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顧慨棠低下頭,用唇輕輕抿着煙,良久說不出話來
窦争支支吾吾應了一聲,拉開羽絨服的拉鎖後,他扯了扯裏面的毛衣,說:“好熱。”
大冬天怎麽會熱?但窦争确實流了很多汗,看來他是去接小野時聽到顧慨棠來了,然後急匆匆趕到家裏。
顧慨棠沉默了。他說不出話來。
窦争指着小野的房間,問:“睡着了?”
“嗯。”
窦争進屋看看小野,他彎腰親親兒子的臉頰,沒把小野吵醒,就輕手輕腳地退了回來。
然後窦争拉着顧慨棠的手腕,把他帶到了顧慨棠的卧室。
窦争眼睛亮亮地盯着他看,閉口不問顧慨棠為什麽突然過來,只是看着他。
顧慨棠被窦争握着手,只覺得那人皮膚冰涼,血液卻熱得好像要沸騰一樣。顧慨棠見他好長時間都沒喘過氣來,忍不住說:“你着什麽急,下次不要跑這麽快,肺受不了。”
窦争道:“我……聽王太太說你回來了,我就瘋了,連自行車都扔在她家樓底下,跑着回來。跑到一半才想起來騎自行車比我跑得要快,但也沒辦法了,我不想再跑回去,我要早點看見你。”
顧慨棠摟住窦争的背,把他的頭壓在自己肩膀上,緊緊閉上眼睛。
窦争形式上動了動,說:“我一身汗,你別抱我。”
可怎麽都不能推開顧慨棠。他太想這人了,哪裏還能考慮自己現在的形象如何呢?
窦争輕輕親顧慨棠的側臉、耳朵、脖頸,摸着他的手。他不知道顧慨棠為什麽會來這裏,心裏有點不好的預感,所以不是他不想問,而是不敢問。窦争沉浸在此時的柔情中,他說:“海棠,我有東西要送給你……生日快樂,雖然晚了。”
顧慨棠在窦争要親自己的時候向後退了一步,問:“什麽?”
窦争走到衣櫃前,打開衣櫃門,猛地愣住。他發現衣櫃裏顧慨棠的衣服沒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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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争的手開始顫抖,但他什麽都沒說,沉默地打開一個嵌在衣櫃裏的小的抽屜。那地方十分隐蔽,用來放家裏貴重的物品。
窦争捏起什麽,轉過身,放到顧慨棠手裏。
顧慨棠攤開手一看,就見一條白色的手鏈,靜靜地躺在自己手心中。
“本來也想給你買條項鏈,可沒想到鉑金這麽貴,比金還貴。”窦争說,“所以就換了一條手鏈。”
顧慨棠的手指蜷了蜷,沒有說話。
窦争道:“金的話到是能買項鏈了,不過我覺得你值得最好的。”
顧慨棠看着窦争的眼睛。他的表情十分柔和,帶着令人心痛的不舍。
窦争顫抖的,用一種微弱的聲音說:“你值得最好的……總有一天我會給你所有你值得的,海棠,你能不能等等我?”
顧慨棠握緊手中的鏈條,喉嚨奇癢無比,他從褲子的口袋裏摸出一根香煙,點燃後,輕輕吸了一口。
唇齒間滿是苦澀辛辣的味道。
再次開口時,他的聲音已經恢複平靜。
顧慨棠的眼神淡無波瀾,對眼前的人說:“窦争對不起。”
窦争顫抖的手指停住了。
顧慨棠重複道:“對不起。我們,還是分開吧。”
窦争問:“你在說什麽?”
顧慨棠低着頭,又吸了口煙,他屏住呼吸,等肺裏全都纏繞着那種讓人反感的氣味後,才輕輕吐了出去。
顧慨棠說:“兩個男人還是不行,你條件不錯,應該找個真心的好姑娘,別在我這裏浪費時間了。”
說完,顧慨棠沉默了。
窦争伸手朝顧慨棠臉邊揮了過來。
有一瞬間,顧慨棠是可以躲的。但他動都沒動,理智上,他覺得自己應該被打;但情感上,他不相信窦争會對自己動手。
窦争當然不會對顧慨棠動手,他只是伸手把顧慨棠唇間銜着的煙揪了過來。
窦争像是一位犯了煙瘾的人,在顧慨棠含過還有些濕潤的煙蒂上深深吸了一口,煙的長度肉眼可見的迅速縮短。
顧慨棠皺了眉,他在窦争唇邊把煙奪了回來。
窦争不甘示弱,一手捏着顧慨棠的手腕,一手拿過煙,又放到自己嘴裏。
一根細長的煙被兩人争來奪去,很快揉得不成樣子。窦争罵了一聲,把那根皺巴巴的煙扔到地上,他仰起頭吻了顧慨棠的唇。
他用舌頭細細地舔,力道很輕,也不深入,顧慨棠連推開的理由都沒有。
窦争的臉上一片冰涼,他又怒又悲,忍不住流了眼淚:“……我就知道。”
“……”
“你為什麽不給我點準備時間?”窦争說,“我不想在你面前哭的,再也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