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跨年夜
臨近跨年，喜聞樂見的元旦小長假到來了，放假從31日開始，意味着辛勤的工作者可以提早回家和家人們共享佳節，也意味着沉淪在學海中的學生們可以提早開啓節慶的狂歡。
又或者，成為家長得力的“搬運工。”
唐舟渝跟在唐父身後，無聊地推着推車，左看右看都沒有想買的東西，不論是商場極具節慶氛圍的布置抑或是帶給人幸福感的超大分享裝薯片都無法吸引他。
“啪”唐舟渝随手往推車裏丢了一大袋家庭裝原味薯片和一箱旺旺大禮包。
真香是人類的本性。
隔壁家的小孩都饞哭了，真“哭”了。看着沒有零食自由權的小學生哭天搶地和父母鬥争了一番，依舊沒能買到心愛的巧克力，唐舟渝臉上浮現出一種微妙的笑意。
然後行駛順暢的小推車突然停住。
“啪”、“啪”。
這是心愛的零食大禮包被物歸原位的聲音。
小孩瞬間不哭了，看了一眼唐舟渝露出同病相憐的表情，乖巧牽着父母的手離開了，徒留唐舟渝顫抖着手，驚愕地擡頭看向唐父。
唐父有理有據地解釋道：“你媽不喜歡家裏買零食，你忘了？”
唐舟渝方才還帶着些許笑容的表情瞬間僵硬了，他低下頭沒有争辯什麽，任憑唐父牽引着車子來到蔬果區。
兢兢業業的長工唐父在挑選水果。
偷懶耍滑的臨時工唐舟渝在刷手機。
“小舟，今天劉浩洋爸媽去隔壁市看他姑媽，你要不要來他家我們一起跨年呀。”
唐舟渝、劉浩洋、齊曉漁、張雁凡的四人小群亮了起來，唐舟渝點開看到齊曉漁的信息會心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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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雁凡：“對啊對啊，我們都在，劉浩洋說要先斬後奏，我們已經在買菜了，你想吃啥？”
劉浩洋：“老張，你又賣隊友！”
劉浩洋的控訴被其他幾人默契地無視了。
齊曉漁：“喊上妹妹一起吧，你想吃啥我們一起買了！”
唐舟渝望着手機屏幕，停頓了兩秒才慢慢回複。
十分鐘後，提着大包小包水果去稱重的唐父姍姍來遲，嘴上念叨着：“明天元旦，今晚商場裏的人真是太多了，排隊都排了這麽久。”
唐舟渝笑笑：“畢竟是難得的跨年，肯定熱鬧啊。”
唐父愣了一下，明顯感覺剛剛心情郁郁的唐舟渝心情好轉了許多，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也沒有過問的意思：“也是啊，咱們也趕緊采購吧，你媽在家肯定等急了。”
父子倆同時動作起來，分工協作挑選食材果然效率一下提升了許多。
待父子二人提着打包小包騎上電動車返程，才不過一個小時的時間。
滿載而歸的兩人走進電梯，唐父猶在興高采烈和樓上樓下鄰居寒暄，怎料電梯到達樓層後，唐舟渝只是幫他把東西提下來就轉身離開了，只留下一句：“我和朋友們一起跨年，晚上你們睡覺前把門鎖了，我帶了鑰匙！”
唐父站在原地看着合上的電梯門無奈地笑了笑。
此時正在家中大掃除的唐母推開門一臉嗔怪：“怎麽買好東西不趕快進來，我都收拾好準備做晚飯了，你們父子倆倒好，半天不回來。”
唐父默默提着東西進門，聽着唐母的唠叨一言不發，轉身合上了房門。
※
唐舟渝熟練騎上了自行車，此時他突然發現當初為了和韓司喬一起上下學特地買的新車是多麽地實用。
自行車一個漂亮的甩尾停在小區門口。
在門外等候多時的張芸溪笑眯眯地招了招手，熟門熟路的坐上哥哥的後座，扶住唐舟渝的腰聊起家事：“我和我媽說晚上不在家吃飯要和朋友出去跨年她差點揍我。”
“所以後來揍了麽？”唐舟渝熟稔地騎着車，随口回應着妹妹。
“當然沒有啦，那是我親媽我多了解她。”張芸溪一臉得意，“我媽多喜歡老哥你啊，我一和她說你也在她就不說話了，就說不允許我偷喝酒，早點回家就放人了。”
唐舟渝笑了笑，感受着冬日的風穿過頭發，一路疾行往劉浩洋家駛去。
劉浩洋家在老城區，距離唐舟渝家很有些距離，不過騎車也就是半小時的事，這片區雖不比在新城區的公寓樓漂亮得體，但有個別人都沒有的優勢。
寬敞，獨棟，尊享三百六十度的豪華視野。
自行車停在小樓門口，唐舟渝熟門熟路從花盆底下翻出備用鑰匙把院門打開，然後放回鑰匙、停車一氣呵成。
房子的大門開着，唐舟渝領着張芸溪進了玄關，果然裏面已經一片熱火朝天。
餐桌上一片狼藉灑滿了面粉，嘈雜的音樂聲混合着拌嘴的聲音從廚房裏傳了出來。
“張雁凡你這土豆切的是個人吃的麽？”齊曉漁的聲音。
張雁凡皮皮地回了一句：“那我們曉漁大小姐這米粒大的蘿蔔是要做嬰兒餐麽？”
“哎哎，別吵了，趕緊動起來，不然等小舟過來他會累死的。”正在勸架的劉浩洋。
唐舟渝聽罷無奈地搖搖頭，随手脫下圍巾挂在餐椅上，放下包挽起袖子走進廚房。
三人一見唐舟渝都很開心，熱情地撲上來想要擁抱，但唐舟渝懷疑他們是想要暗殺他，否則一個滿手沾着魚血、一個滿手水跡不是把他當抹布幹不出來這事。
被一一勸阻後，三人悻悻排成一排等待唐舟渝的審閱。
唐舟渝順着案板看過去差點沒被氣得心肌梗塞，好在他對這三人不通廚藝這一點認知相當準确，最後只是擺擺手讓三人先把亂糟糟的廚房收拾一下。
“這些蘿蔔沫兒剛好等會煎雞蛋卷用，土豆我改個刀，魚怕是不能吃了，苦膽都破了，你們怎麽不讓攤主幫你們處理好。”
沒有生活常識的劉浩洋默默舉手：“還有這種服務？”
唐舟渝不說話了，劉浩洋捂住嘴巴乖乖點頭，在一旁看戲的張芸溪也拿了一件圍裙穿好走進廚房：“看來我才是我哥最可靠的小幫手。”
唐舟渝欣慰地看了一眼正在給土豆改塊的張芸溪。
“門口的面粉你們打算幹什麽？”唐舟渝随口一問，他們幾個都是南方人沒有吃餃子的習慣，想來他們應該不會自不量力地挑戰高難度的水餃吧……
“包餃子啊！”
唐舟渝扶額，果然不能對料理白癡的自我認知抱有期待。
看唐舟渝臉色不好，齊曉漁連忙找補：“但是我們還買了速凍餃子，不用擔心晚上的主食！”
唐舟渝松了一口氣，他也不會包餃子，萬一他們非要吃他就尴尬了，這時他往水槽看去，突然看到裏面有兩個袋子跳了起來，掀開原來是活蹦亂跳的九節蝦和螃蟹。
唐舟渝驚呆了：“你們預算這麽多？”
劉浩洋露出了深藏不露的笑容：“我爸媽走之前讓我自己吃頓好的，我想着沒有大蝦和螃蟹說不過去啊，肯定得來點橫菜！”
“你們挑得還不錯。”張芸溪刮目相看了。
張雁凡十分老實：“主要是老板厲害，那家水産攤子劉浩洋他說他媽經常去，果然沒有坑我們。”
唐舟渝笑了笑：“剛好給你們露一手，晚上做鹽焗蝦和螃蟹蒸粉絲，煮盤水餃，煎個雞蛋卷，炸個酥肉，最後弄個火鍋也就差不多了。”
三人默契地咽了咽口水，直勾勾地看着案板，仿佛已經看到了滿桌珍馐。
而後唐舟渝就把三人打發出去做水果拼盤和飲料，就留他和張芸溪兩個人下廚。
忙活了數個小時，趕在跨年晚會開場前，滿桌大餐終于隆重登場。
唐舟渝累得擦了擦汗，然後才準備洗手吃飯。
唐舟渝一上桌，就見四雙饑腸辘辘的眼睛對着他，他一揮手，幾人就餓虎撲食開始吃飯。做飯的唐舟渝太累了反而沒什麽胃口。
“小舟你這手藝真是絕了！”劉浩洋吃得不亦樂乎。
張雁凡也附和道：“那是，這可是我媽最喜歡的‘兒子’，連親兒子都比不過，我在家老是被她教訓，說什麽沒有人家小舟體貼，會幫忙做家務，還燒得一手好菜。”
“對了，今天跨年夜我們把你拉來當苦力叔叔阿姨們不會有意見吧。”齊曉漁還是要細膩一些。
唐舟渝搖了搖頭：“沒事。”
然後他又補充了一句：“我喜歡給你們做菜。”
聽到這裏，張芸溪舉着筷子的手晃了晃，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憶。沒有人比她更清楚唐舟渝這一手好廚藝是怎麽練出來的，只可惜就算唐舟渝的廚藝好到這種程度，都沒能得到來自父母的一句稱贊。
每次她看到那樣失落的唐舟渝的時候，都很想抱緊他，告訴哥哥你真的很棒。可是現實卻是，她每次都只能眼睜睜看着他在打擊中逐漸失去自信。
幸好，他遇到了一群好朋友。
張芸溪的眸光一暖，望了一圈周圍人愉悅的笑臉，比自己收到稱贊還要快樂。
此時唐舟渝看着滿桌好菜突然想起了什麽，掏出手機拍了一張照。
“提前祝你新年快樂（附上跨年夜的一桌好菜）。”
正在家中等待父母回家的韓司喬點開消息，看到唐舟渝的留言後陰沉的表情瞬間變晴，正當他準備回複時，身後傳來了敲門聲。
“進。”
韓司律打開門對弟弟說道：“爸媽說今晚加班來不及趕回來和我們一起吃飯了，讓我們出去吃，走吧。”
韓司喬聽見哥哥的話神色沒有絲毫變化，淡淡應了一聲就拿起手機塞進口袋，跟着韓司律走出房門外。
此時，天已經完全黑透了，今夜路邊橘黃的街燈因為有歡欣的人們顯得格外溫情，路上不是結伴的朋友們，就是熱鬧的一家人，就連孤身的人也都是腳步匆匆準備回程的歸家人。
新年的氣氛被渲染得格外溫馨，燈火闌珊的城市夜景印滿了新年的祝福。
桌上的火鍋在咕嚕嚕轉着，香氣撲鼻。
朋友們都在大快朵頤，和着跨年晚會的背景音歡樂地交談着，唐舟渝卻總時不時分神看着手機，只是一直沒能等來期待的回應，最後只能失望地關上了屏幕。
回過神時，唐舟渝才發現面前的碗裏不知何時起裝滿了各種海鮮。
蟹鉗、大蝦、魚片、雞蛋卷……都是他喜歡吃的菜。
張芸溪見唐舟渝還在發呆，忍不住催促了一句：“快吃啊哥哥，再不吃東西都涼了。”
齊曉漁也關切地說：“要先喝點熱湯墊墊麽。”
張雁凡直接把剛剛調好的火鍋醬料放到唐舟渝的面前。
唐舟渝握着筷子的手輕輕顫抖，看着面前所有人都在用關切的眼神注視着自己，心裏一股暖流湧起，漾起了輕快的漣漪。
“吃！”唐舟渝也跟着一起大快朵頤起來。
歡聲笑語之間，一頓冗長的晚飯終于走到尾聲。
唐舟渝被推到客廳和張芸溪一起嗑瓜子，齊曉漁三人賢惠地穿上圍裙開始打掃殘局。
“老哥，你還喝可樂麽？”張芸溪一點也不見外地撕開零食袋子開始吃薯片，一手還握着大瓶裝的可樂。
唐舟渝感覺自己得重新認識自己的妹妹了：“你還吃得下？你剛剛不是說撐死了？”
“讨厭啦。”張芸溪故作嬌嗔地錘了唐舟渝一下，被重拳出擊的唐舟渝只覺得自己被百萬噸暴擊了，“正餐是一個胃，零食是另一個胃。”
唐舟渝一臉黑線：“你們女孩子不還說甜食是另外一個胃麽？合着你的胃是異次元啊。”
張芸溪一本正經地解釋：“那可不，蛋糕是一個胃，薯片是一個胃，瓜子也是一個胃，和垃圾分類一樣一樣的。”
唐舟渝被妹妹的邏輯打敗了。
這時洗完碗的齊曉漁甩甩手上的水走了出來，見兄妹兩人正在拌嘴她習以為常地坐在一旁，找準時機插話道：“劉浩洋說他們家還屯了一些仙女棒，等會兒要不要到樓頂天臺去玩？”
“他們家還有仙女棒？”唐舟渝開始懷疑劉浩洋的真實屬性了。
劉浩洋哭笑不得地解釋：“話要說清楚啊，是去年我小侄子小侄女來玩的時候留下的。”
“去！”還是孩子心性的張芸溪第一個積極響應。
拿着手機的張雁凡走了出來：“等會兒還有大活動呢，從劉浩洋他們家樓頂應該能看到鏡湖放的煙花？”
“肯定能。”唐舟渝一臉淡定。
“為什麽？”四臉疑問。
“因為老城區限高，劉浩洋他們家是這片最高的。”
※
五人裹着厚厚的衣服，兩個女孩還格外分到了一條毯子，抱在一起瑟瑟發抖。
“別說仙女棒了，我覺得等煙花就夠煎熬了。”張雁凡打了個噴嚏，“現在我們最需要的是火盆。”
“附議。”
劉浩洋一臉嘚瑟地從被塑料布蓋着的棚子下面推出了炭盆：“早有準備！”
冬夜篝火點起來，溫暖的火光之下，頂樓的冷風也不是那麽難捱了。
張芸溪攥着手機看着上面的時間：“還有五分鐘，大家準備好！”
正在用炭盆裏的火點仙女棒的張雁凡和劉浩洋瞬間扔掉了手中的仙女棒，拿出手機盯着時間跳動，全神貫注的樣子像極了在等期末考開考的鈴聲。
這時唐舟渝的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
唐舟渝起身拿着手機到僻靜處接通了電話，熟悉的聲音從聽筒另一側傳了過來。
“喂。”
他的心跳亂了一秒。
“和家人一起出去吃飯，沒有回你的消息，不好意思。”韓司喬開口就先解釋了之前數小時“失聯”的真正原因。
“那你現在到家了麽？”唐舟渝清亮的聲音透過聽筒有些失真。
韓司喬坐在一片漆黑的房間裏，特意搬了一把椅子面對着落地窗，他望着窗外的萬家燈火聲音溫柔地回答道：“到家了。”
唐舟渝的聲音裏有藏不住的笑意：“你猜猜我們現在正在幹什麽？”
韓司喬敏銳抓到了一個關鍵詞：“我們？”
唐舟渝發現自己竟然大意了，不再賣關子：“我們，我和初中的朋友，還有劉浩洋、我妹妹，我們五個人現在正在天臺上。”
“你們在天臺上幹什麽？”
“在等……”
還沒等唐舟渝說話，天邊突然傳來響亮的一聲爆破聲，璀璨的煙火瞬間映亮了一小片天穹，然後是細碎的開窗的聲音，整片區域的人都推開窗戶探出頭望向一致的方向。
天邊的煙花揭開了新年慶典的序幕，敲響了新年的鐘聲，而後是越來越急促的聲音。
韓司喬聽着從電話那頭傳來的煙花聲瞬間了然：“新年焰火。”
唐舟渝笑意吟吟地仰起頭看着天空中盛放的斑斓的美景，绮麗的色彩交織在一起構成了一副美不勝收的畫卷。
響亮的爆炸聲淹沒了聽筒另一頭的聲音。
“小舟，你還在那裏幹什麽，還有兩分鐘就跨年了，快過來一起看煙火啊！”朋友們靠着前面的圍欄招呼着身後的唐舟渝。
“我馬上就來！”唐舟渝急忙答應道。
“你要去……”
韓司喬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唐舟渝打斷“你那裏能看到新年焰火麽？”
韓司喬望着窗外平靜的夜色，本想回答應該沒有，話到嘴邊卻下意識轉了彎：“零點，就會看到了。”
唐舟渝笑了，聲音溫柔：“那好，在你那邊的新年焰火開場之前，先感受一下這裏的氛圍吧。這裏的焰火……”自诩語文很好的唐舟渝在這一刻突然感覺自己的辭藻有些枯竭。
他卡殼了半天才接着道：“今晚的焰火很漂亮，比那天我們一起看的超級月亮還要美，要是……你，要是你也能在現場看，一定也會覺得很美吧。”
韓司喬的聲音帶着微微的沙啞，卻又格外醇厚：“在我想象中，它會很美。”
唐舟渝下意識雙手握住了手機，心跳加速，故作鎮定地附和道：“真的很绮麗！”
他的目光牢牢鎖定着天空中如夢似幻的焰火盛宴，心緒卻早已飄到了天邊。
焰火突然沉寂下來。
不遠處傳來朋友們接力倒數的聲音：“五——四——三——二——一！”
“新年快樂，韓司喬！”唐舟渝和韓司喬的聲音不約而同地響起，卻被共同淹沒在同時響起的煙花聲中。
出乎意料地，像是要印證前面的“預言”，韓司喬眼前也綻開了漫天奪目的煙花，他下意識站了起來，勾動了凳子往後倒下，但韓司喬沒有在意，他走到窗前撫摸着面前的玻璃。
“我聽到你那邊的煙花聲了，真的是準點的零點煙花！”唐舟渝的聲音格外驚喜。
在寒風中冷得跺腳的唐舟渝望着天空中的煙花露出欣慰的笑容，這樣，他們也算是一同看過了同一場焰火了吧。
“這樣也算我們一起看過了焰火吧！”韓司喬像是聽到了唐舟渝的心聲一般。
唐舟渝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漫天焰火将他的臉色都染上了淡淡的緋紅，他深吸一口氣，在喧鬧的煙花背景音中大喊着。
“韓司喬，新年快樂！”
韓司喬的眼睛微微睜大，然而等他想要回應時卻發現電話那頭早已被挂斷了，他不無遺憾地垂下頭，心中升起一股燥郁感。
韓司律敲了敲門，打開了燈：“怎麽還不睡。”
韓司喬放下手機回過頭：“馬上就睡。”
韓司律看到他身後的煙花感嘆了一句：“在這裏也能看到煙花麽，真不錯啊，我還以為今年不在學校過年看不到呢。”
“是啊，真不錯。”韓司喬回過頭，看着天邊的煙花，腦海裏卻浮現了另一個身影，不自覺地，臉上的愠色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格外溫柔的神情。
一種，就連韓司律都很陌生的神情。
韓司律心領神會地笑了笑，沒有打擾出神的韓司喬，安靜地合上了房門，靠在合上的房門上輕聲感嘆：“司喬，遇見什麽特別的人了啊。”
天臺上，被朋友們強制關上手機的唐舟渝在朋友們的簇擁下繼續觀賞着煙花大會，只是不知為何，臉上一直帶着無法消退的紅暈。
今晚，煙花真美。
唐舟渝想，這應該會成為他無法忘懷的，一段珍貴回憶。
這天他突然明白了一件事。
或許，他早已喜歡上韓司喬了，無可救藥地喜歡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