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白可很快領了任務,出發去了鬧鬼的西北城郊的德育大學。
到了學校後,相關負責人給白可安排了鬧鬼那層一間閑置的寝室。白可略微收拾了下,趁着午休去了趟受害人杭行一的寝室。
杭行一寝室裏就兩人,據說另外兩個都受不了杭行一天天一驚一乍的,一個本市的回家去住了,還有一個去了隔壁同學那裏擠。
剩下的這個,不信鬼不信邪,睡眠質量特別好,杭行一半夜在宿舍裏跑來跑去就吵不到他。
這樣也好,至少杭行一不那麽怕了。
這種時候,如果宿舍裏只剩他一個的話,估計得崩潰。
看任務手冊的時候,白可大概了解到,那個鬼大概每晚十點多出現,會伴随着拐杖聲在外面徘徊。
這拐杖聲只有杭行一本人能聽到,推開窗又什麽都見不到,他一度還以為自己産生了幻聽。去找校醫後,被醫生引見了學校裏的相關負責人,才知道自己應該是撞鬼了!
“鬼”這個詞,對于普通人來說很可怕,也很神秘。
他一開始沒那麽害怕的,但是随着那個鬼不間斷的來,徘徊的時間越來越長,他心中的恐懼就越濃。
學校最終找到了特別工作組,希望他們能出面解決這個問題。
兩人簡單交流過後,白可約了杭行一晚上十點見,便又回了自己那間宿舍。
昨晚沒睡好,晚上又得熬夜,他得先補個眠。
只是躺到了床上,又睡不着了。
他想起早上出發的時候,去沈言那邊拿材料,當時顧寒從兩人身邊經過,他回頭去看。
以為顧寒會說些什麽,結果他只是簡單點了個頭,什麽話也沒說就進了辦公室。
這種被冷落的感覺,特別糟糕。
他胸膛裏悶得難受,像被什麽堵着一樣抒發不出來,一口氣不上不下的,快要爆炸了。
白可在床上翻來翻去睡不着,又坐起來倒了杯水。
這會兒是午休時間,外面挺安靜的,他在宿舍裏走動的聲音就特別明顯。
咚咚咚的,一聲又一聲。
白可心裏嘀咕,怪不得杭行一說那聲音聽着滲人的很,他光聽這個咚咚的腳步聲,心裏都有些發怵。
他又走了幾步,嚴重懷疑這咚咚咚的聲音會影響樓下同學的休息,外面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這聲音太突兀,着實把他吓了一跳。
難不成他走動的動靜太大,下面的同學已經受不,上來找他麻煩了?
這一間是臨時宿舍,門上沒有裝貓眼,也不知道外面到底是誰。他抿緊嘴,慢慢打開門,就瞪大了眼睛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地盯着來人。
顧寒戳了下他的臉頰:“怎麽,看到我驚喜地說不出話來了?”
白可鼓了下臉頰,眼睛閃了幾下,說:“你怎麽來了?”
顧寒說:“來看看你。”
白可:“……”心裏頭突然的欣喜是怎麽回事?
兩人一個在門外頭,一個在門裏面,對視了會兒,顧寒說:“不請我進去?”
白可趕緊側身讓他進來,并随手關上了門。
他完全沒想到顧寒會突然過來,這感覺就像冰雪天走在外面,冷的不行,突然接到別人丢過來的暖水袋。
熱氣蒸的臉都熱了。
白可跟在顧寒身後,眼睛瞪的圓圓的,視線黏着自己的熱水袋,一眼都不想移開。
顧寒回頭的時候,他又假裝看窗外的景色,還咚咚的往陽臺上走去。
人沒到陽臺,就被顧寒拉住了,從後方摟他在懷裏。
白可這下實質性地感覺到“熱水袋”的熱了。
背與顧寒胸膛相貼的地方,尤其的燙。
他臉紅了又紅,還是硬着嘴道:“不是說讓我一個人任務嘛,這會兒怎麽又來了?”
顧寒:“是啊,讓你一個人鍛煉鍛煉。”
白可:“……”不聽不聽,來了就是舍不得他的。
果然,顧寒很快說:“但是你一個人來,我又有點不放心。”
白可腮幫子鼓的圓圓的:“有什麽不放心的,
顧寒突然低下頭,下巴點在他肩膀上,聲音軟下來:“對,其實是我不舍得你一個人出來,就跟着來了。”
他停了會,說:“昨晚上,抱歉。”
“現在道歉不覺得晚了嗎?”白可嘴緊緊抿成一條線,口氣也不好,其實心裏早就開出了花。
甚至覺得現在繼續昨晚上的事也不是不行。
顧寒輕笑了聲,那聲音落在耳邊,又低又磁,聽得他耳朵又紅又癢。
“晚了,那你要不要原諒我?”
白可繼續憋着笑,義正言辭道:“不原諒,你錯過機會了,我不要你做我男朋友了。”話剛說完,自己就忍不住笑了出來。
他一笑出來,就明顯感覺到身後繃緊的胸膛軟化了下來,随後下骸被扣住,被動往顧寒那方側去,唇上一熱。
兩人接了個唇舌交纏的吻。
顧寒坐下來,幫白可看了下任務手冊,圈了幾個關鍵點。
白可拿着小板凳坐在他下方,認真的像個專心聽講的學生。顧寒講完,學生白可表示他都懂了沒問題了謝謝顧主任。
顧寒斜睨着他,濃長的眼睫在眼睑下留下淡淡的陰影,也不說話。
白可突然發現,顧寒的黑眼圈,其實不比自己淡。
……他昨晚也沒睡好吧,白可心想。
他垂下頭,假裝看手冊,小聲說:“好吧,我收回剛才說的話。”
“嗯?”
白可:“說你不是男朋友的話啦!”
顧寒:“哈哈哈哈哈。”
白可用筆去戳他:“你笑什麽?”
顧寒握住他的手:“我這是高興,高興自己找了個這麽可愛的男朋友。”
這話勉強過關,白可決定原諒他了。
兩人讨論了會,白可确定沒有疑問後,伸了個懶腰。
神經松懈下來,就覺得有些困意了,他問顧寒什麽時候走?
顧寒委屈地說:“你是不是希望我走?”
白可:“要不一起躺下休息會?”接觸到顧寒的眼神,他立刻正經道,“就是躺一下,我有點困。”
顧寒笑了笑,說:“我還有事,陪不了你,對了,這個你拿着。”他說完從懷裏取出一個黃色小挂墜來。
白可定睛一看,這不就是被他“丢”了很多次最後還是被顧寒撿回來的黃色圓簽麽?
顧寒:“這個應該是什麽很重要的東西吧,看你一直留着。”
白可看到圓簽就別扭,說:“也不是什麽重要的東西,你随便扔了就行。”
顧寒臉色一正,嚴肅道:“我能感覺到這枚簽不普通,你單獨外出任務,待在身邊保平安,我也比較放心。”
聽顧寒這麽說,一再拒絕反而容易引起他對這簽的好奇,白可只得不情願地接過,說:“好,我會帶着的。”
顧寒這才滿意一笑:“那就沒問題了。”
臨走前,他湊到白可耳邊輕聲說:“等你回來,來我房間。”
白可擡眼:“什麽?”他看着顧寒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然後,聽着他用堪比高級低音炮聲效的嗓音犯規道:“我等你上我。”
說完,還伸手在他下面捏了一下,眉眼裏皆是勾人的風情。
白可一下臉爆紅,後面怎麽回應都不記得了,等回過神來的時候,顧寒早走了。
他手裏緊緊握着黃色圓簽,只覺這玩意沾染了顧寒的氣息,好像也沒那麽讨厭了。
不一會,隔壁杭行一過來敲門,他趕緊拍了幾下臉讓自己冷靜一點。
去開門時候心裏頭還忍不住念叨,人家都說美色誤事。
老祖宗果然說的都是實話。
杭行一是過來告訴他,今晚室友不回來住,如果方便的話,他可以早點過去做準備。
之前白可稍微給他解釋了一些抓鬼的流程,他還挺好奇的。
白可想了下,覺得也行,杭行一高興地站在他對面看他收拾東西,邊看邊說着晚上的事。
白可放在桌上的手機震了一下。
他拿過一看,是顧寒給他發信息。
【雖然很希望你今天就能辦完案子回來,不過,還是以任務為重,如果一下子驅除不了就等等,別太沖動,安全為重。】
白可嘴角不由自主勾了起來。
對面的杭行一話說到一半,見白可眼角眉梢都是笑意,愣了愣,以為自己剛才說了什麽奇怪的話引他發笑,小聲問道:“我說錯了嗎?”
白可忙收起笑容:“不,你繼續。”
杭行一:“……”總感覺更微妙了。
·
很快到了晚上十點。
白可循着之前顧寒的建議,決定用“共體術”直接附身到杭行一身上。
杭行一雖然也想要圍觀全過程,但是一想到要與真正的“鬼”直面,又慫了,乖乖把身體讓給了白可。
一到時間,外頭的拐杖擊地聲如約而至。
杭行一緊張地抓住白可的手臂,白可向他點頭,表示自己也聽到了。
這是杭行一遇到的第一個也能聽到聲音的人,他都快激動的哭了。
白可也不含糊,直接拉着杭行一到了陽臺上,拍符到他額上,靈魂出竅至他身上。
做完這些之後,他控制杭行一的身體,彎腰去取自己身體口袋中的妖術符。
之前放在口袋中的那個圓簽也一并勾了出來,他本能地塞了回去,腦中突地想起白天顧寒的話,又把那圓簽拿了出來,挂在“自己”的脖子裏。
白可推開窗,外頭的涼意從窗戶打開的口子裏往房間猛灌。白可打了個冷顫,待身體适應這股冷意後,定神往外看去。
只見一個身披血色披風的老婦人懸在空中,背對着他緩緩往前走着。她雙腳踩在虛空中,卻如履平地,手中拐杖一下一下敲擊着“地面”。
原來,那拐杖擊地聲就是這麽來的。
白可猜測,應該是老婦人使用了什麽鬼術,在自己腳下幻化出透明的地面來了。
老婦人又走了幾步,像是感覺到有人視線追随着她,腳下動作停了會,轉過身來。
她身後不遠處,是漆黑、鬼影綽綽又望不到盡頭山林,而兩邊沉浸在夜色中的宿舍樓龐大的像是野獸。
這種濃郁的恐怖片氛圍讓白可破天荒的覺得毛骨悚然起來。
他心裏隐隐有種不好要遭的念頭,從小到大對于外在危險的高敏感度讓他全身緊繃起來,身體站的筆直。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任務就是我原先稿子裏第一個任務,會精簡內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