第31章 (4)

去。

窗外春光一片大好,野花飛舞,清風吹拂。各路鳥獸蟲鳴混雜在一起,成為褚沐柒睡眠的背景音樂,為她編織了一場香甜的美夢。

這麽一覺,半下午又過去了。

窗外鳥兒一聲清脆的鳴叫,将床上睡得極沉的人潛意識裏吵醒。待她一點點從意識海中浮沉醒來,又已是半盞茶的時間過去了。

褚沐柒昏沉睜開眼,眼珠子轉了下将四周囫囵打量一番,反應許久,才想起來這是在藥莊別院。

她張張嘴,嘴裏還留有一絲藥香味。忽然回憶起睡夢中那人好像喂自己吃了些東西。

她沉眸思索着,是……藥粥麽?

頭腦漸漸清醒,她動了動,坐起身來,松松筋骨。比起上午,不僅頭腦更為清晰,連身體似乎也更為靈活輕健了些。

她握了拳細細感受着,心中掠過淡淡的欣喜。

又匆忙間掀開被子下了地,開門離去。

兩座對面而立的小院之間,隔了一片半大花海。粉紫的一片波浪似的搖曳着,溫柔可愛。在那花海煙波中,一個小黑點漸漸放大,從一頭緩緩穿至另外一頭。

待走到對面小院的一間房前,總算停下腳步。

“扣扣。”銅環輕輕磕在木門上,發出悶悶的聲響。門前的人耐心等候着。然而過來許久,房門裏也沒有傳來絲毫的響動。

難道出去了?

褚沐柒皺眉思索。

又等待了片刻,房中依然沉默。她放下手,疑惑地走開,順着粉紫的溫柔花田,原路返回靜靜坐到房中,休息片刻。她方覺着身上後背四處都有了些黏膩。想是喝了藥粥之後蒙着被子,出了一身汗。方才又走了一截路,才讓衣物都黏黏地粘在了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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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風吟不在,反正這裏離藥泉近着,便先去清洗一番好了。

她收拾一番,挾了衣物,便出了門。

而另一頭,衛風吟為她喂了這裏特制的藥粥,又去莊中巡查了一番,也是出了一身的香汗。左右無事,便先一步來了這藥泉,準備沐浴一番。

她前腳踏進了藥泉,後腳便有人攜了消息,匆匆回去禀報。

南思初不慌不忙地聽着,待禀報之人退下,才緩緩勾唇一笑,“美人出浴,如此好景,怎能錯過?”

她命人收拾妥帖了,便擡腳朝那頭的藥泉走去。

親自點了幾個人,她緩聲吩咐了,“守在這裏,便說本公主在這裏頭洗澡,誰也不許前來打擾!”

“是。”

幾人即刻分散站開,将進去的門口堵了個嚴嚴實實,如圍了個鐵桶般水洩不通。一個個表情冷峻,目不斜視。那莊嚴的氣勢,讓門口路過的灑掃下人頭也不敢擡,就遠遠避了開去。

南思初心情頗好地步入裏面,穿過一小片茂密樹林,遠遠地,便正好瞧見一抹光滑身軀褪去最後一點遮羞衣物,沉入泉中。

驚鴻一瞥,那豔麗的一抹雪白便深深印入腦中,所謂膚如凝脂,皓腕凝霜,不過如此。

心神一散,她便這般直直走了進去,絲毫未曾遮掩行蹤。

衛風吟将将泡入泉中,身子還未停穩當,耳朵一動,便聽見後方傳來窸窣的腳步聲。

“誰?”她一聲清喝。

卻聽一聲驕矜的聲音響起,不慌不忙,絲毫沒有撞見他人入浴的羞赧,甚至就這般堂而皇之地越了進來。

“不想小将軍竟也在此沐浴?”

她在泉後方試探地站定,半分不藏着掖着,清楚表明自己的身份。

“今日用飯也不曾見到将軍,此時在此處相遇,想來也是一種緣分……”她向前行進兩步,又道,“同為女子,一起入浴,小将軍應不會介懷吧?”

衛風吟将身子沉入水中,即便有白色的浴湯做掩,她也不想轉過身去,被那南思初瞧去半分。

她始終背對着,聽着南思初靠近的腳步,開了口,“公主請回,縱是同為女子,但你我也曾差點結姻,應當避嫌……”

南思初怎會聽她說這些,腳下半分未停,是打定了主意要與她共浴,便是擡出公主的身份也在所不惜。

“本公主既已說了只當你是朋友,那又何須避嫌?難不成,你還嫌棄本公主?”她瞅着衛風吟露在空氣中的雪白脖頸和些許光潔的裸背,在衛風吟看不見的地方,眸中深沉如許。

“公主留步……”

南思初卻不聽不聞,繼續朝這邊走來。目的已是昭然若揭。

衛風吟擰了眉。

沉入水中的皓腕悄然浮出水面,帶起圈圈乳白的漣漪。兩指拈起水面上飄蕩的一片花瓣,沉息凝氣之間,手腕一個靈巧翻轉,指間花瓣便倏然飛出,在空中劃過一道淩厲的紅線“唰”的一聲破空輕響,南思初一個倉促的偏頭。花瓣掠過,在她左頰留下一道緋紅血痕。

“你……”她矜傲的眼中染上怒意。

“我說了,你我二人,合該避嫌,”衛風吟依然背轉着身,冷淡解釋着。聽她着實惱怒了,又補充道,“若是公主實在耐不住要洗,風吟這便起身相讓,還請公主稍等片刻……”

南思初盯着那沉在水中的人。她皓白的腕依然在水面上露着,微微彎曲,指間又撚住了一片花瓣,手指微微彎着,似在蓄力。

話語雖淡,舉動間卻隐含了威脅之意。

南思初眸間光影不停幻滅,她捏了手,終是啓唇勉強一笑,“将軍多禮了。我也并非急着要洗。将軍便好好享受,我稍後再來。”

身後腳步聲微動,漸行漸遠,直至再也聽不見。

衛風吟放了心,松開手中花瓣。

卻說南思初往外頭走去,行至轉彎處,卻又隐晦轉了個角。找到一個絕佳的好位置,透過牆上镂空的空隙,運了目力,遠遠将那湯池裏瞧了個一幹二淨。

那目中不停翻湧着,漸漸染上一層欲意。

……

褚沐柒拿了衣物,朝藥泉的方向走來,行至半路,卻迎面被一個慌慌張張的下人撞得跌倒在地。

“嘶——”她揉揉摔疼的屁股,腦子半天沒反應過來。

那将她撞倒的下人惶恐地撲倒在地,頻頻磕頭,嘴裏不停求饒,聽得褚沐柒耳朵發疼。

她不曾理會,眼看剛拿出來的衣物此時灑落在地,又沾染上一層醒目的污泥,她心中也是有些怒意。

辛辛苦苦走了這半遭,結果還得原路返回,重新去拿換洗衣物,褚沐柒直嘆倒黴。卻又見面前這人仍是搗蒜般磕着頭,她皺着眉,揮了手放他離去。

她扶着屁股龇牙咧嘴地站起身來——這下可非得去藥泉好好泡泡不可了。

一轉身,輕微踉跄着往回走了。

重新拿過衣物,她走在路上,心中忍不住有些幽怨。屁股又疼,身上又黏膩得難受,這皇家莊園又修得氣派,便是一個院內,走起來都遠得緊。

她自顧安慰了自己一會兒,想安安心心走着,一擡頭,卻見前面的牆邊镂空處,隐隐透過來一汪白色湯泉,零落的花瓣靜靜漂浮在水面上,氤氲了蒸騰的熱汽,唯美得像仙境。

她定定瞧了一會兒,那牆壁掩映着,讓她難以窺得全貌,卻依然能确定,這應該便是莊中的那汪藥泉。

心中暗暗比較了一下穿過這道牆後,距離泉水的直線距離,和順着着彎彎繞繞的小路,她還要忍受的走路的距離。

她低了頭假意考量了一會兒,然後果斷朝那牆邊走去。

南思初這邊眨也不眨地瞧着,卻見衛風吟泡在水中動也不動,好像睡着了一般。別說“春景”,便連之前還有幸能見到的手腕,此時也被那水池泡得是一絲不露。

她這邊瞧得專心,半點未曾留意到牆頭漸漸冒出的一個衣物包裹,以及随後冒出的一顆鬼鬼祟祟的腦袋。

褚沐柒費勁兒地爬着牆頭,将包裹往上一放,她總算艱難地坐了上去。

她悄悄翻坐在牆頭,不敢發出一點聲音,雖然她是客人,但此時□□的行為屬實有些不光彩,生怕被人當場抓到,落得顏面無光。

停下來歇了歇氣,擡手拍了拍她回去換時重新打包得緊緊的衣物包裹,滿意地笑了笑。

果然還是包緊些不容易散。

她抿了唇,一雙眸子晶亮,每每做壞事都讓她抑制不住地緊張和興奮。

那包裹碩大,放在左側,便将她左邊的視線遮擋得嚴嚴實實,連同那斜下方一個猥瑣蹲着的身影,也被那包裹完全掩蓋。

她歇夠了,便伸手提了包裹的帶子,準備跳将下去。卻又怕魯莽跳下去會再次摔倒在地,委屈了她可憐的屁股。

斟酌半晌,還是反過身來,伸腳往下試探地一勾,想踩到牆壁镂空的空隙上。卻不想這一勾,反而牽扯了之前摔得有些嚴重的屁股,腳忽然便繃得筆直,抽搐着,再也收不回來。

——竟是在這緊要關頭抽了筋!

抽搐的肌肉疼得她額角滑下一滴冷汗,她咬咬牙,此時也只能先下去再說。她狠心放了手,人自己自由落體地朝下砸了下去。

南思初瞧着那便藥泉瞧得心急不已,這衛風吟倒是動一動啊!怎地就像塊木頭似的?

耳邊傳來些微的輕響,她這邊專注盯着,根本無暇分顧。手攀在牆上,隐隐有了些汗意。

遠處那邊半天未曾動過的人忽然擡了下手,南思初看着那上揚的弧度,心中猛然高高吊起。卻忽然——

“咚!”

一聲物體相撞的聲音傳來,一個“天外來物”重重無聲地砸落在南思初身上。她毫無防備,承受不住地便往地上跌去,腦袋往地上重重一磕,兩眼一翻,便是暈了過去。

褚沐柒強忍着沒有痛呼出聲,即便有了南思初這麽個“緩沖墊”,她仍是被摔了個七葷八素,腿還在一抽一抽地打着顫。

她直嘆倒黴,認命的伸手壓住自己的腳狠命往上一掰,抽搐兩下,終于癱倒在地,緩過勁兒來。

這麽一倒,她才總算發現不對勁兒。

伸手摸了摸,回頭望去——“嚯!這不是……”

她猛然蒙住了自己的嘴,不敢再出聲。四處賊眉鼠眼地打探了去,沒有發現其他人,總算放心地放下了手。

施施然拍了拍附到身上的泥土,她站起來,踮腳取下仍高坐在牆頭的衣物包裹,毫不留戀地轉身離去。

暈死在地上的人無意識動了動,卻是沒人注意,凄涼的成了泥中一塊灰石。

褚沐柒離開的毫無負罪感,即便是她将南思初砸暈的,也絲毫不影響她先要泡澡的激情——反正那公主血厚,一時半會出不了什麽事兒!

這邊衛風吟泡在湯池中閉目養着神,伸手動了動,卻似乎聽到一聲異動,然而片刻之間,又消失無音。她疑心自己聽錯了,又仔細凝神聽了會兒,好似确然沒有再聽到任何雜音。

她皺着眉,卻始終覺得心中不妥。反正此時已經泡得夠久,這藥泉雖好,卻不宜多泡。想了想,還是決定離了這泉,早早回去看看小柒醒了沒有。

褚沐柒沒心沒肺地往前走着,心中甚至為砸倒了南思初而得意不已,盤算着待會兒回去見到衛風吟,要怎麽跟她顯擺顯擺自己無意中又陰了南思初一次。

她頭腦中轉個不停,卻還下意識裏用着衛右教的一點淺顯的斂息法子隐去氣息。

卻聽忽然一聲嘩啦水響,褚沐柒一驚,不想這泉中竟是有人。愕然地擡眼望去,卻正好望見一尾雪白的美人魚破水而出。

那優美的線條,如雪般光潔瑩亮的肌膚,烙印一般滾燙地烙進褚沐柒的腦中。她不禁有些口幹舌燥。

自然地舔唇的剎那,那美人魚似是察覺到什麽,便于須臾之間轉過身來。

——雪膚墨發,猶如一張顏色分明的水墨畫,沖突着,映進不遠處某人的雙眸。發間睫上,都挂上了清純的露珠,欲落不落,懸而又懸地讓人擔心它破碎的命運。

周遭萦繞的氤氲的水汽,在空中輕輕漂浮着,緩緩蒸騰進那霧氣中泛着些許迷離的清冷妙目。

似嗔似羞柔柔将人一瞪,便叫人再也移不開眼。

動蕩間,更有滴滴飛揚的露水在波浪中調皮滑下,複又重新隐入湯池。

清純自然,而又風情魅惑;幹淨剔透,卻又媚骨天成。

那讓人血脈贲張的香豔畫面落進褚沐柒眼中,讓她瞬間呆如木鵝,只管定定瞧着,半分也挪不開眼。

“褚沐柒!”

那美人頰上飛速染上兩團紅霞,瑩潤如玉的臉上,忽然又添明媚豔麗;羞怒開口,聲音卻嬌啼婉轉,含了絲絲入扣的軟綿綿情意。

當真叫人聽得是躁動不安,好像胸中一顆脆弱心髒都被人拿到手裏肆意揉捏,搓圓弄扁,再不得跟随自己的喜怒哀樂,茫茫然随着那聲音起伏跌宕。

衛風吟含羞帶怒地瞪着遠處那人,竟一時忘記了旁邊便是觸手可及的衣物。

被叫了名字,褚沐柒卻也未曾反應過來,只顧了盯着衛風吟傻傻癡笑。

美人心中當真是惱怒不已,卻見轉眼之間,那癡傻的人仍是目光呆滞,粉嫩的面龐上,那挺翹鼻梁下兩管直孔中,便有兩行紅豔豔的不明物體,緩緩掉落出來。

“啪嗒”一聲,墜落在地——

……

而此時南思初仍然躺在不知名的某地上,她的那群忠心不二的屬下,依然冷峻地守在正門前,不許任何人進出靠近。

卻不知自己主子已經暈倒多時,而此時的守衛,卻是為不走尋常路的某人提供了方便。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設置了一下防盜裝置,然後好像大家看文就出了點問題…已經撤銷掉了,給各位帶來了不便,萬分抱歉~昨晚上夾子,才突然知道夾子是啥,看了下數據,感覺前途堪憂…

半夜失眠起來碼字,希望喜歡——

高審爸爸早安~

感謝在2020-10-0320:05:35~2020-10-0406:06:1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米格1個;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45

兩管紅豔豔的鼻血挂在臉上,褚沐柒卻仍是目光癡愣,半分未覺。

兩人雖然經常差點擦槍走火,褚沐柒也算對衛風吟的身體熟悉,但這般直喇喇地正視衛風吟□□的身體,她還是第一次。

所謂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衛風吟的身上,是無一處不美,無一處不精,當之無愧的造物主的寵兒。只這麽看着,就勾人心魄。

“褚沐柒!”

衛風吟當真是惱怒,被她這般直勾勾看着,心中的羞意直直沖上腦門。

她忍着臉上升騰的燥意,扭過頭去,總算想起擱置在一旁的幹淨衣物。擡眼将褚沐柒惱怒一瞪,見她仍是目不轉睛地盯着自己,當下緊緊咬了唇,擡手往下一拍,激起無數蹿湧的乳白湯液。

牛乳般的水浪升騰成一堵水牆,凝了霜般的肌膚從水牆間若隐若現地穿過,雖是大體将重要部位遮住,卻是更添一股朦胧之美。

褚沐柒只覺眼前一花,乳白水牆中便穿出一只手飛速将岸邊的衣物拾起。衣衫翻轉之間,那純潔美好的身體上就覆了一層雪白的衣物。

沾了身上不住滴落的水漬,那衣物便成了半透明的顏色,透出裏間若隐若現的肌膚。脖頸間幾滴水珠順着頸部優美的線條滾落,溜過頸窩,滑進起伏的弧度裏……

衛風吟攏住一件單薄的衣物,擡起臉來,清透的水珠挂在她的耳際頰邊,似一朵盛了露珠的荷葉。

誘人的身體,配上清純的臉蛋……

褚沐柒頭腦中發燙,氣血一陣陣上湧。

“嘀嗒、嘀嗒、嘀嗒……”

她擡手一抹,鼻尖的血液似乎流得更歡快了。

奔湧的氣血直沖腦門,褚沐柒感覺大腦暈乎乎的,周圍的環境有些移位,又于片刻間恢複。便連前方湯池中那披了一層單薄衣衫的美人,都恍惚帶上了重影。

衛風吟瞪着前方得寸進尺的某人,卻忽然看她眼神發懵,身形有些不穩。甩了甩腦袋,伸手欲扶,卻輕微踉跄了兩下,搖搖晃晃往前倒去。

“嘭”地一聲輕響,那路上便倒了一個“大”字形的人影。

“小……”衛風吟心裏一急,就起身往前,卻猛然發現自己身上半露不露的春光,竟然不如方才那般……

她猛然低頭咬牙,總算知道這人怎麽就突然倒了。

——褚沐柒!就你這破身子,還敢日日纏着要親近!

遠處那人依然似個□□一樣撲在路中間,剛才還萬般得意的褚沐柒,也最終落得個跟南思初一樣的下場。

果然,偷窺都是沒有好結果的。

……

輕柔的風聲呼過樹梢,刮下幾許飄零的花瓣,在空中紛揚着,灑落到乳白的浴湯中。

褚沐柒迷茫地睜開眼,發現自己泡在溫暖的藥泉中,淡淡的藥香夾着碾碎的花香絲絲沁入鼻中。後背處有一雙手,不是在肩背處輕揉慢點,身體裏便有一股暖融融的氣流,和着泡着的暖泉,一同洗刷過肌膚表裏。

好舒服……

不必多想,她也知道身後的人是誰。心裏一暖,她張口欲喚,“風……”

“閉嘴。”冷淡的生意從身後傳來,裹挾了輕微的怒氣。

褚沐柒猛然想起她是因何暈倒的,臉上一熱,乖乖閉上了嘴。

身後的手依然未停,盡心地替她揉捏,疏通經絡,以便更好地發揮那藥粥和這藥泉的效用。

褚沐柒心中直嘆氣,怎麽老是會這樣欺負了風吟,偏她還從不與自己置氣,仍是對自己這般好。怎麽會有這樣的女子?

周圍一片寂靜。

褚沐柒安分了會兒,又覺得自己怎麽也該向風吟解釋一番。便又張了嘴,說道,“其實我不是故意……”

“閉嘴!”那清冷聲線中的惱意更甚。

褚沐柒感覺身後的手猛然一重,按在她單薄的肩胛骨上某個凹陷的地方,便有一股難捱地疼意傳來。

她輕輕皺了眉,沒敢哼聲讓衛風吟發現。

但她那輕微的一顫,依然讓衛風吟有些察覺。抿了抿唇,手上力道放松些許,賭氣地說道,“此時不想與你講話,你給我安靜着些……”

唉——

褚沐柒輕嘆口氣,默默閉上了嘴。

她這般忍着,卻又讓衛風吟覺得自己有些蠻橫,咬了咬唇,又不甘心地開口。

身上的力道又有些控制不住地偏重,褚沐柒忍不住龇牙,面上表情有些怪異可笑。身後卻有一道嬌軟的聲音低低響起,帶了些羞赧和嗔意。飄在空氣裏,宛如天音。

“早晚都是你的,不知道你到底在急個什麽勁兒……”

她輕聲嘟囔着,聲音鑽進耳中,卻讓褚沐柒心中漲得滿滿的,心中的欣喜更是抑制不住,滿滿地似要溢了出來,便連疼痛也讓人不甚在意了。

被美人溫聲斥責着,褚沐柒卻忍不住嘴角直往上咧。又傻笑了會兒,才想起來還要解釋一番,“我當真……”

“閉嘴!”

哎,得嘞——

她又飛快地閉了嘴,不想再于此時惹惱了衛風吟。

她乖順了,衛風吟卻又覺得哪哪都有點不舒服。忍了一會兒,她終究還是問道,“你當真什麽?”

褚沐柒反手抓住她不知按了多久的手,轉過身來,朝她讨好地笑笑,“我當真不是故意的,我□□進來時,還将南思初砸暈了。初時我還想不明白,如今看來,必定也是在偷窺于你!”

她仿佛不經意間邀了功。又伸手替衛風吟揉捏起活動了許久的手,感激又愛憐。至于有沒有趁機再吃點豆腐,便只有衛風吟知道了。

衛風吟眯了眼,對她不自覺用了“也”這個字感到有些好笑。想必這人骨子裏也是将自己劃為那登徒子一流的。

“這麽說,還是我誤會你了?”衛風吟抿抿嘴,伸手捏捏她的臉,稍一用力,便将她軟乎的臉捏得變了形狀,看着甚是滑稽。

衛風吟被自己的”傑作“逗樂,忽然噗嗤一笑,嘴邊漾開一抹清淺笑意。

褚沐柒猝不及防,沒想到這樣也能博美人一笑,一時看得有些待了。又反應過來趕緊回了美人的話,“沒……沒,你我還分什麽彼此,哪能叫什麽誤會?”

再說自己也确實瞧見了……

褚沐柒臉上一紅,不知又想起了什麽畫面。又癡癡地看着衛風吟笑了起來。

“行了,泡了這麽久,也該起來了。”

終究是決定不與她計較,衛風吟抽回自己被她捏得發軟的手,蹲在岸邊,抱膝點了點她額頭。

微微歪着些腦袋,看上去清靈可愛。

褚沐柒點點頭,也未多想,“嘩”地一聲站了起來,揚起大片浪花,潑在岸邊,又将衛風吟的衣裳再次澆濕。

她未着寸縷,蒼白瘦弱的身子卻是該凹的地方凹,該凸的地方——

咳……

衛風吟被驚得往後一跌,兩手一撐,仰着頭呆呆地望着她,大腦剎那間停滞了運轉。

——果然是比想象的更有料。

被她盯着,褚沐柒才反應過來。卻瞧着她呆呆愣愣的樣子甚是可愛,又起了逗弄之心。

眼中閃過一絲戲谑,褚沐柒坦然地任她看着,擡手捉了耳旁垂下的一縷青絲,在指尖惬意地繞啊繞,勾了唇,俯下、身來,學了之前衛風吟嘟囔的話,然而從她口中說出來,卻是道不盡的挑逗妖嬈。

她附在那白嫩泛紅的耳尖輕聲細語——

“早晚都是你的,小風吟,別急呀……”

“你……”衛風吟慌亂地別過臉,被她刻意撩撥的語調弄了個面紅耳赤。受不住地反手将她一推,也顧不得自己被打濕了大片的衣裳,站起身來,慌不擇路地便跑了。

“哎呀!”

浴池裏咕咚一聲響,褚沐柒又一頭栽到了池子裏。

衛風吟條件反射地回頭一看,卻見那赤條條的身子又自己爬了起來,随意抹了一把臉上的水,朝她笑得肆意玩味。

衛風吟咬咬牙,再次被她捉弄,又是氣又是羞,再不肯回頭,竟是直接運了輕功,輕巧翻過前方的圍牆,沿着褚沐柒來時的路逃走了。

飛身借力時,模模糊糊感覺踩着個溫熱的東西,卻也完全無暇他顧,不敢停下來查看便走了。

依然躺在地上的某個“不明物體”抽搐兩下,陷入了更深的昏迷。

褚沐柒又泡了進去,雙手濕噠噠搭在浴池邊,高高興興朝衛風吟遠去的背影一揮手,大喊一聲,“還你了呀——風吟!”

尾音婉轉,帶了她特有的随行張揚。

呀你個大頭鬼!

衛風吟更是氣呼呼片刻不停地走了,将自己卷進被子,連個頭發絲兒也不曾露出。心中咚咚地像有鼓擂。

許久,才從被子中探出頭來,解了自己被打濕的衣衫,搭到旁邊的勾架上。

心中暗罵了一會兒,朦朦胧胧間意識下沉,逮着晚飯前的片刻時光,眯了個囫囵覺。

……

褚沐柒趴在岸邊,笑眯眯彎着眼,吼過一句,也不管衛風吟有沒有聽到,心中依然是甜絲絲的——真可愛!

她感嘆着、滿足着,慢吞吞從浴泉中爬起來,整理好衣衫,正待擡步往外走,卻又倏忽頓住。

哎呀!她又擡手順了順自己的頭發,低頭将自己掃視一番。

說起來,她暈過去後這身衣服,不也應該是……扒的麽?她又眯了眼,心中愈發地高興。

經過來時的那堵牆下,她又擡腳踹了踹猥瑣偷窺的某公主,心中氣不打一處來。本以為是誤傷了她,卻不想是歪打正着,幫風吟解決了一個棘手的麻煩。

她眼珠子滴溜溜轉了下,咧了嘴,踩着墊在下方的“軟墊”,又從此處原路翻回。

“簌——”

牆外一個身影落了地。褚沐柒拍拍手,回頭望了一眼,心中郁氣總算散了幾分。悄無聲息地離去。

而此時正門口,幾個冷臉的侍衛忍不住交頭接耳。

侍衛甲捅捅旁邊的侍衛乙,“公主怎麽進去這麽久都沒出來?”

某冷臉侍衛乙皺着眉想了會兒,答道,“恐是好事成了,公主在大展神威?”

侍衛甲同樣冷着臉點點頭,深以為然,“有道理,公主威武。”

“放肆,公主豈是你等能妄議的?給我站直了,好好守着!”高了一級的侍衛丙冷眉倒豎,呵斥一聲。

幾人低頭應是,門口又恢複了肅靜。

作者有話要說: 嘻嘻嘻,偷窺是沒得好結果的…感謝在2020-10-0406:06:18~2020-10-0518:26:0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虛18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46

直到傍晚,守在門口的幾個木頭侍衛才後知後覺地察覺到不對勁。派了人進去查看。沒一會兒,就找到癱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公主,和身上幾個刺眼淩亂的腳印。

幾人均是大眼瞪着小眼,頗有些不知所措。

——他們何時見過如此狼狽的主子。

猶豫着,趁着天色将晚,便将南思初神不知鬼不覺地帶回了房間。一路上心情頗為沉重。

不知道主子醒來會不會拿他們發氣。

晚上的飯廳又是空無一人。

衛風吟睡了過去,本是到飯點時自然便醒,卻見到投桃報李的某人笑吟吟地坐在她旁邊,目不轉睛地看着她,桌上放着精致的飯盒。

“醒了?”她眸中帶喜,目光灼灼。

伸手将衛風吟扶起來,親親她的臉頰,問道,“用飯麽?”

衛風吟揉揉眼,推開她,自己掀了被子,走到桌邊坐下。等意識慢慢清醒過來,又伸手将盒中飯菜騰出。

舉起的手卻被人拉住。

褚沐柒将她的手拉着放下。自己将盒中飯食一碟碟取出,擺到她面前。又取了碗筷,挨着她坐下,跟她一起用飯。

衛風吟眼眸動了動,動筷吃着她夾過來的食物,沒有說話。褚沐柒卻也不招她,靜靜地喂着食,與她一同慢條斯理地吃着。

氣氛安靜而溫馨。

而另一頭,南思初猛然吃了這麽個啞巴虧,着實惱恨不已。明知道是誰做的,卻也無法正大光明地将她治罪。

她在房中藏了一天,既是覺得無顏面對,也是因褚沐柒那下砸得太狠,頭腦中始終有些暈眩。放在現代,估計就是一個腦震蕩了。

這一天裏,她在心中反複思量,思來想去,做了一個大膽的抉擇。

她招了人過來低低耳語,那人領了命,匆匆下去布置了。

天光明滅,經過一個晝夜的冷靜,南思初心中愈發堅硬,看着窗外的風景,目光冷硬似鐵。

隔日,便有一張菲薄的藍色封面邀請函被送到了衛風吟的房間。

正在打情罵俏的兩人看着那頗為正式的請帖,均是愣了一愣。

褚沐柒心中一動,趕緊伸手奪過那請帖,背至身後,嘴裏念念有詞,“看不着看不着……”

“拿來。”衛風吟看着幼稚得過分的某人,冷聲開口。

“喔——”

昨日才将人又調戲得有些過分,褚沐柒不敢造次,嘟着嘴,不情不願地将手中的帖子遞了過去。

藍色的封面上繪着涓涓河流,岸邊是深藍色的隽秀花朵,幽幽地,散發着淡雅的香氣。

其他的不提,單說這帖子本身,還是很合衛風吟口味的。

她靜靜地讀下去,一旁的褚沐柒卻看着衛風吟唇邊一抹若有似無的微笑,不動聲色炸了毛。

“林中環境優美,與子相襯,明日可能得佳人賞臉,一同前往玉徽山中踏青?

——另:閑雜人等請勿随行。”

言語簡短清晰明了,順帶将某人嫌惡了一番。

衛風吟彎了彎嘴角,擡眸看了眼一旁龇着牙作兇狠狀的某“閑雜人等”,無可奈何地搖搖頭。

淡藍的帖子在她頭上輕輕拍了拍,衛風吟含笑開口,“南思初邀你我明日去玉徽山中踏青。”

那飄蕩的白色袖子掃在臉上,輕輕柔柔的觸感,像心上人溫柔的愛撫,讓躁動的褚沐柒瞬間安靜。

褚沐柒眯着眼,頗有些不以為然,“這麽快就敢出來見人了?當真是血厚皮也厚。”

聽她出言不遜,衛風吟又伸手拍拍她,帶了些訓斥的意味。力道微重,拍得褚沐柒縮了脖子,趕緊抓住那主動送上來的柔荑,揉了揉,将那手中的帖子取下。

裝作不經意地打開瞧了一眼,眼神忽然定住,盯着“閑雜人等”幾個字上看了良久。她手指捏得緊緊地,猛然将那破帖子合上。

眼眸一彎,她擡了頭,甜甜地将衛風吟看着,笑得人畜無害。

她越是這般,衛風吟越是直覺她又要做什麽,匆匆轉身就要離她遠些。

“唔……”一聲驚呼,卻終究是晚了一步,被人一把撈進了懷裏。

驚魂未定之間,脖頸上猛然一個刺癢。衛風吟忍不住擡手便錘,怒道,“她寫的帖子,你捉了我做什麽?”

埋在她頸間的人不躲不閃,将她脖頸上的紅痕愈舔愈深,頭也不擡,張了嘴支吾不清地說道,“醋了,做個标記,免得我控制不住想将她永遠留在大祿……”

呸!爛借口!

衛風吟心中暗罵,惱她色性不改,卻也沒有推拒。

身子漸軟,褚沐柒勾住她快要滑落的腰肢,裹了她往床上一帶,俯了身又接着繼續。衛風吟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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