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青就發現他開始說胡話,額頭的溫度也更高了,臉色通紅,他連忙用毛巾給他敷額頭,再派人去通知蘇尚書和大夫人。

因為太醫已經預料到這種情況,并且給他們講了應對方法,下人們倒不是很驚慌,只要好好照看着,熬過今晚就會沒事。

蘇尚書和大夫人來了之後,守到半夜,看着下人們忙活了很久,發現蘇諾終于退了燒,兩人才回房睡覺。

第二天天不亮,蘇尚書就起床梳洗好,吃過早飯,坐着轎子去上早朝。

在早朝上,蘇尚書把早就準備好的奏折拿了出來,參了夏邑一本,言明夏邑對自己的兒子管教不嚴,使得夏之槐竟在大庭廣衆之下欲對他的長子行不軌之事,并且要皇上為他做主,對夏邑父子嚴懲不貸。

之所以這樣公開說了出來,蘇尚書就是吃了心想讓皇帝處罰夏邑,雖然幕後之人還未找到,但夏之槐确實對他兒子造成了傷害,做老子自然要幫着讨回公道。

景文昊見蘇尚書如此說,自然也要站出來幫着他說話,畢竟蘇尚書是他未來的岳丈。

不過景文昊話音一落,夏邑也站出來對景文昊參了一本,說他目無王法,嚣張跋扈,仗着自己是王爺就胡作非為,把他兒子打成了重傷,然後開始哭哭啼啼地要皇上為他兒子做主。

夏邑是都察院的禦史,行使彈劾、監察的權力,是朝中大臣,皇上要考慮他的發言。

但景文昊是他最寵愛的兒子,蘇雲輝也是朝中的得力臣子,再加上被夏之槐調戲的蘇大公子是他兒子看上的人,所以皇上必然會有所偏袒。

還有一點,夏邑說的那些話無所顧忌,景文昊雖然沒什麽出息,但畢竟是皇上的兒子,若是有不對,自有他這個皇帝親自教訓,堂堂王爺,還輪不到一個臣子對其出言不遜,随意責罵。

坐在龍座上的皇帝考慮了片刻,當場做出決定,景文昊打傷夏禦史的獨子,行為不端,屢教不改,自今日起,面壁思過三個月,期間不得離開王府半步。而夏邑因為管教不嚴,罰俸半年,至于夏之槐,皇上會派一個禦醫去為他治療,傷好之後就去軍營裏待一年,期間不得離開軍營半步。

......

早朝過後,景文昊本打算立馬出宮去蘇府見一眼蘇諾,剛一出了金銮殿的大門,就被宮裏的劉公公攔住了。

劉公公是聖上跟前的大紅人,景文昊一見到他,便知道是父皇要找他,于是問道:“劉公公,父皇找我有什麽事啊?”

劉公公點頭道:“聖上只是讓奴才帶您去禦書房,并沒有說是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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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文昊走到禦書房外的時候,剛好看見蘇雲輝滿面紅光地從裏面出來。

蘇雲輝見是景文昊,立馬收斂了臉上放肆的笑容,拱手淡笑道:“微臣見過王爺。”

“蘇尚書好。”景文昊點點頭,便問道:“不知父皇把蘇尚書找來可是為了賜婚一事?”

蘇雲輝微笑道:“确是為了此事,聖上明日一早便會派人把賜婚聖旨送到尚書府,承蒙王爺看得上犬子,微臣惶恐。”

景文昊的心裏終于松了口氣,也笑道:“蘇尚書嚴重了,本王既然決定迎娶蘇大公子,您便是本王的岳丈,蘇尚書無需和本王如此見外,說什麽惶恐不惶恐的?”

蘇雲輝道:“王爺說的是,微臣謹記,王爺要是沒什麽事,那微臣就告退了。”

景文昊點頭道:“蘇尚書慢走。”

等他目送蘇雲輝離去,劉公公便催促道:“王爺,您快進去吧,聖上還在裏面等着呢!”

景文昊壓抑住內心的激動,點點頭,走了進去。

劉公公把門輕輕關上,便候在門外。

景文昊一進門,迎頭就被一本奏折擊中,心裏涼了大半截,然後他的耳邊就傳來一陣暴怒聲。

“混賬——”

14章 父皇暴打,還罰了跪

奏折啪的一聲拍在景文昊的腦袋上,又咚的一聲掉在了地上,吓得他連忙閉了一下眼睛,看着父皇那一臉震怒的表情,心裏還是感覺怕怕的。

一襲龍袍加身,身形修長而容貌英俊的皇帝站在景文昊的正前方,待他走進門,一本奏折狠狠砸了過去,開始大喝道:“看你幹的好事,堂堂一個王爺,居然像地痞無賴一樣跑到人家家裏去打人,還把人給打成重傷,你真是半點也不讓朕省心,你要不是我兒子,我早就把你押進大牢去了。”

景文昊的父皇叫景無痕,二十多年前從景文昊的皇祖父手中接過皇位,經過他長達二十四年的勵精圖治,景國比從前更加強大,兵強馬壯,國泰民安,既無天災,也無人禍,呈現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

景無痕如今膝下雖有十幾位皇子皇女,卻在幾年前就已立皇後所生的大皇子為儲。

雖然大皇子是當今太子,然而,景無痕最喜愛的還是皇貴妃所出的二皇子和四皇子,滿朝大臣都知道,他對景文昊最縱容,最寵溺,對景文钊卻最嚴苛,也最看重。于是,不少人都在傳言景無痕遲早會廢掉太子,改立景文钊為儲君,不過這麽多年過去了,大臣們卻始終沒有看到這一天。

因為皇帝和皇貴妃對景文昊的縱容,造成了他無法無天,胡作非為的個性,而景文昊雖然時常被景無痕威脅打罵,卻從沒覺得父皇會真的對他怎麽樣,所以從來沒想過改過自新。

景文昊把地上的奏折撿起來,裏面寫的,正是夏邑剛才在大殿上指責他的那些話,字字铿锵,語氣無比犀利,景文昊毫不在意把奏折往手心裏拍了一下,又重新扔在地上,面上淡定,撇着嘴道:“這有什麽啊?兒臣是個王爺,還不能打一個草民了?再說了,那個夏之槐膽大包天,竟敢調戲兒臣未來的王妃,怎麽說也要給他個教訓,不然我皇家威嚴何在?”

說着,景文昊還擡了擡下巴,一副高傲的樣子看的景無痕想暴揍他一頓。

“混賬——”

于是,景無痕就真的就這麽做了,他拿起桌上早就準備好的戒尺就往景文昊疾步走了過來,拿起戒尺就往他腦袋上拍。

“朕怎麽會有你這麽個兒子?你不知道他每次早朝都揪着你不放嗎?你倒是舒心了,你知不知道朕每天給你擦屁股都擦得心煩?你還想讓朕再丢多少次臉?我看你一天不被我打一頓心裏就不舒服,今天你要是不給朕一個交代,休想過關。”

景文昊連忙捂着額頭,驚恐地看着皇帝的動作,見他又揚起了戒尺,連忙大叫一聲便跑開了,随之而來的便是一陣鬼哭狼嚎。

“父皇,您就饒了兒臣吧!兒臣不是故意讓您難看的,我下次再也不敢這麽做了,母妃,救命啊!父皇要打死兒臣啦——”

兩個人,一個在後面追,一個在前面逃,正好大門也關上了,兩人就在屋子裏繞圈子,把整個禦書房弄得雞飛狗跳。

“站住!你這個臭小子還敢說,每次都說不會有下次,卻每次都屢教不改,你要是再有下次,朕一定扒了你的皮,還敢向你母妃求救?你以為她會這時候來嗎?想得美!今天誰也救不了你。”

景無痕一副兇神惡煞地樣子,瞪着景文昊,他雖如今已年過四十,但武功高強,身體非常強健,豈是景文昊這個半吊子可以比得上的?因此,不到半刻時間,景文昊就被打了好幾下,這還是景無痕手下留情的緣故。

“父皇饒命啊!兒臣要被您打死了,兒臣不就打了個人嘛,您何必這樣斤斤計較啊?夏之槐只是個草民,我卻是個王爺,還不能收拾他一頓了?兒臣又沒犯什麽大錯。”

景文昊一頓幹嚎,他的手上有幾條淡淡的紅痕,痛得他五官糾結成一團,一副痛苦不堪的樣子,嘴裏卻還不忘反駁景無痕的話。

景無痕一聽他這麽一說,心裏的火氣噌噌噌的往上冒,他冷笑一聲道:“你以為我只是為了這一件事?你想想你自己幹了多少好事?遠的就不說了,五天前你到軍營裏把五十匹良馬給放跑了,三天前把珍貴妃的宮殿給燒了,前天又把傅丞相給氣暈過去,還有昨天,你把藏書閣的一百多本經書都給燒沒了,這些都是你幹的,我說的對不對?你自己好好想想你幹了多少蠢事,還說沒犯大錯,沒犯大錯會搞得每天都有人在朕面前告你的狀?”

景文昊跑過一扇屏風,掏出把扇子扇了兩下,喘着氣回道:“本來就沒犯大錯,那五十匹馬又沒真的跑掉,兒臣早就讓人給追回來了,那珍貴妃的宮殿我只是不小心燒着了幾道門簾,幾張桌椅板凳,又沒死人,最多只是把珍貴妃的妝容給弄花了,那傅丞相就是個死心眼的老頭子,我只是随口說了幾句話,既沒罵他也沒打他,是他自己身體不好,怪不着兒臣,還有,那藏書閣的一百多本經書早八百年就沒人看了,恐怕早就被蟲子啃爛了,就算我不燒,這些書拿着也沒用,還占地方,父皇應該感謝兒臣才是。”

景無痕氣得手腳發抖,把內力集中在腳上,一個飛身往他屁股上一踹,景文昊頓時像狗吃.屎一樣撲倒在地,口中還發出‘唉喲唉喲’的慘叫聲。

景無痕一只手把他提到前殿,讓他跪在大殿中央,命令道:“給我在這裏跪幾個時辰,朕沒說起身不準站起來,也不許吃飯,不然我扣你三年俸祿,你這個不孝子,真是氣煞我也。”

景文昊揉着屁股,從地上直起身,龇牙咧嘴地道:“父皇你以大欺小,一定是被兒臣說地啞口無言,所以惱羞成怒了,要是母妃在這裏,父皇你才不敢對我這麽兇呢!兒臣本來就窮,您還要扣我的俸祿,當心餓死了兒臣,母妃找您算賬。”

景無痕冷笑道:“可惜你母妃不在這裏,她今天也不會過來,朕早就安排了人纏着她,就算你餓死在這裏了,她也不會知道的。”

景文昊低着頭,沒有說話,眼裏卻帶着一抹壞笑,嘴角也高高揚起,他并不怕自己一直跪在這裏,因為他早就派人去通知了母妃,想來她很快就會到這裏來了。

15章 母妃求情,從輕處罰

正想着,外面就傳來一陣說話聲。

皇貴妃帶着一衆宮女太監,站在禦書房外,她身邊的含煙走上前對站在門口的劉公公說道:“劉公公,我們娘娘想要求見聖上一面,不知您可否通報一聲?”

皇貴妃站在劉公公對面,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容,一身華麗的宮裝襯托着她絕色的容貌,一身雍容華貴的氣度,在衆人之中鶴立雞群,又有不食人間煙火的王母娘娘一般的溫柔大度。

劉公公對皇貴妃行了個禮,為難道:“娘娘,實在是對不住,聖上剛才吩咐過奴才,任何人都不許進去。”

皇貴妃輕蹙眉頭,問道:“就算本宮也不行嗎?剛才本宮吩咐禦膳房炖了一碗雞湯,聽聞聖上早已下朝,就想着拿來給聖上補補身體,劉公公還是趕快進去禀報一聲吧,雞湯涼了就不好喝了。”

“這……”劉公公躊躇片刻,想着聖上并沒有直說連皇貴妃來了也不準進去,況且皇貴妃也是皇上最為寵愛之人,只好說道:“那奴才就通報一聲,娘娘請稍等片刻。”

禦書房是聖上辦公的重要場所,除了聖上,後宮之中,只有皇後才有資格進入禦書房。皇貴妃可以進入這種辦公重地,完全是聖上親自允許的,這足以證明聖上對皇貴妃是有多寵愛。

只是片刻工夫,劉公公就弓着腰走了出來,對皇貴妃道:“娘娘,聖上讓您進去。”

皇貴妃從宮女手中接過托盤,對劉公公點頭,柔聲道:“勞煩劉公公了。”

“娘娘折煞奴才了。”

劉公公進來禀報了景無痕,出去之後,景無痕便整理一下稍稍淩亂的龍袍,走回桌案前坐着,狠狠瞪了一眼景文昊,看到皇貴妃進來,立馬收回視線,裝作正在處理公務。

“臣妾參見皇上。”皇貴妃屈膝行禮,然後道。

“愛妃平身。”景無痕點頭道。

跪在地上的景文昊正在戳着地面玩兒,看見皇貴妃進門,立馬直起身,可憐兮兮地仰頭喚道:“母妃~~”

皇貴妃正想往景無痕面前走去,景文昊一出聲,她便頓住腳步,看着他嘆了氣,伸手摸着他的頭道:“你這個孩子,又惹你父皇生氣了吧?都和你說過多少次,就是不聽,遲早有一天,我也懶得管你。”

“兒臣哪有惹父皇生氣?兒臣每天都乖乖的。”景文昊委屈道。

景無痕假裝批閱奏折,見下面母子倆開始聊了起來,都沒人理他,便立馬咳嗽一聲,以示自己的存在。

皇貴妃看向景無痕,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容,回頭又對景文昊道:“你就在這裏跪着吧,今天我也幫不了你了。”

摸了摸他的頭,皇貴妃走向景無痕,把手裏的托盤放在桌子旁邊,舀了一碗雞湯,吹了吹,遞到他的面前,溫聲細語地道:“皇上,您歇息一下,喝點湯再批閱奏折吧!”

景無痕擡頭接過碗,神色柔和地說道:“愛妃有心了,知道朕愛喝雞湯,竟親自給朕送了來。”

“照顧皇上本就是臣妾的職責,況且皇上每日憂心國家大事,若臣妾在深宮之中每日游手好閑,只顧着享受榮華富貴,什麽也不做,如何才能對得起皇上的一片寵愛呢?”

景無痕放下手中的碗勺,執起她白皙瑩潤的手,拍了兩下,才道:“愛妃何必如此妄自菲薄,作為一個皇貴妃,這些都是你應得的,就算你什麽也不做,每天只陪朕說幾句話,便是對朕最大的回報。”

景文昊跪在下面,聽着兩人在上面打情罵俏,撇了撇嘴。

聽了景無痕的話,皇貴妃白了他一眼,臉上帶着幾分媚色,她微笑道:“皇上就愛拿臣妾開玩笑,若是您喜歡臣妾每天都陪您說話,為何都已經兩天沒去臣妾那裏了?還要臣妾親自來找您,您才肯見臣妾?”

“這不是朕這些天忙于政務嘛,所以才沒時間去後宮,等朕忙完了,便每天都到你那裏去,可好?”景無痕安慰道。

聞言,皇貴妃嘆了口氣,滿面愁容地繼續道:“縱然臣妾能讨皇上的歡心,但那又如何?還不是教出這麽個不孝子,都是我這個做母妃的錯,臣妾知道,皇上不喜歡昊兒,所以隔三差五地就罰他,就因為他時常闖禍,惹皇上生氣,只是昊兒始終都是臣妾的心頭肉,臣妾也不求皇上能夠看在我是他母妃的份上饒了他,但求皇上也連臣妾一起處罰吧!”

皇貴妃一邊說着一邊看向景文昊,兩行清淚瞬間從兩頰滑下,眼裏淚水盈盈,一副楚楚動人,惹人憐愛的模樣。

景無痕見她這樣,立馬站起身來抱着她,手足無措地道:“曦月,你別哭啊,朕并沒有打算真的處罰昊兒,只是在其他人面前做做樣子而已,就算別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嗎?雖然昊兒時常調皮搗蛋,闖了不知多少禍,但朕從來沒想過把他怎麽樣,更沒想過怪罪在你的身上,愛妃你就別哭了好嗎?哭得朕心都碎了。”

景無痕一說完,吳曦月哭得越兇了,淚如雨下,淚珠像斷線一般往下落:“臣妾也不想這樣,但昊兒是臣妾的孩子,你是皇上,臣妾自然不敢反駁您的決定,但您把他打成這樣,還讓他跪在地上,要是他再有個什麽三長兩短,那臣妾也不想獨活了。”

景無痕看着景文昊故意露出來的傷痕,面上還裝作一副無比虛弱的樣子,心裏越發氣憤了,但也不好表現出來,就怕吳曦月哭得越發厲害,只得喪氣地妥協道:“好啦!好啦!曦月,朕馬上讓他起來還不行嘛?”然後,他便轉身對景文昊道:“好了,昊兒,既然你母妃為你求了情,你就起來吧!”

“兒臣謝過父皇和母妃。”景文昊磕了個頭,起身之後,就乖乖地呆在原地。

吳曦月終于停止落淚,用錦帕擦了擦眼角,紅着眼睛問道:“那臣妾聽白玉說,皇上在早朝上說讓昊兒閉門思過三個月,這個消息可是真的?”

景無痕點頭道:“是有這麽一回事。”

吳曦月哀求地看着他道:“可臣妾覺得三個月時間太長了,昊兒本就耐不住性子,整日呆在王府,不定什麽時候都把王府給拆了,而且還不能進宮來看望臣妾,要是臣妾思念得緊可怎麽辦?因此,皇上能否看在臣妾的面子上,就饒了他這一次可好?”

景無痕思索片刻,和她商量道:“罰是一定要罰的,不過朕可以看在曦月你的面子,把對他的懲罰期限改為一個月,卻不能不罰,不然大臣們會說朕是言而無信之人,曦月你這次就依了朕吧,如何?”

吳曦月臉上的微笑去而複返,她假裝勉為其難地躊躇片刻,然後點頭道:“那好吧,臣妾這次就依了皇上。”

16章 尚書回府,明日賜婚

景文昊從宮中出來之後,本來打算去尚書府看望一下蘇諾,卻被靈風與白玉二人勸阻。

“王爺,娘娘吩咐,務必讓您出了宮門就立即回王府閉門思過,所以王爺您還是趕快回府吧,不然娘娘知道了會怪罪屬下們的。”

靈風跪在地上,貌似只要景文昊不收回成命,他就不起來。

白玉也跟着跪在地上,勸道:“是啊,王爺,您還是趕快回府吧!不然屬下們會被娘娘大卸八塊的。”說着還露出一副可憐兮兮的表情。

景文昊騎在馬背上,拿着一把折扇,看着跪下的二人,撇撇嘴,終于還是揮揮手,妥協道:“好啦!都起來吧,本王依你們便是,我們還是快點回府吧!本王現在正好餓了,回去吃了飯再說。”

于是,兩人才從地上起來,坐上馬背,一夾馬肚,就騎着馬往王府趕了回去。

與此同時,蘇雲輝回府之後,就連忙問大夫人的行蹤,得知她在老夫人那裏伺候,就官袍都不換,就往菩提院走去。

一見到老夫人和大夫人,蘇雲輝就把皇上為蘇諾和景文昊賜婚這個消息說了出來。

兩人一臉驚喜,老夫人一個激動撐起身體,坐了起來,顫抖着雙手,緊緊抓住自家兒子的手,問道:“你說的是真的嗎?輝兒,老身沒聽錯吧?”

換了誰都會激動的,蘇家雖然世代都是書香門第,但從來沒有當過皇親國戚,加上根基淺薄,和一般的朝中大臣相比,還是稍顯弱勢的,現在皇上要把他們家的嫡長子賜給逍遙王當正妃,對老夫人來說,是從來沒有過的榮耀。

雖然逍遙王沒有什麽作為,蘇諾樣貌才德極其出色,比一般人要優秀許多,說到底,還是他們蘇家高攀了。

蘇雲輝坐在床邊,也是一臉喜色,他對老夫人安撫道:“是啊,娘,剛才兒子下早朝,聖上就把我叫到禦書房說了這件事,我立馬就同意了,并且聖上言明等明日一早,他便會派劉公公來府裏宣旨,我來這裏,就是想告訴你們這件事,順便請夫人今日辛苦一下,吩咐下人把府裏上下都收拾幹淨,也教教下人們的規矩,可不能沖撞怠慢了宮裏人。”蘇雲輝說着看向孟蓮。

畢竟宮人前來是帶着聖旨的,冒犯了他們就等于冒犯了皇家,必須謹慎對待才行。

孟蓮連忙點頭道:“妾身知道了,老爺,我這就去安排,順便讓下人去通知一下諾兒,也好讓他有個心裏準備。”

孟蓮一臉笑容,向老夫人和蘇雲輝行完禮,就興沖沖地出門去,她讓人把府裏的大管家蘇福請來,又讓人去通知府裏的所有下人,讓他們停下手中所有的工作,速速趕到前院去候着。

※※※

過了一會兒,府裏上下幾十號人都趕到了院子裏,規規矩矩地站着,卻相互咬着耳朵,猜測大夫人這次叫他們是為了什麽事,一時間,整個院子裏都是嘈雜的聲音。

孟蓮坐在正廳等着,幾個貼身侍婢和大管家站在她旁邊,等所有人都到齊之後,她放下茶杯,走到門口,一臉的面無表情,全身散發出一股威嚴的氣息,她雙手叉腰,對着幾十號人吩咐道:“今天叫你們來,是有一件事要宣布,你們都給我聽好了,我現在說過的話,絕對不會重複第二遍。”

正在小聲說着話的衆人,立馬住了口,院子裏頓時鴉雀無聲,仿佛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

她在衆人之中逡巡片刻,繼續道:“今日老爺從宮中帶回來一個消息,明日一早,聖上便會派人到我們尚書府來宣讀聖旨,所以今天大家必須把府裏上上下下徹底收拾一遍,我剛才已經吩咐了蘇管家,一會兒他會交代你們具體該怎麽做,你們這些不用伺候主子的人,把手中的活都放下,一律聽從蘇管家的安排,任務分配的名單在他那裏,該做什麽都好好做,不許偷奸耍滑,要是被我逮到了,你們就不用留在尚書府做事了……好了,接下來就由蘇管家帶你們去打掃,伺候後院幾位主子的丫鬟小厮們留下來,我還有話交代。”

等孟蓮一說完,衆丫鬟小厮們齊聲道:“是,大夫人。”

蘇管家上前一步,說道:“你們都跟我走吧!”

于是,一大群人就跟在蘇管家的後面離開了,最後留下來的還剩十幾個人,這其中包括蘇諾的貼身小厮夏柳,還有幾位妾室的貼身侍婢和小厮。

雖然孟蓮只是簡略地吩咐了一下,執行她話的只是蘇管家,但只要孟蓮吩咐做的事,衆人都不敢有絲毫怠慢,因為很多人都親自體驗過,凡是不遵從她命令的人,最後得下場都特別慘,不是被打板子,就是被趕出府,最輕的當然是被扣工錢。

別看她年輕,作為一個當家主母,如果沒有一點手段,又如何能把整個尚書府的後宅管理好?所以,這些人一得到孟蓮的指示,就馬上動了起來,就怕被逮到在偷懶,那可就慘了。

孟蓮看着這些年輕俊俏的下人們,臉色終于稍稍緩和,再次吩咐道:“你們這些伺候主子的丫鬟奴才們,我不會要你們去幹其他事的,只希望你們管好自家主子,記得回去通知一下他們,明日在宮裏人沒來之前,務必好好呆在自己的院子裏,不要随便亂逛,也不許出府……”

※※※

蘇諾的高燒,現在已經完全退了下來,雖然整個人看上去還是有點虛弱,但胃口好了很多,頭也感覺不到一點疼痛了。

因為大夫人有事吩咐,蘇諾就把夏柳叫了去,只留下夏青一人伺候自己。

蘇諾穿着一身淡藍色錦衣,一身如墨的長發披散着,他坐在梳妝臺前,夏青站在他後面,正拿着一把梳子為他梳理頭發。

夏青一邊為他梳,一邊贊美道:“公子的頭發真的越來越好看了,又長又直,摸起來也極其順滑,黝黑發亮的,讓人一見了就喜歡。”

蘇諾仿若未聞,看着銅鏡裏的自己,眉心一點朱砂痣格外亮眼,皮膚白皙得像剛出生的嬰兒一般,也許身體還未好全,臉上還帶着一點蒼白,他看了半響,頭也不回地問道:“夏青,你覺得逍遙王怎麽樣?”

夏青歪着頭想了片刻,皺眉道:“奴才聽說逍遙王爺品性不好,花錢也大手大腳的,是個敗家子。”

蘇諾臉上帶着淡淡的笑意,問道:“他是身份尊貴的王爺,你一個下人,怎可如此說他?”

夏青臉上頓時一陣緊張,連忙說道:“公子,奴才不是有意的,奴才知道錯了,您可千萬別說出去,要不然,奴才就是有一百條命也活不了。”

蘇諾微微側頭道:“好了,你這些話在私底下說說就可以了,在外人面前就別這麽口無遮攔的。”

夏青連連點頭道:“是,公子,奴才知曉了。其實奴才只是想說不管外人如何評價逍遙王,奴才都覺得只要誰能當他的王妃,肯定會特別幸福。”

蘇諾還未來得及問他為何這樣說,外面就咚咚咚跑進來一個人,此人正是夏柳,他猛地跑到蘇諾兩人身前,剎住腳步,氣也不喘地說:“公子,剛才大夫人說明日宮裏會有人來府裏,您猜是為了什麽事?”

蘇諾冷靜地看着他,眼裏沒有一點波動,道:“哦?可是與我有關?”雖然這麽問,但蘇諾已經大概猜到了。

夏青也挺好奇地,就問道:“到底是什麽大事啊?你就直接說出來吧!”

夏柳喘了口氣,老實答道:“剛才大夫人說,聖上打算為我們公子和逍遙王爺賜婚,并且公子是以正妃之禮被迎過門,現在我們全府上下都在為這件事忙碌。大夫人給我們訓完話之後,就去監督下人們幹活去了,臨走前,她還特意囑咐奴才,說是今天下午忙完了,她和老爺會過來看看公子,讓公子今天好好休息養病,什麽都不需要操心,其餘的事只要交給我們辦就好了。”

蘇諾淡淡地點頭道:“我知道了。”

雖然有點驚訝賜婚一事被提前了一天,但只是片刻,他就收起這種訝然,既然他都能重回過去,又有什麽不可能發生的呢?

作者有話要說: 小夥伴們兒不要捉急,明天正式賜婚。

17章 公公宣旨,蘇諾謝恩(捉蟲)

傍晚時分,蘇諾吃過晚飯,看了半響的書,就早早地睡下了,他在床上翻來覆去,腦子裏一片清明,沒有半點睡意,不知是懷着怎樣緊張的情緒,一想起明天就是賜婚之日,他便心跳如雷,不知是期待還是恐慌。

腦子裏也不知在想些什麽,待回過神來,他把腦子裏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都踢了出去,頭腦立時放空。

過了半響,正當他迷迷糊糊地要睡着的時候,窗外傳來敲擊聲,一下一下的,頗有規律,一下子,蘇諾就完全清醒過來,他撐起身體,下意識地就想把夏青叫進來,轉而一想,又猜到可能是邢乙沐,就把正要出口的話咽了下去。

他想了片刻,重新躺了下去,翻一個身,臉朝內,像是睡着了一般,完全沒有聽到窗戶那裏的聲音。

幸好他白天的時候就命人把窗戶鎖死了,所以邢乙沐只能繼續敲着窗戶,卻無法進入他的內室,不然看到他那張惡心的嘴臉,今晚就別想睡了。

過了一會兒,邢乙沐還在窗外繼續敲着,遠處卻傳來一聲呵斥,吓得他頓時停下動作,轉頭一看,就見遠處有一道火光,他連忙彎着腰轉過拐角去,逃走了。

蘇諾一聽聲音便知是府裏請來的女護院,又聽敲窗戶的聲音已經停了下來,悉悉索索的一陣,就猜到估計那人已經被吓得跑遠了,就閉上了眼睛。

※※※

到了賜婚這一日,蘇府的衆人無論是主子還是下人,都比平時早起,幾名妾室和庶子庶女都早早吃過早飯,就回了各自的院子,而蘇雲輝和孟蓮則一直坐在正廳等着,并吩咐守門的下人一見到動靜就立刻進來禀報。

蘇諾和一家人吃過飯,就被蘇雲輝和孟蓮打發回了院子,說是等宮裏人來的時候,他們便會吩咐下人立刻通知他。

不論是坐在正廳的,還是回了各自院子的主子們,亦或是那些下人,都是嚴陣以待,滿臉肅穆地一邊做着手裏的事,一邊等待着。

尚書府的中門大開着,不同以往的緊閉,門口的守門人也增加了兩個。

就這樣,半個時辰過去了,眼看已到了巳時一刻,蘇雲輝和孟蓮等人終于看到一個守門人興沖沖地跑了進來,便立馬站了起來,問道:“可是劉公公等人來了?”

“是的,老爺,夫人,他們就要到了,奴才剛才看到遠處來了一隊人馬,前面的那位穿着宦官服,騎着高頭大馬,旁邊跟着一個五大三粗的将領,後面的都是一些侍衛,腳步聲從街頭響到街尾,正朝着我們尚書府而來。”

蘇雲輝大贊道:“好!好!好!”随後又連忙向周圍站着的幾名下人吩咐道:“宣旨的馬上就來了,你們快去後院通知各位主子,讓他們速速趕到正廳,不可有片刻耽誤,動作都快點兒。”

“是,老爺。”衆奴仆齊聲說完,就各自散開,手忙腳輪地往後院跑去。

蘇雲輝和孟蓮站在一起,等衆奴仆走完,就帶着貼身伺候的下人往大門口走去。

兩人站在臺階之上,往街口看去,正好地看到一隊人馬不急不緩地往這裏來,百姓們紛紛為那些人讓開道路,三五成群地對這些人馬指指點點,猜測着又要發生大事了。

過了大概一刻的時間,那些人終于走到了蘇府的門口,蘇雲輝連忙攜着自家夫人迎了上去,對劉公公等人拱手,客氣地道:“老夫有失遠迎,劉公公別來無恙。”

孟蓮低眉順眼地站在蘇雲輝身旁,并不随便插話。

到了尚書府的門口,劉公公身後的幾十名士兵拿着武器,齊刷刷地往大門口一站,驚得圍觀的衆人連忙後退半步,卻還是耐不住好奇,繼續圍在附近,伸着脖子往這邊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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