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查明真相,懷疑母妃(捉蟲) (5)
,看到底出了何事?”
此時,他才終于意識到,沒有逍遙王的王府,似乎也不像傳說中那般容易對付。
王府的侍衛确實如他所想,不是那般可以輕易對付得了的,此時他們正躲在暗處,手裏拿着弓箭或刀槍,對那些前來搜尋的叛軍人馬發動攻擊,往往乘其不備,暗中下手,一出手就是殺招,片刻時間,便悄無聲息地收割了無數性命,鮮血在下一刻便染紅了黑夜中的王府。
王府周圍那些堵住去路的叛軍也在陸續倒下,無一不是還沒出聲就已喪命,王府的侍衛就像黑夜中的鬼魅,來無影去無蹤,不曾被任何人察覺。
早在前幾日,蘇諾為了以防萬一,便讓王府所有侍衛準備就緒,不僅拟定好禦敵之策,還在王府各處設置了無數陷阱,就等着這一天。
那名叛軍的将領終于收斂了輕視之心,帶着一大群人趕往後院,卻在還未踏進院門之時便遭到了埋伏。
他們剛察覺到一絲不對,就感受到一陣瓢潑大雨,不!其實不是雨,而是桐油,把他們全身都澆透了,等他們還未來得及反應,就有無數帶火的箭雨從天而降,射殺無數性命,也點燃了他們身上的桐油,大火滔天而起,把叛軍一個個都埋葬在火海中,滿地打滾,慘叫聲連連,身上的火勢卻半分未減,照亮了王府的整片天空。
有些甚至還沒來得及出聲,就被箭雨射殺,而這些人,往往死得最為痛快。
那名将領在衆多士兵的保護之下,有驚無險地躲過了一劫,他們繼續前往,又有無數士兵踩入被掩蓋的坑內,被裏面的尖銳利器刺了個對穿,來不及掙紮慘叫就喪了命。
因為叛軍錯估了逍遙王府的實力,所以只派了幾百人兵馬,剛才被暗殺的,加上被燒死的,踏入陷阱而死去的,總共已經損失了兩百多人馬,而王府卻無傷亡一兵一卒。
叛軍的人馬還在不斷減少,書房裏的蘇諾等人聽了侍衛的禀報,心情依舊凝重,雖然現在王府的形勢還比較樂觀,但宮中依舊沒有傳來什麽消息,似乎整個帝都都陷入叛軍的包圍之中,使人産生一種景王朝大勢已去的感覺。
不過想到聖上說的話,蘇諾的心情雖然比較凝重,但并未放棄希望,還在繼續等待宮中傳來好消息。
蘇諾擡頭對靈風等人吩咐道:“你們出去帶領其餘人等對付叛軍,我這裏不用你們保護。”
“王妃萬萬不可,王爺吩咐我們要寸步不離地保護着您,若是您有什麽三長兩短,屬下萬死難辭其咎。”白玉和靈風連忙勸道。
不過蘇諾依舊堅持己見,兩人只好留下幾人在門外守候,跑到前面去協助其餘使人對付叛軍。
而他們剛走,就有一名穿着粗布衣衫的仆人端着一盤水果走了進來,門外守衛因為認得此人,知道他是王府的奴仆,便放心得讓他進了書房。
Advertisement
那名下人光明正大地進了屋內,蘇諾敏銳的目光射向他,眉心微皺,懷疑地問道:“誰讓你進來的?”
下人低頭回道:“回王妃,是管家讓奴才端一盤水果來,說是給您填填肚子。”
蘇諾目不轉睛地看着他,聽了這話,道:“把東西放這裏,你先下去吧!”說着這話,他卻是從袖中摸出一根銀針,捏在手裏,并未輕舉妄動。
那名下人小心翼翼地把水果放在桌上,慢慢往門口退去。
蘇諾見他并無異常,就把手中的銀針收了回去。
卻不料,就在此刻,那個下人腳下一頓,身形一晃,化為一個虛影,消失在原地。
只是眨眼睛的功夫,蘇諾和夏青就感覺眼前一花,後頸一疼,意識漸漸消散,暈了過去。
※※※
此時的皇宮已經成為了一片血海,作為禁衛軍副統領的尤誠,成功的策反了大部分禁衛軍,而那些忠于景王朝的士兵,就是他們下手的對象,只要反抗,定然是殺無赦,絕無生還的可能。
因為邊關戰亂,皇上便把帝都的二十萬人馬都調到邊關去抵禦外敵,留守帝都的人馬加起來也不過十萬,這還是包括禁衛軍在內的人數,而在這其中,又有四萬人馬被他策反,加上藏在城外的十萬人馬,叛軍裏應外合,景王朝的軍隊被完全壓制,整座帝都陷入了水深火熱之中。
殺聲陣陣,慘叫聲不絕于耳,喊殺聲震天,屍橫遍地,血流成河,這就是如今皇宮的情況。
許多宮女太監為了活命,不斷往宮門外沖,卻不斷死在叛軍的鐵蹄之下,各宮嫔妃和幾位年幼的皇子雖想逃命,卻無一不是被火眼金睛的士兵抓住,捆綁着給送到指定的地點,稍有不慎,便被拳打腳踢。
對于養尊處優,身份尊貴的皇子嫔妃來說,這是對他們最大的侮辱。
而鳳陽宮和東宮兩座宮殿,卻是一派安靜,宮殿周圍皆有重兵把守,宮女太監不敢随意走動和說話,只能在殿內陪着自家主子,忍受着內心的煎熬。
鳴翠宮更是一派安寧祥和,既無重兵把守,也無喊殺聲四起,依舊和往常一樣,好似皇宮裏什麽都沒發生。
養心殿內,景無痕氣息奄奄地躺在龍床上,昏迷不醒,周圍一大堆宮人一動也不敢動地侍立在旁,偶爾還傳出幾聲壓抑的哭泣聲。
劉公公踱着焦急的步伐,在殿中來回徘徊,不斷往門外張望,偶爾往床上看幾眼,聽着遠處的慘叫聲和喊殺聲,他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臉上的褶子深刻了許多,手上的拂塵也淩亂了好幾分。
忽然,一名剛剛浴血奮戰過的禁衛軍将士闖入他的視線,他帶着一身血漬和傷痕,像失去了所有支撐一般,猛然跪倒在劉公公的面前,口中不斷噴湧出大量鮮血,斷斷續續地道:“許統領……他……他陣亡……了。”
說完,他就身子一歪,死不瞑目地倒在了地上,看着劉公公的眼睛大睜着,配上那一張灑滿血漬的臉,竟顯得格外恐怖。
劉公公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心下萬念俱灰,叛軍十四萬人馬裏應外合,而聖上這邊的六萬人馬死傷無數,還在垂死掙紮,加上禁衛軍統領已經陣亡,更是沒有翻身的可能,眼下勝敗已定,一切為時晚矣!
劉公公心神大亂,又因為聖上遲遲不曾醒來,沒了主心骨,他的心中早已失去希望,在如此危急的關頭,他完全沒有注意到,聖上身邊的暗影,一個也未出現。
83章 真相大白,癡心錯付
寂靜無聲的養心殿,燃着昏黃的燭光,劉公公只是片刻時間,便回過神來,然後立馬從門外叫進幾名侍衛,打算帶着聖上逃命,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就算聖上如今命在旦夕,說不定還有救回來的可能。
對了,若是可能,還要帶上太子和皇後一起逃。
而就在此時,突然有一隊人馬從拐角處走來,走在前面的是尤誠,他身邊跟着一個穿着黑色鬥篷的宮裝女子,只是臉被遮住,劉公公并不知道他是誰,只是覺得身形極其眼熟。
其他忠于聖上的侍衛不用劉公公吩咐,就立馬全部站在門口,堵住尤誠等人的去路。
他們早已得知叛變之人便是尤誠,自然不可能放他進去傷害聖上。
然而,尤誠只是伸手一揮,後面的無數士兵就立馬上前,抽出佩刀沖過來,和這些人打作一團,就連他自己也加入戰鬥。
禦前侍衛雖然武功高強,但畢竟人數少,只有幾十人,而對方人數衆多,就算用車輪戰,也能把這些人耗死,不一會兒,聖上這邊的侍衛就被殺光殆盡。
那名掩面的宮裝女子站在外圍,看着這邊的打鬥,無動于衷,只是用白玉般的手緊了緊身上的披風。
當打鬥停歇之時,劉公公看着殿外屍橫遍野,顫抖着手指,指着尤誠,怒目而視,尖聲喝道:“尤誠,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逼供篡位,你就不怕遭天譴嗎?”
尤誠擦了擦劍上的血漬,就随手把帕子扔在了地上,眼神帶着一絲蔑視,面無表情地說道:“哼!不過是區區一個閹人,竟然對本将出言不遜。”他轉頭對身後一名年輕太監吩咐道:“該怎麽做不用我吩咐吧?”
那名太監一直低着頭,不曾暴露出真容,劉公公剛才不曾注意到他,現在卻覺得他的身形無比熟悉,還未來得及細想,就見他從袖袍中抽出一把匕首,把頭擡了起來,劉公公滿臉驚愕地道:“你……你……”
那名太監站在原地,和劉公公相距一丈多遠,臉上帶着一絲緊張的情緒,眼中閃過一抹愧疚,張口喊道:“幹爹!”
劉公公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聞言,立馬暴喝道:“住口!我沒有你這樣的義子,枉我以前對你處處關心和照顧,你竟如此助纣為虐,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尤誠好整以暇地站在旁邊,見那名太監磨磨唧唧地不敢上前,臉上帶着明顯的不悅,提醒道:“你要是再磨磨蹭蹭的,以後就不用跟着我了。”
“是,殿下。”
“幹爹,對不起了,要怪就怪你不該收我為義子,也不該信我,因為我從入宮前就是殿下的人,殿下對我恩重如山,就算他讓我上刀山下火海,我也萬死不辭。”
那名太監終于下定決心,收斂起所有不該有的情緒,一臉陰狠,他上前幾步,對劉公公步步緊逼,擡起手臂,身形一動,就把匕首往劉公公那裏刺去。
這名太監顯然是會武的,手下攻擊招招致命,劉公公手無縛雞之力,只得連連後退,不斷躲閃,卻還是不慎被刺了幾刀,他沒想到自己在十幾年前收的幹兒子不僅是奸細,還會武功,心中憤慨之餘,還有幾分對自己老眼昏花,識人不清的失望。
片刻過後,劉公公終于往後一揚,從石階上滾落下去,除了其他地方好幾道血痕,他的腹部也有一個窟窿,正流着冉冉鮮血,脖子上也被鮮血染紅,只是全身抽搐了幾下,他就死不瞑目地躺在了地上,失去了心跳和呼吸。
那名太監收起匕首,斂下所有情緒,躬身對尤誠道:“殿下。”
尤誠斜睨他一眼,擡腳往殿內走去,他身邊的那名宮裝女子緊随其後,其餘侍衛也都跟在後面走了進去。
往龍床上的景無痕看了一眼,尤誠對身後一群人命令道:“凡是找出玉玺者,賞金千兩,官升兩級。”
對他來說,這天下早已是他囊中之物,萬事俱備,只欠玉玺。從明日起,景王朝便不複存在,亂臣賊子終究是亂臣賊子,該他們司馬家的東西,終于還是要還回來的。
聽着尤誠這句話,跟随而來的這些士兵個個都熱血沸騰,一馬當先地往宮殿四處去尋找玉玺。
養心殿很大,就算這麽多士兵一起搜索,也要花費很長的時間。
尤誠和他身邊那名宮裝女子一起走到龍床前,看着雙眼緊閉的景無痕躺在上面,他掏出一粒黑色藥丸,掰開景無痕的嘴,把藥丸塞進他的嘴裏,口中呢喃道:“景無痕,天下是我的,愛人也是我的,就連你的兒子也是我的,過了今天,你就什麽也不是了,景家不過就是亂臣賊子而已,該還的還是要還回來。”
他說完,就牽起旁邊女子的手,一手掀開她頭頂的帽子,看着她精致絕美的容顏,迷戀地說道:“月兒,我們終于可以在一起了,只要我登上皇位,就立即立你為皇後,從此以後,我們便不離不棄。”
吳曦月的眸中盛滿柔情,她喜極而泣,霧蒙蒙的雙眼仿佛看進尤誠的心裏,她連連點頭,一臉感動地道:“阿誠,以後我們再也不用分開了。”
景無痕在第一時間恢複意識,而後便是一陣面色鐵青,他慢慢睜開眼睛,眼中透露出幾分失望的神采,朦胧中看到有兩個人影在他眼前,結合剛才聽到的聲音,便咬牙切齒地道:“尤誠!吳曦月!你們……”
雖然他先前早有猜測,但如今看到這一幕,加上剛才聽到的話,景無痕便再也不能欺騙自己,原來吳曦月以前一直都是騙他的,什麽‘愛他入骨’,什麽‘願意一生一世陪伴在他身側’,什麽‘願得一心人,白首不分離’,全部都是謊言,他景無痕簡直就是一個天大的笑話,竟然被一個柔弱不堪的女子欺騙至此。
尤誠牽着吳曦月的手,轉過身來看着景無痕,用看垃圾一樣的眼神看着景無痕,眼中帶着一絲陰鸷,用高高在上的态度說道:“景無痕,你終于醒了,怎麽?沒想到吧,你最心愛的人喜歡的終究不是你,而你最忠心的臣子卻背叛了你,你一定很失望吧?
哦,對了,我還忘了告訴你,其實我就是司馬家的後人,我不叫尤誠,而是叫司馬誠,我的父親就是二十多年前被你殺死的司馬岩。從今日起,景國的江山将重回我們司馬家的手中,而我,司馬誠,以後便是大宇王朝的天子,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景無痕虛弱無力地躺在床上,雙手撐在床上,想要爬起來,試了好幾次,卻也無濟于事,他胸口劇烈起伏,扯着嘴角,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口中斷斷續續地說道:“呵,不過……不過是前朝餘孽,也配當天子,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吳曦月,朕視你……如珍如寶,沒想到你卻背叛了朕,哈哈哈……枉朕一世……一世英明,對你如癡如醉二十幾年,到頭來竟落得如此下場,我倒想問問你,為何要如此對朕?難道朕對你不好嗎?”
“是以至此,我也不想再瞞你,這二十幾年來,你對我确實很好,我也很感激你對我的癡情,若不是你,我在這後宮之中也不可能走到如今這位置,但我愛的人從始至終都只有阿誠,我們二人在少時就已許下諾言,這輩子相互扶持,相伴相生,至死不渝,他要的東西,我自要竭盡所能地為他争取,他想要這天下,我也會毫不吝惜地幫他奪回。”
吳曦月神色淡然,聲音依舊溫柔似水,只是看着景無痕的眼神已經沒了當初的柔情蜜意。
要不是為了幫阿誠奪回這天下,她當初也不會忍辱負重,進宮侍奉景無痕,對她來說,阿誠是這個世界上最懂她的人,也是她此生摯愛,就算負了天下所有的人,她也不會負了阿誠。
她想要的東西,景無痕永遠也不可能給她,而景無痕給她的東西,卻終究不是她想要的。
景無痕口口聲聲說愛她,到頭來連一個皇後之位都不願意給她,而她的兒子也永遠都被太子壓在頭頂,試問她如何甘心?而阿誠,不僅愛了她二十幾年,還承諾把她立為皇後,讓钊兒當太子,甚至為了她,從來不曾娶妻納妾,這樣的癡情,讓她如何拒絕?
景無痕對她的好,她從來都知道,不過她也知道景無痕始終不曾對史駿飛死心,就算表面上對他厭惡至極,心裏也從來不曾對他死心,如果她一開始愛的人就是景無痕,她定不介意他妻妾無數,卻決不允許他的心留在其他人的身上,哪怕他說最愛的從來都是自己。
“為了尤誠,不,現在應該叫司馬誠,為了他,你便不顧我與你多年的情意,這個暫且不說,可是你為了一己私欲,又把昊兒和钊兒置于何地?吳曦月,你有沒有想過他們的感受?”
尤誠一把摟住吳曦月,用挑釁的眼神看着景無痕,眼神帶着一抹快意,說道:“月兒的心從來就沒在你的身上,你獨占了她二十幾年,這件事我暫不和你計較,只要你把玉玺交出來,我可以考慮饒你一命,至于钊兒,他自始至終都是我的兒子,等我登上皇位,他自然就是名正言順的太子,而景文昊,看在他是月兒親生的份上,我可以考慮留他一命,不過,你沒想到吧,你自以為寵愛了多年的兒子,其實是月兒為我生下的孩子。”
一想到自己心愛的女人被這個家夥霸占了二十幾年,還替他生了一個兒子,就連自己兒子也稱他為父皇,尤誠就恨不得飲其血,啖其肉。
他忍辱偷生,卧薪嘗膽這麽多年,就是為了讨回屬于自己的東西,皇位,女人,還有兒子,一切的一切,都要從景無痕手中奪回來。
要不是景無痕的父親,他的父親就不會死得那麽早。
今日,他終于可以報殺父之仇了,只要讓景無痕交出玉玺,他就可以送這人下地獄了。
景無痕并不答話,竟然哈哈大笑起來,看着兩人的眼神像是看白癡一樣。
原來如此,尤誠和吳曦月竟然會以為钊兒是他們兩人親生的,真是笑話,該說他們得了妄想症還是把自己當傻瓜?
吳曦月看着景無痕的眼神,心中一陣不适,便微微皺起眉頭,道:“景無痕,你還是趕快把玉玺交出來吧,念在你也疼愛了钊兒這些年的份上,阿誠定會讓你壽終正寝的,至于昊兒,只要他不找死,我定會養他一輩子,讓他一生衣食無憂。”
景無痕瞬間停止大笑,從床上坐起來,嗤笑一聲,笑眯眯地說道:“玉玺?這麽重要的東西,朕怎會讓你們找到?又怎會受你們脅迫而乖乖交出來呢?想讓我交出玉玺,簡直是癡!心!妄!想!”
景無痕一想到自己二十多年裏,無時無刻都在被這個女人欺騙,他就惡心得想吐,原來他以為的溫柔善良,善解人意都是假的,錯把魚目當明珠,他這輩子簡直是活在狗肚子裏了。
尤誠見他用嘲諷一般的眼神看着自己,立馬惱羞成怒地上前幾步,掐住他的脖子,惡狠狠地道:“景無痕,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你?你以為是誰?不過就是個敗家之犬而已。”
景無痕的臉上青筋暴露,神色卻頗為淡定,他斜睨着尤誠道:“哦?你就不怕把我殺了之後,就永遠也找不到玉玺了嗎?”他早已料到今日,便命人把玉玺藏了起來,眼前這個草包又如何找得到?
尤誠周身帶着一股暴露的氣息,兇神惡煞地盯了他半響,還是放開手道:“沒想到你死到臨頭還是這麽死鴨子嘴硬,你以為你有資格和我談條件嗎?哼!就算你不說,我也有的是辦法讓你說,你可別忘了你後宮那些嫔妃,還有那些皇子公主,對了,也不知道皇後如何,說不定已經被我的衆多手下給淩.辱了一番,說起來,你恐怕也不是很在意他的死活,唉!想起皇後也真是可憐,在二十幾年前還救了你一命,沒想到他愛上的人卻棄他如敝屣,要我說,他當初就不該救一個狼心狗肺的白眼狼,想想我都替他不值。”
說到最後,尤誠已經收斂起怒容,心情變得暢快起來,想到景無痕的妻妾兒女都被自己抓了起來,就連景無痕自己也任他宰割,他就特別興奮。
現在他的人恐怕已經把整座皇宮都控制了起來,就算景無痕插上翅膀,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在尤誠說話之際,也在無人察覺之下,史駿飛一身铠甲,拿着一把尚未出鞘的長劍,帶着燕随風和一名心腹偷偷溜了進來,站在屏風後面,在漆黑的暗夜之中,他們把這一席話全部聽了去。
史駿飛的手緊握成拳,眉心微皺,并未打算走出去,而是選擇繼續聽下去,其餘兩人見他如此表現,也都紛紛靜默不語,裝作什麽都未聽見。
聽了這話,景無痕臉上布滿了疑惑,他皺眉質問道:“什麽救了朕一命?你給我說清楚,皇後……皇後何時救過我的命?”
尤誠如施舍一般的眼神看着他,道:“告訴你也無妨,我想你還記得二十四年前在狩獵場那場刺殺吧,那場刺殺就是我父親安排的,為的就是從你們父子二人手中奪回大宇王朝的江山,當時你中了毒,不僅失去了聽覺,還失了明,有個人在荒郊野林救了你,那人便是你的好皇後史駿飛,可惜,你從始至終都以為是月兒救了你,啧啧啧……”
景無痕當然記得這件事,那是他這輩子最為狼狽的一段時日,那時候他還是一個太子,他父皇,也就是先皇,舉辦一年一度的狩獵大會,他也伴随左右,那時候的他心高氣傲,年輕氣盛,迫切地想要向父皇展示自己的騎射和武藝,便迫不及待地加入了狩獵的隊伍之中。
豈料,他被埋伏在密林深處的叛軍偷襲,雖然他武藝高強,但雙拳難敵四手,如何能夠在幾十個刺客手中脫身?
于是,他一着不慎,便中了敵人的暗算,在身重劇毒之下,他硬是把周圍的刺客都殺光殆盡,卻在意識模糊之際被人所救,他聽不到,也看不到,但能夠感覺到救他之人對他關懷備至,處處照顧,還為他尋找草藥來壓制身上的毒性。
因為大雨滂沱,他們不得不在山洞栖身一晚,次日,等他恢複意識之時,他的貼身侍衛便找了來,等他回宮接受禦醫的醫治,解了身上的毒之後,便從貼身侍衛的口中得知救他的人是吳家之女吳曦月,并且父皇已經對吳家表示了答謝。
因為這件事,他對吳曦月抱有好感,想着要不是吳曦月,他恐怕已經不在人世了。
在後面的不斷接觸中,更是漸漸喜歡上了她,于是,他就在後來娶了太子妃史駿飛之後,他便把她納為側妃,地位僅次于太子妃,吳家自然也跟着一起飛黃騰達。
然而,在二十四年後的今日,卻有人告訴他,救他的人其實是史駿飛,而非吳曦月,若是以前有人這樣對他說,他定然不會相信,但如今,他卻不得不信,因為尤誠沒必要為史駿飛說話,也沒必要向他撒謊。
景無痕失魂落魄地倒在床上,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不敢相信這一切竟然是一場陰謀,而他竟然傻到被人騙了二十四年,他自诩是整個天下最聰明的人,卻原來是最傻的人,他癡心錯付,辜負了這麽多年都在癡戀着他的樂臨,轉而去寵愛一個蛇蠍心腸的女人,他悔不當初,若是他當時就命人去查探一番,也不至于辜負了他的愛人。
“怎麽會這樣?原來救我之人是樂臨,我竟至今才知真相,我真是傻得透頂。”
景無痕捂着一張臉,淚水從指縫中流出,吳曦月看着她的樣子,撇過頭去,把頭埋在尤誠的胸前,裝作一副看不到的樣子,而尤誠則是幸災樂禍,看着他痛苦不堪的樣子,他的心裏就特別暢快,高興得不知如何形容。
屏風後面的史駿飛聽到這些話,心裏無比複雜,也無比惆悵,原來,竟有這樣的隐情。
他和景無痕是在軍中相識,他雖是雙兒,但從小就學習武藝,也因為父親對他極其寵愛,便時常帶他去軍中玩耍,偶爾和人較量一番。當年的景無痕還是一個翩翩少年郎,也是一個身份尊貴的太子殿下,他待人處事溫文而有禮,文韬武略無一不通,兩人開始是相見恨晚的對手,後來則是惺惺相惜的朋友,他們相遇相識相知,互相都有好感,最後自然發展到‘非君不娶,非君不嫁’的地步。
他如今還記憶猶新,景文昊那時就說過,不管海枯石爛,還是鬥轉星移,他喜歡的永遠都只是他,也一定會以太子妃之禮迎他進宮,縱然他因為身份地位的原因而不得不納妾,他的心裏依舊只裝着他一人,也會一直對他好。
于是,景無痕在與他确定心意後不久,就請求先皇為他二人下了旨意,因為他是史大将軍的嫡次子,自然便成了未來的太子妃,不僅景無痕頗為高興,他也滿心歡喜。
那天正是風和日麗的好日子,聖上舉行狩獵大會,他也在場,後來前朝餘孽叛亂,場面一陣混亂,他第一時間想到便是景無痕,因為心中擔憂不已,又聽侍衛來報說太子殿下失蹤,他便不顧自身安危深入密林去找他,一路上也遇到幾波刺客,都被他一一絞殺,他也身上帶了許多傷痕,卻從未想過放棄尋找景無痕的下落。
他找到景無痕之時,他正狼狽不堪地倒在地上,周圍屍橫遍野,血流成河,他背着景無痕尋找出口,卻迷了路,在山林裏轉悠了許久,又遭逢大雨,他就找了一個山洞避雨,只是早晨他把景無痕一個人留在山洞,出去找吃食充饑之時,路上巧遇叛軍埋伏,雙方随後戰在一起,等他回山洞之時,已是人去樓空。
他一路循着足跡去找景無痕,剛要走出密林,就遇到史家護衛前來找他,并告訴他太子殿下已經找到。
他并未放在心上,聽聞母親感染了風寒,因為心中擔憂,就回到了府中,他以為此事無足輕重,就沒有向景無痕說出那日的實情。
在後來他嫁入東宮之後,發現景無痕對自己漸行漸遠,他不解其意,等景無痕把吳曦月納為側妃之後,他才知道景無痕原來已經移情別戀,而他卻依舊不知其中緣由。
他性情本就冷淡,自然不會無理取鬧地去責問景無痕,只是每次和他待在一起,态度都極其冷淡,兩人相處得也極其微妙,久而久之,兩人的關系便莫名其妙地一直僵持下去,後來他又莫名其妙,三番五次地被陷害,讓景無痕對他的印象更差,對他生的兒子也不太喜愛,甚至于一個月也未必到鳳陽宮一次。
有一年,三歲的軒兒接連幾日高燒不退,在睡夢中都在喊着‘父皇’,他讓人去叫景無痕,而景無痕卻從沒去見過他們父子一面,自此,他才終于對景無痕徹底失望,打算放下心中的執念。
84章 誰勝誰敗,一目了然
“景無痕,既然阿誠已告知你真相,我也不便再隐瞞,當初我與阿城本來是約定在山林之中相見,卻在路過一處山洞之時察覺到一絲人跡,進去之時,方才發現你躺在洞內。”
吳曦月沉默半響,見景無痕從哀傷中走了出來,便平靜地坦白二十四年前的那件事,本來就是她對不起景無痕在先,現在告訴他實情也算是一種補償。
“所以,你們就使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來欺騙于朕?”
景無痕盯着吳曦月柔媚的臉蛋,眼中寒光四射,充滿了憎惡與恥辱,事到如今,這個女人還在裝,還是沒有暴露出她陰狠惡毒的一面,裝作一副假仁假慈的模樣,呵!他在想這個女人若是露出她的本性,該是怎樣的一種境況。
“不,開始我們并未打算如此,原來阿誠在看到你的第一眼,就想要出手殺掉你,沒成想你的護衛隊卻追了過來,情急之下,我便讓阿誠藏了起來,而我,則因來不及躲避,被你的護衛發現,為了安全起見,我也只好說是你的救命恩人,這件事是我對你不住,還請你原諒。”
說罷,吳曦月一副不忍心的樣子,撇開頭,看得景無痕更加怒火中燒。
司馬誠抱着吳曦月的手更緊了一分,好似炫耀一般看着景無痕:“景無痕,多說無益,你還是乖乖把玉玺交出來吧,你若是識相,我就留皇後一命,你若還是如此執迷不悟,那我也只好把他殺掉,順便再讓景文軒一起下去陪他。”
景無痕惡狠狠地看了兩人一陣,終于一字一句地喊道:“暗影何在?”
話音一落,殿內各處,有十名穿着黑色衣飾,帶着銀色面具的暗影從不同方向,不同角落裏聚攏過來,跪在景無痕的正前方,隔開了他和吳曦月兩人的視線,齊聲呼道:“屬下在,但憑主上差遣。”
司馬誠看到這十個黑衣人,又聽見景無痕說到‘暗影’二字,便知大事不妙,他卻仍自鎮定自若地問道:“景無痕,你又在耍什麽鬼把戲?難道你不顧皇後和各宮嫔妃的性命了嗎?你以為你找來這十個人就能翻身嗎?別癡心妄想了,現在整座皇宮都在我掌控之下,我勸你還是乖乖束手就擒,勿要做無謂的反抗。”
“你真以為你能奈何得了我嗎?想要從我景家的手中奪去江山,你還嫩了點。”
景無痕從床上站了起來,一步步逼近司馬誠,步履如常,全無半點卧病在床的樣子,跪在地上的暗影從中間退開,為其讓開一條道路。
司馬誠一臉驚愕地看着景無痕,問道:“不對,你不是中毒了嗎?你怎麽可能會沒事?”
吳曦月眼中一陣驚慌失措,她看了一眼景無痕,被他眼神吓得一陣心跳停止,連忙移開目光,轉而看着司馬誠,她不知道這是什麽情況,她明明給景無痕下了十幾年的慢性毒,景無痕早就該奄奄一息,現在卻從床上站了起來,而且他身邊這些所謂的暗影,她聽也未曾聽過。
她現在才知道,原來景無痕這二十幾年來,并不是對她毫無保留,她果然不該信景無痕,枉她以前對景無痕還有一絲心軟,如今看來,她是大錯特錯,她根本就不該對景無痕抱有希望。
不過,她隐約有種不妙的感覺,看了一眼司馬誠的表情,她心中的預感就更強烈了。
司馬誠剛才給景無痕吃的那顆藥丸只是暫時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