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鄭商陸

申姜擡頭看他, 似乎在審視他這句話的可信度:“怎麽治?”

四周人潮洶湧,車鳴四起,日光炎熱。但她卻覺得, 之前的躁動一下都遠去了。

“成為靈修。”孟夜說。

“不是說不行嗎?”申姜皺眉。

他雙手叉袋, 看着遠處的車流, 這城市不大,但人流多而秘,到處都擠擠攘攘的, 路邊的樹葉上全是灰塵:“是否能夠成為靈修,由血脈決定, 用我們這個世界的理論來說,基因導致人體有差異, 比如,有些人可以用舌頭做到某些動作,有些人生來就做不到。這種細微的差別決定了, 有些人可以成為靈修,有些人不行,只能成為祟的食物。你是英女後人,就有一定有成為靈修的天賦,現在唯一讓你不能成為靈修的問題只是,血脈禁封。”

“你的意思是, 孟家知道解法嗎?”

“我們不知道。”孟夜搖頭:“東彎孟只會照本宣科地使用一些法器, 還有某一些頌言, 比如‘大正道法冕’,比如祖輩流傳下來的可以清剿神仆的‘天地頌文’。因為,當年元祖怕普通人雖力不足卻心生邪念,所以并沒有傳給東彎孟修道之法, 連我們連日常使用的靈符,都是由烏臺孟來供給。所以對封印之術,也知道得很少。幫不到你什麽。”

這不廢話了嗎?申姜壓抑下心中在躁動:“但是呢?”

他将手裏的煙頭在旁邊的垃圾箱按滅,蹙眉對申姜說:“但是孟觀鯨說過,世上沒有無解的封印。他不會信口胡說。你要有興趣,可以自己去尋找答案。”

說順手一抛,煙頭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精準地落進了垃圾箱裏。微微對申姜點點頭:“那申小姐,我先走了。”

申姜一直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

孟夜回到車上,才回孟豆豆的信息。

一聽孟夜自己一個人,孟豆豆驚了:“哥,你是不是腦子不好?看申姐姐那架勢,肯定是打算回X市了,你就不把人帶回來嗎?”

孟夜叼上煙,開了車窗發動車子。沒有回複。

孟豆豆:“哥,你不是欲擒故縱吧?”

“擒什麽?”孟夜罵他:“滾。”說着,聽到不知道哪‘唧唧唧’的聲音,扭頭發現那只鳥從躲着的角落裏跑出來,悄咪咪地啄掉在腳墊上的餅幹沫沫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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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掩飾了。我都聽說了,人家把你怼得一愣一愣的。我哥您孟總,什麽時候被女的怼過。這不就是歡喜冤家的常規開頭嗎?”

“你成天看些什麽東西?”孟夜騰出一只手上,拿了塊餅幹丢地上。

鳥吓了一跳,狂奔沖到座底下躲了起來。

“總之我覺得哥你這次挺沒風度的。帶人回來就是踩一腳的事兒。幹嘛呀。”

“人家請你幫忙,才叫幫忙。”孟夜打着方向盤心不在焉:“人家沒說讓你幫忙,你硬幫,人家覺得你那叫找事兒。”

“反正,我就是覺得申姐姐太可憐 。”

聽到可憐兩個字。孟夜不知道哪裏來的無名邪火:“你?你可憐申姜?你自己考試,全班三十個人你考三十名,人家年輕輕力壓二十三省競争者進入頂級芭蕾舞團,勇奪五界青年組冠軍。你健健康康活到一百歲都沒這成就。你可憐她?照照鏡子吧啊。沒鏡子就多喝點水。”

不等孟豆豆說話,伸手就挂了通話。

但還是心裏煩躁。把車拐進輔導停下來抽煙。

申姜這個人,你管她,不對,你不管她,也似乎哪裏不對。

別扭。

他就沒見過這麽別扭的人。

這能有人喜歡?

在車裏坐了十多分鐘,孟夜吐了口煙圈,搖下車窗,冷眼看着把他車當自己的拍了半天照的一群男人。

冷不丁被吓了一跳的人群,立刻一哄而散。

他一踩油門,調頭往來的方向返回去。

等他回到那邊,發現申姜果然還沒打到車。

小城鎮,不如大城市方便。打車的APP打開,都沒幾輛車可用。對她來說,更是格外地不便利。

見到去而複返的孟夜,申姜很有些意外。

“你回X市?”孟夜問。

申姜很客氣:“是。”

“我帶你一腳吧。我也回去。”

“不用了。謝謝孟總。”申姜笑得十分得體。

呵。

孟夜隔着車窗看着車下笑盈盈的女孩,心中莫明無名火起:“不至于這樣吧我們?你在這兒又打不到車,本市又沒有高鐵,你還得從這兒坐長途車去臨市轉乘。你要是個健全的人,我是不會管你,你有胳膊有腿的,我管得着嗎?”

“然後呢?”申姜心平氣和。

“然後,關鍵是,轉幾趟車對健全的人來說很容易,對你來說很麻煩。你倔這一下,有意思?我知道,我傷了你的自尊心了,但我說的哪一句不是實話?你至于因為聽了幾句實話,這樣給自己找麻煩嗎?你置這種氣,對我有什麽傷害?又不是我受連累。這不是搞得你自己更狼狽更可悲嗎?”

他看着面前的女孩,認真地說 :“申姜,我們都別帶情緒,你扪心自問,人是不是在有些時候,得要識點時務的?你現在這樣,說好聽是固執、難相處。說不好聽,是不是有點不識好歹了?”

說着還正要繼續開口。

突然一輛車在他前面停下來。

車窗打開,戴金線鏡框的斯文男子,伸頭對申姜笑:“申姜。好巧。”下車後,看上去身材略高,笑吟吟:“我還以為我看錯了呢。回過家了嗎?”看皮膚白皙的程度應該很少在戶外。再加上清秀的長相加成,顯得人文質彬彬。

孟夜認得這個人。

申姜的資料裏有。

鄭商陸。

申姜後父鄭建平的兒子。和她是父異父母的兄妹關系。以前申姜腿沒事的時候,鄭商陸一直在國外,去年申姜出事之後,他才回來的。

那時候申姜已經不怎麽愛見人了,出院後也一直沒老回家,獨自一個住在X市。

後來鄭商打消了回外國工作的念頭,回國找的工作總公司在X市,但入職後,他被分派到了分公司。

看上去現在兩人并沒有什麽交集。

但以前鄭商陸高三還沒出國的時候,申姜高一,跟他同時知名私立高校的學生。

申姜是特長生進了這所聲譽最高的私立學校,為的是本校名望很高的芭蕾舞社團。鄭商陸是全國綜合分第一名的成績被滿獎學金破格錄入。

因為孩子同在一個學校,申蘭芬有一次參加學校活動的時候,與鄭商陸的爸爸鄭建平相識,大概後來發現家庭背景差不多,并且住得也不遠,兩家從那時候關系開始慢慢走近,後來常常在一起過節。

資料裏有很多兩人以前一起放學的照片。

通常鄭商陸會在一年級的樓層等她下課,然後陪她去校外的訓練室。

但細致入微的調查方,給孟夜講解人物關系的時候表示,可能這個舉動是應鄭建平要求。

因為兩小孩每次一起走,都實在隔得太遠了,一前一後總離着有四五米,可以斷定基本不相互聊天。不知道的還以為鄭商陸居心不良尾行小姑娘呢。

這邊,鄭商陸跟申姜寒暄完才看到孟夜。

掃了他一眼,看向申姜:“認識的人嗎?”

申姜說:“不認識。”扭頭:“我們走吧。”

鄭商陸點頭,陪同申姜到自己車邊,等着申姜上車的時候,回頭看了孟夜一眼。

孟夜家庭和家業的關系,見過太多人。

這些人中,表現不一的人,多的是。

但他卻第一看到,一個人會這麽吃果果地,将前後截然不同的兩張面孔,毫不在加掩飾地展示出來。

在鄭商陸回頭看向他時,對方身上的溫文爾雅全部消失得一幹二淨,目光危險而俱有侵略性。

有點意思。

孟夜叼着煙吊兒郎當鄭陸商對視,兩人都沒有要移開視線的意思。

直到申姜在車上坐好,鄭商陸在深深看了他一眼後,才轉身上車,驅車離開。

孟夜回到車上,蹙眉坐着,手指有節奏地敲擊方向盤。随後啓動車子,遠遠地跟上去。

他以為,既然遇到了鄭商陸,申姜大概不得不放棄馬上就回X市的想法,起碼要在這裏按原計劃呆上兩天。

但鄭商陸的車子開到十字路口時,卻并沒有拐向他鄭建平和申蘭芬居住的小區,而是開進輔道停了一下之後,就調頭往高速入口的方向去了。

到達高速後,進入的并不是前住臨市去高鐵站的入口。

而是往南的路口。那高速是通向X市方向的。

鄭商陸要直接開車送申姜回去。

孟夜突然意識到,兩人的關系要比別人以為的親近很多。

起碼申姜這個虛僞鬼,肯向身份明明應該很尴尬的鄭商陸,坦誠不想回家的心情,并且做為一個不願意向任何人求助的人,同意鄭商陸不遠千裏,親自将她送回,而沒有選擇更為快捷的高鐵。已經很能說明這件事了。

可孟夜看過全部關于申姜的資料,甚至翻看了申姜手機上所有的來往通訊,但都沒有懷疑過,申姜和鄭商陸的關系疏遠這件事。

此刻他卻有些疑惑,自己真的了解這個淵宅的新主人嗎?

會不會對于已得到的一些信息,太過于想當然了?

他車子停在高速路口,看着那輛黑色的越野車彙入車道,消失在高架高速橋上。拿出了手機,給何晏發了條消息:“你認識申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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