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

紫月之谷已是深夜。面具男人的眼睛一刻都沒有離開卡卡西身下的水面。

“你真是重口味啊……”黑色的食人花沙啞地說。“竟然看着自己死了幾百次……”

“絕。”面具男人發出一聲低低的警告。“我現在誰也不是。”

“嗨嗨。”白絕歡快地回答，“話說回來這個卡卡西真不簡單啊，居然堅持了四百八十五次呢！”

面具男人沒有回答。他在心裏暗暗慶幸戴了面具，将此刻自己不受控制的興奮完美地藏在面具之下。看着幻境中的卡卡西哀嚎、嘶吼、暴躁、瘋狂、痛哭、沉淪、絕望，面具男人感到前所未有的滿足，滿足得都要情不自禁地笑出來。對于少負盛名的旗木卡卡西，肉體上的折磨毫無意義。只有了解他的人才知道，在他強大完美的外表之下是多麽傷痕累累的靈魂，有這麽多可以一碰就出血的傷口可以一個個地用來折磨他。

恨他嗎？不，他不恨卡卡西。他不恨什麽人。卡卡西不過是一個合适的試驗品，來試驗他親自改良過的結界幻術紫月幻境而已。

——我不過是因為紫月的效果很好，才這麽高興的，和卡卡西無關。他對自己說道。他也知道自己并不相信這句話。卡卡西是這世上僅餘的一個人，能讓他想起那個十二年前就已經死去的，軟弱的、醜陋的、不堪一擊的自己。

紫月幻境能完美地再現一個人心中最深的痛苦，讓目标永遠困在其中。而面具男人做了些小小的改動，抛出一絲隐約的希望，讓陷入幻境中的人帶着“明天一定要成功”的美好願景入睡，然後一次又一次徒勞地掙紮着，越陷越深，萬劫不複。假如是一個軟弱無能的廢物，可能在第三次、第四次就會說服自己放棄了。所以他首當其沖就想起了卡卡西，那個記憶中驕傲而固執的家夥，一定會像被困在玻璃瓶中的蜜蜂，孜孜不倦地撞着瓶壁，至死方休。

面具男人自認為很了解卡卡西。但是當卡卡西最後的解決方式是自殺而不是放棄帶土的時候，他在面具下面發出了一聲短促的悶哼。

水面下，十二歲的卡卡西帶着渾身的血污和雨水，緩緩地将千鳥刺向自己的胸口；而水面上卡卡西本體那只幽深如夜的右眼中，只剩下死一般的寂滅。如果卡卡西在幻境裏将自己的心髒捏碎，他就再也醒不過來了，只能永遠沉湎在溫暖而死寂的黑暗中。

當年利用九尾進攻木葉，與四代目對戰的時候，面具男人曾經告訴自己，對于這個世界他再也不會在乎了。他的全副心力都放在了最後的宏偉計劃上，那個美麗的夢幻之國。那裏會有完美的琳，會有完美的卡卡西，而不是眼前這個傷痕累累的他。——所以卡卡西，你就安心的睡過去吧。

然而就在水面下的卡卡西幾乎要将自己的胸膛刺穿的時候，一個憑空出現的黑影抓住了他的手，将他緊緊地禁锢住。黑影漸漸清晰起來，顯露出一個身着木葉暗部服裝的黑發青年。黑發

青年轉過頭，一雙美麗的血色眸子嚴厲地掃視着。

那一瞬間，面具男人以為黑發青年透過幻境看見了自己。

“啊啊！那家夥是什麽？”就在面具男人難得地失神的時候，白絕不合時宜地叫了起來。

面具男人冷冷地做了個“安靜”的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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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宇智波止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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