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夜裏本來就靜,賴尚榮一嗓子傳出老遠,整個榮國府都聽見了,賈珂和賈琅都還小,聽見這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賈珂吓得嘴巴一癟,賈琅幹脆哭了起來。
賴尚榮被突然出現的火把晃了一下眼睛,只這一下,就讓他失去了先機。在衛九這樣的高手面前,失了先機跟失了性命差不多,只這眨眼功夫,衛九手上的匕首便指上了他的喉結。
賴尚榮知道衛九招招斃命,匕首甫一抵上來,賴尚榮只覺自己一條小命交代了,吓得驚聲尖叫。實則衛九的功夫已經練到收發自如的境界,只在他喉結上輕輕一點,堪堪擦破了一點皮。
在火把的映襯下,賴尚榮臉上的汗珠顯得特別顯眼,衛九的匕首依然指着賴尚榮的喉嚨,但是卻沒有向前一分。
賴尚榮一嗓子嚎過,發現衛九根本沒殺自己的意思,立在那裏喘了半天的氣,才戰戰兢兢的道:“如……如影随形?”
如影随形是傳說中的一種殺術,甚至已經不能稱作功夫了。一旦被會如影随形的人纏上,便如附骨之疽,要麽被殺死,要麽殺死對方,而通常,都是前者。
傳說中最後一個如影随形的傳人被常安王招募到麾下,在常安王部節節敗退時,常安王殊死一搏,蹭派如影随形的傳人刺殺平叛大将軍賈代善未果。賈代善也是唯一一個從如影随形手底逃脫的人,有人說賈代善武功深不可測,如影随形已經死在他手上。這傳言已經不可考,賈代善從來沒承認過,但是自那以後,常安王伏法,如影随形卻自此失傳。
如影随形的傳人怎麽會在賈府?難道當年的如影随形不是被賈代善所殺,而是突然背叛常安王,投靠了賈代善?
賴尚榮滿臉冷汗,慘白的臉色被火光一照,隐隐有幾分青面獠牙。好半晌,賴尚榮才敢擡起頭去看衛九:“不,你不是,年紀不像,不像。”說到後面一個不像時,賴尚榮臉上的恐懼稍微淡了一些,仿佛已經說服了自己相信衛九不是如影随形。
賈琏這是頭一次聽說如影随形,以前賈代善沒跟他說過衛九的來歷,賈琏也沒問過。有些人看起來只是普通人,但是他們身份特殊,肩負特殊使命,一旦暴露他們的身份,反而會将他們置身于危險之中。所以,賈琏從來不打聽賈代善不願意告訴他的事。
賈代善擡起頭來,目光如電的瞪着賴尚榮:“你居然知道如影随形?”
賴尚榮臉色一變,又吓得身子顫了一下:他從賈代善的眼神中看到了殺意。
賴尚榮搖了搖頭道:“不,不知道,我只是偶爾聽人提起過。”
“誰告訴你的?你這一身功夫到哪裏學的?”賈代善問。
賴尚榮突然獰笑起來:“國公爺,你殺我全家,我們的仇比山高,比海深,我恨不能将你碎屍萬段!你覺得我會告訴你嗎?”
賴尚榮剛說完,衛九的匕首微微向前一遞,又吓得賴尚榮趕忙閉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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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代善道:“不肯說也罷了,你當年從府裏逃走的時候,還是個什麽功夫都不會的半大小子,這不過十來年,武功精進如斯,不用猜也知道練的不是什麽玄門正宗。天下邪功,左不過是那幾家。你為了這一身功夫,付了多少銀子?有什麽代價?”
賈代善說一句,賴尚榮的心就突一下,幾句話問完,賴尚榮已經吓得身子不住顫抖,但因怕衛九的匕首,卻強忍着不敢讓脖子亂動,那形容瞧着十分詭異。
當初為了這一身功夫,他可沒少吃苦,不但要勤學苦練,還要日日泡藥浴,喝藥酒,藥效上來的時候痛入骨髓,但每熬過一關,功夫就精進一層。十年下來,賴尚榮已經是十分厲害的高手,連覃越和範嬷嬷聯手,也擋不住他。
曾經一度,賴尚榮十分自負,以為自己如今已經鮮逢敵手。加之他早就打探清楚了,覃越已經離京,護送賈敬巡邊,他因深恨賈代善,才折返回京,以為這次志在必得。誰知賈代善老奸巨猾,竟然在京城留着更加厲害的高手。而自己勤學苦練十年,竟然在衛九手下走到不三招。
賴尚榮心灰意冷的同時,又轉頭對衛九冷笑道:“當初我祖父為國公爺鞍前馬後,效勞了一輩子,到了我父親這一輩是什麽下場,這位壯士想必也清楚。壯士現在替國公爺賣命,不怕将來落得我父親一樣的下場嗎?壯士一身武藝,離了這榮國府天高地闊,做什麽不行,偏偏将自己困在此處,替人做打手,值得嗎?”
賴尚榮眼見今日無法逃脫,竟然用起離間計來了。
衛九聽了賴尚榮這番話,眉毛都沒動一根。賴尚榮見衛九不為所動,正想說點別的,衛九突然開口道:“你老子,該死!你,更該死!”
這話說完,衛九還沒動,賴尚榮自己吓得身子一抖,忙求饒道:“壯士饒命,壯士饒命!”那樣子,活像天生就沒長過脊梁骨。難怪賴家幾代人都是奴才,有些人就算學了一身的本事,也從來沒想過要真正站起來。
“兵書在哪裏?”衛九聲調不高,面無表情的問。但是這聲音在賴尚榮耳朵裏,就像是黑白無常的招魂鈴。
“什……什麽兵書?”賴尚榮還在裝糊塗。
衛九可不是什麽磨磨唧唧的人,見賴尚榮不說,直接将匕首往前一遞,賴尚榮道:“我說,我說。”
說着将手往懷裏一伸。衛九眼疾手快,出手就朝賴尚榮的腕子上挑去。賴尚榮也不是什麽弱質之流,見衛九匕首削來,忙向後一退,手腕上翻,手上的鬼頭刀舞成一段殘影。
賈琏見狀,往賈代善身旁靠了靠,舉起窄背刀護在賈代善身前。
誰知賴尚榮快,衛九更快,手臂一撇,匕首以一個不可思的角度鑽入一團殘影般的刀光之中,接着又是一聲慘叫。當真是如影随形,視刀光劍影如無物!目标在哪裏,衛九的匕首就跟到哪裏,除此之外,衛九眼裏未必有其他。因為看不見其他,便看不見賴尚榮舞出的一團刀光,也是因此才不會生怯,衛九這門功夫,看着潇灑已極,卻要心智無比堅定的人才能練。但凡有絲毫恐懼和猶豫,這一招之下,斷的便不是賴尚榮的手筋,而是衛九的手腕。
賈琏只見一把鬼頭刀落地,紫紅的血星星點點的撒在地上,賴尚榮卻哀嚎不止。賴尚榮也就二十多歲年紀,這個年紀的男性正是生命力旺盛的時候,動脈血應該是鮮紅的才對,賈琏看着那地上一灘紫紅的血液,又看了一眼賴尚榮白中帶青的臉色,隐隐覺得所謂的邪功,估計是用什麽藥物在一個時間段內提高了身體機能,但是長期下去,多半是有害的。
賴尚榮鬼頭刀落地,捂着自己的手腕,忍者劇痛道:“兵書已經交給了函關先生,你此刻就是殺了我也沒用。”賴尚榮本來就不是衛九對手,如今衛九一出手,就挑斷了他一只手的手筋,賴尚榮知道今日自己必難逃脫了,不禁又是灰心,又是後悔,擡頭滿眼憎恨的看着賈代善道:“黃土埋到脖子的人了,還是那麽狡猾!”
賈代善不置可否,衛九倒轉匕首,刀柄在賴尚榮剩下一只手的脈門上一敲,賴尚榮只覺半身酸麻,使不上力氣。賈代善一揮手,這才有人取來牛筋,将賴尚榮捆了。
又有人戴上手套,再去摸賴尚榮懷裏,哪有什麽兵書,倒是有不少飛镖、雷火彈,飛蝗石等物。若非衛九眼疾手快,阻止他伸手入懷取兵書,只怕賴尚榮還會殊死一搏,取了暗器傷人。
賴尚榮很快被捆成了一只粽子,被賈代善派人提進了石屋。
賈代善精力越發不濟了,倒也不急着審賴尚榮,只是派人輪班守着石屋,其他人等各自回房安寝。
自賈敬啓程,衛九就一直住在梨香院正院,賈代善則住在了賈琏的小院,而賈琏則住在小書房。賈琏如此安排,也只是以防萬一罷了,畢竟賴尚榮學了一身的邪功回來,他若是升米恩鬥米仇的性子,只怕反而要回來尋向賈代善尋仇。誰知倒真的叫賈琏防着了。
次日,賈家祖孫和衛九才一起審了賴尚榮。
賴尚榮雖然學了一身的功夫,論武力值,除了衛九這樣專修殺術的,已經鮮逢敵手了。但是賴家幾代人的奴才,身上就沒生骨氣這東西,賴尚榮經不住嚴刑逼供,沒撐多久就招了。
正如賈代善所說,出賣邪功的,天底下就沒幾家。常安王之亂後,景和帝勵精圖治的同時,也對俠以武犯禁一事十分忌諱,剿滅了不少邪門歪道。從那以後,有些邪派就是還在茍延殘喘,也都轉到了暗地裏,不敢大張旗鼓的活動。這化骨樓也二十幾年不露面了,沒想到賴尚榮竟然能找到。
據賴尚榮所言,他是逃離榮國府之後得了奇遇,親眼看着一個人殺了一支镖隊,劫了镖銀。後來,他想着自家人全都被賈代善送了管,自己原本錦衣玉食比之官宦人家的孩子不差什麽,卻一夜之間茫茫然如喪家犬,便大着膽子求那人教自己功夫。
剛開始那人不允,後來賴尚榮說自己願意用錢買,才被帶倒了化骨樓。
化骨樓當然不是一座樓,當年景和帝下令滅邪道之後,化骨樓也轉入了地下活動。而化骨樓的當家人,正是姓樓。
賴尚榮當年入化骨樓的時候還是個孩子,自以為得了奇遇,但是賈琏經過的案子多了,略一思忖便知,所謂奇遇,只怕又是有心人安排的罷了。就和當年李青入恻隐善堂一樣。
“化骨樓練邪功的人還多嗎?”賈琏問。
賴尚榮已經被打得滿身是傷,他只看一眼衛九手上的打骨鞭,就吓得直打哆嗦,也沒什麽好隐瞞的,道:“不多了,這功夫難練,又苦,還容易走火入魔,就是化骨樓的人,也沒多少人練。”
賈琏聽到這裏,略略松了一口氣:賴尚榮是骨頭軟,碰到衛九這樣狹路相逢勇者勝的功夫,未戰先怯,所以才束手就擒。但若是化骨樓有無數個賴尚榮,而且還有心智比賴尚榮堅定的,卻是一件很棘手的事情,衛九再厲害,也只有一個。
“說來挺好笑的,你一個嚴刑逼供都扛不住的人,倒扛得住練邪功吃苦受罪。”
賴尚榮一聽見這句話,似乎是想到當初練功時候吃的苦,不由得一哆嗦,滿臉的懊喪和後怕。賈琏倒也理解賴尚榮的反應,他剛開始能吃下那些苦,大約是心中懷着仇恨,仇恨也是一股可怕的動力。大約他身邊還有人不停的用言語激他,強化他對賈代善的仇恨。
可是當賴尚榮和衛九一照面就輸了之後,輸掉了信心,便将那股用外力強化起來的仇恨洩了個幹淨,人沒有信心和指望的時候,做什麽都堅持不下去。別說扛不住嚴刑逼供,就是現在将邪功功法扔在賴尚榮面前,他都未必能夠堅持。
問到這裏,賈琏又問了化骨樓現下在哪裏活動,主事人叫什麽名字,長什麽樣子。
當然,賴尚榮就是招了,也不是一點小心思不耍。賈代善找來畫師畫了化骨樓主的畫像,畫完之後又問化骨樓主長什麽樣子,反反複複的問。剛開始賴尚榮因是胡編亂造,每次說得都不一樣,當然會招來一頓毒打,如此反複數次,賴尚榮也不敢再說謊,每每說來都是一樣的,畫師才大概勾勒出了化骨樓主的樣子。
接着,賈琏又開始問別的,諸如賴尚榮受誰指使來偷兵書等。
據賴尚榮招供,他學成之後,原本想直接潛入榮國府報仇,卻在入城那日,被王子騰認出來。
王子騰如今依舊任京營校尉,會巡視城門守衛,在城門碰到賴尚榮也屬正常。賴尚榮想着王子騰是賈家姻親,原本想着到僻靜處了結了王子騰的。結果王子騰不但請他喝酒,還大倒苦水說周瑞一家原本是自己得力的奴才,後來心疼妹妹才陪嫁給了賈王氏,誰知道賈府沒幾年,就落到這個下場雲雲。
賴尚榮想起當年賈代善肅清家奴,周瑞的下場和自家也好不到那裏去,便改變了對王子騰的态度,後來一直在王子騰府上住着。
至于兵書的事,不用說,賈代善祖孫都知道大約是賈珠兄妹去王子騰府上賀壽的時候說出去的。賴尚榮既然落腳在王家,由他來盜兵書也不奇怪。
賈琏等三人聽完,賈琏突然問:“化骨樓主長的什麽樣的眼睛?”
賴尚榮一愣,将化骨樓主的長相形容了一遍,賈琏又轉身看畫師。畫師點了點頭,賈琏知道賴尚榮這回說的實話,才暫且略過化骨樓主長相這一節不提。
賴尚榮盯着賈琏看了一會兒,苦笑道:“難怪我住在王子騰府上的時候,聽說榮國公多麽多麽難對付,原來榮國公還有一個這樣的幫手。你也不怕慧極必傷!”
這賈琏問話颠來複去,毫無章法可尋,也是因此,賴尚榮只要略有隐瞞,便會被賈琏審出來。後來為了少受皮肉之苦,賴尚榮也越發配合了。
确定了化骨樓主的大致長相,賈琏又問兵書的事。
賴尚榮冷笑道:“他王子騰不過一個小小校尉,将我呼來喝去當奴才使,還想利用我盜兵書。真要有那麽好的東西,我偷來了為何要給他?國公爺,你那麽厲害,知道請君入甕設埋伏捉拿我,你那孫子賈珠可蠢得緊,胳膊肘往外拐,哈,哈哈。”賴尚榮笑得幾聲,就停了下來。被打骨鞭抽得皮開肉綻,就是放聲大笑,也牽扯着身上疼。
“你不願受王子騰驅策,也不過受他人驅策罷了,後來,你将兵書交給了誰?”賈琏問。
“函關先生。賈琏,你不是在三司會審上大出風頭嗎?不會不知道甄函關是誰吧?”賴尚榮道。
這個答案倒不出幾人所料,賈琏又問了賴尚榮一些零零碎碎的問題,這些問題看似無用,卻可以檢測賴尚榮吐露情報的可靠性。然後問了化骨樓現在在何處行動,畫了地圖,賈琏才扶着賈代善出了石屋。
衛九依舊習慣獨來獨往,出了石屋,對賈代善祖孫一抱拳,回了自己的屋子。
賈琏扶賈代善回了屋:“祖父,我覺得有詐。”
賈代善笑:“是啊,有詐,甄函關能将戴權這樣的老狐貍玩弄鼓掌十幾年,又豈能瞧不出賴尚榮不過是一個軟骨頭。将賴尚榮送到咱們手上,似乎是故意引咱們去破化骨樓似的。當初戴權用胡博達手上的殺手滅昌和玉器鋪,不就是知道那些殺手嘴不嚴,若是供出胡家莊,便能牽出五皇子麽?”
“可是引咱們去化骨樓有何用?埋伏在化骨樓将咱們一網打盡?若是這位函關先生當真聰明無匹,又是這些年布下大局之人,實際上已經和咱們交手了無數個回合了。他豈能不知就是咱們去化骨樓,也沒那麽容易中他的圈套。明知不可為而為之,不像聰明人行事。”賈琏半是分析,半是自言自語的道。
賈代善點頭道:“琏兒所言甚是,可是這位函關先生偏偏這麽做了。”
賈琏低頭沉吟會子,腦海中突然浮現四個字‘彈坑理論’。對彈坑理論!所謂彈坑理論,就是在□□時代,炮彈在同一個彈坑再次爆炸的幾率非常低,所以士兵在遇到炮彈地毯式轟炸的時候,躲在剛剛爆炸過的彈坑裏,反而更安全。說白了,就是最危險的地方就最安全。
“祖父,聰明人不會在同一個坑裏摔兩次,是不是?”賈琏突然眼睛一亮,問賈代善。
賈代善知道賈琏又想到什麽,笑着點頭道:“确然如此。若是摔了兩次,只能證明這個人還不夠聰明。”
賈琏接着道:“那聰明人故意再次跳進同一個坑裏,是不是會出其不意?”
賈代善聽到這裏,神色也嚴肅起來,道:“琏兒此言何意?”
“若是甄函關從十多年前潛伏在戴權身邊開始,就是戴權的謀士,從翠鳥毒殺祖父未果開始,就是甄函關布的局。那麽,當初敬大伯走山東,其實就是甄函關輸在了咱們手上。”
賈代善一臉慈祥的看着賈琏,等他繼續往下說。
賈琏接着道:“其實也算不得甄函關在同一個坑裏摔兩次,而是甄函關賭咱們不會跳進自己熟悉的坑裏。甄函關既然盜走了祖父的兵法,祖父兵書中的所有計策,都是咱們熟知的。若按常理,甄函關要算計咱們,就不該用咱們用過的計策,試問,誰會明知地上有坑還往裏跳呢。所以,孫兒猜,甄函關是設計了一個咱們不但熟知,還用過的計策。
當年,敬大伯随巡按團巡視山東,先出德州,再入聊城。這一次,甄函關用的計策是從當年敬大伯走山東的計策化用而來。甄函關借賴尚榮告知咱們化骨樓的所在,若按常理,咱們必然生疑,不但不會去化骨樓,還會嚴加防範,謹防他們像當初敬大伯從德州再入聊城一樣,再來榮國府行刺。
那麽,咱們的注意力就被困在了京城。若是這時候,甄函關再出其不意,截殺敬大伯,勝算會大大增加。”
“可是你敬大伯都出城十幾天了,咱們就是追,也未必追得上。甄函關就是要刺殺你敬大伯,根本無需将賴尚榮送到咱們手上多此一舉?”賈代善笑問。
賈琏道:“是啊,琏兒也覺得甄函關多此一舉,但正因如此,琏兒才擔心他必有動作。刺殺将領是為小道,為下策。即便要刺殺将領,也該在兩軍交戰的時候,使對方不得不臨陣換将,才能亂軍心,定乾坤。現下敬大伯雖然是外出巡邊,但并非前方将領,刺殺他雖然對我朝而言,是損失一個能人,但對整個局勢而言,影響有限。甄函關這樣的人,要做的是影響朝堂的大事。”
頓了一下,賈琏又自言自語的道:“若我是甄函關……糟了!”
作者有話要說: 終于可以替換了
霸王票明天一起感謝
對不起大家,因為出差三天,更新有些亂。好吧,讓佛祖懲罰貧尼多光頭三天
也感謝前幾章捉蟲的讀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