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

王陛下,還是……你深藏心底的那人?”他的手按住我胸口,低沉魅惑的聲音透過胸腔直抵心髒。

“……他早就不在了。”

胸口驀地一縮,我愣在那兒,魔怔似的答。汗液沿着我的眼皮墜下,好似我流了一滴眼淚。

“是麽?那麽,今後我來保護你怎樣…”

下巴被摸上脖子的手擡起。他垂着眼皮端詳我,像冥府來的惡神審視掌控着一縷不屈的無主孤魂,眼底湧動着一些我捉摸不透的情緒。我怔怔的看着那雙面具後的眼睛,他緩緩低下頭,唇覆上我的眼角,輕輕吮去我的汗液,我才如夢初醒———我竟又被這家夥蠱惑了!

“滾開!我不需要任何人保護!”

我扭動着手腕掙紮,近在咫尺的呼吸聲一頓,動作忽然粗暴起來,扯開我的衣衫剝到肩頭,又将我掼在桌上壓住。胸膛貼上冰冷的大理石桌面的一瞬,腰便被他緊緊環入臂間,将我的外套完全褪下,扔到地上。

衣裏屈辱的裝束被暴露在他眼下,于我不啻為一場酷刑。頃刻羞恥感随汗液蒸發的涼意遍布毛孔,令我止不住的微微發抖。似乎并不急于将我扒光,朝下滑去的手指停在我的腰際,輕輕撩過那些金箔,刻意折損着我最後一絲冷靜。

“住手……否則我發誓你會後悔!不想毀掉與波斯的盟約,就立刻住手!”我咬着牙關,眼角充血,“折辱我等于折辱我的使命與國王,你是在與波斯為敵!”

“與波斯為敵?”一聲嗤笑在耳邊響起。

腰被他一把摟緊,蟒蛇似柔韌精健的身軀伏貼到我背上,将我牢牢困在他身下。身下潮濕如同沼澤,一團膨脹燙熱的異物頂着我的尾椎蠕蠕勃動,随時都能侵入我的體內。心懸到喉頭,我汗流浃背,扭腰掙紮,卻被他摟得更牢,屈膝頂開我的雙腿,仿拟交合的摩擦着我的臀部。

他的臉挨着我的臉,耳鬓厮磨:“猜一猜,你的國王會不會因為你失身于我,而舍棄亞美尼亞呢?”

我心裏陡然一驚。

“再試想一下,假若他委以重任的臣子像女人一樣被我幹到懷了孕,你的國王會不會把你視作波斯帝國的恥辱,而讓你留在羅馬?”

“你在胡說什麽?”

這家夥不僅是個變态,還是個瘋子!但他有一句說得在理:我無法與能控制亞美尼亞的軍符比重,即使他強暴了我,國王陛下也不見得會舍棄與他結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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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認知徹底擊中了我那根名為害怕的神經。我再次望向窗外,強忍着使我窒息的難堪感,發出一絲嘶啞的呼喊,便被尤裏揚斯死死捂住了嘴。

“如果你想呼救,我希望你喊的是我的名字。”他的嘴唇壓着我的耳垂,喘息粗重淩亂。

我打了個激靈,他的唇舌猶如岩漿一樣淌過我的頸項,在脊背肆橫。身體被摟抱起來,跪坐在他胯上。那異物已全然硬挺的頂在我腿間,在他白色的絲綢衣料裏鼓起清晰而猙獰的輪廓,好似一條即将掙脫束縛的劇毒之蛇。

烏雲似的恐懼在頭頂炸開,我狠狠咬了一口舌頭,疼痛刺激得我勉強聚起一絲力氣,我連滾帶爬的翻下桌去。

“別過來!”拾起掉落在地上的日曜之芒,我靠着牆支撐身體,刃尖對準桌上的人影,手抖如風中殘葉。尤裏揚斯眯眼盯着我,半卧桌上未動,他的袍子半敞着,優美健韌的腰身下是一大團若隐若現的黑色陰影,呈現出一種噬人之态。

無法想象……假如他真的用那種東西侵犯我會怎麽樣。

“你這怪物……”我深吸了一口氣,緊貼牆壁。

“怪物……是的,我是個怪物!”他的唇角無聲的咧開,盯着我:“美杜莎賜給我強健的體魄,也賜給我這詛咒,讓我在求而不得的愛欲裏苦苦掙紮。而你,就是我唯一的救贖……阿硫因。你是我命定的愛人,逃不掉的。”

像中了詛咒一般,我冷不丁打了個抖,神經如同凝滞,無法運轉,看着他的身影逼近而不能動彈。

突然之間,一聲玻璃爆裂聲從身後響了起來。我一偏頭就看見伊什卡德從窗外翻了進來。他的臉上濺了些血跡,眼神肅殺,似乎剛剛經歷過一場厮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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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章 【IWL】愛之死刑

室內一剎那陷入一片難挨的死寂。伊什卡德顯然為此刻的情景所愕,目光掃過尤裏揚斯,又落在我的身上,臉上凝聚起滿含殺機的暴怒。我近乎全裸,尤裏揚斯衣衫不整,任誰都能會想象我們已經發生了什麽。

伊什卡德一個字也沒有說,只是面色陰沉的抓起桌上的日曜之芒,朝我身旁的尤裏揚斯走去,這一刻我毫不懷疑他會殺了他。

而尤裏揚斯的目光仍然彌留在我的身上,對伊什卡德的存在視若無睹,不閃不避,任由他一刀捅進胸口。

這一個動作兇狠利落至了極。

我震驚的僵在原地,身體如被凍住。匕身從尤裏揚斯那那蒼白如石膏般的胸膛上被拔出,一時竟毫無痕跡,過了一瞬,才有一絲血線崩裂開來,汩汩而下。伊什卡德沒有下殺手,但這一刀換作尋常人也足以致命。

一陣細小的動靜從某個角落傳來,霎時室內光線一暗,我便看見數十抹人影像鬼魅般出現在了燭火照耀不到的暗處。而憑身形即可判斷那絕不是我們的人。

尤裏揚斯身形不穩的向後退去,一個非人非鬼的高大身影驀地從他身後的陰影裏浮現出來,扶他坐下。他的手裏拿着一把弩,正正瞄準了伊什卡德,機關開啓的細小銳響直逼我耳膜。

“伊什卡德!”

我低呼一聲,跌跌撞撞的擋在他背後,腳下一滑幾乎跌倒在地。伊什卡德有力的手将我堪堪扶住,他迅速脫下外套裹住我的身體,而不是與我像往常一樣背靠背面對敵人。這使我更清楚的意識到,我此刻在他面前有多麽狼狽,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多麽感人的場面哪……”

一串陰戾的輕笑驀地從硝煙彌漫的空氣中躍出。

我面色難看的擡眼望去,那雙妖異的眼睛暗如深淵,要把我整個人拖拽進去,攪得粉身碎骨。他捂着胸口,指間滲血,失了血色的薄唇冷冷上揚,“馬克西姆,還不動手?”

鬼面男人揚起弓弩,我大驚失色的吼道:“等等!尤裏揚斯!”

他動了動指頭,凝目望着我,似笑非笑的等待着什麽。鮮血染滿了他的手,在火光的照耀下反射着嗜殺的光芒,連面具也被淬成了暗紅色。

我咬了咬牙,低頭掃了一眼自己的腿,暗示意味的盯着他:“我們還是盟友不是嗎?軍符為證……”我轉而抓住伊什卡德的胳膊,他仿佛才從怒火中抽得一絲理智,抓起桌上的軍符,皺了皺眉,一言不發的架着我徑直朝門口走去。

“那只是軍符的一半,還有一半在他手裏。”我不甘的壓低聲音,恥意扔揮之不去的萦繞心頭,使我呼吸紊亂。

他腳步頓了頓,又加大了步伐:“可他想要的東西,我不會答應給。”

這話使我不由一怔,一種暖意頓時湧上心頭,卻聽身後驟然傳來一陣低沉的大笑。那笑聲如暗流洶湧的海,如肆橫荒野的鬼火,讓我頓感心驚肉跳。

“不,我的盟友。我向你發誓我會得到他的。他注定屬于我,就像日月星軌,命運織線,無法脫離。”

沉吟低語宛如一串詛咒鑽入大腦,我無法自控地擡眼向尤裏揚斯望去。

火光中他半裸着坐在椅子上,手裏攥起那塊鑲滿金箔的亵褲,目不轉睛地盯着我,低頭嗅了一嗅:“可真香啊……看來我又要睹物思人,獨自度過漫漫長夜了。”

我捏緊雙拳,猛地推開伊什卡德,趔趔趄趄的逃出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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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人,這樣慌慌張張的!?”一個尖銳的聲音喝道。

剛剛模出幽長的走廊,未料迎面來了一隊人。我撐着一根石柱,就要暈厥過去,幸而被伊什卡德扶住了身體。

借着隊伍前兩名侍女擎舉的燭光的火光,我才看清,隊伍簇擁的是一名衣飾華美的高個女人。我急忙撐着身旁的柱子勉強站直,整理好衣襟,緊張的打量着對方。頭天旋地轉,我不禁祈禱千萬別這時暈過去。

只見這女人身着一襲白底綠邊的紗裙,臉龐美豔,頭上的一圈鑲金抹額燦燦生輝,孔雀羽的耳墜在式樣典雅的金色發髻下迎風飄揚,仿佛一只驕傲的雌雀,這樣的打扮象征着她在羅馬皇室中的地位非同一般。

以這樣不堪的模樣遇上身份尊貴的羅馬皇族,真不是件幸事。

“啊,我們又見面了,費塞爾,我們的遠方貴客。這位是…”

我急忙點頭致意,卻不知該如何稱呼她,啞口無言的僵立着。費塞爾是伊什卡德的假名,“又見面了”———也許這就是伊什卡德沒能及時趕來的原因。

“高貴無比的皇後陛下,您的美貌在夜中如明月耀眼,原諒我一時沒有認出您來,我身旁的就是我們的阿爾沙克王子了。”

我心中大驚,皇後?君士坦提烏斯的妻子?宴席上都沒見到她,她怎麽會突然出現在這兒?強忍着陣陣暈眩感,我深吸口氣,努了怒嘴皮,向她傾身行禮:“尊貴的皇後陛下,希望我的遲鈍沒有唐突您。”

一張嘴我就被自己沙啞得不成樣的聲音吓了一跳。我感到我的嘴唇是腫脹的,充血得厲害,臉頰也一樣。我尴尬得低下頭,呼吸急促。希望夜色能掩蓋我的異狀。

皇後邁着緩慢的步履走到我跟前,随着珠寶相擊的清脆響聲,一股濃郁的玫瑰花味襲面而來,我不得不擡起頭看向她。火光中,她用一種異樣的目光打量着我,我窺不透确切的意思,但那種眼神并非善意。

“您的模樣果然名不虛傳,年輕的小王子。”她微笑起來,嘴角的一顆痣好像玫瑰莖上的刺,冷不丁就能将人紮傷,淬了鳶尾花汁的眼角如含劇毒,“難怪我的丈夫對您一見傾心,您可真是位相當罕見的美人。”

我因這陰陽怪氣的贊美脖子一僵,繼而意識到面罩被尤裏揚斯摘掉了,只好不知所措的扯起嘴角:“您…過獎了…我是個男人,怎會是美人,再說即使美,怎能比得上您呢?”

一串風鈴似的笑聲驀地響起:“若是能生成您的樣子,變成男人我也願意呀!在羅馬,美麗的男人可比美麗的女人受歡迎多了……”她的聲音壓得低到暧昧,語調忽然一勾,“不過,您怎麽會出現在我那疏于見客又性情古怪的皇弟這兒呢?”

眼尾上勾的眼睛裏閃爍着異樣的光芒。

我忽然明白了什麽———皇後迷戀着尤裏揚斯,迷戀着丈夫的弟弟,即便他的容貌已毀。看見我從那變态的宮殿裏出來,她大概誤會了什麽。

“王子殿下只是迷了路,不知這兒是尤裏揚斯陛下的居所。誰叫這羅馬皇宮實在太宏偉龐大了呢!”

伊什卡德尋了個借口為我解圍,我們才得以避開難纏的皇後,從這錯綜複雜的迷宮裏脫身。

回到自己的暫居處後,我一頭紮進床上,再也顧不了更多。

尤裏揚斯的聲音猶如一串咒語在黑暗中萦繞不散,侵襲着我的大腦。渾身火燒火燎,我抱緊身體,閉上眼誦念着經文,慢慢的昏睡了過去。

天籁般的豎琴聲猶如潺潺流水淌入我的耳膜,輕柔的海風拂開了我的眼皮。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金色的陽光中浮現出一個熟悉又陌生的人影。

“阿硫因……”

弗拉維茲垂頭望着我,長長的睫毛沾染着晨曦的淡光,嘴角挂着溫柔的笑意。他的手指從琴弦翩然落至我的臉頰上,撥開我額上的亂發。

他的背後是阿芙洛狄德的雕像,這一刻他仿佛是她的化身。

我為他迷人的笑容所惑,仰起頭湊近他的臉,小心翼翼的親了一口,一股馥郁的酒味撲面湧來。然而身體一動,我便聽見了金屬碰撞的聲音。我懵了一下,迷茫地擡起手,才發現自己的手腕被铐在了一對如同噩夢般的鐐铐裏。

我尖叫了一聲,不可置信的睜大眼睛望着我的神。

一雙蒼白的手緊緊擒住我發抖的手腕,紅唇印在我的手背,如同有毒的蝴蝶将蟄紮入我的皮膚,令我顫栗不已。

“弗拉維茲,弗拉維茲!求你!”

“別害怕……我永遠不會傷害你。我的小愛神。”他将我拽入懷裏,瘦削纖細的身體好似蔓藤将我纏繞,要跟我生成一株連理枝才好,“我只是害怕你離開。記得嗎?我已經勸過你很多次了,不要再嘗試去翻越那堵城牆,不許再嘗試離開我,否則我只好把你鎖起來……是你逼我不得不這樣做。”

天知道我情願死去也不願意再一次失去自由。

幼時不堪回首的舊憶又一次漫上心頭,我在他懷裏胡亂掙紮,弗拉維茲卻将我摟得愈發緊,同歸于盡一般的力度。

他将拴住我的鎖鏈捆縛在愛神的足下,仿佛要以愛為名判我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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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章 【XL】不解心魔

他将拴住我的鎖鏈捆縛在愛神的足下,仿佛要以愛為名判我死刑。

他的手輕撫過我的脊梁,俯身低頭,金色的發如流沙般自我的胸膛洩下,嘴唇從肩頭吻到我的腹部,低聲呢喃:“你知道我昨晚夢見了什麽嗎,阿硫因?記得你昨天偷看的那些希臘人的畫卷嗎……”

我點了點頭。

“你看了不該看的禁書,所以我要懲罰你,像那些圖畫裏的男人懲罰男孩們那樣……”耳邊柔聲細語,語氣沉醉猶如夢呓。弗拉維茲像是喝了很多酒,他醉了。我感到迷茫慌張,被他纖長的手輕輕捉住了我的腕部,朝他松垮的白袍內探去。

很快我在他腹下觸到一個燙熱的硬物,在我掌心勃勃跳動。

“摸一摸它。等會它會使你疼痛,也會使你快樂。”

弗拉維茲俯身将我壓在下面,将我摟在懷裏。濃重的酒味如他的發絲傾瀉而下,他的眼睛迷醉泛紅,好像喪失了平日的優雅氣度,完全變成了另一個人。一個我不認識的陌生男人。他的汗液滴在我的身上,如滾燙的蠟。

回想起那畫卷上姿态各異、不堪入目的交合圖景,我緊張地攥握雙拳,用力一把推開了他,向後退去,縮到愛神的身後,縮緊多年來盤亘不去的陰影裏。

我想起母親被淩辱的慘狀,那些畫面使我對這人類最原始的活動充滿了恐懼與厭惡,在我的認知裏那不啻為一場酷刑。

我向母親發誓我絕不會淪為人下之人,會成為一個頂天立地的英雄。而弗拉維茲就要對我施以這種酷刑,将我打上專屬他的印記———将我從地獄裏拯救出來,發誓要守護愛惜我一輩子的神子。

“別過來!我讨厭你,弗拉維茲!”

弗拉維茲試圖抓住我,我揮舞着鎖鏈驅趕他。恐懼使我忘了他身患重病,下手不知輕重。很快他的頑疾再次發作,半跪在地上咳嗽。他的衣衫敞落到地上,胯.間的東西軟綿綿的聳拉下去,仿佛一朵凋謝的殘花,半張臉隐在陰影裏,面色蒼白。我忽然覺得自己殘忍,但害怕戰勝了一切其他情緒。

我深愛弗拉維茲,可也越來越害怕他。

“多麽可笑啊……”一串輕笑從他嘴裏溢出來,空靈的好似一縷寒風。他低着頭,金發掩面,肩膀抖動得厲害,似笑似哭。

“我連……一個完整的男人都不是……阿硫因,愛神賜給我愛人的機會,我卻連擁有所愛之人的能力都沒有!你看看我…就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弗拉維茲…”我嗫嚅着他的名字,胸口抽水似的收縮。

他擡起頭來,醉意深重,眼眶血紅,剔透的藍眼瞳裏水光潋滟。

這眼神像碎玻璃落入了肺腑,讓我連呼吸也不忍,以至于他再次傾身将我壓在身下時,我失去了掙紮的勇氣。

“我吓壞了你是不是……阿硫因?”他修長優美的手指撩過我的鬓角,将頭埋在我的頸項深吸了一口氣,聲音挾着濃重的鼻音,“我的身體裏藏着一個畸形、一個不折不扣的怪物,你一定發現了,所以才想逃開我。”

我抿唇搖頭,倉惶不安,“沒有,沒有……弗拉維茲!你絕不是……你就像是我的神明,你救了我!”

“那就向愛神宣誓……你會永遠陪伴我。”弗拉維茲與我耳鬓厮磨,聲音輕得幾不可聞,卻有詛咒似的魔法,令我動彈不得,生怕再犯錯,再令他心碎。

“我不會離開你。”我彷徨的點點頭。

“到我懷裏來,我只想抱抱你。”

弗拉維茲解開我的鐐铐,聲音卻如無形的繩索勒使我靠近他。他擁住我的身體,低頭吻我的脖子,嘴唇卻朝下滑去,細細密密的吻密布身軀,直抵腹下。

“阿硫因,我愛你……”

眼角一片潮濕,鹹澀的味道。

我隐忍的仰起脖子,繃緊身體,在罪惡的甜蜜中,眼前陷入一片漆黑。

……

“阿硫因!醒醒!”

熟悉低沉的聲音如雷貫耳,使我一下子驚醒過來。

我的下巴被大力捏住,幾乎脫了臼,疼痛令我勉強睜開了黏膩的眼皮,模模糊糊的對上一雙墨色的眼睛。

“你夢見了……什麽?”

身上的毯子被揭了開來,我的視線裏掠過一抹血色。我眨了眨眼睛,撐起身來。伊什卡德蹙眉盯着我,攥着毯子,底下是我半.裸的軀體。我胯.間的東西正高高擎立着,一片狼藉。

而我的手,正放在腿間———我在夢裏自渎。

“走開!別這樣看我!”

我的腦子嗡了一聲,惱羞成怒的怒吼起來,一把扯過毯子跳下床榻想要逃走,然而伊什卡德用身體擋住了我的去路。他緊緊擰着我的胳膊,用膝蓋壓住我的腿窩,将我逼到牆角半跪下來。我本能的反抗着,卻看見伊什卡德騰出一只手來,在我面前的牆上用血畫出着阿胡拉神的日月星圖騰。

這舉動就像給我施了個定身咒———我知道伊什卡德在譴責我犯了色戒。

我又夢到了弗拉維茲,深陷在與他糾纏的回憶裏。我閉上眼睛,額頭抵着牆壁,深深吸了口氣,将後背袒露給伊什卡德:“懲罰我,為我驅走心魔,伊什卡德,就像以前你做的那樣。”

沒有任何遲疑的,伊什卡德拎起一壺水潑在我的頭上。

水流滴滴答答的沿發絲淌下,我雙掌扶于壁上默默誦經。羽毛摩擦的悉悉簌簌的細響在耳後響起,後背襲來數道火辣辣的疼痛,流水順脊柱淌下。

痛感更甚,卻同時使人清明冷靜,罪惡與羞恥感随之褪去了不少。

呼吸平複以後,我聽見伊什卡德分外粗重的喘息,沒來得及回頭,便被他的手按住了後腦勺,将我的頭抵在牆面上。他的手掌很熱,掌心的溫度像焰心一樣燙得人發怵。我呼吸發緊:“伊什卡德?”

“我不是僧侶,也不是聖人,阿硫因。”他的呼吸若有似無地灑在我頸後,似乎極力保持着一段距離,讓我隐約察覺到一種一觸及燃的危險。

“你知道…你這幅模樣,有多麽……”

整片後背都爆起了雞皮疙瘩,我急忙披上毯子,從他的桎梏裏掙脫,退開一段距離。伊什卡德只穿着單薄的內袍,掩飾不了什麽。僅僅不經意的一掃而過,我就發現他的裆間果然呈現出了令人尴尬的狀态。

“我們該保持距離。”他拾起床上的外袍扣上,眼神暗郁。

我不知道目光往哪擱,只好盯着跳躍的燭火,點點頭。

“別像以前在家中那樣,否則我不知道會一時沖動對你做出什麽來。”

“是。”我再次點頭,火光刺得我眼眶疼。

“別在我面前脫衣服。”

我疾步走到床邊的放置衣物的箱子前,卻望着裏邊幾不蔽體的絲綢長袍愣住了。怎麽,我日後在羅馬皇宮裏就要裝扮成這種惡心的模樣嗎?

昨夜的情景沖上腦門,我煩躁不安,一腳踹開那箱子,只覺得筋骨發癢,想攀上屋脊狂肆跑跳,或者來一場痛快的搏鬥,方能釋放心中的憋悶。

“弗拉維茲……”

我渾身一震。

“這個名字到底屬于什麽人,阿硫因?”伊什卡德的語氣如醞釀着雷雨的烏雲。他朝我徑直走過來,絲毫不避諱身體上的異狀,凝視着我,那種逼迫的氣焰好似儈子手站在一個死囚犯面前,一定要在行刑前問出個所以然來。

“它就像是一個魔鬼的詛咒,一個邪惡的烙印,它折磨着你,蠱惑着你,又讓你變回初到泰西封時那種可憐悲慘的樣子!你記得你當時是什麽樣的嗎?整夜整夜一語不發,跪在神像前自由自語,甚至試圖***,每天在睡夢裏喊着這個名字,時而哭喊時而歡笑,又有時好像在跟一個幻影做愛!在接受聖火祭禮後你終于下決心摒棄心魔,像是脫胎換骨了,而現在你又重蹈覆轍,到底怎麽了?弗拉維茲與尤裏揚斯之間有什麽聯系?從他出現開始你就……”

“夠了!我承認我受到了那個邪徒的蠱惑……昨晚你和其他人發生了什麽?塔圖他們怎麽樣?”提及昨晚的事,我的臉頰就仿佛被一道滾水澆過,皮開肉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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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章 【XLI】一語成谶

“夠了!我承認我受到了那個邪徒的蠱惑……昨晚你和其他人發生了什麽?塔圖他們怎麽樣?”提及昨晚的事,我的臉頰就仿佛被一道滾水澆過,皮開肉綻。

“我們遭到了阻攔。”伊什卡德聲音一沉,“塔圖他們原本埋伏在皇宮競技場裏,與一群來歷不明的家夥發生了沖突,而我在宮殿附近遇見了皇後,她邀我陪她賞景。我想這一切都是尤裏揚斯的安排。沒想到他會大費周章的設下陷阱……”

他停頓了一下,如鲠在喉般吐詞艱難:“為了得到你。”

我的心頭突突狂跳起來,下意識的搖頭:“我和那家夥只有短暫的交集,他沒有理由因小失大。也許他是根本就是不想交出軍符,所以使絆子。”

這話出口,我不由感到一陣心虛,似乎連自己也不敢肯定。

“可他看你的樣子,好像恨不得把你囫囵吞入肚裏。如果我沒有趕到,真不知會發生什麽。阿硫因,我很擔心。”伊什卡德按住我的肩膀,手指收得很緊。

他的口吻讓我感到非常不适,讓我一下子想起被養父剛帶回波斯時,那段糟糕的日子。

我不自在的避開他的目光,走到一邊,在衣櫃裏找出件合适的衣物穿戴好。櫃門上的一枚銅鏡映出我的臉。我的面色不太好,好在眉眼不失冷銳鋒芒。七年來除了身形變得更高大,我并沒長變太多,但眼神早已截然不同。

那時我是哀怨的湖,現在我是堅硬的冰。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我經歷的又豈是一個嚴冬?

我看着鏡中自己的樣子,依稀想起當年的情景。

那時候我弱得不堪一擊,初來乍到,在家族裏常受幾個哥哥的欺負。他們趁養父外出,有時把我當女孩子調戲,剝光我的衣服,逼我穿上舞女的裝束。假如不是伊什卡德捍衛我,我說不定會遭到他們的輪暴。我不願母親擔憂的預言一語成谶,于是在訓練場裏比誰都要刻苦拼命,只為不成人下之人。

從軍已逾數年,我自以為已足夠強悍,卻沒料還需要伊什卡德出手援助。

這比在當年在貴霜1一役敗在匈奴手裏險先被擒,還要折辱我的自尊。

胸中氣血翻騰,我阖上眼皮,深吸了一口氣。伸手扣上扣子時,卻感覺仿佛是被那人的手一顆顆的解開。我不由打了個寒噤,忙抓緊了衣襟,又忽而想起恍惚間聽尤裏揚斯說的某句話,通體僵硬。

“你在想什麽?臉色這麽難看?”

伊什卡德關上櫃門,理了理我的鬓角,将我過長的頭發撩到肩後。

“你說……”我睜開眼睛,沉聲低問,“國王陛下會不會本就有意把我獻給尤裏揚斯,刺殺君士坦提烏斯只是明面上的使命,實際上……?”

“不可能!”停在我額角的手猛地一抖。

“絕不可能。”沉默了一會,伊什卡德鄭重的吐出幾個字。他面色沉篤的注視着我的臉,眼瞳裏卻閃爍着一絲若隐若現的驚惶。我猜想這個答案連他也無法确定。密信裏沒有這項任務,但誠然若尤裏揚斯想要我,國王陛下說不定會允許。

“你在胡思亂想什麽,阿硫因?陛下那樣器重你,你不是不知道。能親自由他授勳的軍人,舉國上下能有幾個?他還曾想收你作禦前侍衛,又怎麽舍得把你這樣出色的臣子獻給一個敵國皇族?”

“是啊,”我苦笑一下,垂下眼睫,“但我拒絕了陛下的好意。我清楚的記得當我跪在他王座前,跟他請求允許我回軍團時,他眼裏那種失望。”

“但你沒有讓他後悔他的允諾與拔擢,不是嗎?你為軍團立了多少功勞?你忘了嗎,阿硫因?”

“但最後一次我敗了,我成了羅馬軍團的俘虜。”

“不,那不是最後一次。這次才是。”伊什卡德猶豫的扶住我的肩膀,忽而将我摟住,深嗅了一口我的體味,我尴尬的呆立着,聽他嘆了口氣,“一直沒有告訴你,我前往羅馬的時候,父親大人已經有意退隐。這次任務完成,我便不得不退役,回去繼承父親的職位,你願意來幫我的忙,和我一起從政嗎,我的弟弟?”

他的身上還殘留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眼前驀地浮現出尤裏揚斯鮮血淋漓的胸膛,不知怎麽,我感到一陣窒息,忙推開伊什卡德:“我不擅長與人打交道。你知道的,以往參加宴會,我總是給家族丢臉。伊什卡德,你會是個出色的宰相,而我,還是留在軍團比較好。說不定完成這個任務,我就可以當團長了。”

我勉強笑了笑:“領導幽靈軍團,是我一直渴望的事情。”

伊什卡德低下頭,目光凝固在我臉上。我們咫尺相對,卻好像隔得很遠,中間橫亘着一條永難逾越的鴻溝,裏面沉睡着我心底懷藏的記憶。

我走到窗子邊,推開緊閉的窗子想要喘口氣。朦胧的紗簾飄飛,我遠眺向夜空,卻注意到對面的宮殿亮着的窗戶裏,透出一抹颀長的人影。

那影子倚靠在對面宮殿的窗臺之上,白色衣擺垂落到半空中,随風飄蕩,仿佛在夜色中翩翩起舞。他的姿勢依稀像是懷抱着一架豎琴,手臂輕拂,我雖聽不見任何聲音,耳膜深處卻起了共鳴。

弗拉維茲曾彈奏的那首曲子頃刻響起在腦海裏,使我瞬間失神。

窗子的對面居住着什麽人?

我半眯起眼凝聚視線,為他那似曾相識的風姿所惑,魔怔似地盯着對面了好一會,直到那人停下動作,一縷火光自手中亮起,我才慌忙将窗子掩上了。

僅僅是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我仿佛經歷了一場厮殺般呼吸急促,脊背沁滿了汗液,失魂落魄,以至于伊什卡德走到跟前時,我被驚得渾身一抖。

“啪”,一雙手越過我的肩膀将窗子又推開了。

“阿硫因,我告訴你一件事。”

“什麽?”

伊什卡德攏着我的後頸,似乎要與我附耳低語,可什麽也沒說。我正奇怪,便見他望了一眼遠處,忽然低下了頭。我怔愣得忘了躲避,便感到嘴唇重重的一熱,這叫我着實吓了一跳,而肩膀被一時扣牢,我竟無法動彈。

不遠處驟然傳來“砰”地一聲悶響。

我掙開伊什卡德,循聲望去。對面的人影以不知所蹤,什麽東西挂落在對面宮殿下的樹梢上———那是一架豎琴,被摔得四分五裂。

我的目光頃刻如被磁石吸附在它上面,眼前忽然就模糊了。

“去啊,去尋求你向往的自由,飛出這個牢籠啊,永遠別再回來!”

被毀壞的豎琴佝偻着曾潔白優美的琴弓,像一個茍延殘喘的病危老人在弗拉維茲的足下發出顫抖的嘶鳴,斷裂的琴弦似與他聲嘶力竭的笑聲糾纏在一起。

“阿硫因……阿硫因!”

“啊!”

我大吼了一聲,顫抖地捂住耳朵。身體即刻被有力的雙手摟着轉過去。

“我會傳信請求國王陛下,允許你暫停執行這個任務。你的精神狀态實在太糟了。”伊什卡德将我攬入懷裏,胸膛的溫度使我瀕臨破冰的情緒幾乎一剎那爆發出來。我深吸了一口氣,握拳錘了錘他的肩,以示我沒事。

“您在開玩笑嗎,團長?”

一聲譏笑自黑暗裏突兀地響起。塔圖!

我退開一步,便見一道人影自窗戶上方猶如一只靈活的貓鼬竄進了屋子裏。

塔圖斜倚着一根柱子,一臉揶揄地審視着我們:“這是我有史以來聽過您作出的最荒謬的決定。他如果不幹了,我們找誰頂替他的位子?那個柔弱得像只小金絲雀一樣的真貨嗎?我們可是騎虎難下的局面……”

阿泰爾呼啦一聲降落下來,趴在窗臺上抖擻淩亂的羽毛,顯然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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