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藏寶圖

無論是容蛟還是小魚兒,或是江玉郎都以為要遭毒手,沒人會對寶藏秘籍不動心,動心之後不會不占有。

出乎他們的認知,軒轅三光像是個瞎子,對滿室的珠光寶氣視而不見,龍眼大的珍珠、瑰麗的寶石、精致的玉雕在他眼裏仿佛是一地随處可見的石子。

“可惜,可惜……”他嘟哝。

江玉郎吭哧道:“這麽多的寶物,你可惜什麽?”

軒轅三光瞅他一眼,蒲扇般的大掌大力拍着肚皮,“可惜沒有酒!”他的聲音洪亮,在不大的屋內一點點擴大,走出裝滿寶物的室內,走到外面的八角屋,停在蕭咪咪的屍首前,自言自語道:“你雖然把命丢了,大爺還是要你的一手一腳。記住了投胎時千萬記得不要和惡賭鬼耍無賴!”

一只手掌和一只腳掌已被切下,容蛟等人驚駭不已,對方回首一笑:“你們有沒有聽過惡賭鬼?”

不等他們答,他搶着說:“遇見惡賭鬼,不賭也點賭,非賭個天光、人光、錢也光才收手。”

他的兩只眼睛發出滲人的光。

容蛟強力壓制想要捂住懷裏秘籍和金絲甲的沖動。江玉郎白了臉,他的懷裏鼓囊囊,是之前裝的珠寶。小魚兒的兩只手都被拷住,金龍鞭再也耍不動。

軒轅三光背着手觀察這八角屋,看了看顏色不同的絞盤,又去已開的門戶瞧了瞧,居然說:“這寶藏是你們發現的,合該就是你們的。”

三人怔住,不敢相信。

容蛟呼出一口氣,“所以這便是我們的賭注?”

對方撫掌大笑,“沒錯,這就是你們的賭注。”笑罷,揉着肚子道:“餓了,快點賭完罷!你們有三個人,就來個三局兩勝。”

小魚兒出奇的鎮定,笑笑:“那你的賭注是?”

軒轅三光像是聽見了什麽笑話,奇怪反問:“我怎麽會輸?”

狂妄自大、理所當然,本該是令人讨厭的态度,容蛟卻不覺得讨厭。江玉郎本來白着的臉漸漸恢複紅潤,舔着唇上的死皮,說:“我們若是贏了,這寶藏是不是就是我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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貪婪無厭的家夥。

軒轅三光眼神奇異地看着他,“我若輸了,當然是放你們活潑亂跳的出去。”

江玉郎還要再說什麽,他牛眼一蹬,江玉郎縮了縮脖子,不敢再吭聲,忽然看對方指着他說:“歪歪唧唧的,就從你開始。說,你要賭什麽?”

容蛟和小魚兒瞥向他。

三雙眼珠赤/裸裸盯着他,江玉郎心開始慌起來,擡眼看看軒轅三光,時間太短容不得他思考,他閉眼道:“我……我要你猜……我實際多少歲?”也就是不算上虛歲。

“他奶奶的!”軒轅三光罵道,想不到江玉郎如此滑頭,讓人猜他的年齡,這還算賭嗎?

但他說出的話從不改口,便敷衍道:“十二歲。”

江玉郎立馬洋洋得意,大聲說:“我今有十四!”

他的身體因被蕭咪咪索取一月之久,極為瘦小,又因挖地道存食物,臉頰已凹陷,說是十一二歲不為過。

軒轅三光立馬嘲諷,“灑家十四歲已有八尺。”

江玉郎漲紅臉。

此時軒轅三光已把目光對向小魚兒。小魚兒的衣服經過一番動作,衣襟松垮,露出的皮膚上有幾道疤。他盯着這些疤,眼睛眯起:“你把衣服脫了。”

小魚兒倒是潇灑脫去上衣,他的手拷着,衣物挂在兩邊的鐵鏈上。容蛟一瞧吃了一驚,這頑皮的少年不僅臉上有一道疤,身上更是滿身疤,背上、腰上、胸上,數不勝數。

他的疤痕多數是在小時候留下,在惡人島被惡人們訓練時留下的。

軒轅三光:“我就賭你絕不會知道你身上有多少道疤痕。”[注]

小魚兒眼睛一亮,笑說:“你真要這個賭法?好,那我賭我身上共有一百道疤!”

江玉郎心神一緊,既希望他輸丢了臉,又想他贏。容蛟忍不住暗自去數他身上的疤痕。一、二、三……八十九、九十、九十一……

“哈,一共九十一道疤,你輸了!”

“卻也未必,”小魚兒神秘一笑,借用江玉郎的匕首,竟在自個身上劃了九道疤,對怔怔的軒轅三光道:“你可沒說是新疤還是舊疤,我應該是贏了,你說的三局兩勝?”

“當然還要最後一場,見過我的人都要跟我賭!”

他看向容蛟,容蛟凝神注視着土牆,軒轅三光順勢看過去,“你要跟我賭裏面是什麽?”

其餘牆壁都是絞盤開啓,唯獨土牆上面有一個吊環。

“獨特往往代表着兩個極端方向,不是很好,就是很壞。我正是要跟你賭土牆後面是好的結果還是壞的結果。”

軒轅三光摸摸胡子拉碴的下巴,沉吟道:“嗯,那我就選壞的!”

吊環一拉,土牆瞬間崩壞,洪水濤濤湧出,“轟隆隆”一連串大震,仿佛山崩地裂,八面牆完全崩潰,水流直把人沖得往上飄,上方的石壁窟窿正好讓人爬上去。

容蛟在水流湧入時,恐水症爆發昏迷過去,腦裏還在想:牆後居然是一條河,這是壞的。水流把寶藏毀壞了,這也是壞的。

他輸了。

但他們贏了。

容蛟雖然昏迷,但江玉郎和小魚兒都沒有放棄他,實在因為手铐的關系,他們已成了一條繩上的螞蚱。兩人聯手攔住容蛟時,江玉郎趁機把手往他懷裏掏,撈出一本淡黃的絹冊。

容蛟意識清醒後,睜眼有點費勁,腦袋昏昏沉沉,感知到身下的床墊柔軟。耳邊是窸窸窣窣的聲音,好像有只手正在解他的衣裳。

另一只手忽地“啪”在這只手上,小魚兒的聲音顯得低沉:“你要幹什麽?”

容蛟裝睡,側耳聆聽。

江玉郎處在變聲期的鴨嗓說:“你不好奇?‘天絕地滅透骨穿心針’都穿不破的寶物,那可是天下第一的暗器!”

小魚兒很小聲,生怕吵醒容蛟:“你已經拿了結合五位高手心血的武功秘籍,還這麽貪心?”

容蛟驀地想起那本淡黃絹冊。

他已有了一本黑色絹冊的武功“如玉蘭花指”,藏在最底層,貼在胸口處。那本淡黃絹冊卻只是放在外衫裏面,本是釣魚執法,江玉郎取到它絕不會想到他還有另一本。

高深的武功一種就夠用,只精不多。

練功太過貪心,只會弄得四不像。

再說了,小魚兒絕不會眼睜睜看着江玉郎修煉那本功法,就讓他們兩人相争吧!只是金絲甲絕不能落入他手!

容蛟這般想着,緩緩睜開眼。

手铐捂在被裏已變得暖烘烘,一根繩子上的兩只“螞蚱”因離不開他,搬着小板凳,坐在榻邊,一只手擡起,身體斜斜的。

最先發現容蛟睜開眼的是小魚兒,他正伸着手把他的衣領拉好,撞見他圓睜的雙眼,霍然舉起雙手以示清白。雙手這麽一拉,委屈縮在板凳上的江玉郎措不及防,一個屁股蹲摔在冷硬的木板上。

容蛟坐起身,臉色一變,伸手摸索懷中,做足了寶物失竊的神情。

他們果然沒有懷疑,江玉郎本想瞞着他,讓他以為絹冊遺失在洪水中,但小魚兒砍斷了他的妄想,主動提起:“我們撿到了你掉的絹冊,原來那就是結合了五大高手的頂級武功……”

他提議三人一起看。

江玉郎想着,三個人被鎖在一起,根本不能幹偷偷摸摸的事。

地下寶藏告一段落,雖然三人提起被洪水沖塌的地下宮闕,至今還是心疼不已。但那片地方本就在峨眉山底,驚動了峨眉山附近的人,軒轅三光沒有為難他們,帶人離開了峨眉山。

深怕有人瞧見他們從山底出來,江玉郎和小魚兒迫不及待要離開峨眉境內。

現在他們正坐在一輛寬大舒适的馬車上。

三人連接的手铐太過引人注目,又很不方便,小魚兒雇了一位又聾又啞的人趕馬車。

容蛟:“所以我們已離開了峨眉?”

小魚兒說是,容蛟欲言又止,最終蠕動嘴唇:“可我想返回去找我的朋友。”想當然,兩人是不可能跟着他返回的。

容蛟想着司空摘星,又想到飛歌,深深嘆氣。

而被他思念的兩個人卻意外撞到一起。

那時,官府派兵聲稱捉拿在官道肆意行兇的盜匪,行到峨眉派,飛歌趕着點剛到峨眉山,領取了任務獎勵,就不得已退到鎮上,因為尋人被司空摘星發現。那時西門吹雪早已啓程回萬梅山莊,剩下司空摘星在尋容蛟。

這次地下宮闕的倒塌,水流沖出了一些珠寶,官府的人已駐守在峨眉山底,無關人士都被遣出山。

飛歌與司空摘星于是相遇了。

作者有話要說: 注釋:賭疤痕出自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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