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我叫昭和,(1)

江宇眉頭一皺,說:“公主有何條件,若是傷天害理謀財害命,恕江某不能答應!”

我哭笑不得的低下頭,說:“怎麽可能是這種要求,不然我就是剛才我鄙視的那種人了嗎?看來你也是很不信任我。”

江宇沒說話,我只得繼續說道:“我只是想讓你答應我,娶了彎月一個人,便不要再娶,她人軟性子弱,你娶了十幾個幾十個的,他可争不過別人,若是這點做不到,你便省了娶她的心思吧。”

我話音未落,江宇便當即跪下,一聲公主叫的是铿锵有力:“江某一生不敢許諾,就是怕不能兌現,但這個諾江某敢用性命許下!一生不負阿月!”

一生這個詞說的太重了,我不太懂他們一面之緣為何敢許這麽大的承諾,雖然江宇神色認真,但是我也不明白,他是否有他說的那麽愛彎月,若是他朝二人結合,能否忍得過那七年之癢,我忽然有些穩不下心。

我皺着眉,轉頭對江宇說:“一生太久,誰也沒法盯着你去實現,我希望我能與你定一個七年之約。”

“七年之約?”江宇神色不解,看着我問:“何為七年之約?”

我說:“七年之後我再來,你若能護的她如今日這般,我便敬你,若是七年之後,你負了心背了誓,我便将她許配別人,你,提頭來見。”

江宇眸光一斂,暗自咬着後牙,沉聲說道:“若是我連七年都沒法保證,我便以死謝罪!”

“阿宇!”彎月忽然跑過來跪在他旁邊,眼底盈滿了淚水,“阿宇,我相信你,不需要你來許這個諾,我相信你會陪我愛我一輩子!”

“阿月。”江宇回頭看着彎月,笑着搖搖頭說:“一言既出驷馬難追。”

“君子敢做,小人善言。”我看向江宇,一字一頓的說:“就看你是敢作敢當的君子,只會說空話的小人了。”

江宇眼神沉穩,說:“讓時間證明。”

我點點頭,心也算是落了個地,江宇忠信可嘉,大概不是會是那種做出不忠不義之事的人,彎月跟着他倒是讓人有幾分放心,但人心最為難測,還是得多加留意。

我想起什麽,轉頭對彎月說:“等你嫁來的時候,我讓幾個丫鬟太監跟着你,來将軍府侍候你,你以後自己在外也要多長個心眼,出了門多跟着江宇,別被壞人拐跑了,我還得為了你動用禁衛軍。”

“放心吧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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彎月淚眼婆娑,看樣子是對江宇傾下了許多的心,滿眼都是江宇,我看天色還早,想着還是自己一個人出去玩一玩,多給小兩口一些時間吧。

我回頭看向江宇,說了句:“注意分寸,莫做出格之事。”

江宇點了點頭,我便自己一個人出去了,一邊覺得自己甚是偉大,一邊又想着這蘭關還有什麽自己沒去過的地方。

要不……去找父皇?

恩,是時候去看看那個老驢糞蛋子到底過得好不好了,要是過得好我就損他兩句,要是過得不好我就在他家門口放兩挂鞭炮!

不過江刃還沒告訴我父皇的布莊在哪兒,蘭關這麽大,我上哪裏去找才行啊?

得問問最近有沒有什麽新開的布莊,估摸着這個蘭關應該沒有那麽多開布莊的,最近新開業的布莊應該也就寥寥幾個,問清楚了跑一跑也就找到了。

我逮住一個過路的就問:“大哥,你知道最近哪裏有新的布莊開業嗎?”

大哥被我突如其來逮住的問題給問懵了,轉頭想了想,說:“有倒是有,不過距這裏約有三公裏,挺遠的,你要是去的話,天黑能到吧。”

“啊?”這麽遠,我還應了彎月晚上要帶他會皇城呢?這一晚上趕不回來的話,萬一江宇對他做了什麽,那我可得不償失了。

算了算了。

“謝謝大哥啊!大哥慢走!小心石頭!”

我目送大哥一路西行,身後背着一個擔子,穿着一件紅衣的衣裳,牽着一匹白馬,背影蕭條,可謂是頗為心酸啊。

看樣子應該是趕路人……

“趕路人?”那他怎麽知道這裏有沒有布莊的?他不會騙我吧?

我又抓了一個看上去想本地人的,問:“大哥,最近有沒有新開的布莊啊?”

“有啊!”

“是離這裏三公裏嗎?”

“不是!”

太好了!剛才那家夥果然在騙我!

“那在哪兒啊!”

“離這裏五公裏外,你去的話可能得半夜了!”

………

還不如剛才呢。

算了,我還是就近玩一玩算了,去看什麽父皇,那個老驢糞蛋子沒什麽可看的!不就開了個布莊嗎!一大堆布有什麽可看的!我去了他還能給我做一身衣裳還是怎麽着!現在他不是皇上了,肯定都得扣死,不僅不給我做衣裳,估摸着還得把我趕出去!

哎……不對。

現在他的月供開銷都是江刃在給啊,那不就意味着,我是養他的人!他肯定得讨好我啊!以前都是被他們壓一頭,這回是他們全部都要讨好我啊!這種盛大恢宏的名場面!我怎麽能夠錯過呢!

但是,太遠了啊!!!!

算了,我自暴自棄的随手摘了一根路過的糖葫蘆大哥的糖葫蘆,剛塞進嘴裏就想起來,江刃跟我說過,吃人家的東西是要給錢的。

我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我出門根本沒帶銀兩,來時候坐馬車都是彎月給的錢……

于是,我咬掉了最上面的一顆糖葫蘆,就想把那一整串又給人插回去,只要他不回頭,我就不會被發現,這樣的話,我就仍然是一個好人!

我可真是厲害死了。

我偷偷摸摸的靠近那個糖葫蘆的棍子,剛擡手想插回去,誰知道糖葫蘆老爺爺突然間扛起他的棍子就跑!

老爺爺你是仍鉛球的嗎!?這麽大的東西也能扛起來跑啊?你頭發都花白小心閃到腰啊!我好怕你跑着跑着就給他扔出去了啊!

忽然,我周圍的人都在往那邊跑,幾個人甚至撞着我就過去了,我迷茫了一下,往前一看,這才注意到了前面有一群人在抛繡球。

作為一個被困了這麽多年的公主,我哪裏見過這個場面,愛湊熱鬧可是女人的強項,更是後宮女人的專屬強項!

我趕緊跟着人流跑了過去,密密麻麻的人摩肩接踵的朝着那跑過去了,我順着人群跑過去,很快就湊到了最前排,那是一個紅頂閣樓,二層站着一個看上去像是家丁一樣的人,旁邊是穿着一身紅衣的人,背對着樓下,看上去應該就是這個地兒的主人了,應該也是繡球招親的人。

應該是個無比貌美的姑娘吧?

我好奇的盯着那個人,只聽得那個家丁在二層說:“今兒是我們家定下來的繡球招親的日子,願意的,就在底下接着,不願意的,就請離遠一些,那些成了家的也請站到最後去,一會兒繡球丢下去,若是丢到了這兩種情況,我們會重新丢,請不要耽誤大家的時間!”

我看了一眼人,大家都在往後面擠,看樣子很多都只是來看個熱鬧,因為沒有動彈,我是個女子,怎麽着他們也不可能往我這丢。

想着,那個招親的女子已經轉過了身,一張英氣俊美的臉讓我一下子怔在了原地……

呃……男的啊!!!!!

周圍的人群突然間慌亂起來,大家吹口哨的吹口哨,起哄的起哄,似乎都是一副看笑話的心态。

我驚恐的看了一眼周圍,這一群人裏也只有寥寥幾個女人,他這要是丢錯人了可怎麽辦,總不能丢給一個男人就嫁了吧?

我一下子忘記了自己也是女人的事,光顧着杞人憂天的想着這事了,我擡頭看着那個公子,他一雙鳳眸倒是顯得頗有風情,手裏捧着繡球在樓下四處望着,我随着他的目光四處看去,這種情況基本上可以說都是內定了的,這公子神色淡然,人群中想必有他中意的姑娘,但家裏不同意,他便想出這種荒唐的辦法來成全自己和姑娘的婚事,說起來,雖然有點丢人,但總體來說還是非常令人感動的。

我好奇的想着這周圍幾個姑娘裏,到底哪個是和他心意互通的人,直到我順着他的目光看到了一個秀美的女子,目光癡癡的望着二樓的那個紅衣公子,我才明白,這估摸着就是這個人了。

我挪了挪湊了過去,想着近距離的觀察到姑娘接到繡球的那一刻,究竟會有多麽的興奮喜悅,能夠這樣近的感受到一個代嫁的女子的幸福,其實是一種很美好的感情,誰不願意看到周圍人的笑臉呢。

我聽着那個家丁數着三二一,周圍的人開始起哄的更厲害,我趕緊貼着姑娘看他的表情,他滿心期待,閣樓上的公子也是緊張的攥着手裏的繡球,一字落下,那繡球在空中畫了個完美的半圓,眼看着過來了這裏,周圍的人開始哄的往這邊擠!

我差點被擠倒,但是還是本能的想替姑娘拿住,就在我擡手的時候,身後一個比我高大許多的公子突然間拿到了這個繡球,我楞楞的看了他一眼,那顆火紅的繡球靜靜的躺在他的懷裏,我連忙看向那個姑娘,那姑娘仍然是一副期待的樣子看着閣樓。

這一刻,我突然意識到了什麽。

我擡手在姑娘面前晃了晃,才發現他眼神根本不閃,是個瞎的!

……

看來是我認錯人了。

但那個紅衣公子既然丢到這來,說明這附近就有他心意的姑娘,我在周圍望了望,只有一個勉強可以成為姑娘的人……看上去六十有餘了……

這……

我再次看向紅衣公子,我見他一臉嬌羞,再看那接到繡球的公子,一臉坦然,臉蛋上透着微紅,我突然間又意識到了什麽。

看來………

我還是站對位置了。

這世間有無數種感情,沒有一種感情是不應該被尊重的,而且,愛這種事,來的洶湧,不受控制,誰也無法保證自己會對任何一個人不會産生感情,有時候覺得自己喜歡的是這種人,卻突然間在漫漫的人生軌跡中遇到了一個和自己标準截然相反的人,雖然完全不一樣,但那個人就是勾出了自己洶湧澎湃無法克制的愛意。

當這一切都擺在面前的時候,我突然覺得,我和江刃雖然牽扯着很多的國仇家恨,但無可奈何的是我們确實對對方産生了無法克制的依戀和愛,恨是挑起一切争端的源頭,但唯有愛,卻能遮掩一切的過錯。

我和江刃的感情既然産生了,就該策馬奔騰,國仇家恨不是我一個女兒家該想的事,我唯一該想的,就是如何做好我愛的人的妻子,該怎麽讓自己接下來的生命更加燦爛輝煌。

繡球招親的事已經塵埃落定,這個人沒有半點不符合要求的地方,誰也無法反對這門婚事,何況半個蘭關都在看着,所以那個接到了繡球的高大公子也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了。

人群漸漸跑去,但我還是想看到他們相遇的那一刻,二樓的公子從閣樓下來,穿着一身紅衣朝着他奔來,他張開雙臂迎接他,最終将他抱了個滿懷。

嗚,我也想抱江刃!!!

一股子酸味突然間蔓延開,我灰溜溜的趕緊離開了這個地方,看天色确實也晚了,我回去了将軍府,剛走到院子裏,就看見了正在練功的江寧。

江寧剛才對我生氣,不知道現在消氣了沒有。

我走到江寧旁邊,看着他耍那個九節鞭耍的倒是頗為有勁兒,我靠過去本想學一學,但是鞭子無眼,朝着我猛然飛過來!

“喂!”

江寧臉色一白,大喊一聲!可發出去的鞭子很難再收回來了,我吓得身子都動不了,愣是閉着眼睛站在原地等死!

下一瞬,一只手摟在我腰上把我直接拽走了,我擡眼一看,江刃把我緊緊的護在懷裏,臉色吓得都白了,我想起剛才那個抛繡球的紅衣公子,眼睛忽然濕了一下,轉身緊緊抱住江刃,嗚咽的哭着說:“啊!!!我想你了!”

江刃摸了摸我的腦袋,低聲安慰道:“我這不來了嗎?我想着天色晚了,你們自己回來我不放心,待在将軍府我更不放心,既然都不放心,那我就過來把你們接回家吧。”

我哭的稀裏嘩啦,不知道為什麽那個公子的事會這麽觸動我,大概是因為從未體會過這種極致的愛一個人愛到時時刻刻想陪在他身邊的感受吧。

我對江刃現在更多的是依戀,若是說愛我覺得還為時尚早,但我很想要想那個公子公子一樣,能夠對江刃愛到骨子裏,因為我也覺得這個世界上,恐怕沒有比江刃再合适我的人了,高大俊郎,才粗氣廣,而且還識得衆多古書文卷,也精通各種刀槍劍戟,這麽完美的一個人,居然還是皇上,而且,他還有皇後,還只有皇後,而且還是我!

想想突然覺得,嘻嘻嘻~

我一轉頭,看着那九節鞭最後落在地上,生生的打碎了一塊磚,不敢想象這要是落在我身上,我得死的有多慘。

“皇上!”江寧突然間跪在江刃面前,雙手抱拳高舉過頭頂,铿锵有力的說:“皇上,實在是不知道公主會突然出現,鞭子沒有收住,差點誤傷了公主,望皇上責罰!”

江刃臉色不好,他低頭問我,怪不怪江寧,我搖了搖頭,說:“是我突然過來想要學一手,這才闖進了他的攻擊範圍內,應該是我的不對,我也并沒有什麽受傷,一件小事,沒必要責罰,就算是怪罪,也應該是我跟他說一句對不起才行。”

江刃眸光一閃,突然露了笑意,說:“夫人明事理,實在是我的福氣。”

江刃說的我心花怒放,當即挺直了腰板,說:“那是肯定的,我大秦所有的優異可全都集中在我一人身上了,更何況……也不看看我是誰的夫人,若無撐船之腹,如何做的了江刃的妻呢!”

“昭和……”江刃低頭吻了我一下,吻的我臉色一紅,趕緊低聲說這還有人,誰知道他卻一點也不在乎的又親了一下,我直接羞憤的沖進了屋子裏。

彎月和江宇正好從裏面走出來,彎月看到我臉紅的要滴血的模樣,我看着他臉紅的要滴血的模樣,突然間我們倆的臉更紅了,同時羞憤的背過了身。

江宇無奈的看着我們,說:“女兒家的臉皮都這麽薄嗎?”

最終還是彎月先回了頭,問我怎麽了,然後我問他怎麽了,随後我們兩人同時說了句沒事,這是就算是過去了。

但彼此還是心知肚明的。

我們一行人聚在了院子裏,我回到江刃身邊,看着彎月對江宇戀戀不舍的模樣,我轉頭對江刃說:“要不我們在将軍府下榻一夜,也留他們多膩歪一會兒?”

江刃嘆了口氣,搖搖頭說:“彎月名義上還是未出閣的姑娘,不可以在這裏過夜,若是想多待一會兒,我們晚些時候回去便好,何況我明日還有早朝,政事不可耽擱。”

我無奈的說了聲好吧,彎月似乎也有些低落的樣子,我聳了聳肩,最後我們只能同情的看一眼眼淚嘩嘩流的彎月。

随後,我突然想起什麽,便趕緊對江宇說:“江宇,既然皇上已經在這了,你不如就地……”

江宇恍然大悟,當即走到江刃面前,雙膝跪地的對江刃說:“皇上,我已阿月已經心意互通,約定了要一生相守的,我也與公主定下了七年之約,發誓要對阿月一生一世的好,請皇上能夠賜婚我與阿月!”

“好。”江刃一口答應,說:“彎月是昭和的貼身丫鬟,也是個極為優秀的女子,你與他成婚天造地設,我便下口谕賜你二人即刻完婚。”

“謝皇上!”

江宇神色激動萬分,轉頭便和彎月抱在一起,我是第一次看見彎月激動到哭,也是第一次看見江宇露出除了無奈和冷漠之外的表情。

總而言之,這倆人還算是命運的一對了。

彎月起身扭扭捏捏的走到我面前,眼睛紅彤彤的,說:“公主,我實在是舍不得你,所以,我能不能………”

我點點頭:“你以後想來看我随時可以,我讓皇上給你通行令。”

彎月聽罷,趕緊搖頭說:“我說的不是這個事!”

“那是什麽?”

彎月嘟囔着,轉頭把江宇也拽了過來,看向我和江刃說:“我與阿宇已經商量好了,想請求皇上公主能夠準許我們去皇宮生活,我不想和公主分開,阿宇也能夠做皇上的貼身侍衛!”

江刃看了一眼江宇,江宇點點頭,示意這也是他的意思,随後江刃便說:“也好,改朝換代之時正是朝中動蕩不安的時候,江将軍過去,我也有個好參謀的人,今晚彎月便就在這裏,我叫人備出一個別院,明日你八擡大轎将彎月擡到皇宮內,從此便在皇宮吧。”

“謝皇上!”

二人齊齊的發聲,我心裏也舒坦不少,不是被人伺候慣了,而是彎月在我旁邊我已經習慣了,從前無數個日日夜夜都是彎月陪我過來的,相比起我的父皇,彎月更像是我的家人一般,相信彎月也是這麽認為,才會不舍的提出這個要求,彎月以後能夠繼續伴我左右,我當然是最開心的。

日頭徹底下山之後,我便和江刃坐馬車回去了,臨行前我看着江寧江宇和彎月揮手送我們,心裏暖洋洋的,以前對江寧江宇不熟悉,但是熟悉了以後又覺得這是一群真性情的人,有自己的執念和感情,或許是以前随了父皇的習慣,除了彎月之外的人我從沒有去嘗試了解過,我不曾知道我身邊的任何之人他們的經歷,也不知道他們受過的苦難和經歷過的開心,如果我能心交心的對身邊的所有人,是不是我會有更多的知己呢?

也許這樣,我就不會像以前那樣孤獨了。

都說高處不勝寒,這句話是真的,當階層把我和身邊的所有人都拉開的時候,我再想親近他們,就成了一種奢望。

江刃問我怎麽了,我說:“沒什麽,只是突然覺得,除了彎月之外,我好像都沒什麽朋友,從前我會和一群小姐妹一起喝茶閑聊,但是國破之時他們一個個棄我而去,真的願意幫我或陪我的人竟寥寥無幾,甚至那幾個唯一願意來看我的人,也只是偷偷的望一眼,然後轉身逃跑,做了這麽多年的公主,到頭來我竟然連一個願意拽着我逃跑的人都沒有,想起這些,我有些心涼。”

江刃抱住我的肩膀,低聲安慰我說:“大難臨頭各自飛是人之常情,他們願意來看你一眼,說明尚有留戀,只是沒有勇氣面對死亡,如果你真的因此而失去生命的話,他們或許也會一輩子活在自責當中,每個人都是軟弱的,卻也都是剛強的,其實換個角度,我們也不敢保證自己會為了友人連生命都不顧,但我們唯一能為身邊人做的,就是保重自己。”

“是啊。”我轉身抱住江刃,笑着說:“我什麽也做不了,不是軍師,不是謀士,不懂政事,也不能言善辯,也許朝中之事我什麽也不能為你做,幫你忙,以後還要多多受你的照顧,你願意嗎江刃?”

江刃聽了我的話,似乎是覺得好笑,低頭抱着我一邊笑一邊回我:“自古以來都是如此,你為何會這麽問?我娶你是為了讓你替我分擔政事的嗎?是因為我當真愛你啊。”

“我知道。”我忽然低落下來,想起剛才的想法,我有些落寞的對江刃說:“夫君,我有些話想跟你說。”

江刃一怔,問:“你剛剛叫我什麽?”

我反應過來,臉刷的紅透,一把推開他,趕緊轉移話題說:“你!你幹嘛非聽這個!我有話說你沒聽到嗎!”

“沒聽到。”江刃拉住我的手,說:“我就聽到了你管我叫夫君,我現在就想在這,把夫妻的名分坐實了。”

“啊!”我趕緊退後,抱緊衣裳,說“你你你你!你先別過來!這種事你得提前三天向我申請!我得有個心理準備才可以!這麽突然怎麽能行!”

我羞的恨不得跳車,江刃卻笑笑說:“好,那我現在跟你申請,三天後我們洞房,怎麽樣?”

“…………好吧。”反正這也是遲早的事嗎,不然我還說出去了要給他生太子這種話呢。

我抿抿嘴點頭,然後擡起頭說:“剛才想說的話我還沒說呢!”

江刃突然乖巧的坐好,說:“夫人說吧,我洗耳恭聽。”

“這還差不多!”我又坐了回來,看着江刃眼神中滿懷期待的樣子,突然有些不知道從哪兒開口,但還是覺得,有些話想說就一定要說。

“夫君。”我也拉過他的手,靜靜地說:“雖然我答應了嫁給你,也答應了要給你生太子,也明白你對我的感情很深,但是我還是想說,我愛你可能沒有你愛我那麽濃烈,因為國仇家恨,也因為之前的種種,我還沒能完全釋然,完全的将自己放松下來,但是我也想要那麽那麽的愛你,我會努力的,也請你和我一起努力。”

我看得出江刃聽到這些話并不驚訝,而且眼神中還有一點欣慰,他緩緩搖搖頭,低聲對我說:“我不想你強迫自己,我希望我們的感情能來的順其自然,如果你不願意,三天後的洞房也可以取消,等到你說你愛我,喜歡我,想和我做所有夫妻間的事情的時候。”

“我現在就想!”我迫不及待的開了口,臉紅紅的說:“你忘記了我是曾經喜歡過你的,現在也一樣,只是可能沒有之前那麽喜歡,但是我還是想要和你做很多沒有嘗試過的事,包括和你成為夫妻,成為一家人。”

江刃眼神落在我臉上,最後鄭重的點了點頭,他的視線又落在了我的手上,問:“夫人,你的糖葫蘆……給錢了嗎?”

“啊……”我低頭看着我的手,那個糖葫蘆正一下一下的滴在江刃的衣裳上。

“呃……”我突然有些不知道還說什麽,給錢這種事……我還在努力把他變成習慣……

江刃看我沒說話,也大概明白了什麽意思,他笑了笑,問:“還是上次那個買糖葫蘆的人嗎?”

我嘿嘿的笑了笑,點了點頭。

“夫人還真是可一個人坑啊。”江刃笑笑,揮手說:“沒事,等下次帶夫人來的時候,咱們多買點他家的糖葫蘆,補上。”

“好!”

一聽這話我心裏舒暢不少,本來還有有點虧心的,但是這樣就好了,以後也可以多照顧照顧那個老爺爺的生意。

轎子停在了城門口,江刃扶着我下去,一路上攬着我走進了城門,走過那兩個侍衛的時候,江刃還不忘對他們說一聲:“以後我夫人要出城不許攔着。”

侍衛雙雙跪在地上,大聲應了句是。

我心裏暗爽,有人撐腰就是爽,這下子我可以來去自由了,不自覺的連腰背都挺直了不少,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江刃都想嘲笑我。

後來我回寝殿的時候,江刃說想和我親親,被我斷然拒絕了,剛成親就想親親,那成親十年他豈不是要同房!那還得了!我可是個非常傳統的人!

所以我親了他一下之後走了。

該親還是要親,誰讓夫君是自己選的。

我回了自己的寝殿,這裏第一次沒有彎月,冷冷清清的,這時候才真的有了失去彎月的感覺,就像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得水一樣,人在的時候沒感覺怎麽樣,突然間一個人守着空落落的寝殿,這才發覺,原來彎月從前一直陪着我,突然沒了他叽叽喳喳的聲音,心裏就空落落的。

處處無他處處有他啊,我躺在塌上,聽着隔壁一直在噼裏啪啦的聲音,因為江刃為了讓我和彎月能夠住的近一些,所以把他們洞房的寝殿放在了我的隔壁,但我突然有點擔心,收拾屋子的聲音都這麽大,他們洞房那天晚上聲音會不會更大啊………

啧。

我的天,我突然後悔了。

我只能坐在院子裏的搖椅上看月亮,因為隔壁打掃的聲音太大了,一響起來我就腦袋疼,沒辦法,想來想去我覺得還是應該去禦書房和江刃嘀咕嘀咕這個事,俗話說:吹吹枕邊風~

沒想到我有朝一日也會成為枕邊人啊。

晚風微涼,我最近因為勞頓也瘦了不少,風一吹,頗有一種要禦風而行的感覺。

皇宮裏只剩下了幾個值夜的太監,我雙手背後,得得嗖嗖的在整個皇宮肆意行走,往常像我們這種後宮之人,基本上到了日落就不可以出寝殿了,只有那些真的身居高位的人才會沒人敢管,像我這種小小公主,是會被限制行動的,所以,在我将近二十年的公主生涯中,這是我第一次大晚上走的這麽肆意!

我嘻滋滋的溜達到禦膳房,看着宮女們做着夜宵,基本上都是給皇帝和皇後備的,以前是這樣,但現在……

"你們在做什麽? "我從他們背後突然冒出來,許是把他們吓到了,一個個噼裏啪啦的跪了一地,這一跪給我也吓了一跳,我趕緊要扶他們起來,說: "你們幾個不需要這麽拘謹,我已經比之前平易近人多了。 "

幾個宮女丫鬟趕緊起來,撲撲楞楞的拍拍身上的土,問公主為何前來,我琢磨了一下,看了一眼他們做的一屋子的糕點和粥,琢磨來琢磨去,問: "你們這是要做給誰的? "

幾個宮女相視一眼,似乎是有些為難的樣子,估摸着是怕我想要,便說: "回公主的話,這些都是給皇上準備的晚齋。 "

"給皇上準備的? "我一眼掃過去,這足足得有三個桌子那麽多,一個晚齋需要這麽多嗎? "整整三大桌子菜,你們在喂豬嗎? "

話音未落,又撲撲楞楞跪了一地。

"公主莫怪!這是先皇留下的規矩! "為首的宮女說: "先皇平日裏愛吃的菜都要做上一點,今兒個愛吃這個,明兒個愛吃那個,這會兒吃這個,那會兒一下子又要吃那個,我們都是做好了一桌子,等着先皇要吃哪個就趕緊端上去,遲了……冷了……都是要挨板子掉腦袋的! "

太殘暴了。

"不要再做這種事了。 "我嘆了口氣,說: "以後你們做什麽就讓他吃什麽就好,可以每天不重樣,但是這樣的做法太浪費了。 "

說着,我随便拿了兩個糕點,在糕點裏藏了一堆辣椒粉就直奔禦書房,深更半夜最适合殺人放火……不是,最适合調戲皇上了。

我蹑手蹑腳的來到禦書房,透過紙窗看見江刃在裏面正在批改奏折,我嘿嘿一笑,整理了一下衣擺,大跨步的推開門朝着江刃走去。

江刃看着我進來了,眼中一瞬欣喜,卻在看着我狡黠的笑容時變成了輕嘲。

我感覺不太對勁,他似乎看出來點什麽,但是不重要,像我這麽聰明的人,相信他看不出來的。

我把桂花糕放在江刃面前,勾起嘴角說: "我今兒閑來無事,特地去禦膳房跟宮女們學着做了桂花糕,給你帶來嘗嘗,不知道我的手藝你愛不愛,不愛的話,我的一片心意可就……… "

我故作遺憾,開口就把話堵死了,江刃也算是寵我,估摸着不會不吃吧?

江刃看着桂花糕一臉愁容,我一擡頭看他他就笑了,伸手拿出一塊來,看着我放進了嘴裏,我滿眼期待的看着他,沒過多一會兒,他的笑容瞬間僵在了臉上……

我笑的更加狡黠,問: "怎麽樣?我特地研制的辛辣桂花酥,怎麽樣? "

我眼看着江刃的脖子瞬間紅的可怕,然後這種可怕的紅還在朝着臉上蔓延……

我笑的越來越開心,江刃嘴憋的很倉鼠一樣,後來實在忍不住了竟然對着我直接噴了出來!

滿臉的辣椒……活脫脫的報應啊………

"江刃!!!!!!! "

我眼睛辣的通紅通紅的,臉上全都是江刃噴出來的辣椒粉和桂花酥粉,一邊拍一邊對着江刃破口大罵: "你們姓江的果然都是陰險毒辣的小人!你居然一點征兆都沒有的暗算我!好辣啊!!! "

江刃反而笑的開心,走到我旁邊說: "我暗算你?難道不是你先放辣椒粉在先嗎?我只是對你施以一個小小的懲戒而已,讓你再暗算我。 "

"你果然是故意的! "我氣不打一處來,閉着眼睛辣的不要不要的, "你身為一國之君!度量這麽小幹嘛!我不就來了個玩笑嘛…… "

"那我也開個玩笑不行嗎? "江刃拽着我把我拉過去,我一下坐在他腿上,他摟着我說: "你就是辣到眼睛邊了而已,沒什麽大事,來,閉上眼睛,我給你吹一吹。 "

我憤懑的閉着眼睛噘着嘴,把臉湊過去,随即便小風呼呼的朝着我的眼睛吹了過來,涼涼的,舒服的很。

正當我享受的時候,嘴唇上突然沾上了一個軟綿綿還濕乎乎的東西,直覺告訴我,是江刃的嘴唇。

我覺得全身的血突然間開始往嘴唇湧,我整張臉都熱的要死,一瞬間,我竟然連睜眼都不敢了!

媽呀……羞死了………

江刃用衣襟輕輕擦了擦我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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