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失魂落魄的抱着骸骨走下山,白辰安一語不發的在老父養傷的屋子前跪了下來。
白長老幾乎一被擡回來,就已恢複了意識,礙于其他長老的面子,到底要發落一下意圖「弑父」的不孝子,故而屋門緊閉,始終不曾開啓。
門關了三天,白辰安就在外面,整整跪了三天。
到第四天,白長老有些撐不住了,到底是自己的兒子,所謂的「弑父」舉動,也不過是想救他心上人的幌子。
這孩子還小的時候,他就應承了他祭主的身分,若不是那東皇擋着,只怕這會兒,想見這個兒子,都見不到。
何況他十四歲就離家,五年來聚少離多,自己都沒怎麽教養看顧,若說這德行有虧,也是他這個老父未曾教導好。
跟孩子有什麽關系呢?
辰安這樣好的修道苗子,如今背上了「不孝」的罪名,按這族規,可是要毀去所有的修為,驅逐下山的啊!
可憐他五年來,難得見到兒子幾面,就要被那幫老家夥逐下山了。
白長老的心裏,真是難過極了。
正琢磨着怎生将那族規混過去,那邊早就心疼得不得了的白辰心就與丈夫一道使力,将跪在門口的弟弟拖進了屋。
「爹啊!你不要再生氣了,說來說去,這都是你不好,當年若是認了我做祭主,辰安今日,什麽都會好好的。」白辰心不滿的抱怨。
「這祭主是能亂認的嗎?」白長老胡子一吹,瞪直了眼,「你這丫頭說的什麽話,辰安是老夫的兒子,你這丫頭難不成就是老夫撿來的女兒?」
「爹啊,你都說了辰安是你兒子,養不教,父之過,誰叫你十四歲就把他丢下山,你就不要生他的氣了啊!」
「誰說你爹我在生他的氣了,我是在擔心怎麽應付那十七個老頭子,這幫人若是請出了族規,你要老夫怎麽辦?」
他一開口,白辰安才安下了心來,怯生生的擡頭,叫了一聲「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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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長老瞪了他一眼,勉強「嗯」了一聲,随後皺起眉頭,盯着兒子死活不肯松手的那包骨頭,「那打算抱着它一輩子?」
「爹,臨晝是祭主,祭祀完畢,天災未至,他是救了十八部族的,請您與長老們商量一下,看在臨晝救了十八部族的分上,動用複生泉救他。」
「辰安,你當知道,複生泉,需要修道者全部的靈力和未來的幾百年的壽命交換的,要很長的時間,且不一定能複生成功。」
「爹,這我知道,辰安願意拿自己所有的靈力和餘生來換。」
「你這不孝子,打算比你爹還先走不成。」
「爹,若沒有臨晝,兒子早已不在人世了。」
「罷了,罷了,爹去試試,幫你說服其他的長老。」
在十八位族長的聯手施法下,白辰安把骸骨放進山腰上的複生泉,日夜守在泉邊,等着臨晝複生。
光陰荏苒,轉眼三月過去,池水浸泡着瑩瑩白骨,波瀾不興,沒有絲毫的動靜。
老父姐姐,與童年玩伴,甚而不相識的族人,皆來探視,人人搖頭嘆息,「傳說中的生死人,肉白骨的複生泉,到底只是個傳說。」
白辰安卻依然不管不顧,只一迳兒癡癡的凝望着泉水,等待着奇跡的發生。
奇跡,始終都沒有出現。
白辰安等來的是,奉命下山的族人捎帶回來的關于東皇駕崩,朝政開始混亂,民衆開始恐慌的壞消息。
國不可一日無君,他既然堅信臨晝有朝一日會複生,自是不能讓人奪了他的皇位。
白辰安只能打起精神,匆匆下山,化形成臨晝的樣子,再度開始理政。
他似乎生來,就是一把理政的好手,又或者,臨晝先前的形象工程實在做得太成功,兩人走了三個月,底下的人努力撐了兩個月,到第三個月,朝政才開始出現亂象。
然而他一旦回來,有條不紊的處理了所有堆積的奏折,撐着精神,學着臨晝常做的,搞一場形象工程,不過十日,整個島上的局勢就穩定了下來。
回宮的路上,他早已卸去了易容術,走在百姓中,聽着百姓們對着「英明賢主」的誇贊,他知道,這一次,被誇獎的,确确實實,是他白辰安。
因為東皇早已不在了,扮着他的樣子,每日坐在皇座上,批閱奏折,聽取官員報告,撫恤萬民的,只有他白辰安。
短短數日,百官稱道,萬民贊頌。
走在熱鬧喜慶的人群中,白辰安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那一日臨晝騎着馬,在歡呼的人群中微笑揮手致意的情節,依稀仿佛還在眼前。
當日裏自己為了功勞被搶這樣的不平,卻到如今才明了,原來官員們再多的贊揚,百姓們再多的稱頌,都敵不過那男人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小鬼頭,做的好。」
政事積壓了很多很多,每一天,都過得很忙很忙,但是他的心,卻依然很空很空。
曾經覺得這段感情實在太過沉重,先是一直覺得他愛的人是姐姐,後來才發現不是,幸好不是。
再後來,他使盡力氣,費盡手段的,要成為他的唯一,求不得,便整夜整夜的輾轉反側,壓得氣都喘不過來。
如今臨晝不在了,這痛苦的感情,終于得以解脫。
他卻覺得全身上下輕飄飄茫茫然無所皈依,像是生命中所有的美好與歡欣,都一并的随着臨晝而去。
再沒有一件事,能讓他露出由衷的笑容。
先前哭得太過,原本以為,所有的眼淚,都已流幹。
卻不知為何,再一次被張屏之興沖沖的拖到正德殿前,看到那原本應該毀損到無以補救的橫梁,再度被放回梁上之時,依然讓他落下淚來。
「辰安,我跟你說,我仔細的研究了那條橫梁,原本是打算抱着死馬當活馬醫的想法,看還能不能補救的,結果你猜怎麽樣?」
「怎麽樣?你修好了?」
「不是,辰安,根本不用修,那橫梁好好的,看起來殘破朽壞的,只是表面一層紅木殼子,把它剝下來,裏頭的芯子,是整塊的隕鐵。」
「隕鐵啊,辰安,那玩意兒別說做橫梁支撐了,拿來煉兵器都綽綽有餘了,我試着把最外頭的金玉雕飾拆下來,叫工匠重新鑲嵌,竟也是嚴絲合縫的。」
指着重新安裝上去,依舊金光閃閃,美輪美奂的精美橫梁,張屏之笑得嘴都合不攏,一回頭,卻見白辰安不知何時竟已淚流滿面。
「唉,辰安,你、你別哭啊,我是不是說錯了什麽?」手足無措的找了半天,才從官服中掏出皺巴巴的手絹遞了過去。
「不,屏之,你沒錯,錯的是我。」白辰安并未看到手絹,他的目光,依舊盯着那本該是朽木的橫梁。
他曾把這段梁柱,拿來比照臨晝的愛情,看起來鑲金嵌玉,美輪美奂,本質上卻是朽敗腐爛,無以為繼。
真是這樣嗎?
看看這揭去了朽木的橫梁,裏頭裹着的,竟是堅不可摧的隕鐵,足可支撐整個正德殿到海枯石爛,地老天荒。
或許,這才是他先前未曾覺察到的,真正的,屬于臨晝的愛情。
一切的一切,要到時過境遷,才會發現,所有的事情,并不若想像的那般簡單。
鄭三公子會隐瞞白辰安,但不會隐瞞東皇,抱着紙人,操縱幻影,迷惑了號稱修道天才的白辰安,從來那是他畢生的驕傲。
閑聊之際,總會被拿來調侃嘲笑,假扮的人最初當然什麽都聽不懂,久了,對照細節,再翻翻那本厚厚的《金剛經》自然一切真相大白。
然而最令白辰安吃驚的,卻還不是這個,讓他大吃一驚的,反倒是南華的身分。
這個時刻擔心着自己也許有朝一日會變回紙人的小男寵,真正的身分,竟是懿王的血脈,他的右臂上,清晰的印着與懿王一模一樣的蝴蝶胎記。
這個王族遺傳的胎記,他曾聽臨晝說起過,那麽算算時間,南華應當是懿王最小的兒子,這個最小的兒子,也是懿王的嫡子。
在南華臂上發現了這個胎記後,他并未顯露出過多的驚訝,反而南華見他一直打量着蝴蝶印記,像是想起了往事,問他,「為什麽這個胎記,不可以讓辰安公子看到?」
因為有這個胎記,就意味着,你是東皇的嫡親堂弟,臨晝若一直沒有兒子,将來你便是整個東島的繼承人。
臨晝再亂來,也不至于染指自己的堂弟,那麽當日所有舉動,都只是為了能讓他死心的一場戲。
這樣自己就會記恨他,一旦他不在了,這股恨意,也能支持自己,不受感情困擾的活下去。
如此的用心良苦,愚蠢的自己,要到現在,才能明白過來。
政事再多,也有處理完的一日,白辰安抱着一絲希望,再度的回到了赫連山脈,期盼着奇跡能夠出現。
他離去的時候,正是春末,繁花開滿了整座山頭,到歸來之時,卻已是深秋,春去秋來,山上風景大異,連蚣蝮都消弭了仇恨,不再來找他的麻煩。
然而那靈泉中浸泡的骸骨,卻依然不見半點變化。
等待的時日,實在太過漫長,漫長到所有的希望都變作了絕望。
白辰安孤單的坐在高高的山崖上,坐得久了,漸漸的發現,幼年埋骨崖下的噩夢,不再是個可怕的噩夢,反倒像一個友善的好夢。
心愛的人不在,生命形如枯槁,活着與死去,原本也并沒有什麽差別。
能夠相伴的,唯有夢中依然鮮活的記憶,哪怕南柯一夢,轉瞬即逝,能夠相見,也是好的。
記得幼時在赫連山上,因為好奇,午覺睡了一半,匆匆忙忙的跑出來,急着看一眼這個男人,結果被過長的衣擺絆了一跤,他扶起他時,登徒子似的偷親。
記得他抱着拼死掙紮不肯跟他下山的自己,無所謂的沖着送別的老爹揮手,随手撈起掙紮過度險些摔下馬的自己時眼底溫柔的笑意。
記得初入宮中,勉強打起嚴肅的神情教他理政,教會了大松一口氣,從此将關乎整個東島命運的奏折都丢過來的信任。
記得他收斂了風流輕狂,哄着被朝臣刁難得氣不打一處來,沖他發火的自己,抱着他哄他睡覺的恒久耐心。
記得自己背上謀刺的嫌疑,即使為了一己之私自将他禁锢起來,他都未曾有一語惡言相向、半點傷害他舉動的默默的縱容。
點點滴滴,一幕幕浮現的,美好的記憶。
卻為何,只是記憶?
臨晝,我是這樣的喜歡着你啊!
喜歡到甚至願意放棄顯赫榮耀的修仙,只願一門心思的陪在你身邊。
你是否能給我一個重逢的機會,回到人間來陪我?
望着天際的明月,他真心實意的祈求着,祈求着,能夠再次相見。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春去春來,花謝花開,幾番寒暑,白骨依然。
白辰安卻依舊不肯死心的,在絕望中,繼續等待着。
那一日,山上的某塊石頭突然裂了開來,他随意的看了一眼,所有的注意力,仍舊還在複生泉中的白骨上。
臨晝灰頭土臉的從裂開的石頭後面跑出來,一身的瘦骨伶仃,想着自己千辛萬苦,徒手挖了整整三年地道,才得以重見天日。
而明明就在他面前的小鬼頭,卻僅只是冷淡的瞥了一眼,就撇過了頭去,這個反應,實在是太傷他的心了。
很不甘心走到小鬼頭面前,正要論個是非曲直,然而三年來不眠不休的挖掘,殘餘的體力,卻只夠他走到白辰安的面前。
還沒來得及打招呼,就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白辰安神色不變的接住了倒下的男人,雙手卻忍不住簌簌發抖,懷疑自己等了太久,終于發瘋,看到了幻覺,往旁邊一看,複生泉中的骸骨依然。
但懷裏抱着的人,卻是溫熱的,雖然看起來有點瘦得不成人形,但的确是他的臨晝沒有錯。
傻傻的抱着昏倒的男人坐了很久,才想起來要去找鷹族的祭祀幫忙救治。
應天雪不但是個鷹族族長,族中祭祀,更是十八部族中最好的大夫,只粗略一看,就得出了臨晝昏過去只是因為餓了太久的緣故,體力透支,其餘并無太大問題。
東皇本人沒什麽大的問題,但圍着他的人,問題可就多了。
所有的人都想知道,他到底是怎麽活過來的?
畢竟十八部族的族長,加上白辰安,可是親眼見到了他被睡蓮吞噬,只餘骸骨的場景。
如今白骨還在,他一開口,卻說自己挖了三年土,才好不容易,挖到重見天日。
這說法乍聽之下十分吓人,所有人的第一反應,都是東皇大人實在太過彪悍,下了黃泉,都能從地底挖挖挖,挖回人世,重新做人。
于是接下來幾天,原本圍着臨晝問個不休的人,紛紛在他可能是鬼的驚吓下,跑了個幹淨,總算給了病患幾天好好養病的日子。
養了幾天,精氣神好歹回來了幾成,臨晝終于有力氣将他的地底冒險記整個的講個明白清楚了。
「小鬼頭,你當日看到被妖蓮包裹住吃掉的,并不是孤王。」
「你是說,就跟那些紙人一樣,我看到的也是幻境。」如果敢說是,白辰安敢發誓,他會親自動手,宰了這個男人,竟然害他白白擔心了那麽久。
幸好臨晝搖了搖頭,「那不是幻境,你看到的,是懿王的遺骸,王叔謀反至今是個謎,但他卻是服毒自盡,所服的毒名叫砒霜。」
「南華入宮之時,孤王認出了他臂上的蝴蝶胎記,在收養他的那家人處找到了懿王家的老仆,老仆随身攜帶着王叔的遺囑。」
「遺囑中對于謀反的原因只字未提,只是詳細的述說了天祭的整個由來,以及破解的辦法,要孤王以他的遺骸為餌,引出妖蓮,底下入口便會打開。」
「懿王遺骨因服用砒霜之故,并不腐爛,他與孤王本就長得極像,稍加易容下幾乎一模一樣。」
「孤王施法将一魂一魄系在懿王的遺骸上,躲起來在石頭後面,等妖蓮裹住懿王之時,地下入口封印開啓,沿着石階,到了靈泉底下。」
「靈泉之下,藏着那所謂的神靈的本體,那是一座石像,頭頂正對着上面的縫隙,吃人的睡蓮的根系生長在石像中,連接着一顆跳動的心髒。」
「孤王打碎了石像,捏碎了那顆神靈的心髒,正待設法離開地底,不想你卻在那時,闖入了結界,揮劍砍斷了白蓮的根系,根系一斷,入口自動閉合,孤王就此被埋在裏面。」
「所以你們就這麽樣,彼此分開了三年?」身為醫者,自然知道臨晝不是個鬼,堅持要留下來搞清楚狀況的應天雪聽了整個經過,卻有些啼笑皆非。
「辰安,這就是有了情人忘了爹,不孝的報應,你只消再挨得片刻,東皇掐滅了那神靈,自會從石縫入口出來,你也不用等過三年。」
白辰安低着頭,只覺得命運弄人,一時竟也無言。
好在當日裏老爹渡了一口仙氣,臨晝陷在地底三年,只靠石縫裏滲出的泉水和地底的苔藓過活,竟然命大的沒有餓死。
「對了,那關于這天祭的由來,究竟是怎麽回事?」應天雪終于想起來最為重要的問題。
「據王叔在遺囑中記敘,所謂十八部族的天祭,乃是遠古時期,一百零八部族中,有一族族長修煉時不慎走火入魔,需要吸食同族血肉為生,在殺死了所有的族人之後,族長無血肉可吸,便設下了一個陷阱。」
「恰巧那一日山崩地裂,正逢天災,殘餘的十八部族人心惶惶,這陷阱,并名正言順的被套上了神靈的外衣,流傳了下來。」
「幾百年後,吸血的魔頭族長早已死去多時,然而他死前,卻将自己的心髒挖了出來,埋在石像之中,利用殘餘的魔力維持靈泉,蠱惑十八部族,繼續受這靈族血肉供奉,以積聚魔氣,改日好借體重生。」
一旁的應天雪和白辰安聽得汗毛都豎了起來,怎麽也想不到,這所謂的神聖的拯救全族的天祭的真相,竟是這般的殘忍妖邪。
「孤王即便将所知的真相說了出來,只怕因着祭主的身分,也只會被頑固的長老們當作不肯踐約的推托之詞吧!」
「所以幹脆将計就計,潛入了地底,徹底毀掉天祭的根源,就跟當年不顧一切的毀了靈泉那樣,的确是吾皇的做事風格。」
十八部族所有族人的命運,就此繞着這莽撞的小子轉悠了一圈,最後僥幸生還,想起來,不是不後怕的。
後怕之餘,卻也不由得心生慚愧,想他們這些活了幾百年的耆老,道術精湛,距離成仙不過一步之遙,論起膽色,卻依然比不上這敢做敢為的後生晚輩。
消息傳出,拯救了黎民于水火的東皇的形象,徹底的高大了起來。
族中的小姑娘,在确認了大英雄是人不是鬼之後,溜過來偷看的人,實在不少。
臨晝自然是大大的得意,失而複得,又兼所有的磨難,似乎都因自己的沖動而起,白辰安照料他時,幾乎百依百順。
「辰安,你還是要跟孤王回宮的啊!」
「好。」
「孤王實在不是批奏的料,還是要靠你。」
「好。」
「鄭三以後還是住在宮裏,教南華讀書。」
「好。」
「辰安,你不可以再拒絕孤王的求歡。」
「好。」
「辰安,床笫間,孤王比較喜歡你主動。」
「好。」
「辰安,後宮空空蕩蕩,只餘你我兩個,加上鄭三和南華,實在冷清,還是美人成群來的熱鬧。」
「好。」說完才反應過來,白辰安翻臉,「不行。」
「但是辰安,你不都見過了,那些都是紙人。」
「紙人也不行。」
「啧啧,小鬼頭出爾反爾,孤王明明記得,當日裏你抱着王叔的殘骸發誓,只要孤王活過來,要抱多少美人都可以的。」
「那會兒你不是正在地底,怎會聽得到這些話?」
「孤王的一魂一魄系在王叔的遺骸上,多少能感知得到周遭的動靜。」
那他說的那些話,關于那些無條件的妥協,臨晝不就全聽到了。
「如何,辰安?說話要算數哦!孤王可是兌現諾言,活着回來了!嗯,所謂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相信未來應是豔福不淺才是。」
「……你還是去死一死算了!」
《完》
後記
終于寫完了,撒花,歡呼,謝謝收看。
我相信剛開始看的時侯,大家一定會覺得,名字跟內容半點關系也沒有,然後看過半才恍然大悟,嗯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用來形容爛人臨晝,真是再合适不過啦。
不過等到看完,相信大家應該會對臨晝改觀啦!因為東皇同學一直都沒有出軌哦,從開始,到最後,他都只是嘴上說說,對辰安還是很專情的。
臨晝的用心,不知道一開始,是不是就有人看出來了呢?
相信應該看不出來吧!嘿嘿,至少我在連載的時侯,大家對臨晝同學都是罵聲一片,于是就決定賣關子到底,最後再揭曉真相啦!
這篇文從開始寫,到寫完,整整隔了兩年。
到後來,基本上就是抱着不能坑,坑掉的話,臨晝同學就含冤莫白的念頭,才努力的把文寫完的。
不管怎麽說,終于完結了,謝天謝地,又少了一個坑。
感謝連載時大家的支持與陪伴,感謝SANDY的鼓勵,一直相信我能寫完,前天還介紹可愛的苦瓜給我認識。
心情不好的時侯,我總是喜歡找一本小說來看,看完,總是能找回失去的好心情。
希望大家看完本文,也能夠擁有愉快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