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瑪麗蘇文之八
這個世界也有瑞雪兆豐年的說法，所以一場大雪過後京城百姓行色匆匆，有人因為路滑摔跤而咒罵，也有富貴人家的車子正陷在路邊，車夫大聲吆喝，路過的人們施以援手，場面很是熱鬧……煙火氣滿滿的街面上一派安定祥和，姬玉衡看着處于這樣背景之下邀請他的五皇子，嫣然一笑，“好啊。”
原著裏寫得明明白白，太子菜歸菜，做人還是有點底線的；七皇子作為男主以及劇情中最後的勝利者也不差基本的節操；唯獨五皇子……皇子們其實都挺心狠，但他是一衆皇子之中最不擇手段的那個。
不過五皇子有意交好他，姬玉衡也着實好奇五皇子能演到什麽程度。
下一刻，姬玉衡就眨了下眼睛，因為五皇子一把拉住了他的手。
跟看得順眼的臣子勾肩搭背，哥們似的相處，先帝就這習慣，皇帝有樣學樣，皇子們自然也不甘落後。
拉住姬預的手，五皇子吓了一跳，“怎麽這麽冰？”
因為我下車時特地扶了下露在外面的把手啊。
姬玉衡沒想到五皇子真就直接過來拉他的手，他只是以防萬一，“冷啊殿下。”他亮出自己纖細的手腕，和弓馬娴熟的五皇子那肌肉線條分明又結實的手臂形成鮮明對比，“臣可不抗凍。”
五皇子瞬間被逗樂了，“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他擡起手臂，搭上姬預的肩膀，“你之前在書院在國子監俨然一位清高才子，父皇總愛誇你，你知道我的功課也就那樣……早知道你是這樣的脾氣我早找你來玩了。”
和明面上走豪爽路線的五皇子相處，尤其是只維持塑料兄弟情的前提下，處起來不難。
姬玉衡認真道：“殿下，臣若是平易近人，總有人覺得你特別在意謙和的名聲而蹬鼻子上臉。”
五皇子定睛看了眼姬預：确是花容月貌……說得十分有道理。“倒是我狹隘了。”
姬玉衡微微一笑，“這是臣四姐教臣的小妙招。”
五皇子一怔，旋即放聲大笑，“怪道父皇如此器重，你們姐弟實在都是妙人。”
系統小光團再次閃爍個不停，“五皇子對你好感也沖破三十點啦！我的天，你為什麽這麽熟練！”
看着正踏上自家馬車的五皇子，姬玉衡再看看身周明顯并不怎麽戒備的侍衛，反問系統小光團，“你綁定我都不知道我之前的經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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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哦。我只知道你的性命性別年齡和職業，其他的都不清楚。當時我飄在藍星大氣層上，第一眼就看中你的靈魂啦！”
姬玉衡好奇起來，“所以我的靈魂是億萬人之中最閃亮的那顆星？”
系統小光團也不閃了，語氣裏滿滿都是認真，“是的呢。”
系統電子音中都能分明地聽出情緒了。
姬玉衡樂了，“看來我真是美得表裏如一。”适度自戀一下有助于身心健康，他給系統解釋，“我小時候沒少遭遇莫名其妙被孤立，後來無師自通把他們的扛把子大哥哄成了哥們，我就連帶着有了一幫朋友。我爸工作調動，我跟着轉學……想起來有陣子沒和這幫哥們吃飯了。對了，我還能回去吧？”
系統毫不猶豫地回答，“是的呢。只要你要攢夠任務點數。”
姬玉衡和五皇子對坐在馬車上，寒暄扯着家常。他還一心二用問着系統，“你終于主動提起任務點數了，難道我又一次通過考驗了？”
系統很是興奮，“是的！”
姬玉衡可還記得那挺有意思的系統要求，就問系統“扮演萬人迷”究竟有沒有可量化的标準。
答案是有。
這個世界有四個關鍵人物，皇帝，姬文輝，女主姬穎以及男主七皇子。他們四人之中有兩個好感過五十，就可以立即結算系統任務；第二種完成系統任務的方法是，四大關鍵人物之中有兩人好感破三十，那麽再在次要人物之中挑五個對他好感破三十就行了，如果有某位次要人物好感超過五十，那這個次要人物一個可以當成兩個算。
姬玉衡靜心一算：四大關鍵人物，也只有四姐最給面子，好感過了三十。其餘三個，皇帝和姬文輝都是大佛……便宜老父親姬文輝他還能努努力，皇帝和七皇子直覺上就很懸乎。
剩下的次要人物，太子、五皇子都達标了，侯府老太太的好感應該也挺穩固，但系統提示的剩餘次要人物大半都是原著裏和男女主有過多次糾葛的嫔妃——比如皇後、淑妃、賢妃等，刷皇帝嫔妃們的好感，這個他真覺得不太行。
思來想去，他選中了五妹這個次要人物當突破口，因為比較起來，五妹比太子還天真，他看起來又和五妹立場相近，好感應該比較好刷。
做好計劃，姬玉衡再看五皇子：這位殿下好感給得不含糊，真是個好人。
卻說五皇子把姬玉衡帶到他常去的酒樓，進門就讓掌櫃把他們引到小路上，經過一條長長的走廊，再繞過幾座假山，眼前豁然開朗。
一座小樓立于小小池塘的邊上，周邊高樹上張燈結彩，而結冰的湖面上架設了一個小巧的戲臺，從他站着的角度看，這戲臺仿佛懸空在湖面之上，姬玉衡點了點頭，“匠心獨運。”
五皇子笑道：“這酒樓是我大舅家大表哥他媳婦開的。”他邁入包間，就對門邊站着的掌櫃一擺手，“下去吧，過會兒再叫你。”
這視野極好的二樓包間裏提早燒了炭盆，而且飯桌中央坐着個明火炭爐，炭爐上方吊着個銀燦燦的開口煙囪——這就是個不用電的抽油煙機。
請我喝酒吃烤肉聽曲看戲，真不愧是五皇子。姬玉衡落座後往椅背上一靠，眉眼都舒展開來，“我就饞這一口。”
丫頭們為他們擺筷子碗碟，五皇子我行我素，手肘撐在桌面上，“怎麽你家裏還能短你口吃的？”
姬玉衡坦誠道：“這兩天晚飯要麽跟老太太吃，要麽跟我父親吃，他倆晚上都只吃清淡養身好克化的東西。”
同為二十來歲的年輕人，五皇子很能感同身受：他們這歲數一頓不吃硬菜就渾身難受。
“我母妃那邊也一樣。”他邊說邊笑，“宮裏講究更多，定期還得吃頓齋飯。我回去都得弄個順口的夜宵補一補。”
飯菜還沒上桌，兩人之間的氣氛已然很不錯。
丫頭們先後端着腌制好的鹿肉羊肉上來，再把各類菜蔬擺好，就齊齊行禮下去待命了。
大冷天的，兩個人守着炭爐暖和過來，再舉杯致意，溫熱的黃酒下肚，兩個人都更精神了一點，便一起把片好切好的肉類菜蔬一一擺在烤盤上。
五皇子本想整個開場白，但看姬預眼睜睜地盯着烤盤上滋滋作響，香味四溢的烤肉排，他把想說的話全咽了下去，自行夾了點小菜喝了半碗熱乎的米粥先墊一墊。
姬玉衡才不跟五皇子客氣，面對太子的時候他要“裝”一點，和相對直率的五皇子相處，他就要展露自己比較“真”的那一面。
好吧，事實是烤肉當前，他并不是太想跟五皇子聊些有的沒的，填飽肚子最重要。
羊肉很嫩，熟得也快，姬玉衡先用公筷嫁了一塊給五皇子，然後他擦幹淨手，自顧自用手抓着，大方地啃起排骨來：真香。
姬預這個表現讓五皇子頓感新鮮，“真餓着了。”
他母妃他舅舅還有他的心腹幕僚都建議他适度籠絡承文侯的這個嫡子——畢竟誰都看得出承文侯不怎麽喜歡原配妻子所生的嫡長子……承文侯會把爵位給嫡長子，但手裏人脈八成要留給姬預。
可惜太子命好，明明一時任性得罪了人家都讓父皇親自出手翻了回來。不過太子錯得多，父皇不得不替他收場次數也多，他才有機會。
如今他得想辦法勾出姬預心底的怨氣，但直接提起就很落于下乘，姬預也會生起警惕之心，“當着我的面兒，這樣吃東西的你實在是頭一個。”一口吃不成胖子，這回能讓太子對姬預生出些不滿之心就足夠了。
姬預放下手裏的骨頭，擦擦手喝了半杯溫酒，方不緊不慢道，“殿下，活着已經挺不容易了，臣吃口愛吃的還要講究姿儀風采，那也太累了。”
五皇子一怔，旋即盯着姬預瞧了好半天：看臉色實在是皇子必修課。姬預但凡有點怨氣深重或是破罐破摔的意思，他都不會這樣驚訝。
姬預在袅袅煙氣的襯托下，莫名有種得道高人的感覺。
五皇子猛然想起了帝師，他父皇的那位傳奇授業恩師。父皇能殺出重圍并成功登基乃至于後續坐穩江山，老人家功不可沒。記憶裏那位老人家仙氣飄飄，某個神态竟和如今的姬預有些許重合……
所以姬預不是在走他父親承文侯的路，而是仿照帝師去的？五皇子忽然想起來姬預的生母王夫人不僅是父皇的表妹，同時也是帝師的學生。
若是姬頤有心模仿帝師，還模仿得像模像樣，不知何時何地勾起父皇哪根心弦……就看父皇其實非常瞧不上承恩公，還是讓承恩公挾恩哭求給求成了，足見父皇其實非常念舊。
五皇子心不在焉地吃着東西：帝師舊事他知道的不多，回去得好好問問母妃。
姬玉衡倒不知道五皇子在想什麽，只看吃完就散席，曲兒也沒聽戲也沒看，他總猜到自己的表現觸動了五皇子某根弦。
回到侯府時間尚早，他拜見過承文侯和老夫人就回房繼續聽書了。
轉天他準時到東宮詹事府，坐在桌前，正提筆蘸墨——原主沒有留下腦中記憶，但肌肉記憶好好地傳給他了，字跡和慣有的小動作都和以前一樣，太子的心腹內侍又找過來，請他去端本殿說話。
見太子一臉嚴肅，姬玉衡感覺太子為點小事就犯酸，實在是一團孩兒氣。
話說太子想得清楚：當天父皇在乾清宮召見他以及承文侯父子三個，就是明白無誤向承文侯父子許諾，他日登基，姬預地位不亞于如今的承文侯。
說實話，他心裏挺羨慕父皇有承文侯這樣的重臣信臣，私底下父皇和承文侯處起來不像君臣而像摯友，他就想試着和姬預當朋友相處，萬萬沒想到昨晚姬預出宮回府路上遇到老五，還讓老五一叫就走……兩個人跑去老五表哥開的酒樓，他的人沒混進去，也不知道他們昨晚除了吃飯還說了些什麽！
太子不至于不許姬預和他人往來，但是和五皇子他很難順心順氣，因為那天在東宮惹出笑話的宮女背後有淑妃那邊的影子……淑妃可是五皇子親娘！
為防姬預不知底細，太子等姬預行禮過後就告訴了他那女官背後都查到了誰。
在太子面前姬玉衡一如既往地佛系，語氣不疾不徐，“若不是淑妃出手，五皇子昨天何必找臣說話？”
太子看他這樣子頓時氣惱，“你心裏清楚還跟他同行？”
姬玉衡望着太子，“臣雖然不能把他如何，其實很想對他說句滾……面對五皇子邀約，殿下能請他滾嗎？”
太子回望着姬預，忽然擡起右手捂住了臉，苦笑道，“孤不能。”
系統及時提示，聲音裏滿滿的興奮，“太子對你好感又升了！五個點，天啊！”
姬玉衡輕描淡寫回應小光團，“小場面，我再試試能不能來個大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