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平靜的谷中升起了一陣風,那是陸霖升起的寒氣,霸道淩冽的寒氣直沖山月,一堵冰牆拔地而起,攻勢卻從她身後襲來,她感覺到背脊一涼,陸霖速度極快,他更清楚她的套路,一般起勢就是冰牆,這聲勢浩大的招式能吓退很多人,通常情況下到冰牆這裏就結束了,但陸霖觀察過她很多次,她只防前面,後方卻經常被她忽略,否則也不會被人從後背紮了一刀。
山月迅速一閃,陸霖一劍落空,一把鋒利無比的冰錐抵住了他的脖頸,陸霖的脖子覆蓋了冰,将鋒利的冰錐抵擋在外,山月遇到同行了,陸霖眼疾手快地一圈揍在她的臉上,将她擊飛,山月的臉火辣辣地疼,雖然以前當兵的時候沒少被人揍,但從來沒人會打她的臉,他把她惹毛了,她吐掉了嘴裏的灰,臉上那拳印亮堂得很。寒氣逼人的山月看着氣勢正興的陸霖,他竟然還敢靠近?!
她手一揚,周圍的寒氣迅速凝結,化成了細小的冰錐,如漫天大雨般襲向陸霖,他學着她立起了一面冰牆,可那些冰錐如入無人之境紮透了那冰牆,冰牆應聲破碎,赫然出現了一個如羅剎般的人臉,陸霖從未看過如此暴跳如雷的山月,被沖擊波推到在地的陸霖挨了山月的一腳,宛如黑虎掏心,讓他口吐鮮血。
她作勢就要再踹一腳,陸霖連忙投降:“我輸了!”
蓄勢待發的絕命腿停在半空中,冰冷的寒槍對着他的臉:“下次再打老娘的臉,我扒了你的皮!”
陸霖被山月的絕命腿踹斷了好幾條肋骨,山月如拖屍般将他拖到了療養池裏,蹲在旁邊盯着他,陸霖被看得有些臉紅:“師姐,男女授受不親,您這樣看着我作甚?”
“你到底是誰?為何和我一樣?你身上是帶着玄冰嗎?”山月毫不掩飾地說出了心中所想,凡是和玄冰沾上邊兒的人,身世都不平凡,可他看起來就像個平凡人,身上的氣息卻和她很像。
“玄冰?”陸霖聽得雲裏霧裏:“是一塊冰嗎?”
“是塊石頭,當我沒說。”山月朝他丢了一瓶藥,是平常自己帶身上療傷用的,現在她刀槍不入,這玩意對她來說價值就不大了。“好好療傷,被你那妹妹知道了,估計會在靈鶴谷門前哭上三四天。”
陸霖看着那瓶藥,打開蓋子一嗅,裏面的藥草有好幾味是沒見過的,山月看着他那謹慎的樣子,打趣道:“怎麽,怕有毒?放心,這是我自己調的,要是有毒,我早被毒死了,效果不錯,聽說你們家也是開醫館的,要不要商業合作啊?”
池中之人沒接話,山月覺着這個人悶得很,也就不再跟他尬聊了。
山月看了看周圍,總覺得有人在盯着她,這種感覺讓人非常不舒服,她拿出了上次給陸霖找人用的鏡子,灌入天元力,鏡光反射,那種被窺伺的感覺很快就不見了。另一邊,張開水鏡沒多久的男人,差點沒被這刺眼的鏡光閃瞎,水鏡中的畫面也消失了。這回息吾卻十分平靜,魏來看着那張新換的桌子,這是最結實的材質了,但估計也耐不住主子的怒火。
息吾看着那空蕩蕩的水鏡發了好久的呆,難道是受刺激了?竟連什麽反應都沒有?
“她終于學會抵抗了!”男人顯得很高興,魏來戰戰兢兢,生怕眼前的主子再劈壞一張桌子。
“少主,天武送來帖子,想商談一二。”息吾拿過那張邀請函,說是想商談,其實是被天壽打怕了,想找天岩聯盟,可天壽和天岩是個很鐵的盟友,息吾受了很多天壽的恩澤,如今天岩的國力猛漲,所有國家都看好這支潛力股,紛紛來外交和談,天武、天壽是敵對了很久的國家,恩怨可追溯到千年前,如今強強抱團,剩下幾個弱者孤零零的,又不想團結,曾經的天岩也是個弱得被人摁在地上錘的國家,他們只看到突然崛起的天岩,根本沒有看到曾經水深火熱的人民,以及暗無天日看不到未來的絕望。
曾經的協議是為了這個世界的和平,結果現在的協議已經成了一紙空談,一旦有人破壞了協議,這個協議就會失去效用,戰争不再藏于地下,而是變得更加肆無忌憚,天壽和天岩往來太過頻繁,天壽是個野心很大的國家,版圖最大,綜合能力最強,天岩強者看起來很少,但隐世大家倪家已經出世了,他們的立場很明顯,任何想要破壞天岩國土尊嚴的行為都會被視為挑釁,不用息吾動手,這群衛士會在悄無聲息中,解決這些跳蚤,而息吾則可以說成非官方行動,這是個大家族,他也沒能力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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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還沒有人知道淩虛靈鶴谷的大弟子是天岩的山月将軍,那個兩個靈鶴谷的變态,一個把人家的女兒打成了半殘,一個把人家的族長釘在牆上一天,供衆人觀賞,還掏空了沈家半邊家産,沈家一蹶不振了很久。
一天,陸霖在天樞接到了一個懸賞任務,地點在天岩,任務內容是保護天武使者安全抵達天岩國,山月一看,這天武來天岩幹什麽?許久不回國的山月,根本不清楚國內的情況,此行任務需要三人,寧見月是不可能去的,她在閉關,陸霖便找來了山月和自己的妹妹。帶上妹妹,純屬是為了讓她長長見識,小女孩沒出過遠門,沒看過世面,天天待在門派裏不是修煉就是賺錢,陸霖逮着機會就想帶她出去玩。
山月出門要戴上面紗,她不想在天岩引起太大的動靜。靈鶴谷一姐山月大財主財大氣粗,在門派買了架飛辇,這讓腳程加快了許多,起碼不用像原先一樣要走上十天半個月了。三人乘着飛辇,陸非魚好奇地東張西望,這東西只有富家子弟才能買得起,一般用得起這玩意兒的大部分是內門大弟子,所以陸非魚也将山月當成很有門路的世家子弟。她原本很天真地抱着一腔熱血去淩虛,結果每個人她都追不上,她現在的目标是參加內門考核,早日成為內門一員。
陸非魚看着戴着面紗靜靜坐在甲板上打坐的山月,這位姐姐生人勿近的樣子,她連搭讪都做不到。山月沒有睜開眼睛,但也感知到陸非魚的靠近,輕笑道:“這麽緊張幹什麽?怕你哥被我搶走啊?”
“姐姐胡說什麽呢?!”
“你放心好了,我呀,對你哥哥,沒興趣,天天找我打架,我是個淑女,不喜歡打架。”
——你是不喜歡打架,可你打起來不是人。
“我聽到了哦~”山月輕笑道:“你說我很能打。”
“你胡說!我明明說的是你……不對,你套我話。”
“少和我說話,我脾氣不好,吓壞小妹妹就不好了。”山月又笑道,她話裏有話,陸非魚再怎麽不明事理也該明白自己的意思了。
“姐姐怎麽看起來對我很有敵意?”
“可別,我不是對你有敵意,我只是不喜歡你,別問我為什麽不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要不是你哥叫我帶上你,我可不會帶上你這種拖油瓶,遇到意外要躲好,給你哥省點事兒。”
“我能打,我把姓沈那女人教訓慘了,總有一天,我也能打敗你。”
“那我拭目以待,另外,姓沈那女人是你哥打的,你只是補刀,你可別當觀衆是瞎子,賽場上發生了什麽,大家都看得明明白白的。想打敗我就多練練,少走捷徑。”
山月的輕笑在陸非魚聽來就是嘲笑,她讨厭這種目中無人的嘴臉,不就是能打了點,有什麽了不起的?無我最近教她的東西可多了,遇到危險,她不再是只能躲在哥哥身後的小女孩了。這女人幾句話就能撩起她的火,始作俑者卻像沒事人一般,只剩她一人在生悶氣,她決定不去招惹這女魔頭了。
淩虛離天岩很遠,委托方要求他們三天內到達天岩邊境,山月財大氣粗,買的是最貴、最快的飛辇,所以他們只需要半天就到了天岩邊境。
天岩與天武的交界處,淩虛的人已經給他們做好手續了,他們可以直接穿越邊境,屆時會有人接待。山月本覺得曾經的天岩已經夠窮了,誰知道天武更窮,他們經歷了外敵侵略,所剩無幾的物資被集中到了軍隊,和曾經的呈臨一樣破敗的軍營,入眼處都是傷員,他們引人注目的淩虛弟子服很快招來了軍方的注意,陸霖表明了來意,萬萬沒想到來接應的竟然是個少年。他看起來僅有十三、四歲,這麽小的孩子參軍?能幹什麽?
“你好,我是芮明将軍,此行我帶隊,拜托各位幫忙将我國使者安全送達天岩。”
人小,官職不小,還是個小将軍,這天武真是個魔幻的國家。小将軍觀察到陸非魚異樣的眼光,少年還未變聲,發出的聲音都是少年音:“各位入營吧,已備好宴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