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看着身穿禮服的李貌邁着小碎步走來，羅莉欣笑迎上去：“以後不叫你傻妞叫美妞如何？”
禮服将她的身形包裹地玲珑有致，李貌好不別扭：“你別笑我了，我這樣子是不是很怪。”
“pretty!”羅莉欣稱贊道，“舞會開始了，我們進去吧。”
李貌一進會場，就被眼前所見震吓到了。
高高的蒼穹頂在一盞巨大的水晶吊燈映襯下，仿佛是發亮的星空。星空下盡是宏偉氣派的裝飾。
一切華麗到不能言語。
李貌驚訝地看着周圍猶如白天鵝般高貴的女士們，和冬青玉般溫潤的男士們。她感到自己來到一個新的世界。她問羅莉欣：“這樣的舞會得花多少錢？”
“你猜。”
“鬼知道要多少錢，不過我覺得物有所值。”
羅莉欣端起一杯裝着香槟的高腳杯：“一分錢都不用。”在李貌更為吃驚的神色中，她高雅地抿了一口。
“這次舞會的發起者，是位資本大亨項日東，項董。他說他想舉辦一場慈善舞會，不知有多少酒店排着隊為他提供場地，又不知多少策劃公司和世界名廚願意為舞會出力。受惠于項董，就是往他們臉上貼金。換句話說，只要項董高興，他會給他們一切想要的。”
李貌怔怔地聽着這個世界的規則，水很深，她不懂。
羅莉欣和男伴在舞池中翩翩起舞。李貌拿了一碗布丁坐在角落吃着，一位身着燕尾服的男士來到她面前，颀長的手在空中繞了一個圈，伸到她面前。
李貌會意一笑，抓了一把布丁放他手上。
男士亂無頭緒，默默地捧着一把布丁離開。
“幹嘛不自己去拿。”李貌嘀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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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池中，羅莉欣由舞伴帶着一個甩拉，仿佛展翅高飛的花蝴蝶。
一曲終了，舞池裏的人紛紛散去。她從侍者的盤中掂起一杯酒，向李貌走去。快到跟前的時候她腳下一滑，香槟在空中閃了一下光芒，然後全部灑在李貌身上。
“貌貌對不起！”她看着李貌漸濕的胸口，“Hey,excuse me。能幫我拿塊幹毛巾來嗎？”
羅莉欣把毛巾沁在李貌胸前：“不好意思啊貌貌，剛才跳的腳軟了。你不會生氣吧。”
李貌從不為表象而生氣：“怎麽會，沒關系的。”
羅莉欣帶她去洗手間擦拭。路過一帶人較多，舞會的主角正在中間高談論闊。羅莉欣借由旁人将李貌一推，李貌撲向項日東。
她暗自叫好，Bingo！
項日東扶住李貌。他身材魁梧，好似接住忽然跳入他懷裏的小貓咪，然後，饒有興趣的打量着她。
李貌的禮服是雪紡面料的，沾水以後服帖在她胸上，在金燦燦的燈光下，顯得撩人無比，像個混入會場的低俗女人。
所以說濕身是最惡劣的勾引。
羅莉欣顯得很慌張：“不好意思項董，我的酒倒在她身上了，我帶她去擦一下，沒想到撞到您了。您沒事吧。”
項日東放聲大笑：“聽說美人意外入懷，就有一筆大財要發，哈哈哈。你這樣也很難擦幹了，樓下有一家成衣店，我帶你去挑一件。”
李貌已經站穩，移開項日東放在她腰間的手，推辭說：“不用了，我自己能弄好的。”
羅莉欣暗地裏對她一眨眼。李貌想到她說的話：“只要項董高興，他會給他們一切想要的。”
那反過來，要是惹項董生氣，就可以寫好遺書等着死翹翹了嗎。
李貌咽了一口，說：“那好吧。”
項日東帶她來到頂樓的套房。
“這裏不是服裝店啊？”其實李貌想說的是，這是他媽的開房吧！
現在只剩下他們二人，項日東臉上露出猥亵的笑容：“禮服他們會送上來，在這裏試不會被打擾。”
李貌總覺得氣氛不太對勁，但她說不上來：“項董我想算了，我還是不換了。”
項日東說：“那你陪我喝點酒吧，一下去就要交際，累。”
他盯着李貌濕漉漉的胸脯看。李貌自發育以來，所有人看她的目光都是低于她視線二十公分，甚至看着看着撞電線杆的都有，但這麽露骨的目光，還是第一次。她發現哪裏不對勁了。
“項董，我想您誤會了。我不是想跟您……”她面露苦相。
“市區的一套公寓怎麽樣，還是說，你想要濱江的別墅？”
李貌歪頭：“啊？”
項日東坐在沙發裏，腳擱在茶幾上。他是個事業有成的男人，在談起情色交易的時候，也是氣度非凡。
“看來是只小雛雞。”他倒了一點酒在闊口杯裏，“我想你應該知道我是誰，跟了我你就不用工作，不用看人臉色，舒舒服服過完這輩子。要知道，我女人雖多，但從不始亂終棄。房子，汽車，金銀珠寶，只要你哄我開心，什麽都會有。”
他把酒遞給她：“在這根煙抽完前喝光它，你就答應了。如果想不通，那邊是門。”
火光一亮，香煙冒出屢屢青煙。他用深沉的目光看向李貌。
好可笑，她憑什麽喝下這杯酒，要是她口渴，那就是飲鸩止渴。可是項日東開出的條件太好，她發現她拒絕不了。
只要是女人，就難逃虛榮的魔爪。
她端起酒杯。
“項日東你給我出來！”門口傳來呯呯磅磅的敲門聲，夾雜着女人的嘶啞。
項日東優哉游哉來到門邊，打開門說：“好久不見。”
門口的女人說：“你說了舞會會請我的，結果呢，我又碰了一鼻子的灰！你這個說話不算話的騙子，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你的行為！”
“随便你。記得跟他們說說你是如何用我的錢包養小白臉的，儲秀玲。”項日東坐回沙發。
聽到這個名字，李貌的瞳孔剎那放大了。
她看向門口，望見正看着她的儲秀玲。小三和小四竟然是母女倆。
儲秀玲臉色蒼白：“你怎麽會在這裏？”
“你會在這裏，應該知道我為什麽會在這裏。”
“你不可以答應他，這是一個無底洞！”
李貌不以為然：“某人不是要我找一個有錢的嗎？”
項日東對她們之間的關系感到好奇，不過他不打算現在問，他知道李貌一定會喝下這杯酒，所以，以後有的是機會。
他善意地提醒道：“我的煙快抽完了。”
李貌傾斜酒杯，眼眸低垂，看着這一杯毒藥緩緩流入口中。
“李貌你瘋了嗎！”儲秀玲尖聲大叫。
手機響了。木制茶幾很好地傳遞手機的震動，發出沉悶的哄哄聲。還剩最後一口，她向手機瞄去。
唐少。
她放下酒杯，擦擦嘴。
項日東只剩下煙頭，他不吸了，要給即将收下的情婦留有足夠的時間：“還沒喝完。”
“我沒說要喝完啊。”她拿起手機，潇灑離開。
項日東暴跳如雷，站起來對着儲秀玲一巴掌：“都怪你這個潑婦！”
這是在李貌走之後發生的事了。
“喂，唐少！”李貌脫下高跟鞋拎在手上，電梯還在一樓，她就走樓梯。一格一格跑下去，像個逃婚的新娘。
“怎麽這麽久才接，你在幹什麽？”
“我在跑步！呵呵呵……”
“什麽事？笑得這麽開心。”
“沒什麽，就是開心。”
這話聽得唐松蕾很窩心。
“這幾天我不在，你們都還好嗎，你還好嗎？”
“大家都很好，至少我很好。”
沉默了一會兒，李貌問：“你去哪兒了？”
唐松蕾回頭看看睡着的母親，說：“你未來婆婆骨折了，我在醫院照顧她。”
“你媽媽住院了？嚴不嚴重啊，要不要我們大家來看望她？”
唐松蕾噗一聲笑出來：“你承認我媽是你婆婆啦。”
“你——再見！”
她赤腳走路，不聲不響。忽聽到樓梯下有人在說話，她扶着牆探出頭。
“他們已經上去好久了，還沒下來呢，看來項董已經拿下她了。媽說的真沒錯，那個李貌就是個賤骨頭，一點小恩小惠就去做人家的小三。現在看她還怎麽跟我争松蕾哥。”
說話的人背影婀娜，語氣中充滿輕蔑。
李貌的心涼了一截，她想沖出去破口大罵。羅莉欣，枉我待你如姐妹，你卻把我往火坑裏推。
但是她沒有。她靠着牆壁，讓自己平複。
手中的高跟鞋碰到牆發出聲音，羅莉欣循着聲音踱過來。
李貌吸了口氣。難道非要撕破臉嗎？
這時，門開了，一個瘦高個女孩站在門邊說：“Oli，等下去KTV，一起過去嗎？”
“好啊，走。”她跟着那女孩出去。
“聽說項董又收了一個，那個人跟你認識？”
“怎麽可能，才不認識呢。”
羅莉欣的聲音漸漸變輕，而她在她心中的分量漸漸消失。
上流社會的聚會，就是一場可笑的鬧劇。
炸雞店裏有人推門進來，餘光瞥見是個高大的男生。李貌已經懶得去看了，就算是唐松蕾，他會乖乖跑到她面前的。
“貌貌，我回來了。”
他回來了！
李貌冷酷地擡起頭：“要點什麽嗎？”
唐松蕾略顯失望：“你一點都不想我嗎？”
肖靜說：“李貌一直囔囔着要去看你媽，還給她準備了禮物呢。你說她想不想你。”
唐松蕾忍俊不禁：“你千萬別去，病人不能吃炸雞的。”
一個戴着酒瓶底般厚眼鏡的男孩子鼓足勇氣走過來，拿出手中的可樂杯給李貌看。
“這個是可口可樂嗎，味道有點怪。”
李貌朝唐松蕾努努嘴：“他第一次喝的時候跟你一樣，你來回答他。”
唐松蕾依靠在櫃臺上，學李貌的語氣說：“賣可口可樂的是肯德基，我們是啃得起，賣的叫可日可樂。”
李貌一拍他背脊：“不錯嘛，一字不差。不過是我的話，我就直接回答他一個字，‘日’。”
唐松蕾說：“一語雙關，好！”
肖靜搖頭。
“對了，明晚的比賽準備好了嗎？”他特地今天回歸，也是因為這個。
“準備？需要準備嗎？”
唐松蕾看了她幾秒：“不要告訴我你一點也沒準備過。”
李貌微笑着點頭。
他氣得脖子上的青筋都跳出來：“今晚下班後來我家！”
作者有話要說： 總有一天我們會變老，但将永遠是小女孩的心，兒童節快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