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三九
然事不盡人意，帝王帶着仙人七拐八拐來到帝王居所底下的時候，迎接他們的是一個堆滿亂石的洞口。
帝王沉默地把玉佩還給仙人，“仙人想必知道是誰拿走了金縷吧。”仙人只是笑着擦了擦玉佩，對此避而不談，“看來這筆交易拖的久了點便會毀了。”
“呵。”帝王擡手撥動一處機關身後的路消失不見，一道光束從左上角斜斜落下，“仙人我們出去吧。”
【佛木魚:木,冒也。冒地而生。東方之行,從草,下象其根。——《說文》五行,木之為言觸也。陽氣動躍,觸地而出也。——《白虎通》于東方佛木寺裏。】“東方……”尹秋牧看着清單上的地點若有所思，為什麽不是西方呢？明明佛在西天，因為《西游記》裏的和尚是東土大唐的？他搖搖頭收回了清單督了眼一行身着铠甲的隊伍跑過濺起的泥水花，擡手壓了壓罩在頭上的鬥笠。
淅淅瀝瀝的雨幕隔開了幾個世界，他放棄使用那固定的傳送陣前往東方，提步淹沒在茫茫人海中。吊在末尾的小兵似察覺了什麽警覺地轉過頭來，什麽都沒有看見。他兀自否定，是錯覺罷。
“立安？”齊司動作緩慢地給自己倒上一杯茶，聽着對面的狐妖不耐煩地應聲，悠悠地啜飲了一口飄蕩着白色花瓣的茶水，“那人口中的立安絕對不會是我。”
“那人？”他冷靜的言語引來将離的側目，狐登卻是毫不在意地質問，“原因？”
褪去不知名的迷戀，齊司整個人顯得清醒又強大，“是的。立安是那人的愛人的名字。”
不等對面的兩人開口一道響亮的聲音先行響起，“報!将軍沒有找到人。”齊司面無表情地看向來人，剛扯動了下唇角想要說些什麽的時候來人又道，“不過有一個小兵的錯覺，我覺得很有可能就是那個炸了皇宮的小賊。”
“哦。”
來人尴尬地看了看狐登和将離兩人，見他沒什麽表示便自顧自地清了清嗓子道：“具那小兵說那小賊高有八尺，身材清瘦。穿着水墨畫，戴着鬥笠，身在雨中卻滴水不沾，整個人非常幹淨。是個俊美的男子。”
“那小賊與小兵身處的隊伍前往的方向一致，由此可以确定那小賊的目的地是東方。”話落來人看着齊司打出的手勢轉身離開。
齊司起身兩手撐着桌子由上往下俯視着兩個不速之客，“妖王你想知道的已經知道了，現在請你離開。”
狐登霍然站起，神态不屑地與他對視片刻溢出一聲輕笑，唰地打開了折扇徒步撤離了這一小片空間留下一站一坐的兩人。
“你變了。”
齊司看着坐在座位上捏着茶盞的花妖，眉眼間帶出了幾絲笑意，“誠如花相所言，我是變了。”他伸手拈去了茶水裏的白色花瓣，“人本就不是一成不變的，而且你不是也動手改變過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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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離猛然擡頭看向他，“我只是讓你認清你自己的心。”齊司斂去臉上的情緒并不反駁，眸色深沉，“花相妖王還在等你。”
雨點細碎繁密卷襲着狂風，雷聲陣陣。密林、山谷、巨石随着一道閃電劃破天際點燃一顆古樹，一個由大自然形成的幻陣悄然運作。尹秋牧狼狽地趴在泥土上呼呼喘氣。
從西邊到東邊除了傳送陣，最快的便是翻越坐落在人界中央的無名山，奇峰險峻密林覆蓋種種珍奇異獸栖息，一個不小心便會招惹到強大的異獸落得個屍骨無存的下場。
一層厚重的霧氣迷蒙尹秋牧緩緩合上了眼簾，體內自然運轉的妖力修複着他的傷口。
他感覺到溫暖的流水将他包裹帶着他在不知名的世界起起伏伏，他享受着那暖流帶來的溫暖，順着它的力道晃晃悠悠地像喝醉的人一樣爬起，擡腳，落地暖流驀地消失，空蕩蕩的腳底讓他驟然墜落。
兩手用力一撐他猛然睜開雙眼，迷蒙的世界漸漸清晰，一幅巨大的水墨畫呈現在他眼前。是梅，右邊是蘭，身後是竹，左邊是菊。
這是他在原世界的房間。
撐在柔軟的床墊上的手微微卷縮，在他向上擡起的時候房門被人敲響，母親溫柔的嗓音在他耳畔炸開，“牧牧你醒了嗎？”
恍然間周圍變成了系統空間的一片白，有什麽東西傳輸進他的腦海裏。是了，他已經賜予了黎立安的生命，完成了任務……他已經回來了。
黎立安在他出車禍之後謊稱他出國旅游了，所以除了車禍現場的路人和治療他的醫生，再沒有人知道那一場車禍的發生。
尹秋牧看着眼前的梅花忽然不知道該做些什麽，這一切的一切實在是恍然如夢。直到母親又一次扣響房門，“牧牧？”他無意識應了聲，起床，洗漱，穿衣一切都是那麽的自然。
他顫抖着手指握上房門的把手咔嗒一聲開了門，空無一人的走廊似在嘲笑他，恐慌失落的情緒瞬間溢滿心頭，他一把将房門甩開發出聲轟隆巨響。
樓下母親訝異的聲音傳來，“牧牧怎麽了？”他急忙趕到樓梯口對上母親疑惑的視線舒了口氣，笑道：“媽我沒事。”他四下掃視母親身旁餐桌上的食物，“我只是想快點吃到你親手做的飯。”
母親無奈地搖了搖頭，神态卻是極其的寵溺，“你啊，下次可不能這樣了。”尹秋牧看着不禁加深了臉上的笑容，兩只手舉至頭頂連連應聲，“是，是，是!下次絕對不會這樣。”一邊說着一邊走到了母親面前。
“你這孩子。”母親擡手點了點尹秋牧的眉心，随手取過桌上的豆漿遞給他，“看你下次還敢不敢離開這麽久。”
尹秋牧只是笑着捧着杯子小口小口地喝着豆漿，拉着她坐到椅子上擡手夾了一個小籠包到她碗裏，兩兩對視間是滿滿的溫馨。
一頓早餐下來尹秋牧全程輕手輕腳，陪着母親一起溫聲細語，絮絮叨叨地說着過去、現在和未來談不完的話繪制出一幅又一幅趣味橫生，溫情脈脈的畫。
只是時間雖然很長，但有一些必須做的事情總不會讓他們說完。現在他才剛剛回來，除了母親還有一群粉絲們等的太久，太久了。
抱着母親做的便當被推上黎立安來接他的車，扭頭不舍的看着母親仍然年輕漂亮的容貌一點一點遠去。尹秋牧咬上了食指關節……他好像在母親眼角看見了什麽紋路，還有那微微泛白的發絲。
母親是老了嗎？不!不會的!尹秋牧猛然咬緊牙關，指上的疼痛逐漸加深，他卻全然毫無所覺。黎立安一腳踩下剎車，來不及環顧四周握上他唇邊的手不敢硬扯，徑自貼上他的額頭沉沉出聲，“牧牧，別想太多。”
察覺到尹秋牧凝聚的目光，他輕輕地捏了捏尹秋牧的手慢慢地将它拉出來一下一下地按揉，嘴上接着說道：“你的身後有我。”
尹秋牧看着他卻沒有安下心，敷衍地扯出一抹笑，緩慢應聲，“嗯，有你。”
黎立安見他這番反應，手足無措地撥弄了下他的頭發，耳旁此起彼伏的喇叭聲，鼻尖隐在車內熏香下的氣味，陽光穿透玻璃的溫度無端帶起了點點燥意。
他扯動嘴皮剛要開口，尹秋牧就像發現了什麽尴尬地咳了聲對上他的視線，“你也不要想太多……”說着尹秋牧擡手推開他，“去開車吧。”
“嗯。”黎立安點頭，沒有再說什麽，看着前方的道路的眼神卻是格外的暗沉。
尹秋牧被黎立安帶到記者會現場，聞訊而來的記者們一見到他們即刻圍了上來，刺眼的閃光燈不斷閃爍，随着一只只話筒遞到他面前的還有一個個尖銳敏感的話題。
“請問素來通過演戲來獲得靈感的尹大音樂才子，這次為什麽換成旅游？是因為演戲再也拯救不了你靈感枯竭的速度了嗎？”
“黎總，據傳聞尹大音樂才子這次的旅游，是因為與您發生了巨大的矛盾的離家出走。不知道這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那又是什麽樣的矛盾？你們現在已經解決了嗎？”
“尹大音樂才子，曾經有路人聲稱親眼目睹你出了車禍，雖然後來已經澄清但我還是想問你這是否屬實？若這真的并不屬實，那為什麽你的粉絲團滿世界的找你卻連你的一點影子都沒有見到？”
“黎總……尹大音樂才子……”
尹秋牧看着這一副熟悉的場景有點好笑，又帶着點久違的感覺，聽到他的粉絲滿世界找他的時候不禁露出真心實意的笑容，面對鏡頭的第一句話與記者們的問題完全無關。
“非常感謝你們對我的時刻關注，這些問題我會在記者會上一一回答。在此我想對我的粉絲們說一句，你們等着我會很快解決他們火速奔向後面的簽售會，給你們帶來全新的歌曲與發生了一些改變的我。希望你們不要嫌棄。”
在記者會的幾條街後，一個個穿着品位各不相同的男女老少，看着聽着鑲嵌在牆壁上的幾個大屏幕裏他的面容和聲音，按耐不住地探出窗戶遠遠地朝記者會的方向大聲喊到，“絕不嫌棄!”有的甚至直接往記者會的方向跑了過去去，想要向他傳達他們的心聲。
“對了!不要亂跑要是我們一不小心錯過了怎麽辦？”聽着尹秋牧姍姍來遲的話語，簽售會裏剩下的人趕忙組織成員去将跑出去的人拉回來。
記者會門口對此全然不知的尹秋牧和黎立安走了進去，對記者們砸來的話題與黎立安配合默契地打太極，信手拈來的模樣沒有半點違和感，更甚者還顯得游刃有餘。
作者有話要說：
幻陣。可以說是又一個幻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