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

書名:王爺是個夫管嚴[重生]

作者:玉緣

文案:

受君的文案

據說蘇尚書家的大公子是帝都有名的大美人

據說蘇尚書家的大公子德才兼備

據說蘇尚書家的大公子逃婚,和府中的教書先生私奔了

據說因為蘇大公子的抗旨不尊,蘇家家道中落

但是,這些對蘇諾來說,都是上輩子的事了

不得不承認,蘇諾上輩子很蠢,他是瞎了眼才會看上一個窮酸秀才

好好的王妃不當,和一個窮書生私奔,結果一片癡心被負

不過,重來一次,就是再蠢也不能重蹈覆轍

不僅要當個身份尊貴的逍遙王妃,還要報了上輩子的仇,把渣男虐得死去活來

出乎意料的是,他收獲了一枚癡漢屬性的忠犬

攻君的文案

Advertisement

據說景王朝的逍遙王,好吃懶做,吃喝嫖賭樣樣行

據說景王朝的逍遙王,總愛狐假虎威,天天闖禍

據說景王朝的逍遙王,不僅是個敗家子,還非常毒舌,說話能氣死人

據說景王朝的逍遙王,他表面上一本正經,其實特別龜毛

有一天,他意外地從水裏救起一位傾國傾城的美人,并對這位美人一見傾心

于是,他打算讓這位冷若冰霜的美人做他的夫郎

為了配得上他明媒正娶的夫郎,他努力把掰歪的人格轉正,總算沒有遭到親親夫郎的嫌棄

最後,他終于如願以償地變成了一個夫管嚴

入坑提示

癡漢忠犬攻和冰山女王受

1VS1 雙潔 主受 生包子 傻白甜 先婚後愛

HE 攻寵受 溫馨不虐

內容标簽:宮廷侯爵 婚戀 天作之合 生子

搜索關鍵字:主角:景文昊,蘇諾 ┃ 配角:很多 ┃ 其它:王爺,男妻,1v1

==================

1章 識人不清,害人不淺

冬日的早晨,鵝毛般的大雪鋪滿整個村莊,三兩個路人裹緊厚實的棉衣,帶着一身冰冷的雪花匆匆路過,身後留下一串串腳印,只是片刻時間,便被大雪覆蓋,不留一絲痕跡。

挂着冰錐的屋檐底下,被一層薄薄的冰雪覆蓋住的,是平坦光滑的泥地,屋檐的拐角處,是一間柴房,而在一堆柴火的掩飾下,是一團冷得發抖的黑影。

突然,遠處傳來一陣馬蹄聲,那團黑影頓時僵住,不敢發出一點動靜。

過了一會兒,五個魁梧大漢拉緊馬繩,停在柴房外面,他們俱都蒙着面巾,腰間均配着一把裹着刀鞘的彎刀,身下的白馬又肥又壯,領頭的也是一個四五十歲的大漢,他往四周逡巡了片刻,轉頭對身後的另外四人命令道:“我們繼續走,那人一定是往前面跑去了。”

衆人齊聲道:“是”

“駕!”

等領頭人帶着手下往村莊的另一頭跑去之後,又過了一刻,草堆下的那團黑影才終于從草堆下面爬了出來。

這是一名男子,他身長七尺有餘,雖然身上的衣服早已破爛不堪,還帶着點點血跡,但看其布料的質地,也知道他是大戶人家出身。他的頭發淩亂,還打了死結,散發着一股怪味,而被幾縷發絲掩住的面容雖然有幾點污跡,還無比蒼白,但依稀可以看出他容顏極其俊美,即使落魄至此,也難掩風華。

蘇諾佝偻着背,死死地捂着腹部,單手從地上抓起一把雪往嘴裏塞去,然後一邊咀嚼一邊跌跌撞撞地往那幾人的相反方向逃去,在雪地裏留下一團越來越小的黑點。

三日後,蘇諾千辛萬苦地趕到景國的帝都,撐着模糊的意識趕到一座被查封的府邸前,他一步步走上臺階,用腫脹不堪,泛着紫黑色的手摸上了那黑色又沉重的大門,看了一眼牌匾上的‘蘇府’二字,眼神帶着不可置信,嘴唇微顫,良久,他才吐出幾個字。

“父親,母親……”

他終于承受不住心中的悲痛,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支撐,跪倒在地,膝蓋重重地淹沒在雪裏,刺入骨髓的冰冷寒意從膝蓋侵入體內,但他仿佛絲毫察覺不到這些,只是失魂落魄地流着悔恨的淚水,腦子裏也是一片空白。

蘇諾默默地流下兩行清淚,等回過神來才想起找人問清楚情況。

是的,他不應該看見封條就随意下定論,以為蘇府裏的人已經全部都被處斬,說不定只是被流放,或者在坐牢。

他擦了擦眼淚,連忙爬起來在街道上看了一圈,找到一個看起來比較面善的中年婦人,抓着她的手臂問道:“這位大嬸,請問你知道蘇府的人都去哪裏嗎?”

中年婦人提着一個菜籃子,一時不察便被逮住,原本是想喊人的,但看抓着她的人是一個雙兒,且弱不禁風,全身亂糟糟的,頓時心中升起幾分憐憫,就回道:“你是外地來的吧?你可能還不知道,蘇府的人在三年前就因為在去邊疆的路途中感染瘟疫,全部死掉了,這件事連我帝都的平民百姓都知道。說來這家達官貴人也着實可憐,就因為他們家大公子逃婚,就被陛下降了罪,還搞得家破人亡,唉!真是可憐……”

蘇諾接收到這個晴天霹靂,不自覺地放開了婦人,中年婦人搖頭嘆息了一會兒,轉身離去,嘴裏還在念叨着什麽,不過蘇諾什麽都聽不清了,只是再次癱軟在地。

老天爺仿佛察覺到他絕望到極點的內心,狂風席卷而來,刮起一地的雪花,先前追殺他的其中一個壯漢就頂着呼嘯的寒風來到他的身後,一掌把他砍暈過去,然後一把抗在肩膀上就騎上馬遠去。

蘇諾只覺得後頸一陣疼痛,便暈了過去,等醒過來的時候,他不知道已經過去了多久,卻也知道自己被人抓到了。

其實有沒有被抓到,會不會死掉,已經無所謂了,反正他走投無路,生無可戀,曾經以為可以相伴終生的人放棄了他,就連唯一的家人都早在三年前死去,他活着還有什麽意義?

蘇諾從一出生就是景國的戶部尚書的嫡長子,雖說是個雙兒,親生母親也早亡,但因為他是蘇尚書的第一個孩子,所以父親對他極其疼愛,就連後來進門的繼母也不曾虧待過他。

可以說,他十七歲之前的生活是他一生當中最為快樂的日子,可是,十七歲之後,這一切都變了,他也不知道這是為什麽。

簡單說來,他愛上了一個人,這個人是一名落榜的秀才,也是蘇府請來的教書先生,溫文爾雅,俊美如斯,受到很多人的追捧,就連蘇諾這樣冷清的人,也漸漸對他産生了好感,直到愛上了他。

蘇諾和邢乙沐是兩情相悅,但由于身份地位天差地別,所以蘇尚書并不允許邢乙沐迎娶蘇諾,并且第一次打了他。

然後,邢乙沐就想帶着蘇諾私奔,蘇諾想了一夜,直到第二天宮裏的聖旨傳來,讓他下嫁給陛下的四皇子,他才不得不随着邢乙沐逃出蘇府,并且在無人見證的情況下成了親。

後來,邢乙沐憑着一枚從小帶到大的玉佩,成為了慕國的攝政王的嫡長子,而蘇諾也因此成為了世子妃。

雖然蘇諾逃了婚,但對父親等人還是比較牽挂,等安定下來之後,便每個月都會寫一封信回去,卻每次都杳無音信,之後,他讓邢乙沐為他打探蘇府的人是否還安好,是否因他逃婚而被景國的皇帝治罪。

消息很快傳來,邢乙沐告訴他,蘇府一切安然無恙,讓他無需挂念。

蘇諾這便信了他的話,再然後,公主的女兒喜歡上了邢乙沐,誓死要嫁給他,攝政王因為他一無所出,就讓邢乙沐把他降為侍君,邢乙沐逼不得已,只好這麽做。

其實哪有什麽逼不得已,邢乙沐恐怕求之不得!

蘇諾不是沒有反抗過,但他勢單力薄,娘家也在千裏之外,即将入府的還是一位身份尊貴的郡主,就連邢乙沐也漸漸對他失去了興趣,他還能怎麽樣?

郡主成為世子妃之後,因為三番兩次的陷害,蘇諾的日子漸漸難過,邢乙沐也對他失望透頂,府裏的侍婢和仆人也慣會見風使舵,對他不待見起來,好在蘇諾常讀醫書,天資聰慧,通曉岐黃之術,躲過幾次毒殺,才安然無恙地活了三年。

在第四年的時候,他因為毒害府中一名懷孕的侍妾,被關到大牢之中,這一關,就是兩年,并且在此期間受盡折磨。

兩年之後,郡主乘邢乙沐不在府中,把他放出了大牢,讓他有多遠逃多遠,卻不料,這本就是那郡主的陰謀,等到還沒跑多遠,就被人一路追殺到景國境內。

若非他從蘇府中帶來的貼身仆人夏青桃帶李疆,若非他随身帶着毒.藥,也無法直到現在都還活着。

至于追殺他的人,自然是世子妃,那些追殺他的人一看就是兵士出身,也只有這位郡主出生的世子妃,才有權調動在邢乙沐掌管下的府兵,也能調動公主府的府兵。

至于為何在兩年後的今日才對他趕盡殺絕,自然是這位世子妃懷孕了,而且正好趕上邢乙沐到邊關去抵禦敵國。

蘇諾被綁着躺在地上,額頭老大一個破洞,還流淌下一絲絲的鮮血,想來是無意之中被磕傷破的。

自嘲地回憶着逃婚以後的種種,回過神來,就見陰暗雜亂的屋內露出一抹光亮,蘇諾擡起頭便見到一名穿着勁裝的貌美女子,她拿着一把寶劍,推開門走了進來。

這人是世子妃身邊的貼身侍婢千蘭,也是世子妃最為信賴的人,一看到她,蘇諾就知道自己所猜所想完全沒錯。

她居高臨下地看着狼狽不堪的蘇諾,說道:“蘇侍君,這麽多天過去了,你想必還認得我吧!”

蘇諾看了他一眼,冷笑一聲,沉默不語,就算說再多的話,面前這人也不會放了他,又何必多費口舌?

千蘭低下頭,擡起他的下巴,面無表情地繼續道:“哼!蘇侍君的性子還是一如既往的倔強,世子妃給您準備的大禮,不知道您還滿不滿意?”千蘭放開蘇諾的下巴,站起身道:“另外,世子妃讓奴婢轉告蘇侍君一句話:蘇侍君一路走好。”

話音一落,蘇諾看到千蘭舉起手中劍向他刺來,本能地想要躲開,卻全身上下都動不了,随後便感覺到腹部一陣劇烈的疼痛感。

罷!罷!罷!就這樣死去,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就當他識人不清,害得父親母親慘死的報應。

不過若是一切可以重來,他定要讓所有辜負他的人百倍償還,也讓真心待他的人有個好下場。

千蘭把插在蘇諾腹部的劍一下子拔了出來,鮮血一路流淌,浸濕了他的衣袍,滿地的血紅色,就算在黑暗之中,也格外刺目。

“蘇侍君不要怪奴婢,要怪就怪你不該搶走世子的心,這都是你欠世子妃的。”

說完,她讓屋外守衛的壯漢進來,吩咐道:“把他的屍體綁上石頭,然後沉到河裏去喂魚。”

2章 王爺威武,英雄救美

蘇諾感覺自己的身體越發寒冷,血液也停了流動,意識早已模糊不清,過了一會兒,他便徹底陷入黑暗當中。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意識稍稍清醒,感覺自己仿佛置身于一片大河之中,被冰涼的水包裹全身,一陣強烈的窒息感令他微微張開嘴,卻有無數河水進入嘴裏。

難道他還活着?莫不是被抓到了陰曹地府吧?

帶着無數的疑問,他本能地劇烈掙紮,卻發現四肢已經奇跡般地能夠動彈,他又想要張開眼睛看看是什麽情況,眼皮子卻沉重地仿佛糊了一層漿糊,隐隐約約的,遠處還傳來一陣喧鬧聲和哭泣聲。

突然,他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被人抱在懷裏,雖然不知道這人是想幹嘛,他卻乖乖地停止了掙紮。

不一會兒,他感覺自己離開了河水,與此同時,旁邊的說話聲和抽泣聲更加清晰了,也覺得有個聲音極其耳熟。

蘇諾掙紮了良久,眼皮終于掀開一條縫,入目的是一張英氣勃勃,又極其陌生的臉龐。

景文昊正抱着從水裏救起的美人一路狂奔,準備上馬車,卻發現懷裏的美人睜開了眼睛,就連忙對旁邊跟着的夏彤說道:“快別哭了,你家公子醒了。”

夏彤邊擦眼淚,邊跟在景文昊身邊跑,途中還跌了一跤,聞言,他立馬爬起來湊到蘇諾的身邊,看到他的眼睛果然睜開一條縫,便大喊道:“公子,你終于醒了,你要是再不醒夏彤就要以死謝罪了……嗚嗚……都是夏彤不好,害得公子落水,幸好公子沒事……嗚嗚……公子,公子,你又怎麽了?”夏彤見蘇諾又暈了過去,立馬對景文昊道:“王爺,我家公子怎麽又暈過去了?你一定要救救我家公子啊!”

夏彤畢竟是個雙兒,自家主子出了事,他便六神無主,只有求助景文昊,畢竟景文昊是當今陛下最為寵愛的四皇子,也是諸位皇子當中最早封王的皇子。

雖然他只是一個下人,四皇子未必肯聽他的請求就是了。

景文昊沒有理會夏彤,抱着蘇諾跑到馬車前,跳了上去,坐在馬車裏,就對他的兩個貼身侍衛命令道:“靈風立即去宮裏叫禦醫,白玉快點把馬車趕去蘇尚書府上,越快越好。”

兩名侍衛單膝跪地,起身道:“是,王爺。”

随後,景文昊掏出一塊通行令牌丢給靈風,靈風拿起令牌,一個閃身,就施展輕功往皇宮的方向奔去,在人群中留下一串殘影。

夏彤哭哭啼啼地跟在景文昊的後面爬上了馬車,并未進去,只是坐在馬車外,一個勁兒地伸着腦袋往裏面望去,眼睛通紅通紅的。

“駕——”

白玉一個飛身坐在夏彤旁邊,拿起馬鞭就甩在馬屁股上,肥壯的黑馬一個吃痛,撩起蹄子就奔了出去,驚得夏彤立馬尖叫一聲,連忙死死地抱住欄杆。

……

“夫人!夫人!不好啦!大公子落水啦!”

孟蓮正在老夫人出伺候她用食,聽見蘇諾出事,便吃了一驚,直起身往門外看去。

躺在床上的蘇老夫人也連忙支起病弱的身體,急道:“諾兒怎麽會落水啊?到底怎麽回事?諾兒可否平安無事啊?”

這時,她的貼身侍婢書翠從外面急急奔了進來,大喘着氣兒,一看就是飛奔過來的,她一下子跪在孟蓮和老夫人的面前,孟蓮也連忙問道:“到底怎麽回事?大公子現在何處?可是救了回來?”

書翠埋着頭,語速極快地回道:“回老夫人,夫人,大公子已經被逍遙王爺送回了府,王爺從宮裏請來的禦醫正在為大公子診治,逍遙王爺也正在臨春園等候,老爺也剛被蘇安叫回府中,正與王爺一道呆着。”

一聽這話,老夫人便再也躺不住了,她掀開薄被,把腳放在腳踏上,對左右侍婢吩咐道:“快給我更衣,我要去瞧瞧我大孫子。”

孟蓮連忙把手中的湯碗遞給旁邊的貼身侍婢妙竹,妙竹接過碗又退後幾步,把碗放在托盤裏,孟蓮扶着老夫人的身體,這才勸道:“婆婆您身體還沒好,是萬不能見風的,要是您的病情再加重了,還讓我們全府上下怎麽活啊?您看要不就媳婦帶着封嬷嬷去諾兒那裏,等禦醫診斷出結果,媳婦立馬便讓封嬷嬷回來向您禀報,您看如何?”

站在邊兒上的一位五六十歲的老婦人便是封嬷嬷,她的閨名叫雨蘭,是老夫人嫁到蘇家來的時候,從娘家帶過來的陪嫁丫鬟。

老夫人聽着也有道理,急忙點頭,邊拍着孟蓮的手,邊道:“好,那小蓮你就趕快去吧,一旦得知諾兒的情況,便第一時間讓雨蘭過來告訴我,知道了嗎?”

“是,婆婆,媳婦這便去了。”

孟蓮福了福身,帶着兩個貼身侍婢加一個封嬷嬷,就步履匆匆地往蘇諾所在臨春園趕去。

蘇諾的床榻邊,禦醫正在為他診治,好幾個丫鬟和仆人圍在床邊,還有不少丫鬟進進出出的。

景文昊和蘇雲輝一同來到臨春園,在外間不斷徘徊,雖然他是王爺,但也不能随便進入未婚雙兒的閨房,能夠呆在外間,已是極限,所以只能來回踱步,不時地往裏間看上兩眼,期待透過簾子,能夠看到一點情況。

蘇雲輝雖然心裏非常着急,也想進去看看情況,但旁邊還有一個王爺,獨自離開實為不妥,便只能忍耐住內心的煎熬,安然不動地坐在椅子上,面無表情地喝幾口茶,再哆哆嗦嗦地把茶杯放在桌子上。

景文昊的兩個侍衛守在房間門口,目不斜視,餘光瞟到他們來回踱步的王爺時,兩人同時抽了抽嘴角。

也不知道今天他們的王爺是怎麽了,平時也沒看他對哪個女子或雙兒這麽上心,難道王爺終于開竅了?

3章 吉人天相,有驚無險

等了一會兒,禦醫沒從裏面出來,孟蓮倒是帶着幾名妾室趕到了。

孟蓮依舊一身淺紫色的煙紗散花裙,長長的發絲被挽成一個略微繁瑣的發式,簡約又不是尊貴,身段窈窕,皮膚白皙,眼尾有着淡淡的魚尾紋,全身散發着一股成熟的韻味。

她走在衆人的最前面,一進門就帶着衆人向景文昊和蘇雲輝行禮。

“妾身(奴婢/奴才)叩見王爺。”

景文昊看着面前一衆莺莺燕燕低下的腦袋,停下腳步道:“都起來吧!你們随便坐。”然後坐到了主位上,翹着二郎腿,手指一下一下地往桌子上扣,眼睛還不時地盯着內室瞧。

孟蓮帶着衆人起身,輕移蓮步,來到蘇雲輝的身邊坐下,悄悄地湊到他耳邊,輕聲道:“老爺,諾兒怎麽樣了?”

蘇雲輝皺眉道:“禦醫正在診治,暫無消息傳出。”

孟蓮附上蘇雲輝放在扶手上的手,拍了拍,安慰道:“老爺不用擔心,諾兒吉人自有天相,定會否極泰來,脫離危險的。”

蘇雲輝臉色稍緩,點頭道:“承你吉言。”

孟蓮安慰了蘇雲輝幾句,瞧了瞧內室,又站起身來道:“老爺,我先去裏面看看。”

“好,你去吧!”蘇雲輝點頭。

孟蓮點點頭,掀開簾子進去了。

孟蓮并不是蘇尚書的原配,也不是蘇諾的親生母親,蘇尚書的原配姓秦,和他是青梅竹馬,打從娘胎裏就訂了親,後來秦氏嫁給蘇雲輝,不到一年時間,便懷了孕,一年後,因難産而生下蘇家的嫡長子,也就是蘇諾,但秦氏也因這次難産而去世。

蘇雲輝在秦氏去世之後,陸陸續續納了一名侍妾,一名侍君,侍妾為他生了一個庶女,取名蘇柔,再然後,老夫人身體漸漸虛弱,無法打理後宅之事,加上幾年都沒有一個小子出生,注重子嗣繁衍的老夫人便做主為蘇雲輝尋了一個繼妻,正是孟蓮。

孟蓮是家裏的嫡次女,父親是個正二品的總兵,和蘇雲輝也算門當戶對,而且為人善良,性子頗為直率,有乃父之風,進門不到幾年,就為蘇家生了第一個小子,也是蘇府的二公子。

孟蓮這麽多年來,始終把後宅打理地井井有條,不曾出過半點差池。

更難得的是,蘇諾和蘇柔雖不是她親生的,但也從來沒有虧待過他們,自己兒子有的,蘇諾和蘇柔不曾缺少過,自己兒子沒有的,只要去她那裏求,她也會吩咐人準備,所以漸漸的,蘇雲輝漸漸對她改觀,并産生了感情。

其他來的人,除了蘇尚書的幾名妾室和庶子,就是一些丫鬟仆人,他們行過禮後,就被打發了去做事。

坐在下首靠前的是一位肌膚勝雪,五官精致的女子,身材高挑纖細,身着水藍色的衣飾,一頭青絲發髻上裝點着幾根雕刻着精美花紋的步搖,是個溫柔端莊的大美人,她叫王玉蓉,是蘇府的二夫人,也是蘇雲輝納的第一個侍妾,性格比較溫柔,也比較沉靜。

坐在她下面的是一個雙兒,叫陸元楓,是蘇府的三夫人,俊美無暇,眉宇間帶着幾分英氣,穿着一襲白衣,袖口和袍角雖繡着繁瑣的牡丹花紋,卻不顯庸俗,頭發簡單地用一根白玉簪挽起,性情溫柔似水,。

仿佛是知道坐在主位上的景文昊是身份了不得的客人,所以他旁邊的一個七八歲的小孩兒僅僅抱着陸元楓的手臂,不時緊張地往景文昊看兩眼,卻也不敢放肆。

這個小孩兒是蘇府的三公子,叫蘇宇,現年八歲,天資聰穎,好動活潑,想來是陸元楓囑咐過他,所以在這裏才乖乖地呆在自己阿姆的身邊。

陸元楓把蘇宇抱在懷裏輕輕拍着,蘇宇的注意力不一會兒就從景文昊那裏轉移出來,沉默了一會兒,仰起頭問他:“阿姆,我們不能進去看大哥嗎?”

“宇兒乖,現在還不可以。”

“哦”蘇宇失望地點點頭,咬着手指往內室看。

而坐在陸元楓另一邊的是一個身材嬌小,有着一雙靈動活潑的大眼睛,一身粉紅色長裙的女子,她是蘇府的四夫人,叫雲婉秋,因為在家就是大小姐脾氣,所以進蘇府之後還是改不了,稍微有點嚣張跋扈,任性妄為,不過最怕大夫人孟蓮就是了。

雲婉秋一雙靈動的大眼睛左瞄右看,但坐姿端正,安然不動。

又等待了一會兒,景文昊都快忍不住想要沖進去的時候,禦醫終于出來了,一時間,在座的衆人連忙起身圍在禦醫身邊,這還沒開始問,景文昊便擠開衆人,大步向前,揪着禦醫的領口急忙問道:“怎麽樣?蘇大公子沒事吧?你趕緊如實告訴本王,你要是敢說有事,本王立馬拔了你的皮,你信不信?”他兇神惡煞地威脅着被他提在手裏的老禦醫。

禦醫本就年齡大了,被景文昊這麽對待,頓時就差點喘不過氣來,只能吞吞吐吐地道:“啓禀王爺,蘇大公子已無甚大礙,只要今晚的高燒能夠退下來,便很快就會恢複,活蹦亂跳了,等微臣開個藥方,煎藥給蘇大公子服下,過不了幾日,蘇大公子便會藥到病除。”

景文昊冷哼一聲,放開禦醫,道:“算你識相,那你現在就去開藥方吧!要是蘇大公子好了,本王自會在父皇面前替你美言幾句。”完了,他又轉頭對蘇尚書道:“若是缺什麽藥材可以使人到本王府上去拿,別和本王見外。”

蘇尚書,微彎着腰,低垂着頭,拱手道:“微臣受寵若驚,王爺無需如此,只是一點藥材,微臣還是買得起的,就不勞王爺費心了。”

很快,禦醫就寫了一張藥方交給景文昊,景文昊看過後,才遞給蘇尚書。

蘇尚書雙手接過藥方,再次拱手道:“如今諾兒已然無事,王爺還是趕快回府吧,今早早朝,陛下還給王爺布置了任務,讓您抄十遍【景國政要】,您要是再不趕回府中抄書,恐怕明日早朝無法向陛下交代,那就是微臣的罪過了。”雖然态度一如既往地恭敬,但一聽就知道蘇尚書并不待見景文昊,期望他早點滾蛋!

景文昊被噎了一下,他本來還想再看看美人呢!有這樣趕人的嗎?為什麽蘇尚書好像挺嫌棄本王的樣子,他做過得罪蘇尚書的事情嗎?沒有吧……好像?

不過看在美人的面子上,他就不和這個老頑固計較了,畢竟這位蘇尚書是他未來的岳丈,還是應該給點面子的。

等蘇尚書把景文昊一路送到大門口,景文昊面無表情地道:“那本王就告辭了。”

身後的兩個侍衛對蘇尚書抱了抱拳,也跟在景文昊的身後離開了。

4章 王爺報仇,收拾纨绔

景文昊出了尚書府的大門,翻身坐上馬背,擡頭看了看牌匾,摸着下巴對身後同樣坐在馬背上的兩個侍衛問道:“你們知道蘇尚書家的大公子叫什麽名字嗎?”

靈風和白玉對視一眼,便齊聲道:“啓禀王爺,蘇大公子叫蘇諾。”

景文昊眼睛一亮,贊道:“蘇諾,這名字好,人如其名,名兒美,人也美,不愧是本王看上的人。靈風,白玉,記住了,蘇諾以後就是你們的王妃,本王已經決定,等我及冠,我便立馬把蘇諾迎娶回府,都聽明白了嗎?”

靈風和白玉又對視一眼,靈風疑惑地開口道:“王爺,聖上不是讓您迎娶丞相家的大小姐嗎?”什麽時候又變成戶部尚書家的大公子了?而且他們家王爺剛才連蘇大公子的名字都不知道就說要娶人家,臉皮也太厚了吧!

雖然心裏這麽想,但兩人的表情都是一副風平浪靜的樣子,他們只是一個小小的侍衛,王爺做的決定還沒有他們置喙的餘地,也就只好閉上嘴巴,看着王爺騎着馬慢悠悠地往前走,他們也握着馬繩跟了上去。

景文昊聞言,鄙視地看着兩人,恨鐵不成鋼地道:“本王說你們的眼光也太差了吧!就算你們能接受那個女人當你們的主母,我也受不了她,胡攪蠻纏不說,長得又矮,皮膚又不好,胸那麽平還好意思說自己是美人,我看着都替她丢人。而且,你們從哪裏聽到父皇讓我娶丞相女兒的?這是謠傳你們知道嗎?不知道就別亂說,小心本王扣你們月俸。”

靈風和白玉聽得一頭黑線,還是齊齊點頭表示知道了。

不過還是在想丞相的女兒有王爺說得這麽差勁嗎?人家好歹是帝都有名的第一美人,不僅生得一副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的絕色容貌,琴棋書畫還無一不精,雖然他們倆都沒看到過,但也聽過傳言,據說見過其容貌的人無一不是驚嘆,怎麽到了王爺這裏就樣樣拙劣了呢?

景文昊搖頭晃腦地品頭論足,雖然他在之前聽過外界對丞相女兒的風評,得知父皇準備把丞相的女兒許配給她,他在去年的宮宴就稍微和這個女人聊了兩句,發現雖然文采出衆(主要是說的什麽他都沒聽懂過),但人特別高傲,還對他的行為各種嫌棄(主要是看眼神),他頓時就對這個女人失去了興趣,強烈要求父皇不要下旨把這個女人賜給他。

好在經過他的堅持,父皇的态度有所軟化,讓他在弱冠之前好好想清楚,并且沒有下旨賜婚,但是一到及冠,只要他還沒有看上的女子或雙兒,他就立馬下旨把丞相的女兒賜給他。

也幸好父皇沒有硬逼他娶那個女人,所以他決定了,明天等早朝一結束就去找父皇,讓父皇為他和蘇家大公子賜婚。

景文昊坐在馬背上出神地想着,路過的街道上,所有的人都自動為他讓開一條道。

想着他剛才把蘇諾抱在懷裏的感覺,真是柔若無骨啊!還有蘇諾那一副絕色傾城的容貌,雖然臉色蒼白,但更增添了幾分楚楚動人,看得人心醉神迷。

景文昊咽了一下口水,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一把扇子,打開來扇了兩下,對身後的人問道:“你們說,本王這副模樣怎麽樣?”

白玉微笑道:“王爺生得風流倜傥,英俊潇灑,乃是天人之姿。”

景文昊又挑眉問道:“那你們認為本王這副相貌配蘇家大公子如何?”

白玉大贊道:“蘇大公子容貌絕佳,氣質高雅,和王爺您在一起是郎才男貌,天生一對,若蘇大公子當屬下們的主君,卻是再合适不過了。”說完,白玉沖靈風試了試眼色:“靈風,你說是吧?”

天知道因為蘇諾從頭到尾看到的蘇諾都是一副昏迷不醒的樣子,他哪裏會看出什麽氣質高雅來?說是容貌傾城倒是沒有錯,不過反正只要王爺喜歡,讓誰當他們的主君都沒有錯,只要未來主君長得不是慘不忍睹的樣子,怎麽都行。

當然,王爺的眼光絕不可能差到這個地步就是了。

靈風一本正經地點頭道:“白玉說得對,您和王妃非常相配。”就不知道聖上會不會同意王爺的請求。

景文昊本來心情就特別好,活了十幾年,終于找到一個看對眼的,又聞他的兩個貼身侍衛都大贊兩人非常登對,于是立馬扇子一合,往手心裏一敲,大聲道:“好!那等本王去收拾了欺負你們主君的那個纨绔,立馬就進宮去讓父皇賜婚,對了,剛才把蘇大公子推下河的是哪家的無賴?本王這就去找他算賬。”

“啓禀王爺,是督察院右史夏邑的獨子,叫夏之槐。”

靈風老實地把剛才推蘇諾下河的人供了出來,完全忽視了白玉抽筋一樣的眼神兒。

景文昊危險地眯起眼睛道:“夏之槐嗎?哼!這個人簡直無法無天,連本王的人也敢動,看我不給他點顏色看看,都跟本王走,駕——”

景文昊勒緊馬繩,一踢馬肚,就騎着馬往督察院右史的府上跑去,把兩個侍衛遠遠地抛在後面,同時在心裏默念着蘇諾的名字,臉上的笑意又深了一分。

不過想到夏之槐,他立即收斂笑容,滿臉嚴肅,心裏默默決定今天就廢了這個人。

靈風一看王爺越來越小的背影,就知道景文昊這次又要闖禍了,頓時一陣懊惱,白玉責怪地看了一眼靈風,道:“我說你不說話會死啊?好了吧,這次完蛋了,王爺又要闖禍了,你看要怎麽辦吧?”說着就騎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