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舊溫府」

生怕某人又如怨婦一般喋喋不休,阿音索性完整地将實情敘述一遍。眼睜睜看着往日下人口中的風雅翩翩佳公子,成了眼前的暴怒樣,阿音趕忙拽住他:“天快黑了,你要幹什麽!”

向來知道她力氣大,卻不知竟是大到這種地步,溫寧掰了幾個來回,也沒把她的手給掰開。趁着怒氣,他說:“平常笨不要緊,可你是個女人,那個魏雲馳分明在茶裏下藥,讓你睡過去。你就一點感覺也沒有?天曉得他是不是對你做了什麽!你拉我這麽緊幹什麽!是不是看上人家要維護他!”

“說你有病,還真的有病!”阿音看他那張嘴停不下來,說的話也越來越過分,遂忍無可忍,減了大半力道甩去一巴掌:“說夠了沒有!”

“沒搞錯吧,你打我?”溫寧摸着臉,感覺不是很疼,想她是手下留情了。可是,打了就是打了,難不成她真的對那個魏公子有意思?

“你瘋夠了沒有?你緊張個什麽勁啊?我只是不小心在人家那裏睡了一下午。人家把床讓出來給我睡,又沒和我睡在一起。你吼我幹什麽!”阿音僅存的慚愧,被溫寧硬是給吼沒了。心說這個溫家少爺也太過奇怪了,兩人只是同房之誼,這管得未免太寬了點。

溫寧自覺語氣重了些,勉強沉下點氣:“你是溫家的人,現在在陌生男人房裏睡了一天,要是傳出去,別說你的名節,就是溫家的聲譽也會毀于一旦。”

阿音眨了眨眼:“原來你是為了這個啊。你放心,我行得正、坐得端,絕對傷不到溫家。還有我的名節是阮思的名節,我阿音的事,還輪不到你操心。”

溫寧讪笑道:“好一句‘行得正、坐得端’。既然你這麽說,我就警告你一句。那個魏雲馳,你最好離他遠一點!這人心術不正、圖謀不軌。這次下藥讓你睡,下次說不定就……哼!”

阿音聽他有點命令的意味,心裏略有不悅:“你腦子裏究竟裝了些什麽東西?為什麽把人想得這麽壞?你看魏雲馳那生人勿進的模樣,我看上他幹什麽?還有,那杯茶他也喝了,如果有問題,他喝下去幹嘛?”

“你沒看上他?”溫寧的嗓音忽然平靜許多。

“沒有。”阿音答了之後,覺得有些詭異,“溫寧,你剛才說了那麽多廢話,重點是這個?”

“既然回來了,就回家吧。我跟娘說,你去廟裏進香了。”溫寧說完,若無其事地走在前面。聽身後步子不動,又回頭:“走啊,回家做飯。”

“哦。”阿音随着他影子挪動,心底突然驚了驚,話說……那杯茶,他到底喝沒喝?

第二天,魏雲馳便命阿明把訂貨的單子送到溫家。溫老爺一見那圖樣,便知是出自溫寧之手。然木已成舟,也無暇對溫寧動怒,只能一心把這批繡圖做好。

為免魏雲馳有機可乘,溫寧把阿音看得很緊,每天中午還不辭辛勞地從書院趕回,一路把她死盯着,甚至還與市場大嬸達成協議,讓她們注意阿音的一舉一動。為此,阿音整整兩天沒跟他說過一句話。

由于七十幅繡圖工序繁雜,單憑溫老爺夫妻二人之力,着實沒法如期交貨。萬般無奈之下,只好讓溫寧利用課餘時間趕貨,且約法三章,下不為例。有了溫寧這個快手,貨趕得的确很快,家裏的絲線略有不足,故而溫老爺只好花上幾天去臨縣購買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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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這溫老爺一走,阿明就帶着他家公子的意思,只身到了溫家。

魏雲池的意思,是想在禹州長住,然而筵華樓的開銷的确略大了些,所以,他想在禹州買處宅邸住下。然他對禹州不甚熟悉,故而想請溫老爺參詳參詳。只可惜溫老爺不在家。

阿明見狀,當即問了溫夫人:“不知夫人可否代為參詳?”

溫夫人的确很想幫一幫,但溫寧正在書院上課,家中還有繡圖要趕。這一去看宅子,也不知得花去多長時間,要是耽誤了繡圖的活計,那可了不得。可是,魏雲馳算是溫家的恩人,而且他的請求并不過分,若是斷然拒絕,恐怕不太好。

來回斟酌一番,溫夫人往廚房裏一揮手:“阿思,過來。”

阿音一聽召喚,趕緊放下菜刀,拿抹布擦了手,匆匆走到溫夫人身邊:“娘,有何吩咐?”

溫夫人笑得溫和,令阿音極不習慣:“魏公子想在禹州買個宅子,要老爺去幫着看看。可他剛出門,我也沒空,所以只能你去一趟了。”

阿音想到某人發怒的模樣,立刻盈出為難的笑:“娘,我對禹州城……不太熟,這要是去了,也幫不上什麽。”

溫夫人側目看她,眼光又是往日的飛揚跋扈:“你在漪花樓長大的,在禹州城待了十幾年,你跟我說不熟?誰信?”

的确是沒人信,但她确實不熟,就算她是阮思,可一天到晚待在漪花樓裏,也未必懂得房子這檔子事。這個溫夫人,真有點強人所難了。

阿明見兩人竊竊私語:“兩位夫人,可否随公子一行?”

溫夫人颔首笑道:“可以。只是我走不開,讓阿思陪魏公子走一趟吧。”

阿音頓時愣住,她咧着嘴縫對溫夫人道:“娘,我還沒同意呢。”

溫夫人低聲道:“少廢話!魏公子對溫家有恩,你可不許搞砸了!”話音未落,一手就把阿音給推出去。

連反抗的機會也無,阿音就這麽給送出去了。阿音覺得不可思議,哪有婆婆把兒媳往陌生男人那裏送的道理?這溫氏寧秀可真不是一般人。連她兒子都知道廉恥之事,難道她一點也不在乎?還是說……阿音的腦海裏忽然炸開許多街邊話本,無一不是婆婆賣兒媳的勾當。

坐在香氣缭繞的車駕上,阿音與阿明兩人四目相對,靜默不語。說是不語,但四只眼睛早已對拼了數百會合。待兩人累得搓眼,魏雲馳看中的那套宅子也到了。

阿音下車的一剎,整個人險些跌在地上。她在車沿上扶了扶,手背還讓阿明踩了一腳。可是,她絲毫沒感覺疼痛。她的身心完全關注于眼前這扇烏黑的大門。

這座宅邸,對她而言,真是異常熟悉。雖說對此處的印象不太好,但畢竟是過上了一段安生日子。

魏雲馳看上的,正是前些日子被貼上封條的溫府!

阿音呆立當場,心說這個魏雲馳的膽子還真大,被貼封條的宅子也敢買。難道他的家世背景當真無懼韋益那夥人的存在?還有,他就不怕被封的宅子擋了財運?

踩了某人的手背,阿明本想違心道歉一番,可見她呆呆愣愣的模樣,想來是能省口水了。

阿音指着門楣上“魏府”的牌匾:“你不是說,你家公子要挑房子,所以讓我來看看。可是你們連匾都挂上去了,這是買好了?”

阿明點頭道:“是啊,公子看了喜歡就買了,一向如此。”

“那還去溫府請人做什麽?”阿音警覺地看他,“你們、你們想綁架!”

“綁你個頭啊。溫家窮得叮當響,我家公子綁你有什麽好處?”阿明嘴上這麽說,可表情卻顯得有些不情願,“公子請你來的。進去吧。”

一時之間,溫寧說的八個大字在她眼前閃過。心術不正、圖謀不軌……等溫老爺走了才來,料定溫夫人不會出家門,因此……難道魏雲馳真的不是好人?

阿音想着想着,不由縮了縮肩膀,可回過神來,已被阿明推進大門。

站在熟悉的環境中,阿音竟感覺恐懼。偌大的院子,一個下人也沒見着,剛才阿明喚了聲“公子”,居然有回音!

一個人住,卻買了這麽大間宅子。這個人……一定是錢太多!

阿音正嘀咕着,眼前已多了一道影子。認出這件錦繡青衫,阿音施禮道:“不知魏公子找民婦前來,所為何事?”

“民婦?不像是你會說的詞。”如是鐘鳴的低沉,今日像是淋在雨裏。

“哈?”阿音揚起頭看他,他……他笑了。極淺的笑,可與面目的肅然,全然不相稱。

魏雲馳靜靜看她:“你不願意待在這裏?”

阿音渾身一顫,心說這人有這麽厲害,一眼就看穿她的不自在?記起婆婆的話,她也只好昧着本心:“不是。只是這裏原本是溫家的,觸景生情罷了。”

跟溫寧混了一陣子,看他讀書、聽他念書,偶爾無聊拿他的書看着玩玩,哪知耳濡目染之下,竟然也有了些出口成章的本事。

魏雲馳怔了怔:“阮姑娘果然是一名才女,領教了。”

阮姑娘?為何不是少夫人?阿音聽着心底發毛。

魏雲馳繼而道:“魏某久仰姑娘大名,但又顧忌姑娘現在的身份,所以尋了借口,把姑娘找來,願與姑娘手談一局。”

“手談!”阿音聽溫寧說過,這是下棋的意思。可她必須實話實說:“不曾學過。”

“是嗎?那可否聽姑娘彈上一曲……”

“我生、生疏了,恐怕要令公子失望。”阿音結巴着,整個人瞬間石化。

作者有話要說:

【三次元咳咳】本文講述的是某人不珍惜十年機會,後被溫寧鑽空子把妹紙搶走的NTR故事。願三次元本體君們引以為戒,莫要讓二次元虛拟杯具延伸到三次元。那個誰,有妹紙被你害郁悶了知道不?

(PS:目測三次元醋王另有其人,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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