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考試烏龍
周末過去後,學校一切課程提上正軌。
葉老師在一天課後突然宣布第一次考試即将來臨。沒有準确的時間,沒有确切的範圍。
班裏頓時哀嚎四起。
衛惟把精力都投入到了那個即将來臨的考試中。反正她看也看了,想也想了,摸也摸了,惦記也惦記了。她也不虧了。第一次考試考不好,她才是真的丢臉丢大了。
而且應仰這個人實在是太.......,說不出來的感覺,就像一塊沒煎好的牛排,表面看着很誘人,但根本不确定哪裏能吃哪裏不能吃,随便切一塊可能是塊好的,再随便劃一刀可能就劃出一刀血來。
考試時間在三周後确定,突擊一樣,考試前一天才确切通知。索性只考三門主課:語文,數學,英語。
又是一節課過去,衛誠玩了一節課手機,他在一旁比了比,發現衛惟做完的卷子摞起來比他手機厚。
俞菁咋舌,衛惟是後四排唯一一個一直在學習的人。雷打不動,估計燈掉下來她都不會擡頭。
衛誠趁下課衛惟喝水的時候和她搭話,“其實真沒必要。”
衛惟喝着水看他一眼,慢條斯理地蓋杯蓋。
“燕雀戲藩柴,安知鴻鹄游。”
衛誠果斷地閉嘴,雖然他聽不懂,也不知道是哪來的,但他知道肯定不是什麽好話。至少不是誇他的。
第一次考試如約而至。內容不多,育德的老師又總是別出心裁,三科的題目合到了一份卷子上,三頁卷子,正反兩張答題紙,總共考三個小時。
衛惟一切都準備的很好,只是發下試卷的那一刻,衛惟腦子突然一片空白。她盯着考號那一欄,遲遲下不去筆。
她考號是什麽來着??
她記得她前頭是周豫鳴,後頭是辛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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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惟悄悄回頭,“辛雨,你考號多少?”
“啊?”辛雨愣了一下,“哦,13062030。”
13062030,衛惟點點頭記住了。趕緊回頭提筆寫,那她的應該是13062031。
寫了半個小時,應仰扔了筆。
早上沈曼華又給他打電話,開口就是今天考試要怎樣怎樣,他挂了,她又換個電話打過來,張嘴又是你爸你爸怎樣怎樣。
應仰什麽都沒聽進去,第二次挂電話前的最後一句聽清了。
沈曼華提醒他,“兒子,你爸最近和你們學校的校董合夥了個教育項目,他可能随時去學校找你。”
他考第一應右為當然不會來找他,但他考倒數應右為肯定會。按應右為那臭脾氣,他估計還會在校長辦公室接見他。
應仰想想就煩,靠着椅背放空一會兒,又擡筆開始寫。
他字寫得好,寥寥幾筆,筆走龍蛇,現今不耐煩了,能一筆完成的字絕對不寫第二筆。
語文答題紙的位置硬是讓他答成了草書書法展。
再看看寫數學答案的地方,第一行公式,下一行答案,沒有步驟,一步登天。
英語更不用說了,耶稣都羨慕他流利的字跡。
考試開始一個半小時,離考試結束還剩一個半小時。
衛惟正埋頭倒數第二道數學題。聽見身後一道椅子劃過地面的刺耳聲音,應仰把試卷和答題紙扔講臺上,頭也不回走出去。
考試結束,衛惟和辛雨一起走出考場,突然想起一件事。
“辛雨,你考號多少?”
“嗯?13062030啊,怎麽了?”辛雨疑惑,怎麽總問她考號。
“那我應該是多少?”衛惟突然說。
“我是30,你是29啊。”辛雨回答她。
衛惟的腦子“砰”一下炸開,“我在你和周豫鳴中間?”
辛雨點點頭,“對啊。”
衛惟拔腿就跑。
周豫鳴在班裏給林藝收拾課桌,林藝坐在旁邊對他指手畫腳。衛惟突然站到兩人身邊。
“衛惟,你見鬼了?”林藝笑她。
“周豫鳴,你考號多少?”
“13062028。”
衛惟感覺一道雷劈在她頭上。
“那31是誰?”
周豫鳴面無表情,看在林藝的面子上才幫衛惟想了想,吐出來置人于死地的兩個字,“應仰。”
又是一道雷,把她劈得外焦裏嫩。衛惟感覺世界都玄幻了。
“你怎麽了?”林藝看着衛惟越來越白的臉,忍不住問她。
“我寫錯考號了。”
衛惟連着被兩道雷劈過,幸好她還挺堅強,已經反應過來保持住了所剩不多的虛弱清醒。
衛惟站在辦公室裏,感覺她連呼吸都是錯的。
葉珍坐着看着她,臉上是一片不敢相信,“你怎麽能犯這樣的錯誤?寫錯考號,這是大忌!”
“我忘了。”衛惟咬咬嘴唇。
一個月的相處,她們的師生關系已經很好。葉珍恨鐵不成鋼地瞪着她,兩個人默契地保持沉默。
“走吧。看看卷子閱了嗎?給你改過來。”
——
考試裏總有幾個忘了帶腦子的學生寫錯考號,學習教導主任對這種事習以為常,“網上閱卷,考號都錄進去了。沒法改了。”
沒帶腦子的衛惟咬咬牙,“我寫成了別人的考號。”
教導主任頓了一下,打量她幾眼,還是個害人害己的小姑娘。
“那你們兩個的試卷都閱不了了。”
衛惟滿臉探詢。
“一個考號錄進一張試卷的內容,兩個考號一樣的話,兩份試卷的內容都疊到一起了。你覺得閱卷老師還能看出來嗎?”教導主任盡力和顏悅色地和她解釋。
“那還能...”
衛惟掙紮,覺得應該還可以搶救一下。
“你們倆還想要分數的話,我就把你們的答題卡找出來,你們按照原來的重抄一遍吧。”
“那個同學的答題卡也不能再用了嗎?”衛惟斟酌着問道。
“答題卡進入機器就會有損害,損害過的答題卡不能重閱。”教導主任搖搖頭。“還想挽救一下的話你們中午過來吧,我把你們的找出來,你們在空教室裏抄一遍,下午給你們再閱。下不為例。”
葉珍拍拍她的肩膀,表示只能這樣。
“你去和應仰說說吧。”葉珍安慰她,畢竟第一次考試,不管分高分低,至少是要有分數的。
衛惟不得不感嘆她心裏素質真是好,第一次考試就寫錯考號,她竟然沒有羞愧難當地暈過去,還強撐着知道了答題卡作廢的消息,作廢的不只有她的,還有應仰的!
她現在還沒有痛哭流涕現場昏厥,她還被老師安慰鼓勵去和應仰說說!?
衛惟看看葉珍,沒說話,葉珍以為她是不好意思了,又拍拍她的肩膀表示鼓勵。
衛惟還是沒說話,她也沒因為不帶腦子寫錯學號而覺得不好意思。她只是突然想問問葉珍,能不能保障她的人身安全?
寫錯大佬學號又連累大佬沒分的她應該不會被應大佬打死吧?!校外的混混頭子都沒她有膽!
衛惟又想想,應該不會,衛誠不會讓這件事發生的。感謝她還有個日天日地的哥。
——
衛惟在教室門口平複心情,又深吸一口氣,才走進去。站在門口看看,她就知道班裏肯定沒人。找了個後排的男生問,人說可能在籃球場上。
衛惟不知道是以什麽樣的速度走到籃球場上的,她大腦一片空白,考號和答題卡這事已經不算事了。
上次摸了他的腰之後她看見他都感覺自己矮三分,應仰也沒什麽好臉,兩個人搞得一個像沒給錢自知理虧的嫖客,一個像被占了便宜又沒法說出來的姑娘。
衛惟站在球場外面咬咬手指,好吧,根本不能這樣說,應仰從來就沒有過好臉。他們這段時間沒有什麽交集,本來兩個人的交集就是她自己制造的,她不主動,人家也沒當回事。
她都快讓自己放棄了,老天爺可真是幫她。這劑量太猛了,她都有點接受不了。
籃球場上全是人,有打球的,還有站在一旁觀戰順便抽根煙的。
全場鬧騰騰,幾乎都是經常露臉的人,衛惟站在場外看了一圈,沒看清應仰到底在哪。
蔣林森帶着人去買水,回來看見衛誠的那個漂亮同桌站在那看人。
衛惟也看見了他,衛誠的朋友,想來都面熟。
“你好,請問應仰在裏面嗎?”
應仰?
“在,那兒。”蔣林森給她指指。就不遠處,在剛才打全場比賽的那群人裏。
蔣林森把買回來的水放地上,他們正好中場休息。天熱出汗,有人在喝水,有人在拿水澆頭,還有人直接脫了上衣,露出一身腱子肉。
蔣林森還沒想起來和衛誠說一聲他那漂亮同桌來了,程羨先看見走過來的衛惟。程羨碰碰衛誠,衛誠剛轉頭看見她,聽見人叫了一聲。
“應仰。”衛惟硬着頭皮上去,這事實在不好意思當着這麽多人說出來,“你能不能過來一下?我找你有事。”
全場靜默,抽煙的也不抽了,脫衣服的也不脫了,都看着他倆。
柏霖和身邊的人對視一眼,小聲說道,“這不是那個嬌嬌嗎?”“還真是。”
“什麽事?”應仰看她,沒有要過去和她單獨說的意思。
“我把考號寫成你的了。”
所有人都不解,這是新的表白方式?還是新出的搭讪詞?
應仰還是那個眼神看她,聽見她繼續說。
“兩個人的卷子都驗不出來了。都沒有分數。”
井殷調侃,“哎,你這追求方式和別人不太一樣啊。別人送情書,你送藥,別人投懷送抱,你摸腰。現在你為了和他近距離接觸,你連考試的機會都不放過。”
有人笑出聲來。
“對不起,你能不能和我去一趟教導主任辦公室?”
應仰滿臉冷漠,冰雕上寫着“給我一個理由”。
“不能沒有分。”衛惟咬牙,反正腰都摸過了,這臉就不要了吧。
應仰不理她,要走回原來的位置,衛惟急了,腦子裏什麽都沒有,清醒過來,自己的手已經拉住人家的衣角。“應仰!”
應仰看她。
“對不起。”
嘴上說着對不起,手還是沒松開。
應仰看她,似笑非笑。
衛惟已經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了,她腦子轉得根本就沒有她的嘴快,“求求你了,我可以告訴你一個別人都不知道的秘密。”
現場都是混不吝,什麽看熱鬧的姿勢都有,“什麽?你喜歡他?”有人接她的話茬。
衛惟的臉騰一下燙起來,擡眼就看見一旁的衛誠,噌一下,大腦做出反應,“衛誠是我哥。”
所有人齊刷刷看向衛誠。
衛誠:“!”
“哦,”應仰挑眉,“最近剛找回來的,衛誠也不知道?”
衛惟無聲搖搖頭。
“這個有什麽用?”應仰問她。
衛惟的大腦已經短路了,“你要是實在生氣,可以和他打一架,他一個人能挑三個,很扛揍。”
應仰偏頭看了看衛誠和他的好妹妹,不屑溢于言表。
衛誠讓她說懵了,他盡力想了想,他除了平常說她幾句,也沒幹什麽對不起她的事。這是和他有多大仇,要把他推到煞神的拳頭上?
蓄謀已久的弄死他搶財産嗎?衛惟明明比他有錢。
所有人看向衛誠,那想看戲的眼神讓衛誠不自主往後縮了一下。結果程羨又把他推回去,意思是,我會送你去醫院。
應仰真是個好人,可能是衛誠也有響亮一方的名號,也可能是他知道妹妹的錯不能連累哥哥,他拒絕了衛惟三分之一單方面開出的條件。
“不去。分不要了。”
他可以不在乎,衛惟不能不在乎。第一次考試就沒分數,她還怎麽立足?
衛惟還是不松手,深吸一口氣,終于說出來,“考試半個小時就可以交卷離場。你在半個小時的時候扔了一次筆,但是你沒有交卷,你又寫了一個小時才交了卷子。說明你在乎這次成績。”
有人倒吸一口涼氣,衛誠已經覺得這妹妹不能要了。
蔣弘也覺得這人膽子真不小,應仰沒發脾氣讓她走,她死拽着人衣服還說他在乎成績。
成績就是應仰和他爸的導/火/索,應仰從來不承認他在乎。
破天荒的,應仰問她,“你怎麽知道是我?”
“就是你。”
“哦,你偷看我。怪不得考號都能寫錯。”應仰一邊笑着說話,一邊大力扯住她的胳膊,毫不留情地掰開那只抓着他衣服的手。
應仰眯了眯眼,摸他腰的,好像也是這只手。忍了忍想折一下洩憤的心思,一把甩開。
衛惟又碰壁,心裏暗罵笑面虎。奈何她實在沒理。
“應仰,我知道我對不起你。我求求你了,你只要和我去辦公室就行,我自己重寫兩份卷子。”衛惟趁應仰不注意,兩只手緊緊抓住他的胳膊,“應仰,你就當我欠你的,我以後還給你。”
應仰不太喜歡和人有太親近的接觸,以前那些女自己靠上來都是輕柔柔的,貼得再近也是虛着。這種上手就抓的,又是第一次。
應仰皺眉,他媽的,手指都快掐進他胳膊裏了。
“松開。”
烏雲蓋日。應仰發火前的征兆。
衛誠捂臉,他站那看着都覺得丢人。
“你和我去辦公室。”
衛惟真的急了。
“松、開。”
現在是山雨欲來風滿樓。
“就這一次,我求求你。我以後報答你。”
衛惟低頭閉眼,死就死吧。反正傳出去你名聲也不好聽。
等了一會兒,對方沒有想象中的暴怒,她也沒被人碰一下。
衛惟睜開眼,輕輕擡頭,看見應仰正盯着她,應仰晃晃胳膊,“松開,我和你去辦公室。”
作者有話要說: 應仰:我他媽好不容易寫了一回卷子,就這麽完了??
衛惟:......(小聲哔哔,我不是故意的)
衛誠:我的存在就是給你處理爛攤子?負責當個沙袋讓應仰揍一頓洩憤??
衛惟:......(你要尊老愛幼,助人為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