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醋意、喜歡

席玉琅握着車把手的指尖攥得更緊,表情也有些沉下去。池兔這才意識到自己居然在和他牽手,看到他這神情,還以為他不喜,迅速收回了。

只是心裏還是郁悶,抿唇在想:席玉琅是不是不喜歡他了?

趙斯歌目睹一切,跟個樂子人似的,撐着車頭去看他倆,眼睛裏是看戲,唇邊勾起的笑裏也都是戲谑。

以防兩個人面臨隔閡的危機,他竟繼續往下演,徒增一把火:“席玉琅當然要去,和我們去兜風多好玩,那可是風一般的感覺。”

他動作都沒變,單純是嘴上在逗人。

可因為他這話,池兔唇瓣快連成一條線了,他又說不出什麽争辯的話來,幹脆讷讷地低頭,不看他們了。

席玉琅那點躁動這時候才消散完,見趙斯歌這狐貍在逗自家小兔子,看不慣得很:“趙斯歌,你戲別太多啊,要是想我們之間的交易能繼續下去,我勸你收斂點。”

瞧見這明晃晃的護短,趙斯歌也不生氣,但他的傲嬌勁兒可不容許他在這待下去,這種威脅聽得人心裏煩。

“嗯,那你們慢慢戀、愛!我先帶幾個孩子去玩玩了。”他朝兩人笑,故意挑開這結,留下個“疑難雜症”給兩人解決。

随即便真的如他所說,帶着幾個全程只敢聽大人講話但不敢随意出聲的孩子,風一般地騎走了,像個領頭羊似的。

席玉琅難得被噎,瞧着他潇灑的背影,無語至極。之前趙斯歌加他微信的時候,臉上滿是一副想幹點什麽的樣子,他當時以為他就和學校那些人一樣。

結果後來聊天他才發現,趙斯歌這人目的性是真的強,野心也是真的大,尤其是他才回村沒多久,居然就打聽到他準備做什麽。

還是在他連個頭都沒起,滿心都是打算追池兔這會兒,簡直是魔鬼。

席玉琅緊盯着他離開,想起他回村定居的大志向,發展農村經濟。這是個大目标,現在連一個影子都沒有。

趙斯歌卻提前發覺了,不僅發覺,還想參與,不得不說,這個決心他很欣賞。

席玉琅對着未來的合作對象表示尊敬,覺得自己的目标很近了,旁邊觀察的池兔卻不太好,瞥見他滿意的神色,腦子裏開始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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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開始認為有些人移情別戀,但他往往不喜歡憋着,會直接問出來:“席玉琅,你……喜歡趙斯歌了嗎?”

“哈?”席玉琅一下被震到,眉間的躁意都漏了些許,覺察出不對味才開始笑,眯着眼睛去看他,“池兔,你是不——樂意我喜歡別人?”

本來想問“你是不是吃醋了”,但一想到池兔的懵懂,他最終還是收斂了許多。

但即便如此,池兔還是有些害臊,他仿佛開了點竅,會對這種事情敏感了,也會在意席玉琅是不是還喜歡他。

他臉皮又薄,經常講不出回應的話。不過可能他向來都是直來直往的,盡管在這方面不太放的開,還是想親自問出來。

“好像,是不樂意。”池兔又望向他放在自行車上的手,他剛剛才牽過,“你說你喜歡我的啊,那總不能在……”

他突然卡殼。裏面的東西很模糊,他抓不住,壓根不知道該怎麽說。

“在什麽?”席玉琅卻像掌握到關鍵,锲而不舍去問他。

“池兔,你是不是有一點在意我了?或者說喜歡我?是嗎?”

忍耐已久的情緒炸開,席玉琅性子裏的捕獵本能讓他很想把人叼回狼窩,池兔觸碰的已經不是他的底線,而是他整個人都跑進來了。

就像是他本來在守株待兔,等待小兔子步入陷阱然後抓回去,結果兔子蹦蹦跳跳地跑到他面前,遞給他一根最愛吃的胡蘿蔔。

他本來是肉食系,但會因為這根蘿蔔是小兔子笑着送來的,也說謊,說自己愛吃。

席玉琅就是這只狼,他的陷阱沒有讓兔子上套,自己反而掉進去了,甚至還想得到一個十分滿意的答案。

池兔睜着眼睛,都快不知道眨動了,他耳朵裏全是席玉琅的話,灌在他腦子裏,讓人暈暈乎乎的。

今天天氣是不是很好啊?沒有下雨,也沒有下雪,但是烏雲布滿蒼穹,籠罩在村子的上方,蓋住這片喧嚣。

很冷,冷得人麻木,卻也很安靜,安靜到池兔能聽見自己的心跳。

“也……許?”他愣愣的,交叉着雙手不去看席玉琅,“可能是你對我太好了,也太過于關心我,從來沒有誰這樣對我的,大家照顧我,只是想照顧我,但是你……”

你說喜歡我。池兔沒說這最後一句,他擡眸去看席玉琅,看見人在笑,所以他就說不出任何別的話來了。

“你為什麽要笑?”他面帶羞赧,有些悶悶不樂的感覺。

席玉琅居然在笑話他。

其實席二只是瞧見他這直又蠢的模樣,覺得特別擊中心髒罷了,臉上也是不知不覺染上笑的,從野狼變成了傻狗。

只是小心眼還在:“為什麽笑?當然是在笑——你居然記得這麽多關于我的事,而且也許?不就是肯定了嗎?”

“池兔,你是喜歡我的。”他直接扯開池兔一直在打結的麻繩,幫他理順思路,也很幹脆地道出他觀察所得,不帶一點不确定,“你只是不自知而已,我會慢慢等。”

池兔莫名有些心虛,他的臉頰都因為席玉琅的話而泛上紅色,明顯是害羞了。

他沒說話,低頭看向自己的腳尖。

席玉琅倒是沒臉沒皮, 瞧他不好意思看自己,竟伸手擋在池兔視線下方,引他擡頭。池兔也确實吃他這套,當即就把頭擡起來。

但讓席玉琅沒想到的是,某人因為牽過他手,膽子已經大了些,面對他這有意的“打擾”,能對其上手了。

池兔知道他故意逗自己,那只手也招搖得很,他便一個不耐又抓住了,還握得緊緊的。

而席玉琅沒有太防備,被他一拉,人都往前走了兩步,撞得自行車的車身傾斜了些。怕剮蹭到池兔,他趕緊立穩,但不可避免的還是碰到了人。

是身體擦着池兔的身體,錯開片刻,他聞到那股青草香後又急忙退開。但沒退徹底,畢竟手還在人那裏。

池兔兩只手都捧着抓過來的那只白嫩,席玉琅蹭到他肩側時,他還有些發愣,因為他似乎聞到葡萄的香氣,有點誘惑人。

發現自己居然又碰到席玉琅的手,他第一時間想撒開,可內心的想法讓他不想放,所以他盯着那只手,目不轉睛的,壓根兒沒有松開的念頭。

還有閑心想:席玉琅會松開他嗎?

垂着頭想七想八,池兔眸子裏都溢上糾結。席玉琅看在眼裏,也不敢直接把手抽回來,索性動了動食指,去點池兔的腕心。

“小兔子,你摸夠了嗎?”他指尖一搭一搭的,配上話,好像在一字一句很刻意地講。

池兔覺得手腕癢癢的,立馬不堪其擾地放開,圈住自己的手腕。

“哈……”耳朵裏卻傳來一聲笑。

席玉琅又在笑他了。池兔心裏這樣想着,眼神去睨他的時候也不克制,帶着不認同。

後知後覺憶起他剛剛喊自己的稱呼,眼睛猛地眨了下,開始茫然無措:“席玉琅,你……叫我什麽了?”

“小兔子啊,”席玉琅沒有任何心理負擔,話從嘴邊就出來了,“你不就是只可愛、但又笨笨蠢蠢的小兔子嗎?是吧?池小兔子。”

最後四個字出口,他唇邊都是笑意。

池兔則再次被他的稱呼驚到了,要是有耳朵,他那黑色的三角必定都要抖一抖,腦袋還要往後縮。

“那,那……那你就是大灰狼,還是愛抓小羊的那種。”池兔看看他,立即勾下腦袋,把下巴都嵌進衣服的領子裏,擋住唇。

這股又慫又不服輸的勁兒令席玉琅失笑,想到他的話,也覺得手癢。啊,他憶起池兔那兩只黑色的耳朵,突然好想摸摸啊。

盯着人的發頂看,席玉琅眼睛都快冒火花了,想摸池兔的欲望簡直達到頂峰。

算了,克制。

他垂眸,猛眨了幾下眼睛:“動畫片看多了是不是?還抓小羊?池兔,我跟你說我不抓羊,但是吧……”他按了下車鈴,“抓兔子還是有可能的,尤其是你這樣的小呆兔子。”

“可我沒有變成兔子,你不能抓我。”看見他推着車往前走了,池兔跟在側後方,席玉琅話裏關于自己的打趣太明顯,他忍不住反駁,回答卻還是一根筋式。

席玉琅見怪不怪了,幾次被池兔這般搞得詫異以後,他還算平靜,他才不會承認,他每次都會為此心動。

風吹過,他被逼得眯了眯眼睛,周遭的事物都變得極為清晰,看向一處,那處就特別顯眼,好像放大了,靜物也成動景。

“那等你變成兔子再抓你。”道出這話,他驀地記起化形不能輕易變這事,想着找補,“我的意思是想想就成。”

就是沒多大作用,池兔因為他的話已經在浮想聯翩,他腦子裏開始在構思,自己真變成小兔子以後,席玉琅也變成狼圈住他的場景。

怎麽有點期待呢?狼的皮毛是不是也很長?會不會很暖和?可以……抱着取暖嗎?

普通的狼兔互動場面都快被他yy完了。

思考過後,池兔又覺得神奇,明明幾個月前,他還很懼怕席玉琅,但是現在,他對這個人有了好感,先前他提的“喜歡”,他似乎也沾上邊了,和席玉琅說的感情一樣。

他好像,有點知道喜歡是什麽感覺了,至少想到席玉琅會和別人在一起時,他就很不開心,所以現在,他還挺想和席玉琅做情侶的。

池兔停下了腳步,車轱辘滾動在碎石子上,聲音充斥在耳邊,風吹田野,麥浪翻滾,遠處的桑葉在他眼底打着轉。

順從心聲,他呓語似的說出那句話:“席玉琅,我好像……挺喜歡你的。”

“什麽?”

席玉琅聽見了,但他不确定,他兩只手都緊抓着自行車車柄,力道之大,手背都快要現出青筋。

他回頭,眼眸如蠶絲那樣勾着池兔,讓對面的池兔有些退縮。

席玉琅的眼神像是想用絲線把他纏起來。

不過,他也沒有收回那句話,甚至清醒地表達自己的想法,還換了個更加肯定的句式:“我說,我真的有點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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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兔子:我喜歡你(認真)

席二娃:……(心裏一衆雲雲,最後抱着人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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