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禮的下人絡繹不絕,簡直要把蘇府的門檻都要踩爛了。
蘇府的下人們看見不斷被擡進來的箱子,臉上布滿了喜氣,幹勁十足,做事的效率與平時比較,不知提高了多少倍。
至于府中一位教書先生因為偷盜而被趕出蘇府,雖然很多人都在心裏各種猜測與懷疑,卻很快就因為這種喜事而被衆人忘在了腦後,一點浪花都沒有濺起過。
蘇雲輝和孟蓮忙活了一上午,就為了接待王府來送聘禮的人,臨走之前,孟蓮把蘇諾的生辰八字給了領頭的管家,一臉喜色地把人送走。
管家拿着生辰八字,與自家王爺的生辰八字一起準備了三份,一份送入皇宮,一份送到國師府請國師測算一下兩人的八字合與不合以及成親的黃道吉日,最後一份則被留在王府。
三日過後,王府命人來通知蘇尚書等人,國師測算的好日子是在一年後的四月初一,正是蘇諾生辰與及冠的那一天,據說那一天會天降異象,若是能夠在那一日成親的夫妻,定會恩愛一生,白頭偕老。
另外,國師還說逍遙王與蘇大公子是命中注定的夫妻,早已羁絆了幾生幾世。而且蘇大公子有旺夫命,若是嫁給逍遙王,定會保其一世榮華富貴,安然無虞。
準備成親前的事宜雖然繁瑣,但對景文昊來說都不算什麽,因為這些事并不需要他操心。自從那夜他到蘇府看了蘇諾之後,聽從他的勸告,果然不曾私自出府,只是整個王府就不大清靜了。
景文昊私自溜出府這件事自然瞞不過宮裏的聖上與皇貴妃,不過皇貴妃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而景無痕雖然沒有對蘇府怎麽着,卻又給景文昊布置了一項作業,讓他把《景王朝史記》、《景王朝詩集》、四書五經還有《四書集注》操十遍,何時抄完,就何時能夠出府。
之所以這麽做,就是為了讓景文昊知道他的厲害,然後收斂一下愛闖禍的性子。
不僅如此,等景文昊終于趕在一月之內抄完了十遍書籍,聖上又要求他在成親之前不準到蘇府去看望蘇諾,并給蘇雲輝下了死命令,不準把景文昊放進府去,若是被他知曉了,便減俸半年。
就算蘇諾和景文昊定下了婚約,若是景文昊經常往蘇府跑,也是不像話的。
蘇雲輝得到聖上的口谕,回府就命蘇諾好生呆在院子裏,也不要出去見景文昊。
于是,景文昊被解禁之後,三番五次地到蘇府去見蘇諾,都被蘇雲輝以‘這是皇上的口谕’這樣的借口攔在府外,然後他打算翻牆進去,卻被靈風和白玉阻止了。
不怪二人忤逆景文昊,實在是皇貴妃給他們下了命令,讓王爺不要和聖上對着幹,擔心他又要因此受罰。
嘗試幾番未果,景文昊就變着法子把王府裏的稀奇玩意兒都命人送到蘇諾手中,偶爾在街上看到比較起眼的東西,也會買來讓人帶到蘇府去送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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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的時間特別難熬,好在景文昊就不是一個耐得住寂寞的人,除了讨蘇諾的歡心,他又不知闖了多少禍,又不知被聖上罰了幾次,要不是每次皇貴妃都對聖上進行勸說,恐怕景文昊受到的懲罰更重。
終于,又是一個春秋,總算到了來年的四月初一,這一天,整個景王朝的百姓都知道這一天是他們的逍遙王迎娶王妃的日子,
這一天,天還未亮,許多百姓就守在街道兩旁,就為了看看王爺娶親是個怎樣壯觀的場面。
雖然他們在天子腳下,看過不知多少達官貴族的婚禮,卻依舊好奇心不減,而且他們也要看看聖上到底對逍遙王寵愛到什麽程度,更要看看這迷倒了逍遙王的蘇大公子到底長何種樣貌。
作者有話要說: 想想這個邢乙沐,也真是可憐,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站在他的角度來看,其實錯的不是他,他只是想要為自己争取一下,卻遭到了慘烈的報複,由此可見,錯得是這個世道,是蘇老爹和蘇諾等人。但是站在其他人的角度,邢乙沐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鵝肉,沒有自知之明,活該遭此報應,還有就是太蠢了23333333
26章 舉行婚禮,王爺親迎
到了成親的這一天,景文昊比平時早起了半個多時辰,在侍女的服侍下穿上大紅袍子。
因為景文昊是王爺,蘇諾是王妃,所以兩人的婚禮服,無論是裏衣還是外袍,用的布料都是宮裏質地最好的彩雲錦,也是聖上讓宮裏最好的繡工和裁縫花了将近半年的時間制作完工的。
景文昊一身層層疊疊的禮服,端的是一身血紅的顏色,上面還繡着幾條四爪金龍,寬大的袖口和裙邊都是黑色鑲邊,他頭上帶着一頂代表着親王地位的紫金玉冠,兩條發帶垂落在肩頭,襯得他比平常更加風流俊逸,玉樹臨風。
景文昊早早地被侍女梳洗好,就在屋內徘徊不休,不斷問着門外的靈風和白玉,還有多久才到吉時,每一次兩人都耐心地回答他。終于,過了不知多久,府裏的管家才來通知景文昊,說是吉時已到,可以出發了。
景文昊聽了這話,連忙擡起腳就往外跑去,然後騎着馬,帶着一行人及一頂華蓋車往蘇府趕去。
與此同時,蘇諾端正地坐在自己房間裏的床榻之上,他此時一身豔紅如火的婚禮服,顏色比景文昊的禮服要鮮亮幾分,上面繡着幾只繁瑣而絢麗的金鳳凰,寬大的袖口和裙擺以紫色鑲邊,因為今天是他及冠的日子,起得自然比景文昊更早,并由長輩為他行了冠禮,所以他的頭上,此刻便帶上了一頂從宮裏送來的紫金玉冠,和景文昊所戴之物極其相似,只是正中間那顆碩大的夜明珠被換成了翡翠珠。
再看蘇諾的面容,比平時更美了幾分,唇不點而朱,眉不畫而翠,薄唇高鼻,眉目如畫,面若桃花,一身氣質高冷。因為他是雙兒,不似女子一般需要化些濃妝,只是臉上被施了一層薄薄的粉黛,卻比平時豔麗了不知多少倍。
他安然不動地坐着,聽着孟蓮在他耳邊發出的囑咐和唠叨,不時點一下頭,表示自己記住了。
孟蓮站在蘇諾的身上,為他撫平身上禮服的褶皺,理順幾縷稍稍淩亂的發絲,看着這一身華麗鮮紅的服飾,眼裏是擋不住的豔羨,卻不忘囑咐道:“雖說你嫁進王府便是王妃,但你定要記住,你能否在逍遙王府過得順心如意,能掌多大的權力,靠的是王爺的寵愛。你別看王爺現在對你特別好,但這種寵愛能夠持續多久,還是要靠你自己把握。好在王府現在尚無姬妾,你一過去,便是除了王爺之外身份最為尊貴的主子,對待下人,架子一定要端起來,可不能弱了氣勢,讓下人們覺得你這個王妃可以随意欺辱。”
蘇諾點頭道:“我知道了,母親。”
“說一句大不敬的話,王爺平時總愛闖禍,也不聽聖上和娘娘的教導和勸告,但他卻能把你的話聽進去,這就是你的優勢所在。王爺行事沒個顧及,就需要你多操操心,多對王爺進行勸導,把他引上正道才是。”
“孩兒謹記。”蘇諾默默點頭,就聽她繼續說下去:“勸是要勸,但也要時時刻刻注意自己的身份,不要貿然頂撞王爺,行事要懂得迂回,勿要直來直去,若是惹怒了王爺,你在王府的地位也是會受到影響的,好在皇家有個規矩,正君進門一年之內不得納妾,你一定要乘着這個時候努力懷上王爺的子嗣,最好頭一胎就是個小子,那可就是整個王府名正言順的世子,到時候你的地位可就穩當了。”
聽了這些話,蘇諾都不知該點頭還是搖頭了,繼母說話是越來越露骨了,要不是他定力十足,恐怕早就面紅耳赤了,好在下人都在門外,屋子裏只有他和繼母兩個人。
景王朝的風氣向來嚴謹,京都的達官貴族更是如此,他們向來都比較重視正妻(正君)嫡子的地位,一般而言,很多人都是娶了正妻,等嫡長子生下來之後納妾,還有,若是正妻實在無法在一年內孕育子嗣,他們也會在恰當的時機內納妾,不過,無論何種情況下納妾,這些都是要征得正妻的同意。
當然,很少有正妻不會同意丈夫納妾,因為那樣會讓自己的名聲變得極差,在外人的眼中也會成為一個妒婦,妨礙夫家的子嗣繁衍這種事,是會犯七出之罪的。
而皇室中人就更注重這一點了,他們在迎娶正妻(正君)之前一般是不會納妾的,娶了正妻之後的一年內也不會納妾,就是為了保證出生的第一個孩子是嫡長子。當然,一年後即使沒有嫡長子出生,若是征得正妻的同意,皇室宗族也是可以納妾的。
不過這些都不是硬性規定,還是有些人不顧規矩的。
孟蓮對蘇諾說了很多,等到沒什麽可說的時候,才為他蓋上紅蓋頭,然後讓下人好生守着門,自己出去一邊接待客人,一邊關注着王爺何時前來迎親。
整個帝都的街道兩旁的屋檐底下都挂着無數的大紅燈籠,圍在街道兩旁的百姓被士兵阻攔在兩邊,不得寸進,迎親的隊伍從空出來的大道中間一路走過,跟在景文昊的馬匹後面的,是穿着一身暗紅色侍衛服的靈風和白玉,滿臉嚴肅,時刻不忘警戒周圍的狀況。
其次是儀仗隊,幾個人手裏都拿着回避牌,身後是六匹千裏馬拉着一輛極其奢華的華蓋車,珠簾翠玉,車身上是滿目耀眼的紅緞子,就連馬匹的頭頂也都各自戴着一朵大紅花。
跟着華蓋車的後面是一群樂手,奏着成親時獨特又喜氣的樂聲,最後跟着的一些士兵拿着金瓜、钺斧、朝天镫等各種兵器,身上還帶着幾分淩冽之氣。
華蓋車的旁邊還跟着兩隊美若天仙的侍女,她們手提着花籃,往天空灑着花瓣,看得那些百姓贊嘆聲連起,這皇家人就是懂得享受,就是侍女都長得比平常女子美了不知多少倍。
本來景文昊想灑金葉子的,還好聖上和皇貴妃竭力制止,不然,整個帝都不知道會發生怎樣的混亂和暴動,到時候不要想着娶親了,不傷着人就算好的。
景文昊滿臉控制不住的喜色,眸中還帶着幾分焦急,他一邊慢慢提高馬速,一邊又竭力克制着速度,才沒有把後面一群人給甩在半路上。
饒是如此,等到了蘇府門口,那些樂手累得上氣不接下氣,好在肺活量比較大,才沒有在半途上出醜,損害皇家顏面,要不然,他們就算有一百條命也不夠賠。
本來以景文昊的身份,只需在馬上等着蘇諾出來便可,但他卻下了馬,在喜婆的指引下進了門。
因為他是王爺,一路上便沒人敢攔住他要紅包,靈風二人也跟着直接進去,一路上卻送出去不少紅包,這都是景文昊事先吩咐過的。
早在景文昊來到府門前,孟蓮就趕緊通知侍婢去讓人把蘇諾接到正廳裏來。
于是,等景文昊來到正廳之時,正好看見蓋着紅蓋頭,身材高挑的蘇諾被夏青和夏柳二人扶着走了出來。
等蘇雲輝和孟蓮等人向景文昊行了禮後,按理說景文昊既然進來了,就應該和蘇諾一起對坐在主位上的蘇雲輝和孟蓮二人行叩拜之禮,但景文昊是王爺,就只行了個拱手禮,而蘇諾則跪在地上,對兩人磕了三個頭,才被扶了起來。
幾人說了幾句話,在喜婆的提醒下,孟蓮才淚水汪汪,戀戀不舍地放開蘇諾。而等候在一旁,早就焦急不已的景文昊,才立馬把蘇諾抱起來就往門外走。
蘇諾感覺身體懸空的一瞬間,立馬抱住景文昊的脖子,心裏一陣緊張,感覺耳根子也在發燙。
不知今生的這一場婚禮會以何種方式收場,上一次是慘死,這一次希望能夠有個好結果,雖然他心裏極其迷茫,但無論如何,他也希望盡自己的努力維持這一段婚姻,盡到一個做夫郎的責任,同時,也要保護好蘇家的所有人。
當然,前提是不要再次遭到背叛,如若不然......
而景文昊抱着蘇諾纖細的腰身,眼神一暗,心裏跟着一陣蕩漾,只要一想起今天拜了堂之後,蘇諾就會成為他的夫郎,他心裏就有止不住的激動,心髒的跳動也越來越快,仿佛要從嗓子眼兒裏蹦出來一般。
景文昊把人抱上車坐好,深呼吸一口氣,才戀戀不舍地翻身上馬,帶着一行人往另一條街道繞回王府,表示‘不走回頭路’。
蘇府的一衆人,跟着景文昊等人一路來到大門口,等到迎親的隊伍消失在街道的盡頭,才一步三回頭地轉身離去。
27章 天降異象,拜堂成親
圍在大街上的衆百姓,一部分跟着迎親的隊伍走,另一部分等他們離開後便漸漸散去,只留下滿地的花瓣。
景文昊把蘇諾接出蘇府之後,就慢悠悠地騎馬走在大街上,華麗的車子載着逍遙王妃跟在馬後,後面一大群人跟着敲鑼打鼓,他不時看一下周圍人,高傲地擡起下巴,那樣子要多得意有多得意。
對他來說,只要能夠娶到蘇諾,便是這輩子最為快樂的事。
一行人從蘇府的另一條街道繞遠路走回去,走到一半路程的時候,忽然,人群中爆發出一陣強烈的驚嘆聲,很多老百姓都仰着頭往天空看去,皆是一副癡迷的表情。
注意到這些的迎親隊伍也紛紛仰頭朝天上看了一眼,然後便再也挪不開腳步,奏樂聲便也跟着停了下來。
“王爺,你看天上。”
景文昊一邊騎着馬,一邊還幻想着回府拜堂,然後順順利利地洞房,卻被白玉的聲音驚得回過神來,察覺到周圍的異動,他便立馬回頭問道:“怎麽了?天上有什麽好看的,他們怎麽都不走了?”
正說着,景文昊也随之仰頭望去,就見天空呈現出一片絢爛的景色,動人心弦,無數座巍峨的宮殿屹立在雲朵之上,比景王朝的皇宮更加宏偉壯觀,富麗堂皇,周身還散發着陣陣金光,又仿佛被袅袅仙氣萦繞。
宮殿周圍是無數奇珍異獸在飛翔和奔跑,有些還在花叢中嬉戲玩鬧,無數不知名的奇花在草叢中緩緩綻放,美輪美奂,伴随着的是無數貌若天仙,身着華麗彩服的仙子從空中緩緩飛過,往最大的那座宮殿飛去,又有無數巴掌大的小人兒背生雙翼,顫顫巍巍地飛在空中,不斷圍着這些女子轉悠。
這些景色如夢似幻,帶着幾分飄渺,仙子的美貌乃世間罕有,那些奇珍異獸也是連書中都不曾記載。
蘇諾頂着紅蓋頭,感覺到車身停止前進,外面的吵鬧聲比先前更大,奇怪了一下,便悄悄掀起蓋頭的一角,透過珠簾往外看去,順着衆人的目光往天空看去,立時便被這些景色驚呆了片刻。
不過他很快就回過神來,伸手把珠簾掀開,試圖看得更加仔細一點。
想着一年前國師說到他和王爺成親的這一天會天降異象,他還不是很信,現在親眼看到,便對國師佩服至極,他原以為是妄言,沒想到卻是真的。
想想自己都能重回過去,蘇諾也就沒什麽好驚訝的了,說不定這世上真的有神仙存在,而天上那些美輪美奂的景色真的是仙界或神界所有也未可知。
不過只是片刻,天上那些景色便逐漸變得更加虛幻起來,然後慢慢消失,直到最後,天空依舊是一片湛藍,朵朵白雲飄過,卻再也沒了什麽宮殿、異獸和仙子,仿佛那一切都只是夢罷了。
等到天空恢複往日的平靜,蘇諾放下簾子和蓋頭,重新端正地坐在車內。
這時,景文昊也回過神來,意猶未盡地砸吧了一下嘴,一臉嚴肅地對後面的人吩咐道:“好了,都趕緊走吧,可別耽擱了時辰,誤了本王娶親,小心本王讓你們吃不了兜着走。”
雖然他覺得天上那些美女都長得姿色不凡,但他只是純粹的欣賞一下,而且他也不喜歡女人,就算這些人都是真實的,他也沒有半點多餘的心思,對他來說,還是他家的夫郎長得更好看,更有味道。
話音剛落,回過神來的樂手才慌忙拿起樂器開始吹奏起來,侍衛們也立馬跟上前面的腳步,護送着他們的王爺和王妃回府拜堂。
在人群當中,有一個渾身髒兮兮的乞丐,看不清面容,雙手無力地垂落在兩側,看起來瘦骨嶙峋。
他先前一直守在尚書府門口,等景文昊把蘇諾抱出來的時候,他看着景文昊懷中被蓋住容貌的蘇諾,就露出了癡迷的表情,看着景文昊的神色卻像要吃人一般的狠辣惡毒。
他想要從人群當中沖出去,卻被守在外面的士兵給阻擋住,又被擁擠的人潮不斷往後面擠去,不得寸進。
他無法,只好一路跟着迎親的隊伍一邊往車裏看去,在擁擠的人潮中,透過細密的珠簾,看着蘇諾隐約可見的身形。
當天降異象之時,他也看得呆住了,但很快反應過來,往華蓋車看去,正好看到蘇諾掀開蓋頭,露出那副精致的面容,他頭腦一熱,想要乘着士兵發呆之際從人群中沖出去。
幸好被士兵們及時發現,然後被一腳踹在地上,後面幾個巡邏的士兵就把他拖到一處僻靜之地,對其一陣拳打腳踢。
他把頭埋在胳膊下面,保護着頭部,眼睛透過縫隙,看着迎親的隊伍,神情充滿複雜,有悔恨也有癡戀,還有一抹癫狂之色。
若是蘇諾看到這人,一定會一眼認出他就是邢乙沐,而此時的邢乙沐早已面目全非,全無昔日的斯文儒雅,每天只能以乞讨為生,尤其可憐……
碩大一個王府內,如今已是賓客雲集,雖然景文昊闖禍不斷,得罪了不少人,但沒有大臣不給聖上面子而拒絕參加景文昊與蘇諾的婚宴,就連素來瞧不上景文昊的其他皇子皇女也趕到了現場。
當然,與景文昊一母同胞的景文钊也早早趕到王府,替自家弟弟招待其他客人,維持着王府的秩序。
景文钊的相貌與景文昊有些許相似之處,只是五官更加深邃硬朗,氣質也更沉穩內斂,不似景文昊那樣喜歡活蹦亂跳,到處闖禍,而且他在軍中任職,威信頗大,早年還在邊疆帶兵禦敵。
因此,如今的他,不僅被聖上冊封為睿親王,還當了骠騎将軍,在軍中掌握着實權,地位僅次于大将軍。
按照聖上對皇貴妃的寵愛程度,若不是景文钊上面還有個嫡長子,說不定聖上早已封他為太子,當然,這都是大臣們的猜測。
景文钊一身氣宇軒昂,和衆多大臣們交談,一邊往門外看去,太子也在一旁與其寒暄。
突然,門外跑進來一個侍衛,對太子景文軒禀報說聖上和皇貴妃已到。
于是,太子殿下便帶着所有的人連忙去大門外迎接聖上與皇貴妃兩人。
聖上和皇貴妃攜手而來,王府裏的氣氛頓時變得嚴肅許多,縱然聖上言明大家可以暢所欲言,許多大臣也還是很拘束。
皇貴妃坐在主位上,就開始和景文钊交談起來,時不時關心了兩句,聖上則在一旁和太子說着話,不時有其他大臣和皇子皇女上來攀談幾句。
過了片刻,門外隐約傳來奏樂聲,便有人進門向聖上等人禀報,說是新人已到了門外。
到了王府的大門口,景文昊下了馬,小心翼翼地把蘇諾直接抱了出來,踏着紅毯進了大門,跨過火盆,一路來到正堂,看到聖上和皇貴妃坐在主位上,就把蘇諾放到了地上,旁邊的夏青二人立馬上前扶着蘇諾。
接下來就是拜堂,蘇諾和一臉喜氣的景文昊拜了天地,才在衆人的目送下被送入了洞房。
聖上與皇貴妃等景文昊二人拜完堂,對景文昊囑咐了幾句,就出了王府,一同回了宮。
太子殿下和景文钊景文昊兄弟二人客套了幾句,也找了個借口,告辭離去。
席間,景文昊一直乖乖地呆在景文钊的身邊,向各位客人敬酒,因為心情好,他都是一飲而盡,好在平時他喜歡吃喝玩樂,酒量還算可以,所以才沒那麽容易醉。
最後,向各位大臣和皇兄皇弟們敬完酒,景文昊就被他平時的酒肉朋友拉到另一張桌子去猜拳了。
因為這些世家公子和景文昊的關系素來不錯,雖然大多纨绔,但也沒有幹些傷天害理的事,所以景文钊也就放任了。
景文昊喝了不知多少酒,一邊喝一邊還問身邊的侍衛什麽時候可以進洞房。
不知過去了多久,景文昊已經感到一股強烈的醉意,喜婆終于來通知他進洞房了,他便立馬搖搖頭,跌跌撞撞地往後院走去,靈風和白玉則小心翼翼地跟随在側。
28章 洞房花燭,啪啪啪啪
喜婆在前面帶路,夏青和夏柳扶着蘇諾一路曲曲折折,走了很遠的路,才總算到了新房。
蘇諾被扶着坐在床榻上,由于視線被蓋頭遮住,眼前是一片紅色,只能透過蓋頭,隐隐約約看到幾個影子在眼前晃,并不能觀察房中的布置,卻感覺這間新房很大的樣子。
喜婆在蘇諾的耳邊安撫了幾句,便走了出去,留下夏青二人守在房內,不時地和蘇諾說着話。
過了一會兒,陸續走進來幾個丫環,把手裏的端着的糕點水果放在桌上,對蘇諾禀報說是景文昊讓她們送來的,說是怕王妃被餓着了。
聽丫環說完,蘇諾微微點頭道:“我知道了,你們都下去吧!”
聞言,丫鬟們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關好房門。
夏青等她們走後,才走到桌邊,端起一盤蘇諾最愛吃的糕點,來到床前,把盤子放在蘇諾能夠看得見的地方,才說道:“公子,啊不,是王妃,您從早上到現在都沒吃什麽東西,定然餓得厲害,先吃幾塊糕點填一下肚子吧,等王爺應酬完客人,想必很快就會回房了。”
蘇諾也正好感覺有點饑餓,就點點頭,一手撐起蓋頭,一手拿着糕點開始吃,夏青端着糕點,轉頭對旁邊呆站着的夏柳吩咐道:“夏柳你去倒杯水來給王妃喝。”
夏柳忙連點,跑去桌前倒水。
蘇諾吃了幾塊糕點就不再吃了,靜靜地坐在房中等待,腦中卻是回憶起前世的種種。
說起來也好笑,前世他雖然和邢乙沐成為了夫妻,卻只是簡單地擺過一場酒席,沒有三媒六聘,也沒有洞房花燭,就算邢乙沐被認祖歸宗,也沒有補辦過婚禮,他還是第一次經歷這些,心中難免有些忐忑。
此時天色已晚,景文昊被靈風與白玉二人扶着來到新房外,卻見對面正好走來一個侍婢。
她是貼身伺候景文昊的侍婢之一,叫做冬兒,體态輕盈,生得一副花容月貌。
冬兒端着一碗醒酒湯,輕移蓮步地來到景文昊的眼前,恭敬地說道:“王爺,您要奴婢準備的醒酒湯,奴婢給您端過來了,您趕快喝吧!不然您這樣一副醉醺醺的樣子,恐怕不好和王妃殿下洞房。”說着還露出一副揶揄的表情。
景文昊端起醒酒湯,一飲而盡,把空碗重新放回托盤,揮揮手道:“好了,你退下吧!”
說着,他就推開門走了進去,直奔內室而去,留下靈風和白玉二人守在門外,以防其他人前來鬧洞房,王爺可是說了,不許任何人來打擾到他和夫郎的洞房花燭,否則就讓他們吃不完兜着走。
景文昊站在一身紅袍的蘇諾面前,緊随他進來的是喜婆領着一衆端着托盤的侍女。
正當他緊緊地盯着蘇諾之時,喜婆在一旁提醒他為王妃揭蓋頭。
景文昊咳嗽了一聲,抖着手去為蘇諾掀開蓋頭,終于露出那一張精致的絕色容顏。
他看着蘇諾的臉,眼裏滿是驚豔,咽了一下口水,癡癡地移不開眼,好似怎麽都看不夠。
然後是喜婆在兩人旁邊忙活了一陣,念念叨叨一陣,都是說着一些吉祥話,完了之後,就讓旁邊端着餃子的侍女走上前來。
等到喜婆提醒了他一句,他才醒過神兒,連忙坐在蘇諾的旁邊。
兩人一起端着一盤半生不熟的餃子,一人吃了一個,又一起吃了一小碗寓意‘子孫萬代,長生不老’的長壽面,才放下筷子。
然後,就到了喝交杯酒的時候,景文昊一直盯着蘇諾的臉,一個勁兒地瞧,杯中的酒水都差點灑了出來。
兩人相互挽着手臂,喝了半杯酒,又交換了一下杯子,才把杯中的酒一幹而盡。
等喜婆帶着衆侍女走了出去,夏青和夏柳也在景文昊的眼神中退出了房門,這時,新房裏才總算清淨下來。
景文昊手足無措地坐在蘇諾的旁邊,撓撓頭發,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伸出手想抱住他,又怕太過魯莽,吓着夫郎,只好輕聲喚道:“夫郎……”
蘇諾微垂着眼眸,被景文昊叫了一聲,睫毛微顫,他深呼吸一口氣,擡起頭凝視着景文昊,說道:“王爺,天色已晚,該就寝了,讓臣為您寬衣吧!”然後伸出手,就準備為他脫掉喜袍。
該來的總是要來,反正是逃不掉的,還不如主動一點。
“好好,我們這就就寝。”聽了蘇諾的話,景文昊喜不自禁,連連點頭,動作比蘇諾更加迅速,沒讓蘇諾動手,站起身來就兩三下地把腰帶扯開扔在地上,把喜服扒掉也仍在了地上,再把床上的喜果全部掃下去,然後摟住蘇諾的腰身,一起傾倒在床上。
景文昊雙手撐在蘇諾的兩側,正準備附身去親吻他,卻聽見外面一陣吵鬧聲,心裏頓時一陣火大。
外面這麽吵,還讓他怎麽洞房啊?究竟是何人如此大膽?竟敢不把他放在眼裏。
“夫郎你稍帶片刻,為夫去去就來。”說着就把地上的外袍撿起來披上,走了出去。
景文昊一打開門,就看到四五個身着錦衣的年輕男子歪歪斜斜地站在門口,衣衫不整,互相攙扶着,被靈風和白玉阻攔在外面,口中還嚷着要鬧洞房。
“你們都在這是幹嘛呢?這麽晚了,還不趕緊回家?”景文昊臉色不大好地說道
一個瘦高男子微眯着眼睛,看着景文昊走了出來,就趕緊伸手抓着他的胳膊,說道:“王爺你來了正好,我們…嗝…正打算去給你鬧洞房呢,你看今兒個我們兄弟幾個多給你面子啊,你可要感恩戴德才是。”說着又打了個嗝,一陣酒氣噴在景文昊的臉上,還身子一歪,倒在了他的肩膀上。
景文昊的臉便更黑了幾分,把自己手抽了出來,把他往旁邊一推,就退後幾步,對靈風和白玉吩咐道:“你們其中一個人去找幾個下人來,把他們送去房間休息,最讨厭有人來打擾本王的好事了。”
靈風領命,立刻飛奔出去。
景文昊黑着臉站在門口,白玉繼續阻攔這些酒鬼,不讓他們進門。
不一會兒,靈風就帶着幾個下人來半強迫地把幾個酒鬼領走了。
景文昊又對靈風和白玉吩咐了幾句,讓他們繼續守在門口,還不準偷聽,若是再有人來,即使是天王老子,也要一律打發走,不然就讓他們刷一個月的馬桶。
靈風和白玉苦着臉,連連點頭,想着一會兒一定要堵住耳朵,他們可不想再洗一次馬桶。
等吩咐完一切,景文昊才重新關上門,急急忙忙地走到床邊,看着蘇諾依舊乖乖地躺在床上,他伸手把紅帳放了下來,傾身抱住蘇諾,輕聲道:“夫郎,不會有人再來打擾了,我們這便就寝吧!”
“恩”蘇諾微微點頭,看着猛然放大的一張俊臉,閉上眼睛,感受着唇上濕熱的溫度,雙手緊緊抓着身下的床單,然後又忽然松開,摟住景文昊的脖子。
景文昊一邊親吻,一邊開始脫掉兩人身上的衣服,然後便和蘇諾在床上滾作了一團……
29章 懦弱無能,不得善終【渣渣的番外】
邢乙沐剛在邊疆打完勝仗,連衣服都來不及換,就帶着一身的血漬,日夜兼程,一路直奔回來。
邢乙沐以前雖然是個書生,但自從認祖歸宗之後,就得到了父親親傳的武藝,雖然武功不是很好,但因為天資聰慧,在軍中經常出謀劃策,所以,即使皇上有刻意打壓,他也升到了昭武校尉一職。
在回程的途中,他把軍隊遠遠抛在身後,一個人悄悄地在無人察覺之下回到王府,來到大牢,卻發現裏面一個人都沒有。
他頭腦一片空白,把所有的牢房都搜索一遍,還是沒有看到他心心念念的那個人,頓時臉色慘白下來
他跌跌撞撞地往牢房外面沖,跑到世子妃的院子,一腳踹開房門,走到床邊,對着世子妃的臉就是一個巴掌。
慕如霜正因為除掉了一個障礙而高興了一整天,此刻正坐在美夢,卻不料被一巴掌打醒,她驚恐地睜開眼睛,就看到了站在床前的邢乙沐,啊不,其實應該叫何乙沐,因為攝政王姓何,所以他被認祖歸宗之後就改了姓。
慕如霜從床上坐了起來,柳眉倒豎地對他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