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嵩哥
收到了Z傳的合格證之後,林绛人逢喜事精神爽,專心備戰文化課,勁頭十足。
二模就定在4月15和16號兩天。
大家最近備戰二模,都很累,下課了也沒多少人走動,基本都趴在課桌上休息。
考試前一天晚自習,一下課林绛就戴着耳機趴在桌子上假寐,歌單自動切歌的空擋,走廊裏有個人大喊了江為風一句,把她吓得一激靈。
“江為風,你什麽時候那麽好學了,上完廁所就回去看書啊?”是石頭很有辨識度的聲音。
“滾。”江為風回。
外面石頭又說了什麽,只是耳機裏逐漸大起來的音樂,悄無聲息遮掩了男生們的對話。
然後忽然有人摘掉了她的一只耳機,她坐起,一看是何萊。
“聽什麽呢?”女生問。
“許嵩,剛出的專輯,你聽嗎?”林绛說着,心裏卻還在恍惚,不知道剛剛聽到江為風的聲音,是夢還是真。
“許嵩是誰啊?”何萊問。
林绛回憶:“蠻有名氣的網絡歌手,王佳倩之前推給我他的歌,我蠻喜歡就下了好多首。”
何萊聽她說完,嗤之以鼻:“網絡歌手的歌你也聽啊。”
林绛聳肩。
何萊卻忽然靠近林绛,眼神特神秘的說:“我剛剛去廁所,聽見了江為風一個大秘密。”
林绛晃了晃神,故作平靜:“什麽事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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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見過他媽嗎,之前開家長會來過學校的,據說是省臺新聞節目主持人。”
“嗯,聽說過,怎麽了。”林绛坐直了身子,問。
“那人好像是他後媽,聽說江為風親媽在他中學就去世了。”何萊壓低聲音。
林绛心“咯噔”一下,旋即想起某日夜裏,她問他為什麽唯獨英語成績好,他回她,因為父母都是教英語的。
那時候她沒來得及想多,如今卻覺得伏筆真深。
林绛清了清嗓子,問:“怎麽會…因為什麽去世的?”
何萊撇撇嘴:“這我就不知道了。”
林绛還在走神,何萊又問:“複習的怎麽樣了?”
正好上課鈴響起,林绛從書立裏掏出課本,說:“這不,鈴響了,繼續背書呗,語文還有幾篇古詩沒看呢。”
何萊說“加油”,忙跑回自己座位。
林绛這晚上默背着語文,心裏想的卻都是鄭萍,怎麽看都不覺得她會和“後媽”兩個字扯上關系,結果光走神,一晚上也沒背多少東西。
第二天考試,正好考到辛棄疾的《永遇樂,京口北固亭懷古》,“想當年,金戈鐵馬,氣吞萬裏如虎”這句,林绛卡殼了,腦海裏卻全都是許嵩《半城煙沙》裏“半城煙沙,兵臨池下,金戈鐵馬,替誰争天下”的歌詞。
幸虧在交卷的最後關頭,林绛想起來了。
可何萊卻沒那麽幸運了——
16號下午考完試回教室,林绛把外面櫥子裏的書往教室搬,何萊就屁颠屁颠跟在她後面,又在念叨:“林绛,我這次考不好就賴你。”
“賴我幹嘛啊,又不是我讓你去聽許嵩的,何況你當初不是還鄙視我聽他的歌嗎?”林绛笑。
“主要是我那天回家之後失眠了,就想聽會兒歌,這不就想到你說的許嵩了嘛,他那個《清明雨上》,真的太好聽了!”何萊感嘆。
林绛笑:“有品位,我最喜歡他的歌也是這首。”
“不,我最喜歡的不是這首,是《灰色頭像》。”何萊打開了話匣子,“我上網搜了這首歌的故事,裏邊有歌詞唱‘你灰色頭像不會再跳動’,意思就是他女朋友去世了,再也沒辦法登錄QQ了,所以他才寫了這首歌。”
林绛收拾書的動作停了停,就看見何萊一句話換了好幾個表情,搞得她一時之間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這你也信啊,那還有人說《玫瑰花的葬禮》也是寫給她女朋友的呢。”
何萊一聽更激動了:“對對,還有人說他的英文名VAE的意思是‘唯愛穎’,他好癡情啊,他女朋友是不是就叫穎啊?”
林绛聽完差點沒吐血,看着這傻姑娘半天,最終還是搖搖頭,任由她幻想下去。
晚上放學後,林绛和沈宴還有王佳倩,約在一家新開的披薩店。
林绛對王佳倩說了何萊這事,把王佳倩樂得飙淚:“別說何萊了,我都覺得網上說的那些太真了。”
林绛也笑:“真個鬼啊,我覺得也太假了吧。”
王佳倩擦擦手,忙掏出手機:“林绛,你有新浪微博嗎?”
林绛下意識就答:“有啊,怎麽了?”
“來來來,互關一下,我給你發一些關于許嵩的東西,我覺得這上邊比貼吧裏說的真實。”王佳倩說。
林绛一愣,恨自己剛才的不假思索。
微博是校考的時候,和她住一個屋的同學安利給她的,因為貼吧豆瓣都有好友互關,所以微博自然而然就成了,她出門在外不方便寫日記時的記錄。
裏面幾乎都是在寫江為風。
林绛有些心虛,随便扯了個謊:“我卸載了,這不快高考了嗎,貼吧都不怎麽玩了。”
王佳倩說:“沒勁。”
沈宴就問:“什麽是微博?”
王佳倩白眼快翻上天:“就是最近蠻火的一個軟件,騰訊和新浪都有,哎呀。你真是兩耳不聞窗外事。”
沈宴和王佳倩胡侃,林绛莞爾,一轉頭正巧看到街對面有抹熟悉的身影,半天沒緩過神,揉了揉眼睛再看過去,人沒了。
沈宴問她:“看什麽呢?”
林绛遲緩回答:“哦,沒什麽,可能看錯了。”
話雖如此,林绛心裏一直裝着這件事,那晚做夢竟也夢見她了。
周末一大早,林绛打車去外公家。
外公家住在一個老小區的一樓,家裏辟了一個小院,紅木門外有棵大梧桐,梧桐樹下放着一張搖椅,搖椅上坐着一個老頭,正端着茶杯,悠哉悠哉的聽戲。
旁邊的收音機放的正是《武家坡》,剛唱到高潮,“啪”一聲,戛然而止了。
小老頭倏地驚坐起來。
“你這臭丫頭。”看清楚人之後,老頭嗔怪了一聲,喜笑顏開。
“外公,是不是很想我啊!”林绛笑。
外公站起來,去拉林绛的手:“想你,再不來我就要打你屁股了。”
祖孫倆一陣笑,林绛忙扶着外公進屋,進門後,林绛先去給外婆上香,出來後,看外公在廚房轉悠。
“吃啥啊?”老人有點犯愁,“你說你來也不提前說一聲,我這沒什麽好菜啊。”
林绛拉着外公的胳膊,笑:“哎呀,外公做什麽都好吃。”
老人一聽,笑得亂顫,忙說:“行,那你去看會電視,我簡單做一點。”
林绛哪裏肯:“我不,我和小時候一樣,給您打下手。”
老人說行,一老一少便在廚房忙活起來。
最後,他們做了一道酸辣土豆絲,一道尖椒炒肉片,一道香椿豆腐,為了湊足四個菜,最後又切了一盤火腿腸,加上香油拌蔥絲。
林绛在廚房就偷捏了塊肉吃,入口後滿足不已,邊吃邊誇獎:“外公做菜這麽好,我媽怎麽就沒随你呢?”
外公正擺碗筷,擺三雙,一雙留給過世的老伴,這三年向來如此,他呵呵笑了兩聲:“你媽随你外婆。”
林绛邊把菜放桌子上,邊笑:“我媽随媽媽,所以我也随媽媽,做菜都菜。”
外公又是笑,神色溫柔,林绛給外公夾菜,問:“外公是不是想外婆啦?”
“想,哪能不想呢。”外公擡眼看了看不遠處的遺像,恍惚片刻,才問林绛,“聽說你收到不少合格證啊,外公還沒恭喜你,不過啊,學習認真歸認真,但也要要注意身體,別累着。”
林绛點頭說“知道了”,夾了一筷子香椿,好吃的整張臉都皺在一起:“外公,這香椿真是鮮。”
外公看林绛喜歡,也高興:“喜歡的話,一會走的時候拿點回家,這是我昨天登山的時候摘的。”
“登山?外公又發展新愛好了?”林绛問。
“這不是剛退休,沒事做,正好隔壁老張鼓搗攝影,也拉我一起,我們去南山采風呢。”外公說。
林绛笑:“外公真時髦,找個事情做,沒準開拓事業第二春。”
外公就笑,說“借你吉言”。
這邊祖孫倆正閑話家常,快吃完飯的時候,徐名娟的電話打了進來。
林绛接起來,外公又跟徐名娟說了幾句,才挂斷。
“你媽又吩咐你什麽事兒了?”外公知女莫若父。
“母親大人想吃步行街東頭的小金板栗。”林绛笑。
“哎呦,這過去不順路啊。”外公說。
林绛笑:“沒事,我打車去。”
臨走,外公送林绛出門,從兜裏掏出一百塊錢,要給她打車,林绛連連說不用,老人又拉着林绛的手叮囑這叮囑那,最後說,常來。
老人這一送,送了十來分鐘。
林绛擁抱外公,讓他趕緊回屋歇着,結果走到快拐角,她回過頭一看,老人還沉默站在門口望着她,見她回頭了,便擺擺手。
林绛鼻子一酸,咬咬牙忙轉身離開。
從外公家到步行街打車30分鐘。
徐名娟心水的這家店,開了二十年了,一直很有名,四季都有很多人光顧,隔了老遠她就看見那家店門口排了一條長隊。
林绛掏出手機拍了張照給□□娟發過去:排隊真難,給小費嗎?
手機還沒放進兜呢,一抹明媚的顏色進入眼簾。
作者有話要說: 借用一下我最愛的嵩哥,這文寫的我犯怵,會不會太真了哈哈哈我王婆賣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