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朝譽的計劃安排

烏木禾的話落在宣似耳邊, 宣似停下步子,眼睛看向烏木禾。

他的目光冰冷,“再說一遍。”

烏木禾也是一個狂人, 他舔了一下嘴唇,眼睛半眯着,明明是老實正直的模樣, 現在顯得扭曲。

“滋味不錯。”烏木禾說道:“建議陛下試試。”

宣似沒有接話, 臉色冰冷,目光示意武不催,輕飄飄說了一句:“廢了他。”

“得令。”

宣似懶得看後續,平白污了眼睛, 他走到馬車旁邊。

斷了馬蹄的馬摔在地上悲鳴的嚎叫,劇烈的掙紮, 搞得馬車不斷搖晃。

宣似撿起地上的一支箭, 手指用力, 直直刺進馬的咽喉。

一招致命。

快而迅速。

他臉上沾了溫熱的馬血, 眼睛都不帶眨一下, 然後進入馬車。

馬車裏擺滿了金銀珠寶,金錢的庸俗氣息卻沒有掩蓋住淫靡的氣味,讓人下意識的想要皺眉。

由于馬車的劇烈晃蕩, 折騰的不成人樣的少年, 摔在地板上, 嘴角嘔着鮮血。

可他并沒有醒, 蒼白的小臉像一張揉皺的紙,絕望而痛苦。

“小荏子。”宣似叫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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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荏子當然不會醒。

宣似是個理智的人,他沒有失智的做出無用的呼喊,他緩緩彎下僵直的腰背, 年輕的帝王便半跪在一個奴才面前,眼神專注。

他沉默了許久,嘴唇張了張,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反倒是這時,傳來了烏木禾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就像是代替了宣似的言語。

“小荏子。”宣似握起少年的手,輕聲說道:“我給你賜名‘荏’,曾經是想要告訴我自己,走到宣國走的每一步,都需要忍耐,只有忍耐才能得到我想要的,可是。”

宣似頓了一下,垂下眼睛,手指褪下小荏子手上的灰色骨戒,然後帶在自己的手指上。

他站了起來,深吸了一口氣,“我不想忍了。”

沒有人知道,這是日後那個殘忍狠毒,光是聽名字就使人聞風喪膽的帝王,流下的唯一一顆眼淚。

宣似走了出來,被他扔在原地的少年,蒼白的臉色變成了慘白色,如果有人刻意湊近探他的鼻息,就會發現,小荏子早已沒有了氣息。

再看他的身體,沒有肌膚的彈性,硬邦邦的。

就像一塊木頭。

宣似出來的時候,烏木禾趴在地上,身下有一大塊血跡,他的目光怨毒的盯着宣似,似乎想要把他生吞活剝。

宣似來到他身邊,眉頭都不帶皺一下,他說道:“我原想着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烏木禾睜大了眼睛,他清楚的明白自己對別人做出如何豬狗不如的事情,這要是落在他的身上,八成要掉一層皮,命都可能沒有。而且,如果是酷刑也就罷了,偏偏是那種折損人尊嚴的事情,想想都讓人毛骨悚然,背上流汗。

宣似欣賞夠了他臉上驚恐的表情,笑了,懶洋洋的說道:“不過,我也想過。”

“狗把人咬了一口,人也不能咬狗一口還回去。所以……”

聽到這話,烏木禾心裏松了一口氣,可這氣也沒松多久,他看到宣似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既然放着好好的人不做。”

“那就當條狗吧。”

這一刻,烏木禾未來一輩子的噩夢來了。

收拾完這一切,宣似感覺到一陣疲累,走上自己的馬車,和人吩咐了一句不要打擾。

馬車晃蕩的行駛着,武不催盯着馬車的眸光也晃蕩着。他心裏擔心陛下的狀況。據說叫小荏子的奴才,在很小的時候都跟在陛下面前,陛下連逃跑這種大事都讓小荏子跟着。

在陛下看來,小荏子不是簡單的奴才,更像是朋友親人,可偏偏就是自己最愛的人,傷害了自己的朋友親人。

這滋味……

小武将軍的心七上八下,而他擔心的對象,此刻舒坦的靠在馬車角落上,手裏捏着灰色骨戒懶洋洋的把玩。

“怎麽樣,系統。”朝譽問道。

灰色骨戒閃爍着亮光,拒絕回答。

什麽怎麽樣,不就是見識了一下人類有多畜生,□□的花樣有多豐富罷了。

“嗯哼。”朝譽鼻子裏洩出意味不明的聲音。

骨戒一串電流湧動,系統可憐巴巴的說道:“宿主大人,就……就挺有意思的,以後,以後想親自試一試。”

是的,這一切都是朝譽的安排。

朝譽太清楚了,花小棠是宣似的白月光,是宣似的朱砂痣。宣似可以為了他的白月光朱砂痣放棄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

這麽一看似乎無解,宣似只能被花小棠牽制,別說是做事業了,就是擁有獨立的人格都沒有。

然而事實情況并不是這樣。

假如,花小棠并不是宣似心裏以為的白月光呢?

當宣似意識到自己追求的白月光,其實是黑月光,一直以來堅定的信仰轟然倒塌,這樣的沖擊力,就算是像宣似這樣樂于奉獻的人也無法承受。

所以,花小棠必須要犯一件大錯。

一件讓宣似無法接受的大錯。

于是,朝譽根據宣似的性格推出宣似放棄皇位逃跑的事,帶上小荏子也是安排好的。

令人無法接受的是,小荏子即将面臨的災難,也有朝譽幫助。

朝譽是個壞人,他的心是黑的,無法共情,沒有同理心,甚至為了自己的目的可以不擇手段。

如果小荏子遇到的是沒有朝卻存在的朝譽,面對小荏子的遭遇,他可能連一個眼神都懶得施舍。

花小棠說,不過是個奴才罷了。

而那時的朝譽在想,不過是個人罷了,和其他畜生一樣,受傷了死了又如何。

而小荏子幸福就幸福在,他遇到的是一個有朝卻的朝譽。

朝譽還是無法共情,還是缺乏同理心,他的心是黑的,他可以為了目标不擇手段,可他的心因為朝卻開出一朵花。

他願意為了朝卻做世界以為的正确的事。

“你瘋了?!!你竟然設計讓小荏子被烏木禾糟蹋,這是個活生生的人啊,你怎麽能這樣。”當時,意識到朝譽想要做什麽的系統,氣得電子音都尖銳了。

“怎麽。”朝譽淡聲說道。

“這是不對的,你今天願意為了走人設犧牲一條人命,明天是不是又為了什麽目的,連世界都毀滅了!!!!!”

朝譽摸着下巴,竟然思考了起來,最後煞有其事地說道:“如果能救卻卻的話。”

系統無法罵人,只是陰森森的說道:“好,好,好,宿主大人真是太好了。”

它喃喃自語,“果然是天生壞種,我實在不明白主神……”

你明明一刀就能殺了他。

“主神什麽?”朝譽皺起眉頭,追問。

系統當然不敢說出想的話,但也無法說謊,它愣了好一會兒才說道:“主神如果有一雙貓眼的話,你會不會殺了他。”

朝譽愣了一下,對和朝卻相似的事物,他總是存着愛屋及烏的心思,不過如果是主神,他眯起眼睛,“如果主神是貓眼,我就挖了他的眼睛。”

“你……”系統氣的險些說不出話來,他頂着電流,終于把自己想說的話說了出來,“你是個沒有心的男人。”

于是,沒有心的男人當即利用積分,做了一個和小荏子一模一樣的木偶人。

當然,這只是看着一模一樣。

可這到底是木偶人,僵硬呆滞,仔細看看,就能感覺到他的詭異。

于是沒有心的男人把善良的系統戴在木偶人的身上,然後下達指令,“操控木偶人做出符合小荏子做的一切事情。”

主動去找烏木禾的小荏子被木偶人襲擊,轉移到了安全的地方,而木偶人代替了小荏子,承受這場無妄之災。

一切都順利發展進行,在從木偶人手指上脫掉戒指的那一刻,朝譽明顯感覺到,屬于自己的體魄回來了。

而事實上,宣似那雙剔透琥珀眼眸,也變成了深色。

宣似回到宣軍的當天晚上,對辛辛苦苦找自己的大軍看都不看一眼,他把自己困在屋子裏,要來了幾壇酒,閉門不出。

這樣的狀況持續了一天一夜。

武不催實在看不過去,把花小棠扯來,逼着她進去。

事實上,自那天事情後,她氣憤歸氣憤,可想到宣似的地位,花小棠已經沒氣了,她早就想找宣似了,可她又落不下面子,沒有辦法,只能硬憋着。

武不催來找她,其實正中花小棠的下懷。

花小棠表面不情願的走進了屋。

屋子裏有淡淡的酒香味,并不厚重。

花小棠輕聲叫了一句,“阿宣……啊宣……”

沒有人理她,她只好顫顫巍巍的往裏走,這是個晚上,宣似的屋子裏沒有點燈,偌大的屋子裏,只有一束陽光從窗外傾射而入,照亮了小小的一塊。

花小棠感覺涼意爬上脊背。

突然,一個硬硬的東西觸到了她的脊梁骨。

花小棠吓得大叫了一聲,轉過頭,看到了黑暗裏宣似隐隐發光的眸。

“阿宣……”她可憐巴巴地看着宣似。

“你來作甚。”

花小棠抓着衣服,咬着嘴唇,好一會兒垂着眼眸害羞的說道:“我,我,上次算是我錯了,阿宣,你不要生氣,我很擔心你。”

“你擔心我?”宣似嘴角露出意味不明地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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