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嫁娶、親事

“事兒辦成了嗎?他有沒有答應?”晚上十點,池賦在房間裏踱步詢問。

他握着手機,聆聽對方的回答,結果不知對方說了什麽,他氣極,“想想?這還需要想?這不是天上掉餡餅的事嗎?”

“……他要是還猶豫,我只能推他一把了。”

這段日子,趙斯歌來潭灣村的頻率越來越高,大部分時間是來找池兔的,順便還帶上小波。

當初小波覺醒他就在門口聽見兩個人的“緋聞事件”,當時他得知席玉琅回來的目的後,對此是尤其關注,甚至在想要不要拿這個和他做交易,只要讓他加入,他就幫他追池兔。

顯而易見,他沒成功,不然也不可能現在才和池兔熟了那麽一點點。

因為罪魁禍首讓他離池兔遠點,也不知道最近怎麽改性了,居然讓他多來和池兔玩玩。

連他這弟弟都成了“工具人”。

小波有些怕他,他一直都清楚,畢竟來自哥哥的血脈壓制不是蓋的,導致他和這小孩像個陌生人。

第一次有相同的目标,大概就是現在的一起去找池兔了。趙斯歌走在小波左側,垂眸看了眼人。

小孩看起來很高興,是他不會有的待遇。

“趙斯歌,你來啦?”池兔在樓上的窗臺邊就看見他,瞧見那個小小的身影,也很驚喜,“小波也來了。”

“池兔哥哥!”小波特別高興地喊他,連跑帶爬地就往席家壩子裏沖,趙斯歌都沒來得及讓他慢點。

席玉琅在廚房做涼面,剛好拌好料,出門就看見個激動的小人邁着腿跨上臺階,見着迎面而來的池兔,一使勁兒就抱上去。

“你就只知道扒拉你池兔哥哥?”席玉琅倚着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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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波倒也實誠得很:“我現在不累,要暫時先抛棄你。”

“喲,一會兒我那涼面我都不給你吃,全給你哥,讓他幫你吃。”

小波才不受他威脅,完全不為所動,“不給就不給。”他只顧着霸占着池兔,席玉琅便無法去揪他。

他是會給自己找地方待的,躲池兔旁邊。

但席玉琅也不是個小氣的人,沒有再說什麽,反而是趙斯歌,走近就和他們提起最近流傳的消息:“聽說我們村的紅婆在給勇叔物色媳婦兒,你們知道嗎?”

池兔:“倒是聽說過,不過與我們應該沒什麽關系吧?”

“我之前也覺得沒什麽關系,但這時間可真是太巧了。”

“你指什麽?”席玉琅聽出他的言外之意,想到當初那起偶然的兩車相撞事件,鎖眉不停思索着。

趙斯歌卻沒有把話說的那麽明白:“你猜得到的。”

席玉琅看了眼池兔。

“如果他們真有這個打算,不如将計就計。”

“你想這樣我沒意見,就只一點,勇叔雖然話少木讷,但人還是好的,別傷害他。”

席玉琅好整以暇望着他,半晌沒有言語,最後不知想到什麽,朝他“哦”一聲,尾音還拖得老長了。

“?”

趙斯歌覺得他有病。

也許是猜出對方有什麽目的,隔天晚上,池賦來尋池兔的時候,兩個人都沒驚訝,昨晚他們的對話稍一細想也能推測出來,池兔也明白他們說的意思。

故而在池賦喊自己回家,說有急事那一刻,他都不覺得有蹊跷,而是若無其事地看一眼席玉琅,随口答應了人。

只是要離開的時候,席玉琅還是沒有掩住自己的擔憂,他故意趁池賦離得遠時,與池兔說悄悄話:“如果……就別繼續了。”

“不會有事的。”池兔反倒在安慰他。

席玉琅半點沒有放松的跡象,他臉上看不出什麽來,心裏頭卻打起鼓,一首名為恐慌的鼓曲。

他真怕小兔子出事。

冬月裏的夜晚是發着冷的,鄉下又沒有路燈,趕路都是從田坎上走,照明就用電筒,池兔跟在他這表弟身後,全身都警惕着。

他不知道池賦葫蘆裏賣的什麽藥,怕自己會不慎中招,至少得給他個反應的時間。

好在一路暢通無阻,他竟平安地到了自己家,難道不是在今天?雖然這般想,但他沒有松懈,仍然是備戰的姿态。

池賦好似沒內心想法,做完自己任務一般,給他倒杯水就放他自己留客廳裏,不管了。

潇灑轉身的背影都像這裏的主人家。

池兔抿了抿唇,這幾天做個旁觀者的淡然被沖刷地一幹二淨,他現在郁悶居多,排二的就是煩。

也不知道什麽時候結束,他是真的煩了。

拿着杯子暖手,又喝水暖了暖自己的胃,池兔莫名其妙地開始想席玉琅,就是突然很想見他。

不一會兒,王翠萍的咳嗽聲響起,是那種刻意提醒他自己到來的噪音版咳嗽。

池兔一動不動,連轉頭的間隙都沒有。王翠萍不滿,可也沒有朝他發作,而是好臉皮地在他對面坐下。

池兔以為她又想來和自己商量什麽事,便想着速戰速決:“想說什麽就說吧,如果還是賣房子之類的事,我也……”

他忽然語言失靈,眼前也開始模糊一片,就連腦子也昏昏沉沉。像是意識到什麽,他艱難地看了眼水杯,握不住地松掉,砸在地上,發出一聲“咔”的響。

“暈了嗎?是不是這樣就可以了?”

滑倒在地上的時候,池兔朦朦胧胧聽見對面的聲音。他急迫地想睜眼,可“睡意”來得極其洶湧,他還是徹底陷入黑暗中。

只是失去意識前一刻,他都在想,池賦到底哪裏來的迷藥,使用這個不會犯罪嗎?

今晚,是個令人期待的夜。

池賦覺得萬事俱備,只欠天亮了。

好消息都沒有等到那一刻,還是五更,外面就響起吵鬧聲,席家和這裏隔得近,聲音就是從那裏傳來的。

似乎有人在争執,睡夢裏的池賦驚醒,面上有些喜色,難道是……成了?

不用他自己瞎猜,中午,整個村都有了答案,昨晚那隔壁村的鳏夫犯渾,居然拐了留宿席家的那個歐米伽。

農村,最是注重這方面的清白。如此一來,付勇就不得不娶人家了,那個歐米伽也只能嫁給他。

得知此事的池賦高興不已,等着婚事進行的時候去看笑話,順便想在席玉琅面前刷一波存在感,這樣就很完美。

那晚事發突然,付勇準備的婚事也很倉促,十天以內,等到了當天,付勇一個人來席家接的親,席家沒有一個人臉色是好的。

池賦跟了全程,心裏那是樂開了花,雖然池兔蓋着蓋頭,但不妨礙他給他蔑視的眼神。

他這表哥,不還是就這麽嫁出去了。

到達付勇家後,該是拜堂的時刻,池賦期待着看着眼前的這一幕,心裏的愉悅再也克制不住,瞧見席玉琅站在最後面,他悄悄地就朝人走去。

也因此沒發現,今日來的人沒多少,但兩個村的村長和一些幹事,甚至李家的人,都在這裏。除了這些人,其餘村民連看熱鬧的勁頭都沒有,一個都沒來。

他正在建立着內心的極致娛樂,完全沒注意到其他人看他的目光皆是冰冷的,不帶一絲憐憫。就連席玉琅,都對他的到來毫無意外。

他現在只覺得自己的好日子要來了,只要用上一點手段讓席玉琅娶自己,他的後半輩子就無憂了。

池賦是想得美,現在所有人都巴不得他趕緊滾蛋,怎麽可能有人看好他。

他像個勝利者一般走到席玉琅的面前,假心假意地安慰:“席……”席玉琅睃他一眼,他一下不敢開口了。

想到自己即将到來的美好生活,還是抑制着恐懼和人搭話:“你也不要太難過了,這肯定不是表哥的錯。”甚至憤慨萬千,為池兔抱不平。

席玉琅冷眼看他,見到他臉上的怨色也無動于衷,以為他是悲傷過度,池賦還想再近一步,竟想伸手去搭他。

席玉琅避開,總算是有回應的念頭:“你在說什麽?表哥?池兔有什麽事嗎?”

“啊?”池賦見他不想認清現實的模樣,不免更加不豫,“表哥嫁給這個農民,我知道你很傷心,可事已至此,你也不能……”

“你覺得今天嫁人的是池兔?”

池賦愣了一下:“當然……不然會……”是誰?

他話沒有說完,警鈴的聲音就從遠處逐漸響到面前。席玉琅回他一個意料之中的笑容,抱着手,眼底的含義不言而喻。

池賦看見一輛閃着紅燈的警車,只是一霎,他得到答案,開始變得不安,甚至想跑,這一刻,他知道自己暴露了。

命最重要。

池賦拔腿就朝小路跑,結果到半路就被人制服住,他慌張地掙紮,轉頭卻見剛剛拜堂的新郎之一在他身後,他一襲紅衣,蓋頭在手上被風吹動,而那扯下蓋頭後露出的臉,是趙斯歌的。

他一瞬間感到茫然,後又轉過彎來,“難怪,難怪……居然是你替嫁。”

“什麽替嫁啊,你是真的不知悔改。”

警察剛好走到他們面前,“接到舉報,說你非法使用迷藥,我們依法實行抓捕。”

池賦雙手被铐,嘴卻還硬着:“什麽啊,你們有證據嗎就這樣對我?”

“昨晚,我們已經從池兔先生的體內檢測到相應的成分,還有帶着你指紋的杯子,檢測到一定劑量的迷藥。現在,還有什麽想問的嗎?”

“杯子?”池賦不可置信,“我明明……”不對,池兔暈倒被他們送去隔壁村那段時間,他還沒收杯子。

所以都是計劃好的,連付勇都參與了他們的計劃,根本沒被他用藥迷倒。

他落魄地顫抖着,覺得自己當初真是鬼迷心竅,進警察局會不會坐牢?他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擔憂自己的未來。

他被帶走了,帶上警車的那一瞬,還看見從另一輛警車上下來的池兔。穿婚服的趙斯歌,剛回來的池兔,這下,他總算明白了所有。

他的計劃從一開始就被他們看穿了。

昨晚他把池兔搬到付勇這裏後,就與他爸媽興高采烈地離開了,付勇也被他下了迷藥,兩人同躺在一張床上。

池賦想着快要天亮的時候讓紅婆當那個“捉奸之人”,說好的酬勞都定了。

可他沒想到席玉琅和趙斯歌早就在這守株待兔,就等現在。

兩人目送他們離開,席玉琅就急忙轉移了池兔,去鎮上的警察局,而趙斯歌留下,就是為了将計就計。

所以付勇也不知道具體的過程,他只知道紅婆那聲喊叫聲響起的時候,醒來看見趙斯歌和他躺在一起,心裏是無比的慌亂。而趙斯歌看到他,也是着急忙慌地跑了,跑到了席玉琅家。

這才有了之前那一場“鬧劇”。

總之,他們這次婚禮進行地很順利,而付勇懷着愧疚,根本沒意識到周圍那些不同尋常的氣氛。

這就是一個虛假的謊言,需要他配合演出罷了。

正準備與趙斯歌對拜的付勇心裏脹痛,但又松了口氣,如此一來,趙斯歌也不必跟着他,是好事。但不知為何,他居然有些失落,直到趙斯歌朝他走來,他看見那身紅裝,才莫名有些不太好的念頭。

席玉琅已經從警方手裏接回池兔,這幾日,為了這些事能順利進行下去,池兔是借住在一個警察姐姐家裏的。

而如今他瞧着人,還是有點憂心不已,“沒事吧?”

“沒事的,你放心吧。”

“嗯,那現在,去解決你家的事?”

“好。”他的舅舅和舅媽,也該回他們自己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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