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你快救救我啊,兒子快被打死啦!”
夏夫人立馬推開扶着她的侍婢,跪着爬過去抱住夏之槐,哭啼道:“王爺,既然您要打死之槐,那就連妾身也一起打死吧!如果我兒出了什麽事,妾身也不想獨活了。”
這夏夫人也是大美人,雖然年紀不小了,但皮膚白皙,臉上只帶着淺淺的皺紋,尤其是挂着兩行清淚的模樣,更是顯得楚楚動人,弱不禁風。
靈風和白玉見夏夫人撲過來,立馬就住了手,站在旁邊等着景文昊的吩咐。
景文昊掏掏耳朵,眯着眼睛問道:“什麽?你說大聲點,本王沒聽見。”然後才擡起頭用扇子對着靈風和白玉兩人指了指地上的夏之槐說:“你們怎麽住手了呢?我讓你們停下來了嗎?”
靈風道:“王爺,要是傷了夏夫人怎麽辦?”
景文昊像白癡一樣的眼神看着倆人道:“笨啦!你們不會把她拉開嗎?平時本王都是怎麽教你們的?信不信我糊你們兩巴掌?再說了,就算傷了她,夏邑又能拿本王怎麽樣?切!也不看看本王是誰。”說着,他還自戀地擡起下巴。
靈風和白玉無奈地對視一眼,一人說了聲得罪,走上去把夏夫人拉開,一人又開始對着夏之槐拳打腳踢。
旁邊的衆多侍婢見夏夫人還要撲過去,立馬拉住她,任她一副要死要活的樣子。
打了不知多久,等夏之槐身上已經沒有一塊好肉的時候,景文昊才終于叫了停,他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看着夏之槐出氣多進氣少的樣子,一臉嫌棄地道:“以後眼睛給本王擦亮一點,蘇尚書府上的大公子是本王看上的人,你要是再敢打他的主意,就不只是十天半個月起不了床這麽簡單了。”
說完,也不管夏之槐聽沒聽見,景文昊就招呼着兩個侍衛離開了夏府,騎着馬回了府。
回到王府,景文昊叫來府中的大管家一起去府庫挑選了幾大箱藥材,再派白玉把東西送到蘇府去。
景文昊送給蘇府的這些藥材都是一些非常珍貴的藥材,有宮裏賞賜的,也有其他官員在他生辰之時送來的,在外面千金難求,他卻毫不吝惜地給蘇諾送了去,完全沒想過蘇大公子就算把這些藥材當飯吃也吃不完。
白玉回來之時,已到了午時,索性蘇尚書并沒有硬要把東西推拒出去,白玉只是在蘇府耗了片刻就趕了回來,景文昊在府中用過午膳,才帶着兩人往宮中趕去。
景國的皇宮是全國最輝煌的建築,在帝都的正北方向,全城百姓只要一擡頭,就能看見那巍峨高壯的宮牆。
帝都有一條可容八匹馬的大道,一路直通宮門,景文昊騎着一匹黝黑發亮的駿馬往皇宮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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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宮門外下馬,帶着兩名侍衛一路暢通無阻地進了皇宮,七拐八拐,走了許久,才來到鳴翠殿的大門前。
景文昊一邊擡腳進了門,一邊對裏面喊道:“母妃你在裏面嗎?兒臣來看你了。”
靈風和白玉并未進去,而是轉身立在大門口把守着,只等王爺說完事出來。
守在宮殿兩旁的兩個宮女一見來人是景文昊,立馬雙膝跪地,姿态無比恭敬:“奴婢叩見王爺。”
“行了,你們都起來吧!”
正巧這時,門裏出來一位秀麗端莊,一身宮女服的美貌女子,她一現身就對着景文昊行了個禮,開口道:“王爺你可來了,剛才娘娘還念叨着您,說您已經兩三天都不曾進宮看望,奴婢還以為您把娘娘給忘了呢!”
景文昊笑道:“含煙姐姐你這可是冤枉本王了,本王忘了誰也不會忘了母妃啊,肯定是你在我母妃面前亂告狀,你說是也不是?”
這個名叫含煙的宮女拿着一張繡帕,捂嘴笑道:“王爺就愛拿奴婢開玩笑,等您一會兒進去問娘娘就知道奴婢有沒有哄你了,王爺請跟奴婢來,剛才娘娘大老遠就聽見了您的聲兒,這才連忙讓奴婢出來迎您進去呢!”
景文昊笑着點頭道:“勞煩含煙姐姐了。”
含煙是景文昊的母妃從娘家帶進宮的,如今年過三十,本來景文昊的母妃想要把她放出宮去婚配,因為她和景文昊母妃的感情極其深厚,便不忍離去,就一直在宮中留到了現在。
說着,兩人就進了門,擡頭一看,就見一名端麗冠絕的女子穿着一襲光彩奪目的宮裝,正倚在軟榻上品茶。
這人正是景文昊的生母,也是後宮唯一一名身份極為尊貴的皇貴妃,除了太後,皇上和皇後,在這後宮,就屬她的地位最高,也是後宮之中最受聖上寵愛的一位妃嫔,在聖上跟前說的話比太後和皇後還管用。
10章 巧舌如簧,王爺求母
皇貴妃依靠在軟榻上,一見景文昊進來,就把茶杯遞給身邊的宮女,再由另一名宮女扶起來,就往他這邊走過來,拉着他的手全身上下看了一圈,才道:“還好,就是比先前瘦了一點,昊兒這幾日都去幹什麽了?也不來給母妃請安,我在含煙面前念叨了許多,今日可把你盼來了。”
皇貴妃笑容和煦,聲音溫柔似水,看着景文昊的眼神滿是柔情,雖然嘴上說着抱怨的話,但從她的神情裏,一點也看不出埋怨。
景文昊扶着皇貴妃坐下,轉身又坐在她旁邊,笑吟吟地回道:“這幾日兒臣都在府中練武,武師還誇兒臣的武功頗有進步,雖然沒能來看望母妃,但兒臣無時無刻不在想念您,母妃就不要因為這點小事生兒臣的氣了好不好?”
皇貴妃白了他一眼,繼續唠叨道:“我哪裏是生氣?是恨鐵不成鋼,今前幾日我聽你父皇說你這幾日經常在上街去閑逛,武功和文采沒有一點進步,倒是又去砸了某個大臣府上的鋪子,你還想騙母妃?說什麽在府中學武,你就糊弄我吧!每次都用謊話來欺瞞我,也不長長記性。”說着,她伸出一根青蔥白玉一般的手指,往他額頭上戳了兩下。
景文昊摸摸鼻子,把頭低了下去,不敢看皇貴妃,口中卻道:“哪有?父皇一定是亂說的,我把人家鋪子砸了,也是他們不對,怪不到我的身上,我又不是無理取鬧的人。再說了,我确實有到街上去逛過,但那是因為我想給您找個兒媳婦回去。”
皇貴妃拉着景文昊的手,對旁邊的含煙吩咐道:“煙兒,剛才不是讓你去禦膳房吩咐做些糕點嗎?你去看看好了沒?若是好了就端回來給昊兒解解饞。”
“是,娘娘,王爺,那奴婢就這就去了。”含煙行了個禮,退着走了出去。
等含煙出去之後,皇貴妃又繼續說:“兒媳婦?這還用你這個王爺親自去找嗎?你要是願意,母妃把各家大臣子女的畫像都給你找來,你挨個挑,若是看上了,讓母妃去聖上那裏為你求一道聖旨便好。再說了,帝都哪家的女兒和雙兒不是呆在深宅之中學習技藝和規矩?怎會輕易抛頭露面,讓你看見呢?”
景文昊道:“才不要呢!兒臣已經找到我的王妃了,除了他,其他大臣的子女我一個都看不上。”說着,他讨好地看着皇貴妃,接着道“母妃,兒臣今日進宮,就是為了這件事來的,兒臣想讓母妃到父皇跟前求一道聖旨,把蘇尚書家的大公子許配給兒臣做王妃,好不好?”
皇貴妃微微擡起頭來看着景文昊的表情,驚喜地道:“蘇尚書?就是那個戶部尚書蘇雲輝?”
景文昊一看皇貴妃的表情,就知道有戲,連忙點頭道:“對啊,母妃,就是蘇雲輝,蘇大公子是蘇尚書的嫡長子,還是個雙兒,姓蘇名諾。今日早朝結束後,我在回府的途中見到他被一個纨绔子弟推下了河,就把他救了上來,才發現這位蘇大公子美如冠玉,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
“這麽說,你已經和蘇尚書的大公子已有肌膚之親了?”
“對啊,我是一路抱着他到蘇府的,所以,母妃,蘇大公子如今只能嫁給兒臣了,您要是不讓蘇大公子做兒臣的王妃,他就嫁不出去了。”
“你給母妃說說前因後果,可別是這個蘇大公子故意做給你看的,就為了攀上你這顆大樹。”
“絕對不是,兒臣是從頭看尾的。”随後,景文昊就把他在街上遇到的纨绔調戲美人不成,反把美人推下河的過程都一一講給皇貴妃聽。
原來,景文昊在今日早朝結束之後,先到光祿寺應卯,打了個照面就準備回府,卻在半途中聞到酒香,心血來潮之下,便準備到附近酒樓喝個酒。
本來喝得好好的,卻不料那座酒樓開在河邊,景文昊又剛好坐在窗邊,就見到一個長相猥瑣的纨绔子帶着大群人追着兩個雙兒跑,不一會兒就把他們倆圍在路中間。
那兩名雙兒,一個做仆人打扮,長相俊俏,一個衣着華麗,身形修長,頭戴鬥笠,面容被一層白紗遮住,似是大戶人家的貴公子。
接着,那名纨绔子欲去抓住那個衣着華麗的貴公子,卻不料那個貴公子頗為倔強,避讓開去,不知道對那個纨绔子說了些什麽話,纨绔子好似半句話也沒聽見,就打算命下人把他們倆抓起來帶到府中。
而周圍圍着無數看戲的百姓,卻無一人上前主持公道。
于是,一個欲捉,一個欲逃,混亂當中,貴公子的鬥笠掉落下來,景文昊終于得見這名貴公子的真容,頓時驚為天人,心髒仿佛被利劍狠狠刺中,呼吸都仿佛停止了一般。
本來,雖然景文昊看到那個貴公子的身段極好,就知道定是一位美人,卻也未打算救這兩人,他是王爺,又不是觀音菩薩,若每件不平之事都要他去管,哪裏會忙得過來?況且,他又不是那種沒見過美人的土包子,還不至于來一出英雄救美,以博取美人歡心。
可是,在見了這名貴公子的容貌之後,他終于知道什麽才是真正的絕色傾城,他猛一起身,在身旁的兩個侍衛還未來得及反應之時,就竄出了酒樓。
還未趕到那位美人的身邊去解救,景文昊就看到那位美人從橋上掉了下去,在河裏激起一陣水花,瞬間沒了蹤影,他心髒猛地一揪,奔跑的速度更快,一個縱身就跳入河中,打算把美人撈上來。
救上岸之後,景文昊才從哭哭啼啼的另一位仆人打扮的雙兒口中得知美人是蘇尚書附上的嫡長子,當時的第一個想法,就是娶這位美人做他的王妃。
然後,景文昊還把調戲蘇大公子的那個纨绔子的身份說與了皇貴妃知曉,卻隐瞞了他把夏之槐打傷這件事。
當時因為事态緊急,景文昊才沒來得及找夏之槐算賬,事後自然要去收拾他一頓,因為他的兩個侍衛很厲害,認識整個帝都的大小官員及其家眷,所以景文昊自然也知道是誰冒犯了他的王妃,也不需要擔心找不到害蘇諾掉河的兇手。
11章 諄諄教誨,死性不改(捉蟲)
“既是如此,你和那位蘇大公子有了肌膚之親,自當娶他為妻,只是不知他有無婚約在身,這件事你可是打聽過了?”
不僅是在景國,就連其他國家也是一樣的,雙兒和女子一樣要嫁人孕子,名節自然非常重要,不容絲毫損傷,雖然律法和宗族法規沒有對他們有什麽嚴苛的規定,但都是從古至今就約定成俗的,若是雙兒或女子在出嫁之前和父兄以外的男子有肌膚的接觸,就會有損名節,如果那名男子娶了他還好,若是沒打算娶他,便是再也難以嫁出去。
當然,蘇諾畢竟是蘇尚書的兒子,就算景文昊不打算娶他,他還不至于嫁不出去,就憑他的身份地位加上絕佳的容貌,那些想要巴結蘇尚書,官位又比蘇尚書低了許多的人,定會争先恐後地上門提親,只是這些人的地位畢竟比蘇府低了許多,算不得門當戶對。
不過就算這樣嫁了出去,也難保過上什麽好日子。
景文昊正高興着呢!哪裏能考慮到這些?聽見皇貴妃的問話,他才知道自己忽略了什麽,只好吞吞吐吐地道:“這...我也不知道,我一高興,就忘了問蘇尚書了,要不我現在就着人去問?”
皇貴妃擺擺手,無奈地道:“好了,不用去問了,如今恐怕整個帝都的人都知道蘇家的嫡長子是你的人了,就算有婚約又如何?以我兒的身份地位,再加上聖旨一下,他們還敢違抗不成?這蘇尚書也算是朝中大臣,他家的嫡長子做你的王妃,也不算辱沒了你,想來那蘇大公子若是得知你會娶他,定會高興地手舞足蹈。這樣吧,你父皇現在還在忙着批閱奏折,等他忙完了,我就去他那裏給你說一下,想必你父皇定會同意這件事的。”
皇貴妃也是知道自己小兒子比較畏懼聖上,加上他整天惹禍,若是昊兒去求聖旨,恐怕反惹得聖上暴跳如雷,拒了此事,倒不如她這個母妃親自去求。
景文昊一聽皇貴妃親自應下這件事,差點高興地跳起來,忙起身跪在皇貴妃的面前,給她磕了一個頭:“兒臣謝母妃成全。”
皇貴妃連忙起身把他從地上拉起來,道:“謝什麽謝啊?你是母妃的親生兒子,我幫你是理所應當的,不過你還有一年就及冠了,要是讓父皇和母妃少操一點心就好了,整天也不知學點好的,就知道游手好閑,要是你成親之後還像如今這般,可別怪母妃沒告誡過你,總有一天,你的王妃會嫌棄你的,知道嗎?”
“怎麽會?兒臣長得這樣英俊潇灑,玉樹臨風,王妃怎會舍得嫌棄我?再說了,我只是個王爺,國家大事有父皇和皇兄,還有朝中大臣們操心,我只需要每天負責讨讨父皇和母妃的歡心就好了嘛!”
景文昊重新坐回榻上,從桌上的盤子裏拿起一顆紫葡萄,剝了皮就喂到皇貴妃的口中,皇貴妃張嘴吃了進去,聽到景文昊那麽沒出息的話,美目一瞪,啰嗦道:“前段時間你父皇不是讓你在光祿寺當值嗎?你卻倒好,每天早朝過後去應個卯就走,你這麽大了,也該是為你父皇分憂的時候了,你看你哪個皇兄皇弟像你這般?其他人我就不說了,你二哥的文采武功樣樣出色,聖上還在我面前誇了他好幾次,你要是有钊兒一半的出息,我就是睡着了都會笑醒。”
皇貴妃有兩個兒子,景文昊是她最小的一個,在衆多皇子中排行第四,剛滿十七歲。除此之外,她還有個兒子,排行第二,叫景文钊,今年實歲二十,文韬武略,豐神俊朗,因此,聖上也對他頗為喜愛。
景文昊轉移話題道:“哎呀!母妃,這些就不用說了吧,你也知道兒臣本就不是那塊料,二哥那是天賦異禀,再說了,如果我一能幹起來,也像二哥那樣變成一塊木頭,母妃不就見不到這麽會讨歡心的昊兒了嘛!”
皇貴妃嘆了口氣:“唉!也是,你這樣其實也挺好的,不像你二哥,雖然自懂事以來就沒讓我再操過心,但也從不與我親近,雖然你父皇每天都會誇上幾遍,但我看了就只有心疼,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因為處理事情,搞得連飯都忘了吃?覺也忘了睡?”
正說着,含煙就領着一衆宮女魚貫而入,對皇貴妃和景文昊行完禮之後,含煙就招呼着衆宮女把糕點都擺在桌上。
百合酥,棗泥糕,糯米糍等好幾道精致誘人的糕點散發着飄香,勾得人饞涎欲滴,胃口大開。
含煙笑吟吟地對景文昊說道:“王爺,這都是您最愛吃的糕點,娘娘估摸着您今天會進宮,便特意吩咐禦膳房做的,因為剛做好,現在還熱乎着呢!”
景文昊問:“那要是我沒來怎麽辦?”
含煙答:“自然是派人送到王爺府上去啊!”
皇貴妃笑着反駁她的話道:“誰說這是給昊兒準備的,本宮不過是自己饞嘴罷了,他一天到晚都愛惹是生非,惹我生氣,還想本宮顧着他不成?”
說完,皇貴妃看着景文昊欲去拿糕點往嘴裏送,就一巴掌把他的手拍開了,挑眉瞪了他一眼:“你又忘了淨手!”
“你們都下去吧!”含煙看其他宮女把糕點一一擺上,就揮揮手讓她們下去了,然後笑吟吟對皇貴妃點頭道:“是是是,奴婢知道了,娘娘只是自己想吃,這些糕點既然不是給王爺準備的,那就讓王爺看着娘娘吃可好?”
“你說錯了,母妃怎會舍得不把糕點給我吃啊?她這麽疼我。”景文昊把手縮回去,旁邊的宮女端着一盆水上前,他淨了手,拿起另一名宮女手中的毛巾擦幹,才開始拿起糕點吃,一邊吃一邊贊美道:“宮裏的糕點果然還是比我府上的好吃。”
衆所周知,全國水平最高的廚師全都齊聚在景國的皇宮裏,做這些糕點的那位禦廚,其手藝也是整個皇宮內最好的,雖然景文昊府上的那個禦廚是這位禦廚的徒弟,但做出來的糕點,其味道還是稍稍欠缺些許。
景文昊津津有味地吃着,見皇貴妃在旁邊看着他吃,只是時不時喝口茶,便重新拿起一塊芙蓉糕,喂到皇貴妃的嘴邊:“母妃也和兒臣一起吃吧!”
皇貴妃接了過來,卻溫柔和婉地道:“行了,你自己吃吧,我剛才已經吃過了,只吃一塊就夠了。”
12章 有了媳婦,忘了母妃
景文昊吃了幾口,突然對含煙道:“含煙姐姐,本王想把這些糕點另外再準備一份,帶回去給我王妃嘗嘗,你去安排一下吧!”
含煙吃驚道:“王妃?王爺不是還沒訂親嗎?哪裏來的王妃?”
于是,景文昊又把剛才對皇貴妃說過的話簡略地再說了一遍,含煙笑着說:“那可是巧了,奴婢擔心王爺今天吃不夠,特地吩咐禦膳房多做了一份,如今王爺正好帶回去送給王妃。”
皇貴妃掩嘴一笑,轉而又嘆着氣道:“唉!兒大不中留啊!有了媳婦忘了娘,這王妃還未過門,昊兒就整天顧着他了,以後若真娶了回家,那不是得當祖宗供起來啊。到時,昊兒恐怕都沒時間到我這裏來請安了,轉眼就把我這個母妃忘在了身後。”
景文昊擦擦手,讨好道:“兒臣怎會忘了母妃呢!您在兒臣的心裏,是和王妃一樣重要的,再說了就算我不能常來,不是還有父皇陪着您嗎?而且二哥他雖然是塊木頭,也會經常進宮來看望你,陪你說說話的,總之,就算兒臣不來,您在皇宮裏也是絕對不會寂寞的。”
皇貴妃搖搖頭,對身後站着的含煙數落着景文昊,道:“瞧瞧,這連聖旨都還未下,蘇大公子在昊兒的心裏,竟和我是一樣的重要,你說氣人不氣人?”說着,她卻拿着手絹給景文昊擦了擦嘴邊沾着的碎屑:“多大個人了,還像個小孩子一樣。”
含煙低頭在她耳邊安慰道:“娘娘無需難過,既然王爺惹您生氣了,奴婢覺得,反正這件事聖上還未曾知曉,不如我們就不幫王爺這個忙,讓王爺娶不到蘇大公子,娘娘覺得如何?”她一邊說一邊往景文昊看去,眼裏的笑意不曾減少半分。
皇貴妃用溫柔沉靜的目光看着景文昊,臉上的笑意更深了一層,還贊同地點頭道:“嗯,這倒是個好主意。”
她們倆的聲音又不小,景文昊如何會聽不見?頓時大驚失色,連連告饒,對着皇貴妃撒嬌,惹來一片笑聲,景文昊這才知道自己被耍了,頓時又是一陣懊惱。
※※※
蘇尚書上午在書房辦完公之後,吃了午飯,就去了臨春園一趟,看到蘇諾還在沉睡,額頭上的溫度也降了一點,就囑咐夏青和夏柳好好照顧他,然後又出了院子,回到書房裏繼續辦公。
蘇安快步走到書房門口,敲了幾下,聽見裏面傳來一聲‘進來’才推開門走了進去。
恭敬地行了個禮,他才對蘇尚書回道:“老爺,大公子落水的原因,夏彤都交代清楚了,另外,奴才也從外面打聽了一下,大公子這件事的起因經過和從夏彤口中得來的有些出入。”
蘇尚書面無表情地在奏折上寫完最後一個字,放下筆,拿起奏折,邊看邊道:“那就把你知道的都給我說一遍吧!”
“是,老爺。”蘇安站在書房中央,垂着眸子把蘇諾落水的原因說了出來。
簡而言之,就是蘇諾和夏彤一起出府,本打算去書市買一本醫術,卻不料被都察院右史的獨子盯上了,在争執的過程中,蘇諾不小心被人推下了河,好在逍遙王就在附近,看到這一幕,及時救起了他,然後,蘇諾就被馬不停蹄地送回了尚書府。
這蘇諾之所以只帶着一個下人就出府,是從後門離開的,所以他出去的時候是沒有其他人知道的,要是府中的管家和大夫人知道了,定會多叫幾個人保護着的。
一般而言,大戶人家的雙兒和女子出府都是需要遮面的,尤其是那些長相頗好的,更是如此,就是因為害怕惹禍上身,就像蘇諾這次出去,因為無人保護,身邊跟着的又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雙兒,一個不注意就被纨绔子盯上了,還好有王爺相救,才能化險為夷。
蘇諾這次出去,其實是被夏彤慫恿的,據蘇安從他口中得出他昨天在書市看到一個老頭在賣醫書的殘本,而且是高價售賣,圍觀的人群看過後都沒有買,夏彤知道蘇諾喜歡醫書一類的東西,但因為太貴,他也買不起,所以,回府的時候就和蘇諾說了一下,蘇諾立馬就産生了興趣,打算親自去買,誰能想到他們兩人出府之後就出事了。
蘇尚書把手中的奏折放下,從書案後走了出來,背手而立,站在蘇安的面前,問道:“夏彤說的那個醫書是否确有其事?”
蘇安垂眸答道:“回老爺,奴才着人去查了查,夏彤所說的那什麽老者和醫書的殘本并不存在,而且奴才還打聽到,那個夏公子本來出府之後是往賭館去的,卻在半途中改變了主意,帶着一大群下人去了書市,這才碰到大公子的,奴才認為夏彤背後的人,恐怕不簡單。”
蘇尚書皺眉道:“查到那個夏之槐是為何會改變主意的嗎?”
蘇安回道:“回老爺,目前還未查到。”
蘇尚書又踱步回了書案後面,思索了片刻,對蘇安揮揮手道:“好了,你下去繼續查,順便再審問一下夏彤,看能不能再問出點東西。”
“是,老爺,奴才告退。”
蘇安正退到門口,發現大夫人帶着一個侍婢正準備走進來,便立馬行禮道:“奴才見過大夫人。”
孟蓮頓住腳步,點了頭道:“你若是無事了就先下去吧!”
蘇安點點頭就走了出去。
蘇尚書見孟蓮進來,便問道:“夫人為何來此?”
孟蓮一邊走進來,一邊道:“妾身是想和老爺商量一個事的。”她又轉頭對身後的侍婢吩咐道:“你把湯放在桌上就先出去吧,這裏不用你伺候了,記得把門關上。”
“是,夫人。”書翠把一碗湯放在桌上,就拿着托盤出去了,順便把門給關上。
孟蓮端起桌上的銀耳蓮子羹,用勺子攪了攪,放到蘇尚書手裏:“妾身想問老爺,諾兒和四王爺這件事該當如何?我看那四王爺以前雖然混賬了點,但也不像多管閑事的人,這次上趕着親自把諾兒送回府,又派了人送這麽多東西來,莫不是對我們家諾兒上心了吧?要是上心了還好,要是沒那種意思,那可就難辦了。”
說着,孟蓮一臉愁容,雖然蘇諾不是她的兒子,她也并沒有想要苛待他,還想着等他成年就為他物色好人家,好歹是個尚書府的嫡長子,而且他的存在也礙不着她和她兒子,說不定以後嫁的人家好了,還能對他兒子的仕途有些幫助。
她畢竟是大戶人家出身的,不是那種目光短淺之人,為了心裏那一股醋意就苛待孩子,況且蘇諾相貌好,性格也好,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都沒什麽好挑剔的,若是嫁給了王爺,對尚書府多有助益,最後占便宜的還不就是她兒子嘛!
這次她想着逍遙王和蘇諾有了肌膚之親,且那逍遙王好似對蘇諾有點意思,孟蓮心裏就想着若是逍遙王有迎娶蘇諾做王妃或者側妃的打算,那她們家可真是攀上了一顆大樹,若是逍遙王沒打算娶蘇諾,以後就難以找到比從前更好的人家了。
因此,孟蓮想了幾個時辰,還是來蘇尚書這裏探聽一下,希望他給自己吃個定心丸。
蘇尚書坐在椅子上,喝了幾口湯,就放下碗道:“逍遙王的品性如何,豈是我們可以随便議論的?以後不可私下議論這等事情。”
“是,妾身失禮了。”
蘇尚書滿意地點頭,才道:“剛才我得知諾兒出事,心裏一片慌亂,故沒來得及問一問王爺的意思,等明日早朝過後我問一下王爺,回來再和你商量,不過我估計這事,十有八九會成。”
其實他剛開始得知諾兒是逍遙王送回家之時,心裏非常生氣,想着景文昊雖然是聖上最寵愛的皇子,但其品性不端,毫無作為,又最愛惹是生非,如何會是諾兒的良配?他的第一個想法就是堅決不讓逍遙王再和諾兒有絲毫接觸。
後來冷靜一想,又驚覺現在恐怕整個帝都都在對逍遙王和他長子的事情議論紛紛,果然,下人帶回來的消息證明了他的猜測,現在若是諾兒不嫁進王府,恐怕名譽定會受損。
況且,逍遙王雖然性格方面稍稍惡劣了一點,但畢竟是皇室中人,說不定也有可取之處,而且他的內宅當中除了幾個通房,連一個妾室都沒有,要是逍遙王看上了他們家諾兒,以他在朝中的地位加上諾兒是他的嫡長子,說不定諾兒有成為王妃的可能,要是入府之後能夠盡早誕下王府的嫡長子,那地位就更加穩固了。
孟蓮思索了一陣,覺得這件事急不來,就算她再着急,該是他們的就是他們的,不是他們的就算再着急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于是心裏頓時平靜了下來,道:“是,老爺,妾身知道了,不知道諾兒現在醒了沒有,妾身打算再去看一下,就不打擾老爺處理公務了。”
蘇尚書擡起頭來,目光柔和地看着她道:“好,你先去吧!”
“妾身告退!”孟蓮行個禮就走出了書房。
13章 王爺纨绔,聖上震怒
蘇諾睡了好幾個時辰才醒轉過來。
先前夏柳從廚房帶了點吃的過來,夏青見他又睡了過去,就沒讓夏柳吵醒他,而送來的吃食也被重新送回了廚房。
蘇諾揉了揉太陽穴,把夏青叫進門,問道:“現在什麽時辰了?”高燒未退,他此時的腦袋還在發疼。
“現在是申時三刻,奴才剛才看公子睡得香,就沒有叫您起床用午飯,公子現在可是餓了?廚房給您準備有吃食,我這就叫人給您端來?對了,公子,剛才老爺着人送來一些糕點,聽說是逍遙王爺送來的,您要不要吃點兒?”夏青扶着蘇諾坐起身,開口答道。
“都是些什麽糕點?”
“聽說是禦膳房手藝最好的糕點師做的,一般人都吃不到呢!有芙蓉糕,百合酥,棗泥糕什麽的,我看造型挺漂亮的,聞着味兒也覺不錯。”
蘇諾思索了片刻,吩咐道:“既如此,你去把糕點拿來我嘗嘗吧,再端一碗粥過來。”
夏青喜笑顏開地道:“是,公子,我這就去。”
他出了門,把外面的夏柳叫進來照顧蘇諾,自己往廚房走去。
過了一會兒,夏青領着兩個小丫頭進門,把手裏的吃食都放下,就讓她們退了出去。
夏青端起一碗粥坐在床邊,打算喂蘇諾,卻被他拒絕了:“把粥給我,我自己吃吧!”
“是,公子。”
蘇諾把一小碗粥喝完,就把碗遞給了夏青,夏青把碗放在桌子上,又從地上的小方桌上拿起一盤糕點送到蘇諾的面前,說道:“公子,你嘗嘗看好不好吃?這還是王爺特意從宮裏帶出來的,據說宮裏品級不夠的妃嫔都沒有資格吃到這麽好吃的糕點,我看王爺一定是對公子上心了。”
蘇諾拿起一塊,聞言,看了他一眼,道:“就你話多。”然後輕輕咬了一口手中糕點,入口即化,頓時唇齒留香,香甜中帶着一絲清涼的感覺。
因為發燒的緣故,蘇諾的味覺要差了許多,但還是能夠嘗出糕點的味道要比他平時吃的好上不知多少。
記得上輩子逍遙王派人送給他的糕點,他好像全部都分給其他人吃了,自己連一口都未曾嘗過。
因為上輩子的緣故,他現在對食物不是很挑剔了,只要能吃就好,不過對逍遙王讨好他的心思還是有點感動,但也僅此而已。
他已經受過一次傷,自然不可能再奢望感情一事,只想着以後嫁進王府之後能夠掌握後宅大權,有足夠的能力保護自己,再有個孩子,然後平平安安度過一生便好。
吃了點東西,蘇諾又睡下了,晚上天剛黑的樣子,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