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
努力在腦海裏搜索着,終于一拍腦門壓低了聲音道:“五色殺!他們被稱為五色殺!鬼獄宮座下五色殺!江湖中為之變色的五色殺!赤金青白玄五人!赤衣火娃,明衣金娃,青衣碧娃,白衣雪娃及墨衣玄娃!最殘忍毒辣的少年殺手組織!”
顏葵的話還沒說,低低垂着頭一言不發的雲翎眸中一沉,握着茶杯的手莫名一僵,茶水在杯中晃出急驟的漣漪,險些潑了出去。
顏惜看着表情難測的雲翎,問:“雲世妹何以突然不快?”
雲翎将杯中茶一口飲下,道:“胡言亂語,道聽途說,不聽也罷!”
第二十四話
酒席吃過,何虹玉盛情難卻,邀請了顏惜一行人在府中留宿幾日,說是要好好款待,聊表心意。顏家書童卻私下犀利的指出,何掌門是要借着小住的機會,好好的套下他家少主的話,看看顏莊主有沒有梅開二度的打算。對此,雲翎深以為然,并且進一步補充說明,何掌門不是要看看顏莊主有沒有梅開二度的打算,而是想要自己攀上這梅開二度的枝頭,然後熱烈綻放大功告成功德圓滿。顏葵聽後,深深點頭,敬佩道:“看來雲小姐八卦天資甚高。恐怕除了我顏葵能與之匹配,其他凡夫俗子永遠也參透不了你的高深。”
話剛說完,啞穴便又被一只優雅的手,蘭花般輕輕拂過。
一幹人等便這麽住了下來,何掌門殷勤的将幾人安排在栖霞山莊裏的侯霞樓,其中包括以顏惜朋友蕭翎的身份的雲翎,不過她打算休息一晚便獨行去前方小鎮外的藥泉,完成父命。
侯霞樓,雲翎甚是喜歡這個名字,因為她喜歡晚霞,就如同她喜歡朝陽,喜歡晴空,喜歡花朵,喜歡秋千,喜歡一切美好的事物一樣,越是美好的事物便能讓時間過得更快,時間過得越快那個人便會越快回來——說來說去,歸根結底她無非是因為喜歡着那個人罷了。
傍晚的時候,雲翎巴巴的搬了個靠椅坐在侯霞樓下預備看晚霞。但很快她垂頭喪氣的發現,侯霞樓前面有棟更高更大的等日樓,徹底的遮住了晚霞的瑰麗景色。雲翎無奈的嘆了聲:“什麽侯霞樓,應該叫遮霞樓才對!”
一旁的顏葵驚訝的仰望等日樓道:“哇!好雄偉的等日…樓!”
雲翎怏怏的左右瞟了一眼,便見碧色的身影徐徐而至,顏葵急忙讓出位置。
顏惜半靠在旁邊的靠椅上,道:“雲世妹好興致,可是在這邊看晚霞?”
雲翎道:“是,可是沒有看到。”
顏惜道:“雲世妹在外游歷的那些年,看到過最美的景象是何時?”
雲翎呆了半晌,眼神黯了黯道:“美景麽?說來好笑,天遙地遠,萬水千山,這些年,我看過無數次斜陽晚霞,竟再沒有一次,比得上當年那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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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惜好奇道:“哪一次?”
雲翎道:“在塞北某片荒漠…”
話還沒說完,便被顏葵打斷:“荒漠?到處都是沙子,那麽荒涼,這有什麽好看的?”
雲翎笑了笑,托着下巴,臉上有淺淺的澀意:“你若嘗試過,力竭之際将死之時,腦海一片混沌萬物不辨,臨近阖眼的那一剎那,拼盡最後的全力微微睜開眼,看到這漫天蒼穹中瑰麗的無盡夕輝晚霞時,神臺霍然一片清明,你回想起這世間種種種種,便帶起深刻的不舍,徹骨的留戀之感,此時你自會知道那刻的晚霞有多震撼的美了,因為它代表着所留戀的,人世間所有的美好。”
顏惜聽着她這樣忽如其來的感嘆,感到莫名沉悶,又聯想起那日山洞中她身上那大片的可怖疤痕,沒由來心下一緊。待得他想追問的時候,雲翎卻臉色一轉,笑吟吟的問他:“箜篌姑娘呢?怎麽沒跟你來?”
對所有八卦情愛史尤其是主子的最為關切的顏葵極欠教訓的j□j嘴來,道:“少主,你這回莫不是要将箜篌姑娘帶回越潮島?”
顏惜沒答,目光卻古怪的落在雲翎臉上。
雲翎咳了咳,将顏葵拉到一邊:“兩情相悅本是人生極為美滿的好事,不過鑒于當事人還處于私定終身的階段,所以我們還是不要追問那麽多了。”
顏葵想了想,敬佩道:“雲小姐實在善解人意。”
顏惜推開顏葵夾在兩人中間的臉,嘴角一絲笑搖搖欲墜:“雲師妹這麽肯定我要帶箜篌回島?”
雲翎理所應當的答:“人家姑娘現在無親無故,孤苦無依,眼下不是只能指望你麽?再說你們都……都那樣了,難道你現在要棄她不顧麽?”
顏惜眉梢掠過一絲愕然:“我們哪樣了?”
“就是那樣啊!”雲翎慢吞吞轉過臉去,幹笑道:“非禮勿言非禮勿言,此事還是含蓄一點好,描述的太過具體便過于香豔……你懂的。總之我對你要帶箜篌回越潮島一事完全了解明白,我覺得此舉甚好。若顏世伯不接受你們的私定終身,你将箜篌姑娘先安頓在雲霄閣也可以,尋了合适的機會再帶回去也算是個折中的法子。”
顏惜笑容一斂,拂了拂袖子道:“真是多謝雲世妹關心,可我帶誰回越潮島還輪不到雲世妹做主罷?!”轉身離去。
雲翎呆看着顏惜離去的背影,疑惑的問:“他為什麽突然不高興?”
顏葵分析了半晌,道:“你一口一個私定終身的,什麽叫私定終身啊,少主性格一向奔放,直接私奔了去不就好了嘛!你忒太小瞧他了!被女人瞧不起的男人都是很傷自尊的,少主現在內傷了。”
雲翎思考了片刻,當真覺得對不起顏惜,決定下次不再用私定終身這個詞了,改用思想前衛。
是夜,夜涼如水。
雲翎方才與顏惜一起被何虹玉請去華廳小酌。因着自己困的慌,便留下顏家主仆先行回了房間。
窗外夜幕深深,雲翎吹了燈上了床榻,正要合眼奔向失眠的不歸路時,門外走廊響起一陣輕巧的腳步聲,雲翎豎起耳朵,聽到腳步聲離自己房間越來越近,最後停在自己的窗檐旁。
雲翎不動聲色的假裝出勻稱的熟睡呼吸聲。
房間外的人滿意的耳語一番,緊接着,一根細細的管子捅破窗紙插了進來,随後,一股白煙便順着細管袅袅冒出。
片刻後,雲翎臉輕輕一歪,徹底昏睡了過去。
房外人推門進來,輕手輕腳将雲翎裝入一個大箱子,果斷擡走。
紅燭高燃,房間裏一片喜慶的顏色,大紅的桌布,大紅的地毯,大紅的窗幔,還有些美酒紅棗白果之類,不過擺放的有些亂七八糟,乍一看這房間比較像一間草率的婚房。
房間正中,擺着一張大大的床,大到讓人懷疑它是不是兩張床拼成,仔細看去,那紅色的帳幔上還描着鴛鴦圖案,不過此鴛鴦并不是真的寫實鳥,而是一種文雅隐晦的比喻手法,偶爾當名不正言不順的時候,圖案裏的場景便也可稱作野鴛鴦。當然,從另一個角度講,這圖案但凡有點見識的文人雅士看了後都會抹着噴湧的鼻血說:“啊!這春宮圖怎一個放蕩了得!”
能把自己夜夜都置身于這樣的春宮圖下的人,當真是有品味。
此刻,這極具品味的性情中人,正戴着帽子蒙着右眼,向床上的溫香軟體看去。
何洪威搓搓手,雙目淫光迸射,傾下身子去解床上之人的衣襟。床上那人雪膚花顏,正毫無知覺的沉睡着,對這即将到來的危機絲毫不覺。
——曲箜篌。
何洪威的手剛摸上曲箜篌的扣子,便聽外面一陣緊湊的叩門聲響起,随即有人小聲的附在窗邊扮作布谷鳥的叫聲。
何洪威趕緊打開房門,門外的幾個随從立刻将大箱子擡了進來。何洪威驅退了一幹手下,只餘一個心腹在房間。心腹打開了箱子,便見藕荷衣裙的少女正沉沉的睡在箱子裏面。
何洪威面露喜色,哼哼一聲,道:“越潮島那厮擄我女人,傷我右眼,還當衆羞辱我,如今我便要将這恥辱百倍的還給他!”
“爺,小的這就幫你洩憤!”何洪威的心腹手下聽了這話,眼神精明的閃了閃,立馬抽出腰間的刀,向雲翎當頭砍去。
“住手!”何洪威眼明手快,當啷的打落他的刀,又狠狠的踹了一腳,又驚又怒。
那随從一臉委屈:“爺,您說要百倍的侮辱那姓顏的,難道不是打算殺了姓顏的身邊這兩個女的嗎?”
“蠢貨!”何洪威又踹了那随從一腳,道:“就殺了這兩個女人,未免太便宜那姓顏的了!那姓顏的在酒樓不是要英雄救美嗎,我偏不讓他得逞,今日我就将這兩個女人擄來,讓她們成為統統我的女人!姓顏的越是護着這兩個女人,我便要越玩弄她們!我會慢慢地,好好地用這兩個女人,羞辱那姓顏的!”
那随從伸出大拇指,道:“爺,您這樣既能給那姓顏的戴了綠帽,又得到了兩個美人,一箭雙雕,高,真是高!”
何洪威朝房間環視了一眼,“今晚便算爺的洞房吧,爺要好好的享受一下爺新娶的兩位夫人!”何洪威一笑,低下頭朝雲翎看去:“尤其是這位帶刺的玫瑰花。”
那随從左右看了一眼,臉色略略不安的說:“小的記得這位夫人武功高強,我們就憑那麽點迷香,真的迷的住她嗎?”
何洪威得意一笑,道:“爺這可不是普通的迷香,爺這是七日散,是我們栖霞過去一位酷愛煉丹的師叔祖煉出來的,此迷香威力比平常迷香烈上十倍,因着威力太過霸道,所以被我們栖霞列為禁藥,爺好不容易才潛進甄寶閣弄到手一小瓶,平日裏還舍不得用呢!想當年對付千尋手劉老怪,爺就下了那麽一點點,那老怪就直接昏睡了三天三夜,潑水都澆不醒,更別提這小妮子了。”
那随從一臉崇拜,道:“爺,高,您真高!”
“嘿嘿,所以…”何洪威仰天一笑:“這小美人必定是爺的囊中之物了!”
何洪威俯下身子,便見身下美人纖眉長睫,唇若粉瓣,聯想起那日她高坐欄杆之上,打鬥間談笑不斷言笑晏晏,一雙清波般的眸子輕輕淺淺的看着人,流轉間偏又含了一絲慧黠,整張臉龐便因為這雙澄澈的雙眸顧盼生輝,神采飛揚,不由心下狠狠一蕩,道了聲:“美人,我來了…”伸了手便向雲翎細膩如脂的臉龐摸去。
第二十五話 中計
手将要觸到那玉般肌膚的時候,便聽得兩聲“啪啪”的脆響,身下的美人霍然睜開了眼,翻身坐起,何洪威還沒反應過來,便眼前一花,只看到一只雪白的皓腕,卯足勁兒甩了過來。
雲翎左右開弓,朝着何洪威的臉啪啪啪啪一陣狂甩而去,何洪威頓時暈頭轉向,耳膜中嗡嗡作響,腦中一片發蒙,左右臉不住翻來覆去的痛。随後指節間又是一陣刺心的劇痛襲來,他低頭一看,自己的左手大拇指居然被雲翎齊根擰斷!
那斷指咕嚕嚕的滾到地上,延起一線刺眼血跡,何洪威忍不住一陣嚎叫,雲翎卻好整以暇的彈彈自己的指尖道:“這是今日之事的教訓!若不是瞧在你是何虹玉的侄子,我定要拿刀子在你身上剮出幾個洞!”
那少女口氣一派輕松,可眸裏的冷意卻凝成了冰,何洪威又痛又恨,剛要叫出口,雲翎卻在他身上一點,啞穴瞬間被封。何洪威瞪着一雙死魚般的眼睛,目眦欲裂。
何洪威的随從一見,也慌了神,手忙腳亂便往門外趕欲尋求外援。
雲翎瞅了他一眼,抽出左手往何洪威腰間一拍,霎時一枚短匕嗖的飛出來,将将擦着心腹的頭發而過,一縷斷發斜斜的飄了下來,最後叮一聲響,短匕插在他身後的牆上,心腹擡頭一瞅,這才發現那匕首定在牆上的位置,離他的頭頂,只差分毫,立時臉都白了。又怕雲翎第二次飛刀過來,便僵着身子,壁虎般得貼在牆上,一動都不敢動。
雲翎将何洪威往牆角重重一推,對那随從道:“你現在有兩條路可以走,一,從牆上下來,向左拐,出門叫人,被我砍死。”
心腹顫顫驚驚的道:“第二條呢?”
雲翎往何洪威一指,道:“第二條,仍是從牆上下來,向左拐,出門叫人,被他砍死。”
心腹又慌又恐,道:“主子怎麽會砍死我?”
雲翎一笑:“不相信麽,那你現在便出門去叫人,然後鬧的越大越好,最好讓這栖霞派上下都知道你們主子下作之極,綁架了貴客的朋友企圖染指,哼,那素來以剛正不阿出名的何虹玉何女俠如果知道自己的得意侄子居然在她的壽辰期間,當着武林豪傑的面,做出這種龌龊事,還不知道會怎麽幫規處置你家主子呢!你看看到時候你們主子會不會臨死之前,先一掌過去,讓你做了陪葬,屆時你可就飄飄蕩蕩一縷孤魂魂歸離恨天,真真短命的!”
心腹大哭起來:“我兩條都不選,我也不出去叫人,我就在這裏裝屍體,我什麽也沒看到,女俠你饒了我吧!”
雲翎點點頭,誇了句:“孺子可教也。”轉了臉,将地上的何洪威領子一揪,道:“解藥拿來!”
何洪威的臉頰被扇的腫的高高的,鼻子通紅,老遠看像兩塊發糕夾着根胡蘿蔔,他惡狠狠盯着雲翎,嘴裏一張一合的咒罵着,可因為啞穴被封,什麽聲音也發不出來。雲翎見他毫不配合,眸子一沉,伸手便要再往他臉上拍去,何洪威被打出了經驗,他雖然說不出話,可武功還是在的,當下身體往後一仰,躲過雲翎的手,擡腿便往雲翎面門踢去,豈料雲翎身子極快的一歪,輕巧躲過襲擊,頃刻手掌一翻變掌為抓,疾若閃電的扣上了何洪威脈門,何洪威表情一滞,便見雲翎手指往自己脈門處重重一按,立時覺得一陣酸麻劇痛,痛楚難當,身上力氣仿佛都被卸了去,動彈不得。
雲翎皺皺眉,另一手又伸向何洪威的臉,道:“這皮糙肉厚的,浪費手勁。”手下卻是扇的絲毫不停,啪啪啪啪幾聲鞭炮響後,何洪威的左右臉已經腫的混在一起,胡蘿蔔都找不到了。
“哎,原以為你是何虹玉的親侄子,好歹怎麽着也該是個三流手腳,原來竟是太高估你了。想你便是仗着自己是堂堂栖霞掌門的親侄子,就可不學無術為非作歹。哎,廢柴啊廢柴!好大一坨廢柴!”雲翎一邊說,手中仍是封住何洪威的脈門,有一下沒一下按着玩,何洪威卻是痛的口吐白沫,抽搐不已,一副随時都可能兩腿一蹬翹辮子的模樣。雲翎捏夠了,心下十分痛快,便停下了手,笑盈盈問道:“好玩嗎?還玩嗎?”
何洪威口吐白沫的姿勢甚像螃蟹,雲翎解了他的啞穴,他喘了好半天的氣,這才恢複過來,結結巴巴道:“不玩了……不好玩,”他心中已知自己與對方武功差距太大,眼下受制于人,性命要緊,于是他低聲下氣地道:“我不玩了,求姑娘你…放過我吧。”
雲翎掀掀眉頭,極不滿的道:“放過你?你也太不尊重人了,話說你不擇手段把本小姐我擄來陪你玩,如今本小姐我正在興頭上,你卻說中途停場不玩了,你當你是誰?游戲想開始就開始,想結束就結束麽?”
何洪威掙紮着爬起來,雙膝一曲,噗通聲跪倒在地,磕頭如搗蒜:“女俠,女俠,今日我狗眼不識泰山,冒犯了您,我知罪了,我知罪了!”又啪啪朝自己扇着耳光:“如今您打也打了,罵也罵了,你就饒了小的的狗命吧,您要是還不滿意,我自己來,不勞您動手,這個是解藥,您拿過去救曲姑娘吧!”說着雙手捧出一個小小的解藥瓶。
雲翎鄙棄的看了他一眼,拿過了解藥,命令何洪威還有那心腹,道:“你,還有你,蹲在牆角去,兩個人對面抽,除開抽對方,不許做任何的動作,否則別怪我讓你們的身體其中幾個部位離家出走。”
何洪威與心腹對望一眼,哭喪着臉慢慢挪到了牆角,果真對抽起來。雲翎聽到這聲音,又是解恨,又是受用,只覺得這噼啪的脆響聲混合着兩人哎喲哎喲的痛叫,在這樣月黑風高被人劫持後的夜裏,宛如天籁,當真餘音繞梁,三日不絕。
雲翎拿了解藥湊到床上,曲箜篌依舊昏睡不醒。雲翎拔開解藥瓶上的塞子,一股又嗆又澀的氣體沖瓶而出,雲翎趕緊捂住了鼻嘴,往曲箜篌鼻下一晃,片刻後曲箜篌眉頭輕輕一動,大聲咳嗽起來,悠悠的睜開眼,待得往這房間一環顧,立時翻身坐了起來,又看到身邊的雲翎,驚訝道:“這是哪裏?雲姑娘,你帶我來這裏作甚?”
雲翎往牆角一指,道:“喏,你看。”
曲箜篌迷糊道:“哪來的兩個胖子?”
“本來不是胖子的,”雲翎淡定的說:“怪就怪他們自己,在還不胖的時候,将你擄了過來後,也順手也将我擄了過來。結果被我打腫成胖子。”
曲箜篌啊的一聲尖叫:“什麽?我竟被他擄了…”她話還沒說完,面色惶恐的低下頭檢查自己衣着,發現完好後這才松了口氣。
雲翎拍拍曲箜篌的手,道:“有本姑娘在這裏,看他們還如何嚣張。”轉過頭去,白了一眼何洪威,道:“瞪那麽狗眼大看着本姑娘幹嘛?是不是好奇本姑娘為什麽中了你的迷香卻絲毫無恙啊?是不是心有不甘又存疑惑啊?”
何洪威一邊挨打着哎喲聲不斷一邊回話:“姑娘你真是…啊呀…英明,小的我…哎呀哎呀……一點點心思都瞞不過您的法眼…哦喲。”
雲翎淡淡瞥了他一眼,道:“你這廢柴不學無術,除了吃喝嫖賭,為非作歹之外,還懂得什麽?跟你講龜息功實在太深奧了點!”
何洪威一邊哎喲一邊茫然。曲箜篌奇道:“什麽是龜息功?”
雲翎道:“使出龜息功可以暫時閉住氣息,任何迷香我半點都聞不到。”
曲箜篌敬佩的看了雲翎一眼,道:“當真深奧,今日真是多虧了雲姑娘。不然我…”話到嘴邊,卻哽咽住。
雲翎道:“勿須言謝,這種是非之地,我們還是快走吧!”臉向何洪威一轉,喝道:“看什麽看!今日姑娘心慈手軟,且給些教訓讓你們記一記!若敢再賊心不死,看本姑娘讓你們怎麽死!”
何洪威和那心腹抖抖索索道:“是…是……”
“繼續打,等本姑娘離開後半時辰後才能停下!牙齒沒打落便不作數!”雲翎又喝了一聲,瞧瞧後門外四處無人,便拉起曲箜篌便向後門走去。
待得走到門前,曲箜篌伸手去拉後門上的門環,只聽一聲奇怪的咔嚓響,雲翎大喊道:“小心!”霎時星芒一閃,無數根鋼針從門板上激射而出,雲翎想也不想,拉過曲箜篌一個側身便往左邊牆上貼去,好在她反應迅猛,千百根針險險擦過兩人的後背飛了過去,并無受傷,曲箜篌卻是吓得腿都軟了,軟綿綿趴在牆上,下一刻,又是一聲“咔嚓”器械扣動的聲響,牆面震動起來,雲翎怕是第二波針,迅速扯過曲箜篌的手臂便向一旁避去,曲箜篌“唔”的一聲呻吟,卻一動不動,雲翎低頭一看,才發現地上不知道何時多出一條繩索,堪堪纏緊了箜篌的雙腳,雲翎閃電出手,揮劍便砍,繩子應聲而斷,随後雲翎身子用力一撲,便将曲箜篌遠遠推了出去。其實從牆動到推出箜篌,不過眨眼間她已是疾如電掣的做出了一連串動作,這等伸手在江湖中已算罕見,可自身卻終究因為救人慢了一步,還沒等她閃開身子,剎那間,又是一聲“卡擦卡擦”的機械摩擦響聲,牆面陡然伸出兩個鐵環,閃電般一卡,雲翎左右手腕登時被牢牢捆住。
雲翎用力掙了掙,鐵環絲毫不動。
雲翎怒道:“何洪威你這卑鄙小人!”
何洪威端着豬頭般的臉,猖狂一笑:“爺這叫忍辱負重,苦肉計懂不懂?再說這機關扳機可不是我扣動的,是你們自己。”
第二十六話 爆發
曲箜篌這才清醒過來,慌忙掙紮着奔到雲翎身邊,伸手便要扳開那鐵環,可用盡力氣,鐵環卻毫無反應。曲箜篌随即對着窗戶外大聲喊起來:“救命,救命,有沒人…”
“不用叫了,這裏離是栖霞閣最偏僻的地方,沒人來的……當然,你更不用扳了,那可是我栖霞震派之寶——困龍環。想當年越潮島主顏致遠就曾被我姑姑這樣困過,那可是困了一天一夜也沒掙脫出來呀!你又何必白費力氣!”何洪威盯着斷了大拇指,臉上又是解恨又是得意:“你這賤人口口聲聲罵我廢柴,怎麽樣,如今還是落入我手了吧!”
雲翎又是怒又是惱,只怪自己太過輕敵,萬沒料到看起來如此草包的何洪威心思卻如此之深,更沒想到他竟如此膽大包天連本門聖物也敢偷出。曲箜篌卻是眼圈一紅,自責道:“都怪我!都怪我!雲姑娘你若不是為了救我,剛才早就出去了!都是我的錯!都怪我!”一邊哭一邊發瘋了似的去砸那困龍環。
雲翎道:“曲姑娘你勿須自責,這本來就是設好了的全套,我料這草包無論如何也是想不出來的,定時借用了他人的法子。”心下不由又罵了句可恨,居然小瞧了這人渣。
何洪威拍拍手,贊道:“小美人真是聰明,這便猜到了。大爺我确實想不出法子對付你,可是好在爺我自有高人指點。”
雲翎心下飛快思量,卻想不出何洪威這背後的高手究竟是誰,又為何要這般算計自己。不過這幕後人當真膽大,連這栖霞派的聖物都敢利用。
曲箜篌依舊在那裏哀哀哭泣的砸困龍環。
雲翎無暇理會曲箜篌,當下心下一沉,趕緊穩住自己,沖何洪威道:“何洪威你當真狗膽包天,這栖霞派聖物竟也敢偷了出來,你以為你有幾條命可以留着幫規慢慢處置?”
那一旁的心腹一聽這話,臉色一白,惴惴不安的勸道:“爺,她說的對!這個聖物,可是萬萬不能私自拿出來的,我們萬一被發現,可是要被幫規烈火焚身的呀!”
何洪威擡腿踹了他一腳,“沒用的東西,自己吓自己!”哼了哼,強詞奪理道:“這聖物是我栖霞掌門之物,掌門既是我姑姑,我拿自家人的東西又怎算偷?”
雲翎斜睨了他一眼,道:“是啊,被發現也沒什麽,就算算不得偷,私自利用也夠你死個一兩次的了。”
何洪威怒道:“臭丫頭,你還是先擔心擔心自己吧!”話一落地,陰沉着臉走上前來,粗暴的抓過曲箜篌的手腕,便往床那邊拖。曲箜篌用力掙紮,道:“你要幹嘛?”
“幹嘛?”曲箜篌與何洪威一番掙紮,卻仍是以卵擊石,何洪威将曲箜篌往床上一丢,撲身壓住:“試試不就知道了。”
雲翎臉色一變,罵道:“何洪威你這禽獸,你竟…”
何洪威似笑非笑的回過頭來:“你且在一旁先看着,一會便輪到你,今兒大爺我賠了一根手指,不連本帶利讨回來可怎麽成!”
雲翎心下一運氣,大力甩動手臂,奈何手腕上那道鐵箍悍然依舊,就連稍稍搖晃的跡象都沒有。雲翎使勁一掙,那環內壁居然彈出兩排鋸齒形狀的倒刺,再一用力尖銳的倒刺便紮入皮肉。雲翎停下手,氣惱的咬住嘴唇,腦中快速盤算着。
床上,何洪威将曲箜篌緊緊壓在身下,曲箜篌無論如何動彈不得,只能口中罵個不停,何洪威毫不理會,淫淫一笑,伸了手便向曲箜篌的衣領用力一撕,“嗤啦”一聲響,曲箜篌的領口頓時撕開一個大口子,半邊雪白的脖頸上,淺色的繡花抹胸立時暴露出來。曲箜篌一聲大喊,拼勁全力身子一扭,竟将何洪威推了出去。
“禽獸!你這禽獸!”曲箜篌捂着胸部,嘴唇顫抖個不停,何洪威又撲了上來,曲箜篌目光一凜,陡然從腰間摸出一把刀發狠的刺了過去。
距離太近,何洪威身子一轉,還是沒躲過,手臂上登時被鋒利的銳刃刺出一道長長的血口。
緊接着“啪”一聲響,何洪威又氣又怒,一巴掌毫不留情的揮過去,曲箜篌的臉頰登時一腫,嘴角有鮮紅的血絲流出。
“臭婊子!竟敢這麽對爺!”何洪威将傷口胡亂一包,咬牙切齒的瞪着曲箜篌,朝小四道:“去把繩子拿來,越結實越好!”
小四抖着手去拿繩子了。
雲翎雙手被捆,眼睜睜瞧着箜篌被辱,奈何用各種辦法連試了幾次,卻都無法掙脫這困龍環,心下一片怒火中燒,怒道:“何洪威你敢傷她一個汗毛,我定要讓你萬倍奉還。”
何洪威洋洋一笑,道:“是嘛?那爺就等着!”又向小四一指,道:“拿繩子把這賤人手腳給我捆起來,給我不老實我便讓她生不如死!”曲箜篌身子一震,怒道:“你不能這樣,你不能這樣,顏惜一定會來救我,他一定會殺了你!”
“你這婊子!”何洪威猛的俯下身去,發力捏住了曲箜篌的下巴,越捏越緊,手指骨節聲都聽得清清楚楚,曲箜篌忍不住一聲痛哼,何洪威大喊道:“小四,還愣着做什麽!還不将這賤人綁起來!”
小四依了命,拿着繩子去綁曲箜篌的手腳。曲箜篌奮力掙紮,但哪裏掙得過兩個身強體壯的男人,沒一會雙手雙腳便被結結實實捆住,再也動彈不得。
雲翎看去,便見曲箜篌四肢都被牢牢捆住在四個床腳上,繃直了的身子襯着一張灰白而恐懼的臉,直挺挺躺在床上,猶如一只僵死的蝶。何洪威慢慢俯下身去,手在曲箜篌臉上捏了捏道,:“看你現在還怎麽跟爺作對!”油膩膩的嘴唇便要向曲箜篌臉上湊去。雲翎大叫不好,沒被困住的腳用力一踢,腳邊一個凳子便被高高踢起,朝床上這邊砸來。
何洪威翻身坐起,伸手接過了凳子,狎昵一笑:“喲,等不及了?都叫你先在一旁好好看着,爺不會忘了你的!”
雲翎怒不可遏,大吼起來:“何洪威,別逼我!”
何洪威皮笑肉不笑地道:“喲!生氣了呀!好呀好呀,你越生氣,爺心下就越爽快!你盡管生氣,爺求之不得!”
何洪威轉過頭去,猛然湊近曲箜篌的肩膀,張開嘴發狠的咬了下去。曲箜篌啊的一聲尖叫,眼中止不住落下淚來。
雲翎望去,便見曲箜篌肩膀上一個深深的血牙印,鮮血汩汩流出。何洪威盯着那牙印,滿意的道:“叫啊,叫啊,怎麽不叫了?叫的越大聲爺越高興!”一邊說又撿回了先前那把匕首,直接往那雪白的肩上一劃,曲箜篌又是一聲呻吟,咬着嘴唇痛的全身發抖。何洪威似是十分欣賞她此刻的表情,意猶未盡的道:“你這娘們當真骨氣,便讓爺再劃上幾刀,看你會不會求饒?”
曲箜篌渾身顫個不停,臉色灰白,連連咒罵:“何洪威,我做鬼也不放過你!”
話畢陡然一張口,用力往下一咬,便欲咬舌自盡。
何洪威眼明手快,大叫:“想尋死?”在即将咬到的一剎那,伸手便卡住了曲箜篌的下巴,曲箜篌自盡的去勢便硬生生僵在半途中,再也咬不下去。
何洪威咒罵着在床上随便扯了個枕巾,往曲箜篌嘴裏塞去,道:“想尋死?沒那麽容易!”
曲箜篌手腳被綁嘴裏被堵,如今動也動不了,死也死不了,當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雲翎看向她去,便見她衣衫半敞,頭發蓬亂,下巴上一片青青紫紫的淤痕,肩膀上的傷口猶自鮮血不斷,面如死灰的臉上,又是血漬又是淚漬,一雙眸子絕望而空洞的望着床頂。雲翎心下不由一陣怒浪滔天,更加奮力的去扳開那鐵環,一番掙來撞去的,尖銳的鋸齒刺進皮肉,手腕都滲出血來。
何洪威在曲箜篌脖子上粗暴的親摸了片刻,見身下的人宛如死屍一樣,沒有絲毫的反應,登時臉一沉,道:“這賤人怎麽跟個死人似得,半點聲息都沒有!”
曲箜篌眼神一轉,輕飄飄掠了他一眼,突然輕蔑一笑,何洪威霎時大怒,一雙手狠命往曲箜篌脖子上一扼,怒道:“你竟敢瞧不起爺!”一邊說手上一邊掐的更緊,直捏的兩手指節發白。
何洪威臉色猙獰,如惡魔一般,手指如鐵箍,越收越緊,曲箜篌的喉嚨被扼的咯咯作響,頭不住的搖擺,痛苦的在床上使命掙紮,卻是聲息越來越弱。
雲翎定定瞧着眼前一幕,只覺得呲目欲裂,心底壓抑了許久的某種炙熱的力量按捺不住躁動起來,像深埋在碳堆裏的火種,随着一陣陣撩撥的風不斷攀升,不斷暴漲,在曲箜篌的聲息漸漸消逝不見的時候,終于抑制不住,火種瞬間轟然炸開,登時掀開滔天怒火,熊熊大火漫天遍野的燃燒起來席卷連天,身體裏有什麽熱辣的東西在四肢百骸快速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