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查明真相,懷疑母妃(捉蟲) (4)

解一下聖上的疼痛,其餘的......微臣還需進一步觀察。”

聖上壓制住體內的怒氣,質問道:“朕讓你們來,不是讓你們來說些空話的,一個都是個飯桶不成?真當朕不會拿你們怎麽辦嗎?連一點小毛病也找不出原因,都給朕混出去!”

“微臣罪該萬死,請聖上恕罪。”衆禦醫高呼道。

“聖上莫要動氣,氣大傷身,和這人些置氣不值當,您還是先躺下吧!”眼看景無痕還要發怒,皇貴妃連忙安撫了他的怒火,對衆禦醫道:“行了,你們都先下去吧,不說聖上,本宮看着你們也心煩。”

衆禦醫如臨大赦,趕緊退出大殿。

皇貴妃坐在床邊,給景無痕輕輕地揉着胸口,問道:“聖上胸口的疼痛減輕沒有?”

景無痕抓住她白皙潤滑的手,嘆了一口氣,低聲道:“好多了,也不知這是怎麽了,就連禦醫也查不出病因,恐怕是因為朕年紀大了。”

皇貴妃面帶憂愁,輕聲道:“聖上龍精虎猛,正值壯年,哪裏老了?既然禦醫們檢查不出您身上的毛病,不如讓燕大夫來瞧一瞧吧,想必他能治好聖上心疼的毛病。”

說到燕随風,景無痕就想起了史駿飛,立馬問道:“皇後可是來了?”

皇貴妃動作一頓,猶豫道:“這個……好像還沒有來,也許殿下是路上耽擱了,說不定一會兒就到,倒是好幾位皇子皇妃正在外面等候消息,還有睿王妃和逍遙王妃也來了,聖上要不要見見他們?”

聽到皇後還未來,景無痕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愉,又聽幾位皇子皇妃都來看他,表情稍稍緩和,說道:“不用,朕的身體沒無大礙,你讓他們先回去吧!”

皇貴妃領命,退出殿外,剛一走出去,就見皇後從遠處而來,連忙行禮問好。

皇後帶着一衆宮人和燕随風趕到,對皇貴妃及衆皇子皇妃點點頭,就徑直走進了殿內,并且讓燕随風随行。

太子雖然餘毒一清,但身體依舊虛弱,不宜下床走動,所以便沒有前來探望。

蘇諾剛趕到養心殿不久,黎雪煙就趕到了,兩人一起站在殿外等候,過了一會兒,就見皇貴妃出來,對他們說聖上并無大礙,讓他們各自回去。

正當他們準備離開,皇後就帶着燕随風趕到,在黎雪煙和燕随風錯身而過之時,兩人隐晦地對視了一眼,又迅速移開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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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諾走在黎雪煙的身邊,自然也發現了這一幕,只不過并未張揚,而是把疑惑裝在心裏。

史駿飛站在床邊,一身素衣,看着虛弱無力地躺在床上的景無痕,面無表情地問道:“皇上的身體可還好?禦醫如何說?”

景無痕道:“并無大礙,皇後又是為何而來?”

聽了這話,史駿飛微微皺眉,道:“臣讓燕大夫來給皇上把把脈。”說罷,就給燕随風使了使眼色。

燕随風點頭上前,躬身對景無痕道:“聖上,請讓草民為您把一下脈吧!”

景無痕點點頭,把手伸出來,燕随風随即為他把脈,完了過後,一臉淡然地放開手,又退回史駿飛的身後。

史駿飛對燕随風問道:“皇上的病情如何?”

燕随風回道:“回禀殿下,聖上目前并無性命之憂,只是具體情況還需草民回去研究一番,才能得出詳細結論。”

史駿飛微微點頭,只對景無痕說了聲‘臣告退’,便退出了養心殿,帶着衆人原路返回鳳陽宮。

景無痕躺在床上,看着門外,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顯然對皇後這種來去匆匆的行為極其不滿,卻也無能為力。

80章 夫郎中毒,無憂谷主

一支前往邊關的軍隊駐紮在一片荒郊野嶺,篝火滿地,一個個的帳篷外面,一群一群身穿铠甲的士兵來回巡視,腳步整齊,交錯着兵器與铠甲的碰撞聲。

忽而,一個人影從一個碩大的帳篷急鑽而出,往一個方向跑去,在身後留下一串虛影。

那個人影來到旁邊一個更大的帳篷,不等守衛的士兵行禮,便掀開簾子走了進去。

景文昊一進門,便見自家二哥正坐在桌案前,看着桌上的一張地圖,手指在上面比比劃劃,他暫時沒有心思關注自家二哥正在幹什麽,只是快步上前,一只手啪的一聲落在桌案上,急吼吼地道:“二哥,我要回帝都。”

景文钊眼神帶着一絲驚訝,擡頭問道:“回帝都?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景文昊滿臉嚴肅,斬釘截鐵地道:“我很清楚我在說什麽,我不想去邊關了,我現在就要回帝都,立刻!馬上!”

景文钊也直接了斷地道:“不行,行軍打仗不是兒戲,不是你想反悔就能反悔的。”

景文昊一臉焦急地道:“夫郎有危險,我不能不回去。”

景文钊疑惑道:“危險?什麽危險?”

景文昊把手中一張字條塞到景文钊的手心裏,解釋道:“剛才我收到一封飛鴿傳書,就在兩日前,夫郎在府中被人下毒,差點性命不保,如果我此刻不回去,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我知道我辜負了父皇和二哥的期望,但夫郎出了事,我卻不能袖手旁觀。”

景文钊拿起字條,仔細看了起來,原來,這上面說的就是前兩日蘇諾被夏柳下毒一事,而且幕後兇手隐藏得很深,暫且還未找到,他擡頭問道:“這個字條是誰傳遞給你的?”

景文昊搖搖頭表示不知道:“不管是誰,也不管這件事是否屬實,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無論如何,我一定要在今晚啓程回去。”

雖然他剛開始也有點疑惑這字條上面為何沒有署名,也不知道是誰把消息傳遞給他的,但出于對夫郎安危的擔憂,他便選擇性地忽視了這個問題,若是夫郎在帝都真的出事了,而他沒有回去,即使功成名就,也沒有絲毫意義。

“不用想了,我是不會讓你回去的,弟夫郎的情況是否屬實我自會命人回去查探,而你必須跟我一起去邊關,別打什麽歪主意。”

不用想,景文钊就能從這張字條上面嗅到一股陰謀的味道,他非常懷疑這件事的真僞性,自然對傳遞這個消息的人就有很大的懷疑,說不定這件事的真實目的就是為了對付景文昊,無論如何,他都不會讓自己的四弟落入敵人的圈套。

景文昊撓了撓頭,來回踱步,焦慮地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二哥你不要什麽都陰謀化好嗎?不就回個帝都嗎?難道還有人會吃我不成?好吧,姑且這樣,那你多派幾個人,一路保護我不就行了嘛!”

“不行!”景文钊把字條放下,癱着一張臉站起身來到景文昊的面前,拍着的他肩膀,道:“我是為了你的安全着想,你要記住你是景王朝的王爺,打你注意的人只多不少,你要是孤身回去,萬一碰到埋伏,再丢了性命,那該如何是好?你想過弟夫郎該怎麽辦嗎?就算弟夫郎真的中毒,父皇也不會不管,加上皇宮裏有那麽多禦醫,弟夫郎一定會安然無恙的,而且就算你回去,恐怕也起不到什麽作用。”

景文昊用手擋開放在肩膀上的手,直接道:“好了,我不和你說了,我一會兒偷偷回去,看你能拿我怎麽辦?”

說罷,他便直接轉身往帳篷外走去,卻不料,他剛走到門口,就一下子頓住了身體,維持着走路的怪姿勢,看起來有點滑稽,景文昊的語氣頗有幾分氣急敗壞,他喊道:“是誰點了本王的穴道?有膽子就出來單挑!”

話音剛落,帳外就走進來一個穿着黑袍的英俊男子,此人身形健碩,氣宇軒昂,他一手提着一個酒壺,一手拿着一個石子在慢慢把玩,然後笑容可掬地看着景文昊,道:“本谷主大老遠就聽見逍遙王在叫嚣要和我單挑,我耳朵沒出問題吧?逍遙王的武藝練好了?”

景文昊看着這人,知道是自己二哥的好友,也不敢太放肆,只好皺眉道:“麻煩薛谷主把本王的穴道解開。”

景文钊見到薛無憂,眼神閃過一絲驚喜,迎上前去,面無表情道:“無憂怎麽知道我在這裏?”

薛無憂沒有理會被點穴的景文昊,只是對景文钊笑道:“睿親王前往邊關抗敵這麽大的事,我豈能不知?我們進去坐着說吧!”

“好。”景文钊點點頭,看了一眼帳外兩個暈倒在地的士兵,再看了一眼景文昊,就轉身把薛無憂引進去坐着聊天。

景文昊站在門口,臉色像便秘一樣難看,心裏不知道有多焦急,面上卻好聲好氣地對身後二人提醒道:“二哥,薛谷主,我的穴道還未解開。”

薛無憂正想用手中的那顆石子為他解穴,景文钊卻按住他的手道:“暫且不用理他。”

“好。”薛無憂只好收回手勢,把石子一扔,無奈地笑了笑,坐在景文钊的身邊:“今天我帶了一壺好酒來,想和你暢飲一番,不知道是否會影響你行軍?”

“不會。”景文昊在兩人面前擺上兩個杯子,薛無憂順勢把酒倒滿了杯子,兩人拿起酒杯碰了一下,一起飲了下去,景文昊贊道:“好酒。”

薛無憂摸着下巴,壞笑道:“那當然,這可是我珍藏了十五年的千杯醉,千金難求,本來我還想着等以後娶妻的時候喝,沒想到今天就忍不住拿來和你一起分享了,不如我們喝個交杯酒吧!”

景文钊動作一頓,雖然知道他是開玩笑,但心中還是忍不住一動,只是口中卻道:“不知無憂可有空去景國的帝都?”

“帝都?”薛無憂把玩着杯子,斜坐在桌案前,帶着幾分灑脫不羁,他問道:“我無所謂,去哪裏都行,你有事要交給我辦?”

景文钊看了一眼景文昊,無奈道:“剛才我收到一個消息,四弟的夫郎出了事,我想請你去帝都看看是什麽情況,若是可以,還請援手一二。”

雖然他想讓留守在王府的侍衛查探一下情況,再把消息傳遞過來,但那些人的實力有限,他又鞭長莫及,不能給予太多幫助,而薛無憂武藝高強,隐秘行蹤的能力萬裏挑一,若是有他相助,定然會讓景文昊放下心來,跟他一起去邊關,不再想着回去。

“沒問題,你的弟夫郎也是我的弟夫郎,我自然應當照應一番,何需見外?”薛無憂嘆了一口氣,繼續給自己和景文钊倒了一杯酒,幽幽道:“說起來,你們倆兄弟都娶妻了,我這個老男人還是孤身一人,身邊都沒有個知冷知熱的人,真是太凄涼了!”

聞言,景文钊不動聲色地道:“無憂還沒找到心意相通之人?”

薛無憂搖頭道:“哪有那麽容易?你要知道,我的眼光可是很高的,一般的胭脂俗粉根本入不了本谷主的眼。”

聽了這話,景文钊下意識地松了一口氣。

景文昊聽到兩個人如此說,知道自家二哥不打算放自己走,想着薛無憂去帝都看一看夫郎的情況也不錯,便立馬問道:“薛谷主打算何時動身?”

薛無憂把視線移向景文昊,思考了一陣,說道:“這要看玉書希望我留到何時,若是他舍不得我走,我興許就不去了。”說着,他看了一眼景文钊。

景文昊‘切’了一聲:“薛谷主這話說的,好像我二哥是你媳婦兒似的。”他已經習慣了薛無憂口不擇言的樣子,所以開起玩笑來也沒個把門兒。

只不過當事人聽了兩人的話,卻對景文昊呵斥道:“景文昊你是不是皮癢了?”

薛無憂見景文钊惱羞成怒,非但沒有收斂性子,還哈哈大笑起來,煞有其事地點頭道:“這個想法好,堂堂睿親王給本谷主當夫人,我恐怕睡着了都得笑醒。”

景文钊偏過頭去,癱着一張臉,不打算再理會二人。

“既然我這個想法這麽好,那薛谷主是不是該把我的穴道先解開?”景文昊笑眯眯地讨好薛無憂,見景文钊又想阻止,急忙道:“二哥,我保證不回帝都了還不行嗎?”

薛無憂搖搖頭,并指往景文昊一點,就把他的穴道給解開了。

景文昊動了動四肢,立馬奔過去坐在薛無憂的身邊,對他說道:“看在二哥的面子上,薛谷主你能不能現在就動身去帝都啊?”

他可是見識過薛無憂的本事,既然二哥不許他回帝都,讓薛無憂回去也行,這樣他也能更放心一些。

薛無憂點頭,悠然道:“好啊,沒問題,等我和玉書喝完這壺酒就動身。”

聽了這話,景文昊摸着下巴,看着桌子上的那壺千杯醉,想到一個好主意,便立馬伸手拿起酒壺往嘴裏灌。

薛無憂大驚失色地把酒壺搶救過來,看了看酒壺裏面的酒,發現少了一小半,便手指發抖地指着他,痛心疾首道:“你怎麽可以這麽過分?這可是我埋藏了十五年的佳釀,就被你這個臭小子給糟蹋了,你居心何在?”

景文昊理所當然道:“你不是說把這壺酒喝完就動身嗎?我幫你喝會更快一點啊!”他砸吧了一下嘴,贊道:“別說,這酒的味道還真不錯。”

薛無憂氣急敗壞地站起身,簡直想要跳腳:“就你這麽牛飲,知道什麽是好酒嗎?這可是給我家玉書喝的,你沒事兒別瞎湊熱鬧,好好好,我不和你一般見識,不是讓我去帝都,我馬上就去還不行嗎?哼!要不是看在玉書的面子上,我非得揍你一頓。”他對着景文昊揚了揚拳頭。

他把酒壇子放在景文钊的懷中,鄭重其事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囑咐道:“把酒藏好了,可千萬別再給你弟喝,我這就走了,你多多保重,千萬不要想我,幾月之後我再上戰場去找你。”

“今晚就留宿在這裏,明日一早再走吧!”景文钊站起身來說道,眼中流露出一絲不舍。

“還是不了,我要是再留下來,你弟怕又要搗亂了。”薛無憂看了一眼他手中的酒壺。

景文昊站在兩人身邊,一本正經地對薛無憂道:

“在下恭送薛谷主,薛谷主慢走。”

最後,薛無憂還是離開了,走之前還瞪了景文昊一眼,景文钊把他送出帳外,一路來到遠處的林子,看着他騎上馬遠去,才轉身回來,給門口的兩個士兵解開睡穴。

而景文昊見薛無憂離開,就回到自己的帳篷,寫了一封信,讓跟來的其中一個侍衛把信送回王府,順便查探一下王府和皇宮的情況。

81章 聖上病危,城外突襲

發病之後,景無痕的在禦醫的治療下,病情稍稍好轉,然而,這件事卻在他心中敲響了警鐘,無論如何,他總覺得自己的病情來得莫名其妙,還是在如此重要的關頭,這怎麽看都不對勁。

于是,在打發走皇貴妃和其餘衆人之後,景無痕在當夜,便立馬讓暗影現身,在他耳邊囑咐了幾句話,然後把一塊令牌交給他。

“朕說的話你可記住了?”

“回主上,屬下記住了。”

“好,你去吧!”

景無痕虛弱無力地沖跪在床前的暗影揮揮手,就閉上了眼睛。

“是,主上。”

暗影領命行事,瞬間隐沒身影,消失在昏暗的寝殿內。

景無痕在那人走後,又忽然睜開眼睛,溢滿寒光的眼神直直地望着帳頂,心中思緒萬千,終于長嘆一聲,道:“月兒,是你嗎?”

※※※

因為事發突然,聖上的病情很快就傳到了朝中大臣的耳朵裏,這是繼太子中毒之後又一件大事,雖然聖上舊疾複發一事看似并無異常,但在整個帝都還是引起了震蕩,許多人都在紛紛猜測這是否預示着什麽不好的事。

先是太子遇刺中毒,又是聖上舊疾複發,加上之前一串事情發生,怎麽看都像是有大事要發生。

因為太子和聖上都卧病在床,打理朝中事物的擔子就分擔到其他幾個朝中重臣及幾位賢德兼備的皇子身上,許多機構依舊運轉正常,官員們都按部就班地做着手裏的事,只有極為重大的事才會讓聖上或太子決策。

深居簡出的皇後也在竭盡所能為兩人的病情而忙碌,燕随風廢寝忘食地研究聖上的病情,只是幾日以來,好似并無進展,倒是太子的餘毒已清,已經能夠下床走動,再将養幾日,其身體就可以恢複到往常的健康水平。

為表孝心,太子也每日都會拖着病體去養心殿給聖上請安,其餘皇子公主也都不甘落後。

各宮嫔妃更是前赴後繼地跑來想要見聖上一面,為表關切之心。

不過,這些都被皇貴妃以打擾聖上靜養的理由給一一擋了回去,當然,皇後她是不敢擋的,所以為了研究聖上的病情,皇後每日都會帶着燕随風來給聖上把把脈,不過并未冒然開藥或施針,因為原因尚不明确,冒然行事,恐怕會适得其反。

然而,幾日之後,又發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燕随風在自己的房間裏被刺客刺中心髒,好在宮中禦醫及時診治,為他保住了性命,只是昏迷不醒,不能再為聖上診治病情。

于是,失去了燕随風這個助力的皇後殿下,在這種情況之下,即使想要徹底根治景無痕的病,也無從下手。

史駿飛徘徊在燕随風的房間裏,踏着焦急的步伐,禦醫在床邊,為燕随風把着脈,片刻後,才站起身向史駿飛禀報道:“回皇後殿下,燕大夫的傷勢并無發炎的症狀,高燒也已經退下,只要繼續服藥,明日就可脫離危險。”

“那他還要幾日才能醒來?”

禦醫遲疑片刻,道:“回殿下,因為燕大夫被傷及了心脈,加上失血過多,微臣便不敢妄下斷言,只是十日之內,燕大夫應該可以醒轉過來。”

史駿飛看了一眼禦醫,見他并未撒謊,只好揮手道:“好了,你先下去吧!”

等禦醫走後,史駿飛也出了房門,來到書房,提起毛筆,在宣紙上寫了幾行字,折起來放在信封裏,把他身邊的一名心腹太監叫進來,把信交到他手上,吩咐道:“你一會兒偷偷出宮,把這封信送到史府去,不要讓任何人知道。”

“是,殿下。”

這名太監把信封小心地揣入懷中,便出了門,打算喬裝打扮一番,就出宮送信去。

※※※

蘇諾因為時刻關注着宮中的動靜,也隔三差五地進宮看望一下聖上,在燕随風受傷的當天夜晚,他就得知了這個消息。

本來他心中就疑惑重重,這個消息讓他更加憂慮,給他一種即将發生大事的預兆,他在房間裏來來回回地走了好幾圈,終于踏出房門,來到書房,提筆寫了一封信,讓侍衛帶去蘇府,命他務必交到永平侯手中,不得有半刻耽誤,一定要記得隐秘行蹤,不許讓任何人看見。

而後,他又寫了一張字條,讓那只小鳥把消息送到薰夢樓樓主手中,請他命人加緊查探尤誠的動向。

本來,景無痕的病情在休養幾日後,都已經稍稍減輕,并且能夠下地走動,沒想到在某日清晨,他正想起床出門溜達幾圈,卻忽然吐了一口鮮血,然後昏迷過去,養心殿的衆人頓時一陣兵荒馬亂,趕緊去請來禦醫救治。

這件事雖然被他身邊的劉公公壓了下來,讓大臣們及各宮嫔妃都以為他的病情已經有所好轉,然而,卻瞞不了掌握着整個後宮的皇後及時常陪伴在聖上左右的皇貴妃,他們一得知這個消息,便立馬到養心殿來探望。

随後,經過禦醫的診斷,他們倆都知道了聖上的情況,不過,禦醫吐露的事實,卻無異于在他們心頭添上重重一擊,景無痕的病情因不明原因而忽然加重,雖找不到緣由,但整個太醫院的禦醫都肯定地說聖上命在旦夕,能不能醒得過來,恐怕要看天意,而且他們全部都沒有救治之法。

史駿飛作為皇後,就算聖上的病情再如何危急,他也面不改色,沒有失去理智,在禦醫說出實情的第一時間,他就極其鎮定地命令禦醫,不管付出任何代價,都要保住聖上的性命,最好讓他盡快醒來,還讓養心殿的宮人和守衛嚴密把守,未經他的允許,不許任何人進殿,不僅如此,他還讓禦醫們把聖上的消息瞞得密不透風,不許對任何人說起。

當然,他也沒有忘記警告皇貴妃,讓她不要把消息透露出去,并且讓她在聖上醒來之前不要到養心殿來。

不過,皇貴妃也不是善茬,自然不可能同意皇後的安排,立馬緊蹙眉頭,看了一眼床榻上的景無痕,對史駿飛柔聲說道:“皇後殿下這是何意?聖上卧病在床的這些日子,都是臣妾衣不解帶地侍奉在側,沒有臣妾在聖上跟前伺候,聖上恐怕不習慣,難道皇後殿下打算親自伺候聖上?可是臣妾以為聖上若是醒來,見到您在他眼前晃,恐怕心裏會多少有點不舒坦。”

皇後背手而立,看着昏迷不醒的景無痕,聽了吳曦月的話,便斜睨着她,冷聲道:“究竟本宮是皇後,還是你是皇後,論身份,論地位,皇貴妃恐怕沒有資格對本宮提出異議,況且皇上的病情在你照顧的這幾日突然加重,本宮實在疑惑不解,不知皇貴妃可有話說?”

吳曦月抿了一下唇瓣,淚水盈盈,不可置信地看着史駿飛,質問道:“皇後殿下你這是何意?莫不是您認為臣妾對聖上居心不良吧?您說話可要有真憑實據,縱然皇後殿下是後宮之主,也斷不可胡言亂語,臣妾和聖上恩愛二十餘載,從未做過對聖上不利之事,反而是皇後殿下您整日對聖上冷言冷語,一副恨之入骨的樣子,就連臣妾看了也膽寒,說不得聖上如今這般模樣便是您的傑作。”

說着,她瞪大眼睛,後怕地拍拍胸口,還往後退了一步,就怕皇後突然殺人滅口。

史駿飛不欲和吳曦月多說,只是把門外的幾名侍衛叫了進來,吩咐道:“把皇貴妃請出養心殿,在皇上醒來之前,若是沒有本宮的吩咐,不可讓她再踏出鳴翠宮半步。”

現在聖上昏迷不醒,後宮衆人自當以皇後的命令為主,幾名侍衛起身,走到皇貴妃的身邊,躬身在側,等候她走出去。

“既然這樣,那臣妾這就告退。”

吳曦月收斂神情,深深地看了一眼史駿飛,袖袍一揮,施施然走了出去。

史駿飛看着吳曦月的背影消失在門外,才轉身坐在床邊,眸中的冷光終于消散,換上一抹凄婉,摸着景無痕英俊蒼白的臉龐,苦笑道:“世間唯有你最糊塗。”

只是片刻,他又換上一副冷心冷清的模樣,收回手,站起身,吩咐了旁邊的宮人幾句話,便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帝都的夜晚,顯得格外寂靜,天空一抹淡淡的月色,顯得格外冷清。

就在這樣一個夜黑風高的夜晚,寂靜無聲的街道上半個人影也無,忽而,一對拿着兵器的士兵從遠處踩着整齊的步伐,踏月而來,月光散在铠甲上,熠熠生輝,閃爍着迷人的色彩。

他們乘着月色,目不斜視地從寬闊的大街上走過,慢慢接近城門。

“喲!你們終于來了。”

本來守衛在城門下的那幾個士兵正在昏昏欲睡,見這群人走近,立馬精神起來,開始小聲地打招呼。

剛來的這隊士兵的領頭人讓其中幾個士兵上城樓換班,才對城下的幾人說道:“兄弟們辛苦了。”

雙方相互之間拍了拍肩膀,等城樓上的人下來,先前守門的一群士兵才排列着整齊的隊形,在領頭人的帶領下,往遠處走去。

等那一群士兵拿着兵器走遠,站在城門下的這些士兵就立馬動作起來。

領頭的那個人伸手一揮,對其餘人等吩咐道:“快,快去把城門打開。”

他們小聲地說着話,悉悉索索的聲音被周圍一陣蟲鳴聲淹沒,他們齊心協力地把城門慢慢推開,悠遠沉悶的聲音傳出老遠。

與此同時,城樓上的那幾個士兵小心地觀察着四周的動靜,見沒有異動,其中一個擅長口技的人,張嘴發出幾個頗有規律而尖銳悠長的鳥叫聲,這時,城外的密林裏,突然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動靜,一大批穿着铠甲的蒙面士兵在一位将領的帶領下,往城門口奔襲而來。

等他們跑到城門底下,城門也差不多打開了,他們便悄無聲息地走進了帝都,連綿不絕的士兵,不知有幾萬人,在月色的照耀之下,增添了幾分迷幻的色彩。

82章 叛變逼宮,血染山河

“王妃,不好了!”

夜半時分,萬籁俱靜,忽而響起一陣吵鬧之聲。

蘇諾正在睡夢中,卻忽然被一陣喧鬧聲吵醒他,隐約聽見王府外面傳來震天一般的腳步聲,便一個翻身坐起來,從旁邊撈起一件披風披上。

剛好在這時,夏青從外面猛然闖入。

蘇諾見他面帶焦急,便連忙迎上去問道:“外面發生了何事?”

夏青渾身都在發抖,嘴唇微白,驚慌失措地說道:“不好了,王妃,聽說尤誠率領軍隊叛變,不僅已經攻入了皇宮,且把好幾個皇子皇子妃都抓了起來,聽靈護衛說還有一隊人馬正往逍遙王府趕來。”

蘇諾心中震驚不已,如遭雷擊,晃了晃身體,被夏青扶住,他穩住心神,面不改色地問道:“聖上如何?睿親王府情況如何?永平侯府如何?”

夏青猛地搖頭,心神未定地道:“我不知道,這要去問靈護衛和白護衛才行,王妃我們還是趕快讓白護衛他們帶着我們逃吧,否則就來不及了。”

“逃?逃到哪裏去?我是逍遙王妃,自當鎮守逍遙王府,臨陣退縮是何道理?”

“可是……”

“你不必再說,只随我出去便是。”

說罷,蘇諾摸了摸腹部,眼神閃過一抹暗淡的神采,終于還是緊了緊身上的披風,踏步走出了房間。

他沒有想到尤誠會這麽快就叛變,雖然他早就料到有今日,但此刻,這件事還是在他的心中掀起了滔天波瀾,前世今生,第一次面對叛變,難免會失去冷靜,不過也只是片刻,他就回過神來。

想到聖上已經知道尤誠的身份,定然早已有所準備,就算叛軍攻入皇宮,相信聖上也會運籌帷幄,扭轉乾坤,他現在所需要的就是時間,只要能夠抵禦叛軍攻入王府,不要讓他們的陰謀得逞,相信援軍定會及時趕到。

況且,前世他都從未聽聞景王朝被改朝換代的事情,這一世,想來那些叛軍也會被皇上不費吹灰之力地收拾掉。

無論如何,只希望,他能夠會安然無恙地度過這個劫,蘇府也會得以保全。

夏青定了定心神,終于還是一咬牙,緊随其後,跟着蘇諾走了出去,死就死,既然王妃都不怕,他要是再這麽沒骨氣,就不配再跟着王妃了。

蘇諾一走出門,守護在門外的靈風和白玉等人就立馬行禮,他對衆人問道:“叛軍還有多久才趕到王府?”

靈風回道:“回王妃,還有一盞茶的功夫。”

蘇諾面無表情道:“府中防禦可有安排妥當?”

靈風道:“回王妃,屬下已按您的吩咐,一切安排妥善,還請王妃随屬下等人一同前往密室避難。”

密室在書房,這個蘇諾作為王妃,在嫁入王府之時就已知道,現在已到了最為危急的時刻,躲入密室不失為一個好法子,王府外面如今已是一片兵荒馬亂,帝都周圍又不知埋伏了多少兵馬,就等着那些逃命的人自投羅網,逃出王府無異于是最愚蠢的做法。

因此,他們只能死守王府,等待聖上扭轉乾坤,壓制叛軍的勢力。

蘇諾思考了一陣,斷然道:“随我去書房。”

蘇諾邁着堅定的腳步,走進書房,坐在桌案後面,夏青緊随身側,靈風和白玉讓其餘人等站在門外,一有叛軍的動向,立刻來報,而兩人則進了書房,站在下面等候王妃吩咐。

時間一晃而過,就在王府衆人高度戒備之時,一隊叛軍人馬終于踢開逍遙王府的大門,直驅而入。

帶頭的将領昂首闊步地走進門,站在院子裏,兇神惡煞地對身後一群人馬大手一揮,讓一些人馬把王府四周都包圍住,不許放一只蒼蠅出去,又吩咐道:“給我搜,一定要把逍遙王妃給我找出來,記住,千萬別傷了尊貴的王妃殿下。”

衆多人馬聞言,紛紛三五成群地抱作一團繼續深入,到王府後院去搜人,手中兵器緊握在手中,神經高度戒備,就怕哪裏會突然冒出一個人來。

據探子來報,逍遙王妃如今尚在王府中,并未離開,帶頭的将領以為逍遙王府的侍衛被他們的氣勢吓倒,所以躲了起來,不敢輕易現身,于是就走進前廳,坐在椅子上,翹着二郎腿,悠哉悠哉地哼着調子。

然而,只是片刻時間,就有一名傷痕累累的士兵跑進來跪在他的面前,瞪大眼睛,沖他伸着手,還沒來得及說話,就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失去了心跳和呼吸。

将領大驚失色地猛然站起,蹲在士兵的面前,探了探他的呼吸,便起身對旁邊的守衛吩咐道:“快去外面打探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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