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8)
我收緊顫抖的呼吸,心像在風中搖擺不定,落不到實處。連自己也不知是問詢還是否定。
沒有回答,但耳邊的呼吸聲驟然加重了。濕熱的舌尖舔吻我的後頸,似初嘗禁果一般細細品味,又沿着我的頸側沿路吻上。他吻得緩慢,卻又深又重,如蟒蛇繞樹,一寸也不放過。我被吻得脖子發軟,連撇頭躲避也辦不到。
被涼水舒緩的熱意又返潮而回,他吻得肆意一分,我便熱一分。思緒像在顱內被蒸煮,亂作一鍋沸湯。
“你不是他……”我深吸了口氣,嗓子抖得不着調。
他一口銜住我的耳垂,卷在舌尖汲血似的吮。
衣擺被他一只手撩到大腿上,腰帶被慢條斯理的抽散了,落到我的腳背上。我這才從如夢初醒,羞恥襲上心頭。但手腳被拷得很緊,一點掙紮的餘地也無。一種濃重的懼意溢上了咽喉———此時此刻,我徹底身處任人魚肉的境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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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章 【XLVI】迷情之夜
這念頭充斥着腦海,我的心惴惴發慌,反而加劇了周身的燥熱。
我口幹舌燥,仰起脖子喘了口氣。修長滑膩的手滑到我的腹下,一直探進褲縫內,掠過根莖撫摸了一下我的大腿內側,便将褲子扯散開來。
上衣還穿得完好,下半身卻被剝得寸縷不挂。什麽也看不見,但恥意無孔不入的湧入每個毛孔,令我汗毛聳立。
“放開……放我下來!”我嘶聲喝止,嗓子酥啞得不成人音。
回應我的只有我顫栗的回音,衣料悉悉簌簌的摩擦聲。
頭被向後扳住,喉頭被貪婪的吮咬。耳邊的呼吸潮.熱洶湧,染濕了我的整片頸項,凝成汗水淌到胸口。我抖得愈發厲害,連牙關也在打戰,因為燥熱,也因為羞憤。我掙動着只能小幅度活動的身軀,卻被立即他的手緊緊鉗住了腰。
碩大的一根硬物擠入我的雙腿間,密布的細細軟鱗擦過我的大腿內側,像蛇在穿梭,激起一絲絲妖異的奇瘙。我繃緊腿部肌肉,拗高了腰想遠離腿間之物,卻只惹得它愈發粗硬,似捕食餓蟒蓄勢待發。
手腳的束縛被放松了些,鐵鏈在寂靜中發出細碎的撞擊。我的身體全然落在一個燙熱的懷抱裏,像墜入一張致命柔軟的蛛網,重重糾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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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擁抱像極了記憶裏的感覺,令我一瞬間又精神恍惚。
被掌控着,逃不掉了。
這念頭擭取了我的整顆心,被蒙蔽的視覺放大了一切感知,唯有張嘴發聲才能宣洩我混亂交雜的情緒。
“我知道你是誰……”
他不出聲,我卻不自禁的重複,近乎自言自語:“我知道你是誰。你不是弗拉維茲,是不是?”
“對,我不是。”
一片煎熬的寂靜中終于傳來回應,耳畔他的聲音暗沉平靜,喉頭壓抑着濃稠的欲流。
我忽而想起那張破碎的命運之輪,一瞬間近乎泫然。無力的垂着頭,沿眼角淌下的不知是汗是淚,染濕眼上縛的布料。我忽然覺得像極了一個妄圖尋回光明的盲人,兀自在回憶的迷宮裏徘徊,一次一次走進死路,比撲火之蛾更悲哀。
液體沿着下巴滴淌,侵犯下腹的手便順胸口滑上,為我細細拭去。臉上力度輕柔至極,以至我能感到他的手指在微微顫抖,仿佛滑過易斷的琴弦。
他蘸起幾滴,低頭靠在我肩上,似在品嘗,又覺不夠一般,唇舌覆上來吮舔我的臉頰,呼吸如崩裂之弦,紊亂不堪。
“你希望我是嗎?”
我的心口猛地一悸,溺水般喘不上氣。耳垂被含進他的唇間,粗暴的肆意品嘗,似被咬破了,有血液與下巴淚液彙在一處。
“你希望我是嗎………還是寧可他永遠活在你的記憶裏?害怕他若是真的死而複生,就要把你困在身邊,一生一世?”
字字音音如夢魇中經年萦繞不散的魔咒,我抖得愈發厲害,汗流浃背。
“阿硫因?”
他低喚我的名字,聲音輕得幾不可聞,似誘人深陷的泥沼,底下藏着致命陷阱一般的深情。
“我的……小愛神。”
我入中魔般通體發麻,分不清自己是醒是夢,是否真的聽見了這句呼喚。臉上液體恣肆,在鎖骨淤積成一小股。腰間的手沿着脊椎滑下,他的手指撕開我的衣擺,侵入臀後那片未曾被人踏足的禁地,我狠狠打了個抖。
“不行……別碰…別碰那!”
他的動作忽然變得粗暴,我的腿被撈起來挂在鎖鏈上,雙腿大大分開,擺成一個孩童撒尿般的姿勢。底下赤.裸.裸的空門大敞,即使什麽看不見,我也難堪得無地自容。
心慌如受驚之馬絕蹄疾奔,眩暈重重襲來。
頭被向後扣住,扣在堅如磐石的肩膀上。嘴唇被緊緊封鎖,淬蜜的舌撬開我嚴防死守的唇齒,汲血般奪走我僅存的一線清明,不容我有任何喘息的機會。
背上衣服被自下撕開,光裸的脊背毫無間隙的貼上身後的胸膛。他未褪衣物,濕漉漉的發像河床上黏附的水草,長進我的脊骨生根發芽。
腰臀被一雙炙熱修長的手掌牢牢控住,破釜沉舟的向下按去,一根滑膩粗壯的硬物朝我的股縫中挺入進來。
我仰起脖子失了聲,舌根卻被絞着,喉頭裏只掙出一聲沉悶的嗚咽。
本不該納物的窄道被非人的異形性.具一寸寸侵入,宛如開疆僻壤,攻城掠地。我大腿痙攣,晃動身軀想逃避,一口咬住他的舌頭,想逼他退卻。
嘴中溢滿腥血,腰卻被鉗制得愈發緊,已入侵體內的巨物淺淺退出,又堅定的頂進,如此反複幾下,終于似乎整根嵌入了進來。
我幾乎一下子昏死過去。
意識有短暫的空白,腰臀被頂得輕輕晃動起來,一絲絲的快意逐漸從難以啓齒之處滋生出來。我恢複了幾分知覺。顱內混沌一片,整個人好像懸在虛空,下半身卻如同陷在濕熱的沼澤裏,騎在一條蟒蛇上颠颠簸簸。
一時間我以為自己身陷夢魇。直到封住嘴唇的舌從口中退開,粗重的喘息萦繞耳邊,體內的器物脹大到似足能将我撕裂。
母親的悲鳴在嗡嗡作響的大腦裏若隐若現,尖銳的恥意刺入肌體。我閉緊牙關,努力壓制着眼皮下奪眶溢出的濕意,嘴唇不聽使喚的抖。
“叫我的名字,阿硫因。”
手指溫柔的描摩我的臉頰,好似一筆一劃教我寫字。身下卻重重厮磨,引得鎖鏈零碎作響。
碩大的性.器頂端打着圈,時急時緩的碾磨我的內壁,仿佛在施加一場軟刑,刻意摧折着我脆弱的防守。
一波一波的淫.欲在脹痛的甬道裏積聚,全身的血液都似朝那處湧去。
性.器可恥得高昂起來,我繃直鼠蹊,攥緊拳頭。指甲刺進掌肉裏,仍止不住喉頭溢出來斷斷續續的呻.吟。
“叫我的名字,叫啊……”
耳邊不依不饒的低聲誘導,下半身加重了力度在我體內深入淺出,兵戎相見般肆意征伐。洶湧的快意湧入四肢百骸,令我潰不成軍的渾身顫栗。我什麽也看不見,卻能清晰的聽見鐵鏈被他的動作震得發出幾欲斷裂之響,與濕潤的肉.體撞擊聲混雜在一起,不堪入耳。
股縫般碾得精.濕一片,淫.液滴滴答答的沿着臀部流淌。
“弗拉…弗拉維茲…哈…啊哈…”
我垂下頭,在愈來愈猛烈的攻勢裏大口喘息,淚水汗液滲透了蒙眼的布。
我羞恥到了極點,又罪惡到了極點。恍惚間仿佛是幼時養傷被他摟着小解,又在某個夜晚跪在神像前思念着他自渎。
感官很快被送上了巅峰,翻雲覆雨。瀕臨極限時,臂上拴着鎖鏈被松解下來。我癱軟的靠在他身上洩了身,腰以下都似已融化。除了喘息的力氣,什麽也不剩。
他從我身體裏抽離,将我翻過身去,解了我的手铐。
雙腿仍被大張的懸吊着,面朝着他。我顫抖的摸索,拽下腹部皺濕一團的衣擺掩住下身,甚至顧不上解眼睛上的縛物。
手觸到腿間一片濕意,粘稠的精.液混着血。我抓着衣角企圖擦盡這恥辱的痕跡,手腕被立即牢牢抓住,扭在腰窩上。潮熱的呼吸灑上耳垂,眼上的遮擋便一下子從臉上滑落而下。
映入眼底的是一對陰戾妖冶的眉眼,額心一抹詭麗的蛇形烙印,仿佛潘多拉之盒上禁忌的符咒,美如天降災禍。
這全然陌生的面孔使我從亦夢亦幻的暈眩間驚醒了幾分。憂疑、恐慌、羞恥在顱內絞作一團,讓我幾乎驚厥,渾身抖如篩糠。他捧住我的頭,低頭湊得更近。近在咫尺的睫羽似烏雲低垂,我從那幽邃的美目裏捕撈到一絲絲似曾相識的痕跡。我混亂的神志被輕易的左右,迷惘的投身他的眼底。
呼吸與他緊密交纏,一股濃稠的情.欲氣味彙入口鼻。下一刻唇上又落上一吻。輕柔的力度,淺嘗辄止,仿佛采撷露珠。
臀被再次托高,擱到一雙修長的大腿上,被孩子式擁在他懷裏。蟒身般勁韌的腰身在我胯.間起伏挺動,摩擦着我濕滑酥軟的下半身。與他相貼之處頃刻着火似的升溫,性.器不聽使喚的在胯間彈跳。
“看,它比你率直多了……”
他咬我的耳垂,我打了個激靈,被擡起一條腿擱在他的肩上。忽而他的動作停頓,手指一把收緊了我的腳腕。
“阿硫因……誰幫你刺的紋身?”近乎威脅的誘問。
我渾渾噩噩的向下看去,腿間異花妖嬈得觸目驚心,細細藤蔓仿佛蜿蜒纏上我挺立的性.器,漲紅的頂端便像一朵淫.豔花蕾。花莖底下染着紅紅白白的液體,一根猙獰的蛇形性.具頂着我的臀部壑口,它卻似亟待入侵似的微微翕張。
這景象令我只看一眼便覺犯了莫大罪咎。
我閉上雙眼,掙紮着試圖合上被迫大張的雙腿,只徒勞地扯得鎖鏈哐啷作響。臀部被托得更高了些,紋身之處被濕潤的唇舌舔覆,猶如一只蛇順腿根蜿蜒爬上,一路舔到我的根.莖末端。
磨人的快.感宛如劇毒将我刺激得幾欲崩潰,只顧拗着腰,喉頭迸出瀕死般的嗚咽。
又一次洩過身後,身體便被向下拖去,下身猝不及防的重重一熱。侵犯過我巨物不容遲疑的盡根沒入,就着這摟抱的姿勢,一下一下自下而上的沖刺起來。
緊縮的溝壑被撐到極限,身體上下搖晃,似暴風雨中一葉孤舟。快.感在這狂風驟雨似的性.交裏決堤,一股腦滅頂似的将我淹沒,将我溺斃。
我無力的咬牙呼救,腳趾縮成一團,拗着脖子啜泣。汗液淚水沿下巴下雨似的滴淌,彙入身下嵌合之處。
迎接我的是比上一場更激烈的征伐掠取。鐐铐被脫解下來,我卻一絲一毫掙紮的力氣也沒有,癱軟的跪趴在地上,腰臀近乎懸空的承受後方的一次次撞擊。黏液沿着股縫在身下積成一小片,連膝蓋也被濡濕。
我恍惚感到自己陷在罪惡的泥沼裏,那神賜的靈光恰似最後一縷意識漸漸消逝,取而代之的是不見底的情.欲深淵,将我吞噬進去。
十指被一雙覆上來的手掌壓住,仿佛勾住琴弦般嵌入我的指縫。耳邊壓抑的低喘,潮濕的發絲纏住頸項,灼熱的嘴唇在脊背上緩緩游走,似描繪一匹畫卷。
腰臀被牢牢扣着,身下如攻城之軍,勢如破竹,時而錘擊,時而碾磨,一路攻陷我的防守。穴.口被反複挺入,小腹又熱又漲,似注滿水的牛皮袋子。
瀕臨高.潮時,一道閃電似的巨大快.感劈中我的脊骨,我痙攣着下.身一熱,一股泛騷的熱液汩汩浸濕了身下。
我失禁了。
沒有感到一絲的羞恥,精神便迅速模糊了。魂魄都似離我遠去,一切都變得虛浮不實,身體仍搖晃不止,我卻只能聽見鐵索發出震蕩的哀鳴。不知換了幾個姿勢,又洩了幾次身,這場侵犯才終于停止。
依稀間身體被放到地面上,解了鐐鎖,又理好衣物。我甚至連睜眼的力氣也不剩,如被施了幾天刑的囚犯,精疲力盡的暈厥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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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章 【XLVII】
天上下起了雨,逐漸熄滅了從羅馬競技場升騰起的滾滾黑煙,卻平息不了那些被打上“反基督異教徒”的犯人們的慘呼。
一場盛大的建城典禮就此淪為血腥的戰場與刑場,這大概是那高高坐于金交椅上的王者料想不到的事。而他今後,沒料到的事還有很多,包括他的生死。
霍茲米爾望着遠處羅馬競技場,冷冷的心想。他悠然穿過潔白的大理石廊柱,緋色的華服飄逸輕盈,宛如一只俯瞰着混亂一片的鼠窩的貓。
雨漸漸大了,忽明忽滅的閃電仿佛神的刻刀,勾畫出曲折無盡的海岸線。
沿着幽長的大理石階梯走下,霍茲米爾的目光遙遙眺向海峽對岸。那面大陸便是他十幾年來不曾踏足的國土。他離去時王位尚還空懸,而如今已改朝換代,是與他記憶中動蕩不安的波斯迥異的另一番格局了。
即便遠在千裏之外,他仍有所耳聞薩珊王朝如今的盛況。他那看似內斂的弟弟治國有方,這也是他意料中之事———當年僅僅十六歲,便有那樣的鐵血手腕,将強權在握的沙赫爾維的勢力從朝野中連根拔除。坐穩帝位,又有何難。
假若不是自己早有預料會被查出與沙赫爾維的牽連,私下潛逃,怕是便要成為他這弟弟的眼中釘、肉中刺,被一并鏟除。
忍辱蜇伏數餘年……也是時候,着手奪回他失去的一切了。
只是不知,他的妻兒現在何處,是否還在盼他歸來重聚?他的幼子是否尚在人世?
他望着暴風雨中卷起驚濤駭浪的海面,依稀想起十幾年前出逃的那個夜晚。在那艘渡船上,他的幼子剛剛出世。而他卻只能看上短短一瞬,連名字也未來得及為他取,便不得不放棄身為人父的責任,自從天涯相隔。
也許,他的幼子早就葬身在大海裏,又或者早死在他的親弟弟———如今的沙普爾二世手裏了。他的弟弟對他與沙赫爾赫多年的幕後掌權早懷恨在心,又知道他的母親是死在自己的毒藥手裏,又怎會心慈手軟放過自己的後代?
霍茲米爾苦笑了一下,輕嘆了一口氣。
只是,每每遇見碧色眼睛的少年,他心中的希望難免又死灰複燃,盼望着那是神诋施恩讓他在茫茫命運大海中與他的血脈重逢。
說起來,他馬上要見到的那個小子,眼睛還真是像他的妻子呢……
“納爾米德大人!你看,禁室的門,怎麽打開了?”
身後亦步亦趨的小宦從越過他,指了指前方半掩着的鐵門。
霍茲米爾眯起眼,誰會深夜私下到皇宮內部的禁閉室裏來?
懷中一種疑惑,他加快了腳步,走到禁閉室門前。
門前的鎖還好端端的,沒有被撬開的痕跡。但原本該站在這兒的守衛卻不知所蹤。這裏通常關押着犯錯的宮人,接受刑罰或者自罰,并非是犯了重罪之人。
君士坦提烏斯命人那個小子關到這兒來,也不過是出于懷疑,甚至帶了保護的用意,就是怕一旦查明他是真正的阿爾沙克王子,而非刺客,名譽受損,會破壞羅馬與亞美尼亞之間的關系。
而有的人,卻是唯恐天下不亂的……
霍茲米爾的心中一緊,打開鎖,獨自推門走了進去。
室內一片漆黑,空氣中彌漫着一股奇異濃郁的腥香,聞上去說不出的旖旎。
他取出火折點了盞燭燈,打開盡頭那間禁閉室的鐵門。
接着昏暗的燈火,他發現地上躺着一個人。尚可看出呼吸起伏———這使他松了口氣,繼而又察覺到某些不尋常之處。少年的身下墊着一件黑色衣物,頭發濕透了,雜亂的遮住了臉,身上的衣服雖系着,卻松松垮垮的,衣擺被撕裂了,似遭過嚴酷的刑罰。
沒經過允許,誰敢對禁閉室裏的人用私刑?
霍茲米爾将燭臺拿近了些。火光耀亮少年的周身,為他布滿汗液的皮膚鍍上一層柔和的光暈,勾勒出發從下俊美銳利的側顏。
他的呼吸紊亂,密似鴉羽的睫毛微微顫動,眼角有未幹的淚痕,仿佛深陷在一場無法逃離的夢魇裏。與他初見時隐露鋒芒的天然傲氣沒了,此時少年蜷縮着身體,像極了一只瀕死的小獸,被剝皮拆骨後,遺棄在了這兒。
他想起那雙映着陽光的碧色眼眸,有如寒冬凝結的冰河,讓他一眼便可斷定,這小子定是極少流淚的性情。
鋒利如刃,也剛極易折。
心底忽生一股莫名的憐意,霍茲米爾俯下身去,摸了摸少年淩亂的頭發,撥了撥對方緊緊攥住衣襟的手,想為他察看傷勢。
少年的身體蜷得極緊,仿佛是在昏迷中仍保有一絲防備。霍茲米爾小心翼翼的揭開他濕透的衣物,手便不由僵在了半空中———
斑斑點點的暧昧紅痕仿佛狂肆的瘟毒,從胸膛一直延至腹下,直達無力岔開的雙腿之間,遮羞的亵布皺成一團,被褪到膝蓋,容他一覽無餘的看見那柔嫩誘人的秘處。盡管已明顯被人清理過,仍可看清臀溝附近斑駁的淤青與幹涸的濁液,全然是一副被狠狠蹂躏過的模樣,而且不止一次。
而比這景象更讓他驚愕的是,少年的右邊小腿上,一個半月型的傷痕。
那是一個深深的牙印。
腿注鉛似的沉重發軟,男人慣有的冷靜矜持似在頃刻崩潰,他一下子半跪下來,将昏迷的少年一把摟入懷中,一如當年抱着啼哭不止的幼子。不曾想這抱着一絲微渺希望留下的标記,今日竟成為了一個奇跡。
垂在他肩上的頭濕漉漉的,有絲絲溫熱的液體濡濕他的胸口。
他忽然像個剛分娩的母親一樣感到手足無措,下意識的輕輕拍打少年單薄的脊背。以這孩子的性格,要是醒了,想起自己遭了什麽,該怎麽好………
顫抖的撫摸少年的額頭,一個念頭從混亂震蕩的思緒中猝然躍出。自己也能做的,也許也就只能是讓他忘記今夜,少一點痛苦了吧。回憶着那本記載着沙赫爾維世代的巫術古籍上學來的咒語,他在少年耳邊喃喃念出。
感到耳畔呼吸漸漸平穩,男人的臉上露出一抹自嘲的苦笑。
無數次,他用這些咒語算計敵人,若不是君士坦提烏斯有聖痕護體,也早該在他精妙娴熟的巫術下死于非命,可頭一次他施咒是出于……愛。
怎麽辦呢,原本打算替這小子洗脫嫌疑,放在身邊,打磨成一把可以利用的刀。可千算萬算,沒料到會把自己的親生骨肉算進去。
他摸了摸懷裏本該用于刺青的工具,目光落到少年大腿皮膚上綻放的豔紅異花,只覺得雙目刺痛。他本該為它真的存在而慶幸,現在卻恨不得剮了它才好。
是為了報複自己的背叛吧?
瞳孔縮了一縮,霍茲米爾想起他離開亞美尼亞的宮門,縱身投入君士坦丁懷抱的那一刻,他回頭看見的王座上的人的眼神。
盡管那人的姿态寬容,他仍從那雙眼睛裏讀到了一種屈辱的恨意。
沒有什麽比這種報複方式更狠毒了。
心如刀絞。霍茲米爾将懷中少年扶起來,心下一動,又緩緩将他放開來,擱到地上。礙于現在的時機,也許,将他留在這兒才是更好的選擇。如果現在就将他送到君士坦提烏斯身邊去,是一招沒有勝算的險棋。這孩子看似聰慧,城府卻太淺,更不擅惑人,和自己,全然不像啊……
胸中五味雜陳,他深吸了一口氣,揚聲吩咐道:“去禀報奧古斯都,叫禦醫過來,王子受了傷。”
這時,少年忽然在他臂間抖了一抖,發出了一聲細碎的呻吟。
他忙低頭察看,發現對方被衣物掩着的腹部處,似有什麽異物在動。這将他吓了一跳,忙解開少年衣擺———緊致平坦的小腹上,微微隆起了一道凸起,又轉瞬消失,竟似女子懷孕時,有嬰孩在體內動彈一般。
霍茲米爾臉色變了一變。他将手顫抖的擱在兒子的腹部上,不可置信的感到皮下異物的蠕蠕搏動。他震駭的發了一會呆,才隐約想起曾讀到某本古籍上記載着古埃及生殖崇拜的邪惡秘術,能通過交合令男子受孕。
是什麽人,要這樣做?
“誰在這兒?”
一個幽沉慵懶的聲音自寂靜中飄了過來。霍茲米爾微微一驚。
月色下,鐵門前映出幾道人影,為首的男子一襲黑滾金邊的教袍長長曳地,手裏捧着一本《新約》聖經,面具下微勾的唇如淬血般豔麗。他身後跟着一位常伴君側的年輕修士,二人似乎剛從上方的皇室教堂下來,才經過了這間囚室。
“冒犯了,尤裏揚斯陛下。我逢皇帝陛下的旨意前來照看阿爾沙克王子。有人趁今夜動亂,對王子……行了不軌之事。”
“不軌之事?”狹長的眼微微眯起,青年漫不經心的詢問,“誰這麽膽大,竟敢碰我皇兄的人?他就在教堂裏誦經,納爾米德,你去告知他一聲吧。”
“等等,這裏有一股魔鬼的氣息。”
被稱作拉布達的修士走到鐵門前,在胸前比了個十字,走了進去。尤裏揚斯則矜持的立在門口,不曾踏足一步。教徒的黑衣使他顯現出一種禁欲的姿态,仿佛進入這間散發着特殊氣味的囚室是一種罪惡。
霍茲米爾注意到他的脖子,一根青筋暴凸着,在他白得近乎透明的皮膚下微微搏動。他的眼白泛紅,仿佛才從極度的亢奮中平靜下來。
“陛下……您剛才,一直和奧古斯都在教堂嗎?”
他壓抑着微有波瀾的呼吸,仿佛十年前向那個剛手擦盡鮮血,便淡然自若的彈起豎琴的孱弱少年發問。
而這次對方也一如從前那樣,在嘴唇前比了一個噓聲的手勢。他知道他不會說出去的,多年他們彼此需要,彼此利用。
依靠尤裏揚斯,他才得以與沙赫爾維的殘餘勢力取得聯絡,與他的蠻族軍團集結,便擁有能與他弟弟的不死軍抗衡的軍力。
而這一次,他付出的慘痛代價不再是他自己,而是他的親生骨肉。
霍茲米爾的呼吸猝然一緊。
“這,這,這太可怕了!阿爾沙克王子的身體遭到了魔鬼的侵蝕,需要驅魔!我還發現了這個!”拉布達慌裏慌張的走出來,他的手裏舉着一枚亮晶晶的東西。
那是一枚鷹型的飾物,背面粘着一片紅色布料。
———這是從一件高級将領的衣袍上撕下來的東西。
一個奇怪的猜測浮現在霍茲米爾的腦際,他懷着一種極度複雜的心情,深深看了身旁的青年一眼。
“嗒——嗒——”
當緩慢沉重的腳步聲自臺階上響起,暴雨平靜了下來。
霍茲米爾擡眼望去,見君士坦提烏斯正垂目望着拉布達交給他的東西,神情晦暗不清。他背着光,冠帽高聳、雙肩下垂的身影活像一只衰老又兇惡的禿鹫。
黎明升起之時,一場名為盛宴實為審判的宴會便要開始籌備,彼時衆人還不知,這便是歐亞大陸的穹頂之下,改朝換代、鬥轉星移的伊始。
58章 【XLVIII】撥雲見日
迷迷糊糊間,頭痛欲裂,腹部有什麽異物突突彈跳,攪得我胃裏翻江倒海。
一種惡心感泛上喉頭,我忍不住幹嘔了幾下,醒了過來。
一動我便發覺,手腳被布條縛住了,一塊綢布披在被剝得精光的身上,一個金質的十字架擺放在我的胸口。這是做什麽?舉行什麽儀式嗎?
發生了什麽?
我晃了晃頭,感到有些昏沉沉的,依稀想起昏迷前的事———我闖進競技場去找弗拉維茲,驚擾了典禮,因此被抓了起來,想必身份也遭到了懷疑。盡管後悔毫無意義,我仍不免感到強烈的自責。
因為一己之私破壞了整個行動。太糟糕了……伊什卡德他們呢?
我緊張的觀望四周,頭頂有一扇彩色玻璃窗,大大的十字架逆着光,落下兩道交織的黑色剪影。我像是那十字架上的殉難者一般被綁着,在一張床上。
這是一間封閉的房間,焚香的氣味充溢在整個室內。一扇銅門在我的左側,緊閉着,隐隐約約的,有拉丁語交談的聲音透過來。
我分辨出他們的談論中提到了“刺客”這個詞,便一邊仔細聆聽,一面試着解開手腳的束縛。好消息是,我的刺客罪名得到了洗脫,一個真正的刺客在企圖刺殺君士坦提烏斯時被抓了個正着,被扔進了牢房裏審訊。壞消息則是我在昨晚遭到了“魔鬼的侵蝕”,要被留在這兒,等待接受什麽清潔儀式。
那替我頂罪的刺客會是誰?
昨晚發生了什麽,難道我在昏迷中被做了什麽手腳?
我努力回想着,腦海中回響起鎖鏈撞擊聲與人的喘息,其餘卻是一片模糊。
也許有人對我施了什麽刑罰……不管怎樣,先離開這兒總是沒錯的。
咬開一只手擾人的布條,我正要側身去解另一只手,門“咔嗒”一聲被推開了。我連忙閉上眼睛,裝作未醒,支起雙耳聽動靜。
“陛下,您真的要親自來嗎?阿爾沙克王子身上附着的魔鬼也許很危險,想想在競技場上那些被附體的異教徒……”
“這是奧古斯都的命令。我從小學會與詛咒搏鬥,還有誰比我更擅長驅魔術嗎?”一個并不陌生的男人笑聲透過門縫飄進來。
我霎時渾身不由自主的緊繃———那是尤裏揚斯。
心猝然跳得極快,一種說不清的情緒緊緊攥住我的喉頭,令我呼吸不暢,同時感到腹部似有一根血管似脈搏般蠕蠕搏動,十分怪異。
聽見腳步聲進入門內,鎖被輕輕拴上的聲音,我渾身都戒備而僵硬了。
衣料摩擦的細碎聲響一路接近了身邊。床上一沉,什麽東西挨上了我的頰邊,是一塊濕潤的海綿,輕柔的為我擦拭着臉上的汗液。
這手勢熟悉得讓我心悸。
臉上的海綿緩緩挪至胸膛,身上覆蓋的綢布被揭開,幾縷水線沿腹部淌到腿間,冰涼涼的,滲到臀縫裏。
我一下子睜開眼,目光被吸進一雙半眯着的幽深眸子內。他正低頭端詳着我,一身黑衣宛如天降的烏雲,将我籠罩身軀的陰影下。腿被分得很開,隔着一層布料,他的膝蓋緊貼我的大腿內側。
“痛嗎?”腰被他的手掌收緊,耳畔落下一聲輕問。
掌心似貼着皮膚發燙,我不明所以的盯着他,心底卻襲來一種莫名的異樣感。一絲騷麻之意爬下尾椎,我竟不由自主的收緊了腿部肌肉,将他的腰夾緊了些。近在咫尺的呼吸聲一頓,我頓時反應過來,慌忙難堪地将腿松了松———卻是不得不叉得更開了。
仿佛是刻意迎人。
耳根轟然遍熱,我下意識擡起唯一可活動的手揮拳相向,卻穩穩被他接住,握在手中細細親吻。腰間的手在綢布底緩緩滑下,手指掠過我的臍眼。
我掙開他的手,抓起胸前十字架尖端頂住他的咽喉。一種懷疑如鲠在喉,我看着那張面具,卻說不出話來。被他觸碰的肚臍處輕微的一縮,将我不禁吓了一跳,難道我真被什麽邪魔附體了?
“別害怕……”尤裏揚斯一只手撐在我的頭側,稍稍傾身,他的呼吸潮濕,透出一股難言的暧昧,“這是昨晚的‘戰果’……”
“昨晚?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麽?”我撐開他靠得過近的胸膛,雙腿間的縫隙卻被他的腰身填得更緊密,整個下半身一陣發軟。一種難以啓齒的猜想竄入腦中,又立馬被我打消。絕不可能……
我滿腹狐疑的盯着他。面具下的笑容斂了起來。他若有所思的凝視着我,眼中閃爍着幾分罕見的怒火,自語似的喃喃:“是他。”
“他你在說誰?”
他的目光微起波瀾,似笑非笑:“你想見那個人。”
我的心跳驟然漏了一拍,目不轉睛的望着那張面具。他的神态讓人難以琢磨,在我看來似是試探又像暗示。我心慌意亂,舌尖發顫,像在攀越高山,不敢一蹴而就:“弗拉維茲是不是重生了……是不是還活着?”
“你想知道他藏在哪兒?我可以告訴你……”他挨近我的耳畔。
我忙點點頭,感覺自己活像只被誘食的餓貓,從未如此乖巧。一閃神,身體就被他趁機摟進臂間。耳垂近乎他抿在唇間,輕輕一吮,我就敏感打了個抖。
“想不到你這只桀骜不馴的小野貓,倒是挺癡情的。”一聲輕笑鑽入耳膜,擾得心神紊亂。
臉頰沾上一縷濕意,還未反應過來,一個吻就落在頰上。霎時耳根遍熱,我才反應過來要躲,他的懷抱卻如蛛絲般緊縛,讓我脫逃不得。腰胯與他貼得嚴絲密合。雙腿大張,我忙掙得一點空隙坐起身,他便俯身壓下來,将我制在臂間。
“讓我為你驅魔……順便幫你回想一下昨晚的事,怎樣?”他哄誘似的輕輕詢問,鼻尖與我相觸。十字架被他挑開手指抽走,擱在我的小腹上。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