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查明真相,懷疑母妃(捉蟲) (2)
沒看到皇後,想要和他好好說說話而已。
卻不料,史駿飛只是目不轉睛地盯着景文軒,連一個施舍的眼神也沒有給景無痕,只是冷笑道:“不勞聖上關心,軒兒自有我這個父後為他做主,他若是死了,我就讓那些兇手給他陪葬便是。”
“你……”景無痕看着眼前這個渾身冒着冷氣,沒有半點通情達理的皇後,他覺得兩人簡直無法溝通,想到善解人意的月兒,還是覺得無法和這個皇後友好交流,于是便道:“也罷,既然軒兒有你照顧,朕便不在這裏礙事了,你放心,軒兒也是我的皇兒,朕自然會想方設法地遍尋名醫為他解毒。”
說着,他就轉身走出寝殿,擺架離開了鳳陽宮。
太子景文軒是景王朝的儲君,未來的九五之尊,縱然聖上不是很喜歡皇後,但對這個有治國之能,性格寬厚的太子還是比較滿意的,就算他不是這麽好,畢竟是他的兒子,他是絕不會放任自己兒子不管的。
于是,景無痕便暗中命人在宮外搜尋其他名醫為太子殿下診治病情,另一邊又命人把這個消息隐瞞下來,不讓景國太子遇刺一事傳到邊關将士耳中,以免造成軍中混亂,導致軍心不穩,影響戰事。
而且,景無痕也沒有把這個消息送到正在趕往邊關的景文钊等人手中,不過他卻暗中命人查探這件事到底是什麽人做的。
不過,景文钊等人自有他們得到消息的渠道,幾天之後,他就從王府的侍衛口中知道了這件事,不過為了避免影響到景文昊,所以景文钊并未把這個件事告訴他。
74章 解毒聖手,另一段情
蘇諾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正在府中打理賬目,當他聽到靈風報告的消息時,便一邊讓他繼續去查探消息,一邊讓薰夢樓的殺手查探究竟是何人所為。
在蘇諾看來,景文軒這個太子雖然和睿親王一派的人不和,但确實能夠成為一個勤政愛民的賢君,而且他同樣知道,睿親王并沒有當皇帝的打算,景文昊先前是個纨绔子,也同樣沒有能力當皇帝。
他們逍遙王府的人想要在太子繼位之後安然無恙,衣食無憂地活着,自然不能和皇後一脈撕破臉皮,而且還要适當得讨好他,等以後太子當上天子之後,失去父皇庇佑的景文昊才能繼續擁有現在的榮華富貴。
這個想法很容易,因為太子不是那種殘暴不仁的儲君,必定不會因為心中的猜疑而胡亂除掉某些人,而且據他所知,到目前為止,太子從來沒幹過傷天害理之事。
倒不是說現任太子軟弱可欺,只要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也是一個殺伐果決,恩怨分明,對自己對他人要求極其嚴格的人,只要犯了錯的人,落在他手裏,必定會遭到極其嚴苛的懲罰。
所以,想要從他手裏搶奪皇位,是極其困難的。
若是太子以外的皇子想要當皇帝,那麽就只有殺掉他,只是就算太子真的死了,如今景無痕還年輕力壯,皇後的年齡也不算大,還是有希望再生一個嫡子。就算不能生,直接從其他妃嫔那裏過繼一個來培養也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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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如果刺客是其他皇子身邊的人,那幕後兇手并不能如願以償地獲得自己想要的東西,因為花費的時間太長,還有暴露的危險。
不過除了這個,還有一條路,那就是造反,篡位謀反這個方法雖然老套,但确實是坐上皇位最快捷的方式,但一定要謀劃周密,否則便萬劫不複。
當然,刺殺太子的人還有可能是慕國的奸細,其目的就是為了擾亂軍心,使朝廷震蕩,各黨派的鬥争更加激烈化,并且導致民心不穩,所以,太子中毒的消息,聖上盡可能地控制在一定範圍以內,以免多生事端。
至今為止,朝中許多大臣及平民百姓都只知道太子受了傷,且無性命之憂,并不知他其實已經時日無多,只要身上的劇毒不能解開,就再也沒有生還的機會。
也因為這樣,聖上便不能大張旗鼓地遍尋名醫,為太子解毒,只能暗中慢慢尋找。
蘇諾倒是得知江湖上有個神醫,此人外號‘解毒聖手’,性格溫和,醫術高超,天下沒有他解不了的毒,只是他這些年來行蹤不定,很少有人知道他在哪裏,也很少有人知道有這麽一個人,而且就算找到了,也不一定會救治太子,因為這位神醫有個規定,便是不救朝中之人。
他之所以知道有這麽一個人,還是因為前世從慕國逃出來之後,在途中幸得這位神醫相救,并從神醫的小厮口中得知了此人的身份。
如今太子已經昏迷了三天,蘇諾早已吩咐薰夢樓的人查到了神醫的行蹤,他得知禦醫還是沒有研制出解毒良方,聖上派出去的人也沒有找到可以救治太子的名醫。
所以,蘇諾想了又想,終于還是決定讓人把神醫的消息傳遞給皇後,若是太子得救,便可以穩定景國的局勢,不讓太子命不久矣的消息傳到邊關,造成軍心不穩的态勢,并給景文昊等人施加無謂的壓力。
只是透露這個消息的人必然不是他,因為若是讓皇後得知是他透露的消息,必定會讓皇後以為他圖謀不軌。當然,還要瞞着皇貴妃,此時的皇貴妃,恐怕巴不得太子早點死,因為太子死了,尤誠離皇位就更近了一步,到了那時,皇貴妃作為尤誠的心上人,只要通過一番運作,就會成為一位名副其實的皇後。
到時候,作為天子近臣的蘇雲輝及背後的蘇家,必然也會遭受無妄之災。
不但如此,蘇諾一直以來都在懷疑一件事,他可以肯定景文昊一定是聖上的血脈,卻不敢肯定景文钊也是聖上的血脈。
他這些日子想了很多,皇貴妃對睿親王的嚴苛,對逍遙王的寵溺,想必都是另有原因,所以他大膽猜疑景文钊并不是聖上的兒子,很有可能是尤誠的兒子,不過這件事并沒有證據,還要查一查才能确定。
蘇諾覺得皇貴妃和尤誠的真實目的,就是謀權篡位,當然,這只是他猜出來,并無真憑實據,他雖然一直在讓薰夢樓查探此事,但這麽久以來,并無詳細的消息傳來,有的只是只字片語,說什麽尤誠在這段時間行蹤詭秘,并且頻繁和皇貴妃互通消息,皇貴妃也頻繁出入禦書房和聖上會面。
若果真如此,那麽作為皇貴妃的另一個兒子——逍遙王,對尤誠來說,只是心愛女人為其他男人生的孩子,縱然有皇貴妃的一念之慈,尤誠因為嫉妒之心,也必不會讓他有什麽好下場。
還有一點,前幾天的沛兒欲要害他小産之事,恐怕也有皇貴妃在其中插手,現在對太子下毒,恐怕也和皇貴妃或者尤誠脫不了關系,難道就是即将謀權篡位的征兆?那把睿親王引到邊關去,說不定也是有着讓他遠離争鬥中心的意圖,真實目的其實是為了保護他。
雖然他的這些猜測并不一定全對,但他覺得只有這樣,才能對皇貴妃的所作所為做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不過他卻不知道逍遙王去邊關這件事是不是皇貴妃在其中運作的結果,他仔細想了一下,還是毫無頭緒,不過唯一确定的一點就是,也許睿親王和逍遙王去了邊關,不失為一件好事。
當然,蘇諾還有一個大膽的猜想,這背後之人在慕國來犯之時對太子下毒,其實是和慕國的朝中之人有所交往。
總之,蘇諾做出的這些猜想都沒有證據,只希望薰夢樓能夠盡快查出結果,只是結果出來之後,若證實了皇貴妃确實狼子野心,那景文昊又該何去何從?那他又該不該把這些事透露給聖上?若是聖上知道了,景文昊恐怕會被此事牽連,後果一定不堪設想。
※※※
第二天,帝都的大街小巷都在傳言江湖上有個頗有名望的神醫,外號‘解毒聖手’,據說他住在距離帝都幾百公裏以外的一座山上。
不久後,關于這位神醫的各種傳聞就被皇宮裏的皇後和皇上得知,皇後在第一時間就傳訊給史家,讓史大将軍派人去把神醫請到宮裏來醫治太子殿下,雖然他對這個神醫的醫術仍然抱有懷疑,但他絕不會放棄任何能夠救治兒子的機會。
當然,景無痕也沒有坐以待斃,在得知史家人派人去請神醫後,雖然沒有讓人也跟過去,但也命令暗影暗中查探刺客背後的主使人,只是目标卻直指慕國,這個消息讓他再次震怒,只是他能做的就是繼續追查逃掉的那名刺客,并不能直接收拾主使人。
然而,史家派出去請這位神醫的人卻無功而返,帶回來的消息稱他不願意随他們進皇宮救人,無論許多少好處都不行。
皇後卻并未放棄,既然軟的不來便來硬的,于是便吩咐史家人直接把這位神醫用繩子捆回來。
同時,睿王府的黎雪煙也聽到了這個消息,當她聽到這個消息之時,震驚地看着眼前的侍衛,睜大眼睛問道:“你确定這位神醫的姓名就叫...燕随風?”
侍衛單膝跪地,如實答道:“回禀王妃,正是如此。”
黎雪煙的身子搖晃了兩下,被後面的侍婢及時扶住,她揮手讓侍婢退開,上前幾步,又急切地問道:“那你可知這位神醫長相如何?”
“回王妃,屬下并未見過,不過聽史府去過的人回來說,這位神醫俊美如斯,身高八尺有餘,手裏拿着一支長簫,尤其是那滿頭銀發更是亮眼,如神仙下凡,而且他身後跟着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厮,長相也頗為俊俏。”
黎雪煙雙目無神地呆愣片刻,連忙點頭,呢喃道:“是了,随風就是滿頭銀發,像是神仙般的人物,而且醫術了得,沒錯,随風就是他,他就是随風。”
等她回過神來,才想起要幹什麽,她連忙吩咐侍衛去準備好馬車,然後帶着一個侍婢和一個侍衛,驅車趕往那名神醫的所在之處。
而另一邊,史府的人也整裝待發。
黎雪煙看着眼前高聳入雲的山峰,眼中閃過一絲懷念,然後抿着唇,提起裙裾往直通山頂的一條崎岖不堪的小路走了上去,身後的兩人一左一右保護在她身邊。
當她站在半山腰,看着不遠處的那間茅屋,她停頓了半響,終于還是義無反顧地邁出了腳步。
她看着院子裏的那個銀發男子,正背對着她處理簸箕裏的草藥,那熟悉的身形,那熟悉的一頭銀發,頓時讓她流下了激動的淚水,她捂着嘴,拼命地止住傾瀉而出的抽泣聲。
那名銀發男子像是才發現一般,背對着黎雪煙開口道:“睿王妃既然來了草民這寒舍,為何不進來坐坐?”
聽着這熟悉的聲音,黎雪煙連忙用絲帕擦了擦眼淚,紅着一雙眼睛,走上前,癡癡地看着燕随風的側臉,小聲地叫道:“随風......”說着就要去拉住他的手。
哪知燕随風的手一動,避開了黎雪煙,轉身往屋內走去,淡然地開口道:“還請睿王妃自重,男女授受不親。”連一個正眼都沒給她。
黎雪煙跺了跺腳,轉頭對身後兩人吩咐道:“你們都在外面守着,不許任何人進來打擾。”
說罷,就跟着燕随風走進了茅舍。
燕随風坐在一張長凳上,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慢條斯理地喝着,既沒有招呼黎雪煙坐下,也沒有為他倒茶,态度比陌生人還不如。
黎雪煙在他身邊躊躇半響,終于還是質問道:“随風,你無故消失了這麽多年,連個理由也不給我嗎?當初你說好的要和我一輩子在一起,難道這都是妄言嗎?”
75章 吐露秘密,醫治太子
黎雪煙和燕随風是在一次意外中結識的,當時的黎雪煙還是一名未出閣的大家閨秀,她随母親回外公家,途中遭遇土匪,幸得燕随風出手相救,後來又因為生病而再次遇上燕随風。
本來黎雪煙便對燕随風一見鐘情,因為第二次相遇,她便覺得自己和他是此生緣分,随後便背着家裏人,隔三差五地去找他,然後,燕随風被她活潑開朗的性格感染,漸漸地也迷戀上了她,一來二去,兩人便私定終身。
過了很久,黎雪煙才向燕随風說明自己的身份,不過也就是因為如此,燕随風後來才不告而別。
燕随風的父親是一名禦醫,許多年前就被朝中官員暗害,所以他不救朝中之人的規定便由此而來,可見他對那些大臣是何等的仇恨,所以得知黎雪煙是朝廷官員的女兒,他便無法接受這個消息,何況他也認為黎雪煙的父親和他父親的死脫不了關系。
黎雪煙不知燕随風為何無故消失,她打聽了很久,終究未找到人,過了一段時日,她随母親回了帝都,但她一直未曾放棄,以為燕随風終會回來找她。
豈料不久之後,一紙婚約讓她再也無法淡定,終于開始憂慮起來,她想過逃婚,不過想到生她養她的父母,想到燕随風無故消失,讓她傷透了心,她便自暴自棄起來,認為嫁給戰功赫赫的睿親王其實也不錯。
成親前,她日盼夜盼的情郎終于私下前來找她,不過卻只是輕描淡寫地說了一聲恭喜,然後送了她一件賀禮,便又急忙離去,讓她連話也說不上。
她想要忘掉燕随風,奈何這麽多年卻從未忘過,就因為心裏放着這個人,所以她當初成親的時候,睿親王說出打算和她假成親的建議,她也想都不想就同意了,婚後,兩人雖然表面上是夫妻關系,但私底下只是以朋友的方式相處,雙方也不必履行丈夫和妻子的權利和義務。
開始她搞不明白,直到過了很久,黎雪煙才知睿親王其實早就有了心上人,而且這個心上人的身份有點特殊,這時,她提着的心才徹底放了下來。
燕随風垂着眼眸,一言不發地盯着茶水,看着茶葉在水中浮浮沉沉,卻不知道該說什麽,過了片刻,他才淡淡開口道:“現在說這些又有何意義?當初我不告而別,意思再明顯不過,而你如今也成了別人的妻子,你早就應該把我忘掉,不是嗎?”
他遇見黎雪煙之前,從來都以為自己是個有責任,有擔當的男人,直到喜歡上黎雪煙之後,他才知道,原來自己可以這麽懦弱,他看着心上人一遍一遍地在人群中尋找自己,而自己卻始終鼓不起勇氣出現在她面前。
他在最開始逃避的時候其實就後悔了,不過就算他不逃避,兩人恐怕也不能在一起,他是罪臣之後,而黎雪煙是朝中大臣的女兒,就算黎雪煙願意和他在一起,黎雪煙的父親也不可能接受一個罪臣之子作為他的女婿,況且他也不屑和達官貴族為伍。
當他得知黎雪煙和睿親王訂親之後,心中的痛苦恐怕任何人都無法體會,他甚至有股帶着黎雪煙私奔的沖動,然而,他可以不顧自己的名聲,卻不可以不顧黎雪煙的名節,他若是真的這樣做了,不但黎府衆人将會蒙羞,而她本人也會一輩子活在愧疚與自責之中。
想了很久,他才說服自己,睿親王戰功赫赫,相貌英俊,才華橫溢,和黎雪煙十分相配,只有嫁給睿親王,才是黎雪煙最正确的選擇,最好的歸宿,而他只是一個一無是處的大夫,所以他在成親前見了黎雪煙最後一面,就是希望把自己的意思表達出去,讓她忘掉自己,也讓自己徹底死心,今後兩人便永不相見。
黎雪煙表情尤其苦澀,眼中含着淚珠,哈哈笑了幾聲,身體跟着微微顫動,連帶着頭上的步搖也晃動了兩下,她盯着燕随風的側臉,道:“我又何曾不想忘掉你,可是這麽多年過去了,我卻無時無刻不在想念着你,你如果是因為有不得已的苦衷而不想和我在一起,當初又為何不向我明言,我是那種胡攪蠻纏的女人嗎?你連個讓我放棄你的理由都不給我,我又如何放得下你?”
黎雪煙擦了一把眼淚,惡狠狠地道:“燕随風!今天我就把話撂在這裏了,無論如何你也得把話給我說清楚你當初為何不告而別,你要是不把這件事說出個子醜寅卯,我便一直賴在這裏。”
燕随風眼神沉痛,終于長嘆一聲,擡起頭看着她,無奈道:“我真的沒什麽好說的,睿王妃你還是回去吧,燕某只是一介草民,若是讓外人知道你來了我這裏,恐怕有損王妃的名節。”
現在說這些已經毫無意義了,雪兒早就成為了別的女人,就算把當年的事情解釋清楚,只是徒增煩惱罷了,那些仇恨只他一個人背負着就好,何必要雪兒也和他一起承擔這些過往的痛苦?
黎雪煙說自己無法忘掉燕随風,其實燕随風又何嘗忘掉了她,他并不是一個灑脫的人,付出的一段真心想要收回來更是難上加難,若非如此,他也不可能待在帝都城外的一座山峰上,只為了方便時不時地到城中去打探她的消息,得知她生活得很好,他便放了心。
黎雪煙冷笑道:“那又如何?反正我從來就沒在意過什麽名節,你又何必為我考慮這些?何況你從來就沒在乎過我嗎?就算我嫁給了景文钊你也無動于衷,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麽意思?你要是真的在乎,就把實情都告訴我又有何妨?”
燕随風在說與不說之間徘徊不定,內心掙紮了半響,看着黎雪煙惡狠狠的目光,還是妥協了,他把心中隐藏了十幾年的秘密親自告訴黎雪煙,又把這麽多年做出的猜測也說了出來。
而黎雪煙仔細聽了過後,滿臉嚴肅地問道:“這就是你當初不告而別,連封信也沒給我留的原因?你只是憑你的猜測,便斷定我父親和你父親的死脫不了幹系?”
燕随風閉口不語,他父親當年因為一樁宮廷秘案而被陷害之時,便是黎雪煙的父親帶隊從他們家裏搜出父親謀害皇嗣的證據,因為一開始就對黎将軍懷有偏見,所以他最開始就以為父親的死和他脫不了關系。
當然,他知道不能僅憑猜想就給別人判了死罪,只是這麽多年了,他并未找到真正陷害父親的人,因為勢單力薄,加上參與這件事的人,死的死,失蹤的失蹤,皇宮又進不去,他就只能一個人慢慢查。
黎雪煙再道:“不管你信不信,我父親絕對不會做出這種栽贓陷害的事情,他為人光明磊落,潔身自好,性情耿直,從來不愛和其他官員虛與委蛇,同流合污,而你父親當時是禦醫,我父親是朝中大将,想必兩人的交集并不深,又如何結仇?”
“還有,你別以為這樣就能逃脫我的手掌心,這麽多年我都等過來了,你知道我是不可能放棄你的。”她又伸手抓住燕随風的肩膀,把他掰過來,與自己相對而視,表情嚴肅而認真地說完,随後又露出一個俏皮的微笑,璀璨如朝陽:“随風,其實我還忘了告訴你一件事,我和睿親王只是假成親。”
燕随風剛露出一抹驚訝的神情,外面就傳來吵鬧聲,他只好說道:“睿王妃你還是趕快離開吧,史家的人來找我了。”
黎雪煙走到門口,悄悄地開啓一條縫,看着外面自己這方的兩人和史家的人僵持着,雖然史家人個個看起來都不好惹,但并未無故動手,她忽而轉頭對燕随風問道:“随風你要随他們一起走嗎?”
燕随風微微搖頭:“我不想和皇室中人扯上關系。”想到父親的死因,他心裏對那些人就極其厭惡,雖然他并不知道史家人讓他進宮是為了救誰。
然而,黎雪煙并不想他這樣,她又走到燕随風的身邊,勸說道:“随風,你要想洗清你父親身上的罪名,就不能再像以前那樣孤軍奮戰,眼下太子中毒,命在旦夕,你只要救下太子,立下了汗馬功勞,就有機會接觸皇宮裏的一切,并借此尋找當年的蛛絲馬跡,然後為你父親翻案,而且這樣,你與我也能多些見面的機會,何樂而不為?”
她能夠知道太子中毒一事,自有她得到消息的渠道。
之所以這麽說,是因為她對燕随風的醫術十分肯定,必然能夠解了太子所中之毒,而且只要燕随風入了帝都,兩人的相處時間便會多起來,至于朝中的明争暗鬥,她相信以随風的才智,是能夠應付得了的。
燕随風衡量了一下,終于還是同意了黎雪煙的意見。想到心上人和睿親王只是有名無實的夫妻,那他就還有機會挽回這一切,只要他把父親的罪名洗清,他便不再是罪臣之子,雖然官場的争鬥想來激烈,但心上人都為他犧牲了這麽多,他要是再逃避,就不配當個男人。
于是,燕随風便和史家人一起進了皇宮,在皇後和皇上的共同關注之下,他淡然地為太子診脈和針灸,不到片刻,太子的臉色便稍稍好轉起來,皇後與皇上這才放下心來。
接下來的幾天,燕随風日夜不停地太子解毒,雖然太子還未醒來,臉色卻一天好過一天,呼吸也變得平緩起來,心跳強勁有力,顯然已無生命危險。
直到這一刻,擔憂得茶不思飯不想的皇後殿下才終于喜極而泣。
而這時,薰夢樓也送了消息到逍遙王府,蘇諾也終于知道了一個真相:沛兒一事果然是皇貴妃在其中搗鬼,并不是敵國奸細所為。
而且,太子中毒一事也在這位被蘇諾差遣的情報人員的調查之下真相大白。
76章 驚天大秘,進宮面聖
原本這位情報人員并不能發現這裏面的端倪,奈何他運氣頗好,硬是在半夜三更,機緣巧合之下發現一名行蹤詭異的黑衣男子從尤府飛了出來,他一路跟蹤這名黑衣男子到了荒郊野外的一座小茅屋。
茅屋裏面躺着一個渾身血淋淋,衣服也殘破不堪的落魄男子,等那名從尤府出來的黑衣男子扯開臉上的面巾,他才認出這人便是尤誠。
後來,兩人的對話也被這位情報人員全部聽了去,也正是因為這樣,那位情報人員才知道刺殺太子這件事就是尤誠指使的,而且他還知道了另一個驚天大秘密,尤誠其實是前朝皇族中人。
尤誠和那個刺客談論了幾句,便不顧主仆之情,一掌結束了他的性命。
随後,尤誠出了茅屋,又一路往城外更遠處飛去,情報人員想了一下,還是硬着頭皮跟了上去,豈料尤誠帶着他一路來到了一個墓地。
情報人員看着尤誠不知觸動了什麽機關,其中一塊石碑慢慢移開,露出一個向下的階梯,等尤誠走下去之後,他本來也想跟着走下去,石碑卻又慢慢移回原來的位置。
他在石碑附近摸索了半天,還是沒找到進入地下的方法,就原路返回城中,到尤府去搜索一番,看能否找到一些有價值的東西。
也不知道是他運氣好,還是尤誠藏東西的地方太過顯眼,總之,那個情報人員在尤誠的房間裏發現一個密室,裏面放着一份朝中官員的名單和一副畫像,還有一個玉玺和一套龍袍,都是前朝舊物。
他悄悄地把暗室裏的名單和畫像給拿走了,其他東西一樣沒動。
這位情報人員不敢有片刻耽擱,一回到薰夢樓,就把手裏的東西交到了樓主的手中,而這位樓主則親自帶着東西趕到逍遙王府,把這兩樣東西親自交給了蘇諾,片刻也不曾停留,就又溜出了逍遙王府。
樓主送東西來的時候,夏青正待在蘇諾的旁邊,雖然對此人悄無聲息地來到王府感到無比驚訝,更對蘇諾認識這樣一個高手而感到震驚,但面上并無太多變化,只是靜靜矗立在原地,把頭埋在胸前,裝作什麽都沒聽見,什麽都沒看見的樣子。
雖然,那位樓主的面容被半邊面具遮住了,兩人說的話也無關緊要。
此刻正是三更時分,蘇諾只披着一件披風,蓋住裏面的亵衣亵褲,等那位樓主走遠之後,蘇諾抱着手裏的兩樣東西轉過身,低聲對內室唯一留在他身邊的夏青說道:“你一定想知道剛才那人是誰吧?”
夏青連忙回道:“回王妃,奴才什麽都不想知道。”雖然他心裏隐約猜測王妃對自己更加信任,打算把自己的秘密吐露出來,但他也不好明着說自己有好奇心,而且他也不知道自己知道了更多的事情會不會不太好。
蘇諾把那兩樣東西放在床上,拿起其中的那份官員名單開始看了起來,一邊對夏青說道:“其實告訴你也無妨,你應該知道江湖上有個亦正亦邪的薰夢樓吧,剛才那個人便是薰夢樓的樓主。”
夏青猛地擡頭,驚訝得張大了嘴巴,怔愣了片刻,眼神突然變得閃閃發光,表情崇拜地看着自家王妃,心想自家王妃可真是厲害,竟然認識江湖上鼎鼎有名的薰夢樓樓主。
薰夢樓他是知道的,因為他以前在茶館裏就聽到說書先生說起過這個門派,而且據說樓主的實力和武林盟主有的一拼,除了皇宮,天下沒有他去不了的地方,而且手上人命無數。
夏青回憶了一下那個薰夢樓樓主的樣子,雖然他的面容被面具遮掩,但他卻發現其身形和以前王妃救治的那名重傷的雙兒極其相似,于是問道:“王妃,剛才那位樓主不會就是我們以前偷偷救治的那個雙兒吧?”
蘇諾眼神帶着一絲笑意,微微點頭,算是默認了他的猜測,心想夏青果然不笨,不愧是跟随他多年的人。
夏青恍然大悟,轉而心中又是一陣懊惱,原來王妃救治的那個雙兒竟然就是薰夢樓樓主,他以前竟然都未發現,想到自己和這樣一個大人物有所接觸,心裏就是一陣激動。
不過,他并未因為蘇諾對他有所隐瞞而心中有所芥蒂,畢竟王妃和江湖中人有所接觸的事情若是被外人知道了,恐怕會授人以柄,更甚者會使得聖上對王妃有所猜忌,說不定還會連累王爺。
所以,王妃如此慎重,實在是情有可原,況且王妃現在已經對自己更加信任,只要他對王妃永遠忠心,相信終有一天,王妃會對他付出全部的信任,他有這個信心。
“王妃,天色已晚,您還是早點睡吧!”
蘇諾坐在床邊,把名單看完之後,皺了一下眉,對夏青揮手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我一會兒就歇息。”
夏青點頭退出了房間,把房門輕輕關上。
房間裏閃爍着昏黃的燭光,蘇諾看着手裏的名單,思考着這些東西到底是用來做什麽的,他想着樓主告訴他尤誠是前朝皇室中人的身份,在心裏對這份名單做出了無數個猜想。
蘇諾發現朝中大部分官員的姓名都在這份名單上,既然尤誠的身份是前朝人,這份名單存在的意義自然是為了謀反準備的。
名單上面每個姓名後面都有一個标記,有些是勾,有些是叉,有些卻是圈,他在密密麻麻的名單上面找了一下,找到自己父親的姓名,看着後面打了個叉,聯想了一下以前蘇雲輝差點被陷害之事,忽然心中生起一個念頭。
随後,他又連忙把名單仔細看了一遍,終于确定心中的想法,後面打勾的名字也許已經背叛了景王朝,而打圈的也許是尤誠還在試圖策反,打叉的自然是忠于景王朝,被尤誠列入必須解決的對象。
他為自己的想法震驚不已,卻不敢把這個想法當中兒戲一般放在腦後,既然讓他知道了這件事,不管猜測是對是錯,他必然得有所作為。他一邊想着該怎麽辦,一邊無意之中把名單翻了過來,竟發現這張紙的背面還有許多朝中大臣的姓名。
蘇諾皺眉思索片刻,不解其意,只好把它放在床上,把另一幅畫拿起來緩緩展開,裏面的景象終于呈現在他面前,這是一男一女互相抱在一起,兩人含情脈脈地對視,一個容貌英俊,黑眸深邃,神情專注,一個容顏柔美,目光布滿柔情,年齡都只有十幾歲的樣子,而且兩人的五官給蘇諾一種熟悉的感覺。
他拿着畫像思考了片刻,才想起有哪裏不對,若是他猜得不錯,這兩人定然是年輕時候的皇貴妃和尤誠。
無論如何,既然他知道了尤誠的身份和目的,必然要把這個消息透露給聖上,好讓他早有防範,而不是把這個消息隐瞞下來,由自己去解決,畢竟尤誠背後的勢力及其龐大,說不定還有軍隊的支持,想到尤誠消失在墓地,他便猜測也許謀反的軍隊就在墓地的地底下。
如果要向聖上透露此事,就要把自己的消息來源也一并說出,他思前想後,覺得就算暴露了自己,也要把這件事說出來,畢竟他是景王朝的子民,更是景王朝的王妃,于公于私,都該保住景王朝的江山。
至于皇貴妃和尤誠的關系,蘇諾看着畫像上的兩人,想到正遠赴邊關的景文昊,猶豫了片刻,便打消了把這個消息透露給聖上的念頭,只要尤誠能夠伏法,皇貴妃在宮中孤立無援,也翻不起什麽大浪,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