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6)
人了,一直喜歡。
這句話像是一顆重重的石子,在季唯則的心上砸了又砸,活生生要砸出一個洞的架勢。
“既然明萱沒空的話,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再見。”顧绾寧低聲說完話,以一種最卑微的姿态退場。
“我送你出去吧。”蕭明萱最後一句得意的嘲諷還沒出口,季唯則卻突然出聲,令她臉上的笑意瞬間全無。
顧绾寧拒絕,他卻非要堅持,這本就是她的目的,她自然也沒必要假意太久,拿喬過了可就沒什麽好了,最後便只客氣地說了句,“那麻煩你了。”然後率先出了門。
季唯則取了車鑰匙,倒是跟蕭明萱打了招呼,“現在外面不好打車,她一個女孩子,我馬上就回來。”
蕭明萱狠狠皺了皺眉,卻又知道不能在這個兩人關系稍微緩解的時候撒氣,可看着季唯則離去的背影,她心中郁氣怎樣都難消,偏還要聽到小姑子陰陽怪氣的勸解,季雲說:“二嫂可要當心身體,二哥都是多大了人了,什麽樣的人間絕色沒見過,外面的花花草草,沾過也就沾過了,只要你生下兒子,我們家還能虧待了你不成。”
季雲語氣柔涼,字字帶好,卻偏偏組合起來不像人話,蕭明萱當下臉一沉,堵了回去,“你沒見識過那個女人的犯-賤程度,既然你不介意自己老公在外拈花惹草,那就祝你以後嫁得随你心意了!”
“你!”季雲當場就氣紅了臉,原本就是從小被人伺候的大家小姐,這些天被蕭明萱使喚丫鬟似的,心裏早就憋氣,“活該二哥不想看你一眼!換我是男人我也喜歡知情識趣的,再說了你瞎着急個什麽勁,顧绾寧要真想攀着咱們家不放,何苦要當個小老婆受你拿捏,直接抓着我大哥不是更好?”
冷哼了一聲,季雲滿肚子火,嘩啦一聲将桌上的水果盤掀翻在地,自己起身上了樓。
傭人們大氣不敢出,小心翼翼地上前來收拾。
蕭明萱氣得重重捶了幾下沙發,心中氣季雲的嚣張,恨她怎麽還不早點搬出季家嫁出去,但氣歸氣,季雲的話也不是全沒有道理,若是顧绾寧那個女人真的別有所圖 ,那她大可用不着跟季薄川離婚,除非她虛張聲勢做做樣子。
可做給誰看?誰會在意她離婚與否?
想到季唯則這些天對自己不冷不淡的态度,蕭明萱咬碎了一口銀牙,這還是在她懷着孕的時候,他都對自己這樣愛答不理,主動的關懷一句沒有,在她面前像具行屍走肉一樣。
現在他卻跟顧绾寧單獨在一起……不行,不能讓他們在一起。
蕭明萱手忙腳亂地找到手機,一次又一次使勁撥打着季唯則的電話,終于在第三次的時候,電話通了,那頭季唯則微帶着不耐煩的聲音傳來,“又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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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麽不接電話?你們剛剛在幹什麽!”妒火燒紅了眼,蕭明萱說話都帶着利刺,一只手緊緊揪着沙發,力道大得驚人。
季唯則看一眼副駕駛上面無表情的顧绾寧,她此刻靜靜地轉過頭瞥了他一眼,那一眼很微妙,令他心底一股無言的煩躁升騰起, 對着電話自然就沒了好語氣,“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麽,什麽叫‘在幹什麽’,我現在在開車自然不方便聽電話,你以為我在幹什麽!”
說道後來,已然發了脾氣。
那頭蕭明萱被他吼得一愣,然後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質問語氣太過于淩厲,連忙改口委屈道,“對不起,我剛才不是故意的,我是肚子疼,我擔心咱們的孩子,你回來看看孩子……”
“家庭醫生都已經守着你了你還要我怎麽看?”肚子疼這個借口自懷孕來她已經用了數十次,季唯則煩不勝煩,卻當着顧绾寧的面,不知出于怎樣的心理,他還是将心裏的煩躁壓了下去,溫聲敷衍,“我知道了,你先讓醫生看看吧,我馬上就回來。”
說完疲憊地挂了電話。
“你在這裏放我下車吧。” 副駕駛座上的顧绾寧突然開口,“你精神不太好,就別開遠程車了,這裏距離我家不遠,我就在這裏可以下。”
“绾寧——”季唯則還想說點什麽,卻覺得這時候說什麽都不合适,将車靠着路邊停了下來,兩人坐在座位上,一時無聲。
“你好好對明萱。”顧绾寧開了車門下車,眉目寧和地看着他一眼,“我知道你一直想要個孩子,從很早以前就想,現在有了,就好好對她。”說完安靜地轉身離開。
她都已經走遠了,季唯則才意外發現副駕駛座上落有一張紙,以為是顧绾寧不小心掉落的,他将那張紙撿起來看了看,準備找時間還給她,可等到完全看清楚那張紙上的內容時,季唯則卻突然臉色大變。
那是一份檢查報告,日期是五年前的,紙張都已經泛黃,四面起了褶皺,一個字一個字地讀過,季唯則握着報告的手都忍不住發抖,渾身寒涼,耳邊循環重複着顧绾寧的兩句話:我知道你一直想要個孩子,很早以前就想。
“顧绾寧!”他猛地開門下了車,卻已經看不見顧绾寧的身影,心中聚集而來的疑團如雪球般越滾越大,砸得他就快要窒息。
手機再次響了起來,季唯則盯着屏顯上明晃晃‘蕭明萱’三個大字,沒由來的一陣厭惡,按下了接聽鍵,麻木地聽着妻子一聲聲的埋怨與委屈,他才仿佛終于從地獄爬回人間,靠在車上重重喘了兩口氣,季唯則捏着報告的手越來越緊。
“你別哭了,我馬山就回來。”挂了電話,他上車調頭回了季家,一路陰沉。
……
季薄川來電話的時候,顧绾寧正在醫院給顧父削水果,順便在電腦上浏覽招聘信息,準備看看有沒有合适自己的工作,原本以為兩人已經說清楚了,所以現在接到他的電話,她還有些明顯的錯愕,“什麽事嗎?”
什麽事嗎,說得好像沒事連打個電話都不行一樣,季薄川握着電話當時就黑了臉,冷着聲音道,“小潛今天會從療養院出來,我已經讓人辦理好手續了,你要不要去看看他?”
顧绾寧心想這跟我有什麽關系,我只是要他出來而已,那地方我半步都不想再踏入。但她脾氣軟,正常時候也說不出那種氣憤話,只道:“ 我要照顧爸爸走不開,你讓人去接他就好了,只叫他抽空給我個電話,約個時間将我的東西還給我。”
“你有什麽抽不開時間的?醫院不是有照顧病人的護士?”季薄川沉着聲音說了句,随即沒給她機會開口,立刻道,“你收拾下,我開車過來接你。”說完挂了電話。
顧绾寧呆呆地握着手機 ,有些沒回過神來。
“誰啊?”顧父問她。
“哦,一個朋友。”
收起手機,顧绾寧心想這人真是吃錯藥了,才剛說忙得連簽離婚協議的時間都沒有,現在倒有時間管她去不去接他弟弟,再一想他們現在算是幾個意思,準離婚夫妻關系,準前夫硬是要載她去接他弟弟出院?
一團糟。
“爸,您先休息會兒,我出去一兩個小時就回來。”邊跟顧父說着,顧绾寧一邊拿起外套穿上,想着早點見到季潛将東西拿到手,也免得夜長夢多。
等她下到醫院門口的時候,季薄川的車已經等在那裏了,顧绾寧都忍不住懷疑其實他已經一早就來了,只不過是才給她打的電話,問道:“現在就過去?”
“急什麽,先吃飯。”季薄川順手牽過她,顧绾寧掙紮了兩下,又覺得他可能只是習慣,自己也沒必要這樣矯情,便乖乖被他牽着上了車。
但心裏還是有些說不出的別扭,因此上了車的時候,他給她系安全帶的時候,她就更不舒服了,皺着眉與他拉開了一點距離,“我自己來。”
季薄川一頓,眼神多深刻地看了她一眼,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由着她了,自己回了座位上,開車離開。
作者有話要說: 作啊作,使勁作啊作,比比誰更作……o(*////▽////*)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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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章
後來去餐廳吃飯,顧绾寧全程如坐針氈,她才發現,這麽多年來,無論怎麽變,但凡在季薄川面前的時候,她永遠都是規矩到近乎自虐。
食不知味地吃了幾口飯菜,顧绾寧終于忍不住,問道:“什麽時候去接你弟弟?我看時間差不多了。”
她一刻都不想跟他多待的樣子讓季薄川一陣憋氣,覺得自己放着要事不做,特別騰出一天的時間來找她,就是專門來找氣受的,忍了忍,他抽出一支煙,卻又考慮到她而沒點,煩躁的将煙扔到一邊,季薄川只将椅子拉得距離她近一點,說道:“绾寧,你一定要這樣跟我怄氣?”
顧绾寧心想我哪裏敢跟你怄氣任性,可終究念着他的舊情,不願意跟他鬧得難看,她安安靜靜地看着他,很認真的說:“你知道的,我感激你,一直都感激,可你從前也對我做過那些、那些不好的事,現在就當是扯平,”顧绾寧頓了一下,眼眶有些微紅,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不發顫,“橫豎過去的事都已經過去了,現在追究起來也沒什麽意思,咱們就此互不幹涉最好。”
互不幹涉。
她說得輕松,季薄川當場都被她三兩句輕飄飄的話氣笑了,可硬是忍住了沒發脾氣,他縱身往椅子上一靠,只微微提高了音調,眼神灼灼地盯着她,“那些不好的事?你指的什麽事,說清楚點,我記不得了。”
“你!”
顧绾寧氣急了,可不敢宣洩怒火,臉蛋氣鼓鼓的,帶着紅暈,季薄川見此總算露出了笑意,湊近身體,他出其不意地在她臉上親了一下,顧绾寧連忙驚慌地避開,險些從椅子上摔下,虧得他替她穩住了椅子。
季薄川一只手按在椅子上,兩人的視線交彙,顧绾寧立刻将臉別開,卻被他另一只手輕輕握住了下巴轉過臉來,指尖輕輕在她肌膚在磨了磨,季薄川開口道,“绾寧,你說我對你做的‘不好的事’,是指你當初還在跟唯則交往的時候,卻背着他跟我偷情?”
‘偷情’兩個字一出,顧绾寧臉色一陣白一陣紅,腿軟得就快坐不住,大聲道:“你胡說!明明是、明明是你……”後面的話卻怎麽都說不出來,腦袋中各種記憶潮水般噴湧而來,顧绾寧驀地頭疼得厲害,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她雙手死死揪着自己的大腿,腦海中無數個聲音在叫嚣,每一個都想掌控身體的主動權。
“難道是我強迫你了,嗯?”季薄川嘴角一翹,輕手抱過她,放在腿上,手指輕輕替她揉着太陽穴,緩解她劇烈緊張的情緒,低低道:“明明是你自己先招惹了我,然後又拍拍屁股走人,想繼續嫁給唯則過小夫妻平靜日子。原本這些我也随你,你要我一個字不準提,我就一個字都不跟別人提起,可你是怎麽報答我的?你将我的一切隐忍都當做是理所當然,你甚至從來沒問過,為什麽我能容忍你到這種令人發指的地步。”
他一點點蹭過她的臉,額頭輕靠着她的額頭,眼神中的深邃浸染開來,将她點滴不漏地裹入其中,“你知道為什麽嗎?因為我愛你,绾寧,從很久以前我就愛上了你,我當初甚至想過,就算你嫁給了唯則,至少你人在季家,我們依然可以在一起,永遠在一起,這樣總好過讓你嫁給別人。”
“你瘋了。”顧绾寧渾身發抖,看着他安靜到詭異的眼神,激烈地想要掙開他,眼中都着急出了淚,哭着打他,“你就是瘋了,你就是瘋子!你就是要害我,很久以前你就害我!”
“我沒想過要害你。”季薄川緊緊将她裹在懷裏,輕而易舉止住了她的掙紮,他的唇貼着她的唇角,好小聲地說,“是你自己不争氣,怪你自己沒心計,卻還要學別人玩手段,最後栽在蕭明萱手上。你可能不知道,我能容忍蕭家一個女人在季家指手畫腳這麽多年,純粹是因為感激她當初擠走了你,僅此而已。”
顧绾寧渾身無力地被他裹在懷裏,心中恐懼瀕臨崩潰的邊緣,他的唇蹭過她冰冷的唇角,火熱的舌頭掃過,一次又一次不厭其煩地勾畫着她的唇線,顧绾寧整個人跟凍僵了的冰雕一樣,僵硬地被他吻着,如同巨獸吞噬雛鳥,沒有半絲轉圜的餘地。
從來不知道,她從來不知道,這個男人竟然可怕成這樣,顧绾寧從來沒想過,自己當年的一步走錯,竟然讓自己淪落到如今的地步。
激烈到如同生死博弈般的一吻結束,顧绾寧只餘下急促的喘息,季薄川無聲地勾了勾唇角,湊近蹭了蹭她泛着粉意的臉頰,在她耳邊輕聲道:“绾寧,你要離婚,要跟我算清楚,那好,咱們就一件一件算得清清楚楚。”
“是你自己手段不高明,玩不來欺上瞞下的花招,我心疼你所以當初放你一馬;也是你鬥不過蕭明萱,棋差一招,被逼得遠走他鄉吃盡苦頭,我還是心疼你所以沒落井下石;還是你自己犯了錯,失手搞出了人命,我理所當然心疼你替你解決……可後來這麽多這麽多的事,你總要給我個一次次幫你的理由,我總不能一次次都學雷鋒,做了好事卻讓你連名字都記不住一個是不是?如果你只是一個跟我毫無幹系或者是即将毫無幹系的人,那我曾為你做過的一切算什麽,冤大頭?”
顧绾寧滿眼淚水地看着他,雙手緊緊拽着他的衣襟,只是哭,“我說不過你,你盡管欺負我。”
我說不過你,你盡管欺負我。
她這種消極抵抗的應對政策簡直能将人逼得跳腳,季薄川狠狠地盯了她一眼,胡亂給她擦着眼淚,一樣地迅速消極應對,“我不欺負你,你也別欺負我,總之你別再提離婚兩個字,也別再想着跟我分手了還能找到更好的別人,你要跟我算,十輩子都算不清。”
說着他又抱了抱她,聲音變得溫柔而低沉,“绾寧,抽個時間去看看醫生吧,我陪你一起去。”
顧绾寧立刻死死瞪着他,“你還想将我送進精神病院?”
“不是,不是绾寧你別緊張,”見她一下子忘了提離婚的事,季薄川自然不會再主動提,只抱着她的腰小聲說道,“你沒有病,我知道,可我覺得你精神壓力太大了,聽聽醫生的建議總不會有錯,你看你剛剛又頭疼了,還有以後別再碰酒精類的東西,毒品更甚。”
顧绾寧咬着唇不說話,其實心裏已經隐隐有些緊張,她發覺自己的記憶好像一直都很混亂,從來沒有理清楚過,有的時候她都開始忍不住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精神錯亂了?
季薄川正當還要說些什麽,他的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是療養院打來的,提醒他已經到了季潛出院的時間了。
“咱們現在過去?”季薄川抽了紙巾給她擦眼淚,将她發絲衣服理順,自然熟稔的動作,仿佛這半個月從沒經歷的模樣,決口不再提與離婚相關的事。
顧绾寧被他茫茫然牽着手走,季薄川車都開到了療養院門口,見到靠在門口一身帥氣運動服的季潛時,她才驀地回過神來,仿佛剛才跟季薄川在餐廳只是噩夢一場,想到與季潛的交易,不等季薄川的車停穩,她自己迅速開門下去,險些被車帶得滑倒在地上。
“绾寧!”季薄川停穩車下來,就看見顧绾寧已經大步朝着季潛去了,門口,季潛笑呵呵地對她說了什麽,她伸手扯着他袖擺直将人往偏僻處拉。
季薄川略皺了皺眉,不喜歡她跟季潛的相處模式。
“顧姐姐,你還真有辦法。”門口出來的一家便利店外,季潛笑眯眯拉着顧绾寧的手,“我果然沒錯信你。”
顧绾寧懶得跟他廢話,“東西呢?”
“喏,”季潛将一個白色的手機遞給她,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做賊一樣的神情,心說這樣的女人怎麽成得了大事,涼涼地問道:“你都嫁給我大哥了,不會還想着用這段視頻向二哥證明你的清白,然後跟他死灰複燃吧?我二哥二嫂都結婚這麽多年了,說不定人家早忘了你了,真相怎麽樣根本都不會在意。”
“我的事不用你管。”顧绾寧握着手機,飛快地調出視頻,一臉平靜地将視頻發送了出去。
“喂,這麽心急?”季潛拉都拉不住。
顧绾寧開口道:“你大哥的車在那邊,你過去跟他一起走便是,順便跟他說一聲,我有事就不跟他一路了,我自己會打車回去。”說完不等季潛反應過來,她已經匆匆招呼了一輛出租車離開了。
臨上車的時候,季潛見到她的手機屏幕亮了起來,有人來電話了。
……
“你是誰?你究竟想幹什麽!”出租車上,顧绾寧将手機拿離耳朵一點,等到那頭氣急敗壞的聲音弱了下來,這才輕輕對着手機道:“明萱,現在有空跟我談談了嗎?”
聽到她的聲音,那頭大吼的人手一抖,手機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
“二嫂當真是金貴身子呢,這才懷孕多久,嬌弱得連手機都拿不動了,也難怪吃顆水果都要勞駕別人。”季雲從樓上下來,剛好看到客廳中蕭明萱摔落了手機,出言嘲諷。
難得這次蕭明萱竟然一句話都沒跟她擡扛,她灰白着臉,慌忙撿起手機,整個人如脫水般癱軟在了沙發上。
“師傅,在就近一家咖啡廳停下吧。”顧绾寧收起手機,對出租車司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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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七章
“顧绾寧,你到底想怎麽樣!”急火匆匆地進入咖啡廳,蕭明萱屁股剛挨着凳子,眼瞧着對面一臉若無其事的顧绾寧,一路上被強壓住的怒氣就再也控制不住,她拳頭緊了又緊,只恨不得一巴掌扇到顧绾寧臉上,狠狠地。
“急什麽,咱們也好久沒細聊過了,今天你難得有空,喝杯咖啡啊。”顧绾寧将一杯咖啡推到她面前。
蕭明萱臉色白了又青,想到那段視頻清晰到恐怖的畫質與音效,暖氣十足的空調屋內,她都能感覺到後背蝕骨的寒涼,強自鎮定着,她握着杯子,壓低聲音道:“好,好,顧绾寧,這次算你狠,你想要什麽條件,錢?你爸爸的醫藥費?或者連你的工作我也可以給你安置了,你最近不是一直在找工作不得?只要你說句話,我什麽都依你,将視頻交出來。”
“還是你了解我,難怪咱們從前做了那麽多年的好閨蜜,”顧绾寧笑了笑,攪着杯中的咖啡,沒擡頭看她一眼,輕聲說:“你說得對,錢,只要你給我足夠的錢,我就可以當着你的面将視頻銷毀,我保證這世界上不會再有第三個人看到。”
聽她這樣說,蕭明萱快跳出喉嚨的心髒終于落回了原地,眼中鄙夷與傲慢又上來了,“你想要多少開個價,一百萬?”
顧绾寧終于擡起頭,用一種看智障的眼神看她一眼,簡直吃驚,“明萱,你真把我當傻子捏着玩啊。”
顧绾寧道:“當年你還沒嫁進季家的時候,就能出手三百萬砸的我毫無還擊之力,如今都成少奶奶的人了,肚子裏又懷着季家的孩子,怎麽反倒越來越小氣了?一百萬就想打發我?還是,你以為唯則可以愛你愛到不計較你所有肮髒惡心的手段?”
小賤-人。
蕭明萱氣得手都在發抖,在心中恨不得将顧绾寧祖宗十八代都揪出來鞭屍,卻還要強自裝出和顏悅色,不想跟她魚死網破,冷靜道:“那你想要多少?五百萬?還是你想獅子大開口要一千萬?”
“三個億。”清澈明晰的聲音,不大,足夠擲地有聲。
顧绾寧盯着蕭明萱,眼神帶笑,表情安靜到毫無起伏,繼續說:“我要三個億,你們蕭家不是有的是錢麽,繼續砸啊,你能砸得我落荒而逃,砸的我父親忍氣吞聲,這一次也可以繼續砸得我有口無言,或者你們娘家錢不夠的話就找你男人,季唯則不會連這點小錢都不肯給你吧,他不是一直挺疼你?再說這些年你在季家,不會一點好處都沒撈着吧?”
“你瘋了!”蕭明萱重重将桌上杯子拂碎在地上,眸中燃燒着重重怒火,雙手撐桌恨不得吃她的肉,大吼:“賤-人!你瘋了,你一輩子沒見過錢是不是?你就是窮瘋了是不是!”吼到後來已然氣急敗壞,“顧绾寧,你以為我會怕你?我能踩死你一次,就能再踩死你千萬次!”
重重一巴掌朝着顧绾寧甩去。
“那咱們就試試看。”顧绾寧倏地站起身,一手穩穩接住蕭明萱閃過來的手掌,嘩啦一聲,她另一只手猛地将擱在兩人間的桌子掀翻到一邊,蕭明萱被桌子帶得一趔趄,後退好幾步才站穩,她尖叫一聲,驚慌地捂住肚子滑坐在地上,臉色刷白一片,心有餘悸。
顧绾寧一步步走向她,走到她面前的時候,突然重重拽過蕭明萱的手,将她從地上狠狠拽起來。
掐着她的下巴,顧绾寧一個字一個字地說:“大家都是犯-賤,你又何必在我面前裝矯情?你沒說錯,我就是賤,賤在當初識人不清,所以活該承擔苦果;可你更賤,想想看,你倒貼進季家多少年了,唯則可曾有一分鐘對你真心過?多少次你們在一起親密無間的時候,他有沒有失口叫錯過你的名字?你夜夜睡在他身邊,他有沒有一夜夢見過你?”
“果然,果然,你個賤-人果然忘不了唯則……”蕭明萱雙目紅透,眼中盛滿怨毒的恨意,渾身氣得發抖。
“我當然忘不了!”顧绾寧狠狠盯着她,“五年了,我每一刻都忘不了,我怎麽可能忘記了你們兩個人,在我痛苦掙紮的時候,我怎麽可能放任你們平靜安穩。”顧绾寧眼眶幹澀到流不出一滴眼淚,聲音能寒進人骨子裏,盯着蕭明萱的眼神極盡瘋狂,狠狠道:“我日日夜夜都想,日日夜夜都在想拉你們一起下地獄!”
“你不得好死!”蕭明萱終于被她逼得精神崩潰,她淚如雨下,雙手用盡推開顧绾寧,歇斯底裏地大吼:“顧绾寧你不得好死!你勾引人夫,你個不要臉的賤婦,我殺了你!我今天要殺你了!”慌忙撿起地上摔爛的杯子碎片,蕭明萱狠狠朝着顧绾寧紮去。
被逼負了極,顧绾寧一腳踹向蕭明萱捏着碎片的手,随手托起一張椅子重重砸向她!椅子撞碎了咖啡廳的玻璃窗,激起廳內少數幾個客人的高聲尖叫,紛紛拿起手機開始報警。
蕭明萱被她瘋狂的舉動吓得一聲驚叫,握着碎片的手挨了她實打實的一腳,此刻抖得不像話,險險地閃過了椅子,見顧绾寧又發瘋般不管不顧地撿了東西向她砸來,她連忙狼狽地四處閃躲,大聲喊着“殺人了,殺人了!”
她的身後,杯子,勺子,盆栽,花瓶,桌子椅子凡是能上手的,拿得動的,顧绾寧撿手就朝着蕭明萱狠砸。
警車烏拉烏拉的聲音不久後就響起來了,當一隊民警沖進咖啡廳的時候,簡直不能相信兩個女人能打出這番陣仗,甚至連旁觀身強體壯的男人都不敢上前拉架,最後民警連手铐都用上了,頗廢了一番狠勁才将歇斯底裏的兩人制伏住,押上了警車。
警車上,蕭明萱只是哭,不管不顧地嚎啕大哭,瘋狂掙紮着要朝角落裏縮;顧绾寧也是哭,安安靜靜地流眼淚,淚水都流了滿臉,她驚恐地指着一旁的蕭明萱,反反複複地跟拷着她的民警解釋:“她瘋了,這個女人瘋了,她要殺我,她沖進咖啡廳大喊着要殺我,你們快把她帶走,快把她帶走……”
渾身都吓得發抖。
顧绾寧緊緊蜷縮在車廂的一角。
“都給我規矩點!”民警吼她一聲,顧绾寧吓得渾身一抖,不敢造次了,民警是個年輕小哥,見她一個女人吓成這樣,又忍不住抽了兩張紙巾給她,“留着點力氣到警局說。”
……
季唯則和季薄川同時接到警局電話的時候,已經是在晚上天黑了,季潛剛從療養院回來,老太太欣喜得合不攏嘴,說一家人難得聚在一起吃頓飯,久久等不到說出去買點嬰兒用品的蕭明萱,老太太心裏有些不悅,冷着臉說不用等她了,立刻開飯,可才上桌還沒開動呢,出事了。
“你說什麽?绾寧在警局!”
“你說什麽?明萱去了警局!”
季家人親情淡薄,季薄川與季唯則親兄弟半輩子都沒這麽默契過,接起電話 ,竟是齊齊變了臉色,季薄川臉色尤為難看,簡直都稱得上臉色鐵青了,在心中一次次咒罵:他就知道,他就知道顧绾寧那女人不會無緣無故安分太久。
他今天就不該再心軟,那女人就該被時刻拴在身邊!
出門上了車,季薄川手機一直沒有挂 ,他讓民警叫顧绾寧聽電話,她聽了,只是嗚嗚哽咽地哭,季薄川被她哭得心浮氣躁,忍着脾氣好聲說,“到底怎麽回事?蕭明萱是不是跟你在一個警局?你今天是不是去找了她?你到底想幹什麽!”
到底沒能忍住,發火了。
那頭一下子沒有了哭聲,只餘下低低的哽咽,季薄川一頓,都能想到她慘白着臉噤若寒蟬的模樣了,他放下手機重重吸了兩口氣,一手煩躁地扯下領帶,只覺太陽穴突突的疼,緩了好久才止住了粗口,重新拿起手機,季薄川耐着性子問:“绾寧是你嗎,你還在沒在聽?”
顧绾寧輕輕“嗯”了一聲,哭得久了,都開始打嗝,難受得話也說不清楚,只不斷地重複:“她要殺我,那個女人要殺我。”
她的描述簡直讓人心驚肉跳,季薄川心頭重重一緊,握着方向盤的那只手都差點沒穩住,打了一個急拐,險險地靠着馬路邊緊急剎車,緊張問:“你受傷了沒有?绾寧你好好說話,有沒有傷到哪裏?”
那廂顧绾寧搖搖頭,随即又想起他看不到,就握着手機低聲說了句‘沒受傷’,然後想想頓了一下,又說:“你不用過來了,我們、我們說好了的,互、互不幹涉。”
互不幹涉個屁!
季薄川真能被她氣得吐出血來,他重重捶了方向盤一下,重新發動車子,毫不留情面地吼她,“顧绾寧,你打定主要要跟我劃清界限是不是?你一定要跟我對着來是不是?”
顧绾寧被他突如其來的怒吼吓得手一抖,手機都掉到了地上,聽着裏面還源源不斷傳來的吼聲,她又連忙緊張地将手機撿起來,不敢湊到耳朵邊,只對着手機飛快地說了一句:“總之你不要過來了。”
“你都對我說過千萬次‘不要’了!真以為我能次次哄着你由着你?”迅速提速,季薄川将手機從車窗狠狠扔了出去。
啪嗒的碎裂聲,顧绾寧驚吓地捏緊了手機,臉色慘白得沒有一絲血色,她小心地雙手捧着手機還給民警,聲音都發顫,“對、對對不起,剛剛摔、摔了一下。”
民警小哥接過手機,有些古怪地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他總覺得這女人怎麽看也不像是有膽子提桌揣凳要人命的,後來他再觀察她,就發現她依然還是安靜,也不說有人要殺她了,就是魂不守舍地坐在凳子上,規矩地坐直身體,兩手交握搭在腿上,不時緊張地朝着警局門口張望,像是畏懼着洪水猛獸。
作者有話要說: 挨,精神病她心裏苦,她其實也想做個有謀略的淡定裝逼女王,但是她腦回路簡單粗暴完全不受控制呀,( >﹏<。)~
恢複更新啦,小天使們看文愉快麽麽噠!
PS:謝謝小腰精童鞋的地雷陣轟炸,謝謝檸檬茶小天使的地雷投喂!親親泥萌!╭(╯3╰)╮
☆、二八章
季唯則跟季薄川是先後抵達警局的,中途季薄川下車買了件保暖女士大衣,因此等他來到警局的時候,季唯則已經跟警方交涉清楚了,蕭明萱和顧绾寧也不用備案,只是兩人似乎都被打擊得不清,都惶惶然搖搖欲墜的樣子。
“明萱,到底是怎麽回事?”扶着人到了警局門口,季薄川正在給顧绾寧披衣服,顧绾寧低垂着腦袋一聲不吭,像個做錯了事被大人教訓的孩子,季唯則不好跟她開口,只能問蕭明萱。
蕭明萱只是哭,緊張地捂着肚子,驚慌失措地喃喃,“孩子、我的孩子……”
“沒事沒事,孩子沒事,我馬上帶你去檢查,孩子不會有事的。”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