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當天晚上,義正辭嚴地拒絕了柯宇一起睡的提議,鄭鴻業把對方趕到了沙發上。
柯宇是真的累了,所以即便是窄小的沙發也睡得很安穩。不遠處,鄭鴻業趴在床上,黑暗中雙眼大張炯炯有神,看着身材高大的男人窩在沙發上的樣子,幾乎要笑出聲。
也許這有點沒出息,只能靠這種小把戲獲得一些報複的快感,但凡事都要循序漸進。鄭鴻業看着柯宇在腦子盤算着,要在對方恢複記憶前報仇雪恨。
于是,等鄭鴻業睜開眼時,天已經大亮,充血的雙眼說明他睡得并不好。前半夜他都在想着要怎麽對付柯宇,後半夜他在夢裏實踐,只是實踐到後來情況有點不受控制,最後簡直變成播放小電影,主角就是他跟柯宇。
惡夢!
低咒一聲,他慢吞吞的從床上坐起來,覺睡得不安穩,連起床都像是折磨。突然想到小電影的另一個主角,他擡頭往沙發上一看——人家睡得正香呢!而且睡相還特別好,被子纏在身上,露出四肢和肩膀,兩條腿一條搭在沙發上,另一條伸直垂在地上,姿勢還真有幾分香豔。
年輕人恢複能力就是強,昨天晚上洗澡時,柯宇把臉上的QK繃撕掉了,今天傷口就已經好了不少。
鄭鴻業精神來了,跳下床頂着一頭亂發和眼屎去當惡婆婆。
“起來!快給我起來!”朝着柯宇的小腿肚踹了兩腳,睡夢中的柯宇皺了皺眉,“嗯”了一聲,還是沒有醒來的意思。
牙一咬,鄭鴻業彎腰抓着柯宇身上的被子用力一扯。
“刷”的一聲,被子被扯掉了,柯宇整個人從沙發上滾了下去,躺在鄭鴻業腳邊。
鄭鴻業低頭一看。好家夥!真有精神!
“早!”柯宇睜開眼,臉上帶着迷蒙的笑,還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腿。
鄭鴻業像是被電到一樣跳開去,同時把手上的被子扔回柯宇身上,急匆匆往廁所奔。
“快、快起來!太陽都曬到屁股了!”
看着他逃命一樣的動作,柯宇揚起嘴角慢慢站起來。他覺得自己和這個男人的關系比他預想中的還要複雜一些,只不過……想到鄭鴻業身上那條大花四角褲,柯宇咋舌,自己的品味有那麽獨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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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句話鄭鴻業說的沒錯,即便是失憶了,本質還是不會改變的。
但是沒過多久,鄭鴻業就發現自己錯了,而且錯得離譜,因為他本來想使喚柯宇做牛做馬,卻發現對方完全就是當少爺的命。
“做飯去!別以為失憶了就能當白吃白喝的廢物!”
當他指着柯宇的鼻子試圖踐踏男人的自尊心時,柯宇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會,最後還是默默轉身走到爐子旁開火做飯。這時鄭鴻業仿佛找到一點“一家之主”的感覺。
但是,勝利的喜悅是短暫的。五分鐘之後,柯宇砸碎了他一個碗、兩支勺子和差點炸飛唯一一口鍋。
操!把一臉無辜的柯宇踹出廚房範圍之後,鄭鴻業一邊切菜一邊罵,他是想把柯宇帶回來當奴隸差遣,哪知道是帶了個祖宗回來!
柯宇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偶爾望一眼廚房裏鄭鴻業忙碌的背影,乒乒乓乓的做菜聲夾雜着男人偶爾冒出的髒話,讓他忍不住揚起嘴角。
他并不是不會做飯,只是既然已經被說成是“白吃白喝的廢物”,那他還是稱職點當個廢物好了。
想到這裏,他狡黠一笑,擡起頭沖着廚房裏的人喊了一聲,“我的面裏不要放大蒜。”
“哪那麽多屁話!”一陣菜刀猛剁的聲音,“放毒藥你也得給我吃下去!”
柯宇沒說話,低頭笑了笑。嗯,他喜歡大蒜。
讓柯宇做家事看來是沒希望了,吃完飯,鄭鴻業雙手交叉胸前,一臉凝重地走過來走過去。
柯宇則是惬意地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有些事情想來容易,真到要行動時反而不知道要如何下手。現在的柯宇給鄭鴻業的感覺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那純潔的眼神、茫然的表情跟以前那個一臉下流的家夥完全搭不上邊,以致當柯宇朝他微笑時,他都覺得自己夢裏那小電影根本是犯罪!
這樣的柯宇無論是打還是罵,鄭鴻業都覺得有些下不了手,更別提“以牙還牙”了。果然,他老了,連心也軟了。
等到鄭鴻業走了快要第二十個來回時,柯宇終于關掉電視,擡起頭看着他問:“你不告訴我一些關于我的事嗎?”
鄭鴻業一愣,有點心虛,轉過身,故作冷靜地看着他,“你想知道什麽?”
“比如,”柯宇考慮了一下,“我們平時關系如何?”
這問題太犀利了!鄭鴻業暗自咬牙,半晌從牙縫裏擠出三個字,“很親密。”
親密?這個詞讓柯宇的目光變得玩味起來。
而鄭鴻業怕他再問什麽讓他招架不住的問題,索性胡亂編造一通。比如,他的人格有問題、平時風流濫情、好吃懶做什麽的,基本上挑不出什麽優點。
柯宇覺得照他這麽說,自己是早就應該自殺去的禍害了。
“我是做什麽的?”
又是個略顯犀利的問題,不過這回鄭鴻業早就有準備。他看着柯宇笑得咧開嘴,“跟我一起賣遮陽板的。”
遮陽板?柯宇微微皺眉,記憶中依稀是有這東西,但是……
“我記得我好像有輛車——”
“你記錯了,我們天天在馬路邊上向開車的人兜售遮陽板,你只是車看多了而已。”鄭鴻業語重心長地說:“雖然你現在腦子壞了,但是放心,我會重新教你的。”
柯宇很想說自己并不是“腦子壞了”,但他更想知道的,是鄭鴻業要教他什麽?比如說——
“你得跟我一起去做生意。”抱持着多一個人多一份開銷的想法,鄭鴻業決定先讓柯宇當他的跟班。“我不能白養你這麽個傻大個!”
柯宇有些想翻白眼,不過看着鄭鴻業那副趾高氣揚的樣子,沉默了幾秒之後點了點頭,“好啊。”
鄭鴻業原本以為得苦口婆心、恩威并施一番才能讓柯宇點頭,沒想到他這麽容易就答應了,準備的一套說辭也派不上用場,像失憶要多出去走走、多找人說說話,說不定靈光一閃就想起來了。
傍晚的時候,鄭鴻業收拾一下,将之前沒賣出去的遮陽板和香氛精什麽的裝進包包裏,帶着柯宇出門。
今天本來就是陰天,到這個時間天都有些黑了,柯宇跟在鄭鴻業身後問:“這個時間賣遮陽板是不是不太适合?”
“你懂什麽!會賣東西的就是在半夜也能把東西賣出去!”鄭鴻業回頭瞪了他一眼,只是瞪完有些心虛,想起自己第一次半夜賣東西的情形。不過今時不同往日,那天跌得跟什麽似的男人今天也跟他一起賣遮陽板了,這應該就是“風水輪流轉”?
終于找回那麽一點優越感,鄭鴻業老大一樣帶着柯宇來到他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天色又暗了一些,馬路兩旁的路燈已經亮了,除了來回的車輛多一點,跟那天晚上的情形幾乎一模一樣。
柯宇擡頭看了眼頭頂上的高架橋和面前的筆直馬路,真的湧上熟悉的感覺,就是算不上好。他實在不覺得在這種時間和天氣賣遮陽板是正常的行為,更不願意相信自己以前這麽幹過。
他甚至懷疑鄭鴻業是不是故意跟他開玩笑的,不過,對方顯然沒這個意思。
“過來!”鄭鴻業朝他一揮手,然後自己先走到路邊的樹叢後,整個人從背後看,散發着一股犯罪氣息。
看着男人鬼鬼祟祟的樣子,柯宇皺了皺眉,還是跟了過去。走到樹叢後,看到鄭鴻業正蹲在地上翻包包,他問:“我們這是要打劫嗎?”
鄭鴻業在心裏罵了一句,他可沒有重操舊業的打算,擡起頭,拿着手裏的遮陽板朝柯宇晃了晃,“你他媽的拿這玩意打劫啊?”
看了看那塊品質差強人意的遮陽板,柯宇有點投降意味地嘆了口氣。他覺得自己就像在陪小孩子玩一樣,這樣一想,倒也可以接受了。
他知道鄭鴻業在隐瞞一些事情,比如他們的關系,從他對鄭鴻業的感覺到對方對他的态度來看,想了想,他試探性的問:“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氣?”
鄭鴻業愣了一下,反應過來之後別開眼,顧左右而言他,“什麽啊?行了、行了,別胡說八道,快點拿上東西幹活了!”
看他的反應,柯宇越來越覺得自己猜得八九不離十,畢竟,愛情這玩意是——沒有道理的。
那邊鄭鴻業又吼了一聲,柯宇聳聳肩,臉上帶着笑走了過去。
兩人站在樹叢後看着人車稀少的大馬路,天空已經開始飄下雨絲,燈光下看起來霧蒙蒙的,雖然柯宇覺得他們像兩個傻子,但是這種煙雨迷蒙的天氣倒有幾分詩意。
不過鄭鴻業顯然不懂什麽叫詩意,看到十字路口的黃燈變成紅燈,他一把勒住柯宇的脖子,低下頭說:“聽好了,等會有車過來停下時,開車的是女的就你去,是男的就我去!”
柯宇斜睨了他一眼,“你的意思是你能吸引男人?”
“放你的屁!我是有親切感,能跟人家打成一片!”鄭鴻業“呸”了一聲,
“你得好好利用你這張臉,雖然帶着傷,但正好能博取同情,必要時讓她們摸兩把,把東西賣出去就行!來,好好笑一個!”邊說邊調戲似的捏了捏他的臉頰。
柯宇沒有動,任他捏了幾下放開之後,他看着鄭鴻業,低頭在他耳邊輕聲回了一
個單音,“嗯。”
這一聲太溫柔了,讓鄭鴻業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看着穿着他衣服、背着他包包的柯宇朝停在斑馬線前的車走過去,他覺得眼前的畫面有股說不出的詭異,那個人明明應該是自己才對……
沒失憶的柯宇是個王八蛋,但是眼前這個男人,并沒有以前的記憶。
雖然有些猶豫和不安,但是很快鄭鴻業就将這些情緒抛諸腦後。帶着柯宇賣了三天的遮陽板,效果比他想象市甲好太多,柯宇充分利用了自身的外在條件把鄭鴻業那些存貨全部賣光不說,連熏得人反胃的香氛精也賣出去不少。至于保險套他是不敢再拿出來賣了,那天被柯宇那麽一說,他自己都覺得大半夜的賣那玩意有點讓人想入非非。
等到收工數錢時,鄭鴻業覺得連柯宇那張曾經讓他恨得牙癢的臉都變得可愛起來。
原本被仇恨蒙蔽的心現在則是被金錢蒙蔽了。于是,鄭鴻業覺得可以先利用這小子多賺點,至于報仇的事,或許他應該趁現在拍些柯宇的裸照,将來好當成把柄。
“你笑什麽呢?”
鄭鴻業吓了一跳,回頭一看,柯宇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他身後正看着他。
“你怎麽回來了?”
柯宇把一張大鈔放到他手上,“全賣掉了。”
“全賣了?”鄭鴻業有點難以置信,才一小時不到啊!不過手裏的錢還是真實感十足的。
柯宇笑了一聲,坐到水泥階上,從口袋裏掏出煙點了一根,抽了一口,仰起頭緩緩吐出煙圈。
一套動作下來,鄭鴻業覺得好像在看電影似的。
身上的外傷已經恢複得差不多,柯宇的魅力與日俱增,就算是鄭鴻業價格便宜的舊衣服,也能被他穿出壞男人的頹廢氣息。連鄭鴻業也覺得讓這男人出來幹兜售這一行,有點大材小用了。
他走到柯宇身邊坐下,對方把手裏的煙遞到他面前一甩,鄭鴻業很自然地低下頭銜走最外面的那根。
“我說,要不你直接去當牛郎?”他半開玩笑地說:“你這樣的行情肯定好。”說着低頭就着柯宇嘴上的煙點着。
看着他靠近的臉,柯宇揚起嘴角,在鄭鴻業退回去抽了口煙之後,他湊過去壓低聲音說:“你就趁我失憶的時候欺侮我……”語氣裏似乎有點撒嬌的味道。
鄭鴻業嘴唇一抖,煙差點沒叼住掉到身上。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柯宇對他一天比一天——暧昧了!
雖然這詞用在兩個男人身上挺惡心的,但他還真找不出別的貼切的詞。
此時柯宇正盯着他有一口沒一口的抽着煙,就像喝酒配着下酒菜一樣,鄭鴻業覺得有點招架不住,他有個毛病,別人對他怎麽壞,他都能撐住,但是一對他好,他就有點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那個,我們吃飯去吧!”為了轉移注意力,他站起來提議。
柯宇笑了下,也跟着站起來。“回去吃面?”鄭鴻業最拿手也是唯一拿手的就是煮面了。
不過讓柯宇連着吃了幾天的大蒜加面條,鄭鴻業今天良心發現了。
“不吃面了,這幾天賺不少,今天請你去吃頓好的!”他豪爽地搭着柯宇的肩,笑得整口牙都要露出來。
兩人勾肩搭背地越走越遠,不管怎樣,幾天的時間還是讓他們熟悉起來。而對他們當中的某個人來說,好像有什麽東西忘了,又好像有什麽想起來了。
鄭鴻業所謂的“好的”,就是路邊攤,這個時間客人不多,鄭鴻業帶着柯宇找了張靠邊的空桌坐下,朝正在下面的肥胖男人喊,“老板,來兩碗炸醬面、兩瓶啤酒,再切一盤黑白切!”喊完突然又想起什麽,補了一句,“其中一碗不要放大蒜啊!”
柯宇正在打量四周的環境,聽到他這麽說,把目光移回他身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鄭鴻業好像也反應過來,然後覺得自己這交代有點多餘。
面還沒好,小菜和啤酒先上桌了,啤酒是冰過的,已經打開用杯子蓋在瓶口,鄭鴻業把杯子拿下來替自己和柯宇倒滿。
“我們以前也常在這裏吃飯?”柯宇突然問。
鄭鴻業手上動作停了一下,然後放下酒瓶搖了搖頭。“沒有,你以前沒來過這裏。”
“為什麽不來這裏?”
“你不喜歡。”鄭鴻業喝了一大口啤酒,冰涼一直透到心裏。半杯酒下肚,人好像也清醒不少,放下杯子,他看着柯宇說:“過幾天,我帶你去醫院。”
有時候,失憶好像也是種會被遺忘的病。鄭鴻業這幾天一直覺得自己像在跟另一個人相處似的,眼前這個男人不是那天晚上他在路邊攔下的那個——是他自己得意忘形了,柯宇總有一天會恢複記憶的,到時候想起來自己天天給他吃大蒜,讓他犧牲色相去賣遮陽板替他賺錢,不知道會怎麽報複他?
要不然,他先下手為強?
這個念頭突然從腦海裏冒出時,他下意識去看柯宇,巧的是對方正好擡頭看着他。這默契讓兩個人都愣了一下,然後,一抹詭異的微笑同時爬上他們的嘴角。鄭鴻業笑起來沒柯宇性感,但勝在憨厚,于是,靠着這憨厚的笑容,他不停地給柯宇倒酒。
柯宇也沒拒絕,不動聲色地喝了一杯又一杯。
兩人中途停下吃完面,然後繼續喝,一邊喝一邊天南地北的聊,男人女人、房子車子,等聊到宇宙和平,桌上的空酒瓶也放不下了。拿出錢結了帳,柯宇面帶微笑地架起不停說胡話的鄭鴻業站起來往回走。
其實鄭鴻業的酒量并不差,可惜他碰到的是海量的柯宇。
不過好在鄭鴻業酒品還算不錯,喝醉了也不大吵大鬧,大部分時間都像牛皮糖一樣黏在柯宇身上。光這樣也就算了,反正柯宇還挺樂意的,偏偏嘴上還不老實。
“小姐,你的皮膚好滑啊——”他湊上前在柯宇脖子上亂蹭,以前和兄弟在酒店跟小姐調情的那一套全使出來了。
柯宇臉上雖然還在笑,但是嘴角已經有些僵了,鄭鴻業在他耳邊親親、寶貝、小心肝的輪流叫下來,最後兩只手在他胸前胡亂摸着,嘴裏還發出一陣疑問。
“你怎麽沒有胸啊?”
忍着被當成女人調戲的怒火,柯宇像哄小孩子一樣安撫着身上的男人。“好了,別亂動了,乖——”還好現在街上沒什麽人。
“那親一個!”鄭鴻業死皮賴臉地提出要求,然後不等柯宇回答,就張開血盆大口朝着他臉上啵一口。
幾次下來,柯宇被親得一臉口水,感覺像是被一只大型犬舔過一樣。
晚上雖然人少,但并不是沒有,過馬路時周圍經過的人都看着摟摟抱抱的他們偷笑,指指點點的。
眼看身上的男人要開始開黃腔,柯宇實在忍無可忍,一彎腰把鄭鴻業扛到肩上。
“靠!我怎麽頭朝下了?”
“閉嘴!”
“好暈啊!我想吐——”
“忍着!”
“嘔——”
好不容易到家了,柯宇把睡得直打呼的鄭鴻業扔到床上,站在床邊直喘氣。
雖然兩個人都不矮,但是鄭鴻業比柯宇要高小半顆頭,要把體型如此龐大的男人扛回來,還是需要一點體力的。
用手背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柯宇看着趴在床上的男人,琢磨着接下來要怎麽辦。
鄭鴻業還沒醉到不省人事的地步,沒過多久就醒了,睜開眼的他先是一臉的茫然,然後一扭頭看到柯宇正在看他,咧開嘴傻笑了一聲。
柯宇看了他一會,也笑了。他坐到床邊和鄭鴻業緊靠在一起,彎下腰在他耳邊問:“上次,你說我們的關系很親密是不是?”
“嗯……”鄭鴻業一邊解着襯衫的扣子,一邊動了動想找個舒服點的姿勢。
柯宇适時地伸手幫他解扣子。
有人服務,鄭鴻業索性就不動了,襯衫扣子全部解開後,柯宇順便也解開鄭鴻業的腰帶,同時問了一句,“怎麽個親密法?”
“親、親——”他迷迷糊糊地閉上眼。
“親過了?”柯宇幫他回答,甚至有點誘導的意味。
這下鄭鴻業吃吃地笑了出來,眯着眼看柯宇,一臉的不屑,“親過算什麽……”說完還“風情萬種”地瞥了他一眼。
柯宇挑眉,雙手停在他的褲腰上,問:“那還有什麽?”
又是一陣傻笑,鄭鴻業指了指他的褲裆說:“你那玩意尺寸不小……”
瞬間,一股燥熱湧了上來,讓柯宇覺得褲子都有點緊繃了。身體好像記着某些快感,幾乎是下意識的,他腦海中浮現自己和鄭鴻業赤裸糾纏的畫面,明明只是他的幻想,卻又有種真實感。
“我們做過吧?”柯宇盯着眼前的男人,眼神透着一股危險。
可惜鄭鴻業正趴在床上全神貫注地觀察着柯宇的某個部位,完全沒察覺到異樣的氣氛,甚至還回味一般咂了咂舌頭,聽到柯宇問他,很自然地點了點頭。
“做過,媽的第一次可疼了……哎?你那裏又大了……”
柯宇閉上眼揉了揉額角,一時不知道是頭疼還是下面疼。
“你為什麽不早告訴我這些?”
鄭鴻業這時也看夠了,翻了個身往床裏縮,嘴裏咕哝道:“告訴你幹什麽,又不是不知道……”
聽起來像是在鬧別扭?柯宇靜靜地看了鄭鴻業一會,然後靠過去小聲說:“別睡,褲子還沒脫。”說完也不等他有反應,扯着他的褲管往上一提,整條褲子就被扯了下來。
低下頭,柯宇第一次覺得大花四角褲也極有誘惑力。
“起來了!”他拍了拍男人的屁股。
鄭鴻業不滿地動了動,回過頭看着他問:“幹什麽?”
“我不記得我們第一次做是什麽情形了,你幫我回憶一下。”說是這麽說,他已經壓到鄭鴻業身上,吻住他那張剛要開口罵人的嘴。
男人的舌頭剛伸進來時,熱呼呼的還帶着一股淡淡的酒味,鄭鴻業完全忘了拒絕,甚至覺得很舒服,下意識地伸出舌頭與之糾纏。
兩人都好幾天沒做了,雖然不至于到憋不住的程度,但是對性生活一向多姿多彩的柯宇和剛開葷沒多久的鄭鴻業來說,簡直是天雷勾動地火,一發不可收拾!
很快,來不及吞咽的津液順着鄭鴻業的嘴角流了下來,柯宇用盡渾身解數吻着他,同時雙手并用的脫掉他身上僅有的襯衫和大花四角褲,等到鄭鴻業光溜溜地躺在床上時,下面那一根早就翹起來了。
離開鄭鴻業的唇,柯宇直起身開始脫自己的衣服,一邊脫一邊盯着鄭鴻業。
鄭鴻業喘息仰躺着,片刻之後像是不知道身邊有人一樣,伸手握着自己的性器開始套弄。
一個男人在你眼皮底下一絲不挂地張着腿自慰,柯宇被這淫蕩的畫面刺激得呼吸急促起來,把脫掉的褲子甩到床下,伸手握住鄭鴻業的那只手,在對方茫然的目光中笑着低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