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吳葭被洛旸拽出門的時候,連如若剛好從另一個邊朝病房走過來,雖然只是瞥見了一個背影,但他還是萬分确定背影的主人就是吳葭,飛奔着跟上去。

一直追到洛旸開車上路,連如若也沒能追上,明明他用了盡可能快的速度,但始終就差那麽一步。

吳葭把藍牙耳機挂到耳朵上,遲疑了一下,還是微微開口:“喂,我是草草。”

連如若的聲音卻非常激動:“如芷,停下來,馬上停下來!”

“該停下來的人是你,如若。”吳葭把雙腿收到胸前,下巴放在膝蓋上,堅定的說,“別追我了,把車停下來吧,卓雲深愛你那麽深,你何苦還要把目光放在我身上。”

“跟她有什麽關系,她不過是個替代品而已!”

吳葭暗暗嘆了口氣:“可她也失去了一個孩子不是麽,你的孩子,你要為此承擔責任。”

“那你呢?你也失去了孩子,卻連一個負責的機會都不給我,你沒資格要求我這麽做!”

連如若說不通了,真的說不通了,他為什麽老是要跳過最重要的地方,忽略最大的問題所在,而覺得自己很可憐呢?

他到底在想些什麽,別人受到的傷害都是可以忽略不計,他的感受才是最重要的麽?

“如若,你別說話,仔細聽我說,求你,”事情必須有個了結,不借助別人的力量,而靠她自己結束掉,“你是不是忘記了,我每次求你的時候你都做的是些什麽,你從來沒有問過我願不願意、想不想要,就憑着自己的意願幫我決定了一切,這對我來說公平麽?你能不能再仔細回憶一下對我做過的事情,我就像個玩、物一樣任你捏圓搓扁,你都不記得了吧?你肯定是不記得了,不然你在不會總理直氣壯說我不識好歹。如若,放手好不好,我求你了,你不是愛我,你只是放不下,我跟在你身邊太久知道你太多事情,你只是覺得少了我不習慣罷了,你不愛我!”

耳機裏傳來一聲刺耳急剎車聲後,久久都沒有聲音,吳葭沒有再說下去,也沒有挂斷電話,就那麽等着。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她都能聽見自己平緩的呼吸和撲通撲通的心跳,她要等那句話,沒有那句話,她和連如若之間是不可能有了結的,那樣對卓雲深不公平,對連如若自己也不公平。

所有人都被一根無形的繩子綁住腳踝,就算走到再遠的地方也無法自由,更不可能真正去愛人,她想通了,必須把過去給結束掉,她的未來,連天何才是男主角。

“如芷……你不能這麽對我,”連如若趴在方向盤上,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十多年你都是和我一起,我們共同擁有的記憶那麽多,我确信我很愛你,你相信我好不好!”

吳葭也哭了,用手遮着眼睛,不想讓眼淚溢出眼眶,“你到底要我說多少遍,你不愛我,不愛我,不愛我!你非讓我把話說得多直白你才能醒過來啊,你覺得讓我回憶起那些不堪的事情很有成就感麽!放過我吧,卓雲深那麽愛你,被你傷得這麽深卻還幫你說話,你還想怎麽樣,人不能貪心!”

“如芷,求求你,別要這樣說好不好,我知道錯了,你一定是怪我沒能在你失去孩子的第一時間出現一直生氣到現在,這個事情我沒有辦法,我爸把我困住,我……”

連如若還是沒有面對現實,吳葭都被他的鑽牛角尖快給弄瘋了,失控地大吼:“連如若你給我聽着,跟孩子一點關系都沒有!實話告訴你吧,我愛過你,但也是你自己親手一點點把我對你的愛給毀掉的!你明白我的意思麽,是你自己把我放棄的,不是我,現在你根本沒有資格讓我再回到你身邊!”

一邊開車的洛旸時刻都在心驚膽戰。

“你,你說什麽……怎麽可能會是這樣,如芷,怎麽會是這樣!”連如若緊緊握着手機,腦子裏亂成一團麻。

怎麽可能是他,他付出那麽多,到頭來毀掉一切的居然……是他自己?

吳葭不想再說下去,扯下耳機,頭埋進膝蓋,默默流淚。

她說再多、再直白都沒有用,和一個沒有自知之明的人對話,就算口水都說幹了,也還是等于一句話沒說,是她對連如若的固執程度估計不足了。

洛旸把車開到了酒店門口,居然看見連天何已經等了很久的樣子從大廳走出來,他拉開車門,淡淡喊了聲草草。

吳葭一聽見連天何的聲音,擡起頭一雙眼睛通紅,還不等連天何有進一步的動作,就抱住了他的大腿,哽咽着說:“饅頭爸爸,我好失敗啊,自己的歷史遺留問題沒能解決好。”

連天何像個父親似的摸摸吳葭的頭頂,“你做得很好,剩下的事情,我來解決。”

**

吳葭本來燒退了的,這麽一哭又有了回轉之勢,雖然沒有繼續發燒,卻成了重感冒,連天何不想再在B市多呆一天,第二天下午就帶着她回了H市。

一回H市,吳葭的感冒就迅速痊愈,半個月後她收到了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好,如芷,我對你放手,我會對卓雲深負責。”

她把短信拿到連天何面前問他到底是怎麽做到的,連天何只是輕輕在她腰上捏了一把,沒有正面回答,讓她心裏一直沒能舒坦。

去心理診所複查的路上,她旁敲側擊問了洛清,洛清倒也不隐瞞,在洛旸劇透之前搶先說明了情況:“男人和女人不一樣,他們解決問題用的是拳頭,語言只是輔助,不像你,總以為光憑說話就能把人說通,要多天真就有多天真。”

“你的意思是他們兩個打架了?我怎麽沒看見饅頭爸爸身上有傷?”吳葭有點不能相信,連天何看上去一點不像是一個會和人打架的人。”

洛清一副“你太小看連天何了”的模樣,豎起食指又是搖頭又是搖手,“告訴你吧,他老人家當初在美國可是從小跟人打架長大的,十六歲回國後才略微收斂,他已經打出境界了,他毫發無損,連如若倒是傷了好幾處,而且你也知道他那張嘴,連如若只能是乖乖聽話的份。”

“這樣啊……”吳葭頓時覺得心裏暖暖的。

醫生詳細檢查之後告訴吳葭,她的抑郁症已經痊愈,她現在已經是一個正常人了,可洛清擔心她這段時間事情太多,還是讓醫生給她做一次咨詢。

吳葭嘟着嘴不願意,洛清便威脅她:“你這次要是不聽話,我就跟連老大說,讓他每個月都讓你來一次,咨詢不是有病才來,時刻關注自己的心理健康狀況也非常必要。”

吳葭沒話說了,只能乖乖聽話。

一個小時之後從沙盤室裏出來,她給洛清一個大大的擁抱,愧疚的說:“阿清,我錯了,說不出來什麽感覺,但就覺得要輕松些了。”

洛清拍拍吳葭的背:“嗯,乖,要是你不聽我的話,後果才嚴重!”

“你說,我要不要跟饅頭爸爸買點謝禮呢?”

“要啊,他可是為你完美地擦了屁股,解決了後患啊!”

“能不能別用‘擦屁股’這個詞,聽起來就像我多沒用似的。”吳葭委屈地說。

洛清講了大實話:“在你饅頭爸爸心裏,你就是個繡花枕頭。”

“……”

回去的路上,洛旸特意繞路去了商場,帶吳葭去買了瓶連天何一直用的香水,她仔細聞了聞香水的味道,就是他身上那股淡淡的苦味,回味了很久。

連天何晚上有飯局要很晚才回來,吳葭便把自己洗白白渾身擦得香噴噴的,特意穿了件布料比較少的吊帶睡裙,早早就到他卧室,躺在沙發裏一邊看書一邊等。

結果看着看着,不知不覺就睡着了,隐約覺得有什麽軟軟的、滑滑的東西在身上游走,弄得身上癢酥酥的,卻又沒有力氣移開,因為的确挺舒服的。

稍稍睜開點眼睛,眼前的景象是自己的睡裙已經被掀得老高,一大叢黑黑的頭發在自己肚子上,頭發的主人還穿着襯衣,應該是才回來不久。

“饅頭爸爸。”吳葭睜大眼睛,用手推推連天何的腦袋。

連天何擡起頭來,眼裏一副被打擾的很不高興的模樣,“醒了?”

吳葭笑着點點頭,伸手悄悄去摸剛才藏在沙發縫裏的包裝盒。

興致被打斷,連天何幹脆從吳葭身上下來,開始解自己的襯衣扣子:“起來,幫我洗澡。”

“可我已經洗過了……”

連天何抹抹鼻子,語氣很是嫌棄:“弄這麽香,把味道給我洗掉。”

吳葭低頭跟着連天何進了浴室,老老實實伺候他洗澡,雖然已經睡過不少次,但她一直都沒怎麽完整地看過連天何的身體——當然,主要原因是因為不敢看,總覺得不好意思。現在能正大光明看,還能理所當然摸個遍,她就更不好意思了,心跳加速、眼神飄忽,一不小心碰到了最不敢碰的地方,像是摸到了剛燒開的熱水似的,下意識縮回手。

可縮到一半就被連天何拽住了,他關掉花灑,食指和拇指捏着吳葭的下巴讓她擡起頭,眼裏神色複雜:“我身上哪個地方你沒摸過,今天你還就得給我克服了!”

說着拉着她的手直接按在那處,“寶貝兒,乖,摸摸看,它很想你,都硬、了。”

吳葭最受不了這種話,可手被握得很緊根本收不回來,只能朝連天何求饒:“饅頭爸爸,別在這兒行麽,到床上我随你怎麽折騰都行,我今天還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說,等一下好不好?”

“不好。”

他剛剛被壞了興致,不來點有新意的,不能補回來。

吳葭被壓到牆上,冰冷生硬的瓷磚牆面讓她的背冰火兩重天,備受煎熬,一個勁的搖頭說不舒服。

連天何才不管這麽多,把她抱起來讓她雙腿挂在自己腰上,用手試探到覺得差不多了,一舉挺、進。

吳葭說不出來是什麽感覺,背後冰涼,身前火熱,腦袋更是冰火交、融,下意識就一口咬在連天何脖子上。

被這麽一咬,連天何進攻地更加迅速用力,以至于吳葭很快就有點跟不上節奏,在連天何高、潮之前洩、了、身,松了口,軟趴趴地頭倒在他肩頭,什麽時候被抱上床的都不知道。

被連天何抱在懷裏的感覺真的很舒服,特別有安全感,這也是吳葭在和連天何睡過之後果斷放棄一個人睡得原因——不管怎麽動,身邊的手臂總會把她拉回來,就算臉不能靠着溫暖的胸膛,背也可以,實在不行自己還可以貼上去抱住他的背,反正,就是不會被抛棄就對了。

“饅頭爸爸,我都差點忘了,我給你買了禮物,在沙發那裏。”眼看着連天何要睡着了,吳葭才終于想起來自己好像有什麽事情忘記了,趕緊說。

“什麽東西?為什麽要送我東西?”連天何聲音懶懶的,聽起來別有一番風味。

“其實我也不知道跟你買什麽,洛旸說你香水要用完了,我就再買了一瓶,謝謝幫我處理我跟如若的事情,還跟他打架……”

“寶貝兒,”連天何把吳葭往自己懷裏收了收,“我自己想要的東西,就不會讓其他人有任何機會染指,除非我不要了……”

吶,饅頭爸爸,在你心裏,我只是一件東西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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