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現在陪你玩會兒

“我什麽時候說了......”

陳延青咬着後槽牙喃喃,叫老太太聽見,當着衆人的面嘆了句,“難不成你覺得我這兒挺有意思?那看來這菜花蛇還是有功效的。”

伏城在她的話裏将視線放到了陳延青手背上,陳延青的手被白色紗布襯的有些發暗,垂在腿邊,叫他整個人多了絲痞氣,伏城就這麽盯着,盯到陳延青重新開口說話。

“姥姥,那就要麻煩您給我同學收拾一間屋子了。”

唐萍見他這不服輸的勁兒,跟楊向安十分默契的挑起笑意,随後便說,“我收拾吧,媽,延青對面那間能住嗎?”

“不用收拾,樓上的房間都是收拾好的,”老太太撐着腿起身,“洗手間也有熱水,你們沒事就上樓呆着去。”

陳延青一聽完這話就折回了樓梯口,走了一半又回來,沖伏城道,“還不跟來?”

伏城也站了起來,格外禮貌的跟他姥姥欠了下身子,之後跟在陳延青身後上了樓。

楊向安的車子開走後,陳延青将窗戶合上,回到了床邊。

伏城正坐在他桌子前的大藤椅裏,在陳延青一系列稀奇古怪的舉動停歇下來的時候問道,“你看起來很不喜歡楊老師。”

“只是看起來嗎?”

“為什麽不喜歡?”

“他太醜了,”陳延青踢掉拖鞋,盤腿坐在床上,“還教物理,他身上所有的特質都撞在我的禁忌點上了,”想了想,還補了句,“跟你讨厭梁月沒什麽區別。”

“一樣嗎?”伏城問。

陳延青磕巴了一下,“也,也不是完全一樣,梁老師不醜,我意思讨厭的感覺一樣。”

伏城點點頭,算是認可了,沉默間,指了下他的手,“真被蛇咬了?”

“老黃歷說的真對,今天不宜出行,我都差點以為我要死了,能有假?”

“我看看。”伏城說話時起身坐到了床尾,在陳延青面前側過身子,伸手将他的手拉了過去。

指腹觸到陳延青手上的皮膚,涼涼的,他沒有揭開紗布,而是拿在手裏攆了攆他手心,陳延青覺得癢,覺得後脊一陣酥麻,那下腦子裏不知在想什麽,突然縮回了手背到身後,“倒也沒什麽大事,不早了,你不累嗎?”

“累。”伏城挑眉,也收回手,又順勢在他床上倒了下去。

“你房間在對門,”陳延青提醒說,“浴室在左手邊。”

“我認床。”伏城說。

“什麽意思?”

“意思是,我還是跟你一起睡比較容易睡着。”

片刻後——

陳延青砰一聲關上了房門,對着門外剛被他轟出去的人說,“睡兩天就習慣了。”

伏城沒回應,陳延青等了會兒才走回了床邊,他後來想,也不知道為什麽他腦海裏對伏城的存在開始涉及‘避嫌’,盡管段霄洺在他面前并不是一個小氣的人。

而令他實在沒辦法繼續跟他睡在一張床上的,應該是唐萍中午的那番話。

伏城回了房間,兩邊陳設差不多,他拿了衣服去洗澡,回來的時候陳延青的房門還緊閉着。

兩間房中間夾了個陽臺,外頭太黑了,玻璃門上只能看見燈光下自己的身影,伏城就這麽站了會兒,才打算回房間,但關門前,他聽到了厚重的喘息聲,于是退了兩步,和剛爬上樓,此刻正橫在樓梯門口的豆豆對上視線。

到的時候并沒有見過這條橘黃色的狗,耳朵尖尖的立在頭上,除了脖子上系的一圈紅繩,就是耳尖那一撮白毛最有特色。

伏城定了會兒,沖他打了個響指,“來, 過來。”

豆豆搖頭晃腦的就來了,圍着他的腿打轉,最後終于讓伏城忍不住扯了褲腿蹲了下身子,享受他頗有經驗的撫摸。

陳延青是在聽到豆豆嘤嘤嘤的聲音才把門開了條縫隙,對門門口,伏城正蹲地上給豆豆做全身按摩。

“它怎麽上來了?”

伏城頭也沒擡,“你們認識?”

“這是我姥養的,”陳延青說,“你趕緊把他弄下去,姥姥從來不讓它上樓的。”

“你怕狗?”伏城文不對題的問。

陳延青冷哼,從門縫裏伸出那只被紗布包紮着的手,晃了晃,“這就是它搗鼓那條蛇咬我的,糾正一下,伏城,我不是怕它,我是讨厭它。”

“沒準它只是想讓你看看那條蛇,并不是想要害你。”

陳延青不僅不理解,還尤其震驚的瞪着伏城,“你竟然替一條狗說話?”

“我只是想讓你心裏好受點。”伏城說完話擡起頭,打門縫裏從上到下的打量他,“還不睡?”

“我又不困。”

伏城拍了拍狗屁股,指了下樓梯口,“下去玩兒去!”

豆豆又聽懂了,呲溜一下往樓下跑,那會兒陳延青聽見伏城說,“現在陪你玩會兒。”

門還沒被陳延青關上,伏城就抓住門板抵着人進了房間。

陳延青被步步緊逼,直至後膝彎靠在床沿邊,無路可退,才說,“你也不要這麽自以為是自作主張的好,我真的沒有陪玩的需要。”

“那我陪睡,”伏城的語氣很尋常,仿佛在問明早吃什麽一樣,在陳延青快要站不穩的時候一側身,躺倒在了他床上,“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認床,有個體己的人在,睡的會比較好。”說完,支起腦袋,又道,“都這麽說了,你應該不會再拒絕了吧,大慈善家?”

“什麽慈善,誰慈善……”琢磨不出他話裏的味兒,陳延青癟着嘴回身去包裏拿了睡衣,“睡裏面,貼着牆,占我地方我咬死你。”

陳延青洗完澡回來,伏城還沒睡,一手墊在後腦勺下頭,望着天花板不知在想什麽。

但陳延青進來沒多久,他便偏過頭沒頭沒尾的問,“兩米的床你房間放得下嗎?”

“什麽意思?”

“你不是嫌你家床小麽?”

“你要給我買床?”

“給我們買床。”伏城糾正道。

“.…..”陳延青将毛巾從肩上拿下來,晾在椅背上,“不勞你破費了,你也不能總在我那睡吧,況且這事兒段霄洺還不知道,他要是知道了會怎麽想?”

伏城在他說完這話之後,有足足兩分鐘沒吭聲,陳延青背對着他在書桌上翻原來留在這的故事書,房間裏一時間只剩下紙張翻頁的聲響。

不知道那兩分鐘裏伏城思考了些什麽,總之他再次開口說的話,叫陳延青也陷入了長久的沉默當中。

“那就不告訴他好了。”伏城說。

“伏城你還是……人嗎!”

陳延青一回身,怒斥輸出了一半,身子就被一股碩大的力氣給拉倒了下去,緩過神來的時候,發覺自己已經在伏城懷裏了。

“看來不是,”手上較勁,臉上面不改色,陳延青依舊怒視着他,“你配不上段霄洺。”

“我當然配不上,段霄洺是你心裏的寶貝,你哪裏舍得他受委屈,”伏城的力氣太大,陳延青幾個回合下來,早就沒了力氣,那會不知怎麽搞的,身子突然被翻了過去,伏城讓他背對着自己,又重新箍住他的腰把人摟在了懷裏,“說說不過,打打不過,你也就只能看看那些專寫男人的小說了是吧?”

比起他之前的舉動和言語,陳延青現在打心裏湧起一股陌生感來,伏城今天很奇怪,說了這樣的話,語氣裏還咬牙切齒,像是埋怨,又像嫉妒。

陳延青默下來思忖了一會,又覺得自己想多了,手怎麽也掰不開伏城的束縛,最後才說,“我看那本書不全是因為裏面寫的都是男人……算了,說了你也不懂,睡吧。”

回唐家灣的第一天過的不安穩,那一覺睡的更不安生,手上的傷在夜裏隐隐作痛,伏城抱得還很緊,像是一整夜都在拿他撒氣。

第二天醒來,伏城又不在,陳延青頂着一頭糟粕從床上坐起來,腦子裏混沌過後,滿是昨天晚上跟伏城拌嘴的畫面。

“汪汪!”

豆豆的聲音傳來,陳延青才掀被子下了床,走到窗戶邊,樓下院子裏,伏城正拿着一個小皮球逗狗,球扔出去,豆豆就去追了,追到後銜在嘴裏跑回來放在伏城手裏,伏城再次扔出去,嘴裏還用英文誇着‘good boy’。

陳延青看了會兒就下樓了,老太太在廚房裏忙活,見他出現,指了下外頭餐桌,“粥是熱的,包子是芹菜餡兒的。”

“哦,”陳延青應着,坐到餐桌邊,喝了口粥才問,“我媽呢?”

“一早就回去了,”老太太擡高了嗓門說,“昨天沒跟你說,學校組織她們出去學習,下個月才回來。”

“下個月?這也去太久了吧!”

“你跟我埋怨沒用,我做不了主,你媽說了,月中你就得回市裏,去那個什麽老師的暑期培訓班報到。”

“我知道……”

陳延青拿着包子回身,伏城還在逗狗,那會老太太從廚房裏出來,手裏拿了個小鋤頭和一個大的籃子,路過陳延青,走到門口,“小城啊,走吧。”

“诶。”伏城收回皮球,拿在手裏颠着玩。

陳延青一臉的不明所以,不由自主的站起身跟着走了兩步,“你們幹嘛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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