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沈斯缪最近忙得腳不着地,每天熬到淩晨才睡,早上靠咖啡提神。

九江橋項目的審批文件被壓得太久了,光是動用東西關系就耗費了他大把的精力,更別提數不清的飯局。他也沒有辦法一直讓紀浔寸步不離,晚上他回家的時候,紀浔一般都睡了。

就算是累極了,他也不願意吵醒紀浔,通常都是去客廳的浴室洗澡,然後輕手輕腳地進來。

房間沒有燈光,一片漆黑。

他坐在床邊靜靜地凝視着紀浔,過了良久,俯下身在他額上落下一吻。

這是沈斯缪在德國出差的第三天。

他出發之前,在辦公室裏和紀浔做愛,當然是他要求的,紀浔說他瘋起來什麽都不顧,的确,當時他是想發瘋。

無論是惴惴不安的德國之行,或者是患得患失的焦慮感,都讓他想在出發前反複确定紀浔的存在。

紀浔只褪下來一點西褲,把他的臉按在辦公桌上,從後面用力地撞擊着他的臀部。沈斯缪滿臉是汗,張着嘴吐出灼熱的呼吸,鮮紅的舌尖探出來舔着幹燥的嘴唇。他高撅着屁股被幹得神志不清。

他費勁地回頭看紀浔,他衣冠整齊,臉上是好整以暇的表情,看起來絲毫沒有沉溺于欲望。

紀浔擡眼,對視上他的眼睛。

他把手伸進了沈斯缪的嘴裏,攪弄着他的舌頭。沈斯缪含住了紀浔的手指吸吮,又被捏住了舌尖。他看見紀浔嘴角往上翹了一點,喉結輕微滾動了一下。

他頓時感覺天旋地轉,如同患上了軟骨症。

螞蟥鑽進了他的骨縫,吸食着他的骨髓,他牙齒顫栗,血液凍住,欲望和妄念一起淹沒房間。

奈何他着了魔。

敲門門聲響起,李柏從外面說:“沈總,還有一個小時就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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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斯缪聲音沙啞地朝外說:“知道了。”

李柏說:“那我進來給你送一份文件。”

沈斯缪還來不及回應,就被死死地捂住了嘴。紀浔抱起了他,一邊幹一邊往門口走。沈斯缪被吓出一身冷汗,雙腿纏着他的腰,極致的快感讓他的腳趾痙攣,被捂住的嘴發不出一點聲音,他看着紀浔黑沉沉的眼睛,沒由得發怵。

李柏又重複了一遍:“沈總,那我進來了。”

沈斯缪用手拍打着紀浔的背,腳背向前繃直,胸口劇烈起伏着。

紀浔就這麽看着他,沈斯缪頭發黏在濕漉漉的臉上,眼睛泛紅透着緊張,脖子上起了青筋,顯然是缺氧了。

紀浔松開了捂着他嘴的手。

門外傳來了把手轉動的聲音,沈斯缪瞪大了雙眼,他咬住了紀浔的手掌很用力,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咔嚓”一聲,門把手轉到了底。

汗毛豎起,耳朵轟鳴。

李柏推門進來了。

沈斯缪的背抵在休息室的門上,大口呼吸、心髒狂跳,一種致死且瘋狂感覺席卷了他的全身。

紀浔掐着他的臉,低頭咬住了他的耳垂。

沈斯缪從睡夢中驚醒,他一頭冷汗坐在床上,然後拿過了床頭櫃的水猛的灌完了。過了良久,他才下床,拿過手機坐在了窗旁。他觀看着房子裏的監控,裏面還是空無一人,自從他來德國之後,紀浔就已經有三天沒有回去過了。

沈斯缪摸出了一根煙點燃了,手指夾着煙,趴在窗子上抽。

他從來就沒有害怕失去過什麽東西,可有些東西,他還沒有得到過,就已經害怕會從手裏溜走了。

他夢到過屍骸堆積的曠野,白茫茫的河流蜿蜒綿亘,而他抱着紀浔的頭顱哭泣。他不想變成下一個藤原澤杉,也不願意紀浔像和子一樣,恐懼般的逃離。

但他确實和藤原一樣,也病的不輕。

紀浔這幾天除了上班之外,每天還忙着去醫院。

老太太給他打電話的時候,正坐在醫院長椅上哭,他聽了之後先是安撫她別哭,然後又連忙去銀行取了一筆錢出來。

他到醫院的時候,老太太坐在長椅上低着頭,她又瘦又單薄,衣服穿在身上空蕩蕩的。紀浔走近,她先是擡起頭,然後枯枝一般的手抓住了他:“小滿啊,你爺爺估計是熬不過這個冬天了。”

紀浔的手動了動,最終蓋在了老太太的手上,安撫似地拍了拍:“別擔心,醫生說還不到那個時候。”

老太太如同脫了力一般靠在椅子上:“我們家的命怎麽苦呢?”

紀浔坐在她旁邊,過了一會把取出來的錢遞給她:“這周的藥錢。”

她接過了,抹了抹臉說:“辛苦你了。”她嘴唇動了動:“紀院長搬家你去看過了嗎?”

紀浔垂着眼看地:“沒有。”

她點了點頭:“不去看也挺好的,畢竟都過去這麽多年了,你回來了就好。”

老太太眯着眼睛從手裏數了一些錢出來,然後遞給紀浔:“你去把藥錢繳了,我去病房裏看看你爺爺。”

紀浔拿過她手裏的錢,朝繳費大廳走去。然後又下樓買了粥送去了病房。老太太接過了他手裏的東西:“你快回去吧,都忙活這麽久了,回去早點休息。”

紀浔走出醫院的時候已經天黑了,他坐在外面的長椅上抽了根煙。

到下小區的時候已經熄燈了,鐵門被虛掩上了,紀浔推開,吱嘎的響聲刺耳又難聽,聲控燈猛然亮了起來。

他把外套脫了拿在了手上,嘴裏咬着一根煙,聲控燈滅了,樓道裏只有煙頭的紅光。

他拿出鑰匙開外面的鐵門,旋轉到一半,裏面的防盜門從裏面打開了。

門裏的光一洩而出,照亮黑暗的樓道。關绾逆着光站在了他面前。臉色罕見的有些冷,她穿一條白色的連衣裙,胳膊上有一條抓痕,又長又猙獰。她盯着紀浔看了幾秒,薄薄的紅嘴唇扯出一個笑:“哥,怎麽這個時候回來了。”

聲控燈突然又亮了起來,關绾逆着光的臉被照亮了,看起來冷漠又令人不安。

紀浔的視線約過她,落在了屋裏的沙發上,上面躺了一個人,沒有穿衣服,頭發散落在赤裸的背脊上,肩胛上有一個栩栩如生的蝴蝶。

關绾往前挪了一點,擋住了他的視線,然後橫在他們中間的鐵門“砰”地關上了。

紀浔皺了一下眉,隔着鐵門靜靜地看着她。關绾說:“梁學姐喝醉了,哥你今晚先出去住吧!”

紀浔看着她說:“梁宜的酒量一般都不會喝醉。”

關绾對他笑了一下:“所以你就當她醉了吧!”

紀浔轉身下樓,然後淡淡地說:“你注意一點分寸。”

身後的門被關上了,樓道又變成了一片黑暗。

紀浔回到了沈斯缪的住所,用指紋開了門,屋子一片漆黑。

一個突兀的聲音響起:“你回來了。”

聲音在靜谧又漆黑的環境裏突然響起,顯得有些詭異。

紀浔擡手開了燈。沈斯缪坐在沙發上,身上還穿着西裝,臉色如常,甚至還挂着一抹笑。紀浔知道這是他心情不好時的預兆。

紀浔不冷不熱地“嗯”了一聲。

越過他朝房間裏走去,沈斯缪豁然起身擋在紀浔身前。他冷着臉問:“你去哪裏了。”

“外面。”紀浔簡短地回答到,他從沈斯缪的身側繞過去,顯然不想多說。

沈斯缪古怪地笑了一聲:“從我離開,整整三天,你都沒有回來過。”

他連夜買了最早的機票回國,火急火燎地想見到他,回家蹲了一個空,他在這裏坐了兩個小時了,他在賭紀浔今天會不會回來。

如果不回來,他可能會像神經病一樣在這裏坐到天亮。

沈斯缪一把攥住了紀浔的手,有些神經質地摸了摸他手腕的那個手環。摸到還在時,他松一口氣,一把抱住紀浔喃喃道:“還在,還在。”

紀浔掙脫開他的手,推開了房間的門。

沈斯缪臉色有些陰沉扭曲,他走進房間朝紀浔的背影,森冷地說:“你就這麽不想和我說話。”

他扯住了紀浔衣服下擺,紀浔的手一把握住了他,然後把他扯到了床上,沈斯缪被摔得兩眼發黑,還不等他起來,紀浔就壓在了他身上。

紀浔壓住他,閉上了眼,聲音有些沙啞地說:“我很累。”他又說:“你能不能安靜一點。”

沈斯缪看着他泛青的眼下,和變得均勻的呼吸,最終還是擡起手緩緩地摸着他的背,親了親他的額頭。

作者說:最近事情有點多,科三挂了(?﹏?),被教練天天魔鬼訓練,我自己也有點焦慮,不好意思耽誤更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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