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3)
而坐。
運氣真好，戎謝在這裏。
戎蓉看着監控，嘴角微微翹起，雖然這間醫院賣給戎謝了，但是姜眉霜病房的監控還在自己手裏，哥哥也不知道這裏有個監控吧。
戎謝翻看着姜眉霜的身體檢測報告，光腦投影出姜眉霜出事前的報告，每個數字和符號都在勾勒姜眉霜活着的形貌。
姜眉霜的身體已經接受生機捕捉的手術，只要她醒來，就算徹底成功。
她什麽時候醒過來，不好說，戎岚戎謝戎蓉心照不宣的把姜眉霜昏迷的消息向姜家興隐瞞了。
戎謝看了一會報告，若無其事的收起來，他沉了沉情緒：“雪飛很想你，它瘦了很多，不吃不喝下去，恐怕沒幾天了。褪靈獸極重感情，經常有殉主的報道，也許雪飛想要殉主。”
說這話的時候，戎謝垂着眼睛，像是在譴責自己沒有照看好雪飛，表情十分自責。
姜眉霜依舊在沉睡着。
良久，戎謝臉上的自責沒了，他慢慢道：“果然，假話總是哄不到姜眉霜。”
“上船之前，我說等我們下來了，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像是怕得不到回答，戎謝半點未停，幾乎是話趕話般道：“我就默認你會好起來，提前告訴你吧。”
戎謝看着沉眠的姜眉霜，握着拳頭，胸膛起伏，像是從喉嚨裏把聲音一絲一縷的拔了出來，“……我本想要下船後就告白的。”
“那艘船上，有最先進的危機感應，只要駕駛員休克，陷入三級危險，就會自動發送救援信號。”
他自嘲道，“我怎麽會毫無準備的就去開無引力飛船呢，眉霜大可以等我休克，你一個戰鬥力不足b的人，為什麽要多事，要救我？”
“眉霜，你不可能不知道戎謝是什麽樣的人，我不會感激你，更不會惦念你，你何必做那多餘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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戎謝輕聲說。
“看在我們認識的面子上，這次就，”
眼淚砸在倉壁上，“就不怪你了。”
戎謝勾唇笑笑，“今天是我的生日，往年我們都是在一起。”
每逢戎謝生日，姜眉霜一個窮苦人民拿不出禮物回贈，她自己想了個無本禮物，在戎謝生日的時候要跟他一天，從他上課跟到派對，從派對跟到晚上睡覺。
離奇的是戎謝從不問姜眉霜為何如此。
“你沒醒我卻來看你，”
“沒意義，蠢透了。”戎謝低聲自嘲。
“……等你醒了，我再來。”
全息屏幕另一邊，戎蓉難得有幾分興奮。
錄到好東西了。
以後拿來威脅戎謝。
這個監控就是為了攢了這種素材。
共情？不會哦，互怼兄妹，從不共情，哥又沒死！管他幹嘛！！
……
前陣子姜眉霜從肉泥狀态修養出身體的時候，戎謝還不能走路，他用半自動扶拐挪到病房。
戎謝重視儀态，可奔向治療艙這幾步堪稱潦倒，他艱難的扶着治療艙，看着裏面的姜眉霜，嘴唇開合，可又什麽都沒說出來。
隔着治療艙，戎謝徒勞無功的觸碰姜眉霜的眉眼，身軀，四肢，像在确認修複倉裏的人不是他臆想出來的幻覺。
倉促之間，戎謝總算注意到了治療艙外顯示的生命信號為0。
這是什麽意思，小學的健康課都學過，生命信號為0，意思是治療艙裏躺着的是屍體。
戎謝踉跄走向治療艙數據臺，他還沒好全，全靠半自動扶拐，這兩步走急了，直接摔倒。
戎謝的身軀也沒好全，膝蓋分秒透出血印，又很快被衣服分解。
光腦感知了戎謝的意圖，自動鏈接治療艙的數據臺，顯示姜眉霜的詳細體征。
各項顯示生命的數據都是穩定的0，偶爾後面會跳躍幾個微不可查的數字，那是其中維持屍體機械活性細胞。
戎謝艱難的扶着治療艙站起來，明明半自動扶拐就在他腳邊，他卻想不起來，隔着治療艙，戎謝點姜眉霜額頭，聲音輕澀，像是想要叫醒治療艙裏的少女：“……眉霜？”
就像過去每次，他故意去碰姜眉霜的額頭，姜眉霜都會覺得被冒犯，立刻拍開他的手。
可現在，治療艙中的人雙眸緊閉，沒有任何反應。
戎謝無比清楚的意識到一件事，姜眉霜死去了。
姜眉霜的眼睛，在也不能睜開了。
她只會永遠的躺在這裏，再也不會去操作她喜歡的數據小球了。
活着的姜眉霜，會動的姜眉霜，永遠的停在了船毀的那一刻。
就是那天，戎謝扶着牆去見戎岚，與他談判，用自由區換取救治姜眉霜的機會。
自由區又豈止是戎謝經營了十年那麽簡單。
戎謝五歲便看上了自由區，多方鑽研，花了兩年跟自由區附近的占空公司周旋，幫他們的生意跟戎家牽線規劃，賣出無數戎岚的人情許諾，千辛萬苦讓這些人都搬走了。又貸款、雇傭建築單位，在整個自由區布置了小型占空工廠，終于在自由區被帝國正式承認規劃之前确立了隐性所屬權，那之後戎謝正式跟相關部門溝通身份和材料，讓自己的所屬權合法。因為自由區過大，光是辦理所屬權，戎謝就花了一年。
戎蓉還記得戎謝拿着自由區跟自己炫耀的樣子。
雖然照戎蓉看，哪怕戎岚要戎謝所有的産業，戎謝都會給出去。
怎麽說呢，現世報吧，戎蓉淡淡的想。
如果戎蓉有孩子，此刻一定會拿着她哥當反例，旨在教育：做人不要太猖狂。
#哥哥唯一の價值#
……
姜眉霜接受生機捕捉的治療後，戎謝不經常看望她，還特別淡定的重新開始學習生活，戎蓉一度以為他這個沒良心的已經忘了姜眉霜。
直到後來，戎蓉聽說戎謝多了個頻繁心痛的毛病，且發作不論時間場合，這邊戎謝正操縱機甲實戰，機甲突然就不動了，一看人捂着心口，半天說不出話。
醫療科技檢查不到原因，唯一的信息是戎謝感覺到心髒疼痛時，解析精神力腦電波各種，顯示他在想姜眉霜。
據說戎謝本人對這個結論也很吃驚，他表示自己沒有想姜眉霜，醫生問他的主觀感受，這小子又說的雲裏霧裏，特別主觀，總結就一個字疼。
“他說疼，我從頭到腳給他檢查了一遍，看數據，心髒沒半點問題。”醫生說。
可奇怪的是，戎謝不常去看姜眉霜，他的心痛卻一天幾次。
戎岚聽聞，評價二字：“愚蠢。”
新任的女公爵也知道了，笑道：“活該。”
“戎謝就是那種折騰自己，還不讓別人好過的性格。”
女公爵語焉不詳道。
……
路燈昏黃，姜眉霜眨了眨眼，若有所思的看了看自己的手。
她回來了。
姜眉霜迷茫的看了看四周，綠化帶的桂花簌簌掉落，腳底的高跟鞋讓她十分不适。
她從哪回來了……？
看了看前方斑斓夜景，姜眉霜很自然的調轉方向，前往美食街。
……
“小份酸辣粉，小份小面。”
聞着辛香的味道，姜眉霜滿足道：“謝謝。”
老板道：“這都幾點了，還沒吃飯那。”
姜眉霜笑笑：“太久沒吃辣了，想的慌。”
老板想了一會：“美女，你今早不是來我這吃早飯了嗎？”
姜眉霜努力回憶，好像是有這麽回事，但那不是好久以前的事嗎？
她低頭戳了戳面：“哈哈哈，我愛吃辣，一頓不吃想的慌。”
吃完酸辣粉和重慶小面，姜眉霜已經有點飽了，她看了看前方火鍋店，克制不住的走了進去。
“美女，幾個人，預約了嗎？”
“一個人，沒有。”
“請往這邊走。”
姜眉霜刷刷把肉類全點了一遍，加了苕粉菌菇粉絲各色蔬菜，心滿意足的遞給服務員。
服務員是個年輕人，他看了看菜單：“美女，您一個人嗎？”
姜眉霜道：“嗯。”
服務員好心道：“我家的量不小，美女你一個人可能吃不了這麽多。”
姜眉霜看了看周圍人的量，一個盤子上落了三層肉，她不好意思道：“我能改改嗎？”
“當然可以。”
她慢慢劃掉牛舌，上腦這些東西，他們不在，沒必要點這些了。好久沒這麽暴飲暴食了，以前身體不好，一直被管着……
姜眉霜一機靈，咀嚼水果的動作慢了下來。
他們是誰？……她什麽時候身體不好到不能吃辣椒了？
姜眉霜認為自己很久沒吃酸辣粉了，酸辣粉店的老板說她早晨去他們店吃過。
有個詞能形容她現在，恍如隔世。
姜眉霜回到自己逼仄的小租屋，也沒洗漱，滿身火鍋味的躺在床上。
南方的秋天并不冷，可種種異常讓她莫名覺得寒涼。
打開手機，小說閱讀還停在alpha大人的強制愛的界面。
她百無聊賴的調到尾頁，恰好是戎謝番外的尾頁，只有一段作者有話說。
“作者有話說：哈哈，雖然莫裏森瑞恩是本書男主，但戎謝的配置要比莫裏森瑞恩高一點點的，戎謝沒上位主要是小y我不吃戎謝那挂的長相，所以我的女兒也不會跟戎謝在一起啦。你們問我戎謝最愛？雖然很想說是我女兒，戎謝最愛權勢，戰争，金錢這些辣。”
戎謝。
聽到這個名字就好不爽。
姜眉霜翻回首頁，在配角欄裏找到了戎謝，居然是首位，什麽，他原來是男二嘛。
姜眉霜把手機啪的扣到床上。
為什麽心情會如此糟糕。
姜眉霜睡的不安穩。
夢裏，有個男聲在跟她絮叨。
“你怎麽想的，給一只公褪靈獸起名雪飛，雪飛可是三百年前帝國第一美女的名字啊。”
男聲很年輕，清亮悅耳，像個漫不經心的少年。
他這麽不耐煩了，卻還在等姜眉霜的回答。
他說的東西姜眉霜都不知道，可她卻自然而然道，我起名的時候也不知道雪飛是公的啊。
男聲似乎沒聽見，自顧自道：“快醒過來吧，在晚點，黑瓷和雪飛的孩子都生出來了。”
雪飛這麽快就被黑瓷搶回家當媳婦，哦不，當老公了？
這個念頭太驚悚，姜眉霜一下睜開眼睛。
眼睛澀疼，鼻子不通氣，身上每個骨節像紮了長針，疼痛綿延不絕。
重感冒。
她試了兩次才起來。
起來晚了，姜眉霜遲到了——
小組長拖着官腔教育她：“年輕人啊，就應該勤勞，你看我們對面的店員，每天都早晨集體跳廣場舞，我們上班時間也不是六點，怎麽有些人就是遲到呢，姜眉妩，姜眉妩？”
劉姐戳了戳姜眉霜：“小姜，小組長叫你呢！”
姜眉霜哪聽到小組長說了什麽！她頭昏腦脹的站起來：“小組長，我想請假，我感冒了。”
小組長叫姜眉妩兩次她都不應，心中已有五分不喜，如今姜眉妩又要請假，心中的不喜放大成十分了：“年輕人就是鋒芒畢露啊，遲到都這麽理直氣壯，擺起臉色了，我看我們這小公司哪容得下你，姜眉妩，你明天不用來了。”
說完，小組長等着姜眉妩認錯服軟。
姜眉霜心裏咯噔一聲，然後有了破罐破摔的頹喪：“不必了，我今天就走吧，辭職報告我會交的，工作交接在讓人事部通知我吧。”
姜眉霜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出的門，她昏昏沉沉的踏出公司大樓，望了望灰暗的天空。
姜眉霜回到租房，感覺小腹墜痛，進衛生間一看，哦豁，生理期。
痛經加重感冒，天要亡她。
姜眉霜把自己扔到床上。
姜眉妩是誰？她不是叫姜眉霜嗎。
……
夢裏的聲音還在唠叨。
奇怪，戎謝以前有這麽唠叨嗎？
嗡嗡嗡，實在太吵了，姜眉霜睜開眼睛，想讓那個煩人精閉嘴。
周圍是透明的液體，姜眉霜吐出一堆泡泡。
向四周看了看，沒人，煩人精不在啊。
姜眉霜放心的睡過去了。
修複倉上浮出跳動的全息文字，“探測到姜眉霜的腦電波、精神力正在恢複正常，姜眉霜已蘇醒……”
……
作者有話要說： 我覺得。
☆、十五
“眉霜，姜眉霜，她精神力太低微了，儀器沒出錯嗎？”
“少爺，我檢查了他的工作代碼，沒問題，姜眉霜小姐确實醒了。”
好吵。
意識漸漸清醒，想要坐起來，卻覺得身體比鉛塊還重，姜眉霜艱難的睜開眼睛，又快速閉上了：“幾點了，我要去上班。”
社畜的本能。
“姜眉霜！”
她知道，不要喊的那麽大聲。
姜眉霜擡了擡胳膊，順着某個人的脖子摸到他的嘴，她捂住了煩人精的嘴，“好吵啊……”
別說，嘴唇還挺軟，挺好摸的。
有人按着姜眉霜那只手，軟軟的嘴唇緊密的貼了一下她的手心，然後繼續說，嘴唇時不時輕劃着手心，雖然聲音好聽，但欠揍的牙癢：“……上班？你在哪工作呢？”
姜眉霜昏頭昏腦道：“淮海路……”
她終于睜開了眼睛，面前是一張漂亮到桀骜的臉，眼瞳隐隐約約泛着紅，因為灰金發色的緣故，還有幾分尊貴的味道，這張臉的主人怔怔的看着姜眉霜。
姜眉霜咽下了原本的話，“戎謝？”
她放下捂着戎謝的嘴的手，看了看四周，恍然道：“我又來了啊。”
随即，姜眉霜被戎謝緊緊抱在懷裏，他的聲音響在頭頂：“……眉霜，你醒過來了。”
姜眉霜被戎謝這突如其來的熱情給抱懵了。
試想，一覺之後，觊觎許久的美人突然抱着自己不撒手，那的确有點受寵若驚。
姜眉霜怪異的想，自己小時候跟戎謝差不多高，現在自己埋在他懷裏還有餘裕，戎謝已經長大了啊。
想着想着又覺得哪裏不對，姜眉霜臉上爬上紅色。
她試探道：“……這麽熱情，我知道你很想我，差不多可以放手了？”
聞言，戎謝抱的更緊了，恨不得把姜眉霜整個藏在懷裏，他的聲音有些顫抖的餘音，還盡力維持平常的語氣，“剛從修複倉出來，你能自己站着嗎？”
修複倉的重力狀态跟外界不同，姜眉霜要能站起來就怪了。
姜眉霜慢慢嘆了口氣，身體的疲憊揮之不去，她确實用不上力氣，索性就靠在戎謝懷裏，戎謝抱她的手還在抖。
姜眉霜靜了靜，努力把“戎謝抱着我”這件事忘掉，試圖調侃：“你開船技術，真的太差了。”
戎謝沒有逞強下去，服了軟：“……再也不會了。”
他勾勾嘴角，無比安心的嘆了口氣：“真好，你還會回答我。”
饒是戎謝情緒內斂，姜眉霜也感覺到戎謝激動的不行，她很不适應這樣，便絞盡腦汁想說幾句逗趣話：“記不記得你跟我說，從船上下來就告訴我一個秘密。”
“躲隕石的時候，我就在想我虧了，你要說的秘密我知道啊。”
戎謝輕笑，是那種有點欣慰的笑，語調都揚起來了：“你知道？”
姜眉霜篤定道：“是不是跟你的心上人有關？”
戎謝答應的順暢，透着幾分不好意思和期待，像個陷入戀愛的小男生：“嗯。”
“我知道，你不就是喜歡數碼寶貝裏的天女獸嘛，我還在你床底下找到了天女獸的手辦。”
說完以後，姜眉霜還頗為自信，百無聊賴的想：這個世界真是的，有數碼寶貝卻沒有聊齋仙劍，過分。
戎謝火燙期待的眼神逐漸冷下來，他捏着姜眉霜的臉蛋，咬牙切齒道：“手辦怎麽可能是……你怎麽打開我的私人鎖？”
姜眉霜支支吾吾：“……初二的時候，你不是喝神經麻醉劑喝醉了嘛，我就問了問，你自己打開的。”
戎謝扶額無語道：“……我不應該對姜眉霜的膽子有期待。”
姜眉霜理直氣壯：“你主動說的！你說天女獸漂亮，不用不好意思……”
戎謝誘導她：“你連天女獸都問出來了，怎麽沒問問我有沒有喜歡的人？”
姜眉霜一怔，支支吾吾：“玩笑嘛開開就算了，我不做缺德事。”
戎謝看着姜眉霜的小表情，出神片刻，不由自主的摸了摸姜眉霜的眉角，才重新回到對話：“還有錄像？”
那肯定，有的。
姜眉霜福至心靈，頓悟了治戎謝的絕技：“啊，頭痛，胳膊疼，腿斷了。”
戎謝慢條斯理道：“這麽不舒服，養褪靈獸肯定也很吃力吧，我這就把雪飛送到拍賣公司。”
戎謝作勢要用光腦聯系拍賣公司。
“不不不，我好着呢。”
姜眉霜伸手去攔，她又沒力氣，只能是懷裏撒嬌的程度了。
她撲了兩下就放棄了，看着戎謝道：“我主動要坐你飛船的，你不要太內疚。”
戎謝順了順姜眉霜的腦殼頂，少年用甜軟的語調慢悠悠的反駁，好像天天心悸的不是他：“那是你主動要坐的，我有什麽可內疚的。”
姜眉霜拍掉他的手：“好好好，算我白操心，戎謝你臉好紅。”
戎謝聲音有一點點啞，悠哉悠哉反問她，像是繃緊的弦一下松開了：“一個女孩子在我懷裏又上又下的，我不臉紅對得起眉霜嗎？”
姜眉霜手腳都僵了，人生第一次體驗爆炸害羞，“那那那那你把我放開吧。”
戎謝笑了笑：“抱一會而已，”
他悠悠道：“我們認識這麽久，日久生情也很正常。”
“還有，我有喜歡的人，跟天女獸完全不同的類型。”
戎謝重申。
姜眉霜沉默了，沒有勇氣接戎謝的話。
在這本書的後來，你為了女主角翻天覆地的時候，你還是這個時候的你嗎？
戎謝，我真的了解你嗎？
所以姜眉霜只好嘆息着，裝作什麽都沒有道：“那我可是救了你的命，不該是一見鐘情嘛。”
戎謝做出思考的模樣：“你對我一見鐘情？”
姜眉霜面無表情：“狗男二，我勸你說句好聽的。”
戎謝故作委屈道：“我身價億……身為校草，就只能當個男二？”
戎謝很清楚自己那張臉的優勢，有意湊近姜眉霜，看着她閃躲的眼神，聲音放輕：“躲什麽，我不過是一個男二。”
姜眉霜努力低頭，努力避開戎謝的臉，只是眼睛的餘光不可避免的看到了戎謝的嘴唇，兩瓣薄唇還在說着暧昧話語。
按不住自己的心跳。
好半天沒人說話，姜眉霜緩和了些情緒，小小擡頭，想要看看戎謝怎麽了。
下巴被人順勢擡起來，她半主動半被迫的仰起頭，迎接了戎謝的吻。
熱烈親密，情濃溫柔。
姜眉霜大腦空白，好似被雷劈了。
這也方便戎謝繼續了。
一開始戎謝只是舔了舔，吮了吮。
之後他用手指隔開姜眉霜的齒關，深入學習了一下。
他似乎在确認姜眉霜是不是真的醒過來了。
拜旺盛的求知欲所賜，這唇齒厮磨之事，從入門學到出師，戎謝學了十幾分鐘，因姜眉霜身體還沒好，戎謝比較溫柔，沒繼續求知。
戎謝平複呼吸，用拇指磨蹭姜眉霜的嘴唇，把木愣的姜眉霜橫抱起來：“一見鐘情過了時效，好在以身相許還沒過期。”
這就……親了……
“你知道你以後……”是alpha嗎？
姜眉霜看着戎謝亮晶晶的眼睛，沒有問出口。
姜眉霜對于自信的，靠近自己的戎謝生出了不可名狀的厭惡，厭惡他此刻的信誓旦旦，厭惡他輕率的許諾，厭惡這脆弱的歡欣。
覺醒alpha以後，戎謝還會像今天這樣嗎？
他會被女主的信息素吸引，會繼續書中的情節……
戎謝，會變的。
姜眉霜嘴唇紅潤可愛，她冷漠的賭氣道：“放心吧，你多少錢許給我，我都不會跟你在一起，我還要騙了你的錢，拿你的錢跟單純可愛小男生你侬我侬。”
戎謝挑眉，嘴角噙着笑：“宏圖大業啊？”
姜眉霜恨恨：“哼。”
戎謝意猶未盡的看了眼姜眉霜的唇，喉結動了動：“別急着開後宮，先想想你的期末考。”
學渣姜眉霜慢了半拍：“……期末，啊。”
“我給你申請了延期，嗯，你現在精神力恢複鏈接到了星網，延期已經自動解除了。”
姜眉霜思考停滞。
戎謝繼續道：“期末機甲布局只占百分之二十，姜眉霜同學，加油啊～”
戎謝笑眯眯的送了一個wink。
難啊。
………………
之後戎蓉來探病，姜眉霜有幸見識到了梨花帶雨的戎蓉，冰山女神崩人設，她哭的很兇，戎謝幹脆的把姜眉霜拉到懷裏：“眉霜身體不好，你注意點，不要亂撲。”
戎蓉惡意道：“誰在醫院激吻，怎麽樣，修複液好不好喝？”
提到他親姜眉霜，戎謝完全不懂心虛怎麽寫：“撤掉你的監控。”
戎蓉高傲道：“噢噢，你是在教戎蓉公爵做事嗎。”
戎謝哂笑：“可惜，你的公爵身份對你的雙胞胎哥哥沒有約束力。”
姜眉霜：這兄妹二人，真是熟悉的聒噪啊。
……
補課很痛苦，一小時來看她一次的戎謝也讓她很痛苦。
戎謝似乎還沒從姜眉霜死亡的魔咒裏出來，無論做什麽，一小時之內肯定要跟姜眉霜連線一次，只要他有空，就親自過來抱抱摸摸姜眉霜，确認她還活着——就算戎謝動作純潔克制，姜眉霜也覺得被騷擾了。
……好吧，不是騷擾，是一種甜蜜的負擔。
幸而戎謝有空的時候不多。
跟姜眉霜連線過程中，少爺是完全沒了以前那些矜持猶疑的距離，忘記了委婉和禮儀為何物，恨不得要跟姜眉霜抵足而眠，姜眉霜是怕了少爺真這麽幹，所以每次連線不得不敷衍到少爺滿意為止。
這種情況不少，舉個例子。
姜眉霜在建模場景，測量攻擊機甲的攻擊力時。
戎謝來電。
姜眉霜關上軟件，沉痛的嘆了口氣，接通戎謝。
對面的人帥的一如既往，甚至紮起了馬尾：“姜眉霜，你趁我醉了，偷親我是哪一次？”
戎謝又一本正經的問一些奇葩問題了。
姜眉霜沒控制住表情，猙獰回道：“初三，初三！”
戎謝點點頭，一副學術研讨、真心求教的模樣繼續發問：“啊，是這麽回事，你當時跟我說什麽來着？”
姜眉霜咬牙切齒：“今朝有酒今朝醉，我姜眉霜的的确确輸給戎蓉，怎麽會賴掉大冒險，姐妹們！你們給我拍好了，挑個好看的機位啊——”
戎謝看着猙獰的姜眉霜，方才的求知表情消失了，像是拿掉了面具，他如釋重負的呼了口氣，柔和又放松的看着姜眉霜，拖長聲音道，“答的這麽流利，肯定是假的，我過會在來找你。”
戎謝太沒安全感了。
姜眉霜憔悴的想着。
……
初三那次聚餐，醉醺醺的姜眉霜跟女生桌打好招呼，跌跌撞撞的走到男生桌上，她腳步虛浮，衣服的平衡裝置也不能阻止她跌倒。
戎謝伸手抱住險些跌倒的姜眉霜：“喂喂，姜眉霜，你喝了多少神經麻醉劑？”
姜眉霜燦爛一笑，得意道：“不多，醉的剛剛好。”
戎謝掐着她的臉道：“能耐了啊姜眉霜，”
姜眉霜掙開，她回頭跟後面的人群道：“今朝有酒今朝醉，姐妹們拍好了！”
醉鬼豪氣幹雲的朝戎謝親去，撲了個空，啃在戎謝側臉上。
戎謝看了眼後面的追蹤拍攝機，抽了抽嘴角，低頭配合醉鬼的動作，跟她的嘴唇貼了貼，完成了這個吻。
貼完以後，戎謝回頭，笑眯眯的問：“拍到了沒？”
衆同學被他這個反應搞得有些懵：“拍到了拍到了。”
戎謝滿意：“有了這段非禮我的錄像，姜眉霜怎麽着也得求着幫我做作業。”
好心機，這男的好心機。
燈光下，戎謝面上滿不在乎，只是用手遮了遮泛紅的耳朵。
……
“姜眉霜，補習還順利嗎。”
戎謝又來通訊了。
姜眉霜還沉浸在緊張刺激的機甲操作，“……全息補課也太貴了，戎謝你有沒有錄啊，我不用全息的，普通錄像就成。”
戎謝觀察姜眉霜的機甲操作：“全息補課要收錢，我的上課錄像當然也要收錢了。”
姜眉霜摘下頭盔，滿頭大汗：“那只能說再見了。”
戎謝不惱，笑眯眯道：“一個吻，免費給你安排首都星頂級教師資源，合算吧。”
“……”
姜眉霜壞笑：“這麽麻煩，我何不去親一口戎蓉。”
戎謝完全不慌張：“你不怕她的追求者？”
“……那還是算了，”姜眉霜撐在機甲操作臺上恢複體力，“我身體好多了，基因老化好像停了，不對，正在變好……以前機甲操作穩定偏離1.97，現在居然降到1.83了。是你那幾瓶注射劑的功勞吧？”
戎謝懶洋洋道：“你猜啊。”
姜眉霜擺手：“不猜，謝了。”
戎謝故作肉疼，鄭重道：“那幾瓶東西，很貴的。”
姜眉霜挑眉，果然上鈎：“有多貴。”
戎謝想了一會，道：“好像是五十三星幣吧。”
他補充：“我不做虧本買賣，記得轉給我，不要忘了。”
姜眉霜表情如便秘：“拿我試藥呢？挂了挂了。”
五十三星幣，一張公共飛船的船票價格。
前公爵戎岚拿出自己一半財産投入ao性別誘導的違禁研究中，歷時七載半，總算為自己的逆子戎謝備下了一人份的ao性別誘導劑。
那是可以提高普通人覺醒ao概率的藥劑。
這藥劑與omega誘導劑不同，并不會強行将人的身體素質摧毀，調整至omega那麽弱。
這種藥劑可以讓人的身體長期處于青春期性別覺醒的狀态，通過提供環境，增加轉化ao的概率，且效果溫和，沒有副作用。
他那逆子不服勁，一直沒有用這份藥劑。
現在，藥劑流淌在姜眉霜的血液裏。
……
☆、有人留評哎
姜眉霜熬了一個月，總算過了高二期末考。
因高三高四是自律學習，為學生們性別覺醒讓路，所以高二就能拿到畢業證明。
姜眉霜堅決的表示自己要回家住，戎謝扣下了雪飛，堅決不同意。
姜眉霜苦口婆心：“少爺啊，我都幾年沒回去了，你就讓我回去吧。”
戎謝無辜微笑：“你回啊，多帶我而已。”
姜眉霜：“……”
我帶你回去像怎麽回事。
戎謝太倔犟，姜眉霜絞盡腦汁，有了個馊主意。
“戎謝。”
“嗯？”
姜眉霜摟着戎謝的脖子，費力啃了他下巴一口。
戎謝愣了。
姜眉霜耐心道：“低頭。”
戎謝像是被禮物砸懵了，狡黠的眼睛現在居然有些傻，他重複了一遍：“……低頭？”
姜眉霜摟着戎謝脖子，墊腳啃上去。
她在心裏籲了口氣，這回總算親到嘴唇了。
“你乖乖的，我只是回家住住，我爸爸人比較老實，帝國首富的兒子跟我回去住，他肯定會被吓着的，我住一段時日就回來了。”
戎謝的表情從不可置信到心花怒放，姜眉霜本以為他要說什麽獲獎感言，沒想到戎謝只是抓住姜眉霜的手，親了親她的手指，乖巧道：“嗯。”
姜眉霜覺得被他親過的手指麻酥酥的，“……冷靜，不要激動。”
這麽一會，戎謝緩過來了，眼中的溫柔要把姜眉霜迷暈了：“眉霜，眉霜，嗯，我冷靜，我很冷靜。”
……你真的冷靜嗎。
姜眉霜被他抱在懷裏，尚有些不好意思，說出了渣女發言：“只是親一口，沒別的意思，不要多想。”
戎謝表示自己想清楚了，開始恢複智商：“喔，我不只是抱一抱，姜眉霜你可要好好想想。”
姜眉霜心情複雜，她還是很抗拒跟男二談戀愛：“好吧。”
臨別時，戎謝滿眼是笑，殷切囑咐道，“如果在家裏不快活，盡早回來。”
跟在賽場上那個陰沉的纨绔完全不同。
像一顆落在姜眉霜掌心的，耀眼的星星。
……
戎岚當年不止讓姜眉霜住進戎家的飛船，還給了姜家興一套房子，安排了工作，這些年姜眉霜省吃儉用，多少也有點想要用自己的存款讓姜家興大吃一驚的意思。
戎謝給姜家興的那套百層房在地表，比起原本在第三軌道上的房子，這一套可是首都星最熱的地段，基本上不是姜家興這種普通人能買的起的。
姜眉霜有些局促的踏了踏地面，這是感應地面，姜眉霜前方開始投影播放最新消息。
居住在這兒的人們可以搭載固定免費距離的公共飛船，姜眉霜鼓起勇氣，在百層大樓門前的通訊口輸入了個人信息，通訊器顯示信息檢測通過，姜眉霜并非危險人物，可以與樓內的人通訊。
姜眉霜沒有等太久，很快的，一個亮麗的白金發色的女人出現在通訊窗口中，她面容姣好，神色戒備：“這位女士，你是姜眉霜？”
語氣中是濃濃懷疑。
姜眉霜愣了愣：“我是，這裏是我父親的家，請問你是誰。”
女人不答話，容色緩和了些，卻并沒回答姜眉霜的話：“抱歉，主人還沒回來，我不能放陌生人進去，你等等吧。”
姜眉霜分辨：“可我真的是……”
通訊挂了。
姜眉霜看看通訊器透明外殼上自己的倒影，好吧，她跟姜家興也不是很像。
一個小時。
兩個小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