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查明真相,懷疑母妃(捉蟲) (3)
,以聖上的能力,總會發現自己的心愛之人和前朝之人有染,到時候皇貴妃必然不得善終。
他之所以做出這樣的決定,只是為了景文昊,皇貴妃雖然圖謀不軌,但對景文昊頗為寵愛,而景文昊對皇貴妃也頗為孝順,若是景文昊得知自己的母妃做出此等事,而告發她的人竟然是自己的夫郎,景文昊必然會傷心欲絕。
蘇諾想到景文昊有一天會用失望的眼神看着自己,便心中一痛,原來他對景文昊竟如此在乎了。
不過,如果聖上真的發現這件事,他也無能為力,到時候他只能希望景文昊盡快接受這個事實,因為就算失去了母妃,景文昊還有自己和孩子陪在他的身邊,不離不棄。
只希望真相暴露的那一天,聖上能夠看在景文昊是他兒子的份上,加上自己也立下了功勞的份上,不會牽連他們逍遙王府等人。
其實他也想過景文昊也許不是聖上的兒子,不過這個猜測瞬間便被他否決了,因為景文昊的長相和聖上有五六分相似,和尤誠卻無半分相似,景文昊自然是聖上的血脈無疑。
這天晚上,因為接收到的消息太多,蘇諾整夜在床上翻來覆去,一刻都沒有睡着,早晨起床的時候都挂着兩個濃濃的黑眼圈,臉色也有點蒼白。
蘇諾天剛亮就起床讓下人進來為他梳洗,并命人去準備好馬車,等他用完早飯便入宮去見聖上,夏青見此情景,便為他施了一層粉黛掩蓋住憔悴的臉色和黑眼圈。
“王妃現在是有孕之身,還是不宜思慮過重,應當以靜心養胎為重。”夏柳見他臉色比較憔悴,以為是最近打理府中事務加上思念王爺才成這樣的,于是便這樣勸道。
蘇諾面無表情地點點頭。
夏青知道他昨晚一定是看了樓主帶來的消息,所以臉色才不好,不過現在屋子裏下人比較多,他也不好說話,只是保持沉默。
蘇諾用過早飯,便坐上馬車,往皇宮而去,這件事自然越早禀報越好,若是讓尤誠發現暗室裏少了兩樣東西,必然會命人查探東西的去向。
誰料,蘇諾的馬車還沒駛進宮,就在半路上被一群黑衣人堵住了去路。
77章 遭遇刺殺,聖上出事
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蘇諾乘坐的馬車從大道中央穿行,往皇宮的方向而去,本以為一路上會非常順利,誰料突然從周圍殺出五個蒙面黑衣人,手中均持一把大刀,對着馬車圍攻過來。
騎着馬走在馬車旁邊的靈風等四名侍衛在第一時間抽出佩刀,擋住了幾人的攻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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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的百姓頓時一陣躁動,連忙跌跌撞撞地往遠處跑去,有些甚至摔倒在地,街上頓時變得一團混亂,很多婦人和小孩兒看着他們手裏的兵器都哭喊着往其他人求救,一些攤主甚至來不及收攤就往安全的地方逃去。
很快,街上就只剩下四名侍衛和五個黑衣人在馬車的周圍打作一團。
馬車裏,夏青和夏柳緊緊靠在蘇諾的身邊,聽着外面打鬥的動靜,渾身發抖,完全不敢往外看。
蘇諾把簾子掀開一點,往窗外看了看外面的情景,便知道四名侍衛完全可以應付那些黑衣人,遂不再擔心,只是心裏想着外面那些人到底是何人派來的,猜來猜去,他還是覺得尤誠的可能性比較大,只不過他并不知是因為什麽原因,莫不是尤誠已經發現密室裏少了兩件東西?
不過就算這樣,他又如何得知東西在自己這裏?蘇諾想着,看了一眼夏青,心中的懷疑又瞬間打消,覺得自己多想了,夏青從始至終都未離開過他的身邊,更是無比忠心,斷然不可能被外人收買。
雖然想不通,但蘇諾也并未着急,只是一動不動地坐在車內,聽着外面的動靜,只希望幕後之人只派了這幾人來對付他,并未留下後手。
哪知,老天爺并未聽見他的心聲,就在靈風四人把五名黑衣人殺盡之後,兩邊的茶樓及酒樓上面又飛下來十名蒙面黑衣人,而這些人的武功比前面的更加高強。
不過靈風四人的實力也不弱,硬是和那些人打了個平手,雙方一來二去,打得熱火朝天,把周圍的地攤都全部掀翻在地,那些人卻完全沒有辦法接近馬車半尺之內。
只是盡心盡力保護在馬車周圍的侍衛,和那些人纏鬥在一起,卻未發現高樓上還有一個人躲在柱子後面,拿着一把彎弓,對準馬車就是一箭射了過來。
眼見着即将射入馬車,好在白玉在關鍵時刻發現,連忙擺脫和他打鬥的三個黑衣人,飛身上前,擋在馬車前面,舉刀一劈,那只箭頓時改變原有的軌跡,掉落在地。
危機頓時解除,然而,隐藏在暗處的那人并沒有就此結束,而是繼續搭弦射箭。
另外三人看着白玉抛下他們,轉而擋在馬車前,把箭紛紛擋開,便對視一眼,身形一閃,想要接近馬車,伺機對車內之人下手。
然而,恰在此時,靈風解決了手裏的兩人,見到其餘三人正舉刀往馬車劈去,立馬飛身上前,和他們纏鬥在一起。
其中一人和靈風打了兩下,身形又是一閃,避開他的攻擊,跳到馬車上,手中一個翻轉,舉刀就往裏面捅去,毫不留情,把簾子都刺破好大一個洞。
其餘侍衛看到這一幕,頓時大驚一色,白玉一個閃神,一支箭正好射入了他的肩膀,他卻絲毫不在意,轉身想要攔下那名黑衣人的攻擊,卻不料,在他還未接近之時,那名黑衣人的動作一頓,白眼一翻,直挺挺地倒下了馬車,霎時間便失去了呼吸,嘴裏還在湧出無數黑乎乎的血液,打濕了面巾,也打濕了地面。
車內的三人,除了夏青和夏柳兩人被吓呆,蘇諾依舊鎮定如初,眼中迸發冷冽的寒光,神情頗為嚴肅地看着馬車外,隐藏在袖子下面的右手捏着一根銀針,帶着冰冷的氣息。
白玉眼神微微怔愣,不過一瞬間便已回神,舉刀又攔下了數箭,單膝跪在馬車外,向裏面問道:“敢問王妃可有受傷?”
蘇諾道:“并無受傷,你繼續去對付其他人吧!”
白玉終于松了一口氣,又繼續擋下箭,然後用拿刀的那只手握着肩膀上的那只箭,猛地往外一拔,扔在地上,又往箭傷的周圍點了數下,止住噴湧而出的鮮血。
好在這箭上并沒有摸毒,只是射中肩膀,并無大礙。
白玉片刻不敢耽擱,見靈風把身邊的黑衣人都解決掉之後,對他說:“你來保護王妃,我去把上面那人解決掉。”
說罷,他就跑到酒樓的下面,腳尖輕點,輕身往樓上飛去,抓住欄杆,往裏面一翻,就出現在那名黑衣人的面前。
黑衣人扔下弓箭,并未逃走,而是拔出腰間的佩刀,和白玉打了起來。
就在靈風和另外兩名侍衛把其餘黑衣人殺盡之時,遠處一對官兵迅速趕了過來,見是逍遙王妃的馬車,連忙跪下請罪。
蘇諾現在只想趕快進宮面聖,并不想把多餘的時間花在應付這些官兵的身上,只是輕描淡寫地應付了兩下,就讓他們抓緊時間處理現場,然後查一查到底是什麽人派來的,而他則看了一眼白玉肩膀上的傷,便讓他立馬回府醫治,不用跟着去皇宮,白玉顯然沒有答應,而是堅持跟在他身邊保護,說是不敢辜負王爺賦予的重托,蘇諾無法,只得帶着他一起往皇宮趕去。
此事的景無痕正在禦書房,他坐在龍案後面,前方跪着一個戴着面具的暗影。
景無痕面容嚴肅地把手中的奏折放下,對那個單膝跪地的暗影問道:“最近帝都各處可有何異動?”
暗影道:“回主上,屬下發現尤副統領這幾天有些異常舉動,他經常在半夜三更溜出城外,并消失在一處森林,好幾個跟蹤的人都沒有找到他的蹤跡,而且他白天還去了好幾個大臣的府上拜訪。”
景無痕皺了皺眉,又問道:“一定要把他的行蹤查探清楚,史家和吳家的人怎麽樣?”
暗影道:“回主上,史家這幾天一直在查刺殺太子的幕後真兇,除此之外,并無異動。吳家旁支有個纨绔子于前幾日在青樓和人發生沖突,被打了一頓,其餘人等并無異動。”
景無痕沉思片刻,聽到外面傳來禀報聲,便揮手讓他退下。
暗影身形一閃,便隐蔽了行蹤。
門外的劉公公躬身走了進來,向他禀報道:“啓禀聖上,門外尤副統領求見,說是有要事禀報。”
“宣!”
“是。”
劉公公躬身走到門口,把門外的尤誠請了進來。
尤誠走到屋子正中央,便單膝跪下,道:“啓禀聖上,微臣今日聽到一個下屬向我禀報,說是在城外一座茅屋內發現一具屍體,經過微臣的再三推測,這人便是刺殺太子的刺客。此外,微臣還從他身上發現了一封信,因為事關重大,微臣不敢隐瞞,便立馬趕來向聖上禀報。”
“哦?”景無痕的眸中瞬時閃過一道光芒,他看着尤誠,問道:“那封信在何處?”
尤誠道:“回聖上,微臣已随身帶來,還請聖上過目。”說罷,他從懷中掏出一封信,雙手奉上。
劉公公連忙把那封信接過來,轉手遞到景無痕的眼前。
景無痕從他手中接過信,抽出來便開始看,發現居然是敵國的書信,完了過後,他心中思緒急轉,擡頭看着尤誠,頗為欣慰地說道:“此事朕已知曉,愛卿辛苦了,你先下去吧!”雖然他可以從書信中推斷出太子中毒一事是敵國所為,但并不敢輕易相信,尤其還是在對尤誠抱有懷疑的時候。
尤誠不動聲色地退了下去,景無痕看着門外,一臉深思的表情。
正想着,劉公公見尤誠走了出去,就立馬在他耳邊說了幾句悄悄話,景無痕立馬眉心一皺,周身散發着一股暴怒的氣息:“你說的可是真的?竟有人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刺?”
“奴才不敢隐瞞此事,這幕後之人着實大膽,不僅對好幾位朝中官員行刺,還刺傷了十皇子,就連逍遙王妃也受到了襲擊,幸好侍衛護衛周全,王妃才無大礙。”
正說着,又有一名小太監進來禀報說逍遙王妃求見。
劉公公立馬去把人給引進來。
蘇諾吩咐夏青等人在門外等候,而自己則跟着劉公公進了門。
不知過了多久,夏青等人在門外徘徊了許久,才終于見王妃從裏面走了出來。
夏青和夏柳連忙迎了上去,見王妃的神情和臉色都沒有變化,雖然不知道剛才他和聖上談了些什麽,但想來一定不是什麽大事,便放下心來。
蘇諾就在衆人的護送下又往宮外走去,絲毫沒有打算去鳴翠宮向皇貴妃請安的意思。
與此同時,禦書房內,景無痕看着手中的名單,臉色暗沉沉的,像是染了墨汁一樣,他沉默半響,沉聲道:“暗影何在?”
“屬下在。”
房中一個人影閃過,霎時就有一個戴着面具的暗影跪在下面,這個暗影雖然依舊是一身黑衣,但看其身形,卻早已不是剛才那人。
景無痕壓制住心裏的怒氣,伸手一甩,把手裏的名單送到暗影的手中,沉聲道:“五日之內,把你手下所有的人都派出去,把這名單上的人都給朕仔細查一遍他們最近的動作,尤其是那些後面打了勾的大臣。”
景無痕萬萬沒想到,時隔數十年,前朝餘孽竟然再度出現,而且還潛伏在皇宮,可他卻絲毫未曾察覺,雖然他前幾日就對尤誠的行蹤抱有懷疑,卻無論如何都沒想到這人就是前朝皇族中人。
雖然不可置信,且沒有真憑實據,但他卻必須重視此事,而且蘇諾并沒有理由騙他,這件事十有八.九便是真的。
“是,主上。”
暗影走後,景無痕坐在椅子上,思慮了良久,才轉頭對劉公公命令道:“你去吩咐人把史大将軍和傅丞相叫進宮,就說朕有事吩咐。”
劉公公領命,就往門走去。
豈料,還沒等他踏出門檻,就聽到背後咚的一下,傳來一聲悶響,他回頭一看,頓時大驚失色,聖上竟捂着胸口倒在了地上,而且還渾身抽搐不已。
“聖上,你怎麽了?”他連忙跑過去蹲下身,把景無痕扶起來靠着自己,對門外大喊道:“來人!快傳禦醫!”
78章 夏柳背主,毒殺王妃
逍遙王府內,一個十三四歲的小丫頭從廚房出來,手裏端着一個托盤,托盤上放着一碗綠豆湯,她輕移蓮步往紫竹院走去,路上遇到幾波侍婢,她都一一笑着打招呼。
待來到了院子門口,正好看見夏柳從對面走來,便迎上去說道:“夏柳哥,這是王妃吩咐廚房做好的綠豆湯,我給端來了。”
“我正打算去廚房看看,沒成想你就端來了,好了,你先回去吧!”夏柳微笑着從她手中接過東西,點點頭。
“好,夏柳哥那我走了。”說完,那小丫頭轉身原路返回。
等那小丫頭走了之後,夏柳往四周看了看,發現四下無人,就小心地朝旁邊走幾步,來到一個偏僻的所在,再往四周瞅瞅,才騰出一只手從懷中摸出一個小紙包打開來,看着綠豆湯,眼裏露出一絲掙紮的情緒,手指都在發抖,然後,他又像是想起什麽似得,眼神忽然變得堅定起來,把裏面的白色粉末全部抖落在碗裏,然後把紙捏成團,往牆角的草叢裏扔去,用勺子把湯攪拌了幾下。
忽而,後面傳來腳步聲,他連忙把勺子放好,雙手重新捧着托盤,目不斜視地往蘇諾的房間走去。
待來到了門口,夏柳站了一會兒,緊張地吞了一下口水,才伸手敲了敲門,若是細心一點,還能發現他的雙腿都在打顫。
過了一會兒,裏面就傳來腳步聲,然後夏青就把門從裏面打開,一眼便看見夏柳站在門外,手裏端着綠豆湯,笑着道:“你進來吧,王妃已經換好衣服了。”
夏柳暗自平複了一下心跳,笑着點點頭,把手裏的東西遞給夏青。
夏青端着托盤往裏面走,夏柳低調地跟在身後,把門關好。
蘇諾頭上的發飾已經全部取了下來,只插着一支簡單的白玉簪子,他一身便服坐在軟榻上,一手拿着一個大紅肚兜,一手拿着針線在刺繡。
肚兜上的圖案已經初具雛形,兩個胖嘟嘟的福娃,光着小腳丫子,戴着金項圈,頭上兩個像包子一樣的發髻。
蘇諾臉色柔和,手下的動作并不慢,這個肚兜是他三天前開始繡的,現在卻已完成大半,在他的印象中,剛生下的孩子都很小,并且一天一個樣,長得很快,所以他乘着閑暇時間繡了很多大小不一的肚兜,并且命人做的很多小衣服,最後也都是由他親自繡上圖案。
夏青把手裏的東西放在旁邊的桌子上,把碗端起來,用勺子攪拌了兩下,才遞到蘇諾的面前,微笑道:“王妃,這是廚房剛送來的綠豆湯,你先休息一下,趁熱喝幾口吧!”
蘇諾微微點頭,把手中的東西放在軟榻上,端着綠豆湯,舀了一勺遞到嘴邊,動作一頓,視線落到夏柳的身上,而夏柳見他看了過來,則立馬把眼神慌張地收了回去,把頭埋在胸前,不敢看向他。
蘇諾眼神微微閃爍,用鼻子聞了聞勺子裏的綠豆湯,發覺這綠豆湯的氣味雖然表面上和往常一樣,但裏面卻隐藏着一股淡淡的藥味,若不仔細還真察覺不出,不過他是一個對毒.藥比較了解的人,加上看到夏柳剛才的反應,蘇諾很快就發現了這綠豆湯被動了手腳,而且這種毒.藥的毒性極強,只要一服下,三日之內,必定毒發,再無生還的可能。
他把勺子扔在碗裏,把碗放在桌子上,目不轉睛地盯着夏柳,努力按捺住心裏的滔天怒火,眼神銳利地問道:“夏柳,為何不敢擡起頭看我?”
夏柳見王妃把碗放下,一口湯也沒喝,心中便已猜測恐怕下毒一事被察覺,再聽他把碗放在桌上,又問了這樣一句話,他的臉色便霎時慘白一片,不敢把頭擡起來,眼裏卻滿是恐慌,感受到王妃刺骨的目光,他只能支支吾吾地道:“奴才……奴才……”
這時,夏青也發現了不對,他立馬從袖子裏拿出一銀針,插在綠豆湯裏試了試毒,發現銀針并未變色,便看着王妃,皺眉道:“王妃……”眼裏還有一絲不解和不信。
蘇諾擡手阻止他的話頭,道:“三日殇的毒性雖強,用銀針卻是檢測不出來的,你去把我抽屜裏的一盒胭脂拿過來。”他捏緊拳頭,心底一陣膽戰心驚,好在他平時小心謹慎,加上對各種毒都略微了解,每次用食之前都會先聞一聞,今天才能發現綠豆湯的味道有點不同尋常,如若不然,不僅腹中胎兒不保,他的性命也必定堪憂。
夏青連忙走到梳妝臺前,拉開下面的抽屜,拿出一盒胭脂,再走回蘇諾的身邊,就聽他說道:“把湯和胭脂混合在一起。”
夏青依言行事,把胭脂盒打開,用勺子舀了一點綠豆湯倒進去,便看見盒子裏血紅的胭脂正在慢慢變黑,而且像水燒開時一樣沸騰翻湧,他的眼神頓時變成了驚愕,雙手都在劇烈顫抖,差點把胭脂盒扔出去。
夏柳也看到了這一幕,知道再也無法狡辯,吓得立馬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瑟瑟發抖的樣子好不可憐。
蘇諾平靜地解釋道:“三日殇若是不沾上胭脂,中毒之人便會在三日後毒發,若是這湯和胭脂混合在一起,只要喝下,不到半刻時間便會毒發。”雖然蘇諾平時不會用胭脂,但房間裏還是時常備着以備不時之需,偶爾在出席正式場合時,還是需要用這種東西打扮一下。
這時,夏青就算再不信,想要替夏柳辯解一句,也無從說起,因為夏柳的行為已經證明了王妃所言,他今天除了失望,便是憤怒,還有一絲前所未有的後怕,想到若是王妃沒有察覺出來而飲下了這綠豆湯,到時,後果便不堪設想。
夏青被自己的假設吓出一身冷汗,就算他們的關系以前有多親密無間,現在夏青看着夏柳的眼神也開始不善起來,他沒想到平時那麽純善的一個人,竟然……竟然會做出毒害王妃的事來!
蘇諾銳利的目光直射夏柳,問道:“說吧,是誰指使你這樣做的?”
夏柳跪在地上,瑟瑟發抖,把頭埋在胸口,感受着王妃刺骨的視線,冷汗涔涔地道:“回……回王妃,奴才不知道。”
蘇諾的眉頭越皺越深,以前他對夏柳抱有多大期望,現在就有多失望,他原本還想再考驗夏柳一段時間,若是他确實忠心可嘉,他就會賦予足夠的信任。
看夏柳一副有苦衷的樣子,雖然他有點于心不忍,但想到他差點害了自己和孩子的性命,就讓他極其寒心,夏柳今日所做的一切都讓他無法原諒。
夏青以一種保護的姿态站在蘇諾身邊,皺眉道:“夏柳,枉我當你是好兄弟,沒想到你竟然幹出這等大逆不道之事,到了現在,也還包庇着幕後真兇,我真是看錯你了。”
夏柳心中一痛,眼眶裏的淚水頓時洶湧而出,他萬念俱灰地哭道:“王妃,奴才真的不知道是誰指使的,那個人我根本就不認識,我是受人脅迫的。”
蘇諾深吸了一口氣,閉了閉眼,開口問道:“把你做這件事的起因經過都給我仔細敘述一遍。”
雖然夏柳确實有所背叛,但蘇諾也不是無法承受,畢竟他前世遭受到的痛苦比現在嚴重得多,好在并未釀成嚴重的後果,也不至于讓他色變。
夏柳連連點頭,把起因經過都詳細敘述一遍,不敢有絲毫隐瞞,而他的眼神依舊布滿了絕望。
原來,夏柳前幾天回家看望父母之時,卻發現家裏全是一團亂,父母和幾個弟弟妹妹也不知所蹤,與此同時,有個穿着灰色布袍的男子,帶着一個掩面的鬥篷找上他,說是他的父母和弟弟妹妹都被他抓走關了起來,只要他為那名男子辦一件事,并且不能把這件事透露出去,那麽他的父母和弟弟妹妹就會完好無損地回來,如若不然,就讓他等着收屍。
夏柳不想自己的家人有事,雖然知道一定不是什麽好事,但在糾結片刻之後,還是答應了他的條件,沒想到那名男子的要求卻是讓他給王妃下毒,這種事情別說他不屑做,他也不敢做,便連忙拒絕了。
那名男子并不着急,說是可以給他一天時間考慮,一天之後,若是他還不答應為他辦事,收到的便是父母及弟弟妹妹的幾具屍體,而且還不一定是全屍,無奈之下,他也只好屈從了。
夏青站在一旁,聽着他的敘述,捏緊了拳頭,卻不知道該說什麽,如果換做是他,父母被壞人綁架,他也不敢保證自己會做出什麽樣的決定,不過現在的他一定不會做出傷害王妃的事,就算犧牲了自己,他也絕不會背主。
蘇諾沉默片刻,說道:“這就是你的選擇?寧願對我下毒,也不選擇向我求救?”
“奴才自知罪無可恕,只求王妃賜我一死,不過在我死之前,能不能求王妃救救我的家人?”夏柳自知對不起王妃,說完這些話,就再也無話可說,只好默默流淚,等待王妃殿下的懲罰,想着王妃恐怕一定不會答應他的請求,頓時絕望地閉上眼睛。
恰在此時,門外傳來敲門聲,然後靈風和白玉二人帶着一身血漬和傷痕從外面走了進來,在蘇諾面前跪下,禀報道:“啓禀王妃殿下,屬下二人已将夏柳一家人等完好無損地解救了出來,并讓幾個護衛時刻保護他們的安全,還請王妃示下。”
夏柳聽到兩人的禀報,臉色更加慘白,愧疚與懊悔交織,心痛得仿佛不能呼吸,沒想到……沒想到在他想方設法給王妃下毒之時,王妃卻早已命人去把他的家人救出了苦海。
79章 懲罰夏柳,聖上無礙
蘇諾對夏柳非常失望,他本來在前兩天看見夏柳魂不守舍的樣子就詢問過,但當時夏柳卻什麽也不說,出于謹慎,他便命靈風等人去查找原因,卻發現他的家人不知所蹤。
聽到靈風等人的禀報,蘇諾就連忙讓他們去尋找夏柳家人的蹤跡,打算等人救出來之後再和夏柳說明,然而他卻不知道這件事和自己有什麽關系,以為只是普通的綁架案,原因是為了求財。
好在夏柳的家人被關閉的地方并不是很隐蔽,雖然靈風等人廢了好大一番功夫,但還是把他們找到并且救了出來。
蘇諾現在才知道,其實夏柳家人被綁架,只是作為威脅夏柳對他下毒的籌碼,說實話,蘇諾也并不是不理解夏柳的所作所為,但他卻不會繼續把夏柳留在身邊了。
夏柳所做的這一切,已經觸犯了刑法,雖然他可以動用私刑處罰,但蘇諾并不想這樣,便讓靈風和白玉把夏柳抓去官府問罪,而夏柳一旦被投入大牢,等待他的恐怕就是死罪無疑。
豈料,靈風卻站出來為夏柳求情,并且以自身前途交換,甚至要代為受罰,蘇諾看着跪在面前的靈風,又怎麽不知道他對夏柳的心思,只是他卻不能原諒夏柳,經過靈風的再三懇求,無奈之下,他也只好饒恕了夏柳的死罪,一方面是感念夏柳伺候他了兩年,另一方面便是被靈風對夏柳的真情所打動。
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蘇諾也不可能懲罰靈風,所以他思來想去,就讓下人打了夏柳三十大板,扣了他三個月的月錢,并且攆出王府,從此不可再入逍遙王府當值。
想了想,蘇諾也覺得夏柳這麽多确實情有可原,畢竟夏柳這麽做其實是因為幕後之人的逼迫,而且夏柳的家人被抓也是被他連累的,雖然他并不知這幕後之人是誰,又為何要毒害他。
唯一可惜的是,夏柳對蘇諾并沒有半分信任,若是夏柳在最開始就把事情向他透露,蘇諾必然會毫不吝惜地幫忙。
蘇諾并不是一個嗜殺之人,對伺候了自己兩年的人也确實下不了殺心,但卻不得不罰,好在有靈風為夏柳求情,給了他一個臺階,蘇諾也順勢饒了夏柳的死罪。
夏柳奄奄一息地躺在院子裏,靈風向蘇諾打了聲招呼,走上前去,小心地把他抱起來,往府外走去。
夏柳狼狽不堪地攀着靈風寬厚結實的肩膀,閉着雙眼,流下兩行淚水,出了王府,他睜開眼,對靈風道:“靈護衛,先停一下。”
靈風頓住腳步,低頭看着懷中的夏柳。
夏柳對他認真說道:“我想再看王府最後一眼。”
他移開目光,側首看着大門,然後再看着上面的牌匾,目光留念,在心裏說到:再見了,王妃!
看了片刻,他收回目光,靈風見此,就繼續往街道的另一頭走去。
“靈護衛。”
“嗯?”
“你剛才為何要替我向王妃求情?”夏柳緊緊地抓住他的衣襟,忍着疼痛,問道。
“你不知道?”
“知道什麽?”
“我喜歡你。”
“喜歡?什麽樣的喜歡?”夏柳內心一動,緊張地問道。
“想娶你做夫郎那種喜歡。”
夏柳沉默不語,內心苦笑,莫說他現在犯了錯,就算他以前沒有犯錯,還是在王妃的貼身仆人,和靈風也沒有多大可能,靈風是王府的護衛,有官職在身,更是王爺身邊的紅人,他只是平民百姓出身,門不當戶不對的……
雖然夏柳對靈風也有那種心思,但想到他所犯下的過錯,頓時歇下了這種心思,因為他不配,雖然靈風的恩情他永遠也還不完。
靈風卻不知他心中所想,把他抱到醫館處理了一下傷勢,包了幾包藥,就繼續抱着夏柳往他的家中走去。
到了夏柳的家,靈風沒有和他的家人多說話,把夏柳放在床上,在屋內坐了半響,才站起來對他說:“你好好養傷,我明天再來看你。”
夏柳想說讓他不要再來這裏了,因為着實不合适,卻無論如何也開不了口,只好默默點頭,目光留念地看着靈風轉身離去,說到底,他對靈風還是抱有幻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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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諾在房間裏坐在椅子上,其他幾個下人默不作聲地站在他身旁,周身萦繞着一股壓抑的氣息。
蘇諾心裏亂糟糟的,一直在想綁架夏柳家人的幕後兇手指使夏柳給他下毒到底是為了什麽,他想了半天,覺得這幕後之人是皇貴妃的可能性更大,卻也無法解釋她為何這樣做,他到底懷了皇貴妃的孫子,這可是皇家血脈,就算他再怎麽讨人厭,也不至于讓皇貴妃幾次三番地對他下毒手吧!
當然,也有可能是別人,或者……是尤誠?只不過這背後的用意他卻着實想不通,他從重生到現在,自問從來沒有做過傷天害理之事,沒有對不起任何人,這幕後之人和他到底有何深仇大恨?
想想,蘇諾還真是覺得無比膽寒,這背後操縱之人一日不除,他便永無安寧之日。
不過,還等他理出什麽思緒,門外就急匆匆地走進來一名侍衛,對他說宮裏發生了大事,聖上不知患了什麽病,此刻突發舊疾,現在正重病在床,就連禦醫也沒有查出是什麽問題。
聽到這個驚天大消息,蘇諾的表情雖然沒什麽大的變化,但瞳孔微縮,眼神極其驚訝,顯然,這種情況是他完全沒有料到的,他剛才進宮之時,聖上看起來還生龍活虎的,現在卻重病在床,毫無疑問,這裏面一定有問題。
來不及細思,他便立馬讓貼身仆人為他更換衣服,準備馬車,快速趕往皇宮。
當他來到養心殿之時,已經有好幾位皇子和皇子妃站在門口等候裏面的消息,其他皇室中人還在陸續趕來,顯然,這件事已經鬧大到很多人都知曉了,若是情況嚴重,很可能引得朝廷震蕩。
而衆人想要看望的聖上,此時正躺在龍床上,一只手捂着胸口,眼睛微眯,臉色蒼白,一副氣息奄奄的樣子,禦醫跪在床邊上給他把脈,表情非常慎重。
皇貴妃也憂心忡忡地站在床邊,偶爾催促禦醫幾句,其他宮人均站在宮殿各處,等候吩咐,除此之外,大殿中央還跪着一群黑壓壓的禦醫,把頭埋在地上。
景無痕見禦醫放開他的手,一邊把手收回去,一邊冷聲問道:“朕的身體如何?”
景無痕心口疼的症狀不是近些時日才有的,而是在十幾年前就已經存在,開始只是隐隐有點不适,并無大礙,也有讓禦醫查過,發現他的身體并無什麽毛病,景無痕也就沒放在心上,只是近幾年在不斷加重,卻從來沒有像今天一樣疼得如此劇烈,就像在要他的命一般。
皇貴妃也連忙問道:“對啊,聖上的身體不要緊吧?可知是因何原因發病的?”
禦醫戰戰兢兢地跪在地上,答道:“望聖上恕罪,微臣着實查不出原因,不過卻可以開一副藥方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