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偷看、哥哥
之後每天池兔都會往席家去，吃飯的時候他一定在席家。黃村長都不讓他去幹那些活了，只有每次想到什麽好東西時，才會跑到席家蹭頓飯，把東西給池兔。
池兔倒是愛往村長家跑，時不時就會去一趟，雖然大部分時間都在席玉琅這裏，但他總會抽出一點空閑去看兩個老人家。
席玉琅有時會陪他去，因為要和黃村長商量些事。有時候忙起來，他就等着忙完去接池兔，畢竟他的發展經濟計劃應該提起來了，他得去做好前期準備。
即便是從回村那天開始就有所行動，但要帶動一個村還是有難度的，他不得不多番考察。
池兔現在幫不了他什麽，本來還很愧疚，但席玉琅告訴他，之後實地勘察和土地檢測會很需要他，還有培育幼苗之類的，這給他都說得期待起來了。
于是他也不急，每天做着自己的事，當是幹大事以前的放松假期。
但也沒多放松，他閑不住，時常在去黃村長家以後，就幫忙做起農活來，澆菜、鋤地等等，反正是不歇多久。
初春，村裏的油菜花開滿一片又一片山，池兔走在田坎上，都能聞見它散發出來的味道，這油菜花也不說很香，就是挺特別，聞着讓人挺有食欲。
他想起榨出來的菜籽油，覺得自己估計是饞了。扛着鋤頭往回走，池兔下了一個個坡道，順利回到村長家。
不過黃村長應該有事，沒個人影在，石奶奶倒是閑着，但老人困意一來，已經在屋裏睡着了。
池兔也不便打擾，一下子無聊下來，想到席玉琅應該在哪個地方待着，突發奇想想去找人。
他摸出了不常用的手機，這手機還是黃村長在那次問他以後給他買的，智能機，只是前段時間才給他，大概就是他在警察家借住那幾天，來看他時給的。
好說歹說讓他收下的，存了十幾個人的電話號碼，席玉琅也幫他注冊了微信。
不得不說是便捷許多，他想知道席玉琅在哪，直接發消息就行。只是打字還不熟練，發的都比較慢。
這時他就先想了想要發的內容，思忖片刻還是發了句更想問的話。
兔：【我可以來找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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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玉琅幾乎是秒回。
玉面書生：【可以啊，來！】
玉面書生：【你沿着鄉村公路往隔壁村方向走，我就在這條路線上。】
玉面書生：【小女孩嬌羞.GIF】
最後這個動圖表情包令池兔有點茫然，大圓臉盤子的笑一聯系到席玉琅身上，就覺得特別的相配，十分令人開心。他沒克制住笑了下。
兔：【好】
得到席玉琅的大概位置，池兔就準備去了，他拿起石奶奶剛替他裝好的綠豆，沿着小路往外走。
席玉琅說在那條公路上，應該也在往回走，估計是想與他來個偶然的遇見。池兔沒有刻意去關注，因為知道會在某一刻看見他。
但他沒想到，遇見的時候會是那樣的場景。他沒能和席玉琅對視，因為他背對着蹲下，面前還有一群小孩子。
四五個孩子像是要去“幹大事”，手裏都拿着相應的“工具”，池兔粗略掃了眼，覺得他們應該是要去玩過家家。
而席玉琅不知道怎麽和他們遇上的，居然已經快打成一片。
池兔面上放松，露出自己都沒意識到的柔和，他剛想走上去打招呼，就聽見其中一個孩子說話了。
“我不管，哥哥，你碰掉了我們的‘筷子’，你得補償我們，你剛剛說你會講故事，你快說一個來聽聽。”
“哈哈，怎麽那麽念念不忘的？我給你們買零食都不要？就想聽故事？”
“想！”孩子們是叽叽喳喳的附和，“快講快講。”
“那行吧，我給你們講一個。”
池兔看見席玉琅在沉思，他總覺得有點怪，這人怕是在憋什麽壞水。
“那我就講了啊。”席玉琅說話了，“這個故事叫奇怪的媽媽。來，你們都湊近點。”
他勾勾手指，看見一群小孩靠上前，才又繼續，聲音都被處理過似的，壓的很低，池兔是越聽越覺得怪異，怎麽席玉琅好像在講鬼故事？
果然不出他所料，到了最後一句，席玉琅突然放大聲音，“……那嘴有半張臉那麽大——”
他拖着聲音，還擺出一些“要吃人”的動作，幾個孩子都被吓得節節後退，但大體是他表情不到位，笑得太放肆了，幾個孩子倒沒覺得多恐怖，有個小孩還上前問他：“哥哥，你要不再講一個？太刺激了！我爸媽講故事都不會配上動作，你會诶，真酷。”
“想什麽呢？”席玉琅輕輕彈了下他額頭，嘴邊的笑未止，“還聽？我一個陌生人，你們那麽沒戒心？都吓你們了還不走？我要是這會兒想把你們賣了那不是輕輕松松。”
被溫柔撫摸了一下的小孩子很不服，但也沒反駁，畢竟他們真不認識。
池兔聽到這才明白席玉琅為什麽講鬼故事，原來是怕小孩兒們對陌生人太不警惕，想吓吓他們，雖然看樣子也沒起到作用。
他沒想到這人居然還有這個用心。
“哥哥，那有個漂亮哥哥在那站了好久，他一直在看我們。”心細的小女生注意到池兔，擡手就指着他給席玉琅報信，也不知道那莫名的信任從何而來。
席玉琅以為是什麽人在窺視，含笑的眼眸一沉，回頭看去，一眼見池兔。他本來不豫的表情霎時變化，挑了挑眉變得耐人尋味。
看了許久？
池兔被小孩子的指向驚醒，視線從其身上挪開，移到席玉琅身上。本來蹲着的人正慢吞吞地起身，心情比剛才還明媚，他甚至朝池兔招了招手。
池兔只能同樣回應，下一秒就見席玉琅三言兩語想打發走一群“潑猴”，但沒成功。
“是哥哥認識的人呀？”幾個小孩轉而向他走來，“漂亮哥哥怎麽不過來，在這偷看？是不好意思嗎？”
“你能不能告訴我們那個讨厭鬼哥哥叫什麽名字？”短短幾分鐘，席玉琅在他們這裏的形象就變成了這樣。
席玉琅失笑，倒也沒和他們争什麽。
池兔被這一窩蜂的聲音弄得頭疼，瞅了瞅看戲的席玉琅，還是保守些，低了頭，“那個，我和他也不太熟，就是認識，不記得名字了。”
“啊，這樣啊。”小孩們哭喪着臉。
池兔看着，不免覺得席玉琅這人緣是真的好，明明才剛認識沒多久，這些小孩就想要深一步了解他。
盯着那些天真的面孔，池兔又慶幸，幸好想要認識席玉琅的人是些小孩子，而不是像池賦那樣的。
不然他可能……會吃醋，對象太招人喜歡了。
遠處靜待的席玉琅見他皺了眉，以為他是有些厭煩這些吵鬧聲，就上前三言兩語打發走了那些“潑猴”，然後朝池兔側眸。
瞥見他眼睛裏的戲谑，池兔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席玉琅果真會來事：“池兔，漂亮哥哥，你剛剛在這偷看啊？”
池兔心裏一跳，心想他居然記着這麽個事，想開口。
“是在看別的什麽呢？還是在看我？”席玉琅當機立斷，沒讓他說，打着戲弄人的主意，說些令人混亂的話。
“還有啊，我們不熟嗎？真的不熟嗎？你不記得我名字了？明明今天早上你才親過我的，看來是親的不夠深刻，居然能讓你忘記我的名字。”
他說得越來越過分，池兔聽得是羞恥不已，“席玉琅，你別瞎說了。”
“原來還記得名字呀。”
“你怎麽那麽讨厭。”池兔說，“不愧是讨厭鬼哥哥。”
席玉琅一下挺直了背，腦子裏的弦都繃緊，“你剛剛說什麽？”
“我說你讨厭，讨厭鬼。”
“不是，最後兩個字。”
“什麽啊？”
席玉琅眼睛亮起來，“你叫我哥哥了，池兔，你喊我哥哥。”
這憧憬一樣的目光是什麽意思，池兔被他看得連忙退步，瞧見人好像越來越興奮，轉身就走，“我們還是先走吧。”
“什麽嘛，”席玉琅跑兩步跟上去，牽住他的手，還要往人身上靠，“你明明就喊了，你再叫兩聲嘛池兔。”
“不叫，我剛剛沒那麽喊。”池兔不堪其擾，伸出右手推開他靠過來的臉，往旁邊躲，但沒躲開，因為席玉琅死死牽着她，他走哪他就跟哪，像個黏人精。
“哎呀，你就再叫兩聲嘛，池兔～”這人死皮賴臉的，竟然開始撒嬌了。
池兔被這聲攪得心軟，還是沒松口，他咬着自己口腔裏的側頰肉，任由席玉琅怎樣頂他頭，摸他臉，都一言不發。
只是默默瞪他，然後心裏罵他：不要臉。
兩人不緊不慢地往家走，路途不算遠，到山坡比較多的地方，還看見大片的油菜花地，金燦的小花，淡綠的葉柄，就連風拂過臉頰，都是溫柔的。
席玉琅被這美景吸引，看見旁邊不感興趣的池兔，猛地起了念頭，他突然很想給自己的手機換個更喜歡的壁紙。
“池兔，我想給你拍幾張照片，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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