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兩個人在浴室做了一次, 許默後背貼住浴缸,卷入沈淩風滾燙的胸膛,他打了個哆嗦。

沈淩風拂開他額發, 逼着許默仰頭,與他交換了極盡纏綿的吻, 迫得許默無法呼吸, 才幽幽放開他。

許默被他困在懷裏,垂低眼簾,面頰酡紅,像是酒喝多醉了 , 神魂立體,目光迷離,濕漉漉的發絲滴落水珠,盈滿他白璧般的肩頭。

沈淩風知道他在走神, 從海灘回來後,許默一直心不在焉, 不知在想些什麽,沈淩風看不透。

許默不會說, 他總是一個人承擔着 , 那些沈淩風無從得知的東西,沉重或者困難, 失落抑或悔恨, 許默心底所思所想, 他一無所知。

“在想什麽?”沈淩風俯首親吻他耳廓和頸窩。

懷中這具身體顫抖,許默笑着 ,搖了搖頭:“在想…我要是女的,就能給你生孩子了  。”

沈淩風:“……”許默語出驚人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嘴上一套心裏一套,許默現在肯定沒想這個,而是別的…更讓他難以釋懷的事。

“說真話。”沈淩風使上些狠勁。

許默臉色煞白。

“許默!”沈淩風慌張退出。

“沒事。”許默輕扯嘴角:“晚上不知道吃了什麽,有點反胃。”

“不做了 。”沈淩風環住他,往床上抱。許默一把按下他手腕:“別。”

“你身體不行,回去得養。”沈淩風強忍着 ,勸他:“不急于一時。”

許默擡起眼簾,沉默地注視他。

他的眼神太怪異,沈淩風不得不反思自己剛才是否說錯話,但實際上,他并沒有說什麽刺激許默的言辭。

“沒有以後了,”許默忽然道,“你忘了嗎,以後,咱倆就沒關系了 。”

所謂不急于一時,那要到什麽時候,這個所謂的一時,才會過去。

沈淩風低下頭,許默攀住他肩膀,幽聲呢喃:“咱倆做了這麽多次,只有這回你心甘情願認我是許默,沈醫生,你行行好,做完吧。”

沈淩風嘆氣,許默也跟着他嘆氣。

沈淩風分開他雙腿,擡頭看許默,許默笑了下,沈淩風埋頭動作起來。

做完後許默累得一動不動,任由沈淩風清洗然後抱上床,腦袋剛沾枕頭,立刻呼呼昏睡過去。

翌日許默依舊醒的晚,沈淩風做好早餐送進來,他才慢吞吞地把眼睛張開,眼珠子往左轉又往右轉,腦子裏迷迷糊糊,以為送早餐的是德川,軟綿綿輕喚:“德川。”

沈淩風放下餐盤,沉聲道:“德川在隔壁。”

許默一怔,方才反應過來,是沈淩風,他擡起胳膊,手背搭上額頭:“認錯了 ,沈醫生,抱歉。”

往常沈淩風做完就走,絕不過夜,許默潛意識停留在那時候,也只有德川會進來為他送早餐、打點上下。

“什麽時候回國?”沈淩風急着帶許默去醫院做檢查,全身體檢,恨不能檢到每一個細胞。

“這都月底了吧。”許默躺在床上,囫囵着說:“不回國,再待兩天,直接去日本。”

“這麽快?”沈淩風皺眉,許默笑 :“讓你早點見到蔣銘軒,還不樂意?”

“那麽你答應我,回國後,做全面體檢。”沈淩風步至床邊,垂眸與他對視。

許默沒有躲閃,眼睛彎彎的,笑起來:“好呀。”

沈淩風呼吸微滞,坐到他身旁,軟床墊壓下去一塊,他俯身親吻許默眉心,沿鼻梁向下,貼住他微微發幹的唇。

許默順從地啓開牙關。沈淩風加深了他的吻。

十多秒後,沈淩風放開他,去端早餐,背對着許默,嗓音低沉:“昨天晚上……”

許默沒反應過來:“怎麽了 ?”

“感覺還可以。”沈淩風耳根發燙。

許默怔住,三秒後,腦回路終于連通,戲谑地調侃:“那你要不再試試?”

“不。”沈淩風幹脆果斷拒絕:“等你身體好起來再說。”

許默撇了下嘴角,不置可否。

沈淩風過來抱他:“牛奶面包都熱了,水果也燙過,趁熱吃。”

“沈醫生真貼心。”許默伸出雙臂,被他抱起來,笑眯眯地:“蔣傻子以後有福了。”

沈淩風就着打橫抱起的姿勢,拍了拍他肩膀:“快點好起來。”

許默斜倚他懷中,視線投向落地窗外 ,遼闊無邊的大海,波濤起伏,海浪拍打礁石,激起千層浪。

“你裝的真像。”許默垂低眼簾:“謝謝。”

有那麽一瞬間,沈淩風想将許默扔回床裏,揪着他的衣領質問,什麽叫裝,難道在許默看來,他所有的言語和行為,都是假裝?!

這口氣憋在心裏,漲疼。沈淩風沉下臉,不說話,抱着他到餐桌前。

許默捧住熱牛奶,小口小口地抿着,沒什麽胃口,早上起來肚子也沒餓,一眼掃過沈淩風準備的早餐,只覺索然無味。

客觀地講,沈醫生準備的早餐品種豐富、營養均衡,味道應該也還行,但許默就是,吃不下,他盯着果盤發呆。

沈淩風見他只抱牛奶喝,其他的動也不動,忍不住催促:“吃啊。”

許默擡眼,沖他笑了下,低頭接着喝牛奶:“沈淩風,你會記得昨晚嗎?”

“昨晚?”

“記得我是許默,”他語氣鄭重 ,“不是蔣銘軒。”

“會。”

“真的?”

“真的。”

許默咧開嘴傻笑。

沈淩風深吸口氣,不知何故,心裏堵得慌,他确定許默有什麽瞞着他,但許默又能瞞他什麽呢?

兩人在海灘邊待到月底。

許默不常出門,海邊風大,他縮在屋裏裹着毛毯玩手機,沈淩風偶爾出門走走,見到新奇玩意兒便帶回來給許默瞧。

許默拔了手機卡,是故接不到國內電話。沈淩風就不一樣了,他工作繁忙,就算走開一段時間,電話也響個不停。

許默嫌吵,沈淩風把來電改震動,每次出門接通跨洋電話。

離開的前一天,許默又去看了那座石像,對她揮揮手,然後轉身離開。

沈淩風跟德川打聽,為什麽許默特別在乎石像,德川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依舊在北美轉機,月初落地。

楚家人特意派人來接機,他們見到許默後都畢恭畢敬地喊少爺。只有這一刻,沈淩風才真真切切地體會到,許默的确是個小少爺,無論走哪兒去都是前呼後擁,如果許默想,他根本不會缺朋少友。

當初,許默怎麽就盯上他了 ?

司機拉開車後座門,彎身朝許默鞠躬:“少爺請。”

許默一回頭,沈淩風沒跟上來,遠遠地看着他,許默擰着眉毛:“沈醫生?”

司機站起身,循他的目光望向伫立未動的沈淩風,形容冷漠,完全沒有在許默面前的恭敬,因為對他來說,只有許默才是主子。

沈淩風步上前,笑了下:“來接你的排場倒挺大。”

“以後都是你的。”許默小聲嘀咕,沈淩風沒聽清:“什麽?”

許默搖頭。

楚老爺子剛出院沒多久,精神頭還行,稍顯病态,許默一回楚家庭院,立刻去見了老太爺。

楚秉均七十有六,家中三代同堂,他膝下就兩個女兒,大的嫁去新加坡做富豪太太,小的便是楚婉君,嫁入林家。

楚老爺子向來疼小的,楚婉君離世,他悲傷到幾度昏厥,本來矍铄的身子骨,一夕間倒下去,再難支撐。

許默穿過花園,推動輪椅,沿回廊緩行,車輪壓地,錯落有致地悶響。

院裏的小池流水清澈,岸邊岩石上生出青苔,巨大的梧桐樹遮出一片綠蔭,青石水缸中幾苗金魚游弋,小楓葉林枝葉簌簌,微風拂來,許默在推拉門前駐足。

“外公。”許默輕聲喚道。

“小默,”老人聲音蒼老,盡顯疲态,卻能聽出欣喜,“你回來啦。”

許默拉開門,楚秉均坐在榻榻米上休息,朝他招手:“進來坐。”

許默推着輪椅進去,合上門,到他身前,望向楚秉均:“外公,我把他帶回來了。”

楚秉均低頭瞅着金絲楠木矮幾,眼珠動了動,嘆口氣:“你媽媽說,不必認回他。你怎麽還——”

“不是我媽媽。”許默打斷他,他跪坐在楚秉均身前,一字一句地:“您知道,她不是。楚阿姨…永遠是我的親人,但…她不是。”

“許默!”楚秉均語帶責備,流露出些許不悅。

許默弓着上身,頹唐地坐回去,兩只手撐住扶手,良久,深吸口氣:“外公,這麽多年,我該知足了 。往後,塵歸塵土歸土。”

楚秉均看着他,這些年,許默養在膝下,他是什麽個性,老爺子一眼便能看透,許默骨子裏執拗得很,他認定的事,八匹馬都拉不回來。

何況楚婉君離世,對他打擊太大。許默比他們任何人都難過,卻沒人能安慰他。

“你大姨,”楚秉均不願争論,轉而言他,“明天回來。”

“嗯,楚欽跟我說了,大姨拿到DNA檢驗報告。”許默交握雙手:“但是她不知道,沈淩風才是…”許默搖頭:“她以為她贏了。”

楚秉均嘆氣:“為難你。”

“結婚這段時間,借婚姻關系,我名下的財産都轉移給了他,包括許家那部分,是當初許雲澤沒能奪走的。”許默交握雙手:“外公,事情該辦的辦完,我也該走了 。”

作者有話要說:  又鎖我又鎖我!!

啊啊啊啊啊啊狗比jj我吃了你啊啊啊啊啊!!!!

暴風哭泣.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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