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18)

衫男子:“哦,朕拖你們過來的時候,他也有幫忙。”

雲翎起身,給小皇帝行了個禮,又謝過了黃衫男子,道:“多謝前輩伸出援手,敢問前輩尊姓大名,來日我好報答。”

黃衫男子道:“舉手之勞罷了,報答我可不要。至于你問我是誰嘛,唉……”他摸着頭腦,似是有些窘迫,道:“我姓林,名道易,本是青峰派的大弟子,唉,只不過我……”他搖搖頭,似是有什麽難言之隐,欲言又止。

“青峰派?”雲翎問:“您是青峰派大弟子,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說出來讓姑娘你笑話,”林道易窘迫之色更甚,道:“早些年我好武成性,癡迷各種精妙武功,但凡有什麽武功秘籍我一定要弄到手,後來有一日我聽聞可靠說,有部名為《獨步江湖》的絕世秘籍埋在一個叫絕情冢的墓穴裏,于是我就找到武林中最負盛名的盜墓者缇胡,重金相贈,讓他替我在墓穴旁挖了一個洞,然後我便沿着這個洞便進來了地陵裏,尋找秘籍。”

“那幫你挖洞的缇胡呢?”

林道易道:“他說這地宮太危險,挖完洞之後便逃之夭夭。”

雲翎道:“然後呢?”

林道易長嘆一口氣,道:“然後,我還沒找到秘籍,就被幽冥六鬼抓住,他們因為太無聊,便留下我的性命,日日陪他們下棋聊天打發時間,于是乎,我在這裏一呆,便是十年……”

雲翎唏噓了兩聲,眼光掠過小皇帝的身上,想起還沒問他之前的情況,趕緊打量了他幾眼,見他狀況良好,身上也沒受什麽傷,心下亦松了口氣,道:“對不住啦皇上,本來我跟我哥哥殺了那幽冥六鬼中的五鬼後,便打算去救你的,結果中了那嗜心銀河的幻境,于是都重傷趴下了,還要連累你來救我們……你,你現在可好,沒受傷吧,那個去追你的那啞巴呢?他沒傷害你吧?”

小皇帝從鼻孔裏哼了一句,似是在不滿她與林道易聊了這麽久才注意到自己,又聽她一口一個你還是那般沒規沒矩,更是不悅,但看她關切詢問自己是否安好時的表情一派真摯,就也不再計較,便道:“那個啞巴,當然死了啊,說起來還真虧了你給我的蛛絲!那可真是個了不得的殺人利器!”講到這他湛然一笑,得意地道:“他武功雖然高,但是腦子卻笨的緊,朕假裝害怕,順從于他,跟他一道回去,在路上朕佯裝扭了腳,叫他來背我,他就信了,于是朕趴到他背上,二話不說拿出早已經準備好的蛛絲,直接繞到他脖子上!朕本來打算勒死他的,沒想到那蛛絲的毒素這麽霸道,一沾到他的皮膚,他竟渾身麻痹動彈不得了,朕便趁機捅了他兩刀,結果那傷口好巧又碰到了蛛絲,他,他居然就渾身發黑的死啦!”

雲翎聞言駭然,她早知那蛛絲有毒,卻沒想到可怕成這樣,輕而易舉便能毒殺一個武功頂尖的高手,果然不愧是毒蛛之王的絲,早知道她就多該留幾根,方才就不會被那胖子麻子打的這麽慘!轉念又一想,這絲毒性如此烈,幸虧在泥潭被那蛛絲纏上頭發之時,雲舒二話不說直接将她頭發齊齊削斷,若是再磨蹭一會,被那蛛絲沾到了皮膚上,後果可不敢設想。

她緩緩神,又去看床榻上的雲舒,雲舒昏迷着,臉色依舊蒼白如紙,跟昏迷之前相比,并沒有什麽好轉。一旁林道易看出她的焦慮,道:“這位姑娘,令兄內傷極重,你還是盡快帶他出這地宮救治吧,再這麽耽擱下去,我怕有性命之憂。”

雲翎點頭,謝過林道易的提醒,又将雲舒扶起,背在肩上,向小皇帝招招手,道:“皇上,時間緊急,我們快些出這地陵吧。”

小皇帝道:“就等你這句話呢!”

雲翎背起雲舒,又向林道易道:“林前輩,我認得出口的路,你跟我們一起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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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道易搖搖頭,道:“你們走吧,我的秘籍還沒找到,就不出去了。”

雲翎想了想,覺得這人真是固執,秘籍尋了十年還未尋到,居然還不死心,卻也不好勉強他,只得同小皇帝一起走出石室。

雲翎背着雲舒帶着小皇帝,沿着來時的原路返回去。這一路上,居然沒有遇到任何機關與危險,三人一路暢通無阻平安無事,便是路過那一排西域毒蛛的棺木長廳時,也都沒有任何異樣,按理說,當初她與雲舒從裂開的牆面摔了下去,一同下去的的确有部分蜘蛛,而其他的蜘蛛并未掉落,應該還留在這個長廳裏,但奇怪的事,不管雲翎怎樣找,硬是半只蜘蛛都沒看見,大廳裏空空蕩蕩的,除了一地碎裂的棺木外,只聽得見呼嘯而過的風聲。

真是怪異的很,雲翎心裏漾起不好的預感。為了印證自己的判斷,她躲在房外,撿起一塊木頭丢過去,嘗試的去碰了一下為首棺木上面的夜明珠,她記得,這些夜明珠一旦滾落,利箭陣便會由四面八方引爆而來,不将人射成馬蜂窩是絕不消停的。

然而接二連三的将夜明珠打落了幾顆,也沒見半只雞毛飛過來,更別提箭陣了。

雲翎摸着下巴,心中暗暗忐忑。她走出長廳,又來到下一個房間,就是那個曾經彌漫黃沙的大廳,在那個地方,她與雲舒險些被流沙活埋,最後是雲舒打開了跷跷板機關,将流沙引入地面,這才逃過一劫。

上一次開啓,是為了求生,而這一次,是為了印證。雲翎站在跷跷板機關上,卻發現無論如何也再也開啓不了那個機關。那機關此刻就像被鎖住一樣,任人怎樣施壓都毫無反應。

作者有話要說:

各位親們,從發文以來我便一直糾結一件事。

三生賦到底是怎樣的一本書呢?它的歸類該歸為武俠還是言情呢?

早在沒發之前,我便給周圍的一些朋友看過,女生們異口同聲說是武俠,男生們斬釘截鐵地說是言情,最近評論區裏還有人說是仙俠。。。。

.....我自己也糊了,當時也是因為想寫而寫,一切皆是天馬行空随心所欲,沒有想太多,可是等到文文發到晉江,才發現題材的類型分類很重要啊。

所以,來來來,各位有心的看官,如果看到我這段文字,就投個票好不咯,你們覺得是那種分類,直接評論區發表吧。

第一百四十二話 地宮被鎖

上一次開啓,是為了求生,而這一次,是為了印證。雲翎站在跷跷板機關上,卻發現無論如何也再也開啓不了那個機關。那機關此刻就像被鎖住一樣,任人怎樣施壓都毫無反應。

雲翎眉頭跳了跳,一個糟糕的疑問出現在她腦海。她來不及多想,快步沖出大廳,踏上最初的長廊。她不會忘記,走出那長廊,再經過一個轉彎,便是地陵的出口。

長廊裏的光線比來的時候要暗的多,她湧起不好的預感,難道……不,她很快搖搖頭,對自己道,不會的,不會的,或許現在是晚上,所以光線很暗。

後面小皇帝聽見了她的自言自語,雖然沒明白她的話,但仍是實事求是的道:“現在不是晚上,而是上午。方才那石室裏,有個漏壺,漏壺裏顯示的是剛過辰時。”

雲翎扭頭飛快地看他一眼,像是聽到了一個不能接受噩耗一般,立刻反駁道:“那漏壺肯定壞了!現在一定是晚上!”

話落她加快了腳步,轉折點的那邊的大門已經隐約看到一個邊角,她迫不及待的連踏幾步,終于踏上長廊轉折地帶,然而,她的目光在那剎那定住!

長廊那端,地宮大門緊緊合上!

原來這一路光線問題,不是因為外面世界的白晝或者黑夜,而是因為大門全部合上,再濃烈的光線也傳不進來!而她還居然心存僥幸,安慰自己說是夜晚來臨所以陰暗!

雲翎死死盯着大門,震驚地道:“不可能,這還沒過三天時間呢!門怎麽關了?!不可能啊!”她放下雲舒,抱着不到黃河不死心的态度将那門推了又推,然而巨大的石門紋絲不動。

她趕緊拿出雲舒衣襟裏的令牌,在石門附近搜索着一切有可能适宜的開門機關,然而,什麽都沒有。

她靜默了良久,突然起身,在那門上連連狠踢狠踹,用暴力發洩自己心中的郁悶。發洩完後,她焦灼的表情歸于平靜,向着身後瞧她瞧得莫名其妙的小皇帝道:“皇上,大門鎖死了。”

小皇帝還沒有領悟她的話意,道:“怎麽,你沒有鑰匙可以開門嗎?”

雲翎道:“有的話,我還要那麽用力踹它幹嘛?難道我的腳不痛嗎?”

小皇帝眨眨眼,将雲翎的話咀嚼了半天後道:“你的意思是,我們出不去了?”

“是,在沒有想到其他的辦法之前,我們會被困在這裏。”雲翎思索了片刻,又道:“而且,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個墓穴的機關,全部鎖住了。”

“什麽?全部鎖住啦?”小皇帝嚷道:“那我們該怎麽辦?”

雲翎重新背起雲舒,道:“還能怎麽辦?這門不通,我便去找其它能夠出去的門。總之坐以待斃的蠢事,我是決計不會做的。”

她話落,背起雲舒又往回走,小皇帝只好跟上。

她身子本就纖瘦,又背着一個高出她一個頭的成年男子,頓時襯托得更加羸弱,她一路負重走來,一邊照顧背上的雲舒,一邊還要顧及身後的小皇帝,地陵裏的一天一夜裏,她幾乎時時遇險處處受難,神經緊繃得片刻也不敢松弛下來,她身上受了多處傷,鮮血斑斑卻沒有得到積極的治療,也不曾好好休息,更沒有吃過任何食物。她深受心理及肉體上的雙重折騰,明明應該體力不支,而眼下卻連大氣都沒喘一個,那些有關怠倦、疲憊、退縮、沉重等等之類的消極狀态,似乎在她身上從來都看不到,她薄唇緊抿,神色一如既往的堅定,腳步很快,快的小皇帝都快跟不上。

在某個剎那,年少的皇帝看着眼前的那個清瘦少女,恍惚的生出一種奇怪的錯覺,仿佛這少女已不再是個普通人,而是一株盛開在漫天風雪裏的奇特花朵,任再呼號的狂風,再淩冽的暴雪,再酷寒的氣溫,都不能将她壓垮摧折。

他仰起頭,忽然覺得那削瘦少女的背影有些耀眼,她的周身像暈上了一輪柔柔的光暈似的,美好的讓人移不開眼睛。

這是怎樣的的一個女子啊,他帶着尚顯稚嫩的口氣,在心裏感嘆。

三人又在地陵裏兜兜轉轉尋找了近兩個時辰,一無所獲。

這期間,雲舒的傷勢一直在惡化,昏迷中的他,不斷的咳嗽,吐出大口的血。鮮血染過跌撞走過的石階,留下大片胭脂般的殘紅,雲翎強自鎮定的心愈發焦躁起來。

又過了一個時辰,兩人重新兜轉到回了石室,那黃衫男子居然還在那裏,他一見雲翎,奇道:“你們怎麽還沒出去?”

雲翎放下雲舒,道:“整個地陵的機關都鎖上了,包括地陵的大門。”

林道易詫異地站起身,道:“什麽?地陵的機關全部鎖上啦?”他似是不敢相信,說完這句快步跑出去,沒多久他又回來,臉色有些慌張,道:“大事不好。”

雲翎眉一掀,道:“到底怎麽了?”

林道易道:“地陵的總機關被嗜心銀河沖垮了!”

“總機關?”雲翎一聽到“總”這個字眼,臉色霎時凝重起來:“照你的意思,豈不是這地陵裏所有的機關都……”

“不錯,總機關就像整個地宮裏的大腦樞紐,負責運轉控制這裏所有的大小機關,”林道易道:“而現在總機關被沖垮了,那麽,這就意味着地陵裏的所有機關都已經全部摧毀作廢!聽清楚,是報廢,不是鎖住!”

雲翎呆了半晌,道:“所以,這就是為什麽,方才我一路走回大門,所有機關都消失,地宮大門還未到三天便提前關閉的原因?”

林道易點頭,神色凝重。

小皇帝插口道:“那麽,我們出不去了?朕要被困死在這裏了?”

林道易搖搖頭,小皇帝臉上登時爆出驚喜:“難道你知道有別的路可以逃出去?”

“我搖頭,不是說我們不會困死,”林道易沉痛的道:“而是,我們不僅會被困死,還會死的很慘!”

小皇帝雙目圓睜,道:“你什麽意思,能不能一次性把話說清楚?”

“這墓穴主人,是個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人。”林道易道:“他深知一旦總開關被摧毀,那麽這個地宮就等同于沒有任何防禦能力的廢墓,以後便可任人淩掠,所以他便做了最後一步設計,即總開關一旦失守,十個時辰後,地宮便自動炸毀,片瓦不留!”

“你說什麽!”小皇帝嚷嚷起來:“炸……炸毀!!”

林道易道:“對啊,炸毀,他在主墓那裏埋存了千斤火藥,只待十個時辰一到,便自動引爆,從此世上再無絕情冢,這群山荒野中,除了十裏廢墟百年蒼涼,什麽都沒有。”

小皇帝畢竟還是半大的孩子,平日裏再怎樣心思深沉,可到了生死關頭,還是忍不住惶恐起來,他不安地在屋裏轉來轉去,末了把目光落到雲翎身上,像看着最後一絲希翼:“那我們該怎麽辦?”

雲翎蹙起眉,沒有答他,只是把臉轉向黃衫男子,道:“距離十個時辰還有多久?”

“總開關應該就是昨日裏銀河沖出地面的一瞬間被沖垮的,如果按照那個時辰點來算,如今已經過了九個多時辰,還剩下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了。”

雲翎默了默,突然扯住林道易,道:“你當初進來的那個洞呢?就是那個盜墓高手幫你挖的那個洞啊!”

林道易一拍腦袋,道:“對!對!我怎麽忘了呢!走,跟我來!”說罷轉身向外奔去,雲翎背起雲舒迅速跟上。

片刻後,幾人站在一塊地勢凸起的大石塊上面面相觑,石塊不遠處,是一片閃閃發亮的水光,似是群星隕落,九重天銀河落下人間,璀璨的光芒讓人挪不開眼。

——嗜心銀河。

林道易瞬間面如死灰,吶吶的講不出話來。

雲翎來不及問他更多的話,一看這是嗜心之河,立馬喊道:“都轉過身去,別看那水面!”

林道易沒聽見一般,怔在那裏,絕望地道:“怎麽會……怎麽會……”

雲翎趕緊将他和小皇帝都拉下石塊,不讓他再看那河流。

“那水流好生奇怪,”小皇帝納悶地道:“你為什麽不許朕看?”

雲翎道:“那是嗜心之河,可怕的很,常人多看兩眼,便會失去心智迷失自我,輕者走火入魔,後者發瘋自殘跳進河自盡都有可能。”

小皇帝咂咂舌,似不敢相信地道:“這麽恐怖?”

雲翎哪裏還有心思跟他磨叽,已經将眸光落到林道易身上,語速極快的問:“怎麽了?你怎麽那個表情,莫非你當初的那個洞口,已經被那沖出來的銀河淹沒了?”

林道易用沉默無語來默認。

雲翎一怔。

小皇帝插嘴道:“那我們把那水排開不就好了?或者,我們跳下去,潛水進那個洞?”

“別異想天開了!”林道易道:“即便那河水沒有嗜心的功能,我們也是碰不得的,更別說潛進去了!”說完,他随手摸出一塊布巾,揉成一團往河裏丢去,只見布巾沾上了水,竟詭異般的腐蝕起來,伴随着嘶嘶的聲響,騰起焚燒的煙霧,眨眼之間,那布條便再也不見蹤跡。

“看到沒?”林道易指着那河:“這河裏也不知道加了什麽可怕的東西,不僅具有噬心的鬼魅力量,還具有腐蝕物體的霸道力量!想要潛進去,絕對是自尋死路!”

小皇帝嘴巴半張,被驚的說不出話來。

雲翎道:“那您的意思是,我們只能在這裏等死了?”

第一百四十三話 蓮花酷刑

雲翎道:“那您的意思是,我們只能在這裏等死了?”

林道易默然無聲。

小皇帝猛地跑遠,一臉絕望地在地陵裏狂奔:“不!朕不相信!朕是天子,是天命所歸,是真龍再現,朕不可能死在這裏!不可能!”他停下來,對着牆壁死命錘擊踢打,似要在上面砸出一個洞來。

雲翎坐在地上,緊抱着雲舒,向那失去理智的小皇帝喊道:“皇上,您別這樣,這牆壁您是砸不穿的,有這力氣,還不如靜下來想想其他法子!”

小皇帝回頭大吼:“還有什麽辦法!他都說了只能等死了!朕要死了,朕要被炸死了!朕不甘心啊不甘心......”

“其實還有最後一個辦法,”沉默良久的林道易突然出聲,低聲說道:“但估計也是行不通的。”

雖然他說行不通,但雲翎小皇帝眼中還是爆出驚喜的火花:“什麽法子?你怎麽知道行不通,講出來聽聽先!”

“其實這裏還有一個機關,能在地陵總機關閥門出問題時,提供最後一個逃生之路。不過這個法子太殘忍了,也太過于苛刻,所以我一直沒有告訴你們.....”

雲翎奇道:“殘忍?怎麽個殘忍法?”

“你們可知,這絕情冢為什麽叫絕情冢?”林道易不答反問。

兩人搖頭。

“這陵墓的主人是前朝赫赫有名的鎮遠大将軍,不想卻天妒英才,英年早逝,按理說他的陵墓遵循古制,應被稱為将軍冢,英雄冢,英烈冢這樣的名稱才對,但那位大将軍卻一反常态,堅持要将自己的陵墓定為絕情冢。你們不覺得好奇嗎?”

雲翎道:“他這樣做,可是因為他失望于感情,或者絕望于感情,故而絕情棄愛,将自己的百年葬身地取為絕情冢?

“姑娘當真冰雪聰明,一猜便對,”林道易道:“不錯,這位将軍确實承受過巨大的情感打擊,所以絕望于情愛,便将自己的陵墓取名絕情。但他建這個地陵,卻不單純只是給自己找一塊長眠之地,而是.....”

林道易還沒講完,小皇帝便急不可耐的截住他的話:“你說這些幹嘛,你不是要講我們的最後一條逃生之路嗎?況且,那個鎮遠大将軍,他都是死了快一百年已經作古的人,你又如何知道他的事?”

雲翎勸道:“皇上,您讓林前輩說下去,他這時候說這件事,必然有他的深意。”

“不錯,這件事确實與那密道有着莫大關系,等我講完,你們就知道這最後一條密道的具體情況了。”林道易向小皇帝看了一眼,道:“皇上,請相信我,我絕對不是胡謅瞎說,我在這地宮的十年,每一天都想着尋找秘籍,我多次趁那六鬼不注意的時候在地宮內細細尋找,然而,秘籍沒有找到,我卻發現了一本完好保存的古老手記,我翻看了裏面的內容,那字裏行間看得出來這手記應該便是這墓穴主人的日志。也是從那裏,我才知道這墓穴的機關設置,以及最後一條密道的事。”

“我聽過這将軍的故事,”雲翎若有所思地道:“在前朝,他可謂是一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傳奇人物,但讓他如此名揚萬古的,不僅是他的社稷功績,更因為他本身謎一樣的經歷,他俊美非凡,骁勇善戰,武功卓絕,世人敬仰,是個大英雄大人物,本該風光一生,不想卻在不到三十歲的時候,無緣無故英年早逝,真是讓人納悶!”

林道易道:“這位将軍不是無緣無故的死,他的死,與一名女子有關,就是那名讓他忘情絕愛,建下絕情冢的女子!”

“女子?”小皇帝疑道:“他是為一個女子才建下絕情冢?”

“是,”林道易道:“不過那女子也不是普通的人,而是那朝的太子妃!她在未做太子妃之前,曾與将軍傾心相愛過,後來不知為何緣故,抛棄了将軍,轉嫁太子。将軍得知這一噩耗,心如死灰,故而建下了這個絕情冢,但他設下這個冢,不是為了給自己找一處長眠地,而是為了報仇雪恨,報複讓他絕情的女子與情敵!”

“為了報複情愛之仇,将軍不惜詐死,在死之前,他高調的放出消息,說将一件稀世的珍寶作為陪葬放入陵中。那是一樣會引得天下大亂的至寶,得到與否,将直接影響朝廷的動蕩皇權的變更,故而太子前去陵墓尋那至寶。太子與太子妃夫妻情深,太子妃自然陪着丈夫一起前去地陵尋找,可是他們一進地陵,便着了将軍的道。将軍将地陵中的全部機關都鎖死,欲将他們活活困死在陵中,但為了更痛快的報複那女子,在兩人即将困死之前,他又巧妙的給他們留下一個逃生之路。”

雲翎聽到此處,忽然心砰砰直跳,直覺告訴她,接下來将軍的事情便要與密道相關了。

果然不出所料,林道易道:“那是一個極歹毒的逃生辦法,将軍為了報複那女子,簡直已經到了失去人性的地步,他設下了一個慘無人道的機關,唉,說是機關,還不如說是酷刑!那酷刑是一個高高的蓮花臺,臺上有個木架,架子下設有個水槽,那槽并非用來盛水,還是用來裝血,受刑之人要将自己懸空挂在蓮花臺上,一旦挂上去,木架便會自動将人手腳捆住,割破各處血脈,自動放血,鮮血順着架子流進水槽,等到槽裏的血蓄到一定的容量,最後一條逃生之門便會瞬間打開。打開之後,除開那受刑的人,其他人都可順利逃出。”

雲翎聞言皺起眉頭,問道:“那受刑的人呢?”

“受刑的人?”林道易搖搖頭:“那水槽只有達到一定的容量,才會開啓救生之門,這個容量,不多不少,剛好要一個人,将渾身血液流幹。”

雲翎不由一怔。對啊,血都流幹了,受刑的人也早已命歸九泉,哪裏還有命能夠逃出去?

“真是殘忍,”小皇帝嚷起來:“那将軍當真已經被仇恨蒙蔽了眼,居然對自己心愛的人設下這樣的毒計。那最後,是那太子選擇了受刑而死,還是太子妃?”

林道易:”那将軍對太子妃恨之入骨,也不知他用了什麽法子,那設下的水槽,裝下任何人的血都無效,只有盛滿特殊年月時辰出生的女子之血,才能開啓逃生之門。而太子妃,正吻合水槽的生辰要求。”

“那他不是明擺着在逼太子妃自盡嗎?”小皇帝道:“那後來呢,太子妃死了?”

“當然死了,她以身換得太子平安出墓,換得皇權穩定天下太平,留給自己的,自然只有死。”林道易道:“不過,在她死後,那将軍也追随而去。”

“什麽,那将軍也追随而去?他大仇得報,應該很滿足才對,為什麽又要尋死?”

“這是一個愛情悲劇,關鍵是當事人到了後悔莫及的時候才知道真相。太子妃臨刑之前,終于講出了自己的真心話,她說,她愛的人一直都是将軍,卻為了迫不得已的原因才嫁給太子,得知将軍的死訊後,她痛不欲生,那會她便已決定,幫助太子取得陪葬珍寶後,便要自盡于這地陵裏,追尋着心上人的靈魂,再也不分開。可那太子妃說這話的時候,哪裏知道心上人只是詐死,他正在地宮的某一角,偷偷觀望着她呢!而她卻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帶着對心愛人的滿腔愛戀,殉情于這蓮花臺上!真相大白的時候,一切已經來不及了,将軍號哭着從地宮另一側飛奔過來,而太子妃已經魂歸九天。将軍将太子送出去,留下最後一篇手記,抱着心愛女子的屍首絕望而去。”

林道易講完,長嘆一聲,小皇帝不由也露出唏噓之色,這樣一對相愛的愛侶,最後卻落得如此結局,當真造化弄人命運涼薄。

“林前輩,這個蓮花臺,便是你講的最後逃生方法吧!”一旁的雲翎低頭沉思了半響,終于問到了關鍵問題:“您說,那個水槽需要特殊生辰年月的女子的鮮血才可以開啓,那個特殊年夜,是指什麽時候?”

林道易默了默,道:“陰年陰月陰日陰時所生的女子。”

小皇帝氣惱地道:“這也忒刁鑽,這種命格的女子我要去哪裏找?”一見旁邊雲翎臉色凝郁,便約莫她也不可能是了,眼光暗淡下去。

雲翎垂着頭沉默了好久,輕聲道:“前輩,帶我去蓮花臺看看吧。”

林道易道:“去看幹嘛,難道你是那個時辰出生的女子?”

小皇帝在一旁幹脆地否決道:“肯定不是,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生的人,千裏難得一個,怎麽可能那麽巧!”

雲翎瞥了林道易一眼,既沒承認,也沒有否認,只是重複道:“帶我去看看吧。”

林道易不知她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但還是點點頭。

須臾後,三人來到一間極寬敞宏大的大廳。

這大廳的規模,相對于一路走來經歷過的任何廳廊都要大的多,大廳正中靜靜擺放着一口巨大的金棺,厚實的金棺靈柩之上,黃玉雕琢的蛟龍盤旋麒麟飛騰——這應該是真正的主墓之地,也就是墓穴主人同他心愛女子的安眠之處。

棺木的另一側,出現一條十幾級的石階,石階之上,盛開着一朵巨大的蓮花,那蓮花似是漢白玉所雕刻,通體瑩潤晶瑩潔白無瑕。蓮花正中,一個木制的十字架高昂聳立着,十字架背後,一方近一尺寬的長方形水槽放置在架子的底部,雲翎凝神看去,看見那水槽裏依稀還有殘留的暗紅血跡,那應該是百年之前,那為情自盡的奇女子所留。

第一百四十四話 赴死

雲翎凝神看去,那水槽裏依稀還有殘留的暗紅血跡,應該是百年之前,那為情自盡的奇女子所留。

臺上蓮花臺靜靜伫立在那,臺下幾人各自緘默無聲。

幾聲咳嗽打亂了三人的心事沉沉,雲翎轉過頭去,便見昏迷中的雲舒又吐了一大口血,雲翎蹲下身去,幫他嘴角的血擦淨,又喂了他一顆藥。

林道易搖搖頭,道:“你別再喂了,他中的是嗜心河的傷,這藥沒用,你得趕緊帶他出去找幾個高手,聯手替他推宮過穴才行,這種要緊的內傷,最不能拖,越拖越危險,再這樣下去我看他是挨不了多久了。”

雲翎的臉變了色,她的聲音有些顫抖:“你說再這樣拖下去,他撐不了多久?”

“對,你也看到了,他的傷勢一直在惡化,”林道易道:“如果得不到有效的救治,估計頂多只能撐個一兩天。”

小皇帝笑了笑,笑的頗有些諷刺的意味:“你跟她說這些做什麽,這地宮馬上就要爆炸了,到時候我們都要炸死,哪裏還能讓她的哥哥撐到一兩天?”

雲翎并未理會他的冷嘲熱諷,她抿唇久久沉默着,似乎在思索着什麽,好久後,她狠狠一咬唇,像是做出了什麽艱難的決定。

小皇帝瞧出她的異樣,道:“你發什麽呆呢?”

雲翎靜靜看着小皇帝,半晌後道:“皇上,你若平安出去,請一定要記得我們的約定,救出安命候,救出顏家。”

小皇帝冷笑一聲:“你甭再癡人說夢了,難不成你還真是陰時出生的救世主,可以開啓密道讓我們出去?再說了,即便是,你真的有勇氣走上蓮花架嗎?”

雲翎沒答他的話,她側過頭,眸光一直停留在雲舒身上,那眼神忽悲忽痛,叫人看不明白。

“你老看着他做什麽呀!”小皇帝不耐地道:“他現在是個昏迷的半死人,即便你再怎樣不眨眼的看着他,他也不可能好起來,将我們都救走。”

雲翎不答話,将包囊裏的藥品及治傷東西都掏出來,細細的放進雲舒的衣襟。又替他整了整衣服,擦擦臉,最後,她站直挺身,突然向着小皇帝極黃衫男子行了個禮,道:“兩位出去以後,我哥哥便要靠你們照顧了。我家太遠,不方便聯系,請你們直接将他送到晉康王李承序那裏即可,小王爺自然知道怎麽救他。”

一禮完畢,雲翎又将一個錦囊放到小皇帝手中:“皇上,這裏面是一群通人性的螞蟻,他能幫你聯系到顏小侯爺或者小王爺,你出去後,按照錦囊裏面的訓蟻教導,自然知道怎麽使用,你聯系上了可靠的人,便可以性命無憂的回京都。”說完,她向小皇帝再次行了個禮,誠懇道:“皇上,今日一別,再會無期。您答應我關于顏家的承諾,請一定要做到。”

她謹慎沉着的模樣,一樣樣有條不紊的交代好每一件事,頗像一個準備身後事的将死之人,小皇帝不由疑惑的看着她,道:“你說這些話,是幹什麽?”

良久都沒有人答話,過了半天,雲翎微笑起來,向着兩人輕輕道:“我是乙酉年,癸未月,丁巳日,未時生。”

林道易與小皇帝同時倒吸一口氣,道:“你......”

雲翎道:“你們沒聽錯,我的生辰确實是陰年陰月陰日陰時。”

林道易道:“你這話的意思是?”他喉嚨突然有些哽住,在這少女承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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