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鞭刑 彩月頓時聽得冷汗涔涔,腿腳……

彩月頓時聽得冷汗涔涔, 腿腳發軟。

事兒是貴妃娘娘吩咐下來,尚衣局有人聽命,之後便将衣裳送過來了, 參與的人不少, 她也在其中,看攝政王的意思, 是要查個底, 那她怎麽都逃不脫這幹系。

而她方才還跪地說了那麽多,若真被揪出來,拖出去亂棍打死都是有可能的。

彩月的腦子裏只有一個念頭。

完了。

她是怎麽都沒想到不過就是使了些後宮常見的一些手段,如今卻是捅了大簍子了。

蕭長頌的話下達後,很快, 該來的人都來了, 宮女太監分別站着,将主殿前的空地且都站滿了, 個個屏息凝氣, 話不敢出,連眼神都不敢亂瞥。

呂言主持審問。

審問之前,呂言有到蕭長頌身邊請安, 蕭長頌多與他說了句, 那一句話江洛兒未聽清,之後就見呂言開始審問。

呂言從小便在宮中, 能夠從內侍省的小太監走上近侍之位,靠得可不僅僅是運氣一詞。

逼供誘供,抓人話柄,比起刑審的官員也未差到哪兒去。

不出一炷香的時間,大多數人擺脫了嫌疑, 留下了十餘人。

彩月一瞧那十餘人,心裏更是恐慌,那參與其中的都在裏頭。

呂言并沒有再繼續審問,而是讓人去取了進宮時的人事簿,上頭哪個宮哪個人的出生寫得一清二楚,包括家中父母,兄弟姊妹等。

拿來之後就宣讀,并畫押簽字,若有撒謊被發現者,那就不只是一個人掉腦袋的事了。

如此一來,還未等畫押簽字,就先有一尚衣局的宮女哭着跪地,哭聲帶動了一片,那十餘人中徑直跪下來了不少人認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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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月的臉煞白。

呂言也不多問,認罪的人待會兒自會被帶下去好好審問,現在他只要好好完成蕭大人交代的事,只問了一句:“那仙居殿的彩月,可有參與其中?”

在場知曉此事的人哪跟再撒一句謊,你一句我一句就将事情交代個大概,期間自然也提及到了崔貴妃,但聽到崔貴妃的名字時,楚安睦的臉色極其不好。

彩月未等他們交代完,就開始大聲哭喊認罪:“奴婢錯了!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是被豬油蒙了心!奴婢再也不敢了!”

方才她哭訴自己有多可憐,現在喊得便有多大聲。

楚瑤華向楚安睦投去不好意思的目光,楚安睦目前不想理他這個傻瓜妹妹。

江洛兒下意識看向蕭長頌,蕭長頌正好看過來,問她:“陛下覺得認為應當如何處置?”

江洛兒不知,搖了搖頭,後想了一會兒道:“打板子?”

她以前見江府哪個丫鬟犯事了,家中管事或是母親常會罰人板子或是罰月錢,今兒這宮女犯的事已不是罰銀便可以解決的了,那唯有動用刑罰了。

彩月一聽陛下僅說了打板子三個字,雖然還是害怕,但好歹松下了一口氣,這打板子比起其他的刑罰來說,倒還好些了。

可接下來蕭長頌的聲音,卻是真正将她打入了地獄:“換鞭子罷。”

彩月的瞳孔頓時因為極度恐懼而縮小,臉上沒有一點血色,連身子都隐約踉跄了幾下,緩過勁來後,哭饒道:“陛下,蕭大人,饒了奴婢吧,饒了奴婢把,奴婢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她把頭直接往地上磕,幾下就磕出了一道血印,可見是多懼怕。

然而未等她磕幾個頭,負責行刑的人就領命來了,寬凳長鞭,那鞭子也并非一般的鞭子,而是沾了鹽水,一鞭子下去,疼得人半條命都會沒了。

在場的宮女太監看到這鞭子,不少都直接變了臉色。

而彩月是腦袋一陣空白,已然不知該如何,被人綁到了凳子上才開始哭喊,長鞭一揮,哭喊徑直變成了慘烈的叫聲。

第二鞭下去,叫聲更甚。

而第三鞭,已無聲響。

全場噤聲,有一個宮女年紀小,吓得開始哭,可哭又不敢哭出聲,只得忍着啜泣。

江洛兒看那彩月衣衫已破,幾道血痕立現,那鞭子一揮,一串血珠便被灑在地上。

她哪見過這等場面。

以前在江府,最嚴重的的不過就是杖刑,幾棍子下去人依舊喊得震天響,滿是求饒聲,然而這種事,無聲比有聲更為恐怖。

她看得想移開目光。

可一想到蕭長頌在旁邊,她有點不想讓他看到自己太膽小。她不傻,今日這事蕭長頌定有以儆效尤之意。

揮完十鞭後。

行刑的人停下,看向蕭長頌,見蕭長頌面無表情,便知還不能停止。

再揮五鞭後,蕭長頌起身,行刑的人一見,放下鞭子,讓人将彩月擡走。而在場的宮女太監又見揮五鞭,不少人的臉色更差,且都是宮中混日子的,哪還不明白這位大人的意思。

那十鞭是罰彩月參與算計,禍亂宮闱,另五鞭顯然是罰彩月以下犯上,不知尊卑,更是給新進宮的江二姑娘出氣。

說來攝政王從不管後宮之事,陛下向來恣意,對于宮闱上的事也不甚在意,有時候鬧大了,至少遠比今兒的事大多了,請陛下過來主持公道,攝政王雖在旁邊,可那也是一句話都不開口。

可如今江二姑娘進宮,陛下都未說幾句話,攝政王先開口了,且還不是一般的開口,那可是鞭刑啊,這十五鞭下去,彩月這幾個月恐怕都得在床上待着了。

在場哪一個不是人精。

一下子似乎想到了另一個層面,難不成,攝政王對這江二姑娘也有着與陛下一樣的心思?

有了這個念頭以後,自然想到了陛下與攝政王的不合,兩個人本就不合,如今又喜歡上了同一個女人……

當真是沒有緩和的餘地了!

而這位江二姑娘……不少人目光偷偷瞄向陛下旁邊站着的女子,總歸以後得好好伺候着,切不能怠慢了。

身為‘女子’的楚安睦不知那些個宮女太監如今是怎麽個想法,他現在心裏頭高興着呢,說來論給人出氣的本事,還是他三哥厲害。

彩月被擡走之後,現場壓抑的氣氛明顯緩和了,呂言将認罪的人帶下去,遣散了在場的太監宮女。

江洛兒的心情在這事結束後也算是明顯放松了許多,随後湧上來的是陣陣舒暢。

與之前她在江府受到欺辱時的感覺全然不同,那時她得一個人默默忍下,過好幾日才緩過勁來。

原來,散了心中那股氣的感覺是這樣的。

她不由自主地看向蕭長頌。

她不知他為何會幫她出氣,若細想,或許也不是為了她,可她就當做今日他是為了她了,這般想來,心中莫名起着欣喜之意。

蕭長頌察覺到了江洛兒的眼神,而當他看過去時。

江洛兒立馬移開了視線,投向楚安睦:“你要不去換個衣裳?”

楚安睦一聽這話,本來忽略的臭味似乎又起來了,他低頭聞了聞,臭味更甚,直沖鼻子,楚安睦忍不住低聲暗罵了句:“艹,這也太臭了。”繼而擡頭道:“是要去換個衣裳,陛下,蕭大人,那臣女先告退了。”

楚瑤華離楚安睦離得近,那一句罵聲清晰地傳入她的耳朵,她一臉怪異地盯着旁邊人。

這江二姑娘不是個深閨女子嗎?怎麽開口閉口全是粗話,但不知怎的,總給她一種莫名的親切感。

楚瑤華不自覺跟上楚安睦:“江二姑娘,我那兒有衣裳,随我去主殿吧。”

但楚安睦還生着氣呢,不過楚瑤華一叫他,面上雖不說什麽,但氣也消了,二人一前一後去主殿。

江洛兒笑了,回頭要是換回身子,楚瑤華知道了這檔子事,不知會有個什麽反應,她笑得歡,沒注意到蕭長頌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

蕭長頌與江洛兒也相處近十日了,這些日子以來,見過她慌張、害怕、膽怯等等情緒,但都未見過她欣喜歡愉的一面。

楚安睦此人慣嚣張肆意,如今裏子換了江洛兒,那股恣意蕩然無存,剩下小心翼翼,亦步亦趨。

這是江洛兒的常态,真正的開心在她身上是未有過的,今兒卻是見到了她眼中的那點愉悅。

蕭長頌沒有出聲提醒她該走了。

過了好一會兒,江洛兒自個兒反應過來,一驚,瞥向蕭長頌,連忙道:“蕭大人……”該死,她好像讓他一直等着了。

蕭長頌沒說什麽,只慢慢道:“走吧。”

江洛兒哎了聲,與蕭長頌并排走着。

事兒弄到了這時候,天已經漸黑了,各宮的燈皆點起,灑下輕淡的光亮于道上,她與蕭長頌二人走在前頭,呂言等人離了一段距離跟在後頭。

離了一段距離在後頭,又是如此寬闊的宮道,相等于周遭沒有人,唯有她與蕭長頌二人了。

江洛兒不免有些緊張,雖說也不知那緊張從何而來,她自認為是蕭長頌的威嚴太甚,但盡管如此,她不由還是輕輕瞧了他一眼。

京內人會閑談京中有何美男子,有時江洛兒也會聽上幾句,在那其中她未聽說過蕭長頌的名字,但自從見過蕭長頌後,她便只有一個念頭,那些人定是未見過他,或是不敢以他為談資,若他僅是京內富貴人家的公子,恐怕美男子的名號早已冠絕京城。

眼前人已偏頭,她的視線未來得及移開,徑直撞進了他的眸底。

江洛兒心跳加快,卻不敢再移開視線,那樣只會顯得她過于做賊心虛,可被他這麽看着,她一句解釋的話都說不出來。

而他這時開口了:“江二姑娘是在看我嗎?”

江洛兒頭皮都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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