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四回合,奈良鹿丸VS手鞠,請兩位到場上來

少年又等了一會,不知感應到什麽,嘴邊扯開一個冷冷的笑。下一秒,那股陰暗的查克拉消失在它所到的地方,少年這才放開窗簾,坐回床上,眸中神色卻晦暗不明。

有什麽不對。他想着。

之前的一切,是不是都太過順利了?情報的收集、【曉】組織成員的一個個殲滅、宇智波鼬的偷梁換柱、拓印石碑,發現篡改者……

靜靜地坐了半晌,少年沉重的呼出一口氣,煩躁的擡手狠狠揉了揉自己的一頭金發,随後起身換衣,打開自己的空間收拾好東西,擡手意欲結印。然而,他突然頓了頓,接着随手在手邊的記事本上撕下一張紙,迅速寫下兩行字放在桌子上壓好,才後退一步,化作一道暗金色的光芒,消失了。

下一個瞬間,在木葉村圍牆外面的某個隐蔽的地方,少年再一次出現。他警惕的檢查了周圍,确認無人之後,才擡手結印。白煙過後,三個和他一模一樣的分|身出現,接着,他們四散開來,站到了村子的四個方位上。心照不宣的,他們擡手,以同樣的速度結出一串複雜非常的印,随着最後一個動作的落下,四人周身金光大盛,随後沿着四人向四周擴展,最終相交,在村子外圍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金色圓圈。他們擡起雙手,從那金圈上便徐徐升起薄薄的一層金色屏障,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圓,将整個村子籠罩在裏面。原本黑暗的天空,也被這個巨大的半圓染上了金色,一時間,附近地區也被金光籠罩,十分神聖。

最先結印的那個少年松了一口氣,喃喃出聲:“界成。”話音剛落,那結界的金色便緩緩退去,最後完全消失了,就好像從沒有存在過一般。

不過,只是好像罷了。

少年放下手,略微安心了一些。然而下一秒,他的眼睛一眯,裏面有精光稍縱即逝。眨眼間,他便又消失在剛才的地方。

與此同時,火之國東部樹林,一所破敗的房屋外面——

金發的少年憑空出現,單手持着手裏劍,擋下黑發少年劈下的長劍。黑暗中,他嘴角一抹漫不經心的笑,在持劍少年的眼中,顯得該死的礙眼。

借着身高的優勢,金發少年看着他,率先出聲:“呦,好久不見啊,佐助。我從地獄裏……爬上來找你了。”

“……該死的家夥……”佐助張了張嘴,好半晌沒有說出來話。他緊緊的盯着眼前的人,黑色的瞳孔不住的顫抖着,顯示出他此刻驚濤駭浪般的心情。過了半天,他才從牙縫裏,擠出這麽一句話。

“那麽……我這個該死的人卻沒有死,你是不是應該撲過來大哭一場,宣洩一下你對親愛的家長的思念啊,佐助?蛤|蟆一,你辛苦了。回去吧。”金發少年無賴一樣的笑着,順便對身後的蛤|蟆說道。

佐助咬緊了牙關,絲毫沒有在意那只差一點就被他殺死的蛤|蟆化作白煙消失,而是緊了緊握劍的左手,咬牙切齒道:“你騙人的本事真是高明啊,鳴人……如果不是那天在宇智波秘密基地,或者為了保護今天這只蛤|蟆,你是不是打算一直裝死下去,啊?”他猛地擡高了聲音,接着以閃電一般的速度對着鳴人進攻起來。

鳴人迅速卻又有條不紊的接着佐助密不透風的攻擊,抽眼看向從建築裏走出來的三個“鷹”小隊成員。接着,他又将視線轉回眼睛已經變成猩紅的三勾輪寫輪眼的佐助,嘆了口氣:“你還記得我不讓你多用萬花筒的忠告就好……騙你的事情,我很抱歉。”

“锵!”最後一聲刀劍相接的聲音響起,佐助不再進攻,而是保持着拿劍下砍的動作。他垂着頭,額發遮住了眼睛。鳴人靜靜的看着他,再次開口:“你可以打我一頓,我絕不還手。但是,我只是想讓你明白,殺死重要的人,到底是什麽感覺。”

“哼……”佐助哼了一聲,收劍回鞘,淡淡的嘲諷,“你做什麽都是有道理的,我只是個什麽都不懂的孩子。”

鳴人松了一口氣,明白即使他話裏帶刺,但是這次的危機已經暫時解除,下一秒,佐助的一句話,卻讓他徹底僵住。

“鼬……現在怎麽樣了?”

☆、被困

驕陽似火,熾熱的陽光直直的灑下來,讓人們的心情無端增添了一股煩躁。

然而,在注意到那個奇跡般的飄在高空,身着黑底紅雲長袍,橙色頭發的男人時,每個人的心中,都或多或少的騰起一股陰霾。

木葉村在這一天發生的事情,注定會被載入史冊。然而此刻,沒有一個人知道到底會發生什麽。

直到,那個男人張開雙臂,仿佛将整個木葉都攬在了懷中。偌大的村子,鱗次栉比的房屋,密密麻麻的街道,仰着臉的小黑點一樣的人們,以及,飛速趕到村子正中的五代目火影以及暗部精英們……男人死氣沉沉,冷酷無情的臉動了動,嘴角牽起一個嘲諷的笑容。

然後,人們聽到他冰冷的聲音——

【神羅天征】。

空氣仿佛化作了固體,完全的将人們的動作定格。什麽在彙集,什麽在靠近,什麽在爆發。這一刻,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僵住,像是雕塑一般呆呆的望着那個男人,感受着內心陡然升起的、無邊的恐懼。

然後,【那個東西】來了。

巨大的看不見的威壓,像是山一樣從男人的雙臂間狠狠的砸下來,每個人的肩膀上都在一瞬間壓上了這麽一座山,“撲通撲通”,人們齊刷刷的跪下來,趴在了地上,完全動彈不得。那巨大的重力像是要把他們全部壓垮,把他們的每一寸骨骼都一一敲碎,劇痛襲來,一個恐怖的念頭,在每個人的心頭升起——

會死的。

絕對,沒有絲毫可以反抗的餘地,仿佛受到神的制裁……毫無疑問,下一秒,就會死。

有什麽比這一刻,更讓人恐懼?

但是,頭頂那突然閃起的金光是什麽?那柔和的,同時又是強烈到霸道的金光?

加在身上的壓力以極快的速度減輕,人們迫不及待的擡起頭,想要看清是什麽救了自己。然後,他們看到了。

将整個村子籠罩在裏面的結界,在與那肉眼看不見的壓力,頑強地抗争着。一道道漣漪以男人正下方的結界為中心,不斷地蔓延開來,人們看着它,它的金光一閃一閃的灑在他們臉上,讓他們确實收到了一個足以讓他們欣喜若狂的認知——

得救了。

這一秒,整個村子靜的出奇,人們帶着劫後餘生的狂喜,心照不宣的觀看着頭頂那神奇的對決。是誰保護了我們?他們不禁想着。金色結界上的漣漪漸漸縮小,與此同時,結節的頂端發出“喀拉”一聲極細微的聲響,然而在此時,這個奇跡一樣寂靜到極點的村子裏,卻被放大了無數倍,驚雷一樣的在衆人耳邊炸響。

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結界的裂紋呈閃電狀,迅速的由頂端蔓延開來,一直延伸到地面上。随後,它在漣漪不再出現之後,從頂端開始,漸漸化作了金色的粉末,紛紛揚揚的飄落下來,卻在落地之前徹底消失不見。好像無數金色的繁星,從天空隕落。

在村子的一角,銀發的青年擡手接住些許金粉,輕柔的觸感帶着熟悉的氣息,融化在他白皙的指尖。他攥緊手,狹長的眼睛顫抖着閉上,心底,一聲輕喚在此時響起,包含着無數的擔憂和愛意——

鳴人……

方才按下的暫停鍵随着結界的消失而被擡起,在人們再一次被恐懼攥住心髒之前,綱手铿锵有力的聲音響徹每一個人的耳畔:“不要慌張!所有中忍、下忍迅速組織村民撤到避難所,上忍、暗部注意一級警戒,準備戰鬥!!!!”

這句話仿佛讓衆人找到了主心骨,一時間,慌張卻有序的疏散緊張的開展起來,雖然不乏哭喊的聲音,但是總體來說卻沒有太過混亂。而綱手……她看着頭頂的敵人,琥珀色的雙眸中閃過濃濃的戒備,以及慶幸。

如果不是這個結界……所有的人都會死在這裏。如果不是它造成的寂靜效果,她的聲音也不會傳到每個人耳中。

但是,做下這一切的那個人……鳴人,你在哪裏?

來不及多想,綱手看着降落在不遠處屋頂上的六個人,目光中帶着和身後的諸多忍者一模一樣的堅毅。她毅然将手向前一揮:“來吧!我是木葉的,五代目火影!”

在木葉正在經歷史無前例的大危機的同時,在火之國東北部的茂密樹林中的一隅,矗立着一個四方形的紅色結界。結界的四角分別站着四個人,一個有着黑色長發,穿着紅色铠甲,一個白發紅眸,穿着藍色铠甲,另外兩個看起來較為年輕,一男一女,發色為一金一紅。

這四個人唯一的共同點,大概就是臉色灰暗,臉上分布着燒裂的瓷器一樣的裂紋。而他們所撐起的結界正中,站着一個金發戴着護額的少年。在結界中的一角,躺着一個渾身血污的白發男人,從那微微起伏的胸膛來看,他還活着。

結界西南角,那個金發的青年帶着顯而易見的激動和憂慮,向着少年喚道:“鳴人?鳴人!現在怎麽樣了?”

鳴人渾身顫了顫,擡起一直低垂的頭,蔚藍的雙眸赫然是彰顯着仙人模式的橙色。他緊緊地攥着拳,用像是從牙縫中擠出的聲音,說道:“……我的結界,被打破了。”

此話一出,小小的四方形空間裏,驀地出現了令人難以忍受的、窒息的沉默。少年突然咬了咬牙,擡手結印,接着在影分|身的幫助下,右手中,一個風魔手裏劍型的藍白色查克拉忍術開始成型。他緊緊地盯着結界西南部,木葉村的方向,身形一閃,散發着巨大威壓的手裏劍狠狠的砸上了結界,兩者相撞産生的強烈的氣流,混着迸射的查克拉,散發出刺眼的強光,驚起樹林中無數的飛鳥,也把四周寬大的樹木吹得彎下了腰。少年也被結界巨大的力量反彈着,幾乎下一秒就會被彈飛,但他咬牙堅持着,右手已經血肉模糊,牙龈被咬出了血也渾然不知,雙腳已經深深陷入身下的土地也絲毫未覺,那雙仿佛能包容整個天空的眼睛,此刻正沉澱着駭人心魂的堅持的光芒。

然而,這樣強力的忍術,仍沒能動搖那血紅色的結界分毫。一陣扭曲之後,結界像是有意識一般,猛地爆發出更為強大的力量,将少年一下子彈飛出去,狠狠地撞到對面的界壁上,随後,他“噗”的吐出一口鮮血來!

“鳴人!”紅發的女人心疼的叫着,卻不能移動分毫。

鳴人緩緩的滑下來,單膝跪在地上,像拉破的風箱一般大口喘着粗氣。他低着頭,像是自言自語一般喃喃着:“六個擁有輪回眼的佩恩……一個大肆使用通靈術,通靈出許多巨大的忍獸,在村裏大鬧特鬧,牽制住了大部分中、上忍……其餘五個不停的攻擊着還沒撤到避難所的村民,普通的忍者……甚至是兩三個上忍聯合起來,都不能對哪怕一個佩恩造成有效傷害……綱手老太婆使用了蛞蝓之術為傷者治療,沒有餘力去打擊敵人……”他每說一句,結界四角的四個人的臉色便凝重一分,到最後,他們全都低頭沉思起來。

“……這種時候,我卻偏偏被困在了這裏……輪回眼的能力……明明已經有了頭緒,但是現在也……”鳴人說着,五指已經深深的嵌入地下,額發遮擋着他的臉,看不清表情,但是在場之人無不清楚,那上面該是怎樣的煩躁、懊悔和擔憂。

“小子,飛雷神之術還是不能用嗎?”那個白發的男人,二代目火影,千手扉間問道。

鳴人抹了把臉站起身來,皺眉點了點頭。

他的眼睛已經恢複了湛藍。

“我估計,這是他的能力……”金發的男人,自然是四代目火影,波風水門。他皺眉思索着,對衆人描述起鳴人降生那夜的事情,着重突出了自己關于他能力的猜想——空間忍術。

然而,面對他關于面具男是宇智波斑的猜測,黑色長發的男人——初代火影千手柱間卻立刻否定:“不,不可能。先不說斑從來沒有展示過空間忍術的能力,就說剛才把我們穢土轉生出來的時候,那個人的體型、聲音,也完全不像。”

水門愣了愣,轉而看向一直在原地急得團團轉的鳴人,抿了抿唇,不知該如何開口。

“四赤陽陣,是四個影級實力的忍者才能張開的結界……”紅發的女人——漩渦玖辛奈擔憂的看着鳴人,“雖然媽媽對你年紀輕輕就有了這樣的實力,讓敵人不惜用這樣的術來困住你而感到驕傲……但是,這同時也說明,只有你的攻擊超過四個影疊加起來的力量,才有可能打破這個結界。”

“我知道。”鳴人垂下腦袋,低低的應着。

“而且,你居然已經完成了螺旋丸的性質變化,連飛雷神之術都被你改良、拓展了……”水門看着鳴人,目光裏是滿滿的欣慰。然而,他轉而嘆了口氣,“但是敵人連這一點都算計到了……”

鳴人猛地攥緊雙拳,緊緊的咬着牙關:“都是我的錯……如果我能再細心一點,現在就不會……”

“沒關系。”水門打斷了鳴人,迎着他震驚的看過來的目光,他微微一笑:“誰都會犯錯,關鍵的是在之後努力的補償回來。”

“你能做到現在這些,已經很了不起了!”玖辛奈對他燦爛地笑着,靛藍色的眸中滿是鼓勵和安慰。

“哈哈……沒錯。如果不是你的結界,現在木葉恐怕早已經成為一片廢墟了吧!”千手柱間笑得爽朗。

“而且,自來也老師不也是因為你的及時援助,才擺脫危險的嗎?”水門說,“所以,不要自責了。我們會幫助你,讓你順利的沖破這個結界的。”在他身旁,玖辛奈一臉贊同的笑着。

鳴人震驚的看着他們,張了張嘴,卻什麽也沒說出來。就在這時,千手扉間終于開口:“行了,叫鳴人的小子,你現在怎麽着急都沒用,還是讓我們一起來分析一下現在的情況。你仔細的跟我們說說吧。”

鳴人頓了一下,目光變得渺遠起來,他壓不下心中對村子的擔憂,只能暫時寄希望于村裏的同伴們,在他來到之前,千萬挺住。

話說昨天鳴人來到佐助和他的鷹小隊所在的據點之後,簡單的寒暄了一下,突然感到一陣不安。身邊不遠處的水潭突然有了動靜,片刻後,妙木山的深作仙人蹦了出來。鳴人心道不妙,沒等深作說話便瞬間來到了自來也的身邊,但是……

自來也那時,在水裏面,還在不斷下沉。

鳴人第一時間抓住他,打算瞬移回木葉。然而他萬萬沒有想到,本該萬無一失的卡卡西身上帶着的飛雷神标記,突然感應不到了!

鳴人心裏愈發不安,但是自來也的情況萬分危急,鳴人便就近選擇了以前做任務沒來得及抹消的一處普通的飛雷神标記處,站穩之後也沒來得及仔細檢查周圍情況,只因……那時候,自來也已經停止了呼吸。

他之前想過無數種可能,卻獨獨沒有算到這一種。因為,那時候還只是【曉】開始剝離兩只尾獸後的第五天夜裏,他以為最快也要到第六天淩晨!

自來也身上大小傷無數,左臂不知蹤影,胸膛也被數條鐵棒貫穿。雖然多數避開了要害,但是這麽多傷勢加起來……

鳴人強迫自己鎮定下來,迅速的取出黑棒,處理傷口,随後調動全部的查克拉,全力進行壽命轉換儀式。但是這顯然是徒勞的,烏雲再一次聚集,天譴再一次降落,但是鳴人無法放棄!!!!

躺在這裏的人是自來也,是全心全意教導他、将所有的一切向他傾囊相授的師傅,更是真心疼愛他、将他看作自己的孫子照顧的,他最重要的長輩!

這樣一個人,卻因為他理所當然認為的六天……給害死了!

他不知道自己在崩潰的邊緣喊了什麽,只知道眼前不斷閃過最後一次相見時,自來也被調侃後落荒而逃的背影。那寬厚、可靠,真真正正的長輩的背影……

【千手綱手還在等你回去,好色仙人!!!!!】

腦海中,只剩下這一句話。可能在他耳邊吼了出來,也可能沒有,但是奇跡就在這一刻發生。頸上挂着的項鏈突然發出瑩瑩綠光,在他不可置信的目光中,緩緩飄浮起來。好像受到了無形的指引,鳴人突然福至心靈,再次發動儀式。

這一次,成功了。在這條綱手送給他的項鏈的幫助下,他用盡了不該有的壽命,換來了自來也再次開始的呼吸!!

鳴人簡直要喜極而泣。他忙不疊的将早已準備好的、同樣給宇智波鼬服用過的吊命用的藥塞到自來也嘴裏,又手腳利落的包紮了他身上已經開始快速愈合的傷口,一切完畢之後,他攤倒在地,這才發覺冷汗已經浸濕了衣服。

這次是真的……差一點就救不回來了……

鳴人看着自來也嘴角噙着的那抹安詳的笑,狂亂跳動的心這才漸漸平靜下來。眼前,卻突然依次閃過佐助、我愛羅、鼬的臉。

身旁突然升起道道金光,鳴人震驚的四處張望,驀地,他的身形晃了晃,眼前白光一閃,耳邊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

【債償】。

等他反應過來,眼前哪裏還有什麽白光?只覺身子一輕,鳴人眼眸一閃,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蔓延上心頭。

沒有緣由的,鳴人便已經明白,以後,再不能使用這樣逆天的術了。

沒什麽可惜的,不是麽?他看着自己的手掌,恍惚間,便感覺上面的紋路又蒼老了幾分。搖頭輕笑,鳴人的心裏沒有一絲後悔,只有滿滿的慶幸。

僅僅是這樣的代價,就能換來這麽多重要的人的生命……他簡直賺翻了好麽?

然而,美好的時刻總是這樣短暫。在他剛剛有所察覺之時,身邊已經出現四個讓他震驚不已的身影。緊接着,他的耳邊響起驚雷一樣的四人和聲——

【忍法·四赤陽陣】。

鳴人瞳孔一縮,右手一抖便要發動飛雷神,卻突然驚覺再次受到了不知名的阻礙,以至于他硬生生的被關在了這個、以他的實力絕不可能打破的結界裏!

這種仿佛被隔離一樣的奇異感覺……等等?!

他閉眼靜心,不一會眼旁便出現橙色的眼影,他睜開眼睛,眼中閃過一絲了然。

對外界的情況依然能感知到,也就是說,僅僅是自己的周身,與外界的空間隔離開來,而不是一下子被關進了另一空間。能做到這一點的,恐怕只有……

他的眼中厲光一閃,慢慢冷靜下來,強迫自己忽略東南西北四角的人,然後嘴角扯出最冰冷的弧度:“不現身嗎,這位先生?”

結界外的空間,空氣突然一陣扭曲,帶着面具的男人顯出身形。鳴人在謹慎的打量他的同時,心中微不可察的松了一口氣。

他沒有直接出現在自己身邊,是不是可以認為,以這個紅色的結界為邊,自己出不去,但是外面的人,也進不來?

默默握緊了拳頭,鳴人眸色暗了一度。這是不幸中的大幸,起碼不用擔心這家夥會進到結界裏來發動攻擊。

為了救自來也,他的查克拉已經耗盡,萬不能和這個不知深淺的人硬碰硬。

思路兜兜轉轉,也不過用了一瞬的時間。鳴人看似放松的站着,實則緊張的關注着面具男的一舉一動。四個顯然是被穢土轉生的人,看着他們兩個的對峙,雖然眼中神色各不相同,卻一致的沉默着。

“你特意把我困在一個自己也進不來的空間裏,我是不是可以認為,你暫時對我肚子裏的東西無意?”鳴人說着,眯眼打量面具男。

他沉默着,靜靜地看着鳴人,似乎只是想看看他會如何反應。

鳴人不動聲色的抿了抿唇,終于按捺不住,接着道:“我就當你默認了。話不多說,你可以直接告訴我,你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麽?”他眼眸愈黯,裏面似有風暴在醞釀,“或者說,你的目的,是什麽?”

然而,不等面具男回答,鳴人自己就首先變了臉色。他的結界……!

只不過僅僅一瞬間,他便恢複了面無表情,只是那雙湛藍的眸子,俨然已經冷到徹骨,像是看死人一樣看着外面的男人。

他的表情卻好像讓面具男非常開心,非但不懼怕,反而拍着手笑起來:“鳴人君,你恐怕已經知道了——關于你的處境,以及我們現在的立場?”

鳴人用地獄裏的惡鬼一樣的眼神,死死的盯着他:“你到底想幹什麽?”

面具男的大笑漸漸停止,他看着鳴人,語調平淡的開口,卻因此顯得格外冷酷:“只是,想讓你看一場戲罷了。”

鳴人猛地瞪大了眼睛,瞳孔緊縮:“你這混蛋!”

他這是想讓他,眼睜睜看着村子陷入危機啊!!

面具男面對鳴人的怒火,不再說一句話,只是後退一步,消失在右眼産生的漩渦裏。鳴人猛地上前兩步,卻硬生生的止住,停在原地,垂下了頭,只留兩側攥得死緊的手,指間染血。

☆、祭品

茂密的森林深處,矗立着一個紅色的長方形結界。

金發的少年跪在地上,用血肉模糊的雙手,一下又一下的用藍色的查克拉球敲擊地面。塵土飛揚,岩石不停的崩裂,大大小小的石塊飛出少年砸出的洞中,在洞口外面堆成一座小石山。突然,“呯!”的一聲脆響,洞中的少年看着最後一下螺旋丸砸開土石後,露出的紅色界壁,眼中有暴戾神色一閃而逝。

“休息一下,提煉提煉查克拉吧,鳴人小子,要是真這麽簡單就能出去,就不需要四個影級忍者來施展了。”白發的千手扉間的聲音在外面響起。四個穢土轉生的人看着滿身塵土和血跡,狼狽不堪的爬上來的少年,眼中均有凝重和不忍閃過。

這個少年,是九尾人柱力,是年輕有為的木葉的新芽,是村子重要的戰力。甚至——幾名獨具慧眼的偉大人物無一不看出來——他是現在陷入危機的木葉唯一的希望。

然而,這樣的少年,卻注定被關在這裏,感受着村裏的人們一個個死去……這四名同樣深愛着木葉的忍者們,想象着村子的狀況,心裏仿佛在滴血。但是,眼前的這個少年,卻肯定比他們更為痛苦……有什麽,比什麽都做不到,只能眼睜睜看着重要的人們喪命,更為痛苦的?

在過去的十分鐘裏,這個少年已經試盡了各種辦法——威力強大的忍術,通靈術,上天鑿地……

說實話,他在現在的和平年代,在這樣的年紀就能有這樣的實力,實在是很了不起。

然而,對于這個結界來說,他還太早了。

“鳴人,你還有最後的一個辦法。”玖辛奈一直看着兒子做着每一分努力,現在,看着他焦急的在界壁前踱步,看着他像是喪失理智的困獸,已接近崩潰的邊緣,看着他慘不忍睹的雙手,閉了閉眼,狠心咬牙說道。

此話一出,其餘幾人的表情皆是一凜。他們怎會想不到?盡管鳴人在十分鐘內已經表現出了非常多的涉獵,但他還有最強的力量沒有動用。

鳴人渾身一震,飛速的擡頭看了一眼玖辛奈,在看到那雙靛藍色的眼睛中閃爍的信任和鼓勵,看到她朝他堅定地點了點頭之後,他突然瞳孔一縮,像是被什麽燙到一般,立刻移開了眼睛!

這一下,四個人都感到了不對勁。

“咳咳……不行!玖辛奈!”嘶啞的聲音突然在旁邊響起,水門、玖辛奈、鳴人三人一愣,同時叫道:

“自來也老師?”

“自來也老師!”

“好色仙人?!”

鳴人立刻來到掙紮着要坐起來的自來也身邊,卻不想直接被重傷的他扯住衣領:“鳴人,你說什麽也不能用九尾的查克拉!”

“!”四名偉人都愣了,不自覺的看向鳴人。鳴人渾身一僵,避開了他們的視線。

“這是怎麽回事?如果是控制不了的話,我在鳴人的身體裏留下了查克拉和一部分精神,可以幫助他掌握九尾的力量!”玖辛奈緊接着說道。

自來也按着傷口,滿臉痛苦,但他立刻道:“那也不行。鳴人他……”

他話音未落,鳴人突然臉色一變,自來也下意識的看去,居然發現那上面浮現出的是……深深的恐慌?!

下一秒,鳴人站起了身子,閉眼再次進入仙人模式,這一下,他臉上不僅僅是恐慌那麽簡單,竟直接成為了恐懼!!

他開始顫抖,呼吸急促,對自來也焦急的詢問充耳不聞,只是一味的盯着村子的方向,驀地,他再次開始對着結界,更加瘋狂的攻擊起來!!

簡直是用盡了全部的查克拉——不,他是在用生命和這個結界抗争!五人震驚的看着這個瘋了一樣的少年,不明白他為什麽突然如此激動。

而精神世界內的九喇嘛卻在此時睜開了眼,也許只有他知道,鳴人靈魂深處,那夾雜着恐懼的顫抖,和快要沖破理智的急躁,到底預示着什麽。

【老師……】

【老師……】

【卡卡西老師……】

【老師……】

遙遠的地方,突然傳來那個人的輕喚。

卡卡西被困在瓦礫中,已經模糊的神智突然有一絲的清明。他強撐着睜開眼睛,朦胧的視線,映出湛藍天空上,那一輪耀眼的太陽。

金色和藍色,這是他最喜歡的,那個人的顏色。

就像包容一切的天空,把他所有蒼白無力的掩飾、脆弱無力的悲傷、黑暗虛僞的隐藏,全部接受。

【吶,鳴人,你知道嗎……】

【我,這一生,能遇到你……能看到你的笑容……】

【是我最大的幸福。】

【可惜不能看着你成為火影,不能聽到你對我說出那兩個問題的答案……】

【可是,是你的話,一定能做到的吧……】

【你一定,能找到那個,只屬于你的答案。】

【不要再被仇恨吞噬了……】

【你一定,要幸福……】

異瞳的青年,瓦礫下握着刀柄的右手悄然松開。

血紅的左瞳,最後一次凝成萬花筒的圖案,吞噬了敵人最後的攻擊。

他的周身,躺着三具擁有輪回眼的屍體。

眼前的世界,慢慢墜入黑暗。

朦胧之中,金發藍眸的少年漸漸走來,燦爛的陽光為他灑下一層神聖的金。

他蔚藍的眼睛看着他,嘴角噙着最溫柔的笑。

卡卡西笑了。

【最後能看到你,真是太好了……】

【鳴人。】

金發的少年,猛地停止了攻擊。他蔚藍的雙眸像是死了一樣的空洞。全身的生命力在一瞬間離開了他,此刻的他,不過是一個肉體的驅殼。其餘五人不解的看着他,不明白為什麽剛才什麽話都聽不進去的人,突然自己停止了送死一樣的折騰。

橙色的眼影已經消失,他像是驚醒了一般,再次閉眼凝聚自然查克拉。在這一小會的時間裏,他的身體,再次開始顫抖。

從靈魂深處産來的顫栗讓他在心裏瘋狂的祈禱。時間就此按下了放慢鍵,等待仙人模式的每一秒都變得無比漫長。然而他突然想到,就這樣停止也好。永遠,不會有感知到村裏的情況的那一天也好。

神啊,我從沒有向您祈禱……所以,這唯一的一次願望,如果你真的存在,請您把我的時間停止。

請您告訴我……那不是真的,對不對?

那個人的查克拉消失了……那不是真的,對不對?

那個用微笑掩飾悲傷的傻瓜的查克拉消失了……那不是真的,對不對?

那個把別人的命看的比自己重要一百倍的人的查克拉消失了……那不是真的,對不對?

那個背負着過去,一生都活在愧疚中的人的查克拉消失了……那不是真的,對不對?

那個……我還沒來得及告白,沒來得及給他幸福的人的查克拉消失了……這不是真的,對不對?

……

……

卡卡西老師的查克拉,消失了……那不是真的,對不對?

“……”再一次睜開雙眼。再一次鎖定區域。再一次搜索記憶。再一次核對人員。

其實,這一切,都沒有必要,不是麽?

那個人的查克拉,早已經刻在了靈魂裏,刻在了每一處骨頭上,不是麽?

所以……所以在那一瞬間,沒有找到他的查克拉的時候……那時候,就應該承認了啊,不是麽?

卡卡西老師,死了。

他的最愛,死了。

……

……

他的陽光,死了。

“呵……”金發的少年,突然發出一聲低笑。

“哈哈哈……”他漸漸大聲起來,用手捂住眼睛,在原地搖搖晃晃,前仰後合地笑着。

痛麽?

不,不痛。

心都沒有了,怎麽還會痛呢?

只是覺得好笑而已。

多麽愚蠢啊,我。

複仇,那又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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