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賴尚榮逃走之後,賈代善還派人追查了一段時間,但賴尚榮就跟泥牛入海似的,沒了蹤跡。
最讓賈琏擔心的還是賈代善的身子問題。雖然景和帝已經準了賈代善在家靜養,但是賈代善勞心的地方一處沒少,除了殚精竭慮的寫兵書外,榮國府的家事也沒少令他操心。
這些也就罷了,賈琏感覺到兵書被盜後,賈代善又在琢磨朝廷大事了。
這日,賈琏從族學回來,見賈代善喝了藥,祖孫兩個又去演武場散步。賈琏一面走,一面想着王子騰的事。
“祖父,我覺得不對。”賈琏道。
“琏兒怎麽了?”賈代善側頭問賈琏。
“當年忠順王還得勢的時候,王子騰暗中投靠他倒也說得過去。但是後來,因為祖父在朝堂上推動了巡視山東等各地,忠順王也暗中收了手。王子騰和史鼎都沒落馬,因為戴權是異族細作,能提前得到什麽消息都不稀奇。
忠順王落馬之後,呂言逃脫,王子騰、史鼎都沒受到連累,琏兒當時想着,是有人暗中保他們;後來抓出戴權,琏兒就順理成章的認為,保他們的是戴權,而千金裘皮貨鋪的衆人被捉拿歸案的時候,賬冊被人先一步扔進水盆子裏,若水盆裏就是反賊名單,王子騰、史鼎都應該冊上有名。”
賈代善聽到這裏,警惕了起來,直起身子道:“那又怎麽樣?”
加連接着道:“我只是奇怪,千金裘皮貨鋪的掌櫃及時毀滅了名單,戴權已經伏法,這是王子騰最好的上岸機會,他怎麽又會來奪祖父的兵書?”
賈代善沉吟一下,嘆道:“是啊,當初衛休上了賊船,為了将子孫摘幹淨,可是自己了結了性命。這王子騰好不容易全身而退了,又卷入此事做什麽?”頓了一下,賈代善轉身問賈琏:“琏兒以為呢?”
賈琏搖頭道:“孫兒不知道。若是按常理推斷,有兩種可能。一種是王子騰原本就不是忠順王的人,也不是戴權的人,雖然王子騰表面上是跟着忠順王的,實則是另一波人探子,我們姑且算作甄函關的人。另一種可能則是戴權伏法之後,有哪位皇子生出了異心,而王子騰被其籠絡了。”
戴權的案子告破之後,所有皇子都洗脫了謀反嫌疑,景和帝也必然會放下對兒子們的警惕,如果這時候有人反其道而行之,是不是反而不會引人起疑?
賈代善盯着前方愣了一會兒神,才道:“惟願是第一種吧。”
賈琏也知道賈代善的意思,點頭道:“若是第一種,賴尚榮帶上兵書逃了,王子騰怒不可竭就是做給咱們看的了,不過是攪渾水罷了;可見這個甄函關有多難對付。若是第二種,也非朝廷之福。”
賈代善突然一笑道:“琏兒已經好些時候沒和祖父商量朝堂大事了,怎麽今日又想起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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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琏笑道:“琏兒不過突然想到了,忍不住來請教祖父。”其實為了讓賈代善安心靜養,賈琏已經盡量不和賈代善讨論朝中大事了,但是即使賈琏什麽都不說,賈代善該操的心也沒半分減少,賈琏還不如将自己的想法說出來讓賈代善參詳參詳,自己若是都替祖父想到了,說不定祖父還能多些時間養病。
因現下是冬日,外頭冷,賈琏是想着一直關在屋子裏對着炭火盆子對身體不好,才拉着賈代善出來散步。但是又怕在外頭久了傷了風,祖孫兩個略走了幾步就回了房。
就如賈代善所說,冬日不宜起戰事,這個冬天過得還是安生的。因為賈代善養病,今年沒有入宮領宮宴。宮宴雖然是文武大臣的體面,但是又要早起,又要盛裝,入宮之後規矩又繁複,賈代善這樣的身子狀況去了,就算勉強撐下來,只怕也要添一場病。因而賈代善早早的告了假,景和帝不但準了,還讓徐元轉告賈代善,安心休養。
這也是這麽多年來,賈琏在榮國府過的最特殊的一次年。
賈家兩房剛分了府,平日開銷都是各房管各房的了,這到了春節總要坐在一起熱鬧熱鬧的。于是依舊在榮禧堂開了家宴,兩府的人坐在一起,晚輩給長輩請了安,長輩也給晚輩包了紅封。又一起吃瓜果點心守歲。
賈代善精力不濟,賈琏原是想着早些陪賈代善回房休息的。誰知賈代善今日精力還不錯,叫人拿來棋盤擺了棋,和賈琏對弈。沒落幾子,賈代善又突然問:“老大家的,瑚兒迎親的一應事物可備齊了?”
賈瑚到了次年五月就滿十七歲,在這個年代,定親已經算晚的了。只是賈瑚南下考試耽擱一年,就想着考完回來定下也不遲,便先行南下。
誰知賈瑚是個争氣的,頭一次參加小比,便中了秀才,也算是有功名在身,有一分祿米可領了。榮國府這樣的人家,不缺那一份祿米,但是說親卻重這一份身份。沒有用蔭生名額入國子監,而是憑真才實學自己考上的秀才,在普遍早婚的古代說親是很加分的。賈瑚的親事自然好定,回京不久就定下了,正是刑部尚書袁章的孫女袁慧。
因賈代善身子不好,賈瑚又是嫡長孫,若是賈代善當真有個什麽,這一守孝就是三年,窦氏的意思是開春就迎親,一來怕萬一老太爺有個不好,賈瑚出孝都二十歲了,實在有些晚;二來,也給賈代善沖一沖喜。這幾年發生的大案幾乎都是袁章辦的,袁章對賈代善可是佩服得緊,孫女嫁入國公府,袁章也十分滿意,自然也同意。賈瑚就等着到了日子便可成親了。
好好的說起自己的婚事,賈瑚倒臉上一紅。
賈代善聽了,又轉頭問賈王氏:“老二家的,珠兒和元春的親事可說好了?”
賈王氏原本禁着足,後來分府之後,二房也确實要一個當家主母主事,通靈寶玉的事都鬧成了笑話,對賈家的影響也沒那麽大了,賈代善便發了話,賈王氏不許出府,但是二房的中饋之事,倒可以過問辦理。于是賈珠和賈元春的親事,也交到了賈王氏手上。
賈王氏曾被賈代善打落過兩顆牙齒,現在嘴有些癟不說,看着賈代善還很畏懼。于是賈王氏不由得僵了一下脊背道:“回老太爺的話,還沒擇好。”
賈代善點了下頭道:“原說了今年就定下來,怎麽又沒擇好?珠兒也就比瑚兒小了一歲多,也十五了吧,要耽擱到幾時去?元春過了今日就十四了,女孩兒家還不說親,可就耽擱了。”
賈母知道二房的人在賈代善面前都說不上話,忙插話道:“老太爺,今日好好的日子,說這些做什麽?沒得掃了興致。再說了,難道這大年三十的,還能現去街上抓兩個官媒婆來說親不成?這樣的事終究将緣分,等忙過了瑚兒的婚事再相看人家不遲。”
賈代善不緊不慢的道:“既是府已經分了,那也由得你們吧。我不過是給你們提個醒,那日分府的時候,已經在族長處說清楚了,若是我哪天眼睛一閉,只要守滿了孝兩房就正式分開。到時候珠兒不是榮國公的嫡孫,元春也不是榮國府的孫女了。”
說完,賈代善站起身來,賈琏忙起身道:“祖父,我和您一起回房吧。”
賈代善沒精力守歲,賈琏對這些不講究,有事的時候忙起來沒完沒了,難得閑暇他可不願意幹坐着。祖孫兩個回了梨香院。
賈政夫妻被賈代善一席話說得頗為尴尬。他們現在有錢,因為賈代善健在,這些年立功無數,賞賜俸祿冰炭敬都不少,窦氏掌家又開源節流,榮國府家資豐厚,二房分去一半,自然是豪富已極。但是正如賈代善所言,二房現在全靠賈代善活着有些身份,若是賈代善一走,二房身份頓減,賈珠和賈元春可說不上什麽好人家。
過了年,開春之後榮國府和朝廷都忙了起來。榮國府忙的是嫡長孫賈瑚娶親,朝廷忙的是養精蓄銳。
雖然賈代善很久不上朝了,也并非全然不理朝堂大事,想到什麽,也會遞奏折入宮谏言。正如賈代善曾經對賈政父子說過:堪輿圖外洩,便有起戰事只虞,朝廷必須要有完全的準備。景和帝見了奏折,也将此事當做頭等大事來抓。
開春開始,戶部便要巡視各地春耕,要嚴查各地碩鼠,儲備糧草;兵部軍械司也要忙着準備軍械辎重,另外兵部還要派人巡邊,視察各邊境要塞的防務。
賈琏記得原著裏,王子騰升九省統制,奉旨巡邊是好幾年之後的事,但是現下,各部院衙門剛開門,大朝會剛開,景和帝便宣布升賈敬為九省統制,奉旨巡邊。又發聖旨催江南等納稅大省準備稅負錢糧,充盈國庫。
林如海去江南要比原著上早五六年,這時候景和帝對朝堂的控制比原著要強得多,江南也沒像原著那樣脫離控制。林如海南下這幾年,也頗有建樹,不但将鹽務一項管理得很好,還發現了不少地方吏治的弊病。
巡鹽禦史為四品官員,算是中等官職,但是有參奏之權,折子可以直達天聽。因此,林如海在巡鹽禦史任上提出頗多革除舊弊的法子,景和帝有的采納了,有的沒采納,但總的來說,江南的吏治越發清明了,交到戶部的稅負也有所增加。
要說林如海也當真是個人才,原著裏景和帝因為發現忠順王等人的狼子野心太晚,反擊的時候幾近于困獸之鬥了。林如海孤身入江南,倒還周旋了好幾年,直到景和帝被逼退位的時候,才死于任上。如今景和帝對局勢掌控要比原著裏不知強了多少倍,有景和帝背書,林如海在地方的政績自然和原著比起來,強了十倍不止。只江南一處,交到戶部的稅負就增加不少,可備不少刀槍劍甲,更叫人佩服的是,江南百姓的稅賦并沒有加重,只是被地方官員層層盤剝中飽私囊的少了。
又說賈敬高升,自然是喜事一樁,這日賈敬的各親朋戚友送了禮,都到寧國府吃酒兼踐行。
因有賈敬管教,賈珍可沒像原著那樣胡鬧,賈珍雖然不如賈敬本事,倒也本本分分,知曉是非對錯,不是個無法無天惹是生非的。賈蓉如今也七八歲了,入了族學,每日跟在賈琏屁股後頭,對他二叔崇拜得什麽似的。
這日吃了酒,賈敬交代一遍賈珍和賈蓉,即便自己不在家,也不能荒廢學業,要勤勉上進,要孝順母親等語。賈珍和賈蓉一一應了。賈敬又交代崔氏,自己不在家這些時日,緊閉門戶便好。若是實在有什麽拿不準的,可以請教叔父,或者問賈琏也是一樣的,琏哥兒雖然小,卻是個再明白不過的人。又悄悄囑咐崔氏道:“有什麽事拿不定注意,也莫問嬸子,嬸子雖然輩分高,可不及琏哥兒一半明白。”
崔氏是一門宗婦,大家出身,政治素養在賈母之上,很多事情也明白。笑道:“老爺說的話我都記下了,老爺這一外出公幹,只怕少也要年餘才回來。老爺公務上的事,妾身不敢多問,只求老爺愛惜自己,自己珍重。”
賈敬見崔氏滿臉擔心,知道她是想起當年自己前去山東巡按的事,心有餘悸,又柔聲安慰了崔氏一番。
如今賈代善病了,賈敬自己也是有本事的人,臨行前,便只來向賈代善辭了行,并未向上次前去山東一樣,和賈代善商讨局勢對策,省得賈代善勞心費神。
賈敬臨行前,賈代善依舊借了兩個長随給賈敬。自然,這次賈敬巡邊,主要是去西北邊境,賈代善倒不是借的善于航海的程進、程取兄弟給他,而是派了覃越帶人和賈敬同行。
覃越說賴尚榮練了一身的邪功,雖然賴家本就是榮國府的家生子,一身一命都是主子的,但是賴家當年背靠寧榮二府,可是過了好些年雞犬升天的日子的。有些人,好日子過久了,便覺得一切都是理所應當的,若是有一天這好日子突然沒了,即便是因為自己違法亂紀罪有應得,也不會反省自己怎麽将一手好牌打爛,而是去怪将自己繩之以法的人。賴尚榮此刻便恨榮國府入骨。
寧榮二府銅牆鐵壁,賴尚榮不能将榮國府如何,賈敬外出巡邊,若是身邊沒有高手保護,賴尚榮自然有機可乘。
賈代善也不知道自己剩下多少日子,他若哪天一口氣不來,賈家也就剩下賈敬和賈琏相互幫襯了,其他人指望不上。賈敬是個出息的,賈琏雖然聰明,卻年紀還小,離入仕還早,無論如何,賈代善都不能讓賈敬此行有任何意外。是故,賈代善讓覃越陪賈敬走一趟。
所謂怕什麽,來什麽,賈敬離京向西,直到平安州都還一路順遂,只這出了平安州沒過幾日,就遇到了風險。
這一日賈敬一行走了一日,還沒尋到宿頭,就路遇劫匪。賈敬原是兵部侍郎,被賈代善點出棄武從文的弊病之後,自己也在武藝一道下過苦工,雖然算不得高手,但也比普通人強了不少。加之景和帝知道賈敬此行事關重大,賈敬一行也帶了三十個精兵,普通山匪誰敢打官差的主意?這夥劫匪來得當真蹊跷。
果然一交上手,還沒過多少招,那山匪頭子就大呼上當道:“點子硬,扯呼、扯呼。”又呼啦啦的逃了。
賈敬手下的校尉見狀,怒道:“朗朗乾坤,這些山匪當真無法無天,賈大人,我這就帶人去将這些山匪盡數捉了,扭送官府。”
賈敬一皺眉,擺手道:“窮寇莫追,這山匪突然而來,突然而去,倒蹊跷得很。”
那校尉姓柳,也是個頗為精明的人,知道此行目的是什麽,應是退下,一行人繼續趕路。
路遇山匪的事雖然沒造成什麽傷亡,卻耽擱了時間。按行程,賈敬一行的宿頭原本在縣城裏,卻因那些山匪一耽擱,錯過了入城時間。這日到了天黑時候,一行人只到了半路一個旅店。
柳校尉皺眉道:“賈大人,咱們是繼續趕路還是就在這裏宿下?”
賈敬沉吟下子,心道:那夥山匪不像是打劫,倒像是故意耽擱我們時間,讓我們恰巧遇到這家客棧一樣,只怕這是一家黑店吧。
“就在這裏宿下吧。”賈敬道。他不是不知這裏有可能是黑店,但是再往前趕,黑燈瞎火的,若是真有什麽算計等着自己,只怕前方還有埋伏呢。別說其他的,就是前面多些陷馬坑、絆馬索,傷了馬蹄,慌亂之中再有人殺出,自己一行便落了被動。這旅店管他是黑是白,自己一行既然有所懷疑,便有所防範,倒不如以靜制動,靜觀其變。
柳校尉也不是沒懷疑過這店子開在這裏,做什麽生意。但想一下,也明白賈敬為何要宿在這裏了,便去安排。
覃越趁這些時間,已經将旅店前前後後的瞧了一遍,回來對賈敬道:“賈大人,我沒發現有大批人埋伏,只要咱們飲食上別着道,就是有一二個匪類,也不難對付。”
賈敬聽了,心中有了數。
當日,賈敬一行沒有吃店家的飲食,而是吃了自帶的幹糧和飲水。左右明日入了縣城可以再采買。晚上住宿的時候,也将警醒的和睡得沉的混合了編排,五至六人一間屋子,一律打開門窗睡覺,省得中了迷煙叫人一鍋端了。
到了半夜裏,果然有人前來行刺。只見那人行動如鬼魅,在窗前樹冠上一晃,若是不仔細看,只當是風吹了樹枝。只是覃越是何等警惕之人,當即大喝一聲:“什麽人!”就追了出去。
而京城裏,榮國府裏衆人覺得和往常沒什麽不同,依舊是兩房人各自安排自己的日子,賈琏依舊是去了族學,回來陪賈代善說說話,散散步,用過晚膳之後略走動走動,消消食,便各自安寝。
賴尚榮打聽到賈敬出發已經有十多天,上次那個武藝高強的男子也跟着賈敬出發了,這是自己報仇的最佳時機。他已經看過賈代善的兵書,上面果然寫着許多自己聞所未聞,但是思之十分精妙的計策。
其中,最令人嘆服的一條便是,賈代善并不完全是自己去設計計策,而是将已經發生或者必然會發生的事當做計策的基礎,因勢利導。既然賈代善善于用兵,自己也讓他嘗嘗死于自己兵法之下的滋味。
賈代善讓榮國府武藝最高之人去保護賈敬,不正是中了調虎離山之計嗎?只不過這虎是皇上和賈代善自己調的,自己不過是如賈代善所言,因勢利導罷了。
賴尚榮在雲上樓等了大半日,估摸着賈代善已經睡熟了,才從雲上樓下來,脫了身上的華服,露出夜行衣。從寧榮街背街朝榮國府走去。
賴家以前是榮國府的管家,自然對榮國府再熟悉不過,賴尚榮自問閉着眼睛都能找到梨香院。
很快,他就繞過榮國府的一片下人房,入了族學的書舍,再從書舍的背後越過族學和梨香院之間的圍牆。
賴家還沒被扭送官府的時候,賴尚榮也随賴大到梨香院給賈代善請過安,他知道賈代善住哪裏,入賈代善的屋子,就像當初進小書房偷兵書一樣輕車熟路。賴尚榮現在對自己的功夫十分自信,就算賈代善換了屋子,今天自己沒尋到人,也必然可以全身而退。
夜裏,賴尚榮像幽靈一樣閃了梨香院正院,輕車熟路的找到賈代善住的屋子,舉刀就向床上紮去。
只這刀還沒刺到雙上,就玎的一聲,被什麽東西隔開了。
賴尚榮心中一驚,明明除了自己的刀尖被隔開那一下,整個屋子裏都悄無聲息的,賴尚榮卻十分害怕,比聽到滿屋子的破空之聲還怕。他慌忙之中,将手上的鬼頭刀舉起,往喉嚨前面一隔,又是玎的一聲脆響,鐵器撞擊的聲音就在他喉嚨前半寸的地方響起。
賴尚榮吓得魂飛魄散,來不及細想,慌忙向屋外撤退。
衛九也是一愣,還是第一次有人從他的匕首之下逃脫。衛九殺手出身,師門的武藝也全是為了殺人而打造的,出手便是殺招,沒有一分多餘。每每取人喉嚨,向來一刀斃命,但是眼前這個人卻躲過了自己的一招,難怪琏二公子讓自己先搬來梨香院住一段時間。
賴尚榮行動如鬼魅,衛九則像夜能視物一般,影子一樣的綴上賴尚榮。
賴尚榮即便轉身逃跑,也知道身後之人不能小觑,轉身的同時,将刀舉起,往後頸上一格,又是玎的一聲,衛九的第二刀失手,賴尚榮卻吓丢了第二道魂魄。
梨香院不大,從賈代善屋裏奔出院子,也就幾步路距離,賴尚榮躲過兩刀,也到了院子裏頭。賴尚榮只覺得眼前一亮,反而刺得他眼睛睜不開,衛九半眯着眼睛,又是一刀,在賴尚榮喉結上輕輕一點。
啊~梨香院院子裏頓時響起凄厲的慘叫。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不約君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8-07-23 20:39: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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