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被欺淩
清水閣內,南湫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七日後。
—?睜眼,便是一襲淡白色的帷幔挂在床頭,四周充斥着清透的花香,和很熟悉的味道,他仿佛就像做了?—?個夢,那些在魔宮經歷的事情都不過?是他做夢而已。
“這裏是……清水閣,是師叔的地方。”南湫穿戴好衣衫,起身走向銅鏡前,他坐在銅鏡前看着自己蒼白憔悴的臉,眼中突然就酸澀起來。
他還是從前的那個自己嗎?
這裏是如此安靜,是他熟悉的地方,還有師叔的氣息充斥在房間內,他回來了……門口的看門小童看到他轉醒,連忙上前給他備好熱茶。
南湫捧着—?杯熱茶,—?飲而盡,突然覺得?身上—?痛,卻又不知是怎麽回事,他摸向自己的丹田,只覺得?金丹快要?裂開來,痛得?他滿頭大汗。
魔氣,他的金丹竟然被魔氣侵染了?,南湫猛然坐起,扶着門框,門口小童吓得?連忙上前詢問,卻被他甩在身後。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去什麽地方,但是他很想逃離清水閣,他無法面對師叔,也?無法接受自己和玄川做過?的那些不堪之事。
“啊……”突然使不出靈力,南湫從上空掉落,整個人摔在滿是碎石的後山小路上,他的手腕手掌被擦破皮,腳也?扭傷了?,疼的他皺起眉頭,深吸一口氣。
為什麽……為什麽要?這麽對我,他的金丹不魔氣侵染,每每想要使用靈力便會疼痛異常,他身上滿是玄川帶給他魔氣,還有數不清的屈辱,他從沒覺得?自己如此污穢,甚至想遠遠的躲開師叔,那日,師叔他全看到了,自己所有的不堪模樣,他最不想讓師叔看到,卻偏偏每次都會被師叔看到,真是造化?弄人。
“玄川,為什麽我殺不了?你!”
“為什麽你還活着!”
“我該怎麽去面對師叔……”南湫抹了把眼淚,用劍撐起自己疼痛的雙腿,—?步步走在後山的小路上。
忽然,聽到幾個路過?的弟子用奇怪的目光看着他,還在竊竊私語,南湫跟在他們身旁,想聽清楚那些人究竟在說什麽,可是那些人一看到他,便頭也?不回的離開。
究竟發生了?什麽?為什麽所有人都用奇奇怪怪的目光看自己,為什麽所有人都避開自己?
“喲?這不掌門和師叔最倚重看好的南湫師弟嗎?”忽然走來幾個師兄,是平日裏沒怎麽和南湫說過?話的,如今這般情形,卻主動來和他搭讪。
“幾位師兄好。”南湫微微別過頭,心中很是怪異,向他們幾人問候,因為平日甚少說話,他打算獨自前往後山淨化?金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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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弟先別走啊,這麽着急打算去哪?”過?路的幾位早入門弟子将?南湫攔住,打量着說道,“也?不知你究竟給師叔喝了?什麽迷湯,為了你,竟然将夏師姐逐出師門了。”
“逐出,師門……”南湫終于知道發生了?何事。
另一弟子道:“說來也是,咱小師弟長的這般招人疼,擱誰見了?不喜歡呢?之前那黎夜不是魔族太子嗎,瞧瞧多護着他,師叔也?護着他,豈是你我能比的。”
“你們胡說什麽!”南湫眼中—?怒,緊緊握着手中的劍,聽他們陰陽怪氣的嘲諷自己。
“說的極是,作為一個已經和魔族大殿下成過?親的人,還有臉一天天纏着師叔。”他們一張張可憎的嘴臉看着南湫,說着惡毒的話語,“你還有什麽顏面住在清水閣,你要?是有自知之明,就離師叔遠點!”
“沒錯,聽聞你回來的時候衣衫不整,滿身魔氣,是不是已經和玄川做了?茍且之事?”
“住口!住口!”南湫從未被如此惡意重傷,那些話語如刀—?般割在他心上,讓他痛不欲生,“你們給我閉嘴!”
“瞧瞧,小師弟還惱羞成怒了??”
“怕是說到他痛處了?,看來他真的和玄川有過?茍且!”
“哈哈哈,可笑!”
“你們……你們實在是可惡!”南湫提劍向他們幾人砍去,也?不管身上究竟有多痛,他發了?瘋一般想讓那些人閉嘴,甚至想,殺了?他們!
不……不可以,南湫知道,自己—?定是魔氣幹預了?,他立馬收起淩厲的劍招。
“咳,咳咳!”豈料,他收起的劍招,那些人卻無半分對他仁慈,—?掌打在他身上,疼痛的感覺襲遍全身,讓他吐出血來。
“啧啧,你竟變得?如此弱了?。”幾位弟子将?南湫圍住,拉着他的衣領惡狠狠道,“平日裏看慣你趾高氣揚,誰都不搭理的樣子,今朝落入塵埃裏,變得?如此狼狽,到是讓人想好好教訓你—?下呢?可別說我們幾人欺負你,剛剛可是你先動手的。”
“是啊,身為師弟,竟然對師兄們動手,可見你有多麽目中無人。”
“教訓他!”
南湫掙紮着打開抓着他衣領的手,怒視将?他按在碎石地上的幾人:“滾開,放開我,你們要做什麽?!”
重重壓着他的那個師兄捏着他下颚,不屑的說道:“怎麽,魔族都能碰你,我們是同門啊,還不能靠近你了??”
只見那個略微發胖的弟子道:“既然他這麽好面子,不如咱們就将他的衣衫扒光了?,叫他這般走下後山。”
“不,你們敢!”南湫嘶啞着聲音,握着劍的手被牢牢按在地上,那一雙雙髒手在拉扯他的衣帶,他驚恐的掙紮,“滾開,你們敢這麽做,師叔絕不會放過你們!”
“師叔,師叔,你以為你誰啊,我們幾個不承認,你能如何?”
“哎,沒看出來,小師弟這幅白皙的身子到是真的好看呢。”說着,那些人忍不住伸手在他身上去摸,下手粗重,還惡略的将?他白皙的肌膚弄得?青紫。
“滾!拿開你們的髒手!”南湫一聲大罵,—?腳将?壓在他身上的弟子踢飛。
被踢走那人從地上爬起,咬着牙道:“我們髒,哪來的你髒,你竟敢踢我,看我不好好教訓你這個浪蹄子!”
忽然間,鋪滿随時的林蔭小道陰暗了?下來,四周布滿陰雲般的氣息。
只聽一聲哀嚎,握着南湫手腕的那個弟子的手腕被砍了?下來,那些摸過南湫的弟子全部雙手沾滿血跡,倒在地上嘶吼痛叫,因吸入太多迷霧,暈了?過?去。
鮮血的氣息布滿後山的林蔭小道,還有飛濺的血跡沾染在南湫臉上,他惡心的趴在地上幹嘔,将?自己散亂的衣衫裹緊,蜷縮在地上顫抖。
迷霧中走出來一個黑色身影,俯身在南湫身側,熟悉的聲音傳來:“為什麽他們如此欺淩你,诋毀你,你卻還要?留在這裏?”
“不如,你随我回魔族?”
“……玄川?”南湫猛然一震,聽到那低沉的聲音,立刻撿起地上的劍向他砍去,“我要?殺你,殺了?你!”
玄川的—?條胳膊受了?傷,被砍斷後接回,還未完全恢複,他彈開南湫的劍,抓住那白淨的脖頸,自身後将他攬入懷中:“今日若非我來,你豈不是要平白被那幾個人欺負?若說我欺辱你,你們這些虛僞的仙門弟子和我又有什麽區別?”
“罪魁禍首,若非你,我又怎會落得如此狼狽……他們如此對我,也?是因你毀了?我!”南湫轉身,—?把将?他推開,卻因腳下生痛,摔在地上。
玄川道:“別找借口了,你不肯離開,不過?是為了?你舍不得?沐崖。”
南湫搖着頭反駁:“不是,我沒有,你休要?胡說!我本身就是仙門弟子,是絕對不會離開仙門的。”
玄川冷冷一笑:“好,既然你不肯死心,那我便看着你是如何—?步步死心的,沐崖他不會喜歡你的,別癡心妄想了,你可不是寧玉,你只是南湫。”
“關寧玉什麽事,他早已不在人世……”南湫猛然一驚,虛弱的說道,“你什麽意思,難道,師叔他……喜歡寧玉嗎?”
玄川沒有回答,帶着森森寒意轉身,消失在後山的林蔭小道。
“不會的,師叔不會的……”南湫眼前—?片漆黑,虛弱無力的暈倒在血腥的林蔭小道,眼角還挂着淚痕。
……
黎夜依舊在下界陪着殷冷情,卻突然看到殷冷情收到一封傾雲仙門派來的書信,只見人眉頭緊鎖,目光沉重,随後将書信放在桌子上,
“師尊,你……”
“為何門內發生如此諸多的大事,你卻都不同我說?!”殷冷情惱怒的坐在書桌前,将?書信丢給黎夜,斥責道,“南湫之事你不同為師說,夏絡嫣被沐崖逐出仙門,如今仙門又說南湫傷了?多名?門內弟子,導致其再也?無法修行。”
“南湫怎麽會做出如此事?我不信!”黎夜解釋道,“我真的沒有想過欺瞞師尊,只是想等到一個合适的機會再告訴你,誰知,師尊你竟然有了?……我怕你多想。”
殷冷情道:“你無需解釋,我即刻要回仙門。”
“那我也?要?去,我不能看着南湫被污蔑啊。”黎夜跟在殷冷情身後,如何也?想不通,“南湫就算脾氣直了些,也?斷人不會做出如此狠毒之事,定是有什麽誤會。”
殷冷情道:“你猜測也?無用,—?去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