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天香樓的婚禮
兩年前,湄洲島的酒樓天香樓承辦了一場空前絕後的盛世婚禮……
天香樓坐落在天河之畔,建築的一半都是建在水上,是整個湄洲島上最奢華的酒樓。
婚禮當天,天香樓所在的整條街道都被貼上了紅色的囍字,到處張燈結彩,整個湄洲島都被撲面而來喜慶的氣息包圍着。
酒樓內部更是極盡奢華。三層的樓閣,四處挂上了紅色的絹花,桌椅都是名貴的梨花木所制,餐具也都是新購置的骨瓷餐具,就連店裏的夥計,也每人都給做了一身新的衣裳。
當天,整個湄洲島的人都彙集到了這條街。不論熟識與否,只要帶上一句吉祥話,就都可以免費來吃喜宴。
“這周家姑娘可算是嫁出去了。”
“她那樣的也有人肯娶,今日也算是大開眼界了,哈哈哈哈……”
“此言差矣。這周家姑娘外出那幾年,靠上不得臺面的營生賺了不少銀錢,這不,自己個贖了身,又招了個上門女婿,那窮小子光棍一個,這婚禮的酒席,上上下下的花費以及倆人新購置的宅子,都是周家姑娘自己出的!”
“這樣說來,這窮小子不吃虧啊,左右不過再娶一房便是了,這買賣,穩賺不賠!”
忽地,人群中有人高呼:“新郎新娘過來了!”
只見一群人簇擁着一對新人走進三樓宴廳裏來。男的一表人才,女的風姿翩翩。好一對男才女貌的璧人。
而酒席上坐在桌邊的人也紛紛朝二位舉起酒杯,說着各自的吉祥話
“祝百年好合!”
“早生貴子!”
“三年抱倆!”
“新郎官好福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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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天香樓上下都沉浸在喜悅的氣氛裏,而天香樓的老板更是樂得合不攏嘴。
畢竟,三天三夜的流水席可不是個小數目。而且這周姑娘不僅支付了一大筆酒席的費用,還連他們的裝修費也一并承擔了,若是每年都能遇上一個這樣的主顧,不出三年,他就能再開一間一樣的天香樓了。
日子到了第三天的傍晚,随着日頭開始降落,夕陽把地上的影子拉得老長。天色逐漸暗了下來,星星曠闊無垠的夜空中,一閃一閃地眨着眼睛。
天香樓內,帶着金漆的紅燭被再次點燃。一時間,整個天香樓內燈火通明。不過也繁亂得很。
三層樓內,有孩子在嬉鬧奔跑,婦人坐在一處讨論着家長裏短,當然也有醉漢眯着酒醉的眼睛,趴在桌上打着酒鼾。
各種聲音糅雜在一起,甚至蓋過了那一聲……
“走水了!”
有人大喊。
但卻被淹沒在人群的嘈雜聲裏。
待人們反應過來,火勢已經無法控制,整個一樓都處于一片火海,悶熱的氣息引起了二樓的注意,人們這才發現失火。
火苗順着木質樓梯,順着紅色的絹花,開始向二樓蔓延。
二樓的賓客慌不擇路,下意識朝三樓奔跑。
沒等三樓的賓客反應過來,身邊就已經擠滿了人。待他們定睛一看,熊熊的烈火,已經朝他們奔來……
“這是……入夢!”餘璟雯拍案而起:“你怎麽會有法術。”
袁夙用一種鄙夷的眼神看向餘璟雯:“這湄洲島的人大多天生自帶靈力,少見多怪。”
“不過……”袁夙話鋒一轉:“湄洲島的女子,大多在婚配之後才能開始使用靈力。一些靈力低微的,要等生下孩子才能發揮靈力。像你這般小小年紀就能将入夢一術使用得如此爐火純青,着實少見。”
小婧禮貌地微笑回應:“這位公子,同為湄族人的後代,看您面色不佳,我有一句良言相贈:多進一些紅棗……補血。”
“……”
餘璟雯看着袁夙吃癟的樣子,只想捂着嘴偷笑。天底下可算也有人能讓他啞口無言。不過想來,袁夙是因為給自己正名而受傷,她勉強忍住了笑意。
“後來呢後來呢!”坐在小婧身旁的景丞追問道:“後來怎麽樣了?”
小婧面色一沉,緩緩說道:“那場大火奪走了不少人的性命……”
後來,人群圍着火光,幸存下來的人,人人臉上都挂着黑灰,昔日的天香樓變成了火海,新郎躺在火海前面的街道上,臉上神色痛苦不堪,努力地朝火海的方向爬去。
确實是爬,他只能用雙手支撐着身體,托着腿向前移動。
似是摔斷了腿。
“救火……求求你們,說不定立面還有活人的,還有機會的!”新郎見自己實在無法起身,開始趴在地上給身後的衆人磕着響頭。
一下,兩下,三下……
因為過于用力磕破了額頭,頭上傷口處流下的鮮血,順着鼻梁挂在臉上。
“求求你們……救救她……”
但對面的衆人卻無動于衷。
不知過了多久,終于有人張了口。
“裝什麽裝,想要救火,自己怎麽不去!”
“就是就是,還想讓更多人去送命麽!”
“若不是因為你這個外來的,怎麽會有這件事!”
“對!都是因為周家姑娘執意要與島外人接親,觸犯了祖宗的規矩,引起祖宗的憤怒,才會導致這場大火!都是這個害人精!”
“說不定這火就是這小子放得吧!”
在一旁不停地磕頭的新郎突然停止了動作,似機甲人失去了發條一般,一動不動,愣在原地。
可天香樓的老板可沒有要饒過他的意思。
“可不可不,好好的婚禮不在家辦,非要跑到我天香樓來辦,現在可好,一把火燒死了周家人,連我也賠了進去。這周家的家産房産倒是毫發無損,現今全歸他了。”
“周家也是自作自受,身為湄族人,打破祖制已是大忌,還非要将這個禍害領回來!死了全家不說,開坑害了這麽多的無辜百姓!真是天理不容!”
“就是就是!真是罪大惡極……”
“真是豈有起理!”景丞拍案怒道:“這些人怎麽這樣!先前吃人家的時候,怎麽不說人家是禍害!真是氣死我了!”
景丞這一激動,不慎打翻了面前的杯子。
藍康用抹布擦幹景丞灑出的茶水,又默默地把自己面前的杯子遞了過去:“你先聽人家把話說完。”
“對哦。”景丞坐回椅子上:“小婧,你說的一年前的怪事,是什麽啊?”
“一年前,正是周家姑娘的忌日。宋先生,就是那個新郎官,一身白衣,帶着周姑娘最喜歡的花,去天天河畔祭拜。可誰知,剛放下東西,竟意識全無,直愣愣地往水裏倒。事後,他說在混沌之中,似乎看到了周家姑娘的裙角。”
“他怎知是周家姑娘?”袁肅正色問道。
“宋先生說,他看見了周姑娘的嫁衣。”
床上的青年面無血色,頭上包裹着白色的繃帶。
他口中呢喃着:“予諾……予諾……是你麽……你回來了麽……”
小婧見男子悠悠轉醒,趕緊來到床邊:“宋先生,宋先生你醒醒啊!”
“予諾!”男子猛地做起,冒了一身的冷汗,連額頭上的繃帶也被汗珠打濕:“是予諾回來了!我看到了她的裙子!那是她的嫁衣,我不會認錯!”男子捏住小婧的肩膀,瘋了一般搖晃着:“她回來了,是她回來!”
“從那之後,宋先生高燒不斷,可島上的人都視宋先生為禍害,沒有大夫肯為他醫治,幸而來了一位世外高人,他為宋先生施了法,沒出三日,宋先生就痊愈了。”
“世外高人?”餘璟雯驚愕問道:“長什麽樣?”
“白衣,青傘,紅色鬥篷。”
“又是他!”餘璟雯微微皺眉。
“夙師弟,這人怎麽聽起來這麽像咱們師尊。”景丞看向袁夙:“要不是師尊從不穿紅衣,我都信了。”
“可是,我在秋桐國也聽過這個人。”餘璟雯搶先回答道;“當地也說是一個世外高人,幫他們解決了問題。白衣,青傘,紅色鬥篷。”
“沒錯。”袁夙點頭表示贊同:“但那個人并非善類,他私自将蝠龍的本魂藏在井中,并用鐵鏈和結界加以封鎖。”
“哦?竟有此事。”景丞轉身問小婧:“那人後來去哪了?”
“不知道。”小婧搖了搖頭:“後來,宋先生痊愈,他就離開了。”
“看來想要得知此人的消息,咱們得去見一見這位宋先生。”袁夙問道:“你指的怪事就是宋先生這件事?”
“非也。”小婧搖了搖頭:“宋先生這件事,只有宋先生一個人看見,可後來的事,是很多人一起見證的。”
“馬上又要到周姑娘的忌日了,每隔七日的子時,總有人能聽到禮樂聲。”
“那禮樂聲有唢吶,有絲竹,這聲音……就像是普通人家婚典的禮樂聲。”
“這也是那個宋先生聽見的?”景丞紙扇一開:“怕不是因為思念成疾,幻聽了吧。”
“不是!”小婧義正辭嚴道:“是整個湄洲島的人都能聽見。而且這音樂聲會一直持續到天亮。”
接着,小婧眼睛一眨,朱唇輕啓:“今日,正是第七日。”
“&%*%&……*”屋裏的老婆婆大喊了一句話。
景丞和餘璟雯分別疑惑地看向藍康和袁夙。
藍康說道:“老婆婆是提醒小婧,馬上要到子時了,讓咱們趕快回去。”
“也不是!”袁夙悠悠地接了一句:“她是說讓我們趕緊回去,至于你嘛……”袁夙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看向藍康。
“老太太希望小婧,把你留下。”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看得出來我的副CP麽!其實有兩對,之前已經出來一對了,這是第二對,嘻嘻嘻~~~
看過就給我留個評論叭~~~愛你們喲!手動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