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在吳葭出現之前,連天何已經在欄杆邊抽了小半包煙,他心口上像是堵了塊石頭,抽煙都不能緩解。
他離婚有一陣了,離婚之前,他象征性打電話回國說了說,沒人發表意見,可等他一回來,人人都挺直腰板站出來指責他,說他做事太輕率随性一點不把家族未來發展放在眼裏。
聽到那些話他不禁想笑,連家的一切與他何幹,如果不是當初連衡拿母親的墓地作為要挾,他是決計不會答應結婚,況且離婚的時候他和就和裴沛說得很清楚,必須保證雙方家族的合作關系不會停止,現在情況也确實是這樣,兩家在美國的合作項目進行順利,未來的走向也很樂觀。
他真的想不通,那些說風涼話的人到底是何居心,如果是擔心他分家産,那他們真的想多了,自己從來沒有想過從連家拿一分錢,他的一切都是他自己用努力賺來的,連家的錢,他從來都不屑于要。
後來從連天澤嘴裏他才得知,是連衡舍不得裴沛這個好媳婦,故意授意其他人把話說得很難聽,想要讓自己亡羊補牢和裴沛複合。
對此,他無話可說,自己這位父親實在是太不了解自己的個性,完全是在白費力氣。
當初,連天何和裴沛結婚後,是出于對家族的交代才生下裴祐,他和裴沛當時就說得很清楚,絕不在孩子以外的領域談感情。但随着裴祐長大,是裴沛率先打破了兩個人之間微妙的平衡,而等到他決定要認真看待她感情的時候,裴沛的耐心都快被磨完了。
所以,在離終點很近的地方,她選擇退出提出了離婚,把裴祐留給他,悄然從他的生活裏退出。
一個正常的女人,想要的從來都不是那些奢華、靓麗用金錢就可以買到的物質上的東西,家庭、感情,這些看不見卻能給人歸屬感、安全感的才是一個女人終其一生所求的全部。
連天何錯過了,裴沛也無心再等,先一步宣布退出,放彼此自由,至少,可以兩不相欠。
連天何不是沒有想過把裴沛追回來,他那時候已經帶着裴祐趕到了機場,在跨進候機大廳的前一秒他又突然遲疑了。
他擔心自己只是一時沖動,也無法保證自己能夠給裴沛她所想要的一切,更無法确信自己是不是只是因為一時的愧疚才選擇妥協,他一想到自己或許有一天會如夢初醒,發現不過是在勉強自己。
所以,他最後還是眼看着搭載裴沛的飛機,漸漸遠去。
在被心裏無數種可能性攪擾了一陣後,連天何把美國的事業交給了合适的人選,自己則帶着裴祐回到中國,到H市接手中國分公司的業務。
他想要換一種環境,換一種心情,H市是他母親的故鄉,歸根之後,他希望自己能夠再理性的想一想,和裴沛之間,到底還有沒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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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你這次回來,還會回美國麽?”吳葭一雙笑眯眯的眼睛望着連天何。
“不會,但我不會留在這裏,我要去H市。”
“哦。”吳葭的笑容很快收斂,她理所當然地以為連天何會留在這裏。
“有什麽問題?”
吳葭搖搖頭,沉默了兩秒,換了一個話題說:“叔叔,你肯定知道為什麽我一個不相幹的人會被連家收養,你告訴我好不好?”
其實吳葭也沒抱多大的希望,純粹只是想找個話題和連天何說說話而已,可連天何的回答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讓她頓時啞口無言。
連天何說的是:“你是不是覺得我姓連就一定知道連家的所有事,那你也姓連,你應該比我清楚才對。即使我真的知道,我也不會告訴你,不是害你,是幫你。”
連天何是知道其中緣由的,但他不能說,至少現在不能說,或者,不應該是由他來說。他才不想卷入漩渦,當一個看客就好,連衡做的荒唐事,自己不想沾染上一星點的腥。
“能好好活着就好,不要去亂想,不然總覺得自己沒有好日子過。”連天何吐出一口煙,聲音有些沙啞。
吳葭自嘲地聳聳肩,語氣間滿是無奈,“你不是不知道,我早就沒有平靜日子過了,難道你覺得我過得日子很正常?”
連天何沒有回答,扔掉煙頭,踩滅那點點火光,轉身輕拍了吳葭肩膀兩下,就往回走去。
“連天何,你什麽意思!”吳葭也轉過身,朝着連天何的背影大喊。把他的全名叫出來,還是需要些勇氣的。
“不要管那些亂七八糟的是非因果,你連如芷是為自己而活。”
這一句話,吳葭沒有懂,難道她沒有為自己活過?她覺得自己一直都是為自己而活,為自己的自由而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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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在浴缸裏,吳葭一直都在都在思考連天何剛才說的那些話,可那幾句話沒頭沒腦的,想得通才不怪了。
等她甩甩頭決定不要再想的時候,連如若一條腿已經跨進了浴缸,她往後縮了縮,連如若整個身體都浸進水裏,雙腿纏住她的,一只手從她頭下穿過,讓她枕着,眼裏發着奇怪的光芒。
“你不累麽?”吳葭垂着眼問道。
“不累,今晚上你別妄想早睡了,一會兒還有好戲讓你看,不讓就真讓你白來一場。”
又是這種不明不白,讓人捉摸不透的話,吳葭真心覺得厭煩,“你把話說明白可以麽,今天來不就讓我看清楚如茵是怎麽看我的麽,我看見了,面具都碎了,你滿意了吧!”
連如若卻搖搖食指,在她嘴上親了一口,“還有更精彩的,我不會讓你錯過。”
為了看連如若說的“好戲”,洗完澡吳葭就被抱到了陽臺上。
連如若坐在墊了毛毯的地板上,吳葭被他抱在懷裏,背後披着薄被單。吳葭已經很困了,手臂纏着連如若的脖子,頭埋在他肩窩裏昏昏欲睡。
“如芷,你可不能睡了,好戲一會兒才開始。”連如若在吳葭屁股上拍了一下,吳葭反抗地扭了扭身體,頭依舊埋着,呼吸打在他頸間。
“那我給你提提神。”
語畢,連如若一只手從背後扳住吳葭的腦袋往後拉,自己則在她頸間作怪,餘下的那只手也不消停,探、入睡袍裏面。
吳葭很快就不行了,閉着眼睛,嘴裏小聲哼哼,好不容易趁着換氣的空檔,她小喘着說:“連如若,你夠了……”
“不夠,”連如若擡起頭,在吳葭下巴上咬了一口,側頭看了眼隔壁房間,燈終于亮了,“別叫、別說話,很快就好。”
吳葭難耐地在連如若身上磨蹭,覺得很不舒服。她只能暗暗咬牙,湊到連如若耳邊,聲音格外嬌媚:“快點啊……”
“忍忍。”連如若出于安慰,在吳葭唇邊輕吻了一下,卻被她順勢一口咬住,牙齒用力厮磨。
“媽,你說我哥他是不是有病啊,”如茵的聲音突然出現,讓吳葭頓時清醒了一半,松開口,望向聲音來的方向,“我是他親妹妹,他更關心那個冒牌貨就算了,我好不容易清靜了四年,他居然剛才把她帶到我面前來擾得我心煩,本來我今天心情很好的!”
如茵的卧室就在隔壁,一字一句吳葭都聽得清清楚楚,她不知所措地看着連如若的眼睛,眼眶開始泛紅。
“就這麽一次,忍忍就好了,大師說你二十二歲之前有場大災,如果她不在你身邊,你便過不了那個坎……”白禾的聲音響起,聽起來是在安撫如茵的情緒。
“你們幹嘛要信那些東西!”如茵打斷白禾,“我不會同意她和我一起去法國的,哥哥稀罕她就稀罕好了,但他也要遵守約定啊,把她帶到我面前,不是存心和我過不去麽!”
“好好,我的小公主別生氣了,她不會去的,你會一個人安心到法國的,啊!”
如茵尖銳的聲音驀地收斂,低下來,“媽媽,你必須和哥哥把話講清楚,千萬不能讓那個心機深重的女人當我們連家的媳婦兒,她十二歲就爬上了哥哥的床,想想都覺得起雞皮疙瘩。”
“這事兒你不說我也知道,把她帶回來又不是當童養媳的,這幾年你哥被她迷了,怎麽說都說不聽,心裏都是個死丫頭,等你的劫平安過了,我就會和你爺爺說把她趕出門,你放心吧。”
“這還差不多,”如茵聲音裏透着笑意,“媽媽你回去吧,我也要睡了,今晚我一定會有個好覺的。”
“好的,你要早點睡哈。”
白禾說完後,就是門關上的聲音。
連如茵和白禾母女倆的對話讓吳葭早已無聲地淚流滿面,連如若沒有表情,就那麽默默的看着自己懷裏的人哭,看着她緊咬下唇,不哭出聲來。
“聽見了吧,你的好妹妹是怎麽看你的,你還要對她那麽好,是不是犯賤啊?”過了一會兒,見吳葭似乎沒那麽激動了,連如若才緩緩開口,笑容裏盡是嘲笑。
“那是誰害的,是你,連如若,都是你害的!”吳葭突然爆發,更多的眼淚湧出眼眶,可後半句話又沒了氣勢,“一切都是你的錯……”
連如若雙手抱住吳葭的腰,一下子站起來把她抱進屋,用力把她壓在床上,眼神忽的發起狠來,朝她吼道:“是啊,怪我,怪我,你變成這個樣子都得怪我!我他媽如果不是愛你,就該眼睜睜看着你被他們母女給弄死,你不是聽見了麽,你就是個擋災的,要是有人向如茵開槍,不管你願不願意都會被推出去擋槍子兒!你信不信,不管你是死是活,其他人根本不會看你一眼,我帶你遠離他們,我他媽還有錯了,連如芷,你腦子裏到底裝的是什麽!”
吳葭被吼得有些愣,本來打算說的話全都成了一團漿糊,她睜大眼睛瞪着連如若,說不出一個字,他剛剛說了什麽,愛?
接下來,連如若又換成了求人的語氣,“我知道你想走,可我舍不得,留在我身邊不好嗎,我能保你安全,我能給你所有你想要的一切,你就留下來,不行麽?”
可吳葭似乎才從剛剛的話裏回過神來,喃喃的說:“你說你愛我?你怎麽會愛我呢,你愛我還要折磨我,你在騙我吧……”
連如若不想聽她再說下去,直接堵住她的嘴,不放過她任何一個角落,手也加入進來,就着之前的濕意兩根手一點點加深,在她最敏感的那點不停,任憑她用力捶打他的背也沒有停止。
吳葭很快到了頂點,連如若這才脫、了褲子,托着她的臀往自己身上按。
他每一次都發了狠,幾乎是想把人揉進身體裏,而吳葭整個人像是失了魂,聽憑連如若擺弄,一次次全身抽搐,最後兩眼一黑,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