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跟臨晝大眼瞪小眼,非常尴尬的對看了一會兒後,白辰安慢慢的把露出來的手臂藏了起來,努力的回憶着蚣蝮在族中舉止言行。

「人家會冷嘛!一冷當然就起雞皮疙瘩啦!還要被你取笑。」佯裝嗔怒的輕捶了一下攬着他的男人。

一捶完,他自覺不只手臂上,只怕那些個雞皮疙瘩,直接都蔓延到肩膀上去了。

可身後的男人看來似乎很吃這一套,待他一說完,立時從善如流的提供溫暖,将他整個人半圈到了懷中。

接下來,只要把頭靠在他的肩上,在他頸上呵氣,親昵的互相調笑兩句,待他要收攏手臂的時候,慢慢的轉個圈,也就順勢的出來了。

這是蚣蝮慣用的手法,族裏與他相熟的青年,幾乎人人都知道,可知道歸知道,能逃過蠱惑的,卻依然沒有幾個,可見這法子有多厲害!

白辰安自認那些誘惑的神情動作,他學得沒有十成,起碼也該有個七八成了。

只是不知為什麽人家蚣蝮随随便便的轉個身,勾幾下指頭,輕易的就能從別人的懷中轉出來,他這同樣的一轉,不但沒轉出來,反而整個的黏到了臨晝的懷中……

簡直就像是一股腦兒的撲過去,撲得正好也就算了,偏偏他微仰着頭,這一來,鼻子就正好撞到臨晝堅硬的下巴上。

某人的下巴有沒有撞痛是不知道,但是他的鼻子很痛很痛……

『怎麽會有人的下巴長得這麽硬?』眼淚汪汪的揉着鼻尖,揉來揉去,還是很痛。

白辰安哀怨的想着,臨晝這會兒一定暗暗的在心裏嘲笑他,上次被門檻絆倒,在他面前摔了一跤,這次更好了,幹脆直接撞到他的下巴。

『唉,引誘他的人那麽多,大概我是做得最糟糕的一個了,也怪不得他整天對姐姐念念不忘,到底姐姐不會弄出這般畫虎不成反類犬的局面。』

正低着頭自怨自艾,冷不防的,挂着淚水的下巴卻被人輕輕的支了起來,溫柔的親吻宛如蝶翅輕顫,落到了撞紅的鼻尖上。

愣愣的,他看到了一雙滿蘊了關心的眼,握着筆的男人專注的在他的手背上畫了一道奇特的符。

「這不是鎮痛符。」他低頭看了一眼,有些莫名其妙的問,「你畫安心符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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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麽了,只是忽然想畫而已,還痛不痛?」臨晝笑望着他,眼神出人意料的溫和,甚至緩緩的後退了一點,像是什麽都可以商量的樣子。

但就是這一點點後退,被他摟在懷裏的白辰安,卻整顆心都突如其來的狂跳了起來。

那、那是陣眼!

臨晝此刻所在的寝宮,所立的位置,就是整個迷陣的陣眼!

陣眼一破,圍繞着整座皇宮的重重迷霧便會散去,宮門便會出現。

螭吻早已修出了龍形,連着地基的城牆困不住他多久,只要宮門出現,就不需要再徒勞的和那「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對抗,大可從宮門脫身而走。

古書有記載,破陣需要在陣眼之處,滴下施法者的三滴鮮血,他只需要将衣袖幻成利刃,劃破臨晝的手腕,便可破去迷陣。

臨晝又正好站在這迷陣的陣眼上,不啻天賜的大好良機!

只是,天下間真有這樣恰到好處的幸運嗎?

這覆蓋了整座皇宮的迷陣,可是眼前這個男人親手布下的,他會不清楚這陣眼的所在之處?

而且臨晝笑得這般的溫和親切,那笑意怎麽看,都帶着幾分眼熟的算計……

『陷阱,這一定是陷阱!』白辰安不屑的想着,『我才不會那麽容易上當呢!』

像是那畫在手上的安心符真的起了效用,他安靜的接過了臨晝手中的狼毫,放回了身後的筆架上。

這一動,便也不着痕跡的将某人拉離了陣眼,随後他低下頭,纖長的眼睫微掀,明明該往下看的眼,卻偏生往上偷瞥了一眼。

每每蚣蝮做這個小動作的時候,總有股含羞帶怯的風情,所以白辰安這會兒便也放心大膽的學了過來。

只是他忘了,蚣蝮這一眼偷瞥,不過是瞬息的工夫,被偷看的人還來不及回神,看人的就已垂下了眼。

而他需要細細觀察東皇臉上是否有出現詭計被識破的神情,這短短的一瞥怎麽會看得清楚?

為了看個清楚,當然只能,擡眼擡眼再擡眼,偷看偷看再偷看。

看得多了,就覺得眼皮好酸好酸啊……

尤其那個被偷看的人,起初還是高深莫測,全然一副任你左看右看,我自真誠回望的目光,過了一會兒,居然嘴角微微的抽搐起來。

怎麽看,都像是在努力的忍笑。

『怎麽這樣?』白辰安氣餒的皺起了秀氣的眉頭,明明已經詭計被識破,這男人怎麽還是有本事擺出那副氣定神閑的面孔呢?

正百思不得其解,冷不防的,整座宮殿卻突如其來的搖晃了起來,伴随着地面的劇震,一聲凄厲悲慘的龍吟,遠遠的從殿外傳了過來。

「你……」揪住了臨晝的袖子,正想問他究竟做了什麽好事,那被質問的男人卻果斷的先下手為強,伸出食指,點在了他的唇上。

「噓,美人兒,相信孤王,看在你的面子上,孤王不會對你哥哥怎麽樣的!」

「可是剛剛明明……」白辰安擔心的朝外頭看了一眼,他是相信螭吻他們沒有性命之憂,但是被玩得生不如死,整得半死不活,那,那也是很痛苦的啊!

「既然有膽未經通報,就混入宮中,又長成這副德行,自然就該做好被抓到會倒楣的覺悟。」臨晝輕撫着手中的秀發,神色自若的說。

話剛落,殿裏的廊柱簌簌的抖動着,另一聲凄厲的幾乎連天地都要為之動容的慘嚎,緊接着便傳了過來。

從小和螭吻玩在一起,對這個童年玩伴剛愎的性子多少有些了解,若不是真的無法忍耐,他是絕不會發出這樣近乎崩潰的慘烈嚎叫的。

白辰安心中着急異常,恨不得立時三刻就出去看一下螭吻和蒲牢目前的狀況,可那不識相的男人這會兒卻突然吃錯藥的把他摟得死緊。

「美人兒,不要再辜負良辰美景了,早些把該做的事做了吧!」在整座宮殿都在晃動,牆頭石灰簌簌落下的這會兒,臨晝興致勃勃的建議着。

「還、還是不要了吧!」白辰安努力的掙紮着,他真擔心再拉扯下去,橫梁整個的坍塌下來,到時候,就是以天為被地為席了。

某人臉皮厚暫且不去管他,可他,他頂着的是蚣蝮的臉啊,萬一到時候蚣蝮知道了,一定會煽動族裏所有的未婚男人集體追殺他到天涯海角的。

掙紮了半天,臨晝不知不覺間再度站回了陣眼,這回顧不得是不是陷阱了,衣裳都被脫了一半,只剩下右邊的袖子堪堪挂在手腕上。

耳際傳來了又一聲震破天際的龍吟,白辰安狠了狠心,半截衣袖眨眼間幻成了利刃,正待劃破眼前的手腕,臨晝卻在這時候俯下了身。

這一俯身,在身側的利刃便也跟着錯了開去,直直的,幾乎就對準了他的心口。

白辰安驚呼了一聲,正待收手,突然之間,握着利刃的手腕,卻整個的被擒在了有力的指掌中。

握着他手腕的男人早已收起了先前的溫和,神色陰冷的望着他,不再柔情脈脈的眼神,森冷的,像是把他當作了入侵的刺客,陌生,而充滿敵意。

「我、我不是……」也不知道為什麽,竟然會受不住臨晝這樣的眼神,在理智回籠之前,他做下了一件之後萬分後悔的事——不假思索的撕下了臉上的易容。

「我、我不是蚣蝮。」本想說,「我不是什麽刺客,我沒有要與你為敵。」只是在手中握着刀刃,幾乎差一點就要刺入人家心口的當下,又覺得這話實在很沒有說服力。

白辰安低下頭,無措的盯着腳下青石地板上的花紋,裹着絲履的腳尖不安的輕點着。

盡管這樣的沮喪和懊惱,他卻依然沒有丢下爛攤子轉身逃走的意思,反而一副「我該說的都說了,其餘的都聽候你發落」的嚴肅神情。

臨晝看着便有些好笑,原本盤算着一聲令下,喚人将這假「蚣蝮」壓下去打入天牢,只怕為了螭吻和蒲牢的安危,他也多半乖乖的不會反抗。

到了天牢,就拿鏈子一鎖,連定身符都省了,想要怎樣,便能将他怎樣,吓唬他,欺負他,把他弄哭都沒關系,誰叫他要拿着刀,扮成別人的模樣。

可偏偏辰安很有危機意識的亮出了身分,把易容撕了下來,辯白的話雖然說了一半,言下之意卻相當的明顯,「我不是蚣蝮,所以你不能當我是刺客。」

啧啧啧,這麽一來,就不好做得太過分了,不然待到辰安羞惱之下翻臉,化作一陣清風逃逸,平白浪費先前那一番精心的布局。

臨晝着實的扼腕無比,卻也不好在臉上表現出來,俊逸的眉頭微皺着,思索着怎樣才能好好的利用眼下的狀況。

他這邊滿心的算計,反複的衡量着如何才能順利的将人拆吃入腹,那一頭,白辰安卻因着他一徑的沉默不語,心裏越發的忐忑不安。

十八部族志在修仙,幾百年來一直極少與凡俗之人往來,故而大半的族人都有種不染世事的天真。

鄰裏間相望互助,有仇必報,有恩必還,無欲無求的人專注修仙,傾心相愛的人專心相守,他們的生活,就是這樣的簡單。

可外頭的世界,卻不是這個樣子的。幫臨晝打理政事這麽多年,見過的朝臣間争權奪利,互相傾軋的事不知凡幾。

族人們理所當然的把他們世代居住的赫連山脈當作自己的家,卻很少有人想到,赫連山脈矗立在東島之上,而整個東島,都在臨晝的治下。

即便十八部族向來自給自足,視皇權如無物,可歷代統治東島的帝王,卻少有忽視這片轄地的。

他曾在禦書房裏看到過整片完整的赫連山脈地形圖,盡管錯漏百出,卻依然在個個緊要之處,作有鮮明的标記。

若是皇家有心對十八部族用兵,雖說将他們挨個抓捕的可能性不大,然而這一番折騰,只怕整個部族也無法在赫連山脈居住下去。

當日裏他接觸政事尚不久,懵懵懂懂的,還提筆修改了幾處圖上的錯誤。

臨晝那會兒就在他身旁,見狀笑道,「若是真要對赫連山脈用兵,到時候就是你的敵人,也不占你這點便宜。」

說完,揉了揉他的頭發,反倒伸手抽走了他手中的狼毫,将他抱到案臺上坐着,深邃漆黑眸子凝望着他,「辰安,你不會與孤王為敵吧?」

下山的時候,老爹格外鄭重的要他保護好東皇的安危,怎麽能與他為敵呢?當下就點頭應道,「嗯。」

然後他就記得那個男人笑眯眯的親了親他的臉頰,非常陰險的威脅,「記得你今日的承諾,要是到時打起仗來,都是辰安與孤王為敵的緣故哦。」

就是因為這麽無關緊要的一句話,害他這些年來一直忍耐着扁人的沖動,默默的幫他收拾了無數的麻煩,還得毫無怨言。

沒想到忍了這麽多年,一不小心還是弄成了這般局面,真不知該如何收場。

「我不是蚣蝮。」無聲的嘆了一口氣,白辰安再度開口,「我扮作他,也不是為了跟螭吻和蒲牢他們合謀來行刺你的。」

「我原本是想先松懈了螭吻和蒲牢的戒心,等你靠過來的時候,把他們在門外的事跟你說的,結果……」

「結果因為被孤王吻得神魂颠倒,不小心把這件事給忘記了?」對面的男人非常配合的幫忙說出了他羞于啓齒的事實。

雖、雖然真相的确是這樣,但這男人全然一副看好戲的神情,想到平日裏頭自己對他避之唯恐不及的态度,着實讓人有種無地自容的感覺。

「當然……不是。」這調侃的目光實在太過可惡,看得白辰安又羞又怒,想也不想,當機立斷,否認到底。

「如果不是,那後來怎不見你說出這件事來?」追問的人依舊不識趣的步步緊逼。

「這個……」白辰安語塞,很想找個适當的借口,卻因臨晝露骨的凝望,眼着回想起當夜的情景,霎時面孔燒得緋紅。

「我、我就是跟螭吻和蒲牢一起來行刺你的,那又怎樣?」惱羞成怒到了極點,反而有了豁出去的勇氣,「你把我也一起抓起來好了。」

話剛落,霎時就感到一陣陰寒的冷風迎面而至,像是整座寝殿都因着他這賭氣的一句話而陰沉了下來。

「辰安,你這不是在告訴孤王,要與我為敵吧?」淡然的問話,白辰安聽着,全身上下的汗毛卻不由自主的都豎了起來。

『慘了,一時意氣用事,好像不小心碰到了這家夥的逆鱗。』心中暗自叫糟之餘,跟着便湧起了強烈的逃跑沖動。

偷偷的後退了半步,擡眼去瞧臨晝,卻見他仍是一派閑适,嘴角雖是噙着笑,神色之間,卻有一種浸入骨髓的冷意,看着便讓人不由自主的心慌意亂。

『怎麽辦?至少得先用個法子,蒙混過去……』想了想,白辰安一咬牙,伸手摘下了束發的玉簪,烏亮的青絲傾瀉而下。

羅衫輕解,滑過細致的鎖骨,瑩白的雪背,露出了胸前兩點惹人遐思的淺粉紅櫻和腰臀間起伏誘人的完美弧度。

剛一靠過去,就見東皇原本陰沉幽黯的眼眸中冒出了一絲微不可見的火光,他便決定要繼續下去。

低下頭,濕熱的舌尖試着卷住男人的手指,像是蜻蜒點水一般,輕觸過掌心、手腕,挑起寬大的袖擺,沿着有力的胳膊一路往上,在厚實的肩頭咬了一下,慢慢的從脖子吻過下巴,一直吻到緊抿的嘴角。

柔軟的唇微微的張開,芳香甜蜜的舌尖膽怯的探入男人的口中。

在上颚和牙床間徘徊了半晌,既沒遇到抵抗,也不見半點迎合,真不像那個平常逮到了機會,就對他動手動腳的東皇臨晝。

帶着一種不達目的決不罷休的狠勁,青澀的吻執意的繼續着,勾纏住前方毫無動靜的舌尖,學着男人慣用的引誘慢慢的吸吮着。

随着親吻的深入,被吻的唇舌終于有了動靜,反客為主的纏住他,享受的與他糾纏,熟悉的熱意湧了上來,像是要将他焚滅一般炙燙。

但是不夠,還遠遠不夠,這樣的熱度,已足夠讓自己神智混亂,然而對于臨晝來說,卻是遠遠不夠的。

纏綿的吻一路往下,用心的回憶着前日裏男人的親吻和愛撫,憑着雙唇觸到的每一點肌膚,憑着雙手觸摸到的每一下輕微的震動,還有身體感受到的,逐漸升高的熱意。

他知道,臨晝一直都很想要他,只是他不願意,臨晝也不強迫他,歡愛中,這男人一向更喜歡別人主動的送上前來。

溫熱的吻從唇邊一路下落,一直親吻到小腹,來到挺立的昂揚前,柔軟的粉唇明顯的猶豫了一下,随即挾着不顧一切誓要蒙混過關的決心,怯怯的含住了它。

從未含過的東西令他有些不适,白辰安試着動了動舌頭,不料随着舌尖的移動,口中炙物卻仿佛受了莫大的刺激,再度的脹大了幾分。

整個腮幫子都仿佛被撐了開來,他仰頭,有些讨饒望向板着臉的男人,期望他能像以往一樣,每每在他示弱臣服之時便收手,放他一馬。

只是今時不同往日,面前的男人像鐵了心似的打算欺負到底,不但一手惡質的掐住了兩邊的臉頰,空出的另一只還強勢的按住了後腦勺,絲毫不給他退卻的機會。

「唔……」白辰安含含糊糊的低吟了一聲,有些難受的在他臉上滑動的手指的示意下,艱難的吞吐着口中的巨物。

因着極度的羞恥而緋紅的面孔在男人有力的指掌和口中之物的肆虐下,微微的有些變形,卻依然能讓人分辨出俊美的輪廓。

一貫處變不驚,淡然到看不出情緒的黑眸滿溢着晶瑩的淚,充盈到像是輕輕一碰,便要滴落下來。

「不、不要這樣,好難受……」試着掙脫手指的掌握,微張開嘴抗議着,向來清冷的嗓音悉數成了柔媚的鼻音,低低的,仿若壓抑的啜泣。

臨晝看得心頭一軟,正待松手,讓經不起欺負的小鬼頭好受一些,轉念一想,這般千載難逢,名正言順可以欺負的機會,怎麽可以放過。

眼下辰安問心有愧,不敢反抗,又不熟谙情欲,乖乖的任由他搓圓捏扁,待到他清醒過來,想出這所有事的前因後果,只怕再不肯讓他這般胡來。

正是錯過了這個村,便沒了這個店。想到此處,臨晝頓時硬起了心腸,扣着那後腦勺的五指便又緊了幾分,竟是冷酷的不肯罷手。

沉重的壓下來的力道,鎮住了依然抱着僥幸的白辰安,他是素來知道臨晝對付床伴的那些手段。

這男人看着喜歡枕邊人逢迎主動,柔媚百轉的引誘他,自己懶得都不屑動彈一下,但自始至終,整場床事的主動權都不在那些侍候他的美人手上。

他不想要的時候,便會噙着風流誘惑的笑容,對着那些美人使盡勾引的手段,也只是看戲般的看着。

若是興致一來,從來不肯讓人掃他的性,哪怕是細微的不自覺的反抗,都會換來報複性的強勢掠奪,由不得你不順從。

只是看戲看了那麽久,白辰安當真想不到,有朝一日,他也會成為這戲臺上被迫一路奉陪到底的那一個。

真正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只能乖乖的在那低沉嗓音的指示下,吸吮、舔舐,甚而用牙輕咬,生澀的被教會十八般武藝,到臨晝徹徹底底的享受到為止。

『這樣子,總可以了吧?』滿臉通紅的從東皇的腿間擡起頭,顧不得擦去嘴角濺出的幾滴白濁,白辰安用眼神詢問着。

興許是剛在他的嘴裏得到了滿足的緣故,倚在床上,男人露出了溫柔眷寵的笑容,修長的指尖觸了觸他含着欲液而微微鼓起的腮幫子。

「吞下去,不許吐了。」優美的薄唇吐出的,卻是跟那柔情似水的笑容毫不相稱的邪惡命令。

秀氣的眉頭微微的皺了起來,想起嘴裏東西的來源,遲疑了一下,即使能說服自己的喉嚨做出吞咽的動作,到底也無法說服自己的胃。

白辰安抗拒的搖了搖頭。

對面那張俊美的臉上的笑容立刻收了起來,陰沉的瞥了一眼那把歡愛中被丢到一邊,衣袖所化的刀刃。

不用這樣吧?到現在還含着,沒有當着他的面吐掉已經很給面子了,還要叫他吞下去,這……

尤其見他全然沒有聽話吞咽的舉動,正握着他腮幫子的修長手指竟然開始用力,在那惡劣的擠壓下,混着唾液的白濁微微的流出了嘴角。

太過分了,這是你先不仁,就不要怪我不義!

因着痛苦而微紅的眼角隐隐沁出了一點濕意,襯着粉嫩的唇瓣上淫靡的幾點白,這張媚人的臉正湊到了臨晝的旁邊,嫩紅的舌尖輕舔了一下唇邊的白液,像是不好意思般,沖他羞澀的笑了笑。

那似乎從骨子裏溢出來的帶着天真的妩媚,讓人幾乎連神魂都能跟着被勾走,臨晝一不留神,便由着那微張的粉唇輕輕的吻上了他的,忘了阻攔。

深吻中,白玉般無瑕的手臂始終緊緊的纏繞着,直到确定了所有屬于這個男人的東西,都已一滴不漏的哺了過去,物歸原主後,才慢慢的退了開來。

很好,小鬼頭成功的擺了他一道,對他扮鬼臉的動作有夠嚣張,被他充滿煞氣的一瞪,居然還無辜的眨了眨眼。

真是……太可愛了,可愛到不好好欺負他,都覺得對不起自己。

最愛枕邊人在床頭玩花樣的東皇,徹底被激起了玩性,強健有力的手腕一擡,迅速的握住了察覺不對,意圖後退的纖細腳踝,随手分開,架在了肩頭。

所謂來而不往非禮也,之前是小鬼頭在伺候他,現下換一下角色,也是另一番樂趣的所在,「那就來玩吧!」

「不、不要……」察覺了他要做什麽的白辰安劇烈的掙紮了起來。

「乖,先忍一下。」緩緩的将口中的欲液哺入膽怯收縮着的入口,男人随口安慰着,試探性的探入了一根指頭。

濕熱的吻印上了抗議的粉唇,輾轉親吻着,意圖轉移懷中人的注意力。

探入的手指小心的摸索着,試圖找能帶來快樂的那一點,指腹輕柔的摩挲了幾下,瞬間就見身下僵硬的身體微震了一下,随即便整個兒的酥軟下來。

「唔……」指頭剛一抽出,柔軟身體就自發的依偎過來,主動的圈住他,渴求着更多的碰觸。

這天性的熱情自然是相當受歡迎的,擡起的雙腿很快的就讓男人圈到了腰上。

才剛在他口中發洩過的欲望早已再度挺立了起來,緩緩的,一點點的進入了渴望已久的銷魂處。

「相信孤王,一會兒你就會愛上這新鮮的滋味。」

清晨的曙光在外側的窗檐上傾注了大半的熱情,輝映着殿外牆頭枝頭上初綻的花蕾和簇擁着的綠葉,全然是一片大好的春意。

與之相反的,濃睡剛醒的白辰安,打着呵欠望了身側的男人一眼後,慘白的臉上卻滿是青綠交錯的古怪神色。

有種名為「後悔」的情緒徹底的籠罩了依舊泛着困意的美眸,充盈得像是随時都會滿溢出來。

『這下完了。』欲哭無淚的瞪着旁邊熟睡的俊顏下那抹明顯的罪證,白辰安悔得腸子都青了。

纖細的手指做賊一般的揪起絲被的一角,不安的湊攏過去,輕顫的指尖小心翼翼的移動着。

『希望現在毀屍滅跡還來得及。』鼓起了十二萬分的勇氣後,前一刻還全身筋骨酸痛的人一改先前的動作遲緩,閃電般伸出手。

随即,與伸手的動作一般快速的,那只捏着絲被的手再度閃電般的縮了回去。

「呵呵,你醒了啊。」心虛的拽了拽身後的被角,白辰安扯了扯僵硬的臉皮,努力的綻露安撫的笑意,「還、還早,再睡一會兒。」

語畢,率先示範的躺回床上,希望對方從善如流,能繼續保持睡意,自然萬事大吉。

只可惜,他身旁的男人不但精力過人,連帶警覺性、反應力也高得吓人。

見他睡醒後依然窩在床上,沒有跑去探視螭吻和蒲牢的動靜,立刻明白了其中必有蹊跷之處。

邪佞的眼神帶着深沉的探究,不懷好意的将人從頭打量了一遍,甚至撩起被子,欣賞的審視了一遍那雪白的身體上,昨夜自己留下來的傑作。

任他左看右看,半點反抗也無,小鬼頭的态度實在是很可疑啊!

「乖,下不了床就好好的再睡一會兒。」在最初的驚訝過後,夙願得償的男人得出自己最願意相信的結論。

「好、好的。」紅着臉,在清晨的大亮的曙光中,被看了個通透的人柔順的點點頭,拉起被子,遮住自己,也順便遮一下別人。

『太好了,沒被發現就好,快、快把被子拉起來,就能擦掉了。』懶洋洋的,仿佛連動一根指頭都沒力氣的人突然神速的卷過被子。

「等等,這什麽東西?」一雙大手眼疾手快的擋住了蓋過來的被子,陶醉于将情人做到乖乖聽話,完全沒有半點反抗心的男人疑惑的伸指沾了一點赤裸的胸口上明顯的水跡。

濕答答,黏糊糊的,半透明的流質,指尖一挑,還能勾纏出惹人疑窦的銀絲……

「那個……」卷着被子的手沮喪的垂了下來,該死,還是被他發現了。

咳嗽了一聲,白辰安竭力的振作了一把,目不斜視,義正辭嚴的揭曉真相,「這是吾皇珍貴的龍涎!」

「龍涎?」臨晝呆了一下,待到意會過來後,露出了非常不可思議的表情。

「咳,咳,所謂人有失口,馬有亂蹄,睡着了,不小心流點口水也沒什麽的,絲毫無損于吾皇萬衆皆知,英明神武的高大形象。」趕緊心虛的安慰一把。

但這空乏的安慰顯然未曾起到大的作用,對面的男人一徑兒的自顧自維持着不可思議的表情。

「真、真的沒什麽啦。」繼續奮力的安慰,附帶毫不靠譜的保證,「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臣對天發誓,絕不會透露給第三個人知。」

「辰安……」緘默半晌,身側的男人遲疑着伸爪搭上他的肩頭,一臉的欲言又止。

「幹嘛?」

「下次栽贓嫁禍的時候,千萬要記得,先将嘴角殘餘的口水擦幹淨才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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