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因怕戴權逃了,戴權被拿下之後,一個侍衛直接敲碎了戴權的膝蓋骨,兩個侍衛又欲将戴權的雙手反剪在身後。戴權猶做困獸之鬥,一面哀嚎,一面用頭撞向抓住他左手的侍衛。

那侍衛刀把在戴權頭上一敲,立刻将戴權的額頭敲出一個口子,鮮血直流。但同時,戴權的左手也掙脫了那侍衛的鉗制。

戴權這做法非常不符合一個練武之人的反應,賈代善心中納罕的同時,也向前兩步。

只見戴權左手一揚,袖子中竄出兩支響箭。賈代善将那侍衛的手一抓,就着侍衛手上的佩刀欻欻兩聲,将戴權放出的響箭打落。同時,賈代善手腕一抖,侍衛手上佩刀的刀背敲在戴權手腕上,戴權吃痛,左手軟軟的垂下去。侍衛哪裏還敢大意,忙将戴權雙手剪在身後,拿來牛筋捆了,聽候景和帝發落。

景和帝怒不可竭,當即命人前去查抄戴權的兩處宅子。

皇長孫心有餘悸,看了賈琏一眼道:“謝謝你啦。”

賈琏見搖了搖頭道:“殿下不用客氣。”雙眼卻盯着戴權。

戴權倔強的仰着頭,眼裏的怨毒像火焰一樣似乎要燎出來,恨不能将賈代善祖孫燒做灰燼。他滿身是傷,卻緊咬着牙關不肯呼疼,冷汗和着他額角流下的血糊在臉上,半分看不出一代權宦的樣子了。

方才攔住賈琏那五個侍衛見戴權竟然偷襲皇長孫,早吓得魂飛魄散,不用景和帝着人問話,就跪下将方才的事原原本本的說了。末了,領頭那侍衛道:“皇上,戴公公跟我們說,琏二公子在上書房偷聽皇上說話,讓我們暫時拿下他,他稍後有話要問。我們,我們委實不知戴公公的話也不能信啊……”

其他四個侍衛聽了,也連連應是,又砰砰磕頭求饒。

景和帝見賈琏救了皇長孫,越發對賈琏有好感,于是問賈琏:“琏兒,你來說,他們說的是否屬實?”

賈琏雖然沒有聽到戴權和侍衛們說了什麽,但揣度這些侍衛倒也沒扯謊,否則皇長孫來了之後,命那些侍衛不許對自己動手,那些侍衛不會當真住手。

于是賈琏點頭道:“回皇上的話,草民沒聽到戴公公和侍衛們說了什麽,不過他們不曾對草民動粗,也沒忤逆皇長孫殿下。”

景和帝點了點頭道:“死罪可免,活罪難饒,各去領二十個板子,罰奉三個月。”說完,又轉身對賈代善道:“破軍,你是如何發現戴權和逆賊勾結的?戴權是否有其他同黨?”

賈琏瞧向賈代善。賈代善還惦記這宮門外的衛九和覃越,于是賈代善向景和帝行禮道:“皇上,微臣還有兩個長随在宮外,若是他們發現可疑之人,必會跟蹤上去,也會留下記號。微臣怕他們勢單力孤,又讓賊人逃了,故臣請皇上許臣先出宮一趟。”

景和帝現在有滿肚子的疑窦,但他也知道軍機不可延誤的道理,于是道:“破軍先去!不必再行禮了,拿着令牌先去調三百護龍衛前去捉拿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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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代善和賈琏應是,又疾步出了宮門。到了宮門外,果然只餘下榮國府的三匹馬,衛九和覃越都不在了。賈代善忙帶着令牌去了護龍衛衛所,調了三百護龍衛,賈代善祖孫上了馬,尋着覃越和衛九留的标記一路尋去。

又說賈代善祖孫入宮之後,衛九和覃越可不會當真在西華門外杵着幹等。兩人是何等敏銳之人,之前攔賈代善那侍衛的神色二人也瞧在眼裏。

賈代善舉着令牌,拉着賈琏入宮之後,那個侍衛臉上明顯劃過一絲焦急。護衛是習武之人,也有一把眼力,一眼就瞧出覃越是個高手。至于另一個人,侍衛也拿不太準,因為另外一個人實在是太普通了,普通得什麽都瞧不出。但是能叫賈代善帶在身邊的人,真的那麽普通嗎?

這時,衛九對覃越道:“你在這裏等着國公爺,我去散散心。”

覃越笑道:“你盡管去忙,有我在這裏就足夠了。”

侍衛用餘光瞧了一眼衛九的背影,放心了不少。戴公公交代過,這幾日格外注意賈代善的動向,若不是戴公公親自去傳話,而是賈代善主動入宮,便想辦法通知戴公公。若是賈代善憑令牌硬闖,自己便不用通知戴公公了,而是去千金裘皮貨鋪通知掌櫃的,趕緊撤退。

只是方才覃越和衛九都在這裏,侍衛不好走開。現下衛九獨自閑逛去了,那侍衛和身旁的侍衛道:“李岚,我去小解,稍後就來,你替我一會兒。”

宮門外的侍衛其實也沒什麽繁忙的,文武百官要禀事通常在朝會上就說了,平日裏若非十萬火急,就是有事也是将奏折遞到金銮殿,自然有秉筆太監将奏折遞到景和帝跟前兒,所以往往侍衛在宮門口站大半日,出入的也都是有腰牌的宮人,用不着侍衛盤查。也是因此,宮門外的侍衛經常假借小解為由松快松快,大家都是彼此照應的,李岚也沒多想,就點頭道:“好勒,你先去吧。”

那侍衛向李岚道了謝,便不緊不慢的走了,覃越依舊在宮門外等候賈代善。

待得那侍衛到了長安街上,進了一間鋪子,回身見覃越沒有跟來,才複又出了鋪子,七彎八拐的兜了好幾個圈子圈子,才到了千金裘皮貨鋪。只那侍衛不知道他做的一切都落在了衛九眼裏。

衛九遠遠的綴在侍衛身後,沿途在隐蔽處做了和賈代善約定好的标記,一路跟到了千金裘皮貨鋪外。

待得那侍衛走了半刻鐘,覃越才對那名叫李岚的侍衛道:“這位官爺,我尿急,您幫我瞧着些馬。”說完,也不等李岚答應,便捂着肚子走了。

覃越跟着衛九一路做的标記走到千金裘皮貨鋪,自然瞧出對方繞了彎子。于是覃越也沒進鋪子,而是由千金裘皮貨鋪外直奔回西華門,将線路捋直了重新做了标記,才又回到千金裘皮貨鋪。

又說那侍衛進了鋪子,和掌櫃的對了暗號,才道:“掌櫃的,老板說這天氣還熱着,人們恨不得穿綢衫紗衣,你這個時節将皮貨賣給誰,不如趁早關了鋪子轉行。”

掌櫃的聽了,點頭哈腰的笑道:“這位官爺說得是,說得是。”又叫一個小二過來招呼侍衛。

侍衛道:“扯你娘的臊,這大熱天的你叫我買皮貨,買回去捂痱子嗎?官爺還有差事,這就走了。”

掌櫃的笑道:“您慢走,您慢走。”目送侍衛走了,掌櫃的将賬本取出,丢在一旁的水盆裏,見賬本濕透了,上面的字跡全都暈開,才快步上了閣樓。

衛九跟到千金裘皮貨鋪之後,轉身繞到了後院。像一個大壁虎一樣上了閣樓,悄無聲息的翻窗而入。

底下正廳的夥計見了水盆裏的賬本,急忙拉出幾桶火油來,澆在鋪子柱跟牆角。

衛九原本藏在二樓,聞到火油味道,暗叫不好,正欲下樓,卻聽有腳步聲由遠及近來了。衛九忙閃身避到一架大衣櫃後面。

掌櫃的上來,開了衣櫃,取了一個包袱。便翻窗而下。

那掌櫃翻窗落地,将手一擡,一支響箭剛剛離了袖子,就聽見破空之聲,啪的一聲輕響,剛放出的響箭還沒來得及放上天,就被人用暗器打落了。掌櫃的情知不妙,正欲急忙奔出幾步,再放響箭,只覺一個人影在面前一晃而過,接着雙手手腕吃痛。手上的大包袱不由自主的掉在地上。

衛九一探身,将包袱抄在手中,另一只手已經拿着小匕首架在掌櫃脖子上。

就衛九這手起刀落的功夫,掌櫃的連看都沒看清,便被人挑斷手筋,奪了包袱。掌櫃的見對方行動如鬼魅,就知道遇到了高人,忙道:“別……別殺我,我給你錢。你要多少錢我都給你。”

衛九将包袱往身上一挎,二話不說的撸起掌櫃的袖子,奪了他袖中響箭,叫他報不成訊。做完這一切,衛九才道:“你們是什麽人?”

掌櫃哭喪着臉道:“英雄,好漢,我不過是個做皮貨生意的行商,還能是什麽人?”

而在千金裘皮貨鋪的臨街一樓裏,幾個小二已經将鋪子各處澆好了火油,只等掌櫃的響箭上天,幾人就放了火撤退,誰知掌櫃的遲遲沒有發訊號,幾個小二也不知所措了。

正在這時,轟隆隆的馬蹄聲起,正朝這個方向奔來,幾百精騎齊奔,其氣勢猶如千軍萬馬。

賈琏自己騎了一匹馬,原本在賈代善身後一個身位。但賈琏猛然一個激靈,趕上前道:“祖父,下令讓護龍衛們直接散開,包圍了千金裘皮貨鋪,再對他們喊話。”

賈代善知道賈琏這是擔心對方使詐,忙令旗一打,護龍衛訓練有素,直接向兩旁散開,将千金裘皮貨鋪圍得水洩不通,卻無一人入內。

掌櫃的被衛九拿住,前廳的小二又沒得到放火的命令,見朝廷官兵突然包圍了鋪子,前廳後院的人都吓得魂飛魄散。

一個小二壯着膽子走到街上,對賈代善拱手作揖道:“這位官爺,小店開門做生意,官爺就是要辦公差,也不能擋了小店的大門啊。”

賈代善早就聞到鋪子裏濃烈的火油味,心道:幸好沒有直接入內,也不知道衛九出來沒有。于是氣沉丹田,朗聲道:“千金裘皮貨鋪的人聽着,限你們半刻鐘內,全部出來,若是有人不從,半刻鐘後,萬箭齊發,将你們射成刺猬!”

衛九聽到馬匹奔來,就知道國公爺到了,此刻聽到賈代善喊話。将手上匕首在掌櫃的領口一抖,些微割破一點皮。掌櫃的吓得身子一抖,道:“好漢別殺我!”

“走,前廳去!”那掌櫃的無法,只得一步一步朝前廳挪去。

這個鋪子依舊是兩進的格局,前廳臨街,做生意,後院住人。後院和前廳之間一個穿堂相連。過了穿堂,就到了正廳之中。

幾個小二看到自家掌櫃,正一愣神,就看到架在自家掌櫃脖子上的匕首和掌櫃身後的衛九。幾個小二立刻臉如死灰,心到難怪掌櫃的沒有發出放火的信號。可是此刻鋪子已經被官兵團團圍住,就是放火,也回天乏力了。

那掌櫃倒有幾分氣勢,冷笑道:“還不點火,好歹有這位武藝高強的大俠給咱們陪葬,也不虧了。”

那拿着火折的小二手都是抖的。現在自己就站在火油澆過的屋裏,讓他點火,他哪裏下得去手。

衛九一點不擔心滿地的火油,依舊單手拿着匕首放在掌櫃的脖子上,另一只手取下胳膊上的包袱,向賈代善一扔,道:“國公爺,這是掌櫃的孝敬你的。”

賈代善伸手将包袱抄在手上,遞給了身旁的賈琏。

掌櫃的見包袱到了賈代善手上,臉如死灰,對小二吼道:“快點火!”

賈代善将令旗一打,道:“弓箭手準備,你只管放火,放火之後不将你燒成焦炭我絕不下令滅火,誰敢逃出火場我便将其射成刺猬!”

賈代善渾身殺氣,一方将領的氣勢何等威勢,別說小二吓得抖如篩糠,那掌櫃的也吓得臉上煞白。什麽燒死在火場也比被官府捉住強,真死到臨頭了,哪怕多活一時半會兒也是好的。況且自己那句拉人陪葬也不過是唬人罷了,挾持自己的高人行動如風,人家要逃出火場何等容易,除了燒死自己人,能拉誰陪葬呢?

掌櫃的正猶豫不定,就聽一人道:“國公爺,我将此人抓到了。”說着,将一個被牛筋捆着的人推上前來:“掌櫃的要人陪葬,你看他如何?”倒在地上的,正是方才來報訊的侍衛,捉住他的人自然便是覃越。

見前來報信的大內侍衛都被拿下了,成了壓垮千金裘皮貨鋪衆人的最後一根稻草。

其中一個小二哭着奔出了鋪子,道:“別放箭!別放火!我就是個聽掌櫃吩咐的,我什麽都不知道!”

接着,奔出的人變成兩個,三個……

賈代善命人将自首的人都綁了。衛九将掌櫃的也推了出去,賈代善命人用牛筋捆好。衛九和覃越又入內上上下下的檢查了幾遍,見鋪子內沒了人,才留人将鋪子內的東西全都查抄回去,而賈代善則押着衆人直接去了刑部。

遺憾的是,從千金裘皮貨鋪抄來的一衆物品中并沒有發現可疑的東西。顯然對方将證據做得十分幹淨。即使衛九從千金裘皮貨鋪掌櫃手上奪來的包袱裏面,也只裝了一件狐貍皮大氅。賈代善命工匠沿大氅的線縫将其拆開,也只是從夾層裏面看到了幾處銀號的銀票,那掌櫃自辯這是他存的私房錢。

被覃越抓住的侍衛叫羅堪,羅堪招供了自己替戴權傳訊。那也只是戴權實權極重,羅堪走讨好戴權的路子,想讓戴權在景和帝面前替自己美言幾句。

戴權辯稱千金裘皮貨鋪是他的暗産,因為他擔心事情做大了終有一日要暴露,所以準備收手。誰知還沒收幹淨,就被國公爺拿下了。戴權無論如何只肯承認自己貪財而已。

案子到這裏似乎陷入了死結。只是五年前,菩提寺的案子,前腳青瑟招了恻隐善堂豢養殺手,悅來牙行将殺手專賣到各家王公貴族家裏。後腳這兩處就失了火,通過這次及時趕到千金裘皮貨鋪,起碼知道了對方消滅痕跡的手法。若是賈代善一行晚到一步,只怕千金裘皮貨鋪和當年的恻隐善堂、悅來牙行一樣,要變成一堆灰燼了。僅憑這一點,景和帝也不會相信戴權的說辭。更何況戴權在狗急跳牆的時候,還襲擊了皇長孫,妄圖拿皇長孫做質。

因暫時沒審出什麽來,刑部決定先退堂,改日再審。暫将戴權關在大理寺天牢。

賈琏無官無職,從那日捉拿千金裘皮貨鋪一衆人等回來之後,便沒有直接參與案子。不過賈代善每日旁聽問審回來,都會将案子進展說給賈琏聽。

當聽到千金裘皮貨鋪抄出來的東西并無可疑之物時,賈琏回憶了一下當日從千金裘皮貨鋪抄出來的東西,嘆道:“好狡猾!千金裘皮貨鋪不是沒有物證,是他們到底還是先一步毀滅了物證。”

賈代善聽了,皺眉問:“琏兒說的物證是?”

賈琏道:“櫃臺!我記得當時千金裘皮貨鋪的櫃臺上擺着一個水盆。水盆裏有一本泡得字跡全都暈開的賬本。那就是物證!許是戴權同黨的名單,許是重要書信!對方果然好謀劃,将物證就擺在櫃臺裏,又在櫃臺內放一盆水,就是官府突然到訪,也來得及将賬本丢入水盆中!竟比将賬本藏在哪裏都安全。”

衛九聽了,擡眼看了賈琏一眼,道:“二公子所言有理,是我疏忽了。”

賈代善搖頭道:“怪不得衛九。一來,對方這法子出人意料,憑誰也想不到與謀逆有關的物證就放在人來人往的櫃臺裏;二來,當時你也便是走正門而入,那掌櫃也完全來得及失手将賬本落入水盆中。”

頓了一下,賈代善又道:“難道案子查到這裏,又要戛然而止了?”

賈琏沉吟一下,道:“不會!”

賈代善和衛九、覃越都瞧向賈琏。賈琏接着道:“祖父,當時我是從背後主謀從胡家莊調派殺手,而疑心到背後主謀用胡家莊轉移咱們的視線,想将咱們的力量調去胡家莊。但終歸到底,胡家莊還是和此案有關聯。所以,要破此案,還是要從胡家莊着手。祖父可曾記得琏兒懷疑胡家莊之所以願意出錢出力替背後主謀豢養殺手,是因為胡家莊的發家史不幹淨,害怕朝廷追查,而投靠一股勢力。更何況,此事還牽連到五皇子府。”

賈代善聽了,點頭道:“琏兒此言有理,現下戴權在大理寺天牢,不怕他逃了,咱們現在有的是時間從青山縣查起。”

有了着手方向,事情就容易得多了。于是賈代善又谏言,暫時撂開戴權一案,從胡家莊的殺手滅門昌和玉器鋪審起。剛開始,胡博達什麽都不肯招,景和帝直接派人去嚴查了胡家祖上的發家史。

這一查,便由不得胡博達不招了。當年太|祖得國後不久,天下未定。鹽鐵兩項也未納入朝廷專營。青山縣有一座礦山,盛産鐵礦石。胡家為圖暴利,曾賣給常安王不少兵器。

但是胡家祖上做事十分謹慎,不但每次和常安王來往都十分小心,後來常安王謀反事敗,胡博達祖上還燒了所有和常安王來往的證據。因為胡家在青山縣樂善好施,向來口碑極好,又無人知道他們與常安王的瓜葛,便沒有受常安王一案的牽連。

常安王事敗之後,景和帝吸取教訓,将鹽鐵兩項收歸朝廷專營,要做這兩項生意的商戶人家,須得到官府買鐵引、鹽引,如此一來,做這兩門生意的會少了許多進項,剛開始,全國許多商人也是不願的。這胡家便是第一批主動支持朝廷發放鐵引的富商。也是因為胡家曾大力支持朝廷,五年前雖然也曾查過胡家,也沒發現有什麽不妥。

只是常安王落罪之後不久,胡博達祖父病故,胡家由胡博達父親繼承。突然有一日,有人找上胡父,将其父與常安王來往的證據擺到了胡父面前。若是這些揭發出來,胡家便是常安王餘黨了,胡父為求自保,答應了對方的條件,以行善為名,替對方豢養殺手。同時,若誰對胡家有威脅,對方也會替胡家殺人。

就這樣,胡家出豢養殺手組織的銀錢,殺手組織為胡家提供保護,掃清生意上的障礙。

審完了胡家,二皇子府的管事段達的事也清楚了。二皇子府的管事段達是個走镖的镖師,镖銀被劫之後,投到了胡家莊,後來又通過悅來牙行進了二皇子府。

镖師做的是刀頭舔血的買賣,只要镖師是全力護镖的,即便镖銀被劫也是由镖局賠償大頭,镖師賠小頭。所以段達進二皇子府的時候,只是說自己不願再過那刀頭舔血的日子,他因失镖确然賠盡了這些年賺的銀子,進王府為奴也算來歷清白。

在胡家莊被擒的五皇子府老管事叫吳貴。吳貴是五皇子的親信,當年忠順王還得勢的時候,有時候也通過五皇子府和胡家莊聯絡。而來往于五皇子府和胡家莊的人,正是吳貴。後來忠順王被圈禁,五皇子歇了取大哥而代之的心思,吳貴也再未出過京城。

直到兩個月前,吳貴在五皇子府‘病逝’。原來,這吳貴練就一身龜息功,在五皇子府‘病逝’,下葬之後才出逃的。至于吳貴為何要逃,吳貴自辯道因為知道五皇子太多的秘密,怕有一日被滅了口,所以幹脆想辦法一走了之。這理由表面上也說得過去。

案子審到這裏,表面上看胡家莊滅門昌和玉器鋪;五皇子府的管事外逃;戴權妄圖挾持皇長孫是三個獨立的案子,各自可以分別結案。但偏偏誰都知道這三個案子一環扣一環,實則有緊密聯系。只是胡博達也好、戴權也好、吳貴也好,都咬死了口供,案子似乎走入了死胡同。

賈琏将胡家莊、五皇子府、戴權、景和帝全都寫在紙上,将幾人用細線連起來,批注上關系和其中一環發生改變後會出現的後果:

如果賈代善一門心思去查胡家莊的案子,去了青山縣;那麽戴權會在京城伺機刺殺景和帝;然後戴權設法将和胡家莊用一樣軟甲、一樣兵器的殺手送給朝廷;朝廷就會疑心謀朝篡位的是五皇子;太子不會與五皇子幹休,五皇子是冤枉的,必然誓死反抗;其他幾位親王和朝中有實權的文武百官也會慌忙中各自下注站隊,那麽漁翁得利的人是誰?

賈琏雙眼一亮,突然擡起頭來道:“我知道啦!”

作者有話要說:  加……加更,我難道沒加嗎?每天都是兩章的字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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