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查明真相,懷疑母妃(捉蟲) (6)
制一下毒性,所以景無痕才能醒來,但絕不可能像如今這般可以下床走路,這裏面一定有問題。
不過就算如此,司馬誠也不可弱了氣勢,只是瞬間,他就收斂起驚愕的表情,轉而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好似并未被景無痕的情況吓到,嘴角含笑,眼神輕蔑地道:“景無痕,你以為你這樣就能騙得了我嗎?不過是将死之人,撐得半口氣罷了。”
月兒下的毒可是衆多慢性毒中毒性最強的,就算是神醫在世,也不一定完全解得了,何況皇宮裏唯一的神醫此時正命在旦夕。
“是嗎?”景無痕像看白癡一樣看着司馬誠,舉起一只手,對身後十人命令道:“暗十,給朕把司馬誠拿下。”
“是。”
其中一人手中一動,從劍鞘中抽出一把長劍,一個箭步,便從景無痕身側越過,站在司馬誠的前方,和他交起手來。
兩人你來我往,打作一團,吳曦月未免傷着自己,連忙退後好幾步,神情嚴肅地看着這一場打鬥。
暗影是景無痕身邊從小就經過訓練的千挑萬選出來的死士,武藝高超,非同一般,司馬誠雖然武藝也頗為了得,但到底無法和暗影的實力相比,不過須臾之間,他便落敗,被暗十一腳踹倒在地。
司馬誠還想翻身起來再打,暗十手中一動,長劍便架在了他的脖子上,緊貼着他的皮肉,劃出一道淺淺血痕,他感覺脖子上一陣微痛,便再不敢輕舉妄動,只是滿臉陰霾地瞪着景無痕,道:“景無痕,你若敢傷我半分,我的手下便屠盡你的妻妾和兒女,你別以為我不敢。”
站在旁邊的吳曦月一見自己心上人落敗,便立馬撲過去,對景無痕喊道:“景無痕,你不能傷害阿誠……”
豈料,她還未接觸到司馬誠,便被景無痕一腳踢開,在地上滑行一丈多遠,胸前一個明晃晃的腳印,就連頭發都散亂了下來,甚至嘴角也滲出了鮮紅的血絲。
吳曦月躺在地上,眼含淚珠,淚眼朦胧,一只手捂着胸口,一副嬌弱無力的樣子,眼神含羞帶怒地看着景無痕。
司馬誠看着自己心愛之人被如此對待,眸中泛着赤紅的血絲,沖景無痕吼道:“景無痕,既然我已敗在你手上,你要殺我便趕緊動手,何苦為難一個弱女子?”
景無痕慢悠悠地上前幾步,提起一只腳踩在司馬誠的胸口,面無表情地道:“朕不得不承認,你很聰明,隐藏了幾十年,竟連朕都不知司馬岩還有一個次子,而且還隐藏在皇宮裏,在朕眼皮子地上晃了幾十年,不過,你終究棋差一招,最後還是敗在朕的手上,區區一點慢性毒。藥,你以為,能奈我何?”
吳曦月的确很謹慎,二十幾年來都沒讓他察覺到半點異常,要不是前幾日燕随風為他解了毒,他恐怕到現在還昏迷不醒,也虧得燕随風謹小慎微,被刺客襲擊之時,便假裝受傷,不然還不能讓司馬誠和吳曦月放松警惕。
其實,景無痕早已對吳曦月有所懷疑,但卻不敢相信自己寵愛了幾十年的女人竟會背叛自己,今日得知真相,就算他有再多的仁慈之心,也斷然會讓吳曦月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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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無痕低頭看着司馬誠,伸手把他的頭掰來朝着珠簾外面,說:“今日,朕就讓你看看,你為何會輸得一敗塗地,看到沒,你帶來的手下,已被朕的人,殺得一個不留,好好看看吧,這樣你才能知道你有多弱。”
司馬誠還未來得及掙紮,身子陡然間僵硬,瞳孔微縮,看着外間便再也無法移開視線。
借着清冷的月光和昏黃的燭光,目光所及之處,全是屍體,殘肢斷骸被随意擺在地上,地面流淌着無數鮮血,竟還閃爍着點點光芒。
他不懂,為何這些人死得悄無聲息,難道暗影真的如傳說中那般厲害嗎?竟然連半點動靜也沒讓他察覺,就殺光了他帶來的所有精兵。
在司馬誠怔愣之時,就聽景無痕對一個暗影吩咐道:“你把外面的情況給朕彙報一遍,也好讓司馬誠知道如今到底是誰勝誰敗。”
雖然剛才的一個真相讓景無痕極其失态,但他畢竟是九五之尊,不過片刻時間,便鎮定下來,好像什麽也未發生過。
“回主上,方才手下來報,史大将軍已調遣十萬人馬前來支援,不僅把被挾持的大臣及其家眷都救了出來,皇宮各處的十四萬叛軍也被大将軍斬殺四萬,俘獲十萬,無一人逃脫。屬下剛才已命人把各宮嫔妃和皇子公主都解救了出來,而叛亂的那些朝中大臣和前朝餘孽也都被屬下的人悉數押到天牢關押,并等候主上處置。”暗一跪在景無痕的身邊,這樣回複道。
史大将軍手中的兵馬不止這一點,只是全部都在北部駐守邊關,這十萬兵馬還是在收到景無痕的命令之時,從邊關抽調過來的,除了史建雲的這些人馬,還有一千名暗影按照景無痕的吩咐行事,他們個個以一敵百,來無影去無蹤,很順利地就把事情辦好了,并且他們所救之人完好無損,沒有受到半點傷害。
景無痕笑眯眯地在司馬誠耳邊補充道:“對了,朕還忘了告訴你一個秘密,只要為我景氏族人,在百日之前,身體某處定然會有一個如太極圖一般的胎記,皇貴妃應該知道,景文钊在接受國師祈福之前,背上就有一個拇指大的太極圖案,此胎記正好證明了他确實是朕的親兒子,而非你司馬家的血脈。”
景無痕說完,心中更加怒火中燒,他很輕易就能猜到吳曦月在成親之後還一直在和司馬誠暗中交往,好在景文钊和景文昊都是景家的血脈,不然他可虧大了,替別人養孩子這件事,想想也糟心得很。
景家在成為皇族之前,也是一個大家族,據說在幾百年前,景氏嫡系的血脈還懷有一種神奇的力量,只是随着時間的過去,這種力量漸漸消失,但景氏族人的特征卻一直保留着。
只要身為景家人,身體某處必然有一個太極圖案一般的胎記,因為族人的特意保密,外人很少得知這個秘密,他們凡有新生兒出生,都會在滿百日之時去宗廟接受國師祈福,目的則是為了隐藏嬰兒身上的胎記,在外人面前掩飾景家人的特殊性。
不過,若是有需要,這種胎記還是可以再次重現的。
景王朝的國師自然也是景家人,而且還是景家的巫師,除了景家人,知道胎記這件事的人非常少。
這次若不是國師已經閉關了一年多,并且直到現在還未出關,不用景無痕自己調查,國師就能算出會有人叛亂。
吳曦月雖然對景文钊身上的胎記感到奇怪,但并未放在心上,而景文昊身上雖然有這個圖案,但并未被她發現,景無痕也覺得沒必要告訴她這個可有可無的秘密,所以,就給吳曦月和司馬誠造成了景文钊是司馬家的血脈的錯覺。
司馬誠一聽完這些話,便立馬呆愣住了,顯然,他已經被這些給驚呆了,前面暗影說的消息他已經有心理準備,然而景文钊的身世,卻讓他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在他二十多年的認知裏,景文钊一直是他的血脈,還是他的獨子,而他因為這個認知,平時也很盡心盡力地教導景文钊,讓他成為一個智勇雙全的将軍。
如果他早知景文钊不是他的孩子,他斷然不會這麽對他,原來他這些年都是在為景無痕教導兒子,誰來告訴他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吳曦月因為離得不是很遠,也聽到了景無痕這些話,因此,她也怔愣住了,她完全沒料到這件事竟然會有這樣的轉折。
二十多年前,她被納為側妃,和景無痕在新婚當晚圓房,次日,景無痕就因為邊關戰亂而不得不帶兵去殺敵,之後的好幾個月,他們都沒有見面,吳曦月卻在成親後和司馬誠暗中交往了好幾次。
因此,她懷孕之時,便理所當然地認為钊兒是司馬誠的,畢竟她和景無痕只在新婚之夜做了一次,要說景文钊是景無痕的血脈,這個幾率實在是很小。
她之所以沒有認為景文昊也是司馬誠的血脈,是因為她懷上這個孩子的時候,司馬誠正好因為景無痕的命令而帶兵在外地剿滅盜匪。
原來……原來自始至終,景文钊就不是她為阿誠生的孩子。
85章 舊事重提,皇後中毒
“不可能,怎麽會這樣?這一定是騙人的。”
吳曦月趴在地上,失魂落魄地搖着頭,眼中神采暗淡,帶着一絲不可置信,她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剛才看到司馬誠落敗,聽見司馬誠的精兵良将都已被擒獲,她就被打擊了一次,這時又得知景文钊也不是她為司馬誠生的孩子,她就更承受不了這個打擊。
她之所以協助司馬誠從景無痕手中搶奪皇位,一方面是因為愛他,而另一方面則是因為權勢,只要司馬誠逼宮成功,她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後,而她為司馬誠生的兒子則是太子,未來的皇帝陛下。
她以前不是沒有暗示過景無痕廢掉妾不得扶正這一條祖訓,可是景無痕這麽多年來都無動于衷,她便對景無痕一再失望,知道從史駿飛手中奪得皇後之位是不可能的,所以她便另辟蹊徑,堅定了協助司馬誠奪回江山的信念。
如果一開始她就是知道景文钊是景無痕的血脈,她定然不會把他培養成一個德才兼備的将軍,而是像景文昊那樣把他養廢。
司馬誠同樣不能接受這個驚天噩耗,不僅多年來培養的繼承人是別人的種,就連如今逼宮篡位也再度失敗,他看着吳曦月魂不守舍的樣子,心中竟産生了一絲莫名的厭惡,要不是她說景文钊是自己的種,他就不會這麽多年都不娶妻納妾,要不是她,自己就不可能到現在連一個孩子都沒有。
想着這些,司馬誠的眼神頓時變了,看着吳曦月的眼神竟沒有了先前的愛戀,而是帶着一絲隐晦的憎惡。
景無痕看着這一幕,心中有一種莫名的快意,因被人背叛而産生的惱怒也稍稍被壓制下來,原來所謂的真愛也不過如此。
他擡手一揮,對壓制住司馬誠的暗十吩咐道:“給朕把司馬誠壓去天牢關押,并聽候處置。”
司馬誠立馬掙紮不休,咬牙切齒地大喊道:“景無痕,你一定會遭報應的,這江山本就該是我司馬家的東西,你們景家無情無義,不過是一群忘恩負義的亂臣賊子,我才是這景國的真命天子,我才是景國的九五之尊,而你,什麽也不是!”
暗十一言不發,見他對自家主上大不敬,便給了他兩拳,打得他暈頭轉向,然後便拿出一根繩索把他全身上下都捆了個結實,一手握着他的腳就往門外拖。
景無痕居高臨下,神色淡淡地看着他被拖着出去,開口道:“自古以來,改朝換代就是再自然不過的事,當初司馬恒登基之後,不僅把自己的叔伯弟兄都殺光殆盡,還任用奸佞小人,坑害無數忠臣良将,搞得景國戰事四起,百姓民不聊生,妻離子散,我景家推翻司馬恒的暴.政不過是順應民意而已。”
司馬恒是大宇王朝的最後一任皇帝,也是讓大宇王朝走向覆滅的罪魁禍首,一百多年前,在司馬恒在位之時,景家只是一個顯赫的大家族,組中子弟出了很多有名的忠臣良将,那時的景家雖然權傾朝野,但絲毫沒有反叛之心,做的大多是忠君利國之事。
不過高處不勝寒,權勢太大總要遭人忌憚的。
那時的景國天災連連,貪官橫行,加上司馬恒荒廢朝政,整日飲酒作樂,聽信讒言,殺害了不少朝中忠臣,提拔了許多谄媚的奸臣,搞得朝野上下是烏煙瘴氣。
于是,很快,景家就因手中權勢威脅到皇權而被司馬恒忌憚,景家無數子弟受到無緣無故的迫害,并且最終喪命。
當時的天下早已大亂,無數百姓流離失所,為了生存,他們便不得不揭竿起義,景家衆人在經過很久的心裏掙紮之後,就在這樣的情況下揭竿而起,自立為王,推翻了司馬恒的暴.政。
司馬誠暴喝:“景無痕,你這個卑鄙小人,我司馬誠詛咒你不得好死!”
“阿誠!”吳曦月見司馬誠被暗影拖了出去,便連忙往外爬,等司馬誠的身影消失在養心殿外,她便轉過頭來,用充滿恨意的雙眼看着景無痕,片刻後,她又阖上雙目,深吸了口氣,等再次睜開眼睛,整個人的氣勢又弱了一大截,眸中帶淚,神情可憐地看着景無痕,連忙爬回景無痕的身前,雙手緊緊的攥着景無痕的衣角,哀求道:“皇上,你要懲罰就懲罰臣妾吧,求你放過阿誠,一切都是臣妾的錯,你就算殺了我也毫無怨言,但求饒了阿誠一命。”
景無痕對身後九名暗影吩咐道:“你們先出去守着,記住,不許放任何人進來。”
暗一隐晦地看了一眼屏風後面,正好看到史駿飛對他搖頭,遲疑了片刻,他還是什麽都沒說,點點頭,就帶着其餘八人走了出去。
景無痕回過頭來,對吳曦月冷笑道:“你倒真是情深意切,為了一個野男人,連臉都不要了,本來朕還想留他一個全屍,既然你都為他如此求情,我便再也饒不得他,車裂、淩遲、腰斬、剝皮或者是棍刑,你看哪個比較好,我就把哪種刑法用在司馬誠的身上,你放心,我一定會讓他死得非常痛苦。”
他循循善誘地在吳曦月說出這些刑法,每說出一種,吳曦月的臉色便蒼白一分,直到最後,她再也無法保持剛才那副楚楚動人的樣子,她驚恐地看着景無痕雲淡風輕的模樣,想到自己的愛人若是被如此對待,那将是何等的殘忍,于是,她眼中的厭惡感更深了幾分,口不擇言地罵道:“景無痕,你不是人,你簡直就是個瘋子,你怎會如此殘忍,原來我從頭到尾都看錯你了,你根本就是個人面獸心的畜牲,你簡直不得好死。”
看着吳曦月被氣得扭曲的那張臉,景無痕失望地搖搖頭,他還以為吳曦月多沉得住氣,結果只是稍微吓唬一下,她就忍不住露出了如此醜陋不堪的一面。
“呵呵,我是畜生?吳曦月你膽子倒挺大的,你說這些話的時候也不想想你自己又好到哪裏去?到現在我才明白,你之所以把昊兒寵上了天去,是因為他是我的兒子,你看他不順眼,便想溺殺他,讓他成為一個廢物,好給你钊兒鋪路,可是你始終沒想到,就連钊兒也是我的血脈,而昊兒也長成了一個德才兼備的王爺。”
“真是讓你失望了。”景無痕蹲下身,伸手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擡起頭來,仰視着自己,看着她眼中不堪受辱的神情,心中更加不悅,他就從來沒見過如此狠心的女人,居然對自己的親身兒子如此狠心,簡直到了天理難容的地步。
吳曦月也不打算再裝,便冷笑道:“對,我就是要把景文昊養廢,看着一直作死下去,誰讓他是你兒子呢,我沒把他一把掐死就算對得起他了,如果我知道景文钊也是你兒子,我絕不會把他培養成如今這般模樣。
你知道我這些年在宮中都做了些什麽嗎?恐怕你到如今都不知道,皇後在你出宮巡游之時被我害得小産,失去了他人生中第二個孩子,不僅如此,我還給景文軒下了毒,要不是他命大,我早就把那個小孽障毒死了,十五年前,映月宮中的淩妃一屍兩命,也是我幹的,目的則是為了栽贓皇後,想必這些你也不知道吧,現在聽到這些話,你是不是覺得很吃驚,很痛心吶?啊哈哈哈哈......”
史駿飛小産一事,景無痕從頭到尾都未聽說過,而且因為吳曦月和司馬誠的刻意運作,加上史駿飛不忍提起此事,他便從來都不知道史駿飛懷過第二個孩子,至于景文軒中毒一事,那時他命人徹查過這件事,只是抓到的兇手只是一個小小的美人,随後,此事便不了了之。
淩妃一屍兩命這件事,當時所有的矛頭都對準史駿飛,景無痕自然徹查過此事,得到的‘真相’則是史駿飛指使燕太醫做的這件事,為了穩定朝堂局勢,安撫史家人心,也加上他對史駿飛還有一絲情意,便只懲罰史駿飛禁足一年,并且在此一年間把宮中事物都交給皇貴妃打理。
只是從此以後,景無痕對史駿飛便徹底失望,對他失去了期待。
景無痕被吳曦月說的這些話給驚呆了,正在他怔愣之時,屏風後面的燕随風再也忍不住走了出來,他站在吳曦月的面前,咬牙切齒道:“果然是你這個毒婦栽贓陷害了我的父親,都說最毒婦人心,原以為是妄言,沒想到世人說得一點都沒錯,你這個惡毒的女人,果然留!不!得!真是可惡至極。”
恰在此時,史駿飛也帶着手下走了出來,冷眼瞧着這一出鬧劇。
景無痕聽到燕随風的聲音,擡起頭來看他,卻一眼瞧見了正從屏風後面走出來的史駿飛,他眼裏帶着一絲茫然,等回過神來,立馬放開吳曦月,往史駿飛那邊走去,伸手想要抓住他。
史駿飛目光冰冷地看了一眼景無痕,果斷避開他伸來的手,側身從他旁邊穿過,站在吳曦月的面前,從劍鞘中拔出那把帶着銀光的寶劍,指着她的脖子,冷聲道:“善惡終有報,吳曦月,今日便是你償命的時候,你殺死了我的孩子,就應該想到有這一天,看在你如此愚蠢的份上,本宮就給你個機會,若有什麽遺言就趕快交代吧。”
只要想到他十多年前的那碗堕胎藥,讓他失去了第二個孩子,他就心痛難當,那種痛苦不堪的記憶被再次提起,卻是又往他傷口上灑了一把鹽,到如今,他都不知自己當初是如何熬過去的。
吳曦月掩面而笑:“呵呵,原來皇後你也在這兒啊,說起來,我們有很久沒有好生聊聊了,想必你一定恨我恨得牙咬切齒吧,其實不用說我也知道,我讓你失去了一個孩子,你自然恨不得把我碎屍萬段,既然你要殺我,我也不多說,等我死了之後,只求你把景文钊和景文昊也帶下去陪我,不然我會想他們的。”
“吳曦月,你真真是無恥至極。”
景無痕再次被他惡心到了,從史駿飛帶來的那名忠将手中抽出一把佩刀,上前幾步,刀尖一指,打算就此了結吳曦月。
卻不料,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想到,吳曦月在這時卻突然暴起,從地上坐了起來,雙手一擡,從袖子裏發出無數細小如絲線,肉眼難辨的銀針。
景無痕雖然餘毒一清,但功力尚未恢複,眼看就要被那些銀針刺中,旁邊的史駿飛卻立馬身形一晃,擋在景無痕身前,舉劍把那些銀針都紛紛劈開,然後手中一使力,劍柄從他手中脫離,長劍飛梭,整個沒入吳曦月的胸前。
吳曦月怒目圓睜地維持着剛才的姿勢,撲通一聲,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鮮血不斷滲出,染紅了地面。
景無痕看着史駿飛擋在自己身前,保護着自己,心中複雜莫名,感動和愧疚交織,不知該如何形容,甚至有點不敢面對他,他躊躇着用雙手慢慢地從他背後抱住史駿飛,見史駿飛沒有拒絕自己,便大膽地把他摟在懷中,心中一陣歡喜,口中叫道:“樂臨。”
剛叫完,他便察覺到一絲不對,他低頭一瞧,正好看見史駿飛雙眼緊閉,嘴唇發紫,心中一陣驚慌失措,便連忙轉頭對燕随風吩咐道:“燕随風,你快來看看樂臨,他這是怎麽了?”
這時,燕随風也察覺到了不對,等景無痕把史駿飛抱起來放在龍床上,便伸手為他把了一下脈,發現他手上有一道發黑的血痕,拿起來檢查了一下,便心下了然,對景無痕道:
“回聖上,皇後中了腐骨散。”
86章 悔不當初,渣攻作死
燕随風對景無痕說完話,就轉身從懷中摸出一把銀針,往史駿飛身上各大穴位紮去,并且輸入內力為他護住心脈,以免毒素侵入五髒六腑。
聽到‘腐骨散’三個字,景無痕的腦子裏一片空白,他沒想到吳曦月如此心狠手辣,竟在暗器上抹了這種陰狠的毒.藥,他顫抖着捏緊拳頭,體內一陣血氣上湧,他忽然口中一股腥甜,噗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身體搖搖欲墜。
跟在他身後的那個将士立馬上前扶住他的手臂,問道:“聖上,您沒事吧?”
景無痕捂着胸口,一陣頭暈眼花,過了很久,才感覺好一點,他推開那名将士,努力使自己平靜下來,對燕随風問道:“燕神醫,朕知道你有辦法治好樂臨,只要你能保住他的性命,無論是何條件,朕都會答應你。”就算讓他死,他也在所不惜。
“神醫不敢當,草民盡力而為便是。”
其實燕随風心裏并不太待見景無痕,畢竟他的父親就是被這個皇帝親口下旨處死的,而且還是因為皇後的原因,雖然罪魁禍首是吳曦月,但他無法說服自己他父親的死和皇帝沒有半點關系。
不過為了給父親洗清冤屈,他也只好忍氣吞聲,按照景無痕的吩咐給皇後治療。
為了不打擾燕随風搶救皇後,景無痕便不再開口,只靜靜地站在燕随風的身後,視線片刻不離史駿飛左右,心中感到一種無以言表的痛心和絕望,危急關頭,卻是樂臨不計前嫌,挺身而出為他擋了暗器,如果不是他糊塗幾十年,養虎為患,樂臨就不會變成如今這般命懸一線的樣子。
他從未像如今這般後悔過,若不是他信錯了人,愛錯了人,就不會冷落這人二十幾年,就因為那個蛇蠍心腸的女人,他這幾十年來踏進鳳陽宮的次數屈指可數,甚至都還是因為吳曦月的關系。
他這些年來因為那女人的挑撥離間,認定樂臨是一個心腸歹毒的人,連帶着也對太子不喜起來,甚至每次對樂臨和軒兒都沒有過好臉色。
想到如今樂臨和軒兒對他極其冷淡的态度,他在心中自嘲一笑,這都是自己咎由自取的,老眼昏花,識人不清,不僅一直以來都在誤會樂臨,甚至害得他小産。
想到吳曦月剛才說的話,他心中更加自責內疚,若不是他對樂臨不聞不問,冷落至極,樂臨就不會失去那個孩子,那個尚未出世的孩子。
想來,樂臨一定不會原諒自己吧!
景無痕看着燕随風站起身來,急忙問道:“如何?樂臨身上的毒可有解?”
“草民已為皇後壓制住腐骨散的毒性,目前尚無大礙,只是……”燕随風遲疑道。
“只是什麽?難道沒有可解之法?”景無痕心中一緊,急忙追問道。
“有倒是有,草民在機緣巧合之下得到一個方子,正好可以解了此毒,不過其中有一味草藥,卻是世間難尋,就連草民也只是在書中見過。”說罷,燕随風又閉口不語。
景無痕:“燕神醫但說無妨,究竟是何種草藥?”
※※※
此時天色早已大亮,蘇諾穿着一身粗布衣衫,滿臉凝重地在房間裏來回徘徊,他不知道這是哪裏,也不知道是何人把他綁到這裏來的,只知道他醒來之後就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床上,門外有壯漢守衛,屋內四周全是土牆,窗戶也讓人用木板釘死了。
看這屋內樸素而陳舊的擺設,想必他正身處某個村莊裏。
他心中猜測也許是尤誠讓人把自己綁架到這裏來的,雖然不知目的,但一定不是什麽好事,若是他要對景家人斬盡殺絕,那他肚子裏的孩子就是他們首要的目标。
想到這個猜測,蘇諾心中再也無法淡定,不過,無論如何,他也絕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他的孩子。
就在他耐心将要耗盡之時,忽而聽見外面傳來腳步聲,他便連忙走上前去。
吱呀一聲,房門打開,蘇諾正好見一個垂垂老矣的老奴端着飯菜從外面走了進來,他側身讓老奴進屋,擡步往門口走去,卻被門口的兩個壯漢攔住,他們道:“王妃請留步,我們主人吩咐,您不得踏出房門半步。”
蘇諾眸中寒光四射,視線在兩人身上一掃而過,冷聲道:“你們主人是誰?我要見他。”
兩人目不斜視,閉口不語,手中未出鞘的佩刀依舊擋在蘇諾的正前方。
僵持片刻,蘇諾無法,只得轉回屋內,那名老奴把飯放在桌上,就低頭走了出去,從頭到尾沒有說過一個字。
蘇諾沉默地看着桌上可口的飯菜,眉頭微皺,默默無言,轉身坐在床上,并不打算用飯,雖然他現在懷有身孕,正是需要補充營養的時候,但萬一飯中有毒,吃了下去,害得他小産就不妙了,現在也不知道是何人把他綁架來的,凡事都得多加小心,稍一不慎就會着了敵人的道。
他在床上坐了一炷香的功夫,耳朵一動,又聽見外面有一個腳步聲傳來。
就在他猜測是何人之時,外面傳來說話聲,而聽到這個聲音,蘇諾卻覺得特別耳熟。
他立馬站起來,等候着外面的人進來。
門打開之後,他就看到一個跛腳的青年男子端着一個碗走了進來,等他看清這名男子的容貌,心中掀起滔天巨浪,他就是下輩子也不可能忘掉這張臉,這個人。
他本以為自己和邢乙沐自兩年前,就形同陌路,永遠不可能相見,沒想到卻在這種情況下再次重逢,也沒想到這人居然還有翻身的機會。
見他穿着華麗,想必過得不錯,原來綁架他的人就是邢乙沐,這實在出乎他的意料,只是不知這人想要幹嘛。
心中思緒萬千,各種猜測一閃而過,蘇諾猜不到他的意圖,只好把疑惑藏在心中,打算靜觀其變。
進了門,邢乙沐小心翼翼地把手中的碗放在桌上,才滿臉笑意地看着站在床前的蘇諾,開口道:“諾兒,你怎麽不吃飯啊?你難道不餓嗎?”
邢乙沐的模樣依舊俊美如初,只是聲音不再像先前那般動聽,帶着幾分嘶啞,就像有什麽東西掐着他的脖子一樣,而他的腳也不大利索,雖已能夠站立起來,但也成為了一個跛子。
蘇諾目光平靜地看着邢乙沐,淡然道:“邢乙沐,是你把我抓到這裏來的?”
“對啊,諾兒,就是我把你接到這裏來的,以後我們要永遠生活在一起,再也不分開,你開不開心呀?”邢乙沐眼中溫柔缱绻,一步步逼近蘇諾,伸手想要摟主他。
蘇諾閃身避開他的雙手,頓時離了他一丈多遠,面無表情道:“我可不記得自己和你有何關系,我只問你,這是何處,你把我抓到這裏來,究竟意欲何為?你背後的主人又是誰?”
縱然以前對邢乙沐愛過,也恨過,但兩年後的今天,蘇諾差不多對邢乙沐可以做到像對待陌生人一般的态度,對現在的他來說,邢乙沐早已是個無關緊要的路人,是一個不值得被他放在心上的人。
本來因為今生的邢乙沐還未做過對得起他的事,他就沒有對他趕盡殺絕,沒想到過了這麽久,這人卻再次出現在他視線以內,不用猜,他也知道這人不懷好意,因此,對他的态度自然好不起來。
邢乙沐看着蘇諾眼中的寒意,又見他避開自己,不願和自己親近,心中升起一股怒氣,臉上的笑容也扭曲了,他質問道:“諾兒,你以前不是很愛我嗎?為什麽如今連碰都不讓我碰一下?我那麽愛你,你卻嫁給了那個窩囊廢,你知道我這些年過得有多苦嗎?我從未有一天忘過你,而你卻懷了別人的孩子,你為何要如此狠心?難道我以前對你不好嗎?是不是你看到我現在這個狼狽的樣子,就開始嫌棄我了?”
邢乙沐當年被扔出尚書府之後,就在大街上乞讨為生,然而,幾月之後,在機緣巧合之下,他遇到一個老大夫,這人不僅收留他,還費盡心思為他治好嗓子,接好手筋和腳筋,只不過因為傷勢耽擱得久了,并不能恢複至從前的樣子。
後來,他離開那位大夫,為了生計,便到尤府去當下人,又在一次機緣巧合之下,因為獻出一個計謀而被尤誠看重,随後就做了尤誠的貼身仆人,後來又晉級為府裏的謀士。
今日尤誠叛變,邢乙沐也是參與其中的,不過他早已知曉尤誠的叛變會失敗,因此,他心中并未對尤誠抱有希望,只在把蘇諾偷出王府之後,就一個人帶着幾個手下,從一條密道逃出了帝都,藏在這鄉野之地。
邢乙沐見他躲開,依舊不死心地步步逼近他。
蘇諾一步一步往後退,看着他扭曲的俊臉,冷淡道:“邢先生嚴重了,我在兩年前就和你說過,我們之間再無瓜葛,如今我已是逍遙王的人,你若是放我回去,念在以前的情分上,你綁架我這件事,本王妃可以既往不咎。”
“哈哈哈……”邢乙沐放聲大笑起來,片刻後,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