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指尖、新裝
席玉琅最近的心情都不是很妙,就在聽了池兔說自己為何沒有記憶後,他總覺得心裏頭悶悶的。
尤其是池兔在說起父母時的那股失落,簡直讓他記憶猶新。他也無比确定了,小兔子的的情況就類似于“失憶”一樣,但源頭不知。
他之前去問過自己學醫的朋友,人還給他科普了幾種失憶症的表現,至于池兔屬于哪種,還是未知。
那個朋友建議他帶池兔去醫院看看,在正規的醫院做檢查,有保障一些,他也想,但就是找不到理由。
其實不去深究這些也沒有問題,他也不是非得讓池兔想起過去。他就是有點擔心,這玩意兒會不會有什麽後遺症。
萬一以後危害到池兔的健康怎麽辦?
想到這些他就覺得不說別的,帶池兔去做個身體檢查是很有必要的。這幾天去村長家時他也找機會問過黃村長,得知池兔是十幾年都沒做過那個體檢了,老兩口說不動。
他想帶人去醫院的念頭則更強烈了,所以現在那悶勁兒裏還帶着股極猛的鬥志。
“小池。”
盯着人走神的當頭,奕清又在裏面喊池兔了。池兔回頭應了聲,馬上就瞧見席玉琅沒收回去的眼神,是在看他。
兩人現在在二樓主卧門口,等待奕清換衣服出門,這還有十多天過年,歐米伽想去趕集買些年貨。
他倆自動淪為陪逛人士,但奕清也有給他們買新衣服的想法。是的,他們,他連池兔也算在了裏面。
“你要不要再多穿點?”池兔剛和席玉琅對視完,奕清就從他的房間出來。
交在一起的不明目光霎時分開,池兔覺得腦門都是熱的,席玉琅那深邃的眼眸,不帶笑意時也是極為吸引人的。
池兔心裏頗為奇怪,對于這樣的感覺,卻還是朝奕清搖搖頭示意,“不用了奕叔,我覺得還行。”
奕清還想勸兩句:“你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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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我的羽絨服吧,之前看你沒帶多少衣服,怕是想熬過去?你也不怕凍壞啊池兔。”
席玉琅在旁邊插嘴,還朝奕清使眼色:不能讓我追求對象穿你衣服,怎麽也得穿我的。
奕清對這小子的性子可以說是相當了解,瞧見人這副模樣,自然也知他德行如此,估計又是欲望作祟,領地意識啓動了。
父子倆從眼神交流中得到信息,奕清不說話了,席玉琅卻還笑眯眯地看着池兔。
但他不過也就提一嘴,讓池兔在這種情況下自願穿他衣服,怕是不可能的事。
然而下一秒,他就打了臉。
“好啊,謝謝你席玉琅。”池兔都沒太過于糾結就同意他的提議,還無比真誠地答謝。
如此心甘情願的讓席玉琅都以為,他耳朵怕才是出現天大的幻覺了。被這話打得措手不及,他沉默了下,表情有些凝重。
奕清瞅他那傻樣,假裝不經意地咳了聲,于是他又瞬間恢複過來:“行,我馬上去給你拿一件,你先等等。”
池兔本想點頭,腦子裏卻突然冒出個古怪的念頭,他抗拒不成,順從本能。
“可以要上次那件嗎?”
席玉琅再次看了眼他:“……行。”
真沒辦法啊。
最終,池兔還是穿到了之前那件羽絨服,跟随着席家兩父子去采購新年所需。
等到所有新年年貨采買結束,三人已在菜市場等地逛了一個小時。席玉琅背上的簍子都滿了,他倒不嫌累,還是與池兔并肩,跟在奕清身後。
池兔手上已經提了些零食,是超市裏賣的散裝糖果之類的。他一路上都在吃,每次拿出來的時候,還會順帶遞給席玉琅。
不過這人甜食吃的較少,沒動兩顆,口袋裏倒是裝滿了一堆。
走到集市口,三人在一家專門賣油的地方停了下來,奕清看了兩眼店鋪,轉頭朝席玉琅說:“席二,你把那個裝油的瓶子給我,我去打幾斤油。”
席玉琅在不遠的一棵樹下,聽見他的聲音,想借助樹幹把背簍放下來,畢竟裝油瓶在裏面,他也拿不着。
“小爸爸你等會兒。”
“我去拿給奕叔吧,你先不要動。”一旁待着的池兔說話了,他伸手扶着背簍邊沿,去翻裏面的東西。
看他不由分說地開始尋找,席玉琅把手轉過去,用手擡着底不讓背簍亂晃,方便池兔能夠放心翻找。
好在池兔動作快,沒一會兒就找到那個空瓶子,跑去給了奕清。走回來時,就看見席玉琅準備放下背上的東西。
池兔:“你要放下來嗎?”
“對,一直背着雖說也沒什麽,但我想偷懶歇會兒,反正以我小爸爸的性子,肯定得和那芳姨擺兩句才會出來。”
臉上帶笑地說完,他撤下帶子,慢慢往前甩,抓住邊角就開始放簍子。池兔怕他一個不穩出現危險,兩步跨上去替他扶了下。
手握住側邊包裹的布條,他另一只手也往簍底接了下,然後猝不及防的,貌似碰到一截溫熱的東西。
好像是席玉琅的指尖。
他手一下沒了動作,腦袋也有些發懵,但好歹還能穩住表情,不動聲色地移開自己搭上去的指尖。
而就在他剛撤走那會兒,席玉琅的手指彎曲了下,上面的青筋都明顯至極,他本人卻一副不知情的模樣。
兩人合力把東西放下,就在大樹底下待着,剛開始也沒交流,兩個人都還在想剛剛的觸碰,畢竟在愛情方面,兩人都是初生牛羊,純情得很。
但是一月份的風會吹走許多暧昧,這個寒冷的冬天當真是讓人無奈。
那陣陣風過後,池兔的腦瓜子裏全是“好冷好冷”的想法了,再也記不住其他。
可搓着手在等奕叔時,走神的他感覺到自己的衣領被輕輕扯了。
他轉頭去看,發現是席玉琅走近了些,不受控制的,他身體有些凝住。
“看你冷得受不了,我就想幫你把衣領立起來,這樣脖子才灌不進風,”席玉琅看他發呆,開口解釋說。見人不敢動,還以為是怕自己碰到他,便又加了句,“放心吧池兔,不會碰到你的。”
猜想池兔就算是不怕自己,也不可能那麽快接受皮膚相碰,再者一個是阿爾法,一個是歐米伽,他都保持着距離。
想追老婆,要會看眼色。要想得到愛,就要慢——
“要是碰到……也沒關系的。”他聽見池兔小聲地說了這句話。
提醒自己要慢慢來的席玉琅頓住,他深呼吸一口氣,連忙整理好衣領子把手撒回來。
……
碰到,也!沒!關!系!
關系大了去了好嘛池兔,你要知道這要是讓我碰到你,那就不可能是碰那麽簡單了,長點心長點心成不成!
席玉琅兩只手都亂舞片刻,最終還是握拳收住,心力交瘁地捏了捏鼻梁。本來很想對池兔說些話,但他覺得他要是說完,小兔子估計也是一臉真誠,然後冒出個讓他毫無還嘴之力的發言。
索性還是閉嘴算了。
池兔在對面看着他“手舞足蹈”半天,好像明明想和自己說什麽,結果卻沒說。他看了老半天,也沒得到席玉琅的下一句話,于是他又看着人的脖子發愣,又去想……
“席二,小池,我好了。咱們往那邊走,去看看賣衣服的店。”
身後的呼喊讓他不再看人,而是轉身。與此同時,席玉琅的回應聲從後面傳來,“知道了,馬上就來。”
很像他們第一次見面時,他聽見席玉琅回應席叔,只是站位不一樣。對啊,當時除了有些慌以外,他更多的是覺得這個聲音好聽。
當時慌忙大于感情,他沒來得及去抓住那絲感覺,而這次,似乎感性占了上風。
他先覺得好聽,心才跳得很快。心跳得快也不是慌,那是什麽?
“走啊,池兔,再去逛逛。”
席玉琅已經走到前面,他側頭對着池兔笑,說他們得趕緊跟上奕清的步伐,不然一會兒就慘了。池兔靜靜地聽着,在他說完輕哂之後才回答:“嗯。”
他想,那是——
他想看見席玉琅笑,這樣他會很開心。
他似乎有些明白了,也快看清自己的感情。
逛街看衣服的時候,池兔最開始都不知道自己被惦記着,還是在奕清讓席玉琅去試一件裏衣後,自己也收到一件才知曉。
奕叔居然還想給他買衣服。無功不受祿,池兔拒絕不想要,與奕清在這拉扯許久。這時候長輩的威嚴就體現出來,他最後也沒扭過奕清,去了試衣間。
腦子有些混沌,池兔都忘記席玉琅還在試衣間了,簾子拉開的時候,他與裏面赤裸上身的某人面對面……大眼瞪小眼。
席玉琅正準備穿那件黑色帶絨的秋衣,袖子剛攏進手臂,就被迫按了暫停鍵。
池兔在他胸肌、腹肌都明顯的地方掃視,看得有些入迷。半晌,唰地拉緊簾子,轉身不安地捏緊衣服,滿臉通紅。
他擡手捂着臉,試圖給臉降溫。但席玉琅動作很快,穿好衣服就走了出來。
因為試的是貼身衣物,也就是最裏面的那件,這衣服有些緊身,恰能完美地勾勒出他的身材。
臉還漾着紅暈的池兔不敢看他,席玉琅也沒故意去逗他。在這腦子都快冒煙的氣氛中,池兔側身快速走進了試衣間。
脫衣服的時候,卻仍然覺得不好意思,臉都要埋進外套裏了,而這外套,是席玉琅的,上面還有他的氣息。
他不僅臉紅,耳朵還開始熱了。
……
都試了下秋衣出來,兩個人都沒提剛剛的事,而奕清很滿意他們的上身效果,當即決定給兩人買下。
為了配這新衣服,他還在店裏為兩人各自挑了件外套。巧的是款式都一模一樣,除了顏色,一個是黑,一個是灰。
且不知為何,兩個人都沒說要換下來,于是都穿着這新衣服,跟在奕清身後,一起往家裏走。
那添置的新裝,極像情侶裝。
因為習慣原因,他們都不喜歡打車回去,而是選擇走路,同往常一樣。
兩個人便并肩走着,落後奕清幾步,奕清倒是在路上碰見個鄉親,與人相談甚歡。後面的他們卻反常得很,全程沒有交流一句。
池兔的腦子對剛剛的畫面還記憶猶新,席玉琅精瘦的腰,還有輪廓分明的肌肉線條,一直在他腦子打轉。
更何況,現在的他們還穿着一樣的衣服,一樣的衣服!池兔沒有情侶裝的概念,但不妨礙他覺得穿同樣的衣服,尤其是和一個說過喜歡自己的人穿,會有些特殊感。
他腦子都快掉進暧昧的陷阱裏了。
“行,到這就分路了,下次遇見的話咱們再聊。”分岔路口,奕清的朋友和他道別,臨走前看了看他們兩個。
瞧見他們身上的衣服,表情也有些耐人尋味,他臉上泛起笑,嘴先朝人道喜了:“你們這對小情侶也再見啊,結婚的時候記得給叔我下份帖子。”
此話一出,其餘三人都愣了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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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面上:席玉琅掌握全局,不動聲色想拐跑小兔子,以為自己游刃有餘
實際上:池兔占有欲爆棚,暗戳戳地勾引,無意識地撩人撩到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